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里闲人
“是吗?”刘氏摸摸自己的脸。
“可不是,脸颊上的肉都没了。”
“我倒盼着腰上的肉没一些,到底是六个孩子的娘了,比不得你们年轻,这回生完老九怎么样也瘦不回去了,倒是你,身段还是那么好。”
“是太太疼奴婢,把八姑娘抱到身边养着,让奴婢躲清闲,又把阿胶啊、人参啊不要钱似的送给奴婢吃,奴婢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过了端午我就要带着孩子们回京了,八姑娘跟九姑娘都太小,我舍不得让她们车马劳顿,我把她们都交给你了。”
“奴婢一定不辜负太太的重托。”
“我这次不到八月底不会回来,家中必有人要生事,你且记住,看护好两个姑娘是正事,别的等我回来自会给你做主。”看来刘氏是要让按兵不动了。
“太太走后奴婢一定关门闭户,守着两个姑娘。”
“那倒不必,这宅子还姓吴,你是吴家的堂堂正正的姨娘,又是我屋子里出去的,咱们不惹事,可也不会躲着。”
“是奴婢想左了。”
“你是个聪明人,又素来熟知老爷的脾性,老爷这人在内宅里看着软和,实际上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大事上从不出错,但是现在他被美色所迷,又正是新鲜的时候,若真是出了大事,不必瞒我立刻差人带信上京,我自有决断”
“是太太,奴婢一定不负太太所托。”又跟太太扯了几句闲话。
“你去看看八姑娘吧,这么久不见你一定想的慌。”刘氏打发人领她去看八姑娘。
“老五啊,你要记得,宁可跟聪明人为敌,也不能与蠢人为伍。”刘氏坐到两个女儿旁边,摸着吴怡的头说。
“哦?”
“咱府里最精的两个姨娘可巧了都姓孙,若不是知道她们的底细真像是一家出来的,精人知进退,知礼节,不管什么事一点就透,不会越界,行事也好预测,蠢人嘛……累死你也想不到她会出什么昏招,事到临头反倒容易被她所累。”
看来刘氏还是把姨娘们当敌手啊,也是,正室跟小妾的矛盾永远是不可调和的,但是两位姨娘有天然的弱势,又因为有了儿女而必然把自己的利益跟吴家的利益捆在一起,为了儿女的前程也必然的敬着刘氏,甚至护着刘氏,因为刘氏倒了,代表着她跟她们儿女最大的靠山也倒了,像是刘氏这样的好上司,可是百年不遇的。
王姨娘跟冯姨娘呢?这两个人在吴怡的眼里是面目模糊的,她只知道王姨娘爱钱,又多疑,连二姑娘、六姑娘、五少爷的月例钱都要握在手里帮着他们管才安心;冯姨娘是个沉不住气的,空有外表的傻美人,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穿越官家嫡女 二姑娘
“你啊,病好之后怎么变的不爱说话了,是不是还生气娘宠着老七?”
