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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一条小渔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浙东匹夫
一行人在海牙的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是拍卖会的日子了。
顾鲲给了杜国伟一些零花钱,让他自己逛逛。而他本人在高健雄的保镖下,以普通客人的身份去拍卖会晃晃。
之前那两船古物的详细情况,顾鲲暂时还不打算让杜国伟知道其中明细。
对方也知道做人的基本情商,不会随便乱刺探老板的一切内幕的。
因为顾鲲是卖家,所以今天的参与感低了很多,他也不用举牌。
只是在看到别人举牌的时候,心跳会微微加速一下。毕竟别人每举一次,就意味着他至少又多起跳了10万美元的收益。
“这就是资本注意国家的拍卖会么,好豪华,好……庄严。”高健雄是第一次到这种场所,忍不住有些怯场。
在他眼里,金钱只能给人带来嚣张和跋扈,却没想到金钱也有这么肃穆的一面。
“那套明末的20件套回廊花瓶,起拍就50万美元了,居然10万10万往上叫,能叫到160万?这都是些什么有钱人?”
随着一组又一组的精品拍品被列出来,高健雄彻底被外面世界的纸醉金迷震惊了。
他刚才看到的这套花瓶,是典型的明清外贸瓷,就是给古代欧洲那些达官贵人,放在城堡或者宫殿的走廊里,两排对称一路铺过去那种。在海船里的时候,也是一个瓶子就能塞满一箱,旁边用稻草和豆芽填充防震。
原本应该是一套24件,只不过有3件出海之前就摔碎了,所以范比尔松在上拍的时候临机一动,故意又拿掉一件,只说全套只有20件,让逼格一下子反而提升了。
顾鲲看了拍卖会的盛况,内心也在盘算暗忖:“看起来,范比尔松烘托氛围和找时机的本事不错,上次给我报总价1100万美元,估计还是留了余量了。”
两小时后,拍卖会彻底结束,顾鲲到休息室里等候了一会儿,范比尔松就满面春风地来找他:
“哦,亲爱的顾,我可是幸不辱命,完成得还不赖吧。”
顾鲲微微一笑:“合作愉快,经过这一次,我更加坚定了后续再找你合作的信心。说说吧,我实际上该分到多少。”
“那就好,”范比尔松一听以后还有生意,胖脸笑得像一朵菊花,“扣掉佣金和一切费用后,你应得的部分是1220万美元,下周就能到账。当然如果你可以接受现金以外的支付方式的话,我们还可以快一点。”
这一行之所以付钱慢,另一个原因就是大伙儿都选择收现金。
很多捞船的冒险者,不希望自己的太多详细信息被付款方乃至拍卖所在国的监督机构掌握。
顾鲲想了想:“如果我要一半现金的话,多久能拿到?”
范比尔松:“那就轻松一些,三四天吧。”
顾鲲:“那剩下的钱,你可以处理成即付型支票?我也不怕跟你说,我需要一些可以在黑克兰支付的手段,没有别的要求。我需要升级一下我的生产设备。”
范比尔松是知道他做捞船行当的,所以这些话跟范比尔松直说当然不存在保密问题。
对方果然心领神会:“啊哈,没问题。我知道黑克兰的某些科考装备还是很划算的,圈子里从哪儿倒腾装备的人不少,交给我搞定。”
第二天,范比尔松就给顾鲲搞定了700万美元的可以在黑克兰即付的汇票。
又过了三天,给付了顾鲲剩下的520万美元现金——也不知道他托的都是些什么地下钱庄搞定的,当真是手眼通天。
……
“这几天玩得怎么样?荷兰这地方还不错吧,很适合养老,明天开始,就要好好干活了,杜工,到时候可别掉链子。”
拿到钱之后,顾鲲回到酒店,跟两名手下最后盘点了一番,一起吃个饭,在饭桌上如是半开玩笑地说。
高健雄这几天都跟着他,充当保镖,鞍前马后并没有闲着。
而杜国伟一直在放羊,顾鲲也给了他不少零花钱,让他自己出去玩。为的就是后续到了黑克兰,杜国伟能好好卖力干活,帮他把关、砍价。
杜国伟:“顾总您放心吧,别的不敢说,船好船孬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至少不会让你比去年设计院买的时候更吃亏。而且这几天,我已经借去年认识的那些关系,跟他们预先联系过了。
这几天,从各种渠道看,我都有种感受……好像我遇到的黑克兰人,生活状态都比一年多之前苦太多了,我完全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
顾鲲饶有兴致地追问:“哦?有何见解?”
