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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黑吃黑(书坊)





凰权 第三章 此情深处
“爷爷你个屁啊!”赫连铮人还没看清楚先一个巴掌煽了过去,“你的孩子你爹那是外祖!”
骂完了又觉不对劲,唰的一撩袍子向后便退,“什么爷爷外公!娜塔我什么时候睡过你了?滚你蛋的!”
水红影子站定,张开双臂,护在弘吉勒身前,尖声道:“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就是你的!”
“在哪睡的!”
“甘州!”
“……甘州哪里?”
“万花楼!”
“……哪天?”
“八个月前,那天下着雨,你说热,进门就叫我脱了衣服……”
“……放屁……我那是对歌女说的……”
“我就是那个歌女,我改装跟了去的!”
“……”
凤知微斜睨着赫连铮——从那句甘州开始,大王真是越问越心虚越问声音越低啊……
再看看那个娜塔,长得不错啊,就是鼻子上雀斑多了点,挺俏皮的。
“札因阑,我娘是汉女,你娘也是汉女,”娜塔把赫连铮问哑,立即便改了先前气势汹汹,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硕大的肚皮,含情脉脉的道,“我们正是天生一对。”
“鬼才和你天生一对,”遇上女人赫连铮什么霸气狡猾都没了,大骂,“老子娶汉女才叫天生一对,鬼知道你从哪搞了个种算在我头




凰权 第五章 帝京信来
提着笔的时辰太久,久到笔尖饱蘸的墨汁,悠悠坠成一个圆弧,再迫不及待****。
“啪。”
熟罗压金纸笺上溅开黑色墨痕,延展开的形状像一轮黑色太阳。
宁弈怔怔的注视着那点狰狞的墨痕。
其日如夜啊……自从她离开以后。
不过是一场别离,突然就变成了山海生死之隔,他满心以为会在上野和等着他的她一起,满载收获和喜悦逍遥回京,他想着要问问她收到信盒子没,喜不喜欢那朵芦苇和珊瑚,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在回南海的途中再去看看那芦苇荡,他想着要看看一别数月她是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被海风吹黑,有没有被南海的水滋润得更丰盈——他不能看见她那么久,那么久。
可等到能看见,却已不得见。
“等我。”
“总是要等你一起回京的。”
“我记住你现在的轮廓了,到时候给我查出瘦了,可不饶你。”
“如何不饶我?”
“杀了你,和你势不两立。”
彼时笑语,一语成谶。
南海的路,永远分歧在上野港口,港口湿润的青石地上,永远不会再站着衣袂飘飘的她。
她不会再等他一起去看芦苇荡,那里的芦花年年开谢,永在梦中。
她不会再查验他轮




凰权 第六章 鞭刑
那一声浑厚悠长,扩散在整个王庭里,大半夜的像是生怕人听不见似的。
赫连铮和顾南衣都同时去看凤知微,凤知微半偏着脸,看着窗外那簇花,看不清她脸上神情。
室内的气氛突然便有些尴尬,只有不知究竟的牡丹花儿瞪眼皱眉,十分疑问,“哪个楚王?朝中目前最权势滔天的那个?王公贺礼不是在京中已经随赠了吗,怎么又巴巴的老远送了来?还是给……”
她突然住口,看了看赫连铮脸上表情,赫连铮转开脸,简单的说了句:“知微你看顾好察木图。”一边大步跨了出去,老远听见他大声吩咐:“来人,送达玛活佛去休息。”又喝道:“贺礼直接送到后殿大妃那里。”
牡丹花儿听着,用凤知微能听见的小声“自言自语”,“我家吉狗儿,度量当真不错……”
凤知微笑了笑,道:“察木图我抱走了,牡丹花儿,不是我说你,既然你信达玛活佛,就不要生这么多嘛。”
“你以为我想啊。”牡丹花儿注意力被转移,脖子一梗道,“我嫁给他二十五年,加起来也不过生了八个!呼卓部喜欢多子多孙,库库想要很多孩子,达玛活佛的话我又不敢和他说,自己在中原偷偷找了避孕的药汤来喝,他以为我不想生,隔段时间便偷偷倒掉,或者换掉我的药,就这么防啊漏啊的,药汤本身也不是很灵光,得,隔三差五便冒出一个。”
“老王不知道孩子是你……”
“我只和他说了达玛活佛预言的前半部分,他以为是札答阑克死的。”刘牡丹声音低了下去




