阿sir,嘘,不许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_苏
罗妈妈歉然朝时年望过来。
时年认真掂对了自己的心情,却没找见本以为会有的难过。于是便也释然一笑,安抚地望向罗妈妈:“都过去了,我跟她现在已经没仇了。您放心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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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妈妈走了,时年走过来,径直绕过床,站在罗莎面前。
“你既然有种说刚才那番话,又何必要转过头来,不敢面对我?说够了么,没说够的话,那就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我今儿让你一遭儿都说够了,说够了以后就别再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罗莎面上倏地一红,瞪圆了眼珠子:“你说谁丢人现眼?”
时年抱起手臂,“你说呢?那些话说出来真的能让你自己心里头痛快么?如果你心里真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趾高气扬,那你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怎么不敢面对你妈妈?”
罗莎霍地抬眸:“那话现在听起来是有些丢人,但是我没什么不敢说!因为我不是三儿,我是认识阿远在你之前!”
时年也不客气:“要玩儿这个文字游戏么?那也简单,用不用我把阿远从小的初恋都搬出来,数数你是位次上的第几啊?那说不定还没有三儿这么靠前呢。”
“你!”
罗莎绝望地发现,自从时年跟向远分居之后,她竟然一日一日地越发说不过时年了。
眼前的时年仿佛是正式进.入了记者的角色,充分显露出记者伶牙俐齿的职业素质来。再不是从前经常被她嘲笑,说连个恰当的英文词汇都找不到的那个时年了。
时年是怎么发生这样变化的呢?她只觉迷惘。便忍不住问出来:“你这伶牙俐齿是跟谁学的?你还是从前的那个笨嘴拙腮的时年么?”
时年也被她问得一愣,自己回想一下,好像最近已经
有一段时间再没发生过对词汇拿捏的困难了。就算在法庭上面对双方律师的时候,她也能够从容应对,没再发生过从前面对向远大片英文的时候那种无力承受的迷茫。
可是个中缘由,她自己一时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歪了歪头:“……也许,是因为我跟阿远离婚了,你我之间的仇恨再也没有意义了的缘故吧。”
这样说来,罗莎自己也觉气馁。
是啊,人家都离婚了,向远却还是不肯要她。现在她再跟时年吵,还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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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也觉唏嘘,便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罗莎,咱们吵了这么多年,各自也都流了不少眼泪,伤过许多的心。现在就算了吧,饶了对方也饶了自己。咱们别吵了,好好说说话吧。”
时年说完了便自在地拿了个苹果,动手帮罗莎削着,果皮完整地打着旋儿下落,中间未曾割断过。由此可见她是真的平静了下来。
罗莎看得有一点傻,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还来看我,还给我做饭,还来帮我妈替班来陪我?”
时年妥帖地将果皮收好,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罗莎。
“谁让你父母都不在本城,阿远又不方便来陪你,我是你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孽缘也是缘,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了不管。”
罗莎咬牙:“你还不是想从我嘴里套话,想把我的事写出来卖钱!”
时年便也没否认:“我是记者,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我也不跟你否认。可是你也要弄清楚,我是记者却不是警探,所以你没有义务回答我的提问的。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不说,我没权强迫你的。就算你不说,我该来还是来,这不矛盾。”
罗莎又哑口无言,恨恨地垂下头去使劲咬着苹果。
两人之间静默下来,有一点小小的尴尬。
时年便起身帮她收拾那一叠报纸杂志。无法不留意,她还是故意将焦点在向远身上的相关报道都压在最下头了。
她明明还是放不下向远,可是因为向远再度拒绝,所以她便也生了气,想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再在意向远了。
可是事实上,压得越深的,反倒才是越在乎的。
时年便柔声说:“阿远的官司输了,估计林奇家族一定会解雇阿远……罗莎,这样一来华堂就随时还可能有危机。如果连你也不帮阿远了,那他就真可能被夺走华堂。”
罗莎咬牙望来:“你还知道!他为什么会输了官司,他一定是对你旧情难忘,所以根本就没尽全力!”