杜国伟如实坦白:“那几个去年夏天认识的关系,电话里话里话外都愿意出卖更多的企业利益,暗示只要我给他们好处……吃相比去年难看多了,有些都直言不讳,说最近世道艰难。
还有就是前两天,我一个人去这边的,那啥街区玩儿的时候,也发现了几个挺好说话、服务态度不错、也不会看不起我们黄种人的小姑娘。
她们活得一看就比本地人艰辛很多,我稍微额外给了她们点儿小费,问了她们来历,都是黑克兰和白露西亚过来的,而且都是今年刚刚过来的,还有少数是罗马尼亚的。
唉,去年我去黑克兰的时候,看到那边的人那叫一个趾高气昂,人人都觉得好日子就在眼前了。我是真不理解为什么会反差那么大。”
杜国伟提到他这几天出去鬼混,倒也不以为耻。反正他是个30多岁还没老婆的光棍,玩玩怎么了。
顾鲲听到这儿,已然彻底反应过来了,他轻蔑地冷笑,指点江山地说:“呵呵,那不就是芝大狗们宣扬的‘休克疗法’么,那些芝大狗还靠这个讨好大洋国主子、拿诺贝尔经济学奖呢。”
杜国伟微微一惊:“休克疗法?这个词我倒是听说过,去年我去黑克兰的时候,他们都赞美这种新经济政策好呢,说大家生活明显改善了。怎么,难道是休克疗法还有后遗症么?”
高健雄在旁边,完全不懂这些话题,就跟听天书一样听。
顾鲲扫了一眼手下,淡然说道:“既然心存怀疑,你何必问我呢?我们马上就要去黑克兰了,到时候你们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么。休克疗法这玩意儿,一开始确实很爽的,崽卖爷田的阶段,能不爽么。只不过田卖完之后么就……呵呵。”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86章 喝一瓶伏特加打一万折扣
后世很多没有经历过90年代初那段时光的人,对ussr完蛋后,露西亚、白露西亚和黑克兰的那段衰落史,都有一个粗暴笼统的认识。
那就是觉得,似乎大洋国的“休克疗法”一上马之后,这三国立刻就中招,然后一蹶不振了。
但这其实是误解,也是对大洋国警惕的一种宣传手法。
事实上,在ussr刚完蛋的前两年里,“休克疗法”的暂时疗效是很好的,也让有关国家的国民经济呈现烈火烹油的繁荣景象,似乎ussr时代生活物资贫乏的问题一下子就得到了解决。
是运行了两三年后,吃干抹净,问题才开始严重起来的。
杜国伟和高健雄,都是这段日子的亲历者,所以他们不会有后世那些从历史书上看这段历史的人的盲区。
在过去两年里,他们在媒体上看到的,都是对露西亚和黑克兰新经济形势的正面报道。杜国伟去年暑期去黑克兰时,还亲眼见到了那儿的人富足的物质生活。
这,才让此次出国见闻的反差冲击力,愈发显得巨大。
……
第二天一早,顾鲲一行三人就搭乘黑航的航班,在敖德萨降落,然后转火车去附近的尼古拉耶夫和赫尔松。
签证什么的都是早就办好的,尤其是顾鲲的兰方护照,实在是好用,东西方都有很多国家给免签。
三人当中就是高健雄的签证办理的时候有些慢。而杜国伟去年是来过黑克兰的,历史记录很不错,也是秒签。
过关时也没多严格的检查,黑克兰根本不管你带不带大额现金,顾鲲和高健雄各自提了一口手提箱,里面都是满满的美元现金,都轻松过关。
至于国内的火车就更没人管了,要用两个字形容黑克兰当时的现状,那就是混乱。
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杜国伟还托去年认识的关系,以外国投资商考察的名义,帮申请到了持有武器的许可证。
到了塞瓦斯托波尔之后,顾鲲和高健雄都随身带了一把马卡洛夫手枪。租来的车里,高健雄还放了一把akm以备不虞。杜国伟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就不需要了。
不过这些武器也就在黑克兰本地可以合法持有,将来离开的时候想上飞机是不可能的。
顾鲲在兰方倒是容易申请到合法的证件,在大马将来也能靠买榴莲种植园换取合法持有手枪。
