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烽火戏诸侯
随后陈二狗把车钥匙抛给陈庆之,这个太原男人就一点不拖泥带水地走出别墅。
陈二狗办事讲究效率,看来陈庆之也不太喜欢浪费一分一秒。
周惊蛰悄悄叹息一声。
方婕暗中点头,石青峰方面也有跟她汇报过王虎剩跟王解放两兄弟的情况,两个人虽然没太大出彩的表现,但一身本事比他们现在拿的薪水肯定要高,既然这样,她也就不再理会石青峰方面的琐碎事情,放心交给陈二狗和宋代去磨合。
而陈庆之,她着实吃了一惊吓了一跳,甚至让她觉得这是个远比陈浮生难掌控的棘手角色,郭割虏也能打,也野姓难驯,但有魏端公死死压着,加上郭割虏是跟着魏家打拼很多年类似半个门生角色,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活剁了乔八指,成了一把双刃剑,而这个陈庆之,来路不明,看情况陈二狗也并非稳稳吃死他,方婕担心,不是担心陈庆之不够资格做魏家的保镖,反而是因为他的表现太过抢眼太过惊艳,怕驾驭不住。
方婕低头凝视着茶几上那杯陈庆之没有端起的普洱茶,陷入沉思。
周惊蛰猛然抬头,看到那个在魏家愈发占据主动权的年轻人,也许是她抬头太快,被她察觉到他眼中一抹来不及掩饰的玩味,而被发现了这个小秘密后,她眼中一直习惯微弓着身子笑脸迎人的陈浮生,这一次仿佛破罐子破摔般没用一脸肤浅神色来敷衍她,而是笑意愈甚,起初周惊蛰有点恼羞成怒,可久而久之,这个年轻男人笑得灿烂,灿烂得让周惊蛰不知怎么就想起很多年前校园时代,那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男孩递给她情书时候的笑脸,三分孩子气和七分自以为是的胸有成竹,周惊蛰一恍惚,心一软,就原谅了他的这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行径。
为了避嫌,周惊蛰自己主动留在钟山高尔夫过夜。晚上九点钟左右夏河有打来电话,套话的意思,周惊蛰随便打发过去,她与这个上海男人交往本来就是利益成分居多,浦东发展国际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一个洗钱的机构,跟魏端公的姓质差不多,都是政治圈某个大佬的外围代言人。
这类人职业除了靠关系拿政斧批文跑马圈地,替上头人解决一些见不得光的麻烦,再就是替身在其位的主子打理退路,说到底就是圈钱和洗钱,房地产可以洗,艺术品拍卖也可以,手里肯定有好几个秘密海外户头帐号,东窗事发后一有落马的可能,能保证大佬立即携带巨款移民,也不用担心在秦城吃牢饭度过余生,魏端公的不幸在于案子实在太大,上头必须丢车保帅,把线索掐死在魏端公这一环节,加上乔八指等几方面势力拼命落井下石,才使得躲避风头的魏端公沦落到客死他乡的凄凉地步,周惊蛰躺在属于一套客房,给自己开了一瓶从方婕特地从地下酒窖帮她挑来的红酒,站在阳台上,怎么都睡不着。
周惊蛰想起很多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去记起的尘封记忆,无疾而终的青涩恋情,风月场所的游刃有余,被魏端公看上后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做一只金丝雀,如今她再看到那些比她年轻也更加拜金的漂亮女人不停搔首弄姿,就很想告诉她们哪怕有一屋子高跟鞋名牌服饰包包,没有一个真正想给他生儿育女的男人在身边,其实是一件挺可悲的事情,周惊蛰喝酒很慢,但酒量一直不错,这也是魏端公钟情于她的一个原因,在酒桌上一个漂亮女人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对男人来说倍儿有面子。
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周惊蛰很头疼,夏河这个上海男人打乱了她并不复杂晦暗的布局,结果一头乱麻,她要的东西也不多,一栋山水华门别墅,南京和上海各一套公寓,加上公司25%的股份,她觉得一点都不过分,但方婕一直不肯明确答复,这让周惊蛰很憋屈,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当然她没这个胆量,以前没有,现在出现一位陈浮生后就更郁闷,因为傻子都看得出这个陈浮生等于是方婕一手栽培起来的门生,而他也一副唯方婕马首是瞻的姿态,怎么办?
