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奴
作者:花清晨
他是人间炼狱里爬出的恶鬼侯爷,绝色容颜下带着夏姓女子烙伤的屈辱。她寡情冷面,无血无泪,只因姓夏,成为他折磨复仇的对象。她在他设的地狱里挣扎,任他折磨由他欺辱,夺走一切还要笑脸相迎,只因他是主她是奴。世人只道侯爷容貌无双,却不知为复仇他放弃尊严出卖所有。一场无关情爱的拉扯,一段备受屈辱的纠葛,逃离、伤痛,对她,他无论如何都放不开手;而她,在他对她展现无意的温柔时就已甘心献出所有!”
爱奴 第一章 玉华殿的禁忌
第一章 玉华殿的禁忌本章免费
冬春交替的季节,气候多变。前阵子刚下过一场大雪,才放晴没几日,这夜又下起了绸缪的纷纷细雨。
屋外沙沙的风声,还有那雨滴落在屋檐上,滴落在树枝上,滴落在上,轻敲出哗哗的声音,让夏品妤一时失了眠。
她只着了件中衣,走至窗台处,轻推开窗。
夜幕下,那雨帘细细密密,迷迷茫茫,隐约可见的模糊树影,那带有花朵的枝条印在窗棂之上,影影绰绰。
她抬眼望着屋檐下那滴滴答答流下来的雨滴,宛若上天流淌在人间的清泪,唇边绽放一抹温馨的笑意,不顾夜寒风重,伸手接了数滴落下的晶莹而透亮的雨滴。那冰凉彻骨的寒冷,让她一时不知所措,惊慌地收回手,顿觉自己幼稚,莞尔,便关上了窗户。
立于书桌之前,她盯着那幅未完成的画,轻咬了咬唇。自上次在雪天打翻金色水粉之后,心中一直有所惋惜,也托了其他公公出宫办事之时代为探听,云虎城内除了聚墨轩,别家确实无存货,想来只能再等数月了。
带着丝丝不舍,她轻轻地将那幅睡莲图卷起收好。
仍是睡不着,她便执起笔,蘸了蘸墨,在纸无错小说 ledu上胡乱地写起了诗句,“细雨湿衣未曾见,闲花满地听无声。”
渐渐地,才发觉身子微凉,她呵了口气,搓了搓冰凉的双手,不经意间,目光扫到了前阵子受赏的暖炉,正如当初所想,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消受得起的,如今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起了身,刚想熄了烛火早些歇息,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找来?
她不禁轻蹙起眉,披了件外衣,开了门。门打开的一瞬间,夜风肆意地从门外钻进,虽是一阵清新略带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品妤姐……”一声急促而哀怨的声音,盖过了那从树枝上从上滚落下来的雨滴声。
“胭脂?”夏品妤愣愣地望着门外浑身湿透了的人儿,梨花带泪,不觉地又蹙了蹙眉。难得平静了一段日子,想来又是什么事要发生了。
“品妤姐……”胭脂再度开口,眼泪更凶了。
“出了何事?有话先进屋再说吧。”夏品妤拉了胭脂进屋,关上了门,便拿出一条干布递至她手中,示意她将还在滴着水珠的湿发及面庞擦净。
胭脂却推开了那干布,突然紧紧地抓住了夏品妤的手,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便向夏品妤袭来,宛如坠入无底的冰窖一样。这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让夏品妤猛然抽了手,正色道:“究竟出了何事?”