凰权 第七章 在这里等你
“来吧!”
一声大喝震翻了所有人。
赫连铮竟然要在这高台之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以草原王者之尊,自受鞭刑!
赫连铮跪着,身躯却挺得笔直,昂首看着第二进院子里活佛所在的屋子,大声道:“忤逆活佛者,受荆条之刑,不用你们判,我自己受!”
他自判受刑,那便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我绝对要忤逆。
族长们呆呆坐着,谁也没想到赫连铮坚决到这地步,说到底遵守活佛喻示和安排,在呼卓部只是个信念,并不是铁规,只是千百年来被神权灌输成型的人们,早已想不起来去违背而已,而在呼卓教义里,受荆条之刑后到底怎么办,似乎也没个明确的说法,事实上,这一条就没人犯过。
达玛活佛翻着白眼,有点上气接不了下气的样子。
凤知微冷冷看着他,用眼神将他提前看成骷髅。
“你去阻止他。”她转身对牡丹花道,“没必要为个快死老头子的废话皮肉受苦。”
牡丹花脸色却有些古怪,盯着凤知微,半晌叹口气,道:“命……由他去吧,你不知道达玛的威信……不这样没法解决。”
“啪!”
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令所有人都颤了颤,一瞬间四面安静如死。
带着倒刺的鞭身几乎刚刚接触到背部,便令肌肤皮开肉绽,鲜血几乎是喷出来的,拖曳而下的鞭身将肌肤拉开深深沟




凰权 第八章 陷害
这是个晴朗的日子,晴朗到让人觉得这样的日头下什么异样都不会发生。
仪式在王庭外的草原上进行,早已搭了高台彩棚,十里飘红,王军一万梭巡于周围十里,青鸟白鹿火狐三族居中拱卫,四面放着数十口可以用来洗澡的大锅,翻滚着羊肉的香气,不住有人用巨大的爪篱将熟了的肉捞上来,用杀人的长刀给切成脑袋大的肉块,香料盐水里一滚,大木盘子托了,流水般往靠近高台的各族首领贵族席上送,肉香和酒香,被无拘无束的风远远的卷开去,熏得人几里外便可醉去。
远近族民皆盛装赶来,歌舞弹唱,女子翩翩花裙,像无数绚丽花朵绽开于一色深翠。
后殿里,凤知微亲自为赫连铮正了正七宝金顶冠,仔细端详着一身金色镶黑边长袍,碧玉纽带七彩腰刀,英姿勃发的男子,笑道:“可比我初见你像样多了。”
“你会发现我更多的好,”赫连铮向来不懂谦虚,盯着一身黑裙,简简单单束着银色腰带的凤知微道:“你怎么不换衣服?”
“王庭为我准备的是红袍,可我还在孝中。”凤知微挽了他向外走,淡淡道,“而且……也许我未必需要换衣服。”
赫连铮侧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梅朵突然跟上来,道:“阿札,我也跟着你!”说着便来挽他另一边的手臂。
赫连铮推开她,盯着她的红袍,那是火一般的颜色,金色腰带,缀满玛瑙和琥珀,竟然和大妃的正装十分相似,赫连铮本就遗憾不能看见凤知微着草原大妃正装的华贵模样,此时看见梅朵这样穿着,顿时皱了眉。



凰权 第九章 生死由我不由天
族长们想着那信上的话,听着这犀利的诛心之言,都相顾失色。
如果这位活佛预言中的带着血火而来的母狼真的是朝廷奸细,来的目的就为夺取草原的话,那么她确实有杀死大王的动机。
如今一切看来,都和活佛的预言很吻合啊。
“不是这样的吧?”凤知微没说话,反倒是刘牡丹开了口,怔怔的道,“知微和我说过这事,她只是说草原今冬可能有暴雪,目前咱们存粮够了,不如先将粮食寄存在禹州,没说那后面的话啊。”
“大妃您被骗了吧。”有人冷笑着将信扔给她,“这才春天,谁能预计到冬天就有暴雪?再说目前存粮谁说够了?这女人心机深沉,大妃您是厚道人,可千万别听她的。”
刘牡丹张了张嘴,当着这许多人面又不好说暴雪只是扣粮的借口,不好说存粮够了是不算加德不肯交出的两万王军才够,这是她和凤知微要夺回原族长手中军权的私下决策,没办法在这个场合说清楚。
她将信翻了一翻,也皱起了眉头。
凤知微眼角瞥过那封信,眼神微微一闪,信确实是她的信,人也确实是她的人,帝京护卫的口音和草原人氏有很大区别,装也装不来。
然而那封信,却被人巧妙的改动过了。
不知道克烈从哪找的高手,对信笺做了揭层添字减字处理,只添减了寥寥几字,便将整个意思引入了另一个方向。
她的沉默看在众人眼里,就是心虚,越发证实了众人的猜




