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算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一向清冷无情的声音,此时带着一丝醇厚沙哑与说不出的……别扭?
纪小离磨磨蹭蹭的不太愿意。
虽然蹭了满身的仙气,但仙丹是那么珍贵的东西啊!
她对师父的喜欢并没有超过一整瓶的仙丹啊!
榻上的人虽然闭着眼睛,但她的犹豫心思他哪里会不明白?
“你既拜了我为师,我定会使你成仙,无需丹药。”僵着身子的人冷冷的抛出一句。
怀揣着对师父无比信任的小少女,咬咬牙放下了仙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直到她离开很久之后,榻上的人才动了动,抬眼冷冷看向半空虚无某处。半晌,他捏起那个盒子,从里头捻了一颗药丸,徐徐送入了嘴里。
若有似无的甜意在口腔里弥漫,却只限于味觉,咽下去后小腹内也有火热情动,但他只稍加压抑,那热便如一勺浇在冰山上的温水,瞬间没了热气。
与方才的不能自已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年轻的国师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丝温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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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国师大人进宫去了。
他到的早了点,皇帝还在早朝。恰好慈孝太后有请,他便被请入了后宫。
皇后娘娘也在慈孝太后处,行过礼,皇后娘娘便有些急切的问道:“不知六皇子昨日在国师府中是怎么了?他回来之后就关在房里一直不肯出来!”
“昨日臣身体不适,并未见到六皇子。”陈遇白不动声色,“不知六皇子是哪里不适?”
“他不许人进去看,也不肯出来,昨日晚膳与今日早膳都没有用!”皇后娘娘皱着眉心疼又焦急的说。
年轻的国师沉吟了片刻,说:“若娘娘放心,不如臣这就去一趟朝阳殿。”
“那就有劳国师了!”慈孝太后与皇后娘娘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宋从国师府回来就那样古怪,她们生怕是惹了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今日国师大人不来她们也要想办法去请了。
没想到这位国师大人平日里冷冰冰的连丝人气都没有,今天倒是格外和颜悦色呢!
陈遇白微微一笑,真的立刻就去了朝阳殿瞧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殿下昨日是举袖捂着脸奔回来,沿路向他请安的宫人被踢飞了好几个,然后他一头扎进房里,到现在再也没有出来过,晨起皇后娘娘亲自来看他,他却怎么也不肯开门。
但陈遇白是不会叫他开门的——轻一拂袖将门栓直接震断,门自然就开了。
国师大人怡怡然走进去,迎面飞来了六皇子殿下那把镶着红宝石的小斧头,还有中气十足的怒吼:“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国师大人微一侧身,锋利又漂亮的小斧头直直飞向门口,“剁!”一声砍在门上,把门口焦急张望的皇后娘娘吓的脸色煞白,险些没晕过去。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发出一片“护驾”的尖叫声,侍卫们纷纷冲进来,一片混乱里,陈遇白早已走到六皇子寝塌边,一伸手将六皇子蒙着头的被子掀出去老远。
自小横行宫中的六皇子殿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野蛮对待?瞬时大怒,从榻上跳起来就挥拳,哪里还管眼前是连他父皇都忍让三分的国师大人,拳打脚踢的招呼上去。
陈遇白连敷衍一下他都懒得,展袖卷了榻上的玉枕,“咚”一记砸在他颈后风池穴上。
暴怒的六皇子殿下瞬时软了,“砰”一声整个人摔回了榻上。
皇后娘娘被宫人围绕着疾步走进来,就见她唯一的嫡子歪七扭八的躺在榻上,头脸俱是可疑的土黄色,她那心爱如眼珠子一般的儿子,从小最爱整洁漂亮的,这幅狼狈可笑样子还是第一次!
“这……”皇后娘娘失声惊呼,“这是怎么了?”
国师大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沉重:“来人,去打盆水来给六皇子殿下擦洗。”
立刻有宫人飞奔端来洗漱的水和巾帕,替软在榻上痛苦□的六皇子洗脸。可是水换了好几盆,多名贵难得的皂荚香料都试遍了,六皇子的俏脸还是金灿灿的。
御医们全都被传来了,但是这状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万一开错了方子可是要糟糕的,反正既不是中毒也不是病,眼下又有国师大人在,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俱都表示束手无策。
皇后娘娘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国师大人身上。
可国师大人肃穆凝眉,望着六皇子殿下时的神情……凝重极了。
“国师大人……”皇后娘娘已经被吓软了腿,宫人们都扶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国师大人i怜的六皇子殿下,这时酥麻的穴道已经渐渐缓解,身上也有了几分力气,但是那药丸已然入肚了!他满脑子都是上次老九吃了这泻药后狼狈不堪的画面,隐隐的,他觉得自己的肚子似乎真的开始疼了。
“呜……快……给我……恭……桶啊……”他抱着肚子虚弱的喊。
陈遇白眸中冷光一闪。
皇后娘娘被宫人包围着没有听清,担心不已的问:“如何了?可是中了何种奇毒?国师大人可有办法解?”
