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清晨
“行风……”花清琳怔怔地望着司行风远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五六年前的花神祭后,她便一时负气,竟选择远嫁白虎国。曾经她以为她再也无缘见着从小暗恋的寻哥哥,得知寻哥哥的死讯之后,她伤心了好一段日子,直到遇见了饱经沧桑的司行风。司行风与寻哥哥十分相像的容貌曾一度让她认为是寻哥哥再世,也许这是上天在垂怜她。
如今司行风的笑,司行风的苦,司行风的哀,司行风的伤,深深烙进了她的心间,更甚寻哥哥。
只是快六年了,司行风他究竟要到何时才能走出阴影?执意选择这种折磨自己的复仇方式!
“娘娘。”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花清琳的沉思。
花清琳收回了视线,正了正身,道:“让那两个贱婢去本宫的万。”
“小的遵旨。”
跪在万的大殿门外,在寒风中已吹了一个时辰,夏品妤禁不住瑟瑟发抖,手指、脚趾及膝盖由冰冷到麻木,僵了,那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若不是心间还有一丝温暖悸动,几乎要怀疑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风中的一座雕像。
含烟的身子骨经受不住了,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昏死过去。若是再脆下去,只怕自己也会倒下去,望着无人答应的殿门,夏品妤不敢也不能去扶她,若要两人都活命,唯有忍。
不知又过了多久,殿内终于有了动静,不一会儿,她和含烟便被拖进了殿内。
贵妃榻上的花清琳拨弄着自己刚涂好的丹蔻玉手,瞟了眼脸色苍白得像是死人的夏品妤,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夏品妤……叩见贵妃娘娘。”膝下早已找不到知觉了,夏品妤唯有强忍住,努力调整身子,双手伏地,行了大礼。
花清琳的双眸原本盯着十指丹蔻,倏地,目光犀利地射向夏品妤,声音陡然高了几个音阶,“姓夏?”
夏品妤不敢吭气,俯撑在地面原本已十指僵硬的双手竟在此刻微微颤动。她在宫中待了近十年了,从未有人因她的这个姓而有过质疑,之前平远侯爷的反应已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花贵妃对她姓夏也这么吃惊?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微颤的双手抖动得更厉害了。
花清琳坐正了身,大声对她喝道:“给本宫抬起头来。”
夏品妤深深地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微微抬起面庞,便对上了花清琳阴鸷的目光。
花清琳待看清了夏品妤的相貌之后,便冷嗤一声,“哼!简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夏品妤不明花贵妃的话中之意,唯有恪守地垂下脸,静待问话。
“平日里,在哪个宫伺候着?”花清琳再度开了口。
“回娘娘,是玉池宫。”
“玉池宫?”花清琳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夏品妤,从她的相貌看上去,年纪似乎已经不小了,差不多可以离宫了,比起地上那昏死过去的俏丽小丫头,可是差远了。难怪自己会不熟悉,这样的货色,依西陵川那个爱美如痴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上的。不过能一直留在玉池宫里这么多年,也说明了她至少不会耍什么手段狐媚那个男人。
“昨夜,你们两个在玉华殿,是伺候的哪个宫的主子?”
“回娘娘,昨夜未曾有其他宫里的娘娘伺候着,只是王上邀平远侯爷相谈国事而已。”夏品妤沉着应道。
“哦?是吗?平远侯?是彻夜相谈吗?可知是何事?”花清琳又问。
“回娘娘,奴婢不知。”夏品妤道。
“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回娘娘,奴婢确实不知,奴婢只管在一旁伺候着,听从王上与侯爷的吩咐。”
“好,那夜里可曾有听见什么声音?”
“回娘娘,除了王上的召唤之外,奴婢不曾听见什么声音。”夏品妤道。
花清琳媚笑了几声,“呵呵,瞧这张小嘴灵的,和她倒是有一拼。”
她?
夏品妤疑惑地垂着头,虽听见花贵妃的笑声,却丝毫不敢松懈,静待她的进一步问话。
花清琳收了笑意,绷着一张脸问道:“你今晨在他的身子上可曾看见了什么?”
他?是指平远侯爷吗?
花贵妃的这一问,让夏品妤猛然一怔,咬了咬唇,便回道:“回娘娘,奴婢的眼中只看见了玉华池的水。”
“玉华池的水?哼,还有呢?”
