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黑吃黑(书坊)
金羽卫指挥使。
凤知微无声舒了口气,她惊动门口守卫,一方面是提醒在山庄之外潜伏等待接应的宁澄,一方面是吸引暗哨好让自己快速返回山庄内,还有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金羽卫指挥使给引出碧照厅。
这人像一条潜伏在夜色草丛里的银环蛇,让她不安,想到要在
凰权 第二十一章 反击
对面,原本看见凤知微受制,肩头一紧的宁弈,听见这句话,反倒平静了下来,缓缓后退一步,靠在了窗边。
“阁下是哪路高人?”他道,“看阁下行事,似乎也不愿张扬,否则早就通知此间主人了,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好好谈谈。”
“聪明人。”金羽卫指挥使格格一笑,“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他沉吟了一下,道:“你们今夜潜入到此,到底是为什么?说实话,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凤知微垂下眼……这厮也在撒谎,可惜撒谎的水准还不如二皇子,看他行事口气,和二皇子果然不是一路,那就是皇帝的人,那么多少知道点东池的事,就凭她和宁弈去过东池,这位朝廷第一鹰犬,便不会放过他们。
心里明白,嘴上却一言不发,以宁弈的智慧,这些事不需要提醒,她也放心的将自己的安全交给他。
“看阁下行事,”宁弈不答反问,盯着金羽卫指挥使,“似乎有些眼熟……临断岸,指神京,十三马蹄动危城……敢问阁下执谁家府邸,开哪扇门?”
金羽卫指挥使眉头一挑。
别人听了这段话会莫名其妙,他却再熟悉不过。
这是整个金羽卫的切口暗号!
金羽卫除了在京总卫,在全国十三道都有分卫,负责各地官场暗中侦缉事务,十三马蹄动危城就是这个意思,而后面这句,是在问他,属于哪道的金羽卫?在该道金羽卫中领什么职务?
凰权 第二十二章 此间少年
大街上轰然一声,众人都兴奋鼓噪起来,一片喧嚷里盖过了各种声音,却也有些耳朵尖的人,怔怔的拧眉思索,犹豫的自言自语:“咦,声音不对啊,怎么是个女声?魏大人车驾里有女人?”
官儿们也听见了,面面相觑,那车却没有再掀开车帘,只有一只手伸出来招了招,一个长随过去听了吩咐,随即让那喊冤的人跟着,车驾再次折返正仪门。
围观的人群意犹未尽的散去,满街里窃窃私语,明儿个市井之间想必要再添一出“山南百姓当街拦轿,忠义小侯毅然接状”的新传奇。
马车里凤知微却在向韶宁致歉,“实在抱歉公主,咱们不能去看皇庙了。”
“没事儿。”韶宁为情郎做什么都是愿意的,一点不能独处的小小遗憾,被魏知这么温言软语的一说,也早烟消云散,眉开眼笑的依偎着她,翻着手中状纸,道,“案子似乎没什么嘛,不过山南官府也做得太过分,人家住在岳山里的普通猎户,也当作杭家一路的山贼一起剿了,灭人满门……咦不对,怎么杀人在岳山?先前我听山南按察使不是说,那群山贼啸聚未名县未名山,也在未名山全歼的吗?”
凤知微心中一笑——好歹你还算聪明,总算看出了问题。
这也是她临时灵机一动,要把韶宁****出来的原因——韶宁先前已经隐在屏风后听完了山南未名县绿林啸聚案的始末,此刻再用她的特殊身份接下了状纸,两相对照,自然能看出问题,而她看出问题,事关她家江山社稷,怎么会坐视?
那起“绿林啸聚”案,真正发生地就是在岳
凰权 第二十三章 泛舟
凤知微心中一跳。
眼一低,却看见宁弈拈着她一角衣袖,凑上去仔细看着,还用手指搓了搓,道:“嗯?肉末?”
凤知微这一看哭笑不得,原来先前顾知晓给燕怀石喷了一脸禾虫蛋羹,她给知晓擦脸时,衣角便沾上了一点禾虫,被宁弈眼尖给看见了。
不过宁弈没注意到她x下风光,倒让她松了口气,赶紧扯回衣袖,笑道:“好东西,特地留了做夜餐的。”
宁弈一笑,坐回她对面,斜斜靠在亭栏上,道:“昨日父皇狩猎西苑,没传老二来陪。”
凤知微笑笑,两人都是人精,话不必点透,二皇子好武,以往皇帝狩猎都会点他陪侍,如今忽然冷落,本身就是个信号。
“要提防他困兽犹斗,再做了第二个五皇子。”宁弈沉声道,“我再拨一批人保护你如何?”
