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邓贤愕然,看不明白:“舅父,以虎牙军之功勋,怎会减半夏衣?”
倍感荒唐露出荒诞笑容:“汉王难道还缺几万匹布帛?”
“汉王不缺,可有人希望虎牙军缺衣少粮,为此南阳驻屯各军皆受牵连。”
孟达垂目看着外甥手里的名单:“庞士衡特请我出借賓布五千匹给田孝先……想必此时田孝先已然愤愤。他功勋卓著看不上我麾下四千将士,自然不认我这乡党。我若一战而下武关,他自会正眼看我,汉王亦会倚重,视我为柱石。”
賨布是从板楯蛮部落征收的租税,成丁每年一匹,幼丁每年半匹。
说是賨布,纺织技艺、材料上来说,就是普通的细麻布。
邓贤心里踏实起来,还是不解,语气平静:“荆人欺凌田孝先,就不怕关侯反制?”
“呵呵,这是在给关侯难堪。若非关侯,也不至于这样为难田孝先。”
孟达袖中轻轻握拳,脸上露出一缕冷笑:“糜子方已死,有人希望就此揭过,有人要为糜子方讨个公道。现在给田孝先、关定国难堪,便是示威。我也不知汉王会如何选择,若是为糜子方讨个说法,那汉王依旧是英雄。”
邓贤大概能理解,皱眉不已:“这与舅父无关,庞士衡又何必出面得罪乡党?”
孟达呵呵做笑:“黄公衡、庞士衡隶属左军,若坐视马孟起、田孝先受辱,那左军自然崩散。还是关侯技高一筹,骑军此刻都在南阳,等田孝先、关定国、张孟兴三人羽翼丰满,自会报此番折辱。”
骑军战法几乎被北方人垄断,再发展下去,荆州人可能掌握不了一支骑营,更别说规模更大的骑军。
没有骑军助战,你怎么北伐?
荆州人这么强势,这么护短,今后投降的北方人,谁还敢靠拢荆州人?
看看马超、田信、关平麾下的兵员,普遍是襄樊一战收拢的降军。
算上堵阳俘获的降军,还有将近三万北方降军充当后备兵员,这可都是令人眼馋的青壮,还是北方精锐。
名义上从关羽的前军转移到左军,结果还不是被田信、马超安排在临沮、麦城一带军屯?
只要放开限制,有足够军粮供应,马超、田信凭借降军都能发动北伐。
这三万降军,谁都想咬一口。
荆州人想咬,可关羽、马超、张飞、田信会让荆州人插手?
降军也有发言权,你问问降军,是想追随北方将领,还是想追随有语言、风俗差异的荆州将领?
三国骑砍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子升斗
江陵城外,江渚水寨边上。
刘备头戴斗笠端在青色华盖下垂钓,刘封穿一袭素锦衣袍腰悬黑巾白玉带,挂一口宝剑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儿臣来迟,恳请父亲治罪。”
“阿升也知有罪?”
刘备回头看一眼,指了指旁边鱼竿:“且上前来,一同垂钓。”
刘封解下佩剑交给陈到,上前拿起鱼竿,轻轻一甩抛钩入水窝里,小心翼翼侧头打量,见刘备面色红润,遂轻呼一口气。
刘备察觉,则说:“阿升八日行军一千里,何故如此焦虑?”
“父亲,儿臣糊涂,不敢见关侯。”
“唉……云长又不会吃了你,说教你几句也非坏事。”
刘备依旧望着远处江面烟波:“阿升向来有决断,如今糜子方投火取死,其一腔愤恨难平。使得我左右为难,若是阿升主事,该如何是好?”
刘封垂头:“儿臣有看法,却不敢说。”
“我已问过云长,云长不欲起争执,宁可退一步留守江陵。云长是以退为进,他不喜子方,亦恨子方死的冤屈。过几日翼德、孔明回信也将到江陵,阿升有想法尽管说。不听阿升、云长的话,我还能听谁的话?”
刘封始终垂头,刘备自嘲轻哼,扭头来看:“看来阿升是真有忌惮,阿升既有畏惧之心,何故作壁上观视云长陷入危难?”