“品妤姐,你救救胭脂吧。胭脂不想死……”胭脂啜泣着。
“你先换了湿衣再说吧。”夏品妤一听那个“死”字,便断了胭脂的话,若是她不换了那身湿衣,在这春寒的天气里患了风寒,并不见得比死好到哪里去。
夏品妤最讨厌提及的便是“死”这个字,人生短短不过数十年,是否有来生,活着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想活?何必提死。
胭脂忍着夜寒,哆嗦着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泪水忍不住地又往下落,失声哭道:“明日胭脂……便要去守玉华殿了……”
玉华殿?乍听“玉华殿”三个字,夏品妤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心中不免为胭脂多了一丝惋惜。
在这云虎城王宫之内,无人不知这“玉华殿”三个字的含义。历朝历代,后宫的妃子们挤破了头都只为在玉华殿中能伺奉上一两个时辰。而今,这三个字在宫女们的眼中却成了梦魇。自从数年前一位风华绝代男子的到来,这玉华殿便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承恩殿了。
每月初六的清晨,对于前夜值守在玉华殿的宫女来说,那清晨的阳光即便是再耀眼再夺目,也有可能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后一缕阳光了。
玉华殿?那风华绝代的男子,平远侯爷……
夏品妤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眼对胭脂淡淡地道:“胭脂,对不起,还有七个月我就要出宫了。”
夏品妤的话一出口,胭脂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而无血色,面颊上挂着两行清泪,睫毛间不断溢出更多晶莹的泪滴,顺着泪痕向下蔓延,滑落……
“不——”胭脂不可置信地望着夏品妤,自己尚未开口请求,已然遭到了拒绝。她变得惊慌无措,冰冷的双手再度扯上了夏品妤的衣袖,急道:“品妤姐,胭脂知道品妤姐还有七个月便可以离宫了,但是这一次,倘若品妤姐不帮胭脂,就没有人能帮胭脂了。假如只是去伺奉王上和其他嫔妃娘娘也就罢了,但是明日,在那殿内的却是平远侯啊。花贵妃她不会放过从那里面出来的任何一个女人,没有几人是能全身而退的。菊香姐疯了,香莲瞎了哑了残了,上月初五当值的芍药至今还没有醒过来……胭脂不想死,不想像她们一样,品妤姐……”
胭脂双手的力道越来越紧,夏品妤怔然地望着她。
她不想死,谁又想死?
夏品妤给了胭脂一抹淡然的笑,抚开她紧握的双手,转身低首专注地收拾起之前书案上尚未收拾的笔墨纸砚。
蓦地,夏品妤身上披着的外衣被拉落,她无奈地深吐了一口气,停下了动作,回头便见着胭脂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脚下,痛哭流涕,“品妤姐,就当胭脂求你了,求你帮帮胭脂吧。胭脂不想死啊,也不能死,胭脂家中尚有位体弱多病的母亲,假如胭脂死了,母亲也活不成了。品妤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除了你,没人能从那里全身而退的。你若是帮了胭脂这次,来世今生胭脂即便是做牛做马作为为报。品妤姐——”
只有自己能帮她?
夏品妤望着眼前不住哀求的胭脂,相貌姣好,梨花带泪,水灵可人,能被选去玉华殿当值自是不为过。记得多年前的某日自己曾经在飞云殿上侍奉王上衣食起居,王上在扫了她一眼后,道了这么一句:“尚宫这样安排,想来是让你给孤王来提神的。”
自王上的那一句话之后,自己便不用像其他宫女一样,战战兢兢地过着每一天。虽然,王上偶尔也会只留她一个人待在殿内掌灯,但绝无侍寝一说。自己的相貌平庸,因而能在这深宫里自如地活至今日,这一切都得感谢爹娘,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副受用的皮囊。
想着,夏品妤不禁莞尔,默默地凝视着胭脂,无动于衷,仍是漠然地说了同样一句:“我还有七个月便要出宫了。”
“不,品妤姐……呜呜呜……”胭脂悲鸣着,无助地不停摇着头,见夏品妤依然这般冷漠,绝望之下,她站起了身,绝望地道,“好!既然品妤姐是这般冷漠无情,那么,胭脂与其被折磨至死,倒不如今日便撞死在这里算了。”说着,她便往墙上猛地撞去。
夏品妤未曾料着胭脂会这般决然,不禁惊呼出声,“不要!胭脂!”
所幸,她拉得及时,胭脂的额上只是蹭破了一点儿皮,略微红肿。夏品妤拿出药箱静静地帮胭脂清理着伤口,胭脂不再提玉华殿当值一事,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清理完伤口,夏品妤收拾好东西,隔了好一会儿,打破沉寂,道:“除了你,明日还有谁当守?”
胭脂抽泣着,乍听到夏品妤这句问话,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眸骤然绽射出希望的亮光,立即回道:“含烟,除了我,还有含烟。品妤姐是不是愿意……”
胭脂的话尚未说完,夏品妤已经截了她的话,“你的头已经伤了,明日自是不能去那玉华殿当守,该轮着谁去,尚仪自有安排。很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胭脂抹了抹眼泪,道了一声:“谢谢品妤姐。”
夏品妤不看她,淡淡地回应,“你不用谢我,回去吧。”
胭脂点点头,这才离开。
爱奴 第二章 初五承恩殿
第二章 初五承恩殿本章免费
初五的傍晚,晚霞渐消,暮色苍茫,已然到了掌灯时分。
与平日里一样,红色的宫灯挂满了玉华殿的四周,灯火辉煌,将玉华殿的上空映得犹如白日,一袭绛紫衣袍立在这一片光晕之中,分外耀眼。
寝殿内,隔着一面数米宽的绿玉屏风。屏风后明黄幔帐下的榻上,斜躺的人听到脚步声,慵懒地开了口,“爱卿,怎么还立在那儿?孤王瞧见你立在那有好一会儿了。”
司行风紧抿着嘴角,僵直着身子迈向了那屏风之后。
“爱卿好是绝情,孤王只是想邀爱卿共饮一杯琼浆玉液罢了,却一等便是等到了这初五之夜。”西陵川佯装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一脸面无表情的司行风,狭长的凤眼弯了又弯,高声唤道,“来人,赐酒。”
声毕,一位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宫女便高托着一个玉盘跪在了司行风的面前。
琼浆玉液?
