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爱同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倾
包括燕绥自己,也并非对利比亚一无所知。
——
至下午,班加西的暴乱发生,有人开始打砸抢烧资公司。
黎明时分那场小规模团战并不是偶然,而是有武装势力意图划地盘,抢占根据地。阴谋与骚乱深埋在地底,如今,战火已然,一触即发。
至此,所有方公司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准备撤离。
他与爱同罪 第96节
——
晚上七点,燕氏内部紧急会议结束后,项目经理着手拉组一支安保力量准备护送第一批撤离利比亚的队伍。
分配给燕绥的任务是联系燕氏所有在地海附近的船只停靠班加西港口,以备不时之需。
她起身,刚准备去隔壁办公室给国驻利比亚大使馆打电话协调此事,被燕戬叫住。
偌大的会议室里顷刻间只留下两人。
燕绥微微抬眼,目光和燕戬一对,按耐下心浮气躁,重新坐回去。
燕戬沉吟了片刻,说:“等会你也一起去机场,和辛芽一起第一批撤离。”
燕绥眨了眨眼,笑了:“爸,这种时候你让我先走?”
时间紧迫,她一分也不想浪费,只能言简意赅道:“我是公司决策人,只要我在这,就能带所有人平安回家。现在根本没有我撤不撤离这个问题,我雇他们一天,我就负责他们一天。”
“我最后走。”
燕绥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先去忙了,等会机场我跟你一起去,我想把辛芽先送回去。”
走出几步,她似想起什么,转身,语气毋庸置疑道:“燕同志,你也可以准备下了,你第二批撤离。”
她悉数把话堵回来,没再给燕戬开口的机会,边拨打大使馆热线边大步离开。
——
晚上八点,燕绥和与燕戬为心的高层,拉组了一支安保力量护送妇女儿童先行撤离。
班加西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烧抢的痕迹,去机场的路上到处冒着浓烟。虽还不至于看到血腥到令人不适的场面,光是满街的混乱,萧条就足以彰显此时此地正在发生着什么。
一列车队五辆租用的大巴车,速平稳地从人流稀少的小道一路前行。
车厢内安静到没人说话,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不可闻。
——
八点三十,车队有惊无险抵达班加西的机场。
一天的骚乱令班加西今晚的机场尤其混乱。
推搡的人群,浑浊滞闷的空气,杂乱的噪音一股脑扑面而来。
到处是带着行李准备搭乘飞机离开利比亚的民众。
辛芽和翻译组织所有人顺序通过安检候机,燕绥站在队伍外,看她忙前忙后连鼻尖沁出的汗都没时间擦一下,偏头掏了掏耳朵。
等燕氏海建第一批撤离的队伍排到了队尾,燕绥招招手,叫辛芽。
“你排上去,跟着走。”她指了指队伍:“不出意外,到明天,班加西范围内的手机信号会被屏蔽。乱起来我就顾不上你了,你回国,在南辰坐镇,想办法接我回去。”
辛芽一怔,随即摇头:“小燕总,你本事比我大,你先走,然后再接我出去。你看这里,很多事情都需要我。”
燕绥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废什么话,让你走就走。这里需要我,不需要你。”
她这个小助理,胆小,心软,爱哭鼻子。
其实燕绥一直都知道,辛芽不适合给她当助理,可面试那天只有她傻乎乎的,不知道表现,不知道讨巧,又偏偏十分合她眼缘。
她低叹一声,轻拍了拍辛芽的肩膀:“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你放心,我会平安带着所有人回南辰。班加西的局势只会恶化,你待在这没什么用。能走一个是一个,你别让我没法跟你妈交代。”
辛芽眼眶一红,硬咬住唇,下巴颤抖得连话也说不出,就这么看了她一会,视野逐渐被眼泪模糊。