“不是。”吴怡摇头。
“老七长的漂亮,有心眼,是个心有大志的,她若是个儿子我倒要压一压她,可偏巧她是个女儿,宠一宠,跟逗小猫小狗似的,又有何妨?老五啊,你们六个才是我的心尖子啊,尤其是你,生来脑子不笨,偏是个惫懒成性的,人又没心眼,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不知道让我操了多少心。”
“母亲。”吴怡眼圈红了,她这个时候才从心里对刘氏透出种亲近来,她说的话在现代的时候嬷嬷也跟她说过。
“你不必撒娇,这次去京城我把你带在身边,自会好好调教你。”刘氏捏捏吴怡的脸颊。
“太太,、三姑娘带着帐本来了。”太太手停了停,“请姑娘们进来,上好茶。”
、三姑娘管家,也是这府里的一件好玩的事,分管的是府里的香烛,这姑娘一上来就盘库、盘帐,小金算盘打的那叫一个溜,帐房先生们都说姑娘这一手算盘有板有眼,手法也是有名头的那叫狮子滚绣球,结果这一算算出毛病来了,直接把主管内院香烛供应的王安家的给拎到了太太跟前,又把帐本子送到了太太面前,上面一道一道的红笔标着那里虚报了,那里重报了,总之香烛上不干净。
主管香烛的是王安家的,太太的陪房,一开始还看不起这个庶出的姑娘,看见她盘帐、盘库有板有眼也确实有些心虚,一想到自己的背景心里又踏实了,谁想这是个混不吝的,直接就把她让人绑了递到了太太跟前。
太太只是翻了两下帐本,“姑娘果然好手段,再把厨房采买的帐盘一盘吧。”说完就打发走了,也没说如何处理王义家的,到了下午眼睁睁的看见王义家的照旧在府里走动,四处辞行,原来是被夫人打发到了庄子上去养老,采买日常用的香烛的活让她儿媳妇做了,她本来已经年近五十了,养老只是早晚问题,这次撑死了提前一两年。
见太太这么打的脸,王姨娘坐不住了,跑到正院与太太好一通分说,结果红着脸出来了,把骂了一顿,到了晚上太太知道了,又把王姨娘好一通数落,不管是从谁肠子里爬出来的都是主子,没有被姨娘骂的道理。
经了这个打击,盘厨房采买的帐就没什么精神头了,得过且过的应付差事,盘了小一个月,今天来交的正是厨房的帐本。
三姑娘走的是另一个极端,她亲娘去的早,刘氏虽未亏待她可也未对她照顾多少,她一个女孩没了亲娘的保护在吴家后宅生存的艰难,幸好有个极厉害的奶妈钱嬷嬷看护着她,吴家规矩又大,下人们罢摇了摇头,“你们都站起来吧。”她脸色稍霁,让三个姑娘都站起来,吴怡暗暗后悔自己为了瞧热闹陪着跪了这么半天。
“吴怡,你是不是觉得你陪跪的委屈?”刘氏直接跟吴怡说话,也不叫她的齿序,只是叫她的名字。
“不敢。”
“我看你很敢!过来到我跟前坐,、三姑娘你们也坐下吧,是我拨苗助长了。”她把吴怡搂到跟前,“膝盖痛不痛?”
“不痛。”吴怡摇摇头,偷眼看两个姐姐,三姐姐还好,二姐姐脸上的怨愤却更深了。
“啊,你今年十三,现在已经换了庚帖下了小定,来年下大定,最晚后年也要嫁人了,你现在在娘家是娇客,就算是我也会高看你一眼,你未来到了胡家,若还是这个做派,就算有吴家给你撑腰也未必有好结果。”
站起来肃首听了。
“胡家不比吴家,胡家是商人之家,商人逐利却不知礼,这些年在扬州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一两宗,他们又没有功名在,纵是告官又能如何?我原不想把你嫁进商人家,可是这胡家虽是商,但在朝中却是有根基脸面的,你父亲亲口对我言说,若不是他是一方父母,这亲事也未必论得上咱们家,你嫁过去之后,若你父亲不在扬州知府任上了,或回了京,或远赴外任,你又如此的不通事理,谁能给你撑腰做主?”
“女儿不懂。”二姑妇也是倔性的,刘氏说到如此地步她还是不懂,眼见刘氏又要发火,吴怡不得不张口了。
“姐姐,你想岔了,姐姐行事我瞧在眼里,确实精明,占着一个理字,可是姐姐却忘了法理不过人情,父亲升衙断案尚要讲个情字,姐姐怎么就不懂了呢?”