两个曾经是情敌的女人,彼此之间的气场总是有冲突的,瞧,这不说着说着又要掐起来?
时年便退了一步,故意吐舌一笑:“是就是,那又怎么了?这也是他欠我的——当年他跟我爸发誓说要一生一世保护我,像我爸似的那么保护我……谁让他没做到。”
她说完凝视罗莎的眼睛:“好了罗莎,方才的只当是笑话,你别当真。我跟阿远真的是已经结束了,你看我对你的态度你就该明白,我是真的已经全然放下他了。”
说完了心下还是不无伤感。为了爸,为了爸临终时候的那个托付;也更为了,那个真正在黑暗中陪伴过她的人。
如今跟向远的婚姻已经了结,可是那个人又在哪里?
罗莎见时年沉默下来,便忍不住盯着时年看。时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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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早晨第二更。】
阿sir,嘘,不许动 正文 191.191我们都是有故事的小女孩儿(三更二)
罗莎摆摆手:“算了,我不想让你问我的事,那我也不问你的事了。”
时年望着罗莎,心里隐约能想到罗莎想要问的是什么事。
每个人心底都有隐秘,都有不愿意被人刺探的过往,罗莎如此,她自己也是如此。
从这个层面来说,她也明白罗莎对她抗拒的原因。那个小丑、曾经被小丑带走的一年,那都是罗莎绝不愿意再提起的往事。可是她还在执著地等着罗莎说出来,而且为此尝试所有的努力。
可是这种努力,对于想要保护住秘密的罗莎来说,便意味着无形却沉重的压力凡。
而能对抗这种压力的最好的方式,便是与罗莎找到完全相同的立场,以同样的角色来面对完全相同的压力。
时年便垂下头来,两只手不自觉地握紧,“罗莎你问吧。我允许你问。謦”
罗莎紧紧盯着时年,“……当年你和你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远他又是怎么卷进去的?”
时年犹豫了一下,在想这个问题该从何说起。
罗莎也有些尴尬,赶紧解释:“你懂的,我不是要刺探你的私隐,只是因为你的这段往事与我自己和阿远都相关。就是那件事发生之后,阿远将你从中国带来,而我也因为你的出现而失去了阿远。所以我很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时年努力微笑了下:“我明白。我既然让你问了,就是想要回答你;我有点迟疑的原因,是我那件事之后也受了刺激,患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有些记忆不是很完整,所以我不知道该从何对你说起。”
罗莎点头,心中第一次对时年生出同情。便宽慰道:“没关系,你怎么讲都行。以你能接受的方式,说你能确定的内容。”
时年点头,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契机。自己总归也要重新去整理这段往事,才能找到记忆里的那个人。择日不如撞日,这般开个头也好。
今天的阳光很好,金色的光线穿进窗子,在房间里拢起浅金色的光雾。光雾之中有细细轻尘无风自舞,像是自省的舞者,固守着内心的平静,只舞给自己看。
“……我爸是警察,多年办案,抓获许多罪犯,也因此得罪下不少人,许多人扬言绝不会放过我爸,等从牢里出来一定会找我爸算账,会弄死我爸,弄死我们全家。”
“那年我爸就要退休了,工作更加努力,想在退休的时候将手里所有的案子都处理完,不留一点遗憾地离开工作岗位。却没想到遇见的案子开始越来越棘手。仿佛有人故意与他作对,故意让他无法达成心愿。那段时间我爸情绪大受打击,开始自问是不是老了,头脑再也没有年轻时的敏锐,所以才会好几件案子都一点头绪都没有。”
罗莎也听得惊讶,忍不住插话:“该不会是你爸那些仇人真的来找你爸的麻烦来了吧?”