司行风睇望了一眼那玉盘上的双螭龙耳玉杯,杯中的酒透着瑰丽的色彩。
好一杯琼浆玉液!
或许也只有他能将这杯解药当做琼浆玉液来喝了。紧抿的双唇在不经意间微抬了抬,他迅速地端起那盏玉杯,/无/错/小说 led一口仰尽后,将空杯安稳地置在玉盘之上,便一步步朝榻上的西陵川走去,薄唇轻勾,扯出一丝冷笑,道:“王上也挺爱说笑,微臣每月等这杯琼浆玉液等得也很辛苦。”
司行风特意在那“琼浆玉液”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惹得西陵川一阵开怀大笑,“孤王就是欣赏爱卿这般,爱卿莫要怪孤王,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卿好。”
司行风在心中冷哼,为他好?不过是怕他司行风跑了,没有人替他跑腿,铲除那些拦路的妖孽魔障罢了。
明亮的宫灯不知在何时慢慢地暗淡下去,明黄幔帐之下的人影浸透在了一片昏暗之中,一旁的檀香炉中正袅袅升起一股极淡的轻烟,阵阵散发的檀香正慢慢向整个殿内扩散……
“爱卿,你热不热?要不要我帮你宽衣?”西陵川看着司行风越来越红的脸颊。
“我自己来。”司行风拒绝他,自己退了衣服。
“啧啧啧,爱卿,你这水嫩嫩的皮肤可比我那些妃子的要光滑嫩白得多。”
“爱卿,我看到你右肩上有颗小小的红痣。”
“爱卿,你好像有根白发,竟然是半黑半白,我替你拔掉。”
“爱卿,你是不是很难受,来,孤王抱抱。”
“西陵川,你到底要不要睡觉?!”司行风终于忍不住,声音异常冷漠,将被子拉盖过头,阻隔了某人猥亵的视线。
西陵川一声笑,这笑声一直延绵了许久才停下。
渐渐地,偌大的殿内,除了那四方暖炉里偶尔爆出的几声噼啪作响之声,再无他响……
“品妤姐,你见过有妃子留宿玉华殿的吗?为何……”一个细微的女音轻悄地响起。
“明晨的第一丝曙光不知该照在何处方位?”夏品妤抬首望着那愈渐暗淡的上弦月,幽幽的话语及时切断了先前的声音。
含烟在听闻了夏品妤的话后,方觉自己失言,惊慌中咬了咬唇,不敢再多言。
时间在那一瞬间慢了下来,慢得仿佛任凭谁都能抓住它的行藏……
初六的清晨,天边刚泛点亮色,那一轮上弦月尚未完全退去,夏品妤与含烟已然恭敬地守在殿外,静候着殿内的召唤。当窗棂上映射着第一缕晨光时,两人便进殿开始了忙碌。未久,明黄的袍子便消失在晨色之下,给了两抹绿色纤影短暂的喘息之机。
“品妤姐,方才第一抹阳光是照在我左脚的前面。”含烟以仅能夏品妤听见的声音,怯怯地小声说着,“王上离去很久了,那平远侯爷不知何时才能起哦?含烟心中好害怕……”
含烟怕的不是方才离去的王上,也不是那榻上尚未起身的主,而是现在主掌东宫的花贵妃。
夏品妤偏头望向身旁这个年仅十四的小丫头,露出淡淡笑颜,之前自己的那句提点之话,想来她权当是耳旁风了。
“品妤姐,我脸上有东西吗?你这样看着我?”含烟小小的俏脸之上满是疑惑。
夏品妤未应,脸上仍是挂着那抹淡淡的笑。
蓦地,那明黄的幔帐微微动了动,一只白净修长的大掌撑在了床沿。
含烟在夏品妤的眼神示意下,才意识到睡在里面的那位主子终于起身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碎步上前,轻手轻脚地撩起纱帐,生恐惹了这位主子的一个不开心。
司行风抬眼望着幔帐内肆意钻进的阳光,一时无法适应,微微蹙了蹙眉。终于又挨到了初六的清晨,每一月这一晚,药力在身体里发作,自己都像死过一般。他轻轻地抬首,望见眼前一位年纪很轻的宫女正直直地盯着自己,面对这样的目光只会让自己更多生一份厌恶之情,很快地便垂下眼,懒得再看什么。
夏品妤端着手中的华衣正欲往榻前走去,便瞧见榻上的人裸着身子侧背对着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正好遮住了他的相貌,叫人无法看清。而在他轻轻抬首的那一瞬间,她却见含烟撩纱帐的动作停下了,直直地盯着纱帐内的他失了神,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态。
早已听闻这位平远侯的美貌,虽未曾见过,而今但凭含烟的动作便已明了。