刘氏见亲生女儿如此知事,心中的火气自然散了,她本来发火也是三分真七分的假,“正是如此,你如今在家里面,我知道你的本性,也怜惜你年纪小不懂事,刚刚掌家想要立功,你捆了王义家的到正房我也没有往心里去,他日你嫁了人,主了中馈,查到婆婆的陪房里有人中饱私囊也直接捆了去见婆婆?查到太婆婆陪房里有人偷懒耍滑,也要捆了去见太婆婆?查到了婶娘、弟妹陪房有人不守规矩也要捆了去见他们主子?”
一时语塞,脸上绯红。
“有道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你日后到人家家里做媳妇虽不用你洗衣煮饭,可是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莫说是婆婆、太婆婆的人,得宠的老姨娘的人都是得罪不得的,长辈房里的猫啊狗啊,都要敬三分,再说了,皇上都要容官员收火耗、收冰敬、炭敬,小小不言的贪些银子,否则这天下就没有做官的人了,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这天下许是有不贪的官,否则怎么会有包青天,可那是凤毛麟角,天下也有不贪的忠仆,可终是少见,王义家的不过是在火烛上贪一、两成,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只不过她家人口多,出来做事的少,不图点小利,这府里有怎么有肥差闲差之分?这火烛之事本来就是我让她管的,让她有点松快钱花。”
“女儿错了。”又哭了,这回是诚心服了,她只道她不是太太亲生的,太太与她生份,她平素做事好太太淡淡的夸两句,做错事太太只是笑笑不管,好不容易订了亲,听说是盐商家的公子,生的一表人材,又是嫡长,她欢喜的不得了,太太又让她学管家,她自然想表现一番,没想到头一宗事就让太太给了她一个没脸,她心中自是怨愤,没想到太太却对她说了这么多肺腹之言,姨娘教她的都是要算计银钱,不要被下人唬弄,却没教她人情事故,如果太太真的不管她,由着她到了婆家,她在婆家惹下祸来,惹公婆不喜,怕真的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你还有一错。”太太指了指厨房采买的帐,“这厨房的帐做的是很平整规距,可是太规距了,可见是假帐,你若不是心有怨愤,以你的聪明不会看不出来,我今儿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做媳妇头一条就是要忍,你对上上下下无论多小心都会有吃亏受委屈的一天,委屈受气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面上要带三分笑,做事不能让人看出一丁点的怨愤,否则做媳妇要与婆家结仇,做官要害全家性命,丢官罢职了都要喊谢主隆恩。”
“女儿知错了。”
“你这个人,算帐的本事不用我教你,下人们的隐私不用我教你,严也不用我教你,事故人情,你还需要学,我今天跟你说的也不是要你连下人都怕,做泥做的菩萨,只是要有度,要动脑。”
“谢太太教诲。”
“好了,起来吧,哭的跟花脸猫似的,彩云,还不扶你家姑娘下去梳洗。”刘氏恢复了笑脸,送走了。
穿越官家嫡女 三姑娘
“带钱嬷嬷来。”
她这话一说,身上一震。
“我原不想让你看这些,但不得不让你看。”刘氏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捆的结结实实的又堵了嘴的钱嬷嬷给带到了外间跪着。
“我让姑娘管针线支取,原是小事,但最繁琐不过,姑娘是好耐性的,若是有人教慢慢的看,也能有份事做。”刘氏不看钱妈妈,只转头跟说,却吓的手脚冰凉。
“太太,我奶妈可是做错了什么事?若是做错了,太太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饶吧。”说着想下跪,吴怡又摇摇头,她们这是在逼她啊。
吴怡赶紧拽住,“姐姐可是急糊涂了?吓得腿发软。”,她大声说着,然后又把嘴凑到儿边,“哪有主子为了奴才的事下跪的?你想让母亲立时打死钱嬷嬷吗?”