“父亲,容儿臣细说。”
刘封侧身单膝跪地,抬头看着刘备:“关侯进军襄樊时,山城初附,儿臣真无力出兵,孟子度在房陵能战,是孟子度拒不出兵,儿臣出汉中以来,威信无存,号令不动孟子度。”
“后孙权背盟,关侯、定国先后来信调兵,儿臣亦有出兵之意,只是孟子度惧怕关侯问罪。申耽、申仪朝秦暮楚,儿臣自以为守着东三郡,荆州若有不济,也能使关侯退回益州。”
从副军中郎将变成副军将军时,刘封在军中的威信、人脉就宣告清零。
“孟子度……他也是糊涂,孝直再三恳请我照料孟子度,不曾想如此惧事,名不属实。”
刘备追问:“那阿升,如何解决糜子方之事?”
见刘封迟疑不定,刘备摆手:“坐着回话,别惹人笑话。”
“是,儿臣明白。”
刘封坐好,拿起鱼竿酝酿语言,经过襄阳时知道这件事情,路上一直在思考。
稍稍停顿,就说:“父亲,子仲先生仁厚长者,若拖延时日,子仲先生会有书信来江陵,为诸人开脱。父亲若以此为说法,可揭过此事,只是会使军中老人丧气。”
糜竺性格宽厚慈和,肯定会主动出面化解这场冲突。
可大家是单纯为糜芳鸣不平?
糜芳只是引爆了这个始终都存在的矛盾,让大家不得不重视。
现在称帝在即,要么用几个重量级的人物给糜芳殉葬,平息北方人的不满,这又会引发荆州人的不满。
如果再调过头来补偿荆州人,又会引发北方人新一轮不满。
正如袁绍麾下汝南人跟河北人的党争一样,处理不当,引发二袁内战,彼此打内战远远比外战还要残酷。
刘表有一样的问题,是兖州山阳旧人一党,跟荆州世家的冲突。
曹操强势介入,才没有爆发内战。
所以眼前的问题,远不是杀人能解决的。
杀一个人简单,这个头一开,就会相互斗杀,矛盾持续激化,爆发一场内战只在早晚。
刘封的回答令刘备不满,轻哼:“此扬汤止沸,不足以济事。再说。”
刘封当即回答:“父亲收养关侯、新亭侯之女为翁主,田孝先已尚关姬,不若以糜氏子尚张姬。”
刘备更是口吻不满,干脆反对:“田孝先与关姬互有倾慕,我顺水推舟玉成此事。张姬深得翼德喜爱,岂能委屈?”
刘封苦笑:“父亲舍不得委屈张姬,那只好委屈荆州人了。只是东征在即,正是荆州将士效力之际,恐伤锐气。儿臣亦有所顾虑,应除恶务尽,父亲明鉴。”
有嫌疑的荆州人就那么几个,大家都看在眼里。
如果称帝时进行针对打压,保准心怀不满,又很惶恐,很可能在战争时期故意坏事。
刘备则远眺江波,长舒一口气:“我不愿杀有用之人,也不愿委屈张姬,阿升所言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如今天下三分,彼辈自以为强势就能使我退让,那就错了。今舍我以外,彼类欲投何处?”
说着刘备露出呵呵笑容:“所以呀,舍我其谁?云长不急,我也不急。倒是彼类张牙舞爪,使孝先、定国、孟起难堪。”
刘封鬓角有汗,取出手巾轻轻擦拭。
现在聚集江陵的荆州人大军,还能投谁?
孙权那边出了那么大一个内奸,名闻天下。
先杀南阳李肃、羊衜,后又将朱家以外的江东大族全灭,比黄巾军、董卓还要凶残。
魏军、汉军连续大破江东军,现在前线反戈投奔江东,你犯傻敢投,人家孙权敢不敢收你还是个问题。
投魏就更简单了,南阳那边马超、田信、关平正闲着没事做,若投魏,几乎死路一条。
刘备抖动鱼竿,说出心里话开怀许多,笑问:“阿升,罗侯食邑多少户?”
“回父亲,食邑三百户。”
这是后汉的官方数据,曹丕篡汉,也就大范围削减刘姓王国、侯国及食邑,对外姓封侯者会暂时承认,会留着后面做详细处理。
不管刘表还是张羡,又或者孙权占领长沙郡时,罗侯三百户食邑租税都会拨给寇氏家族,这是寇氏家族影响力所在。
这三百户食邑收入,对寇氏家族来说不算什么,可意味着尊重。
“三百户少了,罗侯国以汉初诸侯国制度为准。”
刘备抬手轻拍刘封肩膀:“我坎坷半生,子嗣只有四人。阿升,你最为年长,应多纳妾室。待天下平定,许阿升一郡之地赡养子孙。”
刘封面露喜悦之色,就问:“父亲,孟子度之事如何处理?”
