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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梓钧
“奥斯曼又是哪国?”朱厚照问。
王渊信口闲扯说:“奥斯曼国,其先祖为突厥人,被大唐赶到极西之地,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大国,其国土不比大明地盘小多少。”
朱厚照恍然道:“原来如此。二郎不但熟读诗书,竟对海外之事也悉数掌握。”
王渊笑道:“奥斯曼控制东西方航道,西班牙、葡萄牙做不成生意。正好,泰西学者也发现,大地乃是一球体。若是球体,那么往西航行,最终也能抵达东方,于是他们就派出船队探险。”
“真找到了?”朱厚照问。
王渊说道:“真找到了,但死了很多人。而且,他们刚开始找到的,并非大明和天竺,而是这一片广袤的蛮夷之地。他们以为到了天竺,就把那里命名为印度,把那里的蛮夷称作印第安人。”
朱厚照又问:“这两个牙国,想必赚到不少钱吧?”
王渊说道:“西班牙赚翻了,一船一船的黄金往回运,并且疯狂打造战舰,不让其他国家染指航道。葡萄牙被逼得没法,只能再走老航道,在海上打败奥斯曼,最终占领天竺一个叫果阿的地方。前几年,葡萄牙又占领满剌加,满剌加国王逃走失踪。陛下,满剌加乃大明属国,常年向大明进贡的!”
朱厚照听了很生气,问道:“以大明之水师,可在海上打败葡萄牙吗?”
王渊回答说:“若在大明近海开展,大明水师必胜。但若远征满剌加,恐怕还力有未逮,需继续建造大船,继续操练水师才行。而且,满剌加是东西方航道之咽喉,一旦大明占据此地,就能遏制东西方海上贸易,躺着都能每年赚回无数金银。”
朱厚照说:“五年之内,能拿下满剌加吗?”
王渊摇头道:“即便一切顺利,恐怕也得十年之期。”
朱厚照捧着地球仪,看着大明可怜的国土,又看着外面广袤的世界,一脸严肃道:“十年之后,朕亲率水师讨伐满剌加。不但要把满剌加拿下,还要去着印……印度(美洲),将那劳什子的西班牙也赶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要做万世景仰的正德大帝!”





梦回大明春 404【泰西宝物】
意大利传教士卡米洛,几乎是一路追着皇帝跑。
在南京参观完报恩寺,卡米洛就听说中国皇帝来了。他正准备去觐见,皇帝突然坐船前往镇江,等他追到镇江的时候,皇帝又跑去了苏州。
皇帝在苏州总算停留,还让名妓穿着戎装比武。
听闻这个消息,卡米洛便知中国皇帝荒唐无比。他准备了新奇玩意儿进献,却苦于没有面见途径。有一次贸然闯出拦驾,都还没接近御驾呢,就被京营士兵痛打后扔进水沟。
正月二十,浙江总督府。
张慕过来走过来说:“总制,那番僧已经候了半月,是否招他见上一见?”
“差不多了,放他进来吧。”王渊笑道。
卡米洛本来只想作揖,但又不想错过机会,干脆跪地拜倒:“外藩修士柯喻道,拜见天朝总督大人!”
王渊忍俊不禁,笑问:“你都学会磕头了?”
卡米洛回答说:“遇见总督大人,情不自禁就想下跪,这是对英雄的景仰之情。”
“汉话学得不错,居然都能使用成语了。”王渊赞许道。
卡米洛说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吾等藩国蛮夷自然敬慕,恨不得终日徜徉在中国文化的海洋当中。”
王渊微笑说:“不知你听过没有,中国还有一句俗语,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是下跪磕头,又是奉承恭维,到底有什么有求于我?”
既然王渊直接捅穿,卡米洛也不藏着:“我想见大明皇帝。”
王渊冷笑道:“向皇帝陛下传教?”
“不不不,”卡米洛在中国混了一年,知道这个问题非常敏感,“我只想献给皇帝一件宝物,以表达我对中国和中国皇帝的崇拜敬意。”
王渊问道:“献什么?且给我看看。”
卡米洛从怀里掏出个玩意儿,上前递给王渊:“总督大人,此为……呃,不知如何翻译。”
王渊拿过来一看,却是个巴掌大的怀表。而且只有时针,没有分针和秒针,鬼知道每天的误差有多大。
卡米洛解释说:“此物可用来计时。”
王渊说道:“那便翻译为‘表’吧。”
卡米洛有些疑惑,问道:“为何叫表?”