她吸了吸鼻子,抬袖子狠狠擦了把眼泪,给燕绥鞠了一躬,保证道:“我会安顿好所有人的,地图我看过好多遍了,翻译也跟我说了你的安排。回去后我立刻安排人接应你们。”
燕绥点头,曲指抬起她下巴,微沉了语气,低声道:“乖,把眼泪擦了,去过安检。”
——
送走辛芽,燕绥,燕戬和几位高层同车,来时的车队简化成两辆越野返回公司。
燕绥坐在后座,以控扶手为支点,摊开了一张自绘版简略地图:“我刚和大使馆领事联系过,我们国家已经开始制定营救计划,策划撤侨行动。”
“我们有商船,正好国家想雇佣船只让侨民撤离。我调了所有能赶来的船只尽抵达班加西港口,无条件优先让国同胞离开利比亚。码头有大使馆的人,会协调秩序,我们要安全撤离的,不止燕氏的工人还有化公司等所有在班加西的资公司。”
燕绥条理清晰,做事沉稳,三两句说明了整个计划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任务的分配。
“利比亚的局面只会越来越糟,今天可能还是烧抢,明天就是枪林弹雨。回公司后,我去和化公司的负责人协调,所有工人退避到他们的厂房,等待一起撤离。”
她指了指地图被她圈画的红点:“港口可停靠船只有限,并且支援的船只此时并未全部到港。我们需要分成几拨撤离,海路,和陆路。我需要利比亚当地人领路,通过陆路往西撤离去埃及。海运,就抵达希腊,再乘坐飞机回国。”
她抬眼,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全程和大使馆联络,安排所有路线的撤离。你们也请放心,如果我不能带你们回家,还有祖国。”
作者有话要说: 回应一下。
1.女主走哪哪出事:不让小燕总去经历,难不成开辟个无关人物嘛……
2.男女主对手戏少:男主是海军,一出海信号全无,不在海上遇到事两人怎么见面?可遇到事吧,都是公事了,谈情说爱太过分不符合军人形象。
3.总是英雄救美:实力悬殊啊……小燕总都不得不承认。
☆、第100章 他与爱同罪100
第一百章
晚上十一点。
燕绥与化公司在利比亚的总经理协调完毕, 划立化公司的厂房为安全区。
除了化公司, 还有十几家资企业配合驻利比亚大使馆的安排,以燕绥为领导者,成立应急指挥部,统一协调班加西资企业撤离问题。
——
凌晨零点整。
燕绥结束第二次紧急会议, 通知燕氏海建所有工人连夜对项目的大型机械和物资进行封存。电脑, 保险柜等就地掩埋,公司可用的全部汽车统一封藏,命人看管, 以备撤离时所需。
以防万一, 燕绥动员所有燕氏海建的工人储备粮食和矿泉水,以应对危机。
——
凌晨一点。
燕氏海建的工棚遭到攻击, 子弹穿透营房, 工棚围墙内外突突的枪声和马达声似一匹突然闯入的烈马,嘶嘶扬蹄。
燕绥正在工棚里分配任务, 工棚外的爆炸声响起时, 巨大的炮声震得整个营地晃了两晃。
屋内吊顶的灯光呼哧一声闪了两下, 昏暗明灭的灯光下, 燕绥一张脸阴沉得能滴水。
“把灯全部关了, 就地隐蔽。”她咬牙:“天亮就撤离。”
不止燕氏海建的工棚, 四周无论远近, 枪炮声四起。
暴/乱分子的骚动在夜色下如夜行的野兽,无声咆哮。
——
凌晨两点。
燕绥试图联系大使馆无果,利比亚手机通讯的信号被屏蔽比她预估的时间还要早。
她背靠着工棚的墙壁, 看远处燕戬在安抚工人,目光透过窗口能看到外面四处燃烧的火焰。火光卷起的白烟在夜色里厚重如凝固般,鼻腔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无处可逃的硝烟味。
燕绥坐到木箱上,摸出包烟,烟条叼进了嘴里才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目光在四周一巡,叫了声坐在地上不停拨电话的巴基斯坦籍男人:“诶,有火吗?”
小伙愣了下,点点头,从皱巴巴的外衣里掏出打火机递给她。
“手机信号被屏蔽了。”燕绥点上烟,指尖把玩着那枚打火机,问:“你给谁打电话?”