“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凤知微一笑,“虽然这次咱们两个都没直接站出来,但是老二肯定猜得到有你手笔,你小心。”
宁弈不说话,眼神微微柔和的看着她,沉默里有种浅浅笑意,四面的风都因这笑意而温软了些,凤知微给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又不想问,怕听见情话,左顾右盼的道:“啊,点心怎么还不来?”
“我突然不饿了,觉得满足得很。”宁弈侧身对着她,靠着亭栏出神的看一池碧水,突回首对凤知微笑道,“很久了,你终于又一次关心我。”
凤知微讪讪一笑,又想岔话题,远远有香味飘来,护
凰权 第二十四章 三人之局
听见这个声音,宁弈眉头微微跳了跳,凤知微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这声音熟悉得很,却不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刻。
船身一震,停了下来,却是搁浅在了一片滩涂上,左侧是一片芦苇荡,三月芦苇刚刚抽芽,一片郁郁青青,而在苇塘之外,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出现了一大批士兵。
而刚才说话要宁弈交出虎符的那人,正大步从甲板下行了上来,身后跟着几个蒙面麻衣人,或龙行虎步或姿态轻盈,看眼神步法,都是高手。
宁弈笑了笑,态度闲淡,打招呼。
“二哥。”
“想不到我在这里吧?”二皇子阴冷的注视着几人,唇角一抹笑容戾气深深,“以为我在虎威大营?想从这黎湖走水路直下洛水渡水包抄?老六,你打得好算盘,却不知狼欲围我,我却执鞭逐狼!”
凤知微靠着船舷,转头看了看四周,身侧三面是水,唯一一面可以行走的苇塘,已经被重重包围。
“二殿下也是好算计。”她指了指苇塘,“将计就计,虚虚实实,说是在虎威大营,其实早就在这守株待兔,佩服,佩服。”
二皇子狞笑一声,“就兴你和老六暗里勾连搞风搞雨,就由不得他人稍加反击?你想对本王瓮中捉鳖,也要看本王乐意不乐意!”
他一指四周,道:“我为什么要赶往虎威大营等着被围?我在这里等你们,杀了你们,夺了虎符,我一样可以策动虎威大营,包围帝京控制宫禁!只要你宁弈死
凰权 第二十五章 心有灵犀
她全力扑出的身形如出膛炮弹,在半空呼啸出一条青色的线,刹那间撞到了宁弈身前,宁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看她这样不要命的撞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揽,道:“你听我说——”几个字还没说完,凤知微已经到了,人在半空手腕一振,黑光一闪,一道细而长的光影直绕向宁弈咽喉,四面空气都因那嘶嘶作响的震动似乎在变形,劲风卷得两侧的人纷纷走避,为这不留余地的出手都面色震惊。
此时宁弈背靠船舷,人们再一让,便都站到了他对面,只看见凤知微背影瞬间便到,看到光影笼罩下的宁弈,目中闪过怒色,一丝犹豫之后,手一抬,弩弓暗光一闪。
利箭破空,和狂风怒卷的凤知微不同,破空之声尖锐,如一线利针,穿透四面的罡气,瞬间割裂。
然而对敌之境,犹豫便是生死之事,针尖虽利,却慢了一刻,破不了浑然之势,光影一亮又暗,血花一溅。
“砰。”
凤知微重重撞上宁弈。
两人之间,一道凄艳霓虹蓦然溅射,炸开在船舷上方,众人眼帘之中。
“咔嚓。”
船舷经不住这般大力,霍然断裂,宁弈向后一倒,落下前狠狠扯住了凤知微衣袖,两人纠缠着,翻翻滚滚落下去。
“砰。”
又一声闷响,人体毫无回旋的撞击在满是淤泥的滩涂上的声音。
一直捂胸靠船舷而立的顾南衣突然扑过来,一脚扫下了装着顾知晓的
凰权 第二十六章 心意
藤蔓后偷听的竟然是韶宁!
