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里闲人
“可惜便宜了她。”刘氏说道。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能如了一头的意,已经是不错的了。”刘氏已经如愿把曹淳纳入了吴家的保护范围,吴柔的事不是那么如愿也是可以忍的。
“恪亲王最是量小,若没有吴家护着,曹淳怕是连考场都进不去。”刘氏说道,“待春闱之后,你六妹的亲事应该也定了,曹淳再到咱们家提亲,他是吴家的姑爷,就算是他日为官,恪亲王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恪亲王看在吴家的面子上暂时放过曹淳,曹淳会放过恪亲王吗?吴怡心里有了这样的疑问,然后她又笑了,曹淳再怎么样也是捧人家皇家的饭碗,恪亲王的地位超然,曹淳又能如何?
吴承平没能熬过正月,正月二十的时候呕了一盆的血,去了,吴怡跟吴家的姑娘到了他住的院子时,他已经被人从床上搬到了棺材里,因为长辈都在,他这个小辈的去逝并没有大操大办,整个府里也只不过是摘了过年的红灯笼,挂白灯笼的只有他的院子。
吴怡坐在里间屋,莫名地想起第一次见到的吴承平干干净净的样子,吴怡十几岁的时候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穿越到古代却越来越觉得命运这个沉重的笳锁太难打破。
她想着如果她是吴承平她会怎么样,至少不会为了所谓在险中的富贵,去卷进夺嫡的战场吧,可惜的是她不是吴承平。
她看了一眼亲手将自己的哥哥送进棺材的吴柔,吴柔面有哀色,口中默默的颂着经,拈着念珠的手一刻也未曾停过,就这样断送了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年轻人的性命,吴柔可曾有过愧疚?
吴怡看着吴柔那不曾停下的手指,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钱人家的贵妇人都喜欢拜佛,为的是自己心灵的平静吧,她在现代曾经听人说过,如果你亲手杀了一个人,你的灵魂就会破掉一个洞,这个洞永远也补不回来。
可是如果是她呢?如果是她处在刘氏的位置上,稍不留神就是整个家庭的倾覆,她能不能痛下杀手呢?刘氏一直在教导她,对于自己的辣手从来没有隐瞒过她,是不是因为刘氏看出来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没有那个绝断力呢?
就在她思绪万千之时,一声惨烈的哭声传来,孙姨娘来了,孙姨娘一生养育了三个儿女,寄予最大希望的就是吴承平,因为自己的身份所限,在吴承平生病的时候她甚至都不能自由的探望,孙姨娘哭声里的绝望,让吴怡身体一抖,但是抖得更厉害的是吴柔,吴柔手里的念珠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无论心里觉得自己有多么狠,觉得自己能做到如何如何,实情是吴柔从来没有真正在肉体意义上伤害过一个人,在现代时无论多惨烈的同事之间的争斗,斗输了的人要在老宅守着吴承平,所有人都知道孙姨娘也不会回来了。
关氏直到吴承平的灵车走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寡妇,新婚时的鸳鸯被还有九成新,却要永远被收起来了。
过来陪她的欧阳氏握了她的手,“弟妹,人死如灯灭,是二弟没福气。”
关氏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伤心欲绝才对,可是她却觉得一阵的轻松,再没有人需要她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说错了话惹他生气,再没有人故意在她面前宠爱丫环,惹她伤心了。
“太太说了,你还年轻,又没有儿女不能强求你空守着,等过了一年的孝期,跟亲家老爷太太商量商量,让你再走一步。”
“我爹他……”关氏摇了摇头,“他不会让我再嫁的。”
“傻妹妹,再嫁由己,你还不到十九岁,难道要守五十年?守五十年也守不来一个贞洁牌坊,毁的却是自己。”
“大嫂,你跟太太都是好人,容我再想想吧。”
“没人逼你改嫁,吴家不会少了你的饭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一样,下人若有敢怠慢的,你直接来找我。”欧阳氏说道。
关氏勉强笑了笑,她是庶子媳妇,庶子在时尚且尴尬,庶子死了……守寡的庶子媳妇,简直是尴尬人中的尴尬人。
她们正在说着时,只听见窗外有人求救,“二奶奶,二奶奶救救我,奴婢愿意作牛作马伺候二奶奶……”
“是佳期。”关氏看了一眼欧阳氏,“这个时候倒想着求我了……”
关氏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来到门外,佳期鬓散发乱地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看见了关氏不住地磕头,“二奶奶……”
“你的身契已然发还,你屋里的细软我吩咐了她们通通让你带走,又给了你二十两银子,你还想怎么样?”