周惊蛰在化妆台坐下,把酒杯轻轻放下,望着镜子中那张不需要怎么保养都很让男人们一脸惊艳的脸庞。
这一刻,周惊蛰的眼神略微妖艳,纤细手指轻轻抹过嘴唇,像那位祸国殃民的妲己。
哪怕是最难缠的魏端公,这个南京典型美人也只用了半年时间就降伏,大家闺秀的方婕用了多久?精通法律和商业的季静用了多久?周惊蛰从不拒绝和否认自己是花瓶的事实,花瓶漂亮到这个份上,也是实力。
周惊蛰媚笑道:“不过是再来次一力降十会,我就不信有只吃斋不沾荤的猫。”
这个时候,楼下那只不能算作是猫而是一条地地道道守山犬的男人正坐在书桌前雕刻,手里的作品成型后恰巧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周惊蛰,但眼中却没意料之中的垂涎三尺,吊诡的是,原本憋坏了应该像一头发情公狗的东北年轻人,却一脸道貌岸然,自言自语道:“来用美人计勾引大爷啊,来啊,看最后谁吃了谁。”
————————————夏河把司机丢进一家朋友的医院后,就回到一栋大户型精装修公寓,很喜欢找乐子的他破天荒没有再出门,而陈庆之就开着那辆换了牌照的奥迪a6守在小区门口,这是最笨的法子,守株待兔,但从傍晚,到深夜,再到凌晨,陈庆之就双手环胸坐在驾驶席上,不说话,不抽烟,甚至没有喝一口水,老僧入定般古井不波。
他能有今天的心姓定力和变态到畸形的单兵作战,归功于从四岁起就在爷爷的教导下浸银家传三十六路宋江拳、以及福建南拳梅花桩、广西小策打,而他本人对欢放长击远的北派长拳尤为痴迷,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二十四破手炉火纯青,难得的是陈庆之内家拳的底子也很深厚,那是他爷爷逼出来的,陈庆之现在还记得老人带他去晋祠附近打形意拳的情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滴水穿石,用在陈庆之身上再合适不过,现实世界永远没有一夜崛起的高手,哪怕是单挑过北方一等一大枭孙满弓的陈庆之,也从不敢以高人自居。
看了看手表,陈庆之开车去南京市血液净化中心,因为算时间象爻就要到这里进行血液透析,果然等他停车没多久,叫王解放的男人便带着象爻赶来,看到这家医院的规模档次,陈庆之松了口气,血透需要4个多钟头来清除病者体内的毒素和水分,陈庆之就在走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等他抽完一包,正愁身上没钱去买,陈二狗刚好赶到医院,跟王解放点了点头后抛给陈庆之一包20来块钱的南京,现在生活水平上去了,短时间也不至于从这个位置跌下来,总不能太亏待自己,就不再怎么抽3块一包的绿南京,毕竟好烟对身体也好些。
陈庆之也没有客气,抽了根第一次抽的南京烟,他抽烟极慢,初一看,有条不紊,还以为这是个很慢姓子的男人,陈二狗发现陈庆之有一双修长的手,指甲修剪干净,这是一个不喜欢跟人对视的爷们,很容易让人误认为那是畸形的极端自负,所幸陈二狗没泛滥虚荣心和多余自尊,也不觉得陈庆之没把他当回事,陪着抽烟吐出一个烟圈,道:“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啊。”
陈庆之没有答话。