这下连凤知微都怔在那里。
她的第一反应是毁掉手中的脚链,然而看着韶宁盯着脚链直勾勾的眼神,便知道已经晚了。
在韶宁的心里,一定认为那脚链是在和魏知欢好中被魏知偷偷收藏的,她装作不知,却定然怀着一心的神秘喜悦,遐想着情郎月夜灯下,把玩她的贴身私密之物,无限怀春的荡漾。
直到此刻,荡漾的涟漪被一个惊天的霹雳劈散。
钱彦并不认识韶宁,他只看见一个小太监近乎无礼的瞪着那脚链,而凤知微的神情他没看见,赶紧将手一收,低声呵斥道:“什么人!还不……”
韶宁突然走了过来。
她开始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还有些摇摇欲坠,第二步开始便稳定了,不仅稳定,还越走越快,钱彦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直直走到他面前。
凤知微看着她眼神,突然心中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拉她。
可惜已经迟了。
韶宁突然从怀里拔出一把刀,一刀捅在了钱彦的胸口!
鲜血迸射!
哗啦啦溅了凤知微满手。
钱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韶宁,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最终没能说出来,沉重的喘息一声,向后倒去。
凤知微一把接住,霍然回首盯着韶宁。
凰权 第二十七章 这样一个我
厨房里油灯的光影昏黄,一线门缝里那人含笑回首,灯光打在他眸子中,素来沉凝而微冷的眸光,此刻温润如玉,像浸润在粼粼水波里的乌玉棋子。
凤知微靠着门框,怔在那里。
四周起了层薄薄的夜露,她细密的睫毛凝了冰清的水气,越发显得眸子雾气迷蒙,让人看不清这眸光背后,翻涌着怎样的心思。
宁弈看着这样的她,笑了。
一笑如优昙开放在昏黄的光晕里。
他丢了手中东西,走过来,扳着门板,笑吟吟探身俯首看她,道:“怎么?吓呆了?”
顺手刮了一下还傻在那里的某人的鼻子。
凤知微鼻尖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面前腾起一阵白白雾气,她瞪大眼,揉揉鼻子,发现沾了一手面粉。
再一看宁弈,满手的面粉,连他刚才抓着的门板,都留下了白色的五指印子。
凤知微的眼光,顺着那白色的手指印子上移,看着袖子捋到肘部,满手面粉,连眉梢不知何时也沾了一点面粉的宁弈,看他还懵然不知的习惯性微挑眉毛,眉梢上那一点白便簌簌的落,落在乌黑的眉上星星点点,越看越觉得新鲜,越看越觉得滑稽,觉得比平日冷凝深沉的某人看起来可爱多了,忍不住扑哧一笑。
“笑什么?”宁弈倚着门框,闲闲问她,满手的面粉也不拍,却不怀好意的对着她身上瞄,似乎在看哪里可以印个手印子,凤知微警惕的退后两步,才展眉笑道:“我笑楚王**
凰权 第二十八章 女人三段论
初夏的日光烈而利,射在帝京城门前三丈之地,马蹄腾起的烟尘在日色中激扬而起,将高阔的城楼淹没在一片摇晃的淡黄雾色中。
出使西凉的庞大队伍,在七皇子所领的百官相送之下,浩浩荡荡出了帝京。
以凤知微为正使,两位内阁中书为副使的使节队伍,看起来规制不是太高,但魏知这个身份,名动天下,真正的天朝异数第一重臣,诸国对他的兴趣也最浓,据说大越的安王殿下就暗中悬赏百万求他人头,仅仅这个正使的份量,就够给西凉面子了,说到底庆寿的也不过就是摄政王。
凤知微出城的时候,并没有回望帝京,马车车身微微摇晃,她的神情也有些恍惚,突然想起那年出使南海,也从永宁门出,当时一怀出远门的兴奋,春风得意的告别帝京,以为回来后便可和母亲弟弟归隐田园,等到回来,沧海,桑田。
时光滔滔如逝水,最简单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透骨森凉。
车队行走得不快,一路各地官员都会按例接送,这是难得的巴结魏侯的机会,各地官吏卯足劲使出浑身解数,要给凤知微留下好印象,第一天出发,便在京郊东石县耽搁了两个时辰,以至于一天只走了四十里,在东石县乐坪镇驿站住宿。
顾知晓一直很老老实实的坐在顾南衣车子里,摆弄她那个笼子,凤知微也不去管她,晚上吃过饭,她练了一会功,经过顾知晓独住的屋子时,看见灯还亮着,想了想,推门进去。
顾知晓正坐在灯下,咬牙忙着她那个笼子,小手上被篾条戳得都是泡,两个婢女围着她低声解
凰权 第二十九章 寻欢
驿站那边光芒亮起,凤知微霍然回首,身后响起阿四低笑,“昨儿那小丫头抢先动了笼子,我便知道我瞒不了你——魏知,就许你埋伏别人,不兴别人将计就计?”