“二奶奶……”
“回去吧。”关氏一挥手,转身关上了门。
吴承平的痕迹消失的很快,除了那个关在院子里的未亡人,整个吴家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样,只有他在外面的友人写诗集悼念着这位曾经的才子。
二月二十九,所有的举子都下了场,迎接他们命运中最重要的大考——春闱。
刘氏又进了她的小佛堂,整个吴家又开始空前的平静起来,吴怡的未婚夫沈思齐也下了场,吴怡却觉得十分的淡定。
她在自己的屋子里按部就班地绣着自己的嫁妆,将自己对于婚姻的向往、渴望一点一点的绣进去,绣进去了再针对不同的情形一点一点的拿出来,总比一开始就对一个陌生人期望过高,让自己失望的好。
先婚后恋,甚至没有离婚的可能,想要平静的生活下去,最好还是把放低一点的好,这样才能在以后的生活中有惊喜。
六妹吴佳一大早就来了,寒暄过后,她也拿了自己正在绣的荷包绣了起来,吴佳在嫡女吴怡跟庶女吴柔中间活着,一直是不甚起眼的存在,可是若是仔细看她,那份灵巧的漂亮却是一直存在的,她有着外露却不讨人厌的精明,带着点市侩的开朗。
“太太正在给我说亲事。”吴佳放下手中的绣活说道,“是两榜进士出身,如今是六品的县令,江宁卢家的嫡次子,现年二十四岁,前头有一个元配,留下了一个女儿,据说是生儿子的时候血崩死的,一尸两命,后来又订了一次亲,那人得了时疫死了,有人说他命硬我却不信,姨娘说了,她合过八字,卢县令的命再硬也硬不过我,他克不动我。”
江宁卢宁,贩粮、贩木粮、贩药材出身,又开了票号,家资何止百万,到了这一辈才开始督促儿子读书,有出息的却只有卢县令一个人,吴佳虽然是做填房,得的却是大实惠。
吴怡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嫁到胡家的二姐和王姨娘从中牵线,刘氏不过是顺水推舟,剩下的就看吴佳命硬不硬了,后来吴怡才知道,吴佳的命确实挺硬的,她活到了八十岁。
如果有人写一篇姨娘生存教科书的话,正面的典型一定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姨娘,负面的一定是孙姨娘。
做姨娘的可以市侩,可以略显粗俗目光短浅,教导出的儿女更可以普通不出众,可以市侩,对一针一线计较得清清楚楚,旁人略有侵犯利益就叫嚷起来。
但不可以目光远大,教养出的子女出众程度甚至超过嫡支,本身大度聪慧,拿腔作势,孙姨娘在绝大部分后宅里,都是必败。
庶子庶女对于古代家庭来讲,是补充,是永远的替补,却轻易做不成主力。
搞不清楚自己位置,在宅斗里,是自杀。
在老一辈姨娘里,王姨娘成了的那一个。
穿越官家嫡女 好刀
吴宪若有所思地翻看着前科集注,里面有一篇文章正是他参加科考那一年的文章,论火耗之利弊,他记得今上也正风华正茂,琼林宴时坐在他旁边的正是去世的曹御史,当年状元曹诚。
本来两人的文章不分伯仲,可是古来探花皆取相貌出众者,曹诚长相端正大气但不出众,今上就点了他为探花,曹诚为状元。
后来两人都娶了妻,他很早就有了儿子,曹诚却是子嗣艰难,在吴承平出生时……
一起起吴承平,吴宪不由得闭了闭眼,虎毒不食子,可这人却是比虎还要毒三分。
他也曾经几次当面劝诫吴承平,可是吴承平表面上答应得痛快,转过身却我行我素,吴宪知道,自己的二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跟自己离心离德,走进很远了,所以当他对刘氏说,想想老二小时候多好,孩子要永远不长大就好了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刘氏不会放过吴承平了。
他不是傻子,内宅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只不过内宅是属于刘氏的,刘氏从一开始就没有做过危害吴家的事情,她做的事都是从大局考虑,为了整个吴家,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那么做。
他正在想得入神时,一个丫环端着一个茶盅进来了,他本来不甚在意,可是那香味却有些熟悉,他一抬头,来人是珍珠。
“老爷,太太知道您午饭没有吃好,让奴婢给您送碗参汤。”
“放下吧。”他跟刘氏,夫妻这些年,养儿育女,新婚时的甜蜜恩爱早变成了手足一般的亲情,刘氏这一碗参汤,是在告诉他,她知道他很难受,愿意给他空间,让他处理自己的感情。
“老爷,太太说明白三爷、四爷就要出场了,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全凭太太安排。”吴宪说道。
珍珠走后,吴宪掀开那一碗参汤,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给自己送参汤的少女……汤碗掀开,又合上了。
当天晚上吴宪回了刘氏的正房歇着,夫妻俩像是短暂的冷战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像过往一样的说话,谈天,歇息,到了半夜,刘氏闭着眼睛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太祖立国以来本朝还没有人被诛过九族,老爷为何如此忌惮曹淳?”