或许将来从黑克兰买了船之后,可以合法地从海路携带随身自卫装备回兰方。
一路上,杜国伟还交代了顾鲲几句:“我已经提前跟赫尔松特种造船厂的切里雪夫经理联系好了,他随时欢迎我们去看船。
不过顾总,我希望您有思想准备,跟黑克兰人做生意,其实跟国内早几年找国企做生意习气差不多。他们公款招待是很慷慨的,你私下里回礼方面也不能含糊。
另外就是他们请你喝伏特加吃鱼子酱的时候,您千万不能推脱,尽量表现得豪爽一些……我们院去年派人来的时候,可是专门找了两个喝酒的好手,伪装成谈判代表,就负责吃好喝好玩好。”
顾鲲:“这个不用你操心,你把关好技术细节就行。”
为了撑门面,一行人入住了赫尔松与尼古拉耶夫地区最豪华的、也是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名叫“曼卡斯基”酒店,是原ussr时代在尼古拉耶夫的海滨招待所改过来的。位于尼古拉耶夫市区东南近郊,到赫尔松也不算很远。
因为赫尔松是纯工业小城,招待设施实在是太烂了,住那儿有失顾鲲兰方富商的身份,也不利于对方重视这次的合作,他宁可每天去船厂谈判时,让高健雄开车往返十几公里。
赫尔松和尼古拉耶夫都是第聂伯河入海口附近的港市,相距不远,两座城市市中心之间的距离,也就40几公里,郊区就几乎是连在一起的。
两座城市的造船业也都很发达,不过各有侧重。赫尔松的船厂规模都不大,但是特种设备很多,主要是造各种特殊用途的小而美的船。
尼古拉耶夫那边的船厂就主攻傻大粗黑了,几万吨的平甲板船随便造。基辅级的首舰、还有明斯克号什么的,乃至那条不太好描述的未完工大船,都是尼古拉耶夫船厂的产物。
在酒店做好一切准备后,顾鲲就让杜国伟打电话,喊赫尔松船厂的人来曼卡斯基赴宴。
一个多小时后,差不多下午四点多,几辆老式的伏尔加轿车就到了,熟门熟路停在曼卡斯基酒店门口。顾鲲带着手下亲自到酒店门口迎接,握手寒暄。
幸好黑克兰纬度比较高,跟华夏的东北北部差不多,所以10月底天黑得很快,4点多差不多也是晚饭的点儿了。
“这位就是赫尔松船厂的切里雪夫经理,这位是兰方海事集团的顾老板。”杜国伟居中帮双方介绍。
“顾老板真是年轻有为,没想到杜工这次带来的新客户,比去年的看着更有前途。”切里雪夫大约四五十岁,有着介于赫爷的光头和戈爷的地中海头之间的发量,是个油腻腻的胖子。跟顾鲲握手的时候,一双绿豆眼忽闪着贪婪的精光。
不过顾鲲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来来来,今天先不谈生意,能认识切里雪夫先生这样的朋友,真是快哉,今晚先喝好,不醉不归。”
切里雪夫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一挥手,让他的跟班搬了一小箱鱼子酱和一大箱伏特加,送上楼去。
这也是黑克兰人凑酒局的习惯了,哪怕有外国人请客,伏特加和鱼子酱还是由黑克兰本国人带。哪怕几十年后他们卷了钱去布列塔尼、去摩纳哥当隐形富豪了,伏特加和鱼子酱依然是自己带的。
不过顾鲲也是有所准备的,当然会拿出更多体面的招待品,所以阵势绝对不会输给黑克兰人。
从荷兰出发的时候,他尽可能搜罗了不少西欧国家市面上容易买到的奢侈消费品,以备到这儿来交朋友。
光西班牙的纯橡果饲养伊比利火腿,就整了好几条,还有意呆利南蒂罗尔山区的松露。至于其他名贵食物就更不必说了。
这些食材,在酒店大厨的精心加工烹制下,热腾腾摆上桌面,很快就让苦寒之地的黑克兰客人们鼻息忍不住抽动。
杜国伟一开始还居中帮忙用俄语翻译。
不过顾鲲和那些家伙稍微喝了几轮,对方就学会和汉语的“干杯”,顾鲲也学会了说“zbc”,那就不需要翻译了,反正就是大家各自嚷嚷一顿瞎喝。
“顾,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豪爽的华夏人!”