随着他的话声,林子四面风声大作,地面虬结的藤蔓突然翻起,藤蔓间电射出无数冷光,劲风呼啸,扑面而来。
除了高踞树上的阿四,地面上已经被那劲风全部包围。
顾南衣突然一脚便踢断了阿四呆着的树。
轰然一声那树倒下,那只怪鸟暴飞而起,阿四的身形在纷乱的树叶间一闪,鬼魅般的向某个方向退去,那个方向正是他的退路方向,只有那里没有暗箭,给他留下了撤退的空隙。
阿四轻功极好,自留下的缺口里泥鳅般一滑便过,谁知道刚滑出去,脚下便一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竟然设了个陷阱!
阿四身子立即掉落,却不惊慌,半空里脚蹬在陷阱边缘霍然一个翻身,此时有几道黑影飞速驰来,当先一人伸手就去拉他。
阿四递出手正要去接,忽然看见自己肩头上,一只手平平淡淡伸出来。
黑暗夜林里,身后漫天暗箭背景下,悬空陷阱上方,忽然看见自己肩头长出只手,很有点惊悚的意味。
那只手白净修长,后发先至,明明阿四先伸手,那只手却先握住了接应之人的手,轻轻巧巧一拉,便将那人拉下了陷阱。
阿四伸出的手顿时没了借力,身子往下直落,这人应变却极灵活,突然一脚蹬在被拽
凰权 第三十章 八卦记录
据说,长熙十五年六月初三夜,戌末亥初,暨阳府官邸客院“竹香院”南厢房内,曾发生了一段只有当事两人知道的彪悍对话。
这段对话的内容是这样的。
“小女子纤纤见过大人。”
“嗯。”
“大人想听什么曲儿?《清平调》?《折枝令》?或者山野歌儿《梅春儿》、《翡翠枝》?或者……嗯……《十八摸》?”
“摸。”
“大人……您好坏……”
“为什么?”
“……嘻嘻……大人……你真有趣儿的……”
“有趣什么?”
“……大人……嗯……别逗人家啦……”
“逗什么?”
“……”
“还不唱?”
“……一呀摸,摸到姐姐的头发边,姐姐的头发滑又长,搔在了哥哥心尖尖上……二呀摸,摸到……”
“不好听。”
“……难道……大人您是要……来真的?”
“什么真的?”
“……哎呀……真……摸……嘛……”
“……”沉思中,“这个可以。”
呢喃低笑声,簌
凰权 第三十一章 火凤
邱统领带着一千护卫奔驰向前,他并不是蠢货,武将世家出身自然也懂行兵之道,在进谷之前,特地自己先纵上崖察看,崖上空荡荡一无所有,顿时放心,一路行了下来,手一挥,道:“开路!”
一千护卫得令,奔驰向前,邱统领冷笑看着后方停住不动远远退开的天盛队伍,心想等下过去,可得好好讥笑那个小白脸一回。
忽听几声“哎哟”大叫,伴随枯枝断裂声响,跑在最前面的一队护卫,突然不见了。
众人都一愣,随即发现前方看似堆满乱草的平地,其实早已被人挖了好大一个坑,在上面浅浅铺了枯枝断草而已,护卫们疾驰而去,顿时落入坑中,而后面的护卫收势不及,纷纷也撞了进去,坑内顿时哎哟啊呀的嚷成一片。
这陷阱也没什么稀奇,兵家常见手段,只是用在此处,颇有点剑走偏锋的味道,本来这种山势,一般都是崖顶埋伏以滚石相击,对方却偏偏独辟蹊径,崖顶什么都没有,问题出在地下,已经察看过崖顶失去戒心的人们,很容易便上了当。
此时坑内连人带马栽了十几骑,坑却不深,也没有栽尖刺暗桩以伤人,栽进坑里的护卫们都在艰难的向外爬,有的还试图牵出自己的坐骑,邱统领铁青着脸色,喝道:“快点把人拉出来,弓箭手准备!”
他这边话音刚落,山崖某处也有人冷声喝道:“放!”