凰权 第十章 活佛
王庭后殿里,很明显没有即将出世的婴儿,那么第十七代活佛传人,就是灵魂附体那一种。
呼卓教义里的活佛灵魂附体转世,多半发生在幼儿身上,众人一边忙着收拾达玛法体,一边去呼音庙报讯,请来护法大喇嘛准备举办法事并为达玛进行火葬。
呼音庙离王庭并不算远,快马半日来回,其间众人一边焦灼不安等候,一边频频张望王庭后殿方向。
“去找找顾兄。”凤知微示意淳于猛,有点担忧的望着顾南衣失踪的方向,又道,“那克烈有点邪门,多带点人小心点。”
淳于猛点点头离开,赫连铮坐在凤知微身侧,对她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凤知微含笑偏头看他,“怎么?”
赫连铮半晌不语,睫毛垂落,盖住七彩流光眼神。
有一肚子疑问想问的,比如达玛怎么死的,比如达玛最后那个有点别扭的手势……然而话到口边,却又咽了下去。
有什么必要问呢?她总是为他好的,他相信。
她眼神云遮雾罩,谁也看不清她真实心绪,然而那云雾背后,他知道那里有一处属于他的草原。
就算她血雨腥风翻覆手,摆布这天下棋局无双谋,他却只愿做个痴愚男子,不去探及那些机谋背后令人心寒的真相。
喜欢她,成全她,天地广大,由她。
前方传来骚动,呼音庙四大护法喇嘛到了,四人在路上想必已经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脸色都不大好




凰权 第十一章 重回
梅朵的送嫁队伍迤逦出草原的那刻,凤知微正在翻看由宗宸提供的来自各地的密报。
顾南衣和宗宸手下的这个属于她的组织,到底势力有多庞大,她并没有问过,隐约知道宗宸消息极其灵通,并且似乎这个组织,只有一部分是留在她身边,还有一部分散落各地,至于到底都是些什么身份,做些什么,她便不知道了。
宗宸曾经说过,她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知道,在某些机诈之中才能显现出真实的懵懂,不被人所疑。
凤知微深以为然,内心里却对宗宸的身份有了确定——四大世家中精擅医道的轩辕氏,早年中兴之主承庆帝轩辕越,曾化名姓宗。
那本由宗宸给她的助她平步青云的小册子中,那女子曾经那样一遍遍写:
“宗越,宗越,只愿花常开,人长在,一生知己,永不相负。”
但愿人长在,人长在,然而那位英华夭矫的轩辕大帝,最终不过在位五年。
凤知微在离京之前,曾经搜罗了一部分大成国史,从中隐隐得到了一些信息。
当年大成荣盛极于一时,当时五洲大陆除孟扶摇的大宛外,尚有大瀚、轩辕、扶风、大燕四国,其中扶风自愿为臣属之国,据说五国帝君当年各自有一段情谊,神瑛皇后在世之时,曾立誓互不侵犯,但历经数代至十数代后,随着大成的越发强大,国事变迁,诸国渐渐臣服于强成之下。
大成一二七年,大燕归顺。
大成二一五年,轩辕末代帝




凰权 第十二章
征北主帅淳于鸿,有点焦躁不安的在主帐中来回踱步。
他帐中坐着一群副将参将及各营主将,都半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淳于鸿。
在长达一年多的战事中,天盛大越一直互有胜负,总体上是天盛占了上风,将原先已经占据北疆五县的大越打得不住后退,然而自从大越犯兵家忌讳临阵换将之后,反而气势高涨,新任主帅,那位安王晋思羽殿下,用兵诡诈,难以捉摸,先是收买呼卓部金鹏部,在东峨关战役中出卖军情,导致身为侧翼担负侦查斥候任务的呼卓骑兵队几乎全军覆没,连带天盛左翼大军被打乱,被迫后退,撤出已经收服的杞县,之后在刘家沟一战中突出奇兵,导致征北主帅秋尚奇在前段时间的双河谷战役中,中箭重伤,被送回帝京。
战局不利,天盛对越的国策却需要必须的胜利,淳于鸿承担了巨大的压力,朝廷催战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眼下却并不是贸然进攻的当口,连败之下军心不稳,承担战场消息传递的骑兵又损失惨重,要是再有一败,战局将更不可挽。
“大帅!我愿领兵三千,今夜奇袭杞县!诸番连战,晋思羽手中兵力其实并不多,还要维持住格达木南脉以下的大营,分给杞县的兵力有限,杞县目前的守将方大成为人又暴躁冲动,咱们来个出其不意,定可将杞县夺回!”
说话的人十分年轻,不同于其余将领就久待北疆一脸风霜,面皮白净,衣冠楚楚,他话音未落,四周立即有人掀起眼皮子,不咸不淡的瞅他一眼,虽然一句话不说,但眼神里满是轻蔑。
“姚公子。”有人打个哈哈,笑道,“杞县虽然兵