王渊解释道:“中国有种计时器叫做日晷,其标杆和石柱称‘表’,其测影刻板称‘圭’,因此民间又称‘圭表’。你这物事,也是计时的,亦可称之为‘表’。”
卡米洛由衷赞美道:“总督大人真是博学。”
王渊询问道:“西方之计时表,都只有一根指针吗?”
卡米洛迷糊道:“要那么多指针做什么?”
王渊愕然,随即好笑,原来此时的欧洲也不咋样啊。
机械钟表之开山鼻祖,是北宋宰相苏颂主建的水运仪象台,它拥有机械钟表最核心的擒纵器——钟表运行时,滴答滴答的声音,就是擒纵器发出的。
大概在南宋时期,钟表擒纵器技术传入欧洲,并得到改进与应用发明,欧洲修道院开始出现机械大钟。
大概十年前,欧洲钟表小型化,发明出怀表和小型钟表。
但是,这些欧洲钟表,都只有一根时针。
至于为啥没有分针和秒针,原因非常简单,技术受限造不出来。
卡米洛进献的怀表,别说拿到中国,就是放在欧洲也属宝物。这玩意儿只有巴掌大,算是欧洲最小体型的钟表,目前全世界可能也就几十个而已。
王渊把玩一阵怀表,将其扔给卡米洛,说道:“走吧,去见皇帝。”
朱厚照今天又在船厂,因为新铸佛朗机炮运到了。
这批佛朗机钢炮共有五十门,其中八门属于两千斤巨炮。为了造出这种巨炮,钢厂的炼钢炉数量增加四倍,否则不能同时练出那么多钢水。
八门两千斤炮,十门千斤炮,三十二门五百斤炮,又有许多可射火箭的弩炮,全都安装在即将下水的宝船之上。
抛开海战技术不论,仅吨位和火力而言,已经碾压葡萄牙仅有的两艘超级大舰。那两艘超级大舰,一直留在欧洲打仗,葡萄牙派遣到亚洲的战船,就更没法跟全副武装的宝船相比。
不过嘛,大明宝船的机动性,远远不如葡萄牙战舰。真在远海打仗,宝船更像是水上堡垒,是一只火力强悍的大乌龟。
因此,就需要鸟船作为机动兵力,鸟船的航行速度超快,非常适合海上灵活作战。
顺便一提,欧洲三角帆技术,已经被送到造船厂。
可中国造船师们,却对三角帆嗤之以鼻,这玩意儿的弱点太明显了!
使用三角帆的海船,必须把桅杆造得很高很高。为了防止桅杆断裂,又要用大量绳索进行加固,风帆不能灵活的进行转动。
并且,三角帆的顺风利用率很低,在顺风状态下根本跑不过横帆。
三角帆的好处在于,测风和逆风的利用率很高,适合深海远洋长途航行。而中国的横帆,可利用八面风,逆风同样可以利用,但远远不如三角帆的逆风利用率。
也即是说,三角帆逆风、测风跑得更快,而横帆则顺风跑得更快。
王渊既然想要玩大航海,自然得搞深海远洋航行,三角帆是必须拥有的技术。造船师们不屑一顾,王渊却逼着他们改进,于是出现横帆和三角帆的结合体。
这是王渊留下的物理学门人,与造船师、水手一起设计的。
即横帆、三角帆相结合,可同时适用于顺逆风。但是,这种风帆战舰设计,只能用在大型船只上,两千料以下的海船根本玩不转。就算传授给葡萄牙人,葡萄牙也只有两艘超级大舰能进行改装。
造船厂即将下水的宝船,便是横帆、三角帆复合战舰!
其实,加上支索帆效果更好,但此时的中国和欧洲,都还不知道支索帆是啥玩意儿。
不过造船师既然采用复合风帆设计,在今后航行的过程中,船员应该能够发现实际问题,支索帆顺理成章就能发明出来。
王渊带着卡米洛去船厂见皇帝,宝船正在安装佛朗机炮和弩炮。
大型宝船共有八层,而这种小型宝船只有六层。
底层平时放置砂石压舱,以保证船只能够平稳航行。第二层、第三层装货物和粮食,从第四层开始便有炮位设置,船员也居住在第四层。至于五层、六层为舵楼,有船长室、医务室、舵工室、办公间、厨房、阴阳室(天文气象工种)等等,另外专门给妈祖留了一间神堂。
朱厚照正在船上看热闹,抚摸着两千斤巨炮,对王渊说:“二郎,此炮着实威猛,我现在就想开一炮试试。”
“等下水之后,陛下有的是机会,”王渊笑着说,“这个佛朗机番僧,说有宝物要献给陛下。”
朱厚照盯着卡米洛看了几眼,疑惑道:“这佛郎机人怎不是红毛?竟跟汉人一样是黑发,只眼睛蓝汪汪的似鬼怪。”
卡米洛突然跪地拜倒:“泰西修士柯喻道,拜见天朝皇帝陛下!”