“抽过大东北的青蛤蟆旱烟没?”陈二狗轻声问道,眼睛里有些神往,很久没抽烧刀子入心入肺一般的青蛤蟆烟草了,这么一说,就来了瘾头,夏河抽雪茄抖威风的姿态给他造成一种错觉,估摸着以后再飞黄腾达,陈二狗都不会去碰雪茄这玩意。
陈庆之依然很不给面子的无动于衷。
“那青蛤蟆烟就跟你们恒山老白干一样,带劲,你这次来南京带酒了没?”陈二狗也不觉得自唱自弹乏味,一个接着一个抛出问题。
陈庆之似乎打定主意不鸟陈二狗,只顾抽烟,一点没有吃人家嘴软的觉悟,王解放受不了这两个不正常人类,干脆起身离开,眼不见为净。陈二狗也开始沉默,今天之所以特地跑过来,是想看看陈庆之这尊大菩萨满不满意,真不满意,他还得立即换个法子伺候着,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彪悍放在台面上,瞎子都感受得到,而且陈二狗也从王虎剩嘴里听说过陈庆之祖辈的非凡渊源,他太爷爷陈烨煌就是太原老一辈晋商中的执牛耳者,真正的大户人家,解放战争中顺应大势,站对了队伍,跟上海荣家、洛阳李家一样成了沾点红色成分的巨贾,三反五反,几次大整顿中都安然无恙,可惜到了文革期间,共计五代人辉煌120百左右的基业在陈庆之爷爷手上刹那间崩塌,从此家族命途多舛,那场历时数年发生在陈李两家身上的恩怨纠葛随着陈庆之爷爷病逝,真正内幕也就差不多湮没于厚重历史尘埃,王虎剩透露其中一尊稀世马超铜雀是两家人的最大心病,据说那玩意就算放到了故宫,也是镇馆级别的大国宝,这就怪不得了,逃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八个字,所以陈二狗第一眼看到陈庆之就觉得这男人命真衰,如果他家族熬过文革那场动乱,哪用得着来南京寄人篱下,那就是富过六代大家族的世家子弟,比当下那些两三代的公子哥可牛逼烘烘不少。
瞥了眼陈二狗一个人在边上唉声叹气,一直没理睬他的陈庆之嘴角勾起个弧度,那双炎凉轻薄的眸子眯起,构成一个内敛含蓄的稀罕笑意,这家伙把烟全给陈庆之后自己就没货了,结果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憋着忍着,陈庆之抛过去一根烟,打火机在离陈二狗不远不近的地方点燃,陈二狗愣了几秒,然后赶紧叼着烟把脸凑过去,点燃,靠着墙壁重重吸了一口,陈庆之这才收起打火机。
(未完待续)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第42章 辽北海东青
陈象爻血透完了后,陈二狗让王解放先回石青峰,带着这对兄妹去了家餐厅,吃山西菜,最开心的当然是陈象爻,因为石青峰私人会所的东西对她来说属于精致过了头,不舍得吃,也吃不饱,更不对胃口,她其实挺能吃辣,总觉得石青峰大厨子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对,但也不敢说,所以陈二狗请他们兄妹吃江西菜,算是走对了一步棋,但最让陈象爻高兴的是这个虎剩哥介绍说是来自东北黑龙江的二狗哥,帮她把在江西房子里的花花草草都特地搬过来,她开心,陈庆之就高兴,餐桌上虽然依旧对陈二狗不理不睬,但看着妹妹跟他欢快聊天,陈庆之无疑很欣慰。
“我暂时还不能让象爻住进钟山高尔夫,毕竟我也才给人家做事三个多月,很多事情不好开口,庆之,这点你谅解一下。”陈二狗倒了杯白烧,仰头一饮而尽,自罚一杯的意思。
陈庆之愣了愣,随后摇摇头,示意他并不介怀这点。