凰权 第十三章 立威
“魏司业是谁?”相较于姚扬宇等人的惊喜,马上的凤知微姿态茫然。
姚扬宇等人如被泼了盆冰水,立即从巨大的兴奋中清醒过来,面面相觑,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了阵,确定那是魏知没错,而且和魏大人同时失踪的顾大人也在,正如天水之青的衣色是顾南衣标志般,顾南衣也是魏知的标志。
半晌姚扬宇若有所悟,试探的道:“魏司业,你忘记以前的事了?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凤知微扬眉笑道:“几位是我的熟人么?以前的事,我忘记许多,既然有缘遇见,等下说不得要请教,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这位是安王殿下么?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晋思羽骑上属下牵来的马,凝眉看着对面好整以暇的少年,战场凶危,很少有人在这样的场合这么悠游自在,他身后影影绰绰,人马掩映在半道山壁之后,看不出有多少人,也看不出多少骑兵多少步兵。
他自姚扬宇带兵剿匪,从姚扬宇的行军路线中猜测出他的目标是杞县,便立即以杞县为诱饵,趁夜出大营堵截,为免惊动天盛大营,带的人并不很多,连邻近的乔县守军都没惊动,算准姚扬宇年轻气盛必将追到千斤沟,只打算抓了人立即回营,不想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
千斤沟地势特别,自西向东逐渐开阔,西面多山壁阻挡,固然让对方不能顺利冲锋,却也让自己无法辨明对方军力,一旦贸然开战,后果未知。
再看看对方气定神闲眉宇,忽然心中便掠过一丝警兆。
对方出现的时机太奇怪




凰权 第十四章 山雨将来
斗大的杏黄色“宁”字旗迤逦进营,旗下轻衣缓带的男子,仰首望着营北口腾起的烟尘,笑一笑,面带赞赏的道:“好彪悍的骑兵队!”
前来迎接的淳于鸿捋须点头,“殿下真智人也,仅凭烟尘,便已看出这队骑兵十分彪悍,这等眼力,我们可万万不及。”
四面将领顿时一阵谀辞潮涌,谁都知道楚王势大,此时不捧更待何时?
“这是谁麾下的骑兵?”无论怎么彩声如潮,宁弈都是那种淡淡的笑意,“仅凭这一手练兵功夫,本王便可以为他请功。”
“这是呼卓顺义铁骑,这阵子屡立战功的那支。”淳于鸿道,“由失踪归来的魏大人率领。”
宁弈突然不说话了,有人无意中一掠,发现他脸上笑意突然一凝。
在场都是人精,看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殿下竟突然变色,顿时都凛然不敢说话。
四周声息忽静,淳于鸿没有发觉,滔滔不绝的说起这支骑兵的赫赫功勋,说起魏知在大越新得的称号“草原之狐”,说了半天才发觉宁弈一言不发,只出神的看着烟尘消失的方向,顿时有些尴尬,呵呵一笑住口。
宁弈立即发觉,轻轻笑了笑,道:“听你说顺义铁骑和魏大人抗越事迹,真是令人热血沸腾为之神往,这功是要请的,你们主营调度有方,也是要报请陛下嘉奖的。”
此话一出人人喜动颜色,都心想传说楚王殿下精明厉害长袖善舞,果不其然,主营最近明明没有出战,他一番话仍然说得人人熨帖,难怪成为当朝