夏品妤不由得轻蹙起眉头,那夜虽未曾直接应了胭脂,但自己却仍是动了恻隐之心,跟尚仪请命,自愿来当守这玉华殿。还有为数不多的七个月便可以出宫了,这玉华殿上是决计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定了定神,整了整手中的华衣,垂着眼帘赶紧上前。
夏品妤的出现,正好及时地提醒了含烟的失态。含烟轻吐粉舌,收回目光继续手中的活。幸好,那位绝美的侯爷只是别过了脸,未曾与自己计较。
司行风冷冷地扫了一眼眼前又一个垂着脸躬着身,正高高捧着衣裳的绿裳宫女,不由得冷嗤一声,将那套华衣随手一推,揭了身上的丝被,便裸着身子下了榻,赤着足往屏风后的温泉池走去。
这初春的天气尚寒,殿内虽点了暖炉,他却不畏寒冷地裸着身子下榻,让夏品妤也不禁怔然,只能恭敬地退居一旁。
含烟见了,更是羞红了脸,目光都不知该投向何处。
直到一阵水声响起,夏品妤悬着的整颗心才落回了原位,方能直起了腰。人刚舒了一口气,一旁含烟便贴了过来,悄声道:“品妤姐,你有没有瞧见侯爷的相貌?好俊哦,含烟从未见过这么……”
夏品妤望着满脸兴奋的含烟,不禁出言打断了她,“待会儿要伺候侯爷更衣了。”说完,便将手中的衣裳递至含烟的手中,自己则另取了一块干松的软布,转往偏殿。
含烟吐了吐粉舌,悻然地端着衣服跟在夏品妤的身后。
偏殿内,白茫茫的雾气缭绕。
夏品妤与含烟两人静静地守在池边。夏品妤始终垂着脸,含烟则是痴笑地凝望着池中人的背影。
司行风将整个身体都没在温热的泉水之中,双手僵硬地以那池中的鲜花瓣搓洗着身子。
望着池中那悠悠地飘浮于水面的花瓣,夹杂着朵朵艳红,红得就像那些的血,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眼。从五年多前那个人间炼狱里出来之后,他就对天起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报仇,再贱的不过是这条命而已。
关群又查到几个人的下落,再过不了多久,那份名单,就可以永远长眠地下了。
他的眼眸含着笑,他的眉毛含着笑,他的薄唇含着笑。
那笑容里透着难以释怀的秘密,那笑容里写满了沧桑与冷漠……
蓦地,他的大掌一收,用力一握,便将手中的那朵情花紧紧地握在手中,手掌再张开时,那朵情花便再无之前的鲜艳欲滴,花瓣残缺,丑态不堪入目。他甩手便将那朵残花弃之,猛地便从池中站起身,一步步地迈向池边。
当一双修长的腿立在夏品妤的眼前,夏品妤连忙执起手中软布退至他的身后,从司行风滴着水滴的长发开始,细心地轻轻为他擦拭。
这是第一次,夏品妤终于看清了这位云虎城风云人物的容貌,他若是女子,当配得上倾国倾城。
司行风低眸看着正在忙碌的夏品妤,这个女人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面对他未着丝毫而不曾用正眼凝望他的,似乎她的眼中除了他身上的水,还是他身上的水。没想到这王宫里竟还有这样一个异类存在,他不禁勾了勾唇。
爱奴 第三章 怪就怪你的姓吧
第三章 怪就怪你的姓吧本章免费
夏品妤也觉察到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正以好奇的目光审视着她,手下的动作略顿,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抬眸望了他一眼,他竟然望着自己在笑,虽然这笑容看上去极淡,若有若无,但确确实实他在看着她笑。
她急忙垂下眼,抿紧了嘴角,继续着自己手中应做的事。
司行风唇际的笑意渐渐加深,眸中光色潋滟。
这个女人倒真是特别,平庸的姿色,与宫中如云的美女相比,差去甚远,以西陵川爱美成痴的性子,她能留下并出现在玉华殿,这倒是令他意外。
未久,司行风全身已穿戴整齐,夏品妤与含烟方恭敬地退至一旁,弯着身恭送他离开。岂料,他却在要迈出玉华殿时,又折回了头,在夏品妤的面前顿住了脚步。
夏品妤轻捏了下衣裙,垂着首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示意。
司行风抿着薄唇,盯着一直弯着身的她,一动不动。含烟同样垂着首,不敢呼气,忍不住抬眼瞄了瞄这位阴晴不定的侯爷,却发现他正一脸好奇地盯着品妤姐。
蓦地,司行风开了口,声音清朗有力,“你叫什么名字?”