“曹诚是个好人。”吴宪说道,“曹淳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却让我看不懂,少年早慧总非吉兆。”
刘氏坐了起来,她跟曹淳的接触总是没有吴宪多,而且吴怡像吴宪,父女俩总有某种对于人品敏锐的直觉。
“我知道你总觉得你欠了宁氏的,当年若不是岳父找了太后作媒,如今的吴夫人就是姓宁的了。”
“宁姐姐啊,始终没过过什么安稳日子。”刘氏说道,“曹淳是个有才的,他若是做了咱们的女婿,利总是大于弊的。”
“咱们还有三个儿子要顾,你觉得曹淳是个甘居于人下的吗?更何况三个儿子中承宗是个有心计的,承祖却太敦厚,承业莽撞,他们现时都不如曹淳。”
“可是……”
“我知道夫人的心思,夫人怕恪亲王害了曹淳,总之这事我会解决,老七的婚事还是另行安排吧,她心思太过歹毒,你就不怕反而害了宁氏?”
刘氏握了吴宪的手,“当年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啊,总是想得太多了。”吴宪反握住刘氏的手。
吴怡在自己的屋子里等着哥哥们出来,却是越等越心焦,她现在终于理解了自己进考场时父母的心情,在外面等的人,要比自己下场的人还要焦急,等待最折磨人的部分就是未知。
她索性换了衣服到刘氏的屋子里,刘氏却没有在佛堂,而是教吴玫下五子棋。
“五姐!”吴玫给了吴怡一个大大的笑脸。
“给太太请安。”吴怡给刘氏请了安,这才坐到了吴玫的旁边,看着她玩。
“九妹怎么今天不带着八妹了?”
“她要学绣花。”吴玫说道,“我不耐烦学。”总是形影不离的两个女孩,终于慢慢的开始因为个性的不同而拉开了一丝丝的距离。
“她啊,本来我叫绣娘教她们两个女红,她趁着绣娘不注意就偷偷跑我这里来了。”
“老八真笨,手都扎出血了都不跑。”吴玫吐吐舌头。
吴玫这个嫡女能跑,吴馨这个庶女怎么跑?吴怡暗暗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八妹比你乖,学女红是正经事,手扎出血怕什么?”
“可不,你来之前我还跟她说呢,姐姐嫂嫂们都被扎出过血,也没有一个像她这样跑的。”刘氏点点吴玫的鼻尖。
“最多下次我不跑了。”吴玫靠在刘氏怀里笑道。
“你啊。”刘氏亲了亲吴玫的脸颊。
被吴玫童言童语的一闹,无论是刘氏还是吴怡,都暂时放下了焦虑的心思。
到了傍晚时,一辆马车终于接回了吴承宗和吴承业,吴承宗累得不想说话回了自己的院子倒头就睡了,吴承业却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在刘氏房里配着红烧肉、糖醋鱼整整吃了三大碗饭,他是个肉食动物,餐桌上要不见一丝绿色才开心。
吴承业吃了饭喝着茶讲着自己考试时发生的事:“我隔壁的那人快四十了,看着比老爷还老,半夜睡觉还在算题,卷子自己腾了一遍又一遍的,还嫌我睡得香吵着了他,听说我们考场光晕倒的就有四、五个,真的是文弱书生。”
“你啊,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刘氏笑道,本来这次吴承业就是去感受气氛了,谁也没觉得他今科应该考取,重点是吴承宗。
“太太,来年我一定替您考个状元回来。”吴承业说道,“不过这次大家都在说,曹淳能连中三元,龙虎榜上赌他是状元的都快要一赔一了,不过也有人说状元是沈思齐……”他对着吴怡挤挤眼。
“你们啊,就是闲的。”刘氏说道,“吃了饭你也回去睡吧,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
两个月以后放了榜,京城一片哗然,会员是谁也没听过的四十多岁的安徽举子周梦龙,次席是曹淳,第三名又是谁也没听过的董孟常,之前的状元热门沈思齐只考了个二甲第三十一。
龙虎榜的庄家倒是大赚了一笔,京城的眼镜行发了一笔横财。
吴家的大姑爷公孙良是二甲第十六,三子吴承宗二甲第七,四子吴承业不出意料的落榜了。
家里的庆祝活动结束之后,五个人在酒楼里喝酒,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情绪会不高的沈思齐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出了考场就知道这次不会太好,文章写过了……能上榜已经是侥幸,会员什么的一开始我就没想过。”
曹淳摇了摇头,“你那文章我看了,若不是考试时写的,倒是篇极好的文章。”科考到考到最后,不犯错才是最重要的。
“曹兄说是篇好文章,我比得了状元还高兴。”沈思齐笑嘻嘻地说道,“做文章最难得的是自己喜欢,功名于我如浮云。”
吴承业乐得直拍桌子,“为思齐的这句功名于我如浮云,当浮一大白!”