“家、家人。”小伙结巴了下,说:“巴基斯坦和国是好兄弟,我们一家都来了国。我父母在南辰开了家面馆,我跟工头来了利比亚。”
燕绥斜咬住烟,垂眸看他。
他的很好,平仄咬字清晰,说话流利:“我来这里赚钱,攒聘礼,娶我女朋友。”话落,他又有些沮丧,看了看燕绥,小声道:“我每晚都要和他们通电话的……”
燕绥吐了口烟:“敢不敢跟我上房顶?”
小伙顿时睁大眼。
燕绥指间夹着烟,指了指隔壁小洋房的屋顶。
——
凌晨三点。
燕绥在无数次接通失败后,终于拨通了大使馆的电话。轰炸和混乱的枪声里,她倚着屋顶上的围墙躲流弹。
触目所望,整个班加西被火光包围,轰炸,枪击,爆炸。
火光把整个城市映得如同白昼。
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里,大使馆领事的声音也模糊得只能依稀辩清:“你们尽量躲避,不要正面和暴/乱分子发生冲突。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国军方同志正赶往班加西,帮助你们撤离。”
燕绥皱眉,正欲详细问问。风声忽起,夹杂着砂砾灰尘和硝烟的风似要撕裂空气般。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后,燕绥耳剧痛,所有声音都在瞬间消失了。
她抱头趴地,手肘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滑擦,短暂的死寂后,右耳如同失聪一般只余轻微的声响。
紧接着,一股热浪从街道下方扑面而来,蒸腾的热气伴着熊熊火焰,顷刻间堵住了街道。
——
凌晨四点。
燕绥清理完伤口,倚着堆放在墙角的木箱小憩。
燕戬给她拿了条毯子,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示意她靠过来,将就一晚。
嗡鸣的耳鸣声,持续了整晚的枪弹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闭上眼,在即将到来的黎明里,渐渐睡去。
——
第二天上午七点。
燕绥从化公司驻利比亚项目的总经理那得知了一个噩耗——距离化公司班加西项目三公里外的军营受到游/行民众的冲击,军营被攻陷,武器库失守,武器弹药哄抢一空。
班加西最大的监狱瘫痪,大量重刑犯逃狱。
一切都如燕绥所预料的那样,利比亚的政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
——
他与爱同罪 第97节
上午八点。
燕绥组织燕氏海建所有工人向化公司厂房转移。
上午十点。
燕氏海建所有工人,包括可携带物资,全部转移完毕。
上午十一点。
燕绥试图联络利比亚邻国突尼斯的航空公司,班加西整个范围内的络与通讯瘫痪,彻底与利比亚境外失联。
如果说凌晨的袭击还是借着夜色掩护的示威,自黎明以后,暴/乱分子以及极端民众已经彻底释放天性,对班加西的资企业烧抢夺掠。
燕绥带领燕氏海建工人撤离后没多久,就传来凌晨还被他们当成庇护所的燕氏海建已被狂乱分子占领。
——
通讯失联,燕绥无法得知港口情况,自然也不能安排工人撤离。
燕氏海建的工人与化公司的工人加在一起,人数足有一千之多,并不是拉几车就能全部撤离的。
她需要在撤离行动的原计划上重新筹划。
班加西的机场基本上不用指望了,辛芽还没跟第一批燕氏海建职工一起撤离时,包机事宜是她全权负责的。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包到一架飞机,如今时局越发紧张,包机不可行。更别说暴/乱开始后,机场堵满了各国试图离开利比亚的人员。
班加西机场在这种情况下,安保松懈,危机四伏,燕绥并不觉得机场适合他们撤离。
当然,如果祖国安排了空军,送来了自己国家的飞机,这另当别论。
既然无法在第一时间立刻撤离,那就需要对厂房进行加固,一旦运气不好,和暴/乱分子正面遭遇,起码还能抵抗一会争取生机。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厂房外面停了几辆挖掘机,先在围墙外面用挖掘机挖一圈壕沟,再加固围墙。”燕绥指了指厂房三公里外监狱的方向:“大量重刑犯逃逸,而且有枪,这些暴徒本就漠视法律。现在的利比亚,很就会变成无政府状态,再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们。”
“不止围墙要加固,厂房入口和地下应急避难室也同样要重视。再统计一下应急食品和医疗用品的数量,让我心里有个数。”
燕绥指尖点了点眉心,思考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所有人都准备个防身武器,钢管,啤酒瓶,哪怕水果刀也行。在场领导负责好自己的小组,非常时期,还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不要有个人主义,也不要莽撞冲动。班加西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疯狂的暴/乱,我们等待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军方过来,再一起平安撤离。”
话是这么说,但燕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她抓了翻译,以及厂房里利比亚的当地人,重新策划撤离路线。
——
晚上八点。
利比亚枪声越来越密集的时候,燕绥又得知了一个噩耗——利比亚现任领导班子倒台。
这意味着,利比亚这个国家已经进入了无政府状态。
燕绥还没来得及消化掉这个消息,靠近厂房正门的那扇大玻璃忽然被子弹击碎,一大片玻璃如冰山上断裂的冰棱,锋间带着冷光,粉碎一般扑簌着下落。
百米之外的壕沟前,暴/乱分子立在车上,正持枪扫射厂房的玻璃。
枪声和玻璃碎裂的刺激下,本就郁郁沉沉的厂房内惊叫声一片。
燕绥几乎是立刻从木箱上弹起,用力把慌乱着试图逃离的所有人重新摁回原处,她扬高声音,大声呵止:“就地隐蔽!就地隐蔽!躲开流弹!”
