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黑吃黑(书坊)
燕怀石望着岸上足有万人的黑压压人潮,倒吸了口气,扶着船舷的手指蜷得紧紧——知道南海情势恶劣,但是也绝没想到,竟然恶劣到这种程度。
赫连铮趴在船舷上,一边吐一边气息奄奄的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众人正惊讶这人怎么会掉文了,随即听见他呕呕的接道:“不妨操大军杀光之……”
“……”
凤知微眯着眼睛,望着人海后方,那里,南海当地官府的迎接仪仗队伍,还有世家们的迎接人等,被偌大的人潮挤在了后方,冲击得飘摇不定,看起来可怜得很。
她取过燕怀石手中的千里眼,对准那方向,圆形的千里眼视野不断移动,笼罩着那一片衣朱腰紫的官员,有人在
凰权 第六十九章 送妾
常氏有没有等着凤知微,不得而知,以燕家为首的南海五大世家,却早已等候多时。
五大世家先前被挤在人群外围,被有敌意的南海百姓和官府挡着不得其门而入,倒因祸得福,这一场火弹之险里毫发无损。
此时一批老老少少上来磕头,还没来得及施礼,凤知微已经道:“免礼,现在不是讲虚礼的时候,各位暂且把带来的人安排下去,送伤者去救医,死者帮助收殓或通知家属,等事情做完再叙礼不迟。”
宁弈早已走了开去,吩咐南海官员处理相关事务。
五大世家恍然大悟,这可不正是一个收买南海百姓人心的机会?赶紧吩咐下去,凤知微亲自带着顾南衣在四周搜寻,有伤重流血不止的,便由顾南衣截穴,再由官府或世家找来的大夫处理。
燕家动作很快,在码头四角支起帐篷做了临时医署,又给不肯离开的宁弈凤知微安排了休息的帐篷,凤知微一步都没有进帐篷,在码头广场上时不时搭把手。
一些赶来救助的百姓,默默看着这位年轻纤瘦的少年钦差毫不嫌弃帮着搬那些满是焦痕破损不堪的尸体,在血肉淋漓的伤者身侧蹲下捋起袖子露出一双洁白的胳膊便开始处理伤口,用沾满鲜血的手擦满是青肿的额头的汗和灰,一张清清爽爽的脸被焦烟血汗染成了大花脸。
一个少年被炸断胳膊血流不止,大夫使尽办法也无法阻止鲜血奔涌,眼看便要血尽而亡,家人的嚎哭惊来了魏大人,上前便是一指,血势顿缓,随即熟练的上药包扎,三下五除二救回一条壮健的生命,家人欲待磕头感谢,他
凰权 第七十章 侍候
凤知微还在笑吟吟捧着杯,凝视着燕太公,等着老家伙连额头都崩出青筋来了,才吭哧吭哧憋出一句:“是……”,笑得越发开心。
她温和的握着燕太公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燕氏真是不负本官所望矣……”
燕太公眼神闪过一丝愤色,却瞬间被苦笑所掩,深深躬下身去。
凤知微看他一眼,笑笑,不打算穷追猛打,自端了杯离去,凡事适可而止便成,逼得太紧,把老头子逼昏就得不偿失了。
她微微皱着眉,觉得生吞了海鲜的肠胃有那么一点不调。
突然觉得背后一冷,有芒刺在背之感,她以为有刺客,霍然转身,却只看见一双眼睛,带着凌厉的锋芒,直直的迎上来。
燕家那位大小姐嘛。
凤知微若无其事的迎上那目光,又漫不经心的要转开眼,她不会和那女人斗眼神的,值得么?