时年点头苦笑:“我爸也那样认为。可是我爸是缜密的人,他给自己所有办过的案子、抓获过的罪犯,都做过详细的记录,编成档案。我爸说他记得那些每一个案件,对每一个罪犯的手法都了如指掌,而那时候出现的案件,虽然似乎也有一点曾经那些案件的影子,但是分明不是同人所为。”
“我爸说,怕是出现了强劲的对手,故意布下迷局,拿他曾经办过的案子做幌子,模仿曾经背我爸抓获的罪犯的手法,就是为了迷惑外人,然后挑战我爸。”
罗莎也紧张得张大了嘴。
“后来就真的出事了。那天我跟我妈上街,走在路上忽然一辆车子停在我们身边。我觉得不对劲,将我妈推开,然后我自己被几个人拉上了车子……”
“你被绑了?!”罗莎惊呼。
“是。”时年摇头苦笑:“我上车就被他们捂住口鼻,晕了过去。我被带到过几个地方,中间也听见过他们仿佛有内讧,我尝试过自救,但是后来都失败了。最后我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光线,听不见声音,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时年在讲述的过程中,不甘认输,努力地还在微笑。可是当真回想起那时候的绝望,还是让她笑得好辛苦。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么?就像是玩密室逃脱的游戏。那里就是一个完美的密室,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工具,甚至都不知道是白天黑夜,更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天。时间在那个密室里也是一个被抽离了的概念,变得毫无意义。”
“天……”罗莎低低惊呼:“被关在那样的地方,人会疯的。”
时年苦笑:“没错,我觉得我当时已经疯了。孤单、绝望、困顿,也许都没那么可怕。可是让我真的害怕的是,竟然都没有人可以说话。那时候我只能抓着墙壁喊哑了嗓子,我说‘我不跑,我也不反抗了,求求你至少找个人跟我说说话。哪怕听我说说话就行!’”
病房里静静的,时年的讲述都显得那么伶仃,罗莎能感知到那种感觉,忍不住咬住衣袖,死死盯住时年。
——因为,她自己也曾有过与时年相似的经历。
相似的孤单和绝望,相似的渐渐忘了时间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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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讲到这里却忽然停顿了下来,几番尝试继续讲述,却还是都搁浅。
时年抱歉地望向罗莎:“对不起,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讲了。我那时候的精神状态你也能想象到,所以我不知道接下来的那些记忆是真的,还是只是我在绝望之下的一种臆想。”
罗莎蜷缩起双腿来,两手抱住膝盖:“没关系,你说给我听就好。”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求真的被上天听见,所以黑暗里真的来了一个人。我虽然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也听不见他的声音,甚至他身上的气息也被频繁的洗浴给冲洗掉,被用最大众的洗发水和沐浴液的味道遮盖掉,可是那个人的存在却让我在黑暗里终于能够平静下来。甚至,能一点一点地适应了黑暗,不再想要发疯。”
时年尴尬地望向罗莎:“……很不可思议是不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不说话、甚至没有体味的人?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所以我觉得我极可能是在低端的孤单和绝望之中,在自己的脑海里给自己臆造了这么个本不存在的人。”
罗莎却眼底划过迷惘,但是却未质疑时年。
时年便也察觉出一些苗头来,忍不住问:“罗莎……难道你相信我所说的?”
罗莎将头抵在膝头,张着空茫的眼睛望向时年:“……小丑。”
时年的心腾地便燃烧起来,却不敢惊动了罗莎,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你遇见过小丑?”
罗莎疲惫地闭上眼睛,宛若梦呓般地低低说:“我也有过如你那样的时候。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来了一个小丑。他给我送来书和画笔,还有cd机。”
“我比你幸运一点,因为我能看见光,能看见他是个小丑。可是他也一样不说话,他的脸上又是小丑的模样,所以我不知道他真实相貌是什么样的,我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男是女。我只记得,在那段最绝望最害怕的时间,他是唯一能给我带来快乐的人;他是我那段时间里最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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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的思维也跟着停滞住,惊讶地望着罗莎。
现在的罗莎不再是那个金融女强人的罗莎,也不是那个大刀长枪地跟她抢向远的那个罗莎。眼前的这个罗莎眼帘轻垂,睫毛轻轻颤动,仿佛退回了时光隧道,重新变成了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
时年将声音更加放轻放柔,仿佛怕打扰了她的梦——尽管明知道她现在不该是睡着了的,可是她呈现出来的状态却就像是在梦中。
“罗莎,你的意思是,你被小丑带走之后,他还时常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他却始终都是小丑的形貌?”