“且由他去。”
刘备不以为意,眼睛重新眯着:“其子唯唯诺诺中人之姿,留着无用,我这就遣其子去慰问,是走是留由他自定。倒是还要委屈阿升,我与云长东征孙权时,欲留阿升为江陵守将。”
“父亲,定国、孟兴、田孝先皆扬名敌国,儿臣求战。”
刘封转身又跪拜:“儿臣自知有罪,恳请戴罪立功。”
三国骑砍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典满
五月初一日,庞林来到堵阳。
田信于驰道边迎接,这里搭建了一座简陋的竹棚,供南北往来的信使休息、用餐。
庞林一幅公事公办模样,与田信说:“曹丕篡逆以来,中原有消息流传,说是天子已然受害。今汉室无主,群臣纷纷劝进,孝先不宜拖延,该早早上书才是。”
“已遣使发往江陵,士衡兄前往叶县,是为督兵,还是为撤军?”
“为撤军之事。”
庞林递出一封准备好的帛书给田信,说:“汉王若称制,左将军不宜孤军悬外。叶县麦黄,收割就在近日。汉王使我出监叶县,便有撮合诸军,收麦退军之意。”
田信审视公文,见程序、内容无误后,双手递还:“孟起将军收麦,魏军必有举动。近日孟起将军也已来信,为提防魏军纵火烧麦,已收割部分青麦作为马料。并有意调我出镇叶县,护卫大军后撤。”
叶县驻屯马岱虎牙军五千,关平龙骧军四千,徐祚水军轻装步兵两千,张苞八百骑。
大军士气正盛,哪能丢弃即将成熟的麦田大跨步后撤?
抢收麦子后再撤,就成了敌我皆知的必然之事。
魏军可以预料到汉军的撤退时机,以此针对做一些追击布置属于正常现象。
庞林不来,田信也要出面去帮马超撤军。
庞林沉着,反问:“孝先,我军撤退时,可否引魏军来追,再胜其一阵?”
“难,夏侯尚用兵沉稳,我若接应,他更不敢追击。”
田信说着轻笑:“除非曹丕使曹彰为将,否则此番撤军至多不过是有惊无险。”
庞林微微叹息一笑:“是我贪心了,本想取一场小胜,以为大王贺。孝先,南阳各军夏衣料不足一事实属无奈,东征将士务必旗甲鲜明,汉王若要行大礼,耗费布帛更多。府库枯竭,只好暂时委屈南阳各军。不止南阳各军,右军亦无夏衣料。”
“我已去信请托上庸孟府君暂借賨布五千于南阳,聊胜于无,还望孝先不要嫌弃。”
“士衡兄不必劝我,这都是末节琐碎事,上不得台面。”
田信端起凉了的茶饮一口,说:“我在扶予山下开荒修筑宅院,已去信委托关侯差人去荆南搜寻茶树。明年此时,就能与士衡兄品尝我所制新茶。”
庞林摇头自笑,问:“孝先可是要久屯堵阳?”
“不知,若东征顺利,我军蓄养一年军资,后年北伐中原,那堵阳能军屯三载。若有其他变化,我就回麦城军屯,在荆山开辟山庄种植茶树。我平生所爱,不过茶、橙橘二物。”
昆阳,夏侯尚驻屯据点,如今各军更易服色,处处都是土黄军服,让夏侯尚颇有些不适应。
论服色,还是汉军赤色更为醒目、鲜艳,穿着也精神。
可谁让曹魏自诩土德之国呢?
想土德,就用土黄服色。
上一个用土黄服色的是袁绍,再上一个是仲氏皇帝袁术,再再上一个是黄巾军。
本不欲想这些晦气的东西,可看到碍眼的土黄军旗、袍服,夏侯尚总能想到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东西。
他来到城外一处营垒,营垒中八百余壮士正挥汗如雨努力操练,这些军士身高最低也在七尺八寸,个个虎背熊腰,俱是猛士。
这些猛士分成八阵,演练两种武器。
都穿单衣,一种是左手提等肩高大橹,右手挥舞短戟演练阵势分合变化;另一种则是标准的战阵矛兵,穿两裆铠,右肩袒露无防具,左肩加挂超大的鱼鳞护肩,护住肩膀、大臂,与两裆铠交叠护住心口。
最为特别的是这些矛兵使用的矛头足有三尺长,矛刃不过一尺,但铁质矛杆部分足有两尺,装有四对倒钩。
负责训练这批猛士的是都尉典满,还有满头白发的于禁。
夏侯尚从兵器架取下一口短戟在手里掂了掂,不由皱眉,问迎上来的典满:“此戟重约八斤,军士恐难挥舞。”
典满正值壮年,抄起另一杆短戟掂了掂,口吻无奈:“将军,田孝先力能搏虎,其所持方天戟又是当世神兵,全重足有三十二斤。寻常兵刃一触即断,或被磕飞脱手。这些短戟,我尤嫌低劣、质轻不足用,将军不该怨其沉重。”
夏侯尚皱眉不已:“此皆熟铁所造,所耗工力亦多。若再加重,恐不能伤田孝先,就已被其麾下军士击败。”
八斤重的短戟,上战场能挥舞多少下?