突然便起了促狭之念,她含笑举杯,对死死盯着她的燕怀莹遥遥一敬。
满堂的目光刷一下转过去,燕怀莹没料到凤知微竟然会遥敬她,躲避不及,正被人看见她正“痴痴”望着魏大人,她怔了怔,瞬间红晕上脸,而众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笑意——哦,原来是少女怀春,恋慕英雄少年。
好事嘛,呵呵。
燕怀莹眼睛一转,看见众人表情,她不是傻子,看出众人眼神里的未尽之意,勃然大怒,气得胸口起伏,却又无法开口为自己解释。
凰权 第七十一章 赐妾
凤知微的目光,慢慢的抬起。
从上往下。
先是扫到宁弈的手,再落到燕怀莹的衣裳,再落到两人腰部。
她那么毫不动怒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仿佛没听见那句十足侮辱和挑衅的话。
宁弈等了一会没有动静,眉毛一挑正要说话,忽听凤知微慢吞吞道:“为王爷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宁弈等了半天,听得她这一句,眼睫垂了垂,一言不发揽了燕怀莹就离开窗边。
燕怀莹又是羞涩,又是得意,忍不住从宁弈怀中转了转脸,对凤知微露出挑衅笑意。
凤知微看定她,眼神怜悯,倒看得燕怀莹怔了怔。
燕怀莹脸一转,宁弈便察觉,失明的人有时候感觉更加灵敏,他隐约感应到这女子突然飞扬起来的心绪,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皱。
一转过身,他啪的拉下窗扇,窗扇一合,他便推开了怀中的燕怀莹。
燕怀莹猝不及防,身子一仰正栽在床上,还以为是殿下急不可耐要她承欢,微微嘤咛一声,便顺从的伏在榻上。
她伏在榻上,心跳如擂鼓,毕竟是处子,还是大家出身,并不知道怎么去以色侍人,只知道蜷在榻上,手指紧紧抓住锦绣被褥,丝滑的缎子粘住了一掌的汗,她在咚咚的心跳里屏住呼吸等,竖着耳朵听,那人却沉在黑暗里,一直没有近前。
隐约中只听见他的呼吸,一开始还有些急促,
凰权 第七十二章 围困
憩园的这个管家,是当年燕怀石母亲陪嫁跟过来的,算是燕氏家族里,燕怀石不多的几个亲信之一,他来时神色仓皇,一脸汗水,身上还有不少泥土,急声告诉凤知微,就在凤知微离开后,燕家开祠堂要逐燕怀石母子出宗门,殿下知道后前去阻止,但是按照南海惯例,宗族祠堂神圣不可侵犯,一旦关闭,任何外人不得开启,一旦触犯,不仅当事家族要与之为敌,整个南海都会愤怒,殿下在燕家宗祠门前被生生堵住,虽然没有强行进入,但下令以一千护卫包围祠堂,扬言只要里面的燕怀石母子受到伤害,那么祠堂里的人也不妨等着饿死,双方僵持在那里,而周围燕家佃户雇工及远近支子弟也闻讯赶来,牵丝绊藤的也有数千人,又将一千护卫和宁弈围在里面,至今已将三个时辰。
凤知微怔在那里,未曾想到自己离开不过数个时辰,燕家便翻出了偌大风浪,她知道南海对宗族承嗣极其看重,这种绵延千百年的地方宗族规矩,确实向来触犯不得,便是朝廷也必须尊重,否则一旦犯了众怒,极有可能造成群情愤激事端扩大,闹到不可收拾。
天盛三年,南海就曾发生过一起宗祠事变,当时的南海布政使因为追索一个要犯,追入某家祠堂,误推倒对方祖宗牌位,当事家主为此血溅祠堂,南海百姓怒而围攻,半日之内纠结数万人,生生将那布政使围困十八日,南海将军前去解救,但南海边军也是当地人居多,拒绝对父老动手,导致那布政使,最后是被活活饿死的。
百姓对其血统和宗祠的维护,有其一份愚昧和坚执在,越是民智未开的边远省份越是如此,宗祠被侵犯,视为最大侮辱,所有人会同仇敌忾,连平日恩怨都可以抛到一边,朝廷吸取教训,从此
凰权 第七十三章 此刻温情
扑过来的是顾南衣,厉喝的是宁弈,宁澄谁也没能拉住。
顾南衣武功卓绝,自然比宁弈先到,伸手就去拎凤知微,宁弈却已经到了,并没有去抢他手中的凤知微,而是先一拍他的手。
不愿和凤知微以外的任何人有肢体接触的顾南衣下意识缩手,凤知微掉落,正好落在拍完顾南衣之后便手一伸,早已等在那里的宁弈的怀中。
宁弈半跪于地,抱住凤知微,手指一触她脉搏,脸色大变,此时宁澄已经奔过来,伸手就去拉他,“主子不能!疫……”
“闭嘴!”
宁弈霍然扭头,有些散漫的目光“盯”住了宁澄,声音低沉而冷然。
“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宁澄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将经过那个发急瘟的山中小村的事情说了,宁弈脸色越听越冷,半晌道:“为什么你们没事?”