“嗯。”罗莎抱着膝头,如梦如幻地轻轻笑了笑:“那个晚上我爸妈原本是答应带我去看小丑舞台剧的。可是他们都失约了,谁都没有回来,就将我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了家里。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爸妈回来了,我便欢欢喜喜冲过去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小丑。”
“他说他就是舞台剧里的那个小丑。他说我的爸妈会向我失约,可是他却不会。他来带我走,不会将我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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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
阿sir,嘘,不许动 192.192本该在黑暗里的男子,竟站在阳光下向她微笑(三更三)
时年的心紧张得都快跳出来。验证推断的时机,竟然这样不期而遇!
真希望……现在汤燕卿也能在这里。
只是她也明白,倘若汤燕卿在这里的话,罗莎也许就什么都不会说出来了。
他代表着警方,而警方的询问往往是带着权力的重压,所以并不是任何人都愿意向警方敞开心扉,尤其是非罪犯的普通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世上许多事件的真相是记者可以揭开,而警方却办不到的;因为在这样的事件当中,那些当事人更愿意与平等地位的记者来敞开心扉,而不是对着居高临下的警sir们。这便也正是时年当初当不成警察,却愿意选择当记者的原因——在同样追查真相的路途中,她也能用她独有的能力去办到警sir们都办不到的事。
她控制着,尽量轻柔地问:“如此说来,不是那个小丑将你掳走的,而是你自愿跟他走的?謦”
“那么温柔的小丑,怎么会是他掳走我的呢?”罗莎梦幻般地微笑:“他只是对我说‘孤单的小孩跟我走’,我便自己走上去握住了他递过来的手……”
时年忙问:“他的手……是什么样的?你看不见他的脸,却握住了他的手啊。”
罗莎眼睫毛颤了颤:“手指修长,指尖很凉。掌心干燥而又有力。皮肤很软,骨肉均匀。”
时年微微吸气。
时过经年,罗莎却原来对小丑的手仍是记忆犹新。
罗莎能用这么细致而又鲜活的言辞去形容这只手,足见她对这只手、这个人的记忆不是恐惧,反倒更是喜欢、依赖、追随。
“可是警方却说,小丑是从窗子爬进来的呀。怎么你却说他是礼貌地敲了门,在你打开门之后才出现在你面前的?”
“没有啊,”罗莎摇头:“我也不知道警方为什么会这么说。可能他们认为小丑是小偷或者强盗吧?小偷和强盗都要做出些粗野的举动来,才符合身份。可是我的小丑才不是那样的,他是绅士,由始至终他都没为难过我,始终优雅温柔地与我说话。”
罗莎的讲述很平静,那个她讲述中的小丑也褪去了恐怖的色彩,还原成了仿佛带着梦幻色彩的优雅骑士。在小女孩儿被父母忽视的夜晚,在孤单的夜色里,温柔微笑着牵住小女孩儿的手,带她离开充满了吵闹和忽视的家。
时年悄然吸气:“……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走?”
罗莎闭着眼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走了,我爸妈就会明白我有多重要,对不对?他们就不会再忽视我,就不会再违背对我的承诺,就不会……再在我面前无休无止地争吵了,对不对?”
“他们带我来到这个人世间,不是他们只给我这条生命就够了,他们得让我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拥有爸妈两个人的爱,对不对?‘
罗莎的话,以一个大人的视角听起来,会有一点孩子气的小任性。可是那一年的罗莎毕竟也只有十二岁,而且她的想法代表了多少被家庭忽略的小孩的心声?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底,都曾经或多或少地有过这样一点想法;我们每个人,也都曾经在某时某地,当过彷徨无助的、孤单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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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话说到这里却有些不对劲了。
本来以为风挡玻璃上画了小丑,是因为罗莎恐惧小丑;可是现在听起来,罗莎不但不是怕小丑,而且恰恰相反,她还是喜欢甚至崇拜着小丑的!