“钱嬷嬷做的事不止是错,还是大错特错。”刘氏见女儿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倒是个心地纯善的,平日也不见她与二姑娘、有什么来往,遇事竟然这么肯帮忙,“自幼身子不好,这下贱东西待是好的,我也就信了她,谁知道她日夜在面前浑说,把说的胆小如鼠不说,我想要提携一下,这下贱东西竟然在中间把事全揽了过来,中饱了私囊,针线上这三瓜两枣她也贪,姑娘的月例、首饰、布料,想必这些年没少被她花用吧?他日若是陪着姑娘嫁出去了,姑娘的嫁妆怕是没三年就得让她贪光了。”
“钱嬷嬷……”愣住了,她低头沉默了一会,用力咬了咬下唇,“太太,太太之前说法理不过是人情,钱嬷嬷有千错万错好歹奶过我一场……还请太太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吧,好歹留她一条命。”她不是真的傻,钱嬷嬷做的事她也不是真的一丁点都不知道,只不过她亲娘死的早,老爷太太不缺女儿,对她不过是面上情,府里真心实意维护她的,也只有钱嬷嬷了,她心里早把钱嬷嬷当成了长辈,她平素最怕太太,如今也要壮着胆子求情了。
“既是姑娘求情,我自会饶她性命,只是姑娘身边她呆不得了,来人,赏她十棍子,撵到庄上做工去吧。”钱嬷嬷不住的挣扎着,想要自己求情讨饶,眼睛含泪盯着,却扭过了头,手纂的紧紧的,指节泛白。
“,你是扬州知府家堂堂正正的,你上有身为三朝元老的祖父,高堂父母,下有读书进学的兄弟,你是姓吴的,在这府里,没人能欺负怠慢你,你要自尊自重起来才好,我把薛嬷嬷给了你做教养嬷嬷,只盼你好自珍重。”
“谢太太。”也磕头谢赏走了,过些年她真明白事理了,也会知道刘氏这一番话的真正意思。
吴怡侧着头看母亲,她越来越不明白刘氏了,她见刘氏跟吴宪感情好,姨娘们自然都是情敌的身份,她碍于古代传统容忍妾室就算了,为何要对庶女这般好?还要费心教她们管家跟为人处事的道理?吴怡肯出手帮两个姐姐,是心疼她们年纪小,在现代正是在父亲的宠爱下胡闹的年纪,在古代却都要忙着议亲为嫁人做准备了,可怜她们,她跟她们说到底没有实际的利益冲突,跟自己的身体还有血缘关系,可是刘氏又是为了什么?
“你这丫头,瞧我做什么?”刘氏把吴怡搂到怀里。
“太太真心善。”
“哦?”
“我听丫头们讲,别人家主母都拿庶子庶女不当人看待,整日的想法子做践,也有心善的,无非是不打不骂不教养,说门亲事由着自生自灭罢了,母亲却是真菩萨。”
“你啊。”刘氏搂着她晃了晃,“庶子也好,庶女也罢,说出去都是吴家的孩子,吴家的闺女嫁的不好,在婆家或出尽洋相或受尽欺凌,你们兄弟姐妹又有什么好处?吴家的儿子不学无术整日在外面生事,你们兄弟姐妹又有何颜面?你说的那些都是眼界窄的,眼里只有鼻子尖跟前那么大的事,庶子养好了是臂膀,庶女养好了是门好姻亲。”
“还是母亲胸襟广大。”
“傻丫头,我若真胸襟广大,也不会让你二姐姐学的锱珠必较,你三姐姐怯弱无能了,如今我教她们一回,她们若不受教,我再不会教她们第二回,让她们在婆家碰的头破血流,慢慢的也就熬的什么都懂了。”
吴怡抬头看刘氏,刘氏保养的好,至今仍极有风韵,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在现代正是一朵花开的最盛之时,在古代却要娶媳妇、嫁闺女教养庶子庶女了……
“你又看什么?”刘氏笑眯眯的捂吴怡的眼。
