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明朝的平凡生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门大哥
……………………………………
驿馆,孙幼才绝望地叫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不干不干!这件事说什么我也不会干,你们两口子另找高明吧!”
“不干就不干!你大声嚷嚷什么?”永淳不满地说道。
“嗨……”李壹叹了口气,道:“也算钱炳那小子造化。”顿了顿,转首对永淳无奈道:“既然孙兄不愿意,咱们这次就作罢……”
“那可不行!”永淳不依道:“他今中午亲口许我的,哼哼!我还没对孙姐姐说他和那些洋妞们眉来眼去呢……”
“打住打住!”孙幼才闻言大急,道:“公主殿下!你这不是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吗…………”
“哈哈哈!本公主就这样说了,你能如何?”永淳哼了一声,继续道:“且看孙姐姐到时信你还是信我?”
“哎呀!简直没法活了!”孙幼才跌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望向李壹,求助道:“李大人管管你家夫人————公主殿下成吗?她若向莹莹乱说,我会被家父打断腿的……”
“这可不关我的事,你就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李壹耸耸肩,一摊双手无奈地说道。
孙幼才:“…………………………”
在李壹夫妇灼灼目光逼视下,孙幼才终于耷拉下脑袋,颇委屈地低声抱怨道:“你们也太过份了,让我一个堂堂朝廷命领一群疯婆子堵在人家门去骂街,而且还要唱那个什么劳什子————小苹果,若真是这般,我这脸算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扑哧!永淳闻言一乐,掩口而笑。
李壹白了永淳一眼,笑着怂恿孙幼才道:“这件事非孙兄出马不可,呃……,只怕别人做不来,孙兄!这可是救人出水火,积德行善的事!”
“切!照我说不如让秦将军带些人拆了那个什么狗屁钱府,直接把人抢了来。何须如此麻烦?”孙幼才不耐地撇撇嘴言道。
“孙兄须知人言可畏,我倒不是怕了那钱家,不过,不能因为他们违法,咱们也跟着胡来。给旁人落下口实反倒不美。”李壹笑着继续忽悠道。
“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孙幼才一脸警惕地问。
李壹笑着起身来至孙幼才身旁,一搂他的肩膀,甚是亲热地大灌迷汤,道:“孙兄是大有才、大有为之人,区区这点小事难不住你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孙幼才笑了,一拍胸脯道:“那是!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了,您就请好吧!”言罢,一拱手转身兴冲冲地出去了。
望着孙幼才的身影,永淳得意地冲李壹扬扬眉,笑道:“怎么样?我这个主意不错吧?”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让那些人去钱府门前唱那什么……曲的?”
“是小苹果!”李壹言道。
“噢!对!不过这首小曲挺好听的,就是有些大肉麻了!”永淳笑道。
“肉麻就对了!我就想恶心恶心那厮!”李壹眯缝着眼,若有所思地笑道。
“若钱家脸上挂不住,翻了脸打将出来怎么办?”永淳有些担心地问道。
“要的就是他们翻脸!不然下一步还真不好走。不过,还得知会秦将军一声,让他给看着场子。省得让孙兄吃亏。”李壹道。
“得!就你蔫坏!我去告诉秦大哥,让他先去支应着。”言罢,永淳一扭腰聘聘婷婷地出去了。
“让秦大哥他们着便装!”李壹在屋里喊道。
“知道了!这个不用你教。”永淳应道。
…………………………
孙幼才出了驿馆,找到长随史丹。三言两语讲明事情。
“大人!这摆明就是个坑啊,你怎么就糊里糊涂就答应了?”史丹一脸不解地问。
“就你聪明,就你伶俐!”孙幼才踹了史丹屁股一记,笑骂:“老爷我看不出来吗?既是公主和巡抚大人亲自相求,我能不给面儿吗?我倒乐意装个糊涂,让他们夫妇欠我一个人情。”
史丹闻言一怔,旋即明白,一脸谄笑道:“还是老爷睿智,小的是鼠目寸光远不及老爷看得长远,小人对老爷的敬佩犹如滔滔滔江水…………”
“好了!少拍马屁了!”孙幼才笑着踹了史丹一记,道:“快去窑子里雇几个牙尖嘴利的粉头,再把那几个西洋女子带上,咱们去钱府门口唱出大戏!”