“我们有吃了药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刚才还好好的。”宁澄也不明白。
顾南衣突然道:“拉肚子。”
宁澄怔了怔,明白了他的意思,前晚凤知微空腹吃海鲜酒醉,上吐下泻,几乎没怎么睡,然后便奔赴丰州和周希中斗智斗勇,再一路心急如焚赶回祠堂处理事故,体力精神都已经降至最低点,众人谁都比她身强力壮,所以只有她没能抗过去。
宁弈抿着唇,脸色一片秋草经霜似的白,怀中的凤知微身体滚热,抱着便似火炉似的烤手,很明显已经发热有一阵
凰权 第七十四章 爱之阔大(小修)
“来,吃药。”
“哦……咦宁弈你看!”
“不用看,宁澄不会出现,燕怀石没有过来,刺客根本不存在,华琼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我说凤知微,你这招已经玩腻了,别想再转移我注意力——吃药。”
“哦。”
某个想使诈被识破的人,乖乖要去接药碗。
“我喂你。”宁弈一让,“不然你又不知道玩什么花招。”
“你又不方便,喂什么喂。”凤知微躲闪,“我怕你喂到我鼻子里去。”
“我看得见你。”宁弈答得简单,却似有深意。
凤知微不说话了,眉毛耷拉下来,她不是任性的小孩子,良药苦口自然知道,只是这药也太恐怖了些,就算是童子尿估计都比这好喝,她喝了很多天,不仅没能喝习惯,还越喝越畏惧。
醒来已有一段时间,除了这恐怖的药,凤知微享受到自幼至今最好的待遇——身周亲朋环绕,殿下亲自照顾,在这段凤知微没有力气拒绝的日子里,宁弈表现出了绝大的耐心和细致,一些日子下来,等到凤知微有力气去推拒,有些事已成习惯,再推拒反倒成了矫情。
朝夕相处,向来最能消磨掉意识深处的敌意和抗拒,从生死之境走过一回,也最容易令劫后余生的人们放松心防而心软,本来就是心思相像很有默契的两个人,到得后来,渐渐便少了疏离,多了亲切,少了戒备,多了一分温软的心境。
杯盏银勺交击声
凰权 第七十五章 谜局
杀猪刀来势如电,凤知微却只对着乱发掩映里的那张脸惊呼。
那呼声里几分惊喜几分疑惑。
“铿”一声,气势汹汹的杀猪刀在顾少爷手中毫无悬念的断成两截,那人嚎叫一声,倏地弹起,把自己也当成刀般砍杀过来。
他身子一起,两道金光随之飞出,半空中唧唧哇哇一叫,八只爪子凶猛的挠向凤知微的脸。
凤知微只一喝:“是我!”
金光忽止,现出两只手指大的猴子,奇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凤知微,刹那间眼中光芒暴涨,欢喜得“吱哇”一声便要抱,却又忘记自己在半空,唰一下齐齐****。
正好掉入凤知微伸出等候的手中。
那边顾南衣再次一伸手,将炮弹般砸过来的那人抓在手中,偌大的身躯在他手中挣扎嚎叫,顾南衣动也不动。
凤知微攥着两只小猴,望着对面那人乱发间掩着的浮肿的脸,深吸一口气,含着泪笑起来。
她道:“淳于……你还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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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随行的官员简单交代了几句,陶世峰倒有些意外之喜,淳于猛身份不凡,父亲还是征北副帅,如今救下他,可也算一份功劳。
自到南海来一直有些沉郁的凤知微,也露出的真切的欢喜之色,自陇西暨阳山断崖失散,她对淳于猛的牺牲便一直耿耿于心,午夜辗转不眠时总想起那少年,自青溟书院饭堂里大步向
凰权 第七十六章 纸短情长(小修)
凤知微瞟着那盒子,心想自己面具下的脸怎么有点发热呢,当然面上神情还是要不动声色的,语气也是要淡定无波的,随意拿过盒子,淡淡道:“劳烦燕兄带来,一路运粮来去辛苦,早点休息吧。”
燕怀石瞟了瞟她,忍着笑退下去,在门****着华琼,变伸手一拉她,道:“大人精神还好,你就不用去问安了,没的打扰别人兴致。”说着吃吃的笑。
华琼疑问的看他,燕怀石笑道:“嗯,我是发现我这位魏兄弟了,真正高兴的时候,就特别淡漠特别爱打官腔,这人啊,再英明睿智,逢上感情的事还是免不了别扭幼稚,这样也好,这才像十六岁的人嘛。”