爱奴 第四章 深夜赐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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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奴婢眼中看见的除了玉华池的水,还是水。”夏品妤镇定道。
很长的一阵沉默之后,无法站立的夏品妤与昏迷中的含烟被人拖了出去。夏品妤依稀清楚地记得自己和含烟还能有幸活着离开万之时,听到花贵妃的旨意是,“从今儿起,你们两人就去尚衣局候着。”
自上月初六,夏品妤与含烟被拖出万之后,那场寒风,不仅让含烟一病不起,也让夏品妤卧床三日。
活着总比死了好。
夏品妤熬好了药,端着药碗,来到含烟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喂她喝药。望着含烟苦着的一张小脸,勉强一小口小一口好容易才将碗中的汤药喝尽,她才稍稍安了心。这几天都是这样,含烟每见着自己一次便是忍不住地掉一次眼泪,口中偶尔还会含含糊糊地呢喃着,“品妤姐,今日的第一缕晨光照在哪里?”
夏品妤嫣然笑了笑,应道:“照在你的左脚前方。”
“品妤姐,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含烟可能早已去了……”含烟一双黑亮的眸子中噙满了泪水,她吸了吸鼻子,虚弱地继续说,“昨日胭脂姐送药过来,我都听说了,品妤姐本来不必这样的,*无*错*小说 ledu品妤姐是不是为了含烟,才愿意替胭脂姐当值玉华殿的?”
夏品妤怔了怔,忆起那日黄昏自己与含烟被人从寒风中拖至这尚衣局的情形,生死无人理会。
直至夜黑,才见到胭脂。胭脂哭着跪在她的床前,说:“品妤姐,胭脂对不住你,此身无以为报。我听万的小太监说,你们是花贵妃责罚的人,太医院里的人都接了旨,没人敢替你们私自把脉。我去求平日里和你交情最好的胡太医,可是他也不敢来探视,只给了我一些药。品妤姐,我对不住你……”
那一刻,夏品妤有种想笑的冲动。就算胭脂不说这些,她也早已知这宫内的人情冷暖,交情甚好,也只是在平安无事的时候罢了。花贵妃下了旨意,又有谁跟自己的项向人头过不去呢?若是她与含烟能渡过这生死之关,那便是她们命大,花贵妃也不会再追究,若是她们渡不过,也正顺了花贵妃的意,所以她与含烟一切都是听天由命。
“你能来看我和含烟,我便已知足了,快起来吧,扶我去看看含烟。”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胭脂的搀扶下,蹒跚至含烟的床前,她颤抖的手指搭上了含烟微弱的脉搏。
若不是入宫之前,家中曾开过医馆,若不是进了宫之后,常常向太医院的人讨教,怕是她与含烟真的要命绝于此。她拆开胡太医给的药材,然后又写了两张药方,让胭脂按上面的药材尽快去补抓药并且熬药。
也许是上苍怜悯她与含烟,让她们两人渡过此劫。
胭脂确实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想尽了法子弄来药材,然后偷偷来尚衣局探望她们。一连数日,夜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与含烟,凌晨天未曾亮便又匆匆赶回仪秀宫候着。若不是胭脂,含烟的身子才真的叫拖不下去。
“来,吃一颗蜜饯。”夏品妤剥了一颗蜜饯塞入含烟的口中,含烟喝药的时候一直苦皱着脸,蜜饯入了口方才舒了眉。这蜜饯也是胭脂得了赏,偷偷送来的。
“其实待在尚衣局里,有着堆积如山的衣服要洗,虽苦了点,累了点,但总比待在危险的王上和嫔妃的身边好,品妤姐,你说是不是?”含烟抬眸问道。
这丫头总算开窍了。
夏品妤欣慰地看着她,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待你睡熟了,我再离开去做事,做完了再回来守着你一起睡。”
“嗯。”含烟轻点了点头,合上了眼,未久,便发出均匀而平静的呼吸声。
但见已熟睡的含烟,夏品妤不由得想起了入宫前的自己,那个时候,性情真如含烟一般,直到爹娘都离她而去,她才知道这世间真正的样子。
如今物是人非,过去的事永远都追不回。对于含烟,谈不上帮与不帮,也许,她只是想留住当年心底的那道影子。
她淡然笑了笑,帮含烟掖了掖被角,转身去收拾药碗。刚跨出屋门,借着隐隐灯火,便见三个人影,正往这尚衣局来。待近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竟是王上身边的魏德川公公。
这么晚了,何以魏公公会上这尚衣局来?夏品妤不由得捏了捏衣摆,迎了上去。
魏公公白皙的手指比了一个兰花指,点了点夏品妤,以尖细的嗓门高声叫道:“夏品妤接旨。”
夏品妤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跪下。
“奉王上口谕,原尚衣局宫女夏品妤品性谦厚纯良,赐予平远侯爷府,特准明日离宫。钦——此——谢——恩。”魏公公尖细的声音高亢而有力。
赐予平远侯府?明日离宫?