“嘿,老叔,你喝多了吧,我是华夏族,兰方籍。”
“都一样都一样,来,继续喝!”
顾鲲一个人喝完五大瓶伏特加之后,对面的家伙就全部趴下了。
顾鲲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觉得需要跳海冬泳个几公里散散酒。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87章 这事儿老子有经验
酒局散去之后,切里雪夫等人全部被顾鲲灌趴下。
他们也不用回船厂了,顾鲲直接挥舞着钞票,让酒店又开了三间高档客房.
顾鲲这个“神秘的东方客人”在酒桌上大杀四方的秘闻,也成了曼卡斯基酒店里的一个都市传说。
“502号房的客人没问题吧?听说刚才在三楼豪包里有人干了好几瓶伏特加,居然大冷天的下海冬泳。”
“唉,又是一个喝糊涂的,估计明天报纸上又有人喝多了冻死或者溺毙的新闻……嗯,其实也不至于,不就是冻死淹死个把人么,现在都不新鲜了吧。”
几个酒店的女工作人员,在那儿窃窃私语地八卦。其中一个粗线条点儿的,便随口吐槽。
另一个看上去细致一些的妹子,似乎是她的领班,闻言便埋怨道:
“谢柳娜,胡说什么呢!好歹是酒店的客人,要真出点事情生意还做不做了,你赶紧给我喊上莫妮申卡,一起到海滩上看着点儿。”
被称作谢柳娜的姑娘,一股大锅饭余孽的老油条劲儿,不耐烦道:“切,就我们这点工资,管那么多干嘛,酒店生意好也不会给我们加钱。米德洛娃,别以为当了领班就能使唤人,你还嫩呢。”
米德洛娃一阵气馁,她确实比对方年轻,工作年限也短。只不过她是职高毕业来这儿,稍稍学了些西式的酒店管理,所以当上了领班。
而那个谢柳娜是初中毕业、苏联还没解体时就在这儿混了——当时这里还是一个国营的招待所,所以那种老油条根本不服她管。
米德洛娃想了想,只能讲道理:“要是出了事情,说不定酒店就要停业整改,我们连死工资都不一定拿得到了,你就辛苦一下吧。”
“莫妮申卡都下班跑了!就这点死工资,谁活得下去,鬼知道哪天会不会像她们一样,跑去西边谋生,这个世道算是完了!”谢柳娜破罐子破摔。
“小声点儿,算了算了,既然莫妮申卡溜了,我陪你去看着。”米德洛娃不想生事儿,只能退让一步。她作为领班,也亲自跟手下的员工,一起去海滩上值守。
她知道,刚才谢柳娜的吐槽里,包含了太多辛酸的信息量。
自从去年开始,从尼古拉耶夫,到赫尔松,再到敖德萨,全社会的薪水和就业情况,都崩溃得厉害。年轻女性的正当工作机会,也在被疯狂压缩。
就她们酒店里,已经看到七八个业余时间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兼职到客人房间里干点额外的私活儿——谁让曼卡斯基酒店是附近两座城市最高档的酒店了呢,这里总会有外国来的、薅黑克兰历史遗留工业资产羊毛的豪客。
她们都亲眼看到了曾经的同事,有的因为伺候好了豪客,一次性能赚到几个月甚至更多的收入。
而其他没门路的地方,想找豪客都找不到,就有不少年轻姑娘想偷度去西边。她们偷出去后,干的也是一样的活儿,只不过客源更加稳定一些,但生活得更加不体面。
因为她们连一份明面上的正当职业都没有,而留在酒店里,好歹名义上是干正式工作的。
这一幕幕,就跟《战争之王》里,尤里奥洛夫在ussr刚解体时、回黑克兰淘金时一样一样的。
他都不用专门找从事那些特殊行业的女人,应为高档酒店的女服务员里,本身就有大量兼职做这个了。
这是一个国家的悲剧。
……
10月底的黑海之滨,已经颇为寒冷。
要是搁在五十年前,元首那些穿着夏装的大军,都已经开始被寒冷冻得进攻乏力了。
不过顾鲲因为特殊的天赋异禀体质,狂饮三升伏特加后,却是运动神经兴奋异常,跳进海里就是迅猛地发泄,绕着酒店沙滩上浮网围起来的泳区,一连游了十几个来回。
露西亚和黑克兰人对大海的渴望,是南方民族无法想象的。所以这儿的酒店,在沙滩上都会配备大型的探照灯,为的就是方便客人夜里也游泳——
千万别觉得这种情形很奇怪,后世如果去过那些老毛子比较扎堆的外国海滨旅游景区,就知道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的。
比如越南的芽庄、金兰湾这些地方,因为历史上是苏系军事基地,老毛子有去那儿渡假的传统。你要是住个五星级的哈瓦那、钻石湾之类的酒店,弄个海景房,半夜三四点钟睡不着觉,到窗口看看,就能看到探照灯下的沙滩上,依然有乌泱泱的老毛子在游泳。
不过,热带半夜游泳是为了躲避白天的暑气。高纬度的黑海之滨,初冬依然夜里游泳,就显得非常夸张了。酒店装的那些探照灯,本来也是给客人夏夜用的,冬天开启算是独一份儿了。
“这人游得好快,体力怎么这么强,那真的是黄种人么,还害得我们加班!”