同一时间,贴身藏在外套内口袋的手机震动。
燕绥拿出手机,来电显示都没细看,划下通话键。
“你好,我是驻利比亚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荀莉。我和国海军陆战队的同志已经抵达化公司的厂房门口,你现在能告诉我厂房内的情况吗。”
燕绥定了定神,很回答:“厂房内除了燕氏海建以外还有化公司的工人,包括外籍工人在内共一千三百二十一名。没武器,除了厂房正门有暴徒持枪行凶以外,所有人,安全。”
电话那端的电流声轻微的浮动了一下,似有小声交谈的动静。
燕绥这时才发现,厂房外的枪声已经停止了。
安静数秒后,电话那端的声音重新响起:“厂房正门的暴徒已经被击毙,我们一路开车过来的,附近的暴/乱分子不少。”顿了顿,荀莉说:“你现在能过来开下门嘛?你们挖得沟……车进不去。”
挂断电话后,荀莉转头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说道:“和我保持联系的这位是资公司燕氏海建的女总裁,在利比亚刚刚混乱的第一天就包机安排了老弱妇孺离开。班加西内的情况多半是她转述给我的,替我们大使馆营救华侨同胞的计划争取了不少时间。”
“她那边的伤亡情况如何?”
“所有人安全。”话落,荀莉思索了一下,又补充了句:“凌晨时分,暴乱分子的轰炸区集在燕氏海建工棚附近。信号被屏蔽,她为了联系我们,险些被引爆的汽车炸伤,右耳近乎失聪。”
车后座警戒的四人忽觉周围气压一低,自觉屏息凝神。
荀莉不知傅征和这位女总裁的关系,等待的时间,还不忘夸燕绥:“国家还在策划撤侨时,她就无偿提供了几艘商船。包括班加西所有资企业集合起来组织指挥部,也是她的意见。”
见傅征打量厂房外面的壕沟和一看就是临时加固了铁丝的围墙,她余光瞥到厂房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转眼看去。
许是确认了厂房外没有异常情况,大门在打开一条缝后,吱呀着终于缓缓向两侧打开。
燕绥站在门后,抬眼看过来。
——
利比亚时间晚上八点半。
她见到了傅征。
作者有话要说: 对某些评论做个回应。
终卷的撤侨是写大纲时就定下的,利比亚海建项目铺垫了那么久,肯定要搞事。并不存在是看了《红海行动》才跟风写撤侨。不信我可以贴聊天记录的截图证明下。
还有把小燕总在燕洋号上让傅征穿白色军装跟她求婚和《红海行动》最后那幕送别致敬战友的一幕联系起来的……讲真,很冤枉。这两压根不是同一个梗,并且海军制服就是白色的啊。
另,海军陆战队这个军种执行的任务我基本上在里都写了一遍,护航,解救被海盗劫持的人质,巡逻领海,撤侨。还有随军舰访问他国,这个可能会出现在番外了。
我没有跟风,也没有模仿。《红海行动》出来前我也深思熟虑过要不要砍掉撤侨这个情节,但最后还是决定,写自己想写的。
海军这个题材可能这辈子也就这一本,题材敏感,资料难查,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哦,对了,我微博上应该也能查证,海军题材比《战狼》还早。
最后,郑重做个说明是为了不让这种说法以讹传讹,弄出误会来。
解释下,我也舒服点。
谢谢你们看完这段长篇大论,这些就是我要说的。
*
注:利比亚撤侨发生在2011年,以上描述的都是2011年的利比亚,2011年的利比亚撤侨。
☆、第101章 他与爱同罪101
第一百零一章
此时见到祖国的军人, 对身困利比亚险境的所有华侨同胞而言, 无疑是吃了颗定心丸。
厂房内没有开灯,所有滞留工人在短暂的沸腾后很安静下去,各守其位。
燕绥在前面带路:“跟我来。”
穿过一条窄缝有一个狭窄的通道,尽头安合了一道铁门, 这本是厂房里储存重要物件的库房, 临时被改装成了指挥部。
