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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养成札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子醉今迷
冀行箴回头看了自家小妻子一眼。他知道阿音有些害怕晟广帝, 于是紧了紧握着的她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后相携着往屋里行去。
阿音之前听梅枝说晟广帝让人去叫王大人的时候,就晓得帝王如今应当是陪在了俞皇后的身边。
若是往常,她或许会紧张,但此刻对俞皇后的担忧胜过了一切。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见到了帝王应当怎样。
门口守着的是段嬷嬷。段嬷嬷亦是跪着,只不过是跪在了屋门前,并未去到院。
看到小夫妻俩过来,她并未起身,而是努力伸手把屋门推开一点缝隙,朝里禀道:“陛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许久后,晟广帝轻轻地“嗯”了声。
平日里他说话声音沉稳有力,断然不似这般地虚浮无奈。必然是有甚么让他无力且担忧的事情发生后,方才会造成这般的状况。
冀行箴发现这一点后,推门的手都有点发颤。
阿音察觉到了,抬手抚上他的指尖。
冀行箴侧首望向她。
两人十指交握,彼此感受着对方带来的温暖,一同往迈步而入。
屋里的药味很重。许是因为屋门久闭的关系,从门外半点儿都闻不到,可一进到屋内,周身便被这浓郁的苦味所包围,让人挣脱不得。
冀行箴和阿音往屋里行去,却在卧房的门口被人拦住。
“太子和太子妃稍等片刻。”一位蓄了长须的太医说道:“下官们正在为娘娘诊治,还请太子和太子妃暂时回避。”
冀行箴静静地看着床上那个身影,努力了许久,方才缓缓吐出一个“好”字。又在屋门口默默站了片刻,方才拉了阿音一同到旁边寻了椅子坐下。
晟广帝亦是在外间屋坐着。此刻的他容颜苍老了许多,眉目间透着无力和悲伤。
他指了指冀行箴,点点头,“好,你还知道惦记着你母后,很好。”说罢长长一叹,“往年她总怕你为她担忧,生病总想瞒着你。可这种事情,哪里是瞒得住的?身子一天天亏损下去,明眼人总能瞧得出。”
思及妻子那苍白的病容,晟广帝的眼亦是起了湿意。只不过,他很就把这湿意强压下去,高声问询:“如何了?”
太医们在里面恭敬答道:“还得再一会儿。”
晟广帝大怒,举步走到卧房门口盯着细看。
阿音坐在冀行箴身边的椅子上,焦急万分地不住往卧房方向望过去。
她抬手抚了抚胸前挂着的那物,心里忽上忽下,半晌拿不定主意。
她下定决心要救姑母。只是,难。
真的是太难了。
最痛苦的在于无法把握那“命悬一线”的时机。
当年能把冀行箴救回来,是因为当时太医的诊断。彼时他高热不退,太医说他若熬不过去那段时候就再也无力回天了。故而她能在那个关键时刻给他吃了起死回生之物。
如今俞皇后这般的情形又该如何处理?
若是给药早了,非但不能起作用,反倒要加剧病情的恶化。可若是给晚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阿音心着急万分。偏这事儿高僧叮嘱过不得告诉旁人,故而她也只能自己拿主意。
正当她暗思量斟酌着的时候,段嬷嬷的声音忽地高高响起。
“陛下,贤妃娘娘带了人往这边来了。”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尽皆震惊不已。
晟广帝猛然虎目圆睁,冷冷地看向了屋门处。
自打许久前那一次冀若芙初出事时郑贤妃带人硬闯后,晟广帝就下令郑贤妃不得在请安以外的时候随意进入永安宫内。
可是如今,她无视他的命令,再次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晟广帝大步去到椅子上坐下,抬手重重拍了扶手两下,寒声道:“那就让她进罢。”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她又要在这边折腾什么!