“得勒!老爷您就请好吧,小的一准把这些个事给您办的妥妥贴贴,保证不出一点纰漏。”史丹一脸坏笑地言道。
“接着!”孙幼才扔出一锭银子,笑道:“这是办事的费用,若是不够,尽管支声。事情若办得圆满,老爷我另有重赏。”
“谢老爷…………”史丹远远地跑开了。





明朝的平凡生活 第一百四十一节 吃瓜群众
史丹的执行力很强,短短半天时间便纠集了十来位妓女,加上原有的十来位西洋女子。一大拨人有说有笑、吹吹打打直奔钱府而来。
“我种下一颗种子
终于长出了果实
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给你
拽下月亮送给你
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变成蜡烛燃烧自己
只为照亮你
把我一切都献给你
只要你欢喜
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
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
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从不觉得你讨厌
你的一切都喜欢
有你的每天都新鲜……”
一大拨浓装艳抹的女子在钱府门外,搔首弄姿地又唱又跳。
不大会儿,瞧热闹的街坊四邻、路过的百姓便把整条街给占满。
“哎!别说这歌还挺有味儿!”
“是啊!这些洋妞扭得还真不错……嘶!谁揪我耳朵?”说话这位回头看见老婆,不由讪讪道:“我只是看看而己,你别生气……”
围观众人不由一阵哄笑。
“要说钱公子真是好本事啊?竟有这么多相好!”
“谁说不是呢,这几个洋妞还说得过去,不过那几个粉头也太老了吧…………”
……………………………………………………
钱府客厅,呛啷一声一个茶杯飞了出来。
“快把那不成器的家伙给我找来,看我不打死他!”钱老太爷在屋内咆哮道。
众仆人闻言赶快飞奔出去找钱炳。
过不大会儿,只见钱贵匆匆跑进客厅,冲老太爷一拱手,道:“回老爷话,小的这就招呼护院,把门口那些捣乱的家伙给打散!”
“还愣着干嘛?让少爷也跟着去,给我狠狠教训这群不着调的家伙,打伤打残了不要紧,自有本老爷给你们作主!”钱老太爷恶狠狠地说道。
“谨遵老太爷吩咐!”钱贵一躬身,退了出去。
不大会院里传来钱贵嚣张地叫声:“所有护院、家丁都抄家伙到前院来,给我冲将出去,把门口那群捣乱的娘们,给我往死里打……”
“吱扭!”钱府大门开了,恶仆钱贵领着一帮手持棍棒的护院、家丁冲了出来。
钱贵用手一指场内众女子,骂道:“他妈的!敢在钱家门口闹事,我看你们是打灯笼进茅房………………找死(屎)!来呀!伙计们给我打……”
望着气势汹汹的恶仆们,孙幼才、史丹及众女子一窒,禁不住连连后退…………
孙幼才不住暗道:我的好妹夫你可坑苦我了……
这时,围观人群中突然飞出一块石头正中钱贵面门,只见那厮顿时满脸是血,牙齿顿时被击落几颗……
“反了反了……,看什么看抄家伙啊!”钱贵气急败坏地叫道。
突然,只是一人走出人群,叫道:“乡亲们,钱家太欺负人啦!大伙一块上…………”
顿时从人群中冲出十几位壮丁,冲了过去与钱府护院、家丁战作一团……
孙幼才这才晃过神来,定睛一瞧,那说活之人正是秦勇!
“大伙别怕!冲上去打死这些狗日的…………”孙幼才抄起一块板砖,嗷嗷叫着加入了战斗。
史丹一见老爷冲了上去,顺手抄起街边的马桶也冲了过去,边跑边叫道:“他妈的!不淋你们一身屎尿,对不起老子的名儿……”
也是钱家平日里欺男霸女,众百姓敢怒不敢言,今个儿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出出胸中怨气?