夏品妤的心猛地一沉,为何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地步?还有半年就可以自由了啊……
“夏品妤还不快快谢主龙恩?”魏公公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
“奴婢夏品妤谢主龙恩。”夏品妤俯身行了大礼,无力地谢了恩,便跪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魏公公见了不禁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拈着兰花指对着夏品妤点了点,细声细语道:“唉,我说品姑娘啊,从今往后,你待在那平远侯府,自是比在这尚衣局里强上百倍千倍。快起来吧,赶紧收拾收拾,明日早些离宫去。”
“劳烦公公,品妤多谢公公的提点。”
目送魏公公三人的离去,夏品妤抬眸望向上空,又是那一轮上弦月,时间如晃,今夜竟又是初五了。上月初六清晨的情形,如今忆起来仍然是历历在目,只不过仅一面之缘,何以那平远侯请旨要了自己?
玉华殿那一晚,究竟是对还是错……
若说清晨谱写出了一天的和谐,却是那样的过于短暂。
渐渐地,晨退去了。
镏金铜铸的金色宫门已然在身后,夏品妤回首远远地望着那六扇金门之上,象征着云虎城生命,呼之欲出的白虎神兽雕像,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怔然间,宫门内缓缓地驶出一辆十分华丽的双辕马车,夏品妤望着那辆马车出了神,这辆马车不正是一个多月前撞向她,让她失了金色水粉的那辆吗?
马车在她的面前缓缓停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上车。”
这声音?陌生,却有又一点熟悉,是平远侯爷的……
她愕然,侯爷是在让她上车?
“还杵在那做什么?叫你上车!”那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抿紧了红唇,走近马车,那车身却有半人多高,比平常的马车车身要高出一倍,这样华贵的马车都是脚下踩着矮凳方可登上的。她犯了难,这叫她如何是好?难不成要她双手撑着爬上马车?
车上,驾车的壮汉车夫手握长鞭,双手抱胸,挑着眉正鄙夷地瞅着她。
夏品妤不由得自嘲,好吧,爬就爬吧,凡事总有第一次,不过是爬马车而已,小时候跟着爹爹爬山爬树爬房子的事多了去了。
她挺了挺身,想着念着,双手便平放在了车边,正欲往上爬去,车中之人不耐烦地再度开口,“耿忠,抱她上车。”
“啊——”夏品妤瞪大了一双晶亮的眸子,不可置信怔怔地望着那遮住的车帘,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腾空而起,眨眼之间便被那壮汉车夫给抱上了马车,塞进了帘内的车厢里。
司行风望着眼前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厉声道:“坐好!”
夏品妤半跪在他脚下,惊魂未定,听着他这一声坐好,便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右手撑着额头,倚在中间靠内侧钉的小方桌上,双眸紧闭,面色很差。夏品妤不敢再多看,望了望他右手的空位,那是这车内唯一的空位,他方才让她坐好,是要她坐在他旁边吗?
犹豫之间,马车猛一起步,夏品妤失了重心,往正在闭目养神的司行风身上撞去,整张脸不偏不倚地正好贴在司行风的大腿上。
一直在努力克制的司行风被她这么一撞,正好又撞在他身体比较敏感的地方,身体陡然一震,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倏地睁开双目,死死地盯着她,粗声道:“叫你坐好,你慢吞吞地在做些什么?!”
司行风恼羞成怒,极不温柔地猛推开她,她毫无预料,猛地整个人往后跌去,左手肘硬生生地撞在车门边上,很痛,但她不敢叫出声。
她咬着唇,轻揉了一下被撞得生疼的胳膊,赫然发现两手空空,原本手中提着的包袱不知在何时不见了。她的心猛然一缩,难道是在那个壮汉车夫抱着自己上车时,惊慌之下,双手乱挥而丢了那包袱?