朱厚照大笑:“哈哈,原来你会说汉话。有什么宝物,快快献上来,若真稀奇难寻,朕肯定重重赏赐。”




梦回大明春 405【改良计时制度】
“陛下,此物乃计时所用,王总督将其命名为‘表’。”卡米洛解释说。
朱厚照拿着那只大怀表,迷糊道:“如何计时?”
卡米洛指着表盘符号说:“这些是拉丁数字,现在指向十一,没有达到十二,换算成大明时辰就是午初。”
从北宋开始,中国便有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之分。
比如午时,即上午11点到下午1点,算作一个时辰(也称大时)。上午11点叫午初,到12点算一个小时。12点叫午正(也称正午、中午),到下午1点又算一个小时。
二十四小时计法,跟后世一模一样。
朱厚照仔细观察刻度,思索道:“怎为六十刻?”
王渊笑道:“此物若在大明使用,要么改表盘刻度,要么改大明大明漏刻。臣建议,修改大明漏刻,沿用这泰西刻度。”
“为何不是改泰西刻度?”朱厚照有些不高兴。
王渊解释道:“因为大明漏刻,跟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本身就不兼容。大明之漏刻,一天为一百刻,无法整除十二时辰,也无法整除二十四小时。若是修改,可改为九十六刻,正好将一个小时四等分。”
朱厚照是个聪明人,瞬间领会修改漏刻的方便之处,同时也不被陈旧观念所束缚。他笑着说:“那就改为九十六刻!”
历史上,中国漏刻改制,开始于明末时期。
也是因为西方钟表传入,大明发现自己的刻度不好用,于是便进行兼容性修改。
所以说中国信奉实用主义呢,从西周就开始使用的百刻制,沿袭两千年的传统计时法,遇到问题说改便改了——只要不触及集体利益,管它什么见鬼的祖制!
不过由于中国太大,明末朝廷又行政效率低下,漏刻改制很难进行全国性推广。而且天文官意见没统一,中途变来变去,前后改过96刻、108刻和120刻三种制式。直至清朝初年,才正式确定为96刻,一刻为15分钟,这是最方便的计法。
朱厚照把玩着怀表,问道:“若计时误差,如何调整?”
卡米洛说:“请陛下打开表盘。”
这只怀表非常原始,发条旋钮在背面,且只能上条而无法调整时针。需要打开水晶表盘,用手指去拨弄时针,如此方能修改计时错误。
朱厚照研究一阵,摇头说:“太粗糙了,不如漏刻计时精细。”
王渊笑道:“陛下,何不命人改进,再加一根或两根指针。如此,不但能计时,还能记刻,甚至更加详细!”
“此言有理,”朱厚照说道,“若能改进此物,便不用守着圭表,也不用守着漏壶,随时随地都能计时看点。”
“点”也是中国古代计时单位,一“点”为24分钟,专用于夜间计时。比如“三更两点”,便是晚上11点48分,容易让现代人摸不着头脑。
如此复杂的原因,是因为日晷只能计算白天,到了晚上就得换漏壶计时。两套计时制度,加上十二时辰就是三套,互不兼容能把穿越者搞得心态炸裂。
而一个小小的钟表,就能统一这三套计时方法!
除了极为个别的卫道士,朝中文武百官都不会反对改革。反正又不触及他们的利益,皇帝硬要修改计时系统,脑子抽了才会横加阻拦——嗯,礼部应该会跳出来,但王渊可是礼部左侍郎。
王渊建议道:“陛下,此物应立刻送到京城,着令钦天监和工部一起改进。时针之下,可设分针,再设秒针。一天依旧是12时辰、24小时,1小时为60分,一分为60秒。一天改为96刻,一刻为15分钟。”
朱厚照问道:“‘分’好理解,计算银子亦是用‘分’,十分为一钱。但这‘秒’怎么来的?”