郑贤妃今日穿了件石青色花卉刺绣交领外衫,头上戴着碧玉簪子,脂粉未施,整个人看上去清丽而又秀雅。
她进门之时不似平日那般昂首挺胸清冷孤傲,反倒是低垂了眉眼神色恭敬地步往里行着。
到了晟广帝的跟前,郑贤妃急急地行了礼,语气急切地道:“陛下,听闻娘娘抱恙,妾和家人心焦急,故而四处探访名医。谁知事情竟是这样巧。有一位北疆来的郎知晓此病,口所述诸多症状均和娘娘的对得上。故而家人将他千里迢迢请来,为娘娘诊治。”
“竟有此事!”晟广帝猛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她的跟前,探手将她扶了起来,“这事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妾万万不敢欺瞒陛下。”郑贤妃抬头看向晟广帝,眼泛着泪光,似是喜极而泣,“妾也是没想到派去寻访名医的家人居然能够有此境遇。此人在北疆极其有名望,是当地名医。若非家人诚意恳求,说是有重要病人请他来看,他怕是还不愿丢下家乡的诸多病人赶往京城。”
“好、好、好!”
晟广帝连声说着,扬声道:“让那郎进来!”
他话音落下后不多久,屋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人躬身而入。





娇妻养成札记 第198节
此人身材等,不算太高,却是很瘦。穿着一身寻常的麻布袍子,只看身影十分不出众。
行至屋他倒头叩拜连呼万岁。当晟广帝要他抬头的时候方才望了过来。
面白无须,眉目清秀。看上去是个容颜不错的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
晟广帝半眯了眼,“想你这般年纪,不过从医数载而已。何至于能称为‘名医’!”
语气里是对此人满满的不信任。
郑贤妃在旁忙道:“陛下,您这可是误会他了。董郎如今四十有六,只不过看着年轻罢了。”
那董郎叩头说道:“正是。草民因着世代从医,所以懂得养生之道故而驻颜有方。草民亦可报上生辰八字还有籍贯让陛下细查。”
听闻如此,晟广帝方才对他的话信了几分。只不过,还不足够让他信到愿意让这董郎去为皇后诊治。
晟广帝抬指轻叩扶手,眸色阴晴不定,暗自速思量。
郑贤妃正欲再劝,一旁冀行箴忽地起身说道:“父皇,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晟广帝眸色忽地转明,朝他望了过去,“你说。”
“母后的病症持续已久,并非一时半刻便可解决。诸位太医均是当今医术最为出众之人,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想到办法来为母后诊治。”
“当真如此?当真不试一试?”郑贤妃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和失望,“我们一心为娘娘,太子殿下竟是不信!太医?他们可是为娘娘诊治了多年,可是娘娘半点也未见好转!反而身子一日日亏损了下去!”
此话一出,屋内的太医哗啦啦跪了一地。
晟广帝眸色凛冽地怒视郑贤妃。
郑贤妃噗通跪到了地上,磕头说道:“陛下,您要相信妾身和郑家啊!我们怎会做出违背您意愿的事情呢?”
晟广帝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阿音上前走到冀行箴的身边,“皇上,不如还是让太医们来罢!娘娘也是更相信太医们,不是吗?”
听她说到俞皇后自己的意愿,晟广帝终是慢慢坐了回去,“且再看看罢。”
郑贤妃回头淡淡地看了阿音一眼。
阿音并不理睬她,而是不住地望向屋内,心焦急万分。
这时传来了段嬷嬷欣喜的声音:“王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她话音未落,有位白须长者迈步而入。正是太医令王大人。
王太医先是朝晟广帝行礼叩拜,正待往屋里去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跪在旁边的董郎。
他停步多看了那人几眼,最后迟疑着道:“你可是姓董?”
董郎显然很是意外,“您老怎知?”
王太医速问道:“你家可是在北疆继陵府眀肃镇?”
“正是。”董郎讶然道:“您老怎知?”
“只因我的师父便是你们董家的人。”王太医说道:“你们家人身上带着的这种独特药味,是董家秘药的味道。”
他疾速说完,终是片刻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了,朝着晟广帝躬身一拜,匆忙往俞皇后的卧房行去。
晟广帝起身走到董郎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父皇!”冀行箴高声劝道:“要三思!”