那包袱里的东西是她唯一的家当,除却平日里的一些积蓄,便是她最爱的云隐山兔肩紫毫笔和几本医书。直觉想着要掀开车帘,跳下车找笔,但她的手在触及车帘时又迅速缩了回来。
车子都行了这么远,怕是那包袱早已让人拾了去。
罢了,罢了。
她轻咬了咬唇,忍着胳膊的疼痛,索性就在这车厢里跪着,就在他的面前跪着,不动也不吭声。
刚因情绪波动较大,体内隐隐作痒,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司行风深深地闭了闭眼,咬着牙,暗咒,该死的西陵川,又下了药,他是不见自己难堪是不会罢休的。
那个他以为死了五年,再也报不了仇的女人居然能让他再次遇着,真是苍天有眼,他一定会将他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屈辱加倍地还给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待会儿见了她,他一定会生吞活剥了她,昨日若不是初五,他决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的,他一定会亲眼看着她怎样惊恐挣扎。六年前,她说他输给了钱和权,六年后,他就让她好好地看看他手中的钱和权。
司行风紧紧地攥着拳,一拳捶向那小方桌,对着车帘怒吼一声,“耿忠,你今日的手脚比平日里慢了很多很多,限你在半炷香的时间里给我赶到,否则,从明日起你练驾车一个月。”
“爷,稍安,拐个弯就到了。”耿忠的声音在帘外,浑厚有力。
司行风冷哼一声,阴鸷的目光正好射向跪在面前的夏品妤身上,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女人,也姓夏,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姓夏的女人。这个女人,方才还试图贴上他的身,和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样,从头到脚都让他唾弃。
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他便别开了脸,以手撑着额头,继续忍着心中那股烦躁不安的情绪。
果真,车只转了个弯,便停下了,但听耿忠的声音在帘外道:“爷,到了。”
司行风倏然睁开眼,对跪在身前的夏品妤喝道:“你,给我下车!”
夏品妤乖乖地听话,掀开车帘,耿忠正抱着双臂一脸木讷地望着她。想到之前他抱着自己上车,心头不禁一阵羞赧。从小到大,未曾与男人这样有过接触,她咬着嘴唇,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跳下了马车。
站定之后,抬眸便见一条深长的后巷,眼前正矗立着一座风格独特的红砖阁楼,阁楼的四周挂满了红灯笼。
司行风随后下了马车,见夏品妤在发呆,十分不悦,高声喝道:“你还在那愣着做什么?”
“是……”夏品妤回过神,司行风已经立在这座阁楼的后门处,正一脸阴沉地瞪着她,她不禁深呼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前。
入了那后门,是一座人迹幽静的后院。
近看那阁楼,暗红色的墙砖,一排精致的黑漆檀香雕花木门紧闭着。
突然,一位上了年纪,面涂厚粉,穿着,打扮妖艳的中年从其中一扇木门里走了出来,一见到司行风,眉开眼笑,扭捏着臃肿的身子,热情地迎了上来,嗲声道:“哟,侯爷,您可来了!照您的吩咐,昨夜我这百花堂上上下下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那位姑娘……”
“你可以滚了。”司行风浓眉一扬,蔑视地扫了子一眼,子乖乖地闭了嘴,让了道。
“爷。”关群推开另一扇雕花木门,从中走出,大步迈了过来。
司行风径直往那檀香雕花门内走去,突然想到什么,又顿住了脚步,回转身,看见夏品妤一脸茫然地立在那儿,盯着那儿一动不动。
百花堂,百花堂,百花堂……
这里竟是云虎城内最有名最大的勾栏院——百花堂。
爱奴 第五章 冷水?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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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品妤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个皓衣如雪的男子,他深夜请旨,将她带离那深宫,竟是将她带来这里。
司行风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发什么愣?跟我过来!”
“不……”夏品妤无法忍受眼前这个出色绝尘的男子竟要将她推入火坑,如果是因为玉华殿上让他有何不满意,她也因他而受到了责罚,但若他还是不想放过她,也不必如此这般对待她,直接要了她的命好了。
“什么不?”司行风一脸怒气地抓着她的手腕。
夏品妤未再多言,便用力地甩开司行风大掌的束缚,提起裙摆,便往来时的后门奔去。
“你给我站住!姓夏的——”司行步大步追上去,很快追上了她,从她的身后猛地将她擒住,大声吼道,“你再跑跑试试看!跟我过来!”