挥不动了,有跟没有没区别,军士就是待宰的羔羊。
典满则顺畅挥舞短戟,破风声呼呼入耳:“将军,唯有质量上乘的短戟,众人齐力使用,才可锁拿方天戟,断田孝先一臂。若不能一举建功,使此人生出防备,那就得另寻良策。若如此,此前种种幸苦,皆荒废矣。”
短戟造型、款式的原型来自典韦的短戟,典韦擅长步战,左手持短戟,右手持长刀。
短戟在典韦手中犹如钩镶,是副手兵器,起格挡、锁拿对方兵器的作用,锁住对方兵器,右手挥刀可轻易击斩。
夏侯尚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看着挥舞短戟劳累,手臂酸软的军中猛士,犹豫不决:“此为防田孝先,若不见田孝先,这营精兵上阵后,反倒会受器械所累。”
典满笑笑:“这就看将军如何布阵,末将只有教练营士武技、阵法之能,并无统兵才干。不过将军若嫌短戟沉重,不若加配一口环首刀,以便营士厮杀使用。若见田孝先,再更换短戟不迟。”
“也只得如此了。”
夏侯尚眺视另一头坐在胡床上观看矛阵合击演练的于禁,询问:“老将军近来如何?”
“对营造长矛亦有不满,老将军一直想要五尺长铁矛头,还需熟铁打造,要厚重耐砍为上。”
典满代为回答,追问:“将军,方天戟乃当世第一神兵,削铁如泥乃天下共知。其与右将军一战,右将军所制镶铁大盾也多被方天戟一击破开,故营士多怀恐惧之心。若不能制备上乘器械,可能使计盗取方天戟?”
“难,方天戟由其乡党部曲看管,寻常官吏尚不能近观,更弗论盗取。”
夏侯尚双手负在背后,与典满走向于禁所在:“我已集结军中六石、八石强弩千具,只要此人现身阵中,必能攒射击毙。”
典满才是稍稍安心,有一个猛将父亲,自然清楚一个手握神兵利器的猛将在合适的地形里能爆发多大的破坏力。
当然,若有针对处置,也不难对付。
于禁见了夏侯尚,态度冷淡:“夏侯将军,老朽累次重申要五尺铁矛头才可成事,今营造所给不过三尺,又粗劣质脆。老朽难以胜任,还请另寻高明。”
“老将军勿恼,非是将作有司延误坏事,实在是工期急促,不得已先送来三尺矛头应急。”
夏侯尚劝慰,于禁却起身拿起一杆长矛,活动身体后,持矛舞开砸在地上,三尺生铁浇铸的铁矛头因为太重,从矛杆脱离,甩飞。
于禁瞥一眼夏侯尚,随手丢弃矛杆:“督管营造之人连精铁都舍不得,还如何能敌方天戟?难道非要老朽自刎在营造官坊,用老朽一腔热血淬洗兵刃不成?”