晟广帝抬手阻了他,不准他继续往下说,又和董郎道:“不如,你就试试罢。”
董郎平静地叩头应声。
郑贤妃忙借机把自己带来的其他几个人也叫进了屋。
“这几个是郑家给董郎寻的伙计。”郑贤妃道:“董郎需要什么药、需要怎样煎药,已经教过她们。一旦董郎查出是什么病症,开了方子后,她们能够尽地把药拿好煮好,以免耽搁了时候。”
说是伙计,也不过是三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
晟广帝道了声“你们有心了”,也没问郑家是怎么在这会儿功夫里把这些“伙计”还有董郎尽送进宫的,只急急催促道:“一些罢!”又和董郎道:“倘若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董郎连声应是,在诸位太医的注视下行到床边为俞皇后把脉。
不久后,他欣喜地磕头跪拜,“回皇上!草民可以治疗这种病!”
“当真?”晟广帝喜出望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你当真能治好?”
“治好不一定。不过,延续性命倒是可以,最起码今日定然能让娘娘行来。醒后再慢慢诊治,想必能够好转。”
“去开药!去煎药!”晟广帝片刻也不想耽搁下去,即刻吩咐董郎速行动起来。
董郎为表明自己当真是诚心来为俞皇后诊治的,主动说要在众目睽睽下煎药。
小炉被端到了屋门外。炉火升起。
不多时,药已煎好。
有太医在旁质疑,“你这样的配药方法,我们早已试过。并无甚太大用处。”
董郎躬身道:“原是平常药,只因少了一味重要的成分,故而不曾起作用。”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寸多长的细口碧玉小瓶,“这里面装了我们董家的秘药。只需加上它,这药便有了十分的功效。”




娇妻养成札记 第199节
先前那位说话的太医正是洛太医。
他迈步朝外间行来,朝着董郎拱了拱手,说道:“不知这秘药可否给在下一见?”
看董郎把药瓶握紧,洛太医笑了笑,“在下才疏学浅,未曾见过这种好物,所以想要借来一观,也好看看这种物是甚样子。”
董郎冷笑道:“既是家秘药,怎能随意给人看?你既然也是懂医之人,想必知晓一份独有的方子有多重要罢!”
阿音与晟广帝道:“陛下,这药既是要加在娘娘的汤药里给娘娘用的,还是当心些的好。”
晟广帝“嗯”了声,正要和董郎说给洛太医瞧瞧。董郎这时候却是喊了王太医一声:“您既然是我们董家的徒弟,自然晓得董家有个不外传的秘药罢?”
王太医犹豫着道:“是有这样一个东西。只不过那物并非是甚么病症都可治得的药,需得对症用上才可。”
“那您是否听说过,此药有起死回生之效?”
“是听闻过。只是——”
“陛下!”郑贤妃上前拉住晟广帝的衣袖,看他没挣开,便苦苦哀求道:“皇后娘娘如今命悬一线,正是救治的最后时刻。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啊!”
阿音问道:“娘娘命悬一线?此话怎讲?”
“正是。”冀行箴急切道:“分明是已经好转了几日,分明是才刚刚昏了过去,怎可能如你说得这般!”
洛太医低叹一声,与她们道:“娘娘身子本已强弩之末,前几日因着心激动强撑了些时候。可是她身子早已损耗严重,这般强撑着反倒是加了身体的亏损。这一次倒下去,恐怕就……”
冀行箴当场怔愣在了原地。
郑贤妃朝董郎使了个眼色。
董郎将秘药倒出在汤药里加了些,而后收好秘药,急忙往俞皇后屋行去。
王太医犹在犹豫。毕竟这董郎他并不认识。
可转念一想,若是不让娘娘吃药,应当就是没有救了,不多时便会故去。如果吃下的话,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因此王太医踌躇着并未拦他。
太医院为首的王大人不拦,其他太医就也没有去刻意拦阻。
董郎几步走进了俞皇后的卧房。
冀行箴高喝一声:“你出来!”这便转身朝那边去拦人。
晟广帝喊道:“回来!”
冀行箴不听,执意大步前去。
晟广帝一把扣住了冀行箴的手腕。
“够了!”帝王高声怒喝:“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胡闹?”冀行箴焦急万分,双目赤红怒视面前的年男人,仿佛第一次见到他那般不敢置信地狠狠盯着他,“父皇!这是您的妻子!她如今正命悬一线,你居然让和她素来不和的妾室来给她安排人看诊吃药?这分明会害死她!”