公孙良和吴承宗相对苦笑,沈思齐和吴承业倒是颇能聊得来,这两人都有点淡薄名利的意思,不过这世上跟沈思齐合不来的人倒是不多。
忽然一阵像是几十个铃铛同时响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吴承业一下子跳了起来,推开了窗,“快看,凤仙君又开始鲜衣怒马闹市行了。”
只见窗外跑着一辆通体白色,只有车窗车辕这些位置是金色的马车,拉马车的白马是上等的蒙古马,车上十几个金铃铛随着车身的跑动响彻街巷,驾车的人是身穿红衣的美少年。
这人不是王亲贵胄家的子弟,而是京城最红的旦角凤仙,行事招摇,最爱显摆自己的美色跟富贵,京里人人戏称他为凤仙君,他到对此颇为得意的样子。
隔壁的人显然也是应考的举子,大声叹了句:“真的是市风日下,戏子竟然也招摇过市起来。”
“嘘,当心被人听见,凤仙君是恪亲王的爱宠,得罪了他可不是好玩的。”
吴承宗缓缓摇头,“杨锦屏才是真正的色艺双绝,京里的旦角他才是头一号,如今的人倒是捧凤仙君这样的怪物。”
“杨老板如今有了自己的戏班子,安安静静的唱自己的戏,京里真想听戏的,宁可买站票也听他唱。”吴承业说道,“恪亲王啊,真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
曹淳自从他们提起恪亲王就沉默不语,沈思齐拍了拍他的肩,“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他甚至不能劝曹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曹淳挥开了他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那个戏子干什么,来!喝酒!”
这回的主考是冯皇后的兄长,自称冯五的冯坤武,因为身份特殊,能跟他攀上交情的普通考生少,世家名门因为他是庶支,要顾及嫡支的看法,虽然敬佩他的才学,跟他交情好的也不多,几个同科的好友中吴宪跟他最是投契,却因为吴家今年连儿子带姑爷、准姑爷有四个考生,要避嫌疑,将近两个月两人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之前吴宪在山东时两人还经常互相写信讨论朝局诗文,吴宪回京了,他也被任命为主考了,瓜田李下,反倒不敢传递信件了。
如今终于放了榜,他和吴宪找了个不显眼却极干净酒馆,点了几样小菜,喝起了酒。
“你可是真给自己找了个好姑爷,那沈思齐的文章,若是早二十年写的,你、我、曹诚恐怕都要敬陪末座了,如今圣上年纪大了,更喜欢四平八稳的文章,我爱惜沈思齐的才华,这才让他上了二榜。”
“能上榜就行,连中三元又能如何。”吴宪说道,“以后的前程还得靠孩子们自己走。”眼里却有掩饰不了的得意。
“你啊,两个姑爷找得都好,文如其人,公孙良是难得的品格端方之人,沈思齐又才华横溢,我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冯坤武有两个儿子,女儿却只有一个,偏偏住在冯家大宅里,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过活,儿子们还好,女儿却是常常受气,他们夫妻心疼宠爱女儿也只能在人后宠着,因此在她的婚事上,冯坤武格外的重视。
“今科你是主考,我不信上百名的考生,就没有一个能入你的眼的。”
“这上百名考生,大半都是过了三十有妻有子的,青年才俊多数都被订下了,我看曹淳倒是不错,可是连他你也不放过。”
“谁说我不放过曹淳的?”吴宪惊讶地说道,“他是曹诚兄之子,宁氏又是我妻的故交,我这才一直照应他,要是说招他为婿之心,我是没有的。”
“哦?”冯坤武笑了,“你可别后悔,我可是打听过了,那曹淳除了家资略差些,无论相貌、谈吐、文章、行事、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我还以为你要留了做姑爷这才没有下手,你要是说没有招他为婿之心,这个女婿我可要定了。”