“打这伙该死的……”不知谁喊了一声,围观众人顿时抄起砖头、瓦块、臭鸡蛋、烂菜叶、马桶……朝钱府家丁们扔了过去……
形势立马呈一边倒,护院、家丁们被打了回去,随即紧闭府门,再也不敢出来。
再看史丹,气势更盛,接连把几桶粪便泼在钱府大门,气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哼!敢和老子干仗,记住老子的名字,老子叫————史……丹!”史丹豪情万丈地叫道。
众人闻言一阵恶寒,纷纷掩鼻后退。
偏偏史丹这货尚不自觉,颠颠跑至孙幼才身边,谄笑道:“大人解气吧!要不要小的再泼两桶……”
“噁!”孙幼才被熏得几乎要吐,冲着史丹屁股踹了一记,骂道:“臭死我了!还不回去换身衣服……”
史丹左右闻了闻身子,讪汕道:“确实有味儿!小的这就换衣服去,大人稍候片刻,换完衣服小的接着泼……”言罢,一溜烟走了。
孙幼才:“…………………………”
哈哈哈…………,围观众人一片哄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回过头再说钱家。钱府上下生生被孙幼才一干人等堵在府里三天,更兼有史丹每天乐此不疲地往大门上泼粪!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钱家父子一商量,只好去求知府林烃。父子二人在后院搭好梯子,越墙而去。
那料到知府衙门,却被门前差役挡了驾,那差役言道:“知府大人说了,这件事是神仙打驾,帮不了钱府了,老太爷还是去找王巡抚吧……”
钱家父子硬着头皮来到巡抚衙门,递上名帖求见巡抚王阳明。
“钱炳?”王阳明接过拜帖,眼望门子问:“可是钱宁的堂弟?”
“回大人的话,正是此人。这几日钱家正被人堵着门骂街、泼大粪。”门子小心地说道。
“噢?”王阳明闻言大奇,笑问:“竟有此等趣事,可知对方是什么人?”
“回大人话!”门子掩口笑道:“听说是台湾的一名知县名叫孙幼才和台湾总兵秦勇,背后主使之人听说姓李,是个什么大官……”
“台湾巡抚————李壹!”王阳明闻言长身而起,笑道。
“对对对!正是这位李大人,听说这位大人手段辣得很。”门子道。
“哈哈哈!”王阳明闻言大笑,道:“听说钱家在城里十分跋扈,老爷我正欲找个由头,好好整治一番,那料却被我那兄弟抢了先!”
待王阳明笑罢,门子才陪着笑请示道:“大人!这钱家父子见是不见?”
王阳明闻言略略沉吟片刻,道:“见!为什么不见?本官正欲和我那兄弟唱出双簧…………”
门子闻言一愣,喃喃地道:“双簧?大人这是唱得哪一出……”




明朝的平凡生活 第一百四十二节 请客
王阳明府第座落衙门南侧,钱炳父子向南进了大门之后,仪门内现出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与别处不同。钱炳便知这才是正内室,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的。进入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两个大字,是“慎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明公王阳明”,又有“万几宸翰之宝”。红木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隋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玻璃海。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本无缺。”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闽王朱厚炜拜手书。”
嘶!钱氐父子倒吸一口凉,忖道:好府第,好气派的摆设!
父子二人在两溜楠木交椅上落座,发现厅内并无一人,这时丫鬟捧着漆盘奉上茶水,悄声退了下去。
厅内寂静一片,父子二人心内越发惴惴不安,钱炳心道:这王巡抚好大的架子!
丫鬟添第二道水时,自后门传来王阳明的大笑声:“哈哈哈!公务繁忙,有劳钱翁与公子久候……”声音落处,只见王阳明施施然走了出来。
钱氐父子见状连忙起身,作揖道:“小老儿(晚生)见过巡抚大人!”
“罢了罢了!”王阳明笑着虛扶一下,道:“钱翁、公子勿须多礼,请坐请坐!不知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来?”
“呵呵呵!大人也忒谦了。”钱炳谄笑道:“若大人这是寒舍,小的家岂不是狗窝了么?”