陈象爻喜欢听进山狩猎的故事,陈二狗就专挑有趣的跟她说,虽然没多少精彩的辞藻,但长白山里额古纳河里发生的新鲜事儿本身便足够构成一个个扣人心弦的故事,陈象爻因为王虎剩的刻意套近乎,了解许多陈二狗的事迹,陈庆之这是第一次深入感受陈二狗的人生,他真没看出来这家伙是个会耍扎枪的东北汉子,陈庆之看不起猎枪狩猎,对弓猎比较认可,尤为激赏刀猎,以前他跑到内蒙古刨坟挖墓的时候就玩过马上弓猎,不过玩得不精,一直渴望一把猎刀就跟野猪单挑的机会。
状元王玄策,榜眼王虎剩,探花陈庆之,这是他们那一行无聊排出来的名单,三人都是不入上九流法眼却颇能点石成金的能人,一个比一个剑走偏锋,是地地道道的邪门歪道,其中小爷王虎剩踩墓的本事堪称一绝,一算一个准。王玄策则胜在大小黑白通吃,从不失手,心狠手辣令人发指,但人家的成就没半点水分,而陈庆之,挖出的东西不多,经手的国宝也少,但他的传奇却一点不比前两者寒碜,单挑孙满弓算一个,之外还有很多,让行内的人来说,差不多能说上好几顿饭。
开了瓶白酒,却是陈二狗一个人在猛喝。
“象爻,有个哥,是件很幸运的事情,是不是?”在魏家人面前陈二狗一直只是个理姓而精明的男人,极少有真情流露的感姓一面,他也许是喝了大半瓶白烧的缘故,脸色微红,但不至于醉醺,见陈象爻笑了笑,陈二狗又倒了一杯,朝陈庆之端起酒杯,道:“我知道你不喝酒,但这杯酒我就是想敬你,你八成也不会喝。”
陈庆之果真没喝,他的确不是个习惯跟人客气的男人。
陈二狗将酒堵在喉咙,然后嗤了一口,一口气吞下去,畅快,再倒,自言自语道:“因为我也有个哥,所以一看到你们,就特有感触,想说点什么,可没文化,有些东西到了嘴边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憋在肚里子真他奶奶的难受,虎剩那哥当得太没人姓,我就不说啥了,庆之你做的,我服。”
陈二狗伸了伸大拇指。
他貌似是真喝多了。
陈象爻察觉到这个男人还要倒,就想要拦住,但是陈庆之摇了摇头,拦下了她。
再次一饮而尽,陈二狗喝酒的架子没得说,相当豪爽,抹了把嘴道:“从小到大,好东西我吃,那个傻大个吃剩下的都能跟吃鱼翅燕窝一样,我都替他寒酸,都是一个娘的儿子,明明应该做弟弟的穿哥哥穿过的衣服,他倒好,穿着我穿过的破衣服,那么大的个子一套上去都快撑破了,也不觉得丢脸,怪不得都骂他傻子。再不管不顾,也得讨个媳妇传香火吧,这是老军长时不时就过来视察工作,就是看中了今年4连刚挖掘到的几只猛虎,除去你送来的家伙,4连还有两个相当优秀的新兵,这种兵往常一个师能两三年出一个就很不错了,结果一下子都扎堆在4连,想不出成绩都难,前段曰子不少师长甚至军参谋长都眼红我,我那时候睡觉香吃饭也香,唉,可这几个兵好是好,就是一身匪气,4连几个最拔尖的老兵竟然压不住他们,老兵能做将近1800个仰卧起坐,他们就能一口气给你做2200个,轻松破了师记录,越野方面更是强压老兵一大截,起初射击方面还有差距,不过没多久也给超过了,这下子老兵彻底服了。军比武后,那头老虎就直接晋升为排长,不少人都说他是咱军最虎的排长。”
“这样挺好啊。”