凰权 第十五章 生死相托
“别说了!”赫连铮一声吼惊得絮絮不休的梅朵霍然闭嘴,抬起一张涕泪横流的脸惊惶的看着他。
赫连铮不看她,烦躁的在地上来回踱步,梅朵低声啜泣着,破碎的皮袍下露出血痕斑斑的双脚,四面的护卫都面露恻隐之色。
护卫们都是因尔吉部的战士,对梅朵熟悉得很,虽然以前多少有些不满她的张扬,但男人天生对落难女子有不可抑制的同情之心,何况在他们看来,梅朵都凄惨成这样了,又有这么多护卫在,大王还担心什么?不过是送趟粮草而已。
“大王……”八彪护卫此次来了四个,大鹏在试探求情,三隼却已经认为,他们忠义诚厚的大王,不可能抛下这样的梅朵——这是他的救命恩人,照顾他长大,如今又落得这般惨状。
于是三隼上前,自作主张扶起她,赫连铮背对着他们,也没有说话。
梅朵收了眼泪,看了赫连铮背影一眼,见他没有动,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在三隼和婆子搀扶下往车上爬。
赫连铮始终没有动,护卫们都松一口气,欢笑着去赶车子。
等到梅朵爬上车坐好,赫连铮跨上马,对八彪中赶车技术最好的大鹏道:“你去赶梅朵那辆车。”
大鹏应了,爬上车辕,赫连铮将车厢门一关——这是装粮草的车子,没有窗户,只有可以打开的门,为免路途上翻车使粮草倾泻,门上都有铁栓。
赫连铮关上门,抬手就把铁栓栓上,随即扬手一鞭,恶狠狠抽在拉着那辆车的马屁股上!




凰权 第十六章 你来我往
长熙十四年九月底,震惊天下的白头崖之战爆发,魏知率领的万余顺义铁骑,横穿白头山,强渡白灵淖,里应外合,夜袭大越主营,暗行似刃,铁骑如锋,以一对十,悍然撞上惊惶的越军,顺义铁骑的长刀映月滴血,穿行纷乱沸腾的十里军帐,所经之处,斩落尸首无数。
当夜,杀敌将十一,伤敌三万,俘虏二万,是为开战以来第一大胜。
这也是自半年前天盛之败后,最有力最起关键性作用的一场大胜,因为这场胜利,天盛乘胜追击,接连收复失地,而损兵折将的大越,不得不撤营退入边境浦城,天盛和大越这场延续一年多的战争,此时基本胜负已定。
白头崖之战中,涌现出一批杰出的年轻将领,其中带领铁骑强渡白灵淖的淳于猛、姚扬宇、余梁、黄宝梓,这些出自帝京贵族阶层、以往的青溟浪荡子,在从军之后展现了其无上的勇悍和军事才能,一洗帝京纨绔子弟的污名,战后,顺义铁骑中的年轻将领们,先后被派往各军中任要职,这些冉冉升起的军事新星,照亮了天盛帝一统天下的内心****,也照亮了全天盛有为青年的眼眸,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帝京贵族子弟,出现了从军热。
百姓得知前方大胜消息,欢欣鼓舞,一扫前些日子里惶惶阴霾,连日至护国报恩寺烧香还愿者络绎不绝,清香三柱,一愿天下昌平,二愿战事早毕,三愿战死沙场的英魂,早日安息。
那些写在眼眸里的欢喜,那些盈街载道的高歌。
却传不入煌煌宫阙,浩浩边关。
天盛皇宫里,来往宫人步伐轻




凰权 第十七章 惊心试探
“华琼?”她皱眉,重复了一遍,“是我的朋友吗?”
晋思羽盯着她的神情,很清晰的茫然和疑问,神情语气,真实得任谁也找不出不自然处。
他突然有点心惊,这个女子,如果真的失忆也罢了,如果没有,这种猝然临之而不惊的伪装能力,就太可怕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你的朋友。”他道,“这是和你一起抓来的嫌犯,她倒是很想见你。”
“你要我去见,我就见。”她挣扎着爬起身,一副很合作的样子。
晋思羽亲自去扶她,她也毫不客气,软软的靠在他身上,由侍女服侍着穿鞋。
晋思羽原本只是想扶她一把,不想她竟然就这么软骨头的靠了过来,再想让已经让不开,手握着她的胳臂,隔着秋衣也似乎能觉出那份细腻,隐约有淡而凉的透骨香气迤逦而来,待要仔细去嗅却又难寻,让人想起掠过残夏荷叶的秋日蝴蝶,而她的脸半倚在他肩上,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婉转而温柔的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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