钱老太爷不满地瞅了儿子一眼,旋即满脸堆笑,冲王阳明道:“大人这客厅雅气十足、超凡脱俗,犬子虽然言语粗鄙,却也道出了实情。嘿嘿嘿…………”
“承蒙夸讲本官实不敢当,生受了生受了!哈哈哈……”王阳明闻言十分高兴。
钱炳见状心中一喜,暗道:有门儿!随即笑道:“既然大人对家俱感兴趣,晚生家里一套檀木屏风,改日送进府来,聊表敬意!”
“噢?是么!”王阳明身子前倾,颇感兴趣地问道:“是檀木的么?几扇?有多高?”
“呵呵呵!回大人的话,总共六扇,每扇足有七尺!”钱老太爷一脸谄笑地言道。
“唔……,那可太妙了,不知钱翁购置屏风所费几何?本官也好准备银两…………”王阳明道。
“不谈钱不谈钱!”钱老太爷连忙摆手道:“谁不知大人是当世大儒,屏风能送与大人,便是物有所值了!放在我们这些俗人手里,岂非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这这……如何使得?这岂非是夺人所爱么?”王阳明有些为难地说道。
“大人万勿推脱,大人能收下,便是给了家父和晚生天大的面子。”钱炳谄笑地巴结道。
“是啊!大人就收下吧,犬子把话都讲到这份上了!”钱老太爷趁热打铁。
“唔……”王阳明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好吧!看在你父子二人诚心一片的份上,本官就勉为其难,暂代你们保管一段时日……”
“谢大人谢大人!”父子二人忙不迭地作揖谢道。
哈哈哈!三人发出会心地笑声,远远地传出厅外。
正在这时,门子突然入内禀报,说是台湾总兵及新竹知县求见。
钱氏父子闻言面上一窒,钱炳顿时拱手讪讪道:“既然大人有客人,我父子二人在此多有不便,那就不叨扰了!”言罢,拉起父亲便欲回避。
“公子说的哪里话来?有我在此,哪里来得什么外人,你且放宽心,秦大人和孙大人都是本官自家兄弟,无妨无妨…………待会本官在春来阁设宴,大伙一块坐坐!”言罢,王阳明不由分说将二人摁回座位。
钱氏父子闻言顿时耷拉下脑袋,心道:王大人你可坑苦我俩啦!那秦、孙二人哪里有个官样儿?纯粹是两个混不吝!
王阳明眼角暗瞥钱氏父子的窘样儿,心中暗笑数声。
这时秦、孙二人已远远拱手朝客厅走了过来。
“下官等见过巡抚大人!”
“哈哈哈!大家都是熟人,别整那套虚的!”王阳明笑着迎了过去,问:“怎么样?你家李大人和家人都好吧?”
“有劳大人牵挂,李大人一切都好!”孙幼才应道。
“走走走!咱们客厅奉茶叙话!”
三人入得厅来,秦、孙二人猛然间发现坐着的钱氏父子,孙幼才一笑,故作不识地一指二人笑问:“不知大人有客来访,我二人来得唐突了!”
“来来来!我给大家引见引见,这二位分别是秦总兵、孙知县,这二位则是钱员外和钱公子!”王阳明热情地介绍道。
四人互相拱手草草见礼,众人落座。丫鬟重新布茶。
“不知二位大人前来,有何要事?”王阳明轻呷一口香茗,笑着问道。
“大人!下官受李大人所托,前来给大人送些土特产,顺带问大人安好!”秦勇拱手答道。
“李兄弟有心了!”王阳明开心地笑道:“他心里总算还惦着我这个大哥,我心甚慰我心甚慰!”顿了顿,一拍桌长身而起,笑道:“今个儿本官心情不错,本官在春来阁设宴款待在座诸位,每位都要去,谁也不能拂了本官的兴!”
钱氏父子互相对视一眼,无奈起身,拱手言道:“谨遵大人钧意!”