国师大人垂了垂眸,叹了口气:“恐怕,得劳烦千密使一趟。”
千密族人的血是世上最好的药引之一,千密圣女更是至阴之躯,传说中她的血液甚至能唤醒沉睡的龙。端密太后能屹立后宫不倒甚至手握权炳与皇帝抗衡,与她驱使着神秘的千密一族有很大的关系。
皇后娘娘这时对国师大人是言听计从,立刻差人去回禀慈孝太后与皇帝,请千密使来救命。
朝阳殿里一片混乱。
金灿灿的六皇子软在榻上抱着小腹痛苦的□,皇后娘娘急的快要晕厥,宫人们一拨围着六皇子一拨围着皇后娘娘。而国师大人闲闲的站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六皇子原本捂着肚子喊疼的手,渐渐下移,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诧异迷茫。
六皇子作为名的那个“宋”字,意味着大夜王朝最显赫的家族之一宋家,他的母亲与祖母都出自那个历史比大夜王朝更悠久高贵的家族,皇帝有那么多的儿子,六皇子是其中无可匹敌的贵重。
所以他贵体有恙,即便是横行后宫的端密太后,也不敢不立刻派千密使过来。
紫衣紫发的绝色女子在皇后娘娘面前盈盈一拜,又向国师大人福了福身。
皇后娘娘已急的妆容都乱了,一见她走进来便急切站起来对陈遇白说:“国师大人!千密使已经来了,请快些救治六皇子吧!”
她可怜的儿子,刚才还有力气喊疼,现在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团作一团缩着,埋着脸浑身直发抖,犹如被困的小兽一般在榻上挣扎打滚,靠近他的人都被他踢飞了,看起来痛苦无比!
秦桑远远看了团成一团的六皇子一眼,精致的眉头不易察觉的一跳。
但她立刻后悔这一刻的分心,心道不妙,再抬眼望去,果然撞进一双清冷幽深的黑眸之中。
国师大人正看着她,嘴角微微勾了一个冰冷的笑。
秦桑心中已知不好,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娘娘,”陈遇白已看着她冷冷开口,“还请移驾,方便千密使救治六皇子殿下。”
皇后娘娘自然连声答应,立刻的带着所有人出去。陈遇白走在最后一个,对脸色大变的倾城之色微微一笑,拂袖带上了门。
里头接连传来声响:稀里哗啦物品扫落地的声音,六皇子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千密使压低了的轻斥声,两个人追逐的脚步声,肉体被击中的闷响、六皇子吃痛又带着某种隐秘愉悦的闷哼,以及千密使躲闪时衣袂飘动的风声。
国师大人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口,背着双手,微微挑着眉,云淡风轻的模样当真是仙姿出众。
最后里面传来了六皇子一声颤抖的“啊……”,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极致的释放,然后传来一个人沉重倒地的声音。
皇后娘娘提着心等了许久,此时终于按耐不住,颤声命人冲了进去。
寝殿里头乱成一团:桌翻凳散,到处是打翻了的物品,床榻上的帘子都被扯下来半幅垂在地上。
六皇子倒在冷冰冰的金砖地上,衣衫凌乱,腰间汗巾都翻在了外面,潮红着脸,已是昏迷不醒。
而那位倾国倾城的千密使,站的离地上的六皇子远远的,清丽脱俗的美丽脸蛋透着咬牙切齿的惨白,紫衣前襟微乱,袖口被扯脱了一截,抬手抚鬓的手指正微微的颤抖着。
门一开她看过来,看向走在最后的国师大人时,眼神锐利的恨不得飞出刀剑来将他千刀万剐!
国师大人抚了抚袖,神情很是愉悦的向她笑了笑。di
白算计 第十三章
皇后娘娘心急如焚的走进来,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身凌乱的昏迷在地上,头上脸上却还是颜色未褪,顿时气急交加,厉声叱问:“千密使不愿救治六皇子便罢了,竟还敢将他弄成这副模样!”
悦耳的女声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六皇子殿下心智混乱,臣不得不僭越击昏殿下。”
慈孝太后与端密太后面和心不合已久,皇后娘娘看这位千密使自然不会多喜欢,更何况此时心境。
她瞬时大怒,“来人!把千密使给本宫拿下!”