“我看母亲生的好看。”
“我都是要当婆婆的人了,你浑说什么好看赖看的。”刘氏掐着吴怡粉嫩嫩的脸颊,似嗔却喜,女儿还是亲生的好啊。
穿越官家嫡女 端午
吴怡见识了一番古代传统气氛浓郁的节,好多传统都是她在现代不知道的。
要早早的起床挂菖蒲、艾草,要扎艾人、艾虎互相赠送。
比如浴药汤,要用艾草、菖蒲之类的草药捆成五毒草,熬成药汤来沐浴。
像是八妹妹、九妹妹这样的小孩,要“戴百岁、背布老虎”,穿戴上虎衫、虎兜、虎鞋,背着布老虎,鞋底还绣有“五毒”踩在脚下,脸上涂着雄黄酒,额上有大人蘸雄黄、朱砂写的一个“王”字,借助虎威来驱邪避恶;颈项和小手腕上戴着红、黄、青、白、黑五色丝线“百岁索”,吴怡看着暗暗咂舌,丫头们却也在她的脖子上、手腕上系了“百岁索”,言名了要到下节后第一场雨的时候才能摘下来,扔到雨里。
府里上上下下不论是太太、姨娘、姑娘、丫头都要戴花,粗使的丫头婆子们戴通草花、绒花;主子们和有脸面品级的丫头们或戴石榴花、或戴蜀葵的,吴怡戴的就是蜀葵,侍画是扬州本地人,指着蜀葵说扬州都叫这花花或豆腐花的。
夏荷拿了钧窑的花瓶出来,插上小丫头们采回来的新鲜的石榴花、蜀葵、菖蒲、艾草,说这叫端五景。
秋红拿了早就做好的香囊给她配上,吴怡拿到手里闻了闻,却被薰的够呛,“这香囊里装的是白芷、苍术、朱砂,远着闻自然是清香味,姑娘非要凑到鼻子跟前去闻,怎能不被薰到。”秋红笑道。
“这就是远香近臭吧。”吴怡也哈哈大笑。
赛龙舟自然是有的,还是吴宪亲手为龙舟点的睛呢,只是这样的情形她们这些闺阁女子是看不见的,扬州风气开放,据说民间跟富商家的小姐看龙舟的不少,她们这样的官家小姐,却被拘的严,听说吴柔去求了太太,被驳了回来。
吃十二红这样的事却是扬州人家家不落的,刘氏来的头一年就说入乡随俗,要随着扬州的习俗走,十二红这样的扬州宴,自然不会落下,吴家全家齐聚,吴宪领着嫡子跟庶子、刘氏领着嫡女、庶女,在正房摆宴,男女桌之间原是有屏风隔着的,结果吴宪说都是一家人,何必弄这些虚礼,便都给撤了,姨娘们都是没有资格上桌的,都是在一旁捧菜侍宴。
这十二红指的是十二样以上的红色菜,烧仔鸡、红烧肉、剁老鹅、烧黄鱼、炒长鱼、炒虾子、炒苋菜、炒蚕豆瓣、拌黄瓜、拌凉粉、咸鸭蛋。
桌子上被摆的满满当当的。
当然粽子是必不可少的,鲜肉、云腿、红豆、蚕豆、豆沙、咸蛋、红枣,每样都有,除了互送之外,又做了些更精致的自家吃,吴怡掂了豆沙、咸蛋、红枣的来吃,对鲜肉、云腿粽敬谢不敏。
席上又饮了雄黄酒,就是吴怡这样的小孩子,也抿了一口应节气。
过了吴家就开始准备刘氏回京的事了,刘氏出乎府里大部分人预料的留下了九姑娘,带上了七姑娘,庶出的七姑娘得太太另眼相看的事,自是传遍了府里。
吴怡托着腮看着丫环们来来去去的准备行装,这次要去的久一些,京里又比扬州冷,春、夏、秋三季的衣服都要带一些,大姑娘出嫁必有诰命、贵妇之类的亲临,礼服跟得体的成套的头面首饰必不可少,还有船上给吴怡解闷用的九连环之类的玩具,吴怡还没看完的几本地方风物杂记。
吴怡最后实在闲的无聊,不耐烦看她们收拾东西,带了侍书去了正房,刘氏正在榻上喝茶,旁边有小丫头给她搥腿。
“太太这里怎么这么清静啊?我院子里现在兵荒马乱的。”
“我从进了五月就开始打点行装了,剩下的零碎自有婆子,丫头收拾,哪像你们这么年幼没个算计。”刘氏笑眯眯的抬手招吴怡到她身边坐。
“太太,京里什么样啊?”