秦勇、孙幼才则拱手笑道:“谢大人美意,下官等求之不得。”
钱氏父子别别扭扭跟着王阳明三人来到春来阁,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今个儿这事透着邪性,哪儿有点不对头,可又说不出来。
春来阁热闹而不流俗,楼上楼f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好一派歌舞升平。
闽菜除招牌菜“佛跳墙”外,还有福州鱼丸、海蛎煎、荔枝肉、白斩河田鸡、竹香南日鲍、客家生鱼片、武夷熏鹅、鸡汤汆海蚌、海蛎煎(蠔仔煎)等等,均别有风味。
王阳阳兴致颇高,一口气点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看得秦勇、孙幼才直吞口水。




明朝的平凡生活 第一百四十三节 灰头土脸
王阳明府第座落衙门南侧,钱炳父子向南进了大门之后,仪门内现出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与别处不同。钱炳便知这才是正内室,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的。进入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两个大字,是“慎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明公王阳明”,又有“万几宸翰之宝”。红木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隋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玻璃海。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本无缺。”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闽王朱厚炜拜手书。”
嘶!钱氐父子倒吸一口凉,忖道:好府第,好气派的摆设!
父子二人在两溜楠木交椅上落座,发现厅内并无一人,这时丫鬟捧着漆盘奉上茶水,悄声退了下去。
厅内寂静一片,父子二人心内越发惴惴不安,钱炳心道:这王巡抚好大的架子!
丫鬟添第二道水时,自后门传来王阳明的大笑声:“哈哈哈!公务繁忙,有劳钱翁与公子久候……”声音落处,只见王阳明施施然走了出来。
钱氐父子见状连忙起身,作揖道:“小老儿(晚生)见过巡抚大人!”
“罢了罢了!”王阳明笑着虛扶一下,道:“钱翁、公子勿须多礼,请坐请坐!不知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来?”
“呵呵呵!大人也忒谦了。”钱炳谄笑道:“若大人这是寒舍,小的家岂不是狗窝了么?”
钱老太爷不满地瞅了儿子一眼,旋即满脸堆笑,冲王阳明道:“大人这客厅雅气十足、超凡脱俗,犬子虽然言语粗鄙,却也道出了实情。嘿嘿嘿…………”
“承蒙夸讲本官实不敢当,生受了生受了!哈哈哈……”王阳明闻言十分高兴。
钱炳见状心中一喜,暗道:有门儿!随即笑道:“既然大人对家俱感兴趣,晚生家里一套檀木屏风,改日送进府来,聊表敬意!”
“噢?是么!”王阳明身子前倾,颇感兴趣地问道:“是檀木的么?几扇?有多高?”
“呵呵呵!回大人的话,总共六扇,每扇足有七尺!”钱老太爷一脸谄笑地言道。
“唔……,那可太妙了,不知钱翁购置屏风所费几何?本官也好准备银两…………”王阳明道。
“不谈钱不谈钱!”钱老太爷连忙摆手道:“谁不知大人是当世大儒,屏风能送与大人,便是物有所值了!放在我们这些俗人手里,岂非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这这……如何使得?这岂非是夺人所爱么?”王阳明有些为难地说道。
“大人万勿推脱,大人能收下,便是给了家父和晚生天大的面子。”钱炳谄笑地巴结道。
“是啊!大人就收下吧,犬子把话都讲到这份上了!”钱老太爷趁热打铁。
“唔……”王阳明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好吧!看在你父子二人诚心一片的份上,本官就勉为其难,暂代你们保管一段时日……”
“谢大人谢大人!”父子二人忙不迭地作揖谢道。
哈哈哈!三人发出会心地笑声,远远地传出厅外。
正在这时,门子突然入内禀报,说是台湾总兵及新竹知县求见。
钱氏父子闻言面上一窒,钱炳顿时拱手讪讪道:“既然大人有客人,我父子二人在此多有不便,那就不叨扰了!”言罢,拉起父亲便欲回避。
“公子说的哪里话来?有我在此,哪里来得什么外人,你且放宽心,秦大人和孙大人都是本官自家兄弟,无妨无妨…………待会本官在春来阁设宴,大伙一块坐坐!”言罢,王阳明不由分说将二人摁回座位。
1...6162636465...8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