华琼又瞟他一眼,终于忍不住,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两个男人,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何必管是男是女?”燕怀石眼珠转啊转,似笑非笑,“你没渡过远洋,不知道有的国家民风十分开明,我十岁时随三叔去海外浦国,那里的男女在大街上搂了跳舞,那才叫****呢。”
“是吗?”华琼脸上有悠然神往之色,“倒真想去看看。”
她看见燕怀石脸上有隐约汗迹,心中一软,取了帕子给他拭汗,燕怀石正说得高兴,不防她突然凑近来,眼前晃动的皓腕精致,衣袖香气淡淡,拂在脸上一阵温软,心中一震,下意识让了让。
这一让,华琼的手一顿,燕怀石立即惊觉,连忙一笑便去接她的帕子,道:“你有身子了,还要你照顾我,我自己来。”
华琼望着他,一笑,将帕子递给他,燕怀石
凰权 第七十七章 帝京七日(关键,必看)
前几日下了场雨,港口四处泥泞,那人那样奔来,毫无顾忌的跪在了泥水中,重重落地的双膝激起泥花四溅,沉闷的声响惊得凤知微震了震。
突然便有窒息般的不安从心底泛起,如乌云般扫荡了刚才的晴朗,她低头看着那面容平凡的男子,从一旁顾南衣的反应上,感觉出这似乎是顾南衣那个组织的人。
四面无人,她快船日夜疾行而来,当地官府还没得到消息赶来迎接,远处士兵在淳于猛的指挥下有序下船,华琼已经抱着那个孩子远远避了开去。
“说吧。”凤知微深吸一口气,将那人扶起,淡淡道。
那人神情似有惶愧之色,疾声道:“请姑娘不要再等候楚王同行,立即随我等离开!”
“离开?去哪里?”凤知微皱起眉。
“属下等自有安排。”
凤知微听见那句属下,又皱了皱眉。
随即她淡淡道:“阁下远来辛苦,前方有当地驿站,我会着人安排你休息,我还要去安排士兵回营事务,不陪了。”
说完转身便走。
“姑娘!”
凤知微好像没听见。
那人惶然望着她的背影,又望向顾南衣,顾南衣从来是不管这些事的,他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和凤知微在一起,凤知微转身,他也转身。
那人无奈,冲前一步,张嘴要说,想起离开前总令大人嘱咐,又犹
凰权 第七十八章 深雪(卷一完)
重重宫阙,九曲华堂。
长长的裙裾拖过飞龙舞凤的雕栏玉墀,在日光的光影里转入那幽黯的宫室深处。
暗影深处,有人微带急切的立起身来。
凤夫人站定,微微扬起脸,露出一抹沉静而哀伤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看在天盛帝的眼里,仿若看见峭壁上一朵花悄然开放,于刚硬的背景里开出令人心动的柔软来。
“明缨……”他有点忘情的伸出手,柔声召唤。
凤夫人定定的看着他,并没有拜,只是含笑上前。
天盛帝携了她的手,将那双有些苍白的手仔仔细细抚摸了个遍,手并不细致柔软,有些薄茧,他知道,这些茧,有二十年前持剑练武生出的,也有这十年辛苦劳作导致的。
带着点复杂的怜惜,他握紧了她的手,絮絮道:“明缨,说到底你也是为人蒙骗,又于国有大功,朕实在不忍杀你,可是这样的大逆之罪,不给个交代也说不过去……后宫那边,有座搁置不用的宫殿,离办公的皓昀轩很近,还很隐秘……你好好在那里,以后不要出来也便是了。”
凤夫人垂着眼,顺从的听着他关切的安排,微俯的容颜,看不清嘴角讥诮的笑意。
这本是无人知晓的皇家秘案,给谁生,给谁死,需要对谁交代?
她当年救驾救国滔天功勋,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场恩宽?
一座废宫,一段残生,要她从此困
凰权 第一章 大妃
从青卓雪山传来的风,带着高山的雪沫气息,走过千里朗阔草原,扑到脸上,便只剩了舒爽和清凉。
地平线永远远在视线之外,一抹残阳,在碧蓝天幕那头,分外雄浑的燃烧着,将眼前壮阔的河水,照耀得闪烁如金。
“过了前面这条河,就是呼卓十二部的地盘。”华琼从车内出来,给负手立于河边的凤知微披上披风,“内陆虽已开春,北方却是越走越冷,这么单衣薄衫的,冻着了怎办?”