这一声利落干脆,一个尾音还在空气中震动,四面便突起呼啸之声,呼啸声里,半崖之上一处隐秘的藤蔓一掀,竟然是个山洞,几个男子站在洞口,拉弓俯射,弓上长箭燃起
凰权 第三十二章
天色将暗的时候,天凤寨突然爆出一阵喧嚣,随即一条黑影窜出寨门,年轻的寨主亲自追出去,半晌,大骂着回来。
天凤寨的人乱哄哄闹了一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齐少钧冷着脸回来,才知道午后抓的那个人质,跑掉了。
众人觉得跑掉也正常,那少年可不是好惹的,真要留下去,可不要惹出什么祸事,把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齐少钧铁青着脸回寨,面对众人庆幸的表情,心里却团着一把火——先前父亲要他和那家伙做戏送人出去,又指令他召集西境绿林举行盟会,好端端的突然要这样,又不说个原因,莫不是那小子一番花言巧语,将父亲给蛊惑了?
这下可真是将数十年基业给赔了去。
他心下烦躁,却也不敢不听父亲的话,他自幼丧母,由父亲拉扯大,老爹就是他的天,早养成了万事可违唯老父不可违的习惯,只好回屋写信,发盟主令召集各绿林山寨在西境首府相城聚会,共商大事。
这边凤知微装模作样逃出寨子,翻过一个山头,经过一片野桃林时,头顶上树叶一阵簌簌响动,啪的一声,一枚发青的野桃砸在她肩上。
她含笑抬头,却看见绿叶青桃间露出顾家父女的脸,一个白纱飘拂,一个龇牙咧嘴——嘴馋偷吃桃子,被酸着了。
望着那两张脸,凤知微便觉心中温暖安适,和齐维一番交谈惹出的激涌凄越心绪,也如遇上春风的滚滚江水,渐趋宁和平静,她扬起脸,笑容温软,道:“等我很久了?”
凰权 第三十三章 故人重来
龙江驿事件,一场考验应变瞬间翻覆的默默较量,西凉再次败北,凤知微不依不饶,城门口愤然罢入,竟公然带着天盛队伍就蹲在了龙江驿,两千人人吃马嚼,又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境下,把个驿丞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摄政王算是识时务,知道事已至此,硬拗着只会令西凉朝廷越发难堪,这人也是能屈能伸枭雄品质,得到消息后当即率领百官前往龙江驿,亲自迎接使臣队伍。
摄政王的仪仗队伍老远开了来的时候,天盛这边便知道了,凤知微不顾两位副使催促,悠然教顾少爷画画。
“你想画什么?”她平铺开纸卷,叼着个毛笔,很有架势的问她家少爷,“山水宫室?人物花鸟?畜兽虫鱼?工笔?写意?钩勒?水墨?”
宁澄远远蹲在某处墙头,用公然窥探的眼光和姿态,难得带点崇拜的看着凤知微,哎呀看起来很行家里手啊,要是画得好,偷出去卖应该很值钱吧?
“胡桃。”顾少爷淡定的回答。
凤知微:“……”
隔壁墙上的宁澄险些一个倒栽葱栽下来,顿时大怒——你画什么不好非要画个胡桃?你画胡桃画得再好那也是胡桃,偷出去卖还能值几个钱?为什么就不能画美女?不然画下我宁澄也有收藏价值呀——
凤知微和顾南衣一向对那只明明早已****偏偏还不肯光明正大出现每天鬼鬼祟祟装模作样的别扭护卫视而不见,凤知微舔舔毛笔,道:“好,胡桃。”
她这一舔,舌尖唇角沾了点墨,顾少爷这个爱干净的,看见顿时觉得不妥,但
凰权 第三十四章 我介意!
入夜的昌平宫,锦绣****,深红垂缨宫灯自正门前一路逶迤于道路两侧,远看便如天际明珠坠银河而来,那些花瓣特别柔厚艳丽的花朵,在道路两侧花圃里争艳吐芳,被灯影照得润泽流光。
昌平宫不是内廷,是西凉皇帝给朝廷柱石摄政王赐的宫殿,位于皇城之侧,占地广阔,建制宏伟,较皇宫也差不到哪去,南人民风彪悍开明,风气较整肃的天盛宫廷截然不同,一路上宫女内侍穿梭来去,见人不过避路行礼而已,时不时还有娇声笑语,如那一泓碧水轻薄荡漾,倒让人失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自在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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