就在岸上值守的工作人员快被冻哆嗦的时候,顾鲲终于发泄够了,一张浴巾就上岸了。
米德洛娃连忙走上前去,把一份单据和笔递给顾鲲,用生硬的英语慢慢地问:“先生,请签一下这个单子:今晚的探照灯和浴场勤务设施,是为您一个人单独加点的。我们原先冬季默认是不开放的。”
顾鲲随便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一大串,估计有好几万,但是计价的货币单位却是库邦券,便轻蔑哂笑着随手签了。
他这次住酒店花的钱,都是美元,可见酒店的主要营收已经改过来了。
而这张计价单上之所以还是库邦券,应该是因为会消费夜场冬泳的都是本国人,老外不好这一口,所以管理上还没跟着改过来。
真是混乱得可以。
库邦券是黑克兰1992年到1995年期间的一种过渡货币。当时卢布已经废除,格里夫纳还没发行,用的就是库邦券。
后来休克疗法彻底失败后,库邦券也随着货币重整的改革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92年刚出来的时候,库邦券最大的面值也就是200块,去年年底到了5000块,今年1万和2万面额的也都发行了。
历史上,明年,也就是库邦券运作的最后一年,最大面额能到两百万一张,然后崩盘废除。
可见这种货币和这几年黑克兰的经济,虽然不至于和金圆券或者津巴布韦币那么臭名昭著,但通胀比例也不容小觑了。
不管怎么说,一个国家的纸币最大面额,在三年的时间里变大一千倍,这肯定是极度不正常的。
这儿普通人生活质量恶化得多快,也就可想而知了。
顾鲲签完单子后,裹上浴巾施施然要离开,又被那个女领班从背后喊住:
“先生……您有几个客人和同伴,要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服务。我关照了那些接单的同事,到时候暂时别问消费者直接收钱,您……会为他们买单的吧?”
米德洛娃调整了好几次深呼吸,忍住羞耻把这个问题问完。
顾鲲稍微楞了一下,微微扭过头,给对方一个侧脸,答道:“你做得很对,以后这些消费都算我账上……嗯,我游泳什么都没带,你跟我回房取钱吧。”
切里雪夫那些人,虽然是船厂的经理和其他管理层,但公账还是很难走的。
顾鲲完全知道怎么应付私有化转型最初过程中的那些企业经营者,当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就领着那个女领班,回他房间拿了钱,一夜无话。
连做那生意的女人,都知道只收美元了。
……
第二天开始,双方就进入了正式的谈判。
而每天午餐和晚餐,吃喝玩乐依然是必须的,一点儿也不耽误正事儿。
杜国伟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后来就发现,顾鲲办事儿比他原先在设计院那些领导靠谱得多。
至少,顾鲲这种放得开的野路子,在给黑克兰人压价方面,极为好使。
杜国伟也每天都能给顾鲲带来新的好消息:
“早知道,要是去年我们买科考船的时候,就有您在,说不定还能打折呢。”
“这些黑克兰人胆子真是太大了。老板,我今天琢磨了一下切里雪夫经理的意图,他应该是想把厂子做得账面上更加亏损一些,好低价私有化、扩大个人股权。
所以,我们谈出了一个新的合作模式,到时候咱也别要求赫尔松船厂直接给我们提供改装了,只当是买废品一样,把滞销的旧货处理掉,然后他再另外介绍私活儿的人给我们按需求改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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