啪地一声脆响。
晟广帝怒扇冀行箴一个耳光,打得他头偏了偏。
“逆子!”晟广帝双目怒瞪少年,“莫要把人心想得如此恶毒!这是救你母后的关键时候,你竟是连这样的情形下都如此容不得人吗!”
冀行箴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晟广帝抬手指了那董郎,“!给娘娘吃药!倘若人醒不过来,朕唯你是问!”
他问冀行箴:“这回你总满意了罢?”
冀行箴咬着牙用力挣脱他的桎梏。
可晟广帝亦是自小习武之人,力气甚大。冀行箴这一挣之下并未立刻挣脱。
阿音看得心大急。
——真让郑家的人给娘娘喝了药就全完了!
即便这个时候人能醒过来,但是那药往后会造成如何的后果,那是根本无法预料的!
阿音再也顾不得其他,攥紧了刚才悄悄拿出来的那一片“茶叶”,声音高扬地喊了一声:“娘娘,您醒了?”又飞地朝冀行箴看了眼。
众人听闻后都下意识地朝俞皇后床边看去。
趁着所有人尽皆不设防的这个刹那,冀行箴倏地挣脱了晟广帝的掌控,不顾遇到的所有阻拦,撞开了一切拦在他跟前的人,步冲到俞皇后的床前。又抬手一挥,啪地将那已经走到俞皇后床边的董郎手药碗打落在地。
阿音循着冀行箴拓开的这一条路,拼尽全身的力气紧跟着他冲了过去,卯足气力撞开了挡在了俞皇后床边的那人,而后探手一伸,把手之物塞进了俞皇后的口。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嗷嗷嗷,媳妇儿你好棒!(づ ̄3 ̄)づ╭?~
阿音:嗷嗷嗷,相公你好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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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晟广帝大怒, 高喝一声:“逆子!你给我停住!”而后大跨几步冲进屋, 拉着冀行箴的手臂就要把他推到旁边的椅子上。
冀行箴功夫极好, 之前是猝不及防下被他扣住了手腕。如今心知父皇已经不惜要动手了,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见晟广帝到了跟前他下意识地侧身一避,刚巧闪躲开了晟广帝的那一下出手。




娇妻养成札记 第200节
晟广帝怒极抬手就要打他, 一旁阿音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皇上,娘娘在这儿病着呢, 您要当着娘娘的面打行箴吗?”
想到病重的妻子,晟广帝看着儿子的时候不由有些出神。从少年的五官,他依稀分辨出了与妻子相似的相貌。
儿子肖母。行箴长得很像他母亲。
晟广帝怒气顿消,无力地长叹了声,拂袖不再搭理冀行箴。指了董郎道:“你去再煎一碗药来。”
董郎躬身应声而去。
就在屋门开合的瞬间, 段嬷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多时,冀若芙脚步凌乱地冲进了屋里。
“母后!”并无人刻意拦阻她, 她跑着进入卧房扑到俞皇后的床边, “母后!您怎样了?可好些了?您看看我啊。”
冀若芙伏在床边哭泣。
晟广帝看着不忍,指了冀行箴道:“你和你姐姐好好说说。”
冀若芙回头过来看到冀行箴面上掌印,又惊又急, “行箴, 你脸上是怎么了?谁跟你动了手?”