三国骑砍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丈八
五月初二日,虎牙军开始集结。
宽阔驰道足有六十米宽,驰道中间还有两道隔离林,最中间的是禁道。
只是如今战乱三十余年,隔离禁道的林木多被砍伐一空,也就驰道两边的护道林葱葱郁郁生长茂盛。
四千虎牙军,八千降军此刻就沿着驰道工作,砍伐驰道两边多余的树木,以这些树木、青竹为材料,以百年护道松木为桩,开始修筑木制甬道。
甬道也是夹道,有永久性的石砌甬道,甬道宽在十米,两边的石墙等人高,留有孔洞作为观察、射击之用。
甬道是物资运输的安全通道,甬字是通的通假字,可甬道是甬道,与通道是两码事。
石砌甬道、黄土版筑为墙的土墙甬道都有些耗费工力,田信摧毁驰道两边丛生的杂木为材料,加固修筑木制甬道足以应急。
清理驰道两侧的杂木后,驰道视线顿时就宽敞许多。
有木墙甬道,大军后撤时自然可以从容行军,清除多余杂木、草丛,又能防备伏兵、火攻。
不止于此,甬道木墙外还多埋设木刺、木蒺藜。
这些都是军中已有之物,木刺是以青竹为底材,上面镶钉细长竹钉,埋在虚土里,以伤害穿草鞋、麻鞋的步兵为主;木蒺藜也是类似的结构,只是形体更零碎,针对性的埋设于甬道外空阔地域,用来伤害敌骑。
建筑材料都是现成的,又依托驰道,哪怕全军只有五百杆手斧,轮替伐木之下,也以每日五里的速度向叶县蔓延。
伐木时,自然少不得方天戟这个伐木神器。
如今的方天戟已不是最初的三十二斤,原来是戟刃二十四斤,杆八斤;现在戟刃不变,用步矟长杆为柄,新的方天戟全长一丈八尺,标准的骑战长度。
由于戟刃太重,柄部尾端又不得不多加几道配重铜环,所以方天戟现在戟刃二十四斤,杆重十八斤,已有四十二斤重量。
碗口粗的树木,抡圆方天戟后,月牙侧枝垂直横斩,运气好常常能一击斩断。
兵器越长,越不好控制。
伐木,只是一个练习攻击技巧,熟悉武器长度的过程。
抡圆后的方天戟笔直横劈,往往一声脆响后,树木就被劈成两截,树冠部分栽落倾斜,原地留下五尺高的树干做防马桩。
什么时候能骑着蒙多,奔驰而过时一戟挥出夹带马力能斩断同样粗的树木,那骑战技艺就算精熟。
连续劈斩十颗树木后田信后撤,修缓气力。
骑战技艺若能纯熟,将能解决身体负荷、热量过高的问题。
骑乘作战时不需要自己奔跑,武器挥动范围小,本身高速移动,又不需要挥动武器格挡。
只要马力充沛,反复折冲攻击,消耗的体力并不多。
如果有三五匹能随时更替的神骏宝马,那就可以长时间冲杀。
他歇息时,书吏李衡上前递出一卷帛书:“君侯,南阳郡守急递。”
田信接住审阅,李衡则掏出细麻布去擦拭方天戟沾染的树木汁液,免得生锈。
“孟子度疯癫了。”
田信看完郭睦的书信,郭睦只是正常询问孟达奇袭武关一事,询问应该给于孟达多大的资助。
郭睦是河东寒族,跟大名鼎鼎的太原郭氏、颍川郭氏没关系,是关羽的书吏出身。
郭睦没有怀疑孟达出兵的程序,不止是郭睦,依旧驻守襄阳的夏侯兰,孟达途径的征北将军申耽也没有质疑孟达的出兵行为。
似乎这些人眼里孟达听从田信的调令,去奇袭武关不存在问题。
郭睦没有怀疑孟达,还想派兵助战。
难道自己要告诉郭睦,说孟达伪造军令擅自出兵?
这样的话,孟达若兵败,自己责任是没了,可孟达若因此叛逃,那部分责任会落在自己身上。
各军求战心切,孟达身处险境,求立功勋以自保,是符合常情事理的。
自己不同意调动孟达,孟达擅自伪造自己的公文,虽犯了原则错误,也意味着孟达愿意放下深厚资历,有臣从,愿意听自己指挥的意愿。
荆州人都抱团了,关中人、北方人没道理不抱团。
所以自己如果捏鼻子认了,承认夸辖区调动孟达……等等,可孟达的确有叛逃的动机。
孟达也是个讲究人,是个有性格有派头的人,这人想法激进一点,可能会一条路走到底。走到底,觉得不舒服再调头都行,反正没走到底之前,很难改变想法。
不能被孟达牵着鼻子走,这次为孟达兜底,今后其他将领有样学样擅自调军,自己还怎么统兵?
这是基本的原则问题,尤其是敏感的兵权。
想明白这些,田信扭头轻喝:“叔平,吹号召集典军、司马、五位营督。”
“哦……是!”
李衡惊醒,大声应下,当即转身就朝最近的几名鼓吏、号手身边跑,鼓吏、号手也是要干活的。
放下手里搬运的木材,有节律的拍打鼓声,吹奏平缓号声。
节奏舒缓的号声、鼓声沿着驰道一站接着一站传递,距离田信最近的部曲亲兵、吏员先聚拢过来。
田信见严钟、虞忠最先赶来,扬了扬手里的公文:“上庸郡守孟子度伪造我调兵文书,擅自发兵欲袭击武关。如今已过穰县,我欲率轻骑前往询问其中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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