凤知微拢紧披风,对她一笑,道:“别把我当病猫似的,你快生产了,才不能出来吹风。”
华琼拍拍她的肩,两人相视一笑。
随即各自调开眼光。
一个继续出神的看河水,一个眯起眼睛遥望茫茫草原。
风拂起两人头发,俱都猎猎飞舞。
出帝京已经有些日子,大雪那日凤知微葬了凤夫人和凤皓之后,便狠狠的病了一场,病好了她仔细思量,决定还是离开帝京。
所有的牺牲,都必须有其价值,娘宠爱弟弟十六年,做了那许多准备和假象,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旦大成皇脉案掀起,好将弟弟推出去替她顶包,甚至不惜自己一死,换得天盛帝的原谅和怜惜,不仅给了她生存的机会,也给了她崛起的可能。
从今以后,她便不会再陷于身世被揭穿的危险之中,甚至可以凭借帝王的愧疚和那个郡主身份,逐步走向娘希望她走向的方向。
娘为她做到这
凰权 第二章 必须汹涌
“婆婆”高踞王座,五彩华裳,姿态谨严,呼奴前来。
呃,其实是刘牡丹女士,蹲在压帐篷的一块青石上,一身沾了泥水和草浆的右衽斜边镶边皮袍,上红下绿,扎黄色腰带,颜色搭配得发人深省,正勾着手指,示意郡主娘娘,这一代顺义王妃上前来磕头。
这句话说出口,最起码有十人以上想过来把她塞到那块石头下面去。
凤知微笑吟吟看着她,正考虑着是给“婆婆”个醍醐灌顶式见面礼好呢,还是清风徐来式见面礼?顾少爷已经两肩担金猴一怀抱婴儿的大步奔来。
凤知微一看不好,赶紧抢上一步,伸手执住刘牡丹的手,深情的道:“婆婆,要拜见也不是在这里,瞧您衣服都湿了的……还是回帐歇歇再拜不迟。”说着眼光在她胸上扫了扫。
刘牡丹立刻骄傲的挺了挺胸,眼光一落却发觉自己袍子已经乱了,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的好像没穿**衣的胸,她眼珠一转,并不尴尬,更不掩饰,反把胸往凤知微面前凑了凑,傲然道:“羡慕吧?敬仰吧?你家大妃我今年四十五了,还没下垂!当初吉狗儿那狼崽子叼那么狠都没给我叼下去……”
“呼啦”一声,大妃被她家忍无可忍的吉狗儿一把掀翻进了帐篷。
凤知微对赫连铮摇了摇手指,肃然道:“吉祥,做人要孝顺。”跟着钻进去侍候婆婆了。
吉祥同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立在瑟瑟寒风中不胜老娘彪悍之雄风……
“你叫什么名字?”被掀翻进帐篷的刘牡丹
凰权 第三章 孩子他爷
满帐的人唰一下站起,弘吉勒一边忙着躲那柄鬼似的割肉刀一边大叫:“谁!谁!来人!来人——”
克烈却已经笑了起来,细长流金的眼睛一眯,当真如狐一般的狡黠灵动,悠悠道:“来得好快啊……”
他轻轻推开那个已经痛昏过去的女奴,拍拍手掌站起,漫不经心的从她身上踩过去,笑道:“我们的顺义王和大妃驾临了,大家还不快去迎接?”
族长们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脸色都有些不自在,瘦削的库尔查神色变幻,目光投向弘吉勒,弘吉勒却还在忙着对付那柄刀——那刀就和沾上他一样,追缀不休,他上窜下跳,狼狈万分。
“一群狼对着月亮跪拜,多半是想求得更多猎物。”赫连铮满不在乎的声音瞬间就到了帐门前,“咱们草原上,真是养了太多贪得无厌的狼!”
帐帘一掀,赫连铮大步进来,看也不看站起来不知该如何举措的脸色铁青的族长们,大步走到上座,一屁股坐在弘吉勒为躲避飞刀已经让开的位置上,顺手割下一块油脂淋漓的羊里脊就吃,一边吃一边道:“人混账,肉烤得还不错!”
“札答阑!”弘吉勒终于急中生智,将一张案几掷出迎上飞刀,刀唰的一下x入案几,离他鼻尖只差寸许,他抖着手摸了一把额头冷汗,砰然放下案几,森然道:“你敢闯金盟大帐!”
“你敢杀草原之王,我就敢闯金盟大帐!”赫连铮一巴掌把吃剩的肉往他脸上一甩,“我还敢杀你!”
“金盟所在地方圆十里,不得有杀戮,否则为草原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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