“你不记得了?你刚来扬州的时候可是一天到晚的哭着说想祖母。”刘氏理她理了理发。
“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我还小嘛。”
“那是啊,那个时候你还没炕沿高。”刘氏抱过吴怡,拿了榻上小几子上的果子给她吃,“你父亲兄弟三个,除了咱们这一家子在扬州之外,老宅里除了你祖父母、你哥哥姐姐,还有你二叔二婶,还有你六弟,你三叔是庶出不跟着你们序齿,已经分了家产出去单过,他家里你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二叔家为什么只有一个弟弟啊?”不能吧,如果说吴宪兄弟差的岁数大,可是三叔家已经有了两个哥哥跟一个妹妹,古代又没有计划生育,独生子女啥的太凶残了吧。
“唉……这事原不该跟你这个毛孩子说,可是你到了京城也一样会知道,你二叔是好的,书读的好,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在礼部做着六品员外郎,在京里侍奉你祖父母尽心尽力,你二婶也是好的,无论是管家还是女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人模样长的也好,她姓宋,是你祖母的亲侄女,嫁进来是姑做婆,没有不说好的,可谁知道她福薄,怀了几胎不是占不住,就是生下来就体弱,没等序齿就夭折了,她又不肯让通房怀孕,一直拗到你二叔年近三十了,你祖母亲自做主自外面纳了个落魄书生家的二房进门,生了个男孩,就是你六弟了,你六弟今年虚岁才两岁。”
天啊,这简直是古代版借腹生子啊,只不过做主的是身为亲姑姑的婆婆,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二婶心里得有多恨啊,原本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二房又不比通房、姨娘,将来是会威胁到她的地位的,二房肚皮又争气,进门就生了儿子,二婶的日子……
“为这事你祖母跟娘家都生份了,不管怎么说,你祖母心里最爱的还是儿子,到了真章既便是亲侄女也是不成的。”
姑母能跟亲侄女翻脸到这种程度,给儿子娶二房而不是广纳通房姨娘,怕不止是心疼儿子的问题吧,不过吴怡知道这些事刘氏不会跟她一个孩子讲,二叔跟二婶的孩子留不住,肯定是血缘太近,融血了,这种病在现代都解决不了,何况古代,最虐人的是两口子都没毛病,要是离了婚跟别人过,都能有健康的孩子,可是在古代宋氏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二婶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刘氏叹道,“总之到了京城,你要离你二婶远点,面上情到了即可。”
“知道了。”吴怡点头,连怀几胎都流产,生下来的孩子也死了,丈夫又有了二房,有了庶子,这位二婶心态再好也成变态了,这种人她同情归同情,避而远之才是真理。
按照现代的观点二婶实在是遇人不淑,遇上了jp婆家,可这是古代,二婶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她相信如果是刘氏在她的位置上,肯定在确定了自己没办法生下健康的孩子的情况下,主动给通房停药,挑选优秀的庶子充做嫡子养在跟前,稳固自己的地位。
要知道像是吴家这样的人家,是不会轻易休妻的,就算是无子这个理由也站不住脚,因为通房妾室生的儿女法理上是属于嫡妻的,庶子也必须孝敬嫡母,否则忤逆不孝的罪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丢官罢职丢功名砍头都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吴怡又对这位二婶有些好奇了。
穿越官家嫡女 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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