王渊回答说:“秒,禾芒也。春分而禾生,夏至晷景可度。禾有秒,秋分而秒定。禾之秒,本来就有细微之意,又与四季时间有关,自然可以拿来计时。陛下可知,秒本就用于计量,把一寸分为一万份,每一份就是一秒。计算粮食,十撮也也为一秒。”
“这些说法,朕还真没听过,”朱厚照笑道,“就依二郎所言,立即让钦天监和工部改进此物。”
工部能不能成功改进钟表,王渊心里实在没底儿。不过王渊有个学生,现在是工部主事,可以让他来负责这个任务。
朱厚照又对卡米洛说:“你既是佛郎机人,那今后便随侍御驾,教朕学说那佛郎机话。”
“遵旨!”卡米洛大喜。
卡米洛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把中国皇帝变成天主教徒。一旦皇帝皈依,说不定天主教将变成大明国教,让东方亿万子民都沐浴在神的荣光之下。
想得倒是挺美,他若真那样干,王渊第一个将其砍死。
朱厚照为了做正德大帝,迫切想要了解西方世界,当场便跟卡米洛学习起来。
卡米洛还算比较地道,没有用葡萄牙语糊弄,而是直接教授皇帝学习拉丁语。这玩意儿才是欧洲通用的,属于“高雅”语言文字,至于英语现在还属于蛮夷语言。
皇帝学外语之时,张永悄悄找到王渊:“王侍郎,我这里有几十份奏章。”
“什么奏章有几十份?”王渊问道。
张永低声说:“皆与令师阳明公有关。”
由于皇帝不在京城,又让许泰清查宁王余党,宁王谋反案现在都还没了结。甚至宁王本人,都被关押在南京大牢,中央三法司还苦等着审案呢。
各路平乱功臣,也早已发出请功文书,但因为没有皇帝许可,那些封赏也无法定下——皇贵妃代太子监国,按制不准处理这种大事,必须皇帝亲自拍板才行。
于是,王阳明还留在江西,以弹压宁王余党、防止土匪反复为名,重新划定江西各州县地界。在划地界的同时,顺手就把土地给清丈了,已经查出无数归属权有问题的田亩。
现在谁都反应过来,王阳明就是想在江西清田!
地方阻力巨大,中央阻力同样可怕。江西巡按御史,见天发奏章弹劾,朝中百官也疯狂弹劾,说王阳明恃功而骄,已经把江西搞得民不聊生。
于是,朝中大臣分为三派。
一派在江西没土地,也不想得罪王渊,因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派在江西有土地,要想拿回自己的田产,再不济也得把王阳明下狱论罪。
一派纯属不想惹麻烦,以杨廷和、梁储为首。他们上疏皇帝,建议尽早给王阳明论功,无非想把王阳明调离江西。
这些奏章去年底陆续发来,现在全都到了张永手里。
张永扣下不发,连皇帝都不知道,反而先拿来给王渊过目。
王渊在了解奏章内容之后,一副正派官僚模样:“张督公,此乃御前奏疏,我没有资格查看,请悉数交予陛下裁决。”
“明白。”张永笑道。
两人之前合作干翻许泰、魏彬,关系已经非常融洽。张永以前结交杨廷和,现在又想结交王渊,反正两边他都结交,无论谁执掌朝堂,他张永都能屹立不倒。




梦回大明春 406【王二封神】
江淮会馆。
朱厚照面前放着一堆奏章,笑问:“杨廷和、梁储认为你的老师有平乱大功,推荐他去做南京吏部尚书,此事二郎怎么看?”
王渊回答道:“既然事关恩师,臣不便多言。”
“举贤不避亲,朕让你说。”朱厚照道。
王渊的脸色不悲不喜:“臣相信杨、梁两位阁老,为国谋事,大公无私。”
朱厚照说:“那便准了他们的建言。”
如果朝中无人,南京职务就是养老。
如果朝中有人,南京任何一个尚书衔,都是转任中枢的极佳跳板。比如此时的礼部尚书李逊学,以前便是南京礼部尚书,因为进京奏对得到皇帝认可,便直接留在京城转任礼部尚书。
南京吏部尚书,虽然没啥实权,远远不如南京兵部尚书。但只要王阳明安心干几年,王渊在中枢又不出岔子,等江西清田风波日渐平息,随时可以调去北京当尚书。
这真在给王阳明升官,明升暗降只是暂时的,反而给了王阳明熬资历的机会。
杨廷和、梁储也没办法啊,平乱功劳太大了,甚至不亚于阵斩蒙古小王子。如果安排京官职务,要么弄去都察院当二把手,要么弄去六部当左侍郎。这些都是关键职位,杨廷和、梁储实在舍不得给。
那就只能往南京送瘟神!