眼睫微颤,夏品妤望着立于眼前的?无?错?小说 ledu 一双绣纹锦靴,缓缓跪下,恭敬地回道:“回禀侯爷,奴婢姓夏名品妤。”
姓夏?又是一个姓夏的?司行风但听她开口说姓“夏”这个字,骤然双拳紧握,仿佛要将自己的指甲给刺入掌心的肉里。
司行风立在那一动不动,一阵长长的沉默。
夏品妤睇望眼前立了很久的靴子,直觉告诉她,他在盯着她看。眼光能及的地方刚好瞧见他紧握的双拳青筋,已然感受到他身上弥散开来的怒气,她交叠相握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力道。
“姓夏?!”他的声音冰冷。
“是。”夏品妤轻应一声,头与身子便垂得更低了。
不知跪了多久,司行风终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玉华殿,听着那离去的沉稳脚步声,夏品妤方才吐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紧交握的双手,竟发现手心里渗满了密密细汗。
“品妤姐!”含烟一起身,便过来扶夏品妤。
夏品妤起身望着那玉华殿的正门,眉头深锁,心中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品妤姐,之前侯爷他还对着你笑,但方才侯爷一听到你说姓夏的时候,他的目光好可怕,就仿佛是要吃了你一般。”含烟十分激动。
听到含烟的话,夏品妤的嘴唇微抿了一下,接着淡淡一笑,道:“去收拾吧,收拾好了,我们就离开。”
倏然,含烟拉住了她,怯声问道:“品妤姐,我们会像菊香姐那样么……”
“不会。”夏品妤轻拍了含烟的手背,淡然一笑,便忙着去收拾了。
含烟望着夏品妤脸颊上一对好看的梨窝,暗念,品妤姐殊不知自己很美,尤其是她笑的时候,那一对梨窝别样诱人,还有那份淡然,无论有多惊慌错乱,都能让人在那笑容下镇定。
“行风。”一声急促的女音轻唤。
一脸阴沉的司行风从玉华殿出来,没走几步,便远远地瞧见一袭明艳华丽衣裙的花清琳向他奔来。
他抬眸淡扫一眼,便欲往另一方向步去。
“行风。”花清琳见状连忙拦住了他,情急之下牵过了他的手,柔声道,“你还好吗?”
司行风偏头望着她,一言未发,眼眸深冷,倏地挣脱了她的纤手,扯了扯嘴角,冷道:“娘娘费心了,微臣的命尚还在。”
“行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花清琳见司行风如此冷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最怕见着的便是初六清晨的他,这日的晨光不再是温暖明媚的,让人极不舒适。
他的苦,或许这世上只有她能明白,能给他的,能帮他的,她都愿意,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上赏赐微臣的琼浆玉液,那是微臣的荣幸。”他冷笑一声。
“不,行风。”花清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咬了咬唇又道,“我知道你在怨我,但我是真的关心你,只想知道你的身子……除了那解药他是否还喂了其他药,若是有,我想帮你……”
是的,西陵川给他喝解药的同时,有时亦会再另加情药喂之。经过人间炼狱一劫,或许是论不上什么洁身自爱,但司行风宁可硬撑,也不会借由女人来解决之需。
面对花清琳的温言软语,他深吐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没有,不用太过于担心。”
“哦,你没事就好。行风,我……”
“微臣尚有事许久未曾处理,娘娘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吩咐,微臣告退。”司行风说完,连看都不看花清琳一眼,直接越过她,大步往她身后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