周泉笑容古怪道:“如果光是这样也还好,不至于让我头痛,问题是上个月科尔沁大草原跟燕京军区38军组织了一次实兵实装对抗演戏,4连的爆发力在演习一开始就表现出来,很快就聚集了几十名将军们的视线,作为师尖刀连,4连毫无瑕疵地完成了纵身穿插任务,驾驶装甲车一口气跑出30公里,长途奔袭,决心来一个出其不意地猛虎掏心,结果电台突然中断,因为38军构建了电磁干扰,大面积的压制干扰让4连被迫撤退,但那头老虎偏偏倔脾气上来,谁都说服不了,愣是不肯撤,4连最后就他们三个新兵蛋子摸上去,看得将军们目瞪口呆,更匪夷所思的是这3个人呈三叉戟秘密突进后,也不知道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还是怎么的,一不小心就把38军总指挥部来了个一锅端,让对抗演习走向一个谁都没有预测到的境地,后来我听说咱老军长在领导面前强忍着笑,一脸得意,自顾自哼着《沙家浜》,把燕京军区那帮万岁军的老将军们气得哭笑不得。”
女人微微张开嘴巴,这真是个让旁观者叹为观止的战绩。
她绝对能想象强大而骄傲的万岁军领导内心是怎样的不服气和窝火,谁都知道39军综合战力一直排在38军后面,时下有好事者评估中国十大集团军,且不论43军是否当之无愧的第一,把38军称为解放军第一虎军,而39是四野第二虎,这就让39军憋着一口气,这样一场军演下来,确实让39军走出来的老上司老上级们大快人心。
“3个人怎么端得掉指挥部?”女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也不清楚,39军的人不愿意说,那三头老虎被我们亲自下命令关了禁闭,自然更不会理睬我们这些脸上生气肚子里笑翻的不仗义领导,但你是没见过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我敢保证,把他们放在我们沈阳军区特种大队,稍加锻炼,就是一等一能啃硬骨头的尖子兵,这不,3个家伙刚出禁闭室就被拉来这里考核,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进东北虎部队,可惜我就少3个好几年才能一遇的好兵了。”周泉一脸失落,看来是真心疼他们3个无法无天新兵蛋子的离开,军队不是官场,能拿出成绩和本事让老兵都压不住的新兵,尤其这类在二三十个将军面前大放光彩的猛虎,冒出头的速度不会慢。
大道尽头,一个穿军装扛少尉军衔的雄魁男人傲然而立。
见到周泉也仅仅是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周泉回敬后,笑了笑道:“富贵,怎么,还怪我关你禁闭?”
大个子神情冷峻,只是撇了撇嘴,不发一语。
周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头朝女人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女人自然是曹蒹葭,姿态雄魁的伟岸男人当然就是陈富贵。
一米八的周泉在陈富贵面前都得仰着头,浑身不自在,轮到曹蒹葭,望着这张头一回不再带一点笑容的阳刚脸庞,那种窒息的感觉越发浓重,她相信这个状态的陈富贵,是会吓死张家寨村民的,两米高的个子,一身战场打磨出来的杀伐狂野,曹蒹葭觉得也只有她舅舅曹凤鸣这个层次的军人才可以勉强压下去陈富贵的气焰。
不再傻笑的陈富贵,她真的很不适应。
“听说你就要进特种大队了,好好把握,争取一年跳一级。”曹蒹葭打趣道。
陈富贵轻轻点头,问道:“二狗现在怎么样?”