晟广帝拧眉不语。
冀行箴朝他这边淡淡地看了眼。
见到这番情形,冀若芙瞬间了悟,再不多问,而是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俞皇后的床边拿着帕子擦眼泪。
冀行箴和阿音双手交握地静静坐在窗边。
过了会儿顾嫔、刘贵人等人带着子女依次而来。除了原先就有品阶的几位妃嫔外, 还有个年龄和冀若芙差不多、神采飞扬的女子。
那女子一进屋就嚷道:“好大的药味儿,苦死我了。”拿出帕子在鼻端不住的扇动着,眼波流转里满是透着嫌弃。
即便是郑贤妃进到这里也不敢抱怨这里的药味大。偏她这般无礼张口说了出来。不过是仗着皇上宠爱她,前些日子一直歇在她那里罢了。
刘贵人平时很少开口,这时候也忍不住说道:“周采女,我们先前说了你不必来,你非要跟来。如今既是来了,又何必那么多话。”
周采女轻哼了声,“我又没有说错。不过是抱怨几句而已,就不劳烦贵人帮我想那么多了。”
这时内间的帝王冷声说道:“既是觉得这里味道大,不如些滚回去自己点熏香罢!莫要在这里碍眼了。”
“皇上。”周采女见帝王神色不对,娇笑着往卧房行去:“我这是在和您开玩笑呢,您——”
“滚出去。”晟广帝看她一脚要踏进俞皇后的卧房,登时厉声制止了她。
他不耐烦地喊来了郭公公,指着周采女道:“这般不知礼数的东西,即刻送到雅清苑去,莫要再出来免得惹人厌烦。”
雅清苑虽名字雅,却是个实打实让人惧怕的地方。只因那里是冷宫,进去的人便再无受宠的可能。
周采女年轻貌美,之前连得帝王宠幸,行事愈发猖狂无状。
原本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不过是看在皇上贪图新鲜的份上随她去而已。如今看她被皇上训斥,众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在她出门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她说得哭红了眼、泪流下来弄花了妆容。
冀薇因着顾嫔被那周采女冷嘲热讽过,此刻见到周采女失宠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谁知却引来了冀筗的不满。
冀筗听冀薇说周采女“身份卑微就莫要肖想太多”后不由急了,跳起来说道:“身份低些又如何?莫不是身份低点就要被人讥嘲么!”
冀筗的生母刘贵人身份低微,故而生了儿子后依然不过是个贵人罢了。
冀薇原本是在说周采女,谁曾想冀筗过来搅合。她自认没有说错,辩道:“我哪里说错了?你莫要把我的话随意扯到你们身上去。”
冀筗不服气,当即和冀薇吵了起来。
两人早前因为一些小事有了过节,
阿音在内间终是看不下去了,走到外间说道:“莫要吵闹了,娘娘还在病着。”
她一发话,冀薇和冀筗不敢说话了,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憋着气回到各自生母身边坐下。
坐在外间首座的郑贤妃原本正在饮茶,见了这一幕后微微笑着将茶盏放到桌上,抬指拿起茶盏盖子轻轻撇着茶末道:“如今可是了不得。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就敢管起闲事来了。”
孟淑妃刚才在看冀薇和冀筗的笑话,听闻这话后眉梢跳了跳,忙和郑贤妃道:“娘娘,太子妃说他们两句也是应当的。平日里冀茹顽皮,我还拜托太子妃帮忙管着她呢,生怕她行差踏错。”
语毕她不住地朝冀茹使眼色。
冀茹原本和俞皇后的感情不深,见了俞皇后生病也没甚太哀痛的感觉。只是她并不愿在病人的宫里做些什么,故而之前一直沉默着未曾开口。
说实话,阿音嫁给冀行箴才短短数日,哪里来的“拜托她帮忙管教”一说?
不过是孟淑妃怕郑贤妃当着皇上的面说错话做错事,所以想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罢了。
冀茹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但是母妃这样说了,她就索性顺着话茬道:“是。正是这样。”
郑贤妃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之前董郎的药被打翻她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如今见所有人都和她对着干,就连一向听命于她的孟淑妃也如此,这火气就有些压抑不住。
郑贤妃砰地下把茶盏重重合上,望向阿音似笑非笑地道:“果然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原先看着好似乖巧的个小姑娘,如今却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这番做派。”
阿音瞥她一眼,从旁寻了椅子款款落座,而后说道:“贤妃娘娘对诸事的评判标准素来与旁人不甚相同。倘若贤妃娘娘非要说我这般的是伶牙俐齿,我倒也无话可说。”
“果真是嫁了人就翅膀硬了。”郑贤妃冷冷地道:“你肆意顶撞我,我暂且不与你论。可你们二人竟敢随意泼洒名医费尽心力为俞皇后烹煮的汤药。我倒想问问,你们哪儿来的胆子!所谓的孝心,在你们那里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原本众人还不知郑贤妃为何斥责阿音,故而都在观望。如今听了这一遭,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阿音,不解她和冀行箴为何要误了给俞皇后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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