“我不要待在百花堂里。我不要!”夏品妤按住了司行风的大掌,死命地摇着头,一步也不肯动。
司行风顿觉头脑一阵昏晕,那白皙的纤手附在自己的手背上,正灼热着自己,他惊慌地连忙松了手。
他抬眸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素净娇白的面容,清|无|错|小说 [l][edu]雅灵秀,一双明净的黑眸,恍惚之间,全身的血液在体内不停地翻滚着。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有些费力地回头对耿忠说:“耿忠,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说完他快步往那檀香雕花门内步去。
耿忠身手很快,主人的话音刚落,他已然身至。
“你不要再挣扎了,侯爷是让你来看着人的,不是送你来当姑娘的。”耿忠受不了这个女人的反抗,又不想浪费时间,便出言大声喝道。
乍闻,夏品妤停止了挣扎,一脸愕然。
“呵呵,这位姑娘,真是好生有意思,我这百花堂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虽说是侯爷带来的人,那也是要看资质的。”那以帕遮面,痴痴地笑看着眼前不着半点水粉,一身素妆,发丝又凌乱的女孩儿,这样的货色,她百花堂里的丫头都比她强百倍,她心里面想的可是让侯爷将那个暗房里的美人儿给留下,这样她的百花堂,从今往后那就是金山银山自个儿长腿地往里面跑。
面对的奚落,夏品妤不以为然,反倒是轻吐了一口气,镇静下来。她对着嫣然浅笑,一言不发地跟着耿忠身后进了门。
这一笑,让一时错愕,这丫头脸颊上的一对梨窝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想她汪妈妈做这一行也有二十年了,难不成自己判断错误?这位姑娘给人的感觉竟让人一时间说不上来……
夏品妤很欣慰,侯爷确实是让她来伺候人的。那是一名女子,一名很美很美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子。
夏品妤第一次来这个暗房,只是看了一眼身侧的一扇小窗,透过那一扇小窗,她便清晰地看到了一位姑娘接客的情形,她明白了这暗房用来做什么的,脸色微变,迅速回过脸,再也不看那扇窗。
以前偶尔有闻,经常出入宫内宫外办事的小太监会说起宫外的一些稀奇事,其中就有这勾栏院内暗房的事。勾栏院里会专设一些暗房,供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观赏别的客人与院里姑娘行乐的场面。每当出宫办事的小太监绘声绘色地说完之后,便会引来宫女们一片啐声。
虽说她并不是太爱与他们一起闲碎这些事,只是这些小丫头小太监总是喜欢上她的地方来碎嘴,偶尔不小心会听到这些事,她不禁会联想到自己在玉池宫当值时的情形。
有些大胆的宫女,甚至会推攘着揶揄她,“品妤姐,你在玉池宫里当值,王上与美人们游水嬉闹,你在旁边伺候着,不也跟那些特殊癖好的客人一样嘛。”
宫女太监们随后都会哄笑开来,她只是抿紧了嘴唇,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针线活。
长长的一根绳索横穿过暗房屋顶上的悬梁,落下的两端分别束缚着这位姑娘的两只手臂,皓腕上一道道深深的勒痕,已经渗出血丝,十分显目。这位姑娘整个人被吊起,只有脚尚能及地,披头散发,胸前的衣服一片污渍。她被封了哑穴,唯有怒瞪着一双美目看着平远侯爷,似要喷出火来。
侯爷说这根绳索是东海蛟筋所制,混以天山雪蚕丝,坚韧无比,刀剑也难动分毫,就算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挣脱。这位姑娘只稍稍挣扎了一下,东海蛟筋便勒紧一分,她的脸上随即露出痛苦的表情。
夏品妤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看得出来侯爷有多恨这位姑娘,恨不能让她即刻就死,但又不想她死得太早,也正是应了那句要她“生不如死”。
谁生谁死,这一切都不关夏品妤的事,她只要按侯爷的吩咐做好事情就行了。可是当侯爷叫出这位姑娘的名字的时候,她端着稀饭的手却颤抖了起来,她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位虚弱美丽的女子,侯爷叫她夏之洛,她姓夏,原来她也姓夏……
“姓夏?!”
“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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