“这里还有个地下应急避难所,现在是空的。”燕绥抬手往另一侧堆积着不少木箱的角落一指:“避难所空间没有厂房大,不能给所有人提供庇护。”
言下之意是, 应急避难所就像是最后一道生命防线。如果不到最后关头, 谁也不会踏进那里。
燕绥开门,侧让一步, 让身后六人先进。
——
指挥部是厂房里唯一开了灯的地方, 正的墙壁上挂了面五星红旗。房间内原有的货架被拆得零零散散统一堆在角落。
房间心位置是所有办公桌拼凑在一起,才勉强凑出的四方大桌。
燕氏海建和化公司的高层此时就围坐在桌前, 见特战队队员进来, 讨论声一止, 纷纷激动地起身来迎接。
燕绥落在最后进的屋, 她拉了把椅子, 从铺着各种件的办公桌上翻出一盒烟, 抽了根烟叼进嘴里, 点上火。
咬着烟,她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滑过,径直落在傅征的侧脸上。
几天前刚在曼德海峡南口分开时, 她还可惜不知要过多久才能等到军舰归港,等他卸甲而归。
不料,她来利比亚才几天,就又见上面了。
也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有些明白傅征不想在战场上见到她的心理。
很矛盾。
她在纷乱的枪声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在汽车爆炸,脑内寂静无声的那一刻,她想到的也是他。
她不是圣人,心理承受能力远没有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镇定。
脆弱时,难以承受时,以为自己要死了时,唯一的信念就是再等等,再等等。
可厂房大门打开,她看见坐在车里的人是傅征时,有种心死了重新鲜活,又立刻冰封的冷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自私地想,不是他来该有多好。
无论是谁,不要是他。
——
晚上九点。
临时会议,由燕绥主持。
“班加西资公司所有需要撤离的工人人数是五千多名,怕目标太大,会受到暴/乱分子集攻击,所以共划分了五个安全区,每个安全区的人数控制在一千人左右。”
燕绥把安全区的位置用记号笔圈出:“目前,燕氏海建的工棚已经被暴/乱分子占领。化公司的厂房除了刚才的针对性攻击以外还未受到损伤。我了解过,所有资企业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袭击,侵扰以及洗劫。”
她抬眸,看向荀莉:“我最后一次和大使馆连线,领事指示我守好安全区,等待使馆工作人员和国军方帮助撤离。”
荀莉颔首:“是。”
“其余安全区也分派了人手帮助撤离,利比亚局势恶化太,集撤离并不合理,也无法分配等量资源。”
“行。”燕绥摁下笔帽,在她所在的安全区打了个五角星:“那现在我们就商量厂房里这一千三百多名工人的撤离方案。”
她把之前做好的预案翻出来,递到傅征和荀莉面前:“我们离机场较远,班加西南部交火激烈,穿过交战区去机场显然不合理,所以我放弃了机场转移。”
“我建议陆路和海路撤离。”
她把画好的撤离路线翻出来:“包括你们所有人在内,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七人。一次性全部撤离的可能性不大,同一种方式撤离也不理想。可以分成五批或者六批,从不同路线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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