“我绝不后悔,只要是冯兄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一杯侄女的喜酒就行。”吴宪笑道,冯家才是最适合曹淳的,冯家势力远在吴家之上,可在政事上除了冯侯爷之外竟没有“明白人”,寿字辈里真正能做事的更少,姑爷里面能用的也不多,冯坤武不得老太太的喜欢,冯家真正做主的冯侯爷和宫里的冯皇后却极重视冯坤武,他在圣上面前也是极得脸的,两个儿子虽有出息,却跟冯坤武一样,做文章远强于做官,冯坤武日后还需要提携仰仗曹淳这个女婿,曹淳这把刀太锋利,于吴家可能是日后的祸端,对于空有势力却无杀人刀的冯家来讲却是一大助力。
至于连累不连累,冯家早已经没了退路,太子顺利登基,有冯家在,曹淳就算是谋反也连累不到冯家,他的犀利聪明反而是优点,太子若是……一切也就结束了。
重头戏在十年后,太子长成,圣上年老,冯家有了磨练成熟的曹淳,后族才稳,后族稳了,支持太子的重臣勋贵才真正安心。
至于曹淳本人——只有傻瓜才会不选后族的嫡出女,而去选吴家的庶出女。
穿越官家嫡女 尘缘
殿试之后,曹淳没有成为状元,却被钦点为探花,沈思齐的排名向前升了一些,排到二甲第三十名,别人也只是排名略有变动而已。
吴家又开始了大摆宴席,吴老太爷拈着胡须,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女孩子们在花厅摆完宴,上了果子点心和茶水,坐在一起轻松的聊天,刘氏坐在首席,吴家的两个媳妇欧阳氏和关氏陪在她的左右。
关氏一身寡居之人的青白色,整个人淡得像是茶,浑身上下发散出一股淡然无所求的味道,欧阳氏则是大红的百子衣配了水银红的裙子,头戴五凤朝阳钗,红火的像是一团烈火一样。
刘氏穿着雪青色的绉绸袄子,领口绣口都绣着大红的石榴花,她现在是完全修练成仙的样子,说话做事都淡淡的,轻声细语的,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仪。
吴怡今天穿了杏黄半臂,雪白掐了二寸浅金边的里衣,浅金的月华裙,一如往常般的端庄,只不过跟在她身边不停说话穿了桃红色衫子的九妹吴玫颇有些想要破坏她形象的企图。
“五姐,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没什么可讲的了。”
“上次美人鱼的故事明明没讲完。”
“已经讲完了。”美人鱼的结尾实在不适合小女孩听,真不明白这么悲惨的故事怎么会是童话。
“后来王子娶了邻国的公主,小美人鱼被抛弃了,在王子在邻国迎娶完公主,坐船回国时,小美人鱼的姐姐找到了快要死掉的小美人鱼,给了她一把刀子,告诉她说只要杀了王子她就不用死了。”吴柔出人意料的接着讲起了这个故事,她看向吴怡时有一抹淡淡的笑,今天的吴柔穿了件白底绣团粉绣球花的长袄,雪白的百褶裙,清新中带着喜气,看起来换了个人似的朝气蓬勃。
“后来呢?小美人鱼杀了王子了吗?”吴玫瞪大了眼睛,不光是她,吴家的女孩子们连带刘氏和两位少奶奶,都被这个诡异的故事给吸引了。
“没有。”吴怡接着讲了下去,“她下不了手,于是她变成了海上的泡沫,知道了这件事的海王震怒了,他发动最凶猛的海浪倾覆了王子的船,淹没了两个国家,为了平熄海王的怒火,天帝把小美人鱼变成了天使。”
“又是死啊又是活啊的,这么可怕的故事老五、老七,你们哪里听来的?”刘氏说道。
“书里看来的。”吴怡说道。
“我跟五姐看得是同一本书。”吴柔笑道。
“这里面最无辜的就是公主了,她也不知道王子跟小美人鱼之前的事,结果却也要搭上性命。”欧阳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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