还有一点,彼时她也听见过罗莎曾经在刚到医院的时候,惊栗地呼喊过,说小丑就要从窗子爬进来了……可是怎么当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究竟是罗莎也发生了与她相似的情形,所以分辨不清事实与臆想,还是说她和汤燕卿之前的推断都是错了?
可是现在最可贵的是罗莎竟然能向她敞开了心扉,时年便不能错过这个良机,抓紧时间继续向下问。
“那……那一年里,小丑有没有强迫你做过什么不喜欢的事?”
她与汤燕卿曾经推测,是不是罗莎也曾经当过童妻。
罗莎却愕然地睁眼看她:“我的小丑怎么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在指什么,不过我什么都没经历过。”
“那么那一年里你都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方才都告诉你了,我画画、听音乐、读书啊。那一年我学到了许多知识,甚至还影响到我后来的择业观。我学到的许多经济和金融的初级概念,也是在那一年里学来的。”
时年愣了。难道说罗莎非但没有遭遇过童妻的经历,反倒只是安静优雅地画画、听音乐和读书?
难道小丑将罗莎带走,真的只是想帮她从不快乐的家里逃走?真的只是想给她平静的幸福?
“那你后来怎么会在一年后忽然回到家呢?还有你的脸上还画着眼泪,且都不认识自己的家和母亲了?”
罗莎蹙眉,仿佛有些困难地回想了下。
“那是因为……一年之后,又是我家
乡的小丑节了啊。我也想跟他一样,当一个扫除悲伤、只带给孩子们快乐的小丑,所以我就要求他帮我画上小丑的彩妆。脸上的眼泪——呃,是我忘不了自己曾经是个孤单的小孩吧。”
“至于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自己的家和我妈?……我真的不知道了哎。可是其实说不记得了,也不公平,因为我分明还是觉得家里的房子好眼熟,才会走上前去敲门;也是觉得我妈眼熟,才会跟着她走进了家门,走回了家。”
时年心下疑窦重重,忍不住问:“那你临回家之前,小丑曾经对你做过什么特殊的事么?比方说,有没有带你去见过心理医师之类的?”
如果小丑带走罗莎,却不是为了伤害她;一年后送她回家,也是罗莎一定程度上自主的决定,那么她对家和母亲的记忆模糊现象,也许是小丑故意为之。是为了抹掉罗莎曾经的部分记忆,让罗莎无法再带领警方去找他,或者再回到她曾呆过的地方。
无疑,那是小丑自保的方式。
而就像霍淡如曾经说过的那样,这样的目的达成是需要经由有经验的心理医师来做到的。
罗莎却坚定摇头:“没有,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医生。那段时间我也每天都是做相同的事:画画、读书、听音乐。没有任何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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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警局里,结束了工作的警员们纷纷下班离去。三三两两,说说笑笑,都带着疲惫之后的愉悦。
贾天子和关椋约好了去打球,问汤燕卿来不来。汤燕卿哼了声“有美眉么?”
贾天子和关椋对视了一眼。贾天子无奈地答:“当然有美眉。只可惜……没你想要的那个。”
汤燕卿翻了翻眼皮:“那还问我去不去?”便背转了过去,自顾摸出手机来。
贾天子和关椋了解地相对耸肩,两人默默转身,勾肩搭背而去。
汤燕卿又打了一遍手机,然后盯着手机里无奈地又挑高了眉。
还是打不进她的手机去,她还在生他的气。
那天她生气的小模样又在他眼前展开。
她是真的不高兴了,面颊气得通红,认真地盯着他:“汤sir,我当初嫁给向远,就是一个完全被动的决定。结果它带给我四年宛若梦游的婚姻,让我不堪回首,所以我不想再在我的感情生活里再遇到同样完全被动的情形发生。”
“我的感情、我的伴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希望是再由他人安排好了,由不得我拒绝。我只想主动地去选一个我爱的人,然后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过完我的余生就够了。我不想攀龙附凤,我也不梦想有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所以我根本就不希望我的另一半是你这样bling-bling的身份,或者是理事长那样神秘莫测的背景!”
“所以也拜托你们两位,不要那么自信地将我争来抢去,仿佛我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们说一声喜欢我,我就会无条件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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