秦桑方才受那等奇耻大辱,此刻恨不得血洗朝阳殿,哪里还忍得了,紫眸艳光一闪,已是杀气四起,侍卫们久畏千密使手段,又不能违抗皇后之命,一时之间两方僵持不下,殿中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此时一声“皇上驾到”,恰好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大夜国英明神武的皇帝慕容天下大步走了进来,一屋子的人拜倒行礼,他行走未停,急急应了声“起”,径直走到了他的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此时已经被搬到榻上安顿好了,但是一身凌乱未来得及收拾,头脸又是那颜色,慕容天下都吃了一惊,皱眉问道:“阿宋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愤愤的把无—错小说ledu 事情前后说了一遍,最后恨恨道:“千密使实在可恶!不肯救治六皇子已是死罪,竟还敢出手伤了六皇子!请皇上为我儿做主!”
慕容天下一听这其中来龙去脉,便抬目望向了国师大人。
这种云淡风轻挑的局面大乱的手段,舍他的国师大人其谁?
可陈遇白淡淡看了他一眼,面上神情连假意敬畏都欠奉。
“千密使毕竟非医非药,皇后关心则乱,太过苛责了。眼下要紧的是阿宋,其他事先不提。”慕容天下沉吟道,“你们暂且退下。国师,你与朕一道来看看六皇子的病症。”
等众人退下,殿中只剩昏迷的六皇子殿下与君臣二人,慕容天下无奈的问他的国师大人:“怎么回事?小六与千密使是哪里得罪了你?”
陈遇白声音冷冷:“臣不敢。”
慕容天下拿他一向没辙,问不出原因,便说:“小六年幼,遇白看在朕的份上,不要与他多计较。”
陈遇白最烦慕容天下与慕容岩这对父子深情款款的唤他“遇白”,嫌恶的垂了垂眸,端来桌上一盏冷茶,一扬手泼了六皇子满脸。
虽然粗鲁又僭越,但是六皇子确实立刻“嘤嘤嘤嘤”的醒了过来。
“父皇!”他醒来就连滚带爬的抱住慕容天下的大腿,嚎啕大哭:“父皇呜呜呜……国师大人喂我吃……药……呜呜呜父皇快砍死他!砍死他砍死他!”
皇帝安抚着尊贵骄纵的儿子,不悦的瞪了国师一眼。
陈遇白眉眼冷冷,正色道:“六皇子慎言!这药是六皇子昨日来府上给我徒儿的,六皇子对她说是仙丹。既是仙丹,我拿来救治六皇子,有何不对?”
“你胡说!”慕容宋捶榻大怒,“我给她的明明是泻药!你刚刚给我吃的是媚药!你换了药!”
皇帝阻止已来不及,话一出口,就听国师大人极冷的一声笑:“六皇子给我徒儿泻药,却口称仙丹,是欺负她师门无人么?”
暴怒的慕容宋方才实话脱口而出,此时被问呆了,眼珠子转了转正欲强行狡辩,国师大人已微微笑着问道:“六皇子口口声声是我换了药,说这盒是媚药,何以见得?”
六皇子殿下娇俏小脸顿时涨的通红!
“你!我……方才……”
“方才?方才六皇子怎么了?”陈遇白悠悠的,“方才千密使救治六皇子,可是她说的六皇子服食了媚药?臣这就去与她对质!”
“不不不!不要去!”慕容宋像被针扎了一样从榻上弹起来,小脸和脖子都涨的通红,“方才什么事都没有!这盒不是媚药!我方才一时昏头说错了!这盒就是泻药!是我昨天拿给纪小离的那盒药!我吃的就是泻药!哎哟!哎哟我肚子疼!我要出恭!”
他说着从榻上“噗通”滚下地,连滚带爬的“出恭”去了。
一时间殿内只剩皇帝与国师两个人,皇帝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小六不懂事,得罪了国师爱徒,国师大人见谅。”
“皇上言重。”
“看来镇南王府的养女果然是‘名门毓秀、天资聪颖’,拜师才几日,已深得国师大人欢心,竟为她如此大动干戈的教训六皇子出气。”慕容天下打趣他家一向七情淡薄的国师大人。
陈遇白面色如常,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呈给皇帝。
“这是什么?”慕容天下笑着问。
“是给六皇子的解药。”国师大人也微微笑。
慕容天下点点头,笑的更放松了。
“只是小徒昨日受了六皇子殿下的惊吓,这解药已分不清哪颗是给六皇子的,一共十二颗,皇上挨个试吧。”
慕容天下笑不出来了。
“皇后娘娘还在殿外焦急等候,如今解药已在皇上手中,臣告退。”国师大人恭敬的笑着退下了。
从朝阳殿出来,神清气爽的国师大人沿着树荫遮蔽的宫道往宫门口行去。
突然绿色树影间紫光一闪,陈遇白嘴角轻牵,脚步如常,果然下一瞬眼前就盛起一片紫光潋滟的剑影。
秦桑平常不用剑,但其实她的剑术承自武林名家,精妙绝伦,手中那柄泛着紫光的剑又绝非