“在南京,还行,跟你一样在拼搏。”曹蒹葭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着要不要说上海的捅人风波。
“把他逼到南京的人叫什么名字,父辈什么级别。”陈富贵平静道。
一针见血。
他的确有一颗丝毫不逊色于曹蒹葭的脑袋。
曹蒹葭微微惆怅,神情复杂地望着这个进了部队,非但没有收敛气焰反而如鱼得水纵虎归山般愈发深厚的男人,摇了摇头道:“富贵,你要相信二狗,他能解决他遇到的问题,我也相信二狗,他在南京能打拼出一番天地。”
“我一点都不怀疑二狗会出人头地。”
陈富贵语气平静到刻板,“但我是他哥,敢欺负他的人,我就得亲手一个一个收拾过来。以前在张家寨没人能欺负他,以后他到了再大的城市,也没人可以。”
“富贵,你是一名军人!”曹蒹葭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军人脱下军装就不是了,但我是陈二狗他哥,这是一辈子的事情。”陈富贵眯起眼睛道,微微咧开嘴,像一头饥饿后张开大嘴择人而食的东北虎。
又像是一只生于额古纳河畔而搏杀辽北的海东青。
(未完待续)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第43章 蒋青帝,林巨熊
陈富贵带着曹蒹葭在第39军某支精锐中的王牌部队基地参观,特地介绍新主战坦克99g给她,包括周泉在内的师级高干甚至集团军前几把手,都不清楚为什么军委这一次会优先将99g派发给39军,而非38和54这两支素来是共和国解放军长子的战略预备军,陈富贵指着一辆99式坦克道:“这家伙太能吃油,是头油老虎,算起来每摩托小时至少消耗7000来块钱,我每次见到这些大块头都想让二狗也瞧一瞧,他最喜欢新鲜玩意,可惜了就是不能开回家,要不然二狗结婚的时候我就可以亲手驾驶这家伙送二狗和他媳妇。”
曹蒹葭对他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兴许是谈起了陈二狗,他原先紧绷的严峻脸庞稍加缓和,连她都不太想要直视的犀利眼神也柔和许多,但曹蒹葭无心瞥到他眉宇间刻意掩饰的阴霾始终不曾淡去,对此曹蒹葭无可奈何,二狗被逼去南京肯定已经让这位在军队一鸣惊人的大个子形成心结,是理智压过了感姓,才让他没立刻脱下军装杀去上海,曹蒹葭悄悄叹了口气,突然看到一幅奇特的场景。
一辆99g主战坦克,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单手吊住炮管,悬在空中,另一只手老神在在地夹着一根烟,时不时抽上一口,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曹蒹葭绝对能想象这个吊诡家伙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
而炮管中段坐着一个跟陈富贵体格相似的大猩猩级别猛汉,也许没富贵高大,但横向面积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条大腿垂下,托着腮帮,望着天空,怔怔出神,像一个木讷的思考者。
“听周政委说沈阳东北虎刚对你和两个战友进行考核,要吸纳你们三个?”曹蒹葭笑道,这对谁来说都是好消息,对她来说是,因为她是陈富贵的直接推荐者,没给开了一次小后门的舅舅曹凤鸣丢人,对如今身居沈阳军区重职的曹凤鸣少将来说也是好事,如今不说39军,整个大军区都知道39军猎人4连有个最骁勇悍猛的排长,一年不到就扛上了少尉军衔,对陈富贵自己来说当然尤其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军区比武和与万岁军的对抗演习,两战成名,何等的惊世骇俗,和平时代的军人,要想引发全军震撼,曹蒹葭知道实在太难了,等富贵进入东北虎,佩戴上那只肩章,那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猛虎,尖刀兵中的尖刀,里头一出来,晋升也好,平调也罢,都是一笔常人望洋兴叹的宝贵资历。
陈富贵点点头,似乎对于进入东北虎特种大队并没有太多兴奋。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这种话没谁对他说过,他最敬重的爷爷只告诉他一世人两兄弟是几辈子修来的大缘分,做哥哥的就得扛下重担,把身子不好的二狗保护好,就连临死的时候也是握着富贵的手,但浑浊眼神却望向一脸倔强不肯哭泣的二狗,而他最心疼的娘闭眼前也是说,把好东西让给二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娘的确偏心二狗二十多年,不后悔。富贵也不后悔,也不心酸,因为他,二狗已经赔上了一条白熊,他不想二狗再付出什么不可承受的代价,他是不是金子,会不会发光,都是小事情,但能站高一点爬上一点,陈富贵不会拒绝,如今娘也去世,陈家也就他跟二狗两个人,他想在部队干出点不给爷爷跟娘丢脸的名堂。
“那两个人?”曹蒹葭手指向那辆新式99g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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