而把王阳明调任南京,只有南京都察院一把手,以及南京六部尚书够分量。尚书位还不能给得太次,要么兵部,要么吏部,其他尚书简直在侮辱人。
“陛下,江西清田不能半途而废!”王渊拱手说。
朱厚照问道:“你的老师,都因清田闹得朝堂沸腾,百官忙慌慌想要把他调走。这种得罪人的差事,还有谁能胜任?”
王渊回答道:“贵州左布政使陈雍。”
“这个陈雍我有印象!”朱厚照瞬间回忆起来,他对陈雍办事非常满意,一次性赏了陈雍三套麒麟服。
陈雍,也是余姚人,跟王阳明属于同乡。
而且,陈雍出身于余姚望族陈氏,迁至余姚已有十六代。宋朝出过一个吏部尚书,追赠晋国公,不过宋代尚书只有正三品。
陈雍还是余姚陈氏主宗嫡系,以前是跟着谢迁混的。谢迁致仕之后,他又跟着李东阳混。等李东阳退休,他便被权臣排挤外放,现在只能选择依附王渊。
陈雍并非改革派,而是实干派。
李东阳致仕的时候,曾跟手下的改革派、实干派有通信,让他们可以选择向王渊靠拢。严格说来,陈雍毫无心理压力的投靠,王渊算是继承了李东阳的政治遗产——李东阳手下鱼龙混杂,清流和投机分子都投靠了杨廷和。
顺便一提,李东阳已经死了,当时王渊正在浙江当总督。
去年成亲返京,经过湖广的时候,王渊还带着妻儿、同窗,前往李东阳老家祭拜了一番。
王渊说:“陈雍此人,以前是西涯先生(李东阳)之干将。他虽出身望族,却能狠下心来,朝着地方士绅开刀。”
朱厚照笑道:“他若在江西清田搞得好,便再调他去南直隶清田,反正要给朝廷多多弄来粮赋。有了粮食,朕才好北征草原,才好往海外派兵殖民。”
“其实,臣制定了一系列方案,”王渊说道,“从铸钱开始,改革币制和税制,同时配套地方清田,必须三管齐下才行。首先……”
朱厚照对这种琐事没兴趣,摆手说:“你来做便是,朕只想打仗。打大仗,打胜仗,做太宗那样的马上皇帝。”
王渊劝谏道:“太宗连年北征,是因为内政敦实,有充足的钱粮。而今之大明……”
朱厚照再次打断:“所以,我把内政都交给你,二郎务必要做好才行。不说那么许多,积压的奏章太多了,二郎快帮着处理一下,我自去钱塘水师转转。”
御前积压奏章,大部分跟宁王之乱有关。
朝中大臣们,请求快速押解宁王进京,同时还给立功人员制定了封赏计划。这些大事,监国太子无权做主,必须皇帝亲自批准通过。
若没有王渊,朱厚照也懒得批奏章,全都扔给张永、江彬代劳,到时候随手签字便搞定。
或许是接连经历背叛,朱厚照对江彬有所顾忌。虽然依旧宠信有加,却不让江彬碰奏章了,只允许张永和王渊帮忙处理。
首先批复的,便是对王阳明的封赏:擢升南京吏部尚书,赐斗牛服,冠加一英。另提升王阳明勋阶,赠其妻诸氏诰命,追赠其祖父母荣誉官职、诰命。
王阳明的父亲王华,亦是南京吏部尚书退休,父子二人先后担任同一职务,传出去也算一段佳话了。
其实是封赏伍文定:擢升江西按察使,赐麒麟服,提升勋阶等等。
陆陆续续封赏十多个官员,接下来便是封赏死人。
这个就有点争议了,因当场反对宁王,英勇就义的孙燧和许逵。追赠官职和勋阶很正常,荫封他们的子嗣也可以,但还有官员上疏建议,给此二人在江西建庙。
什么意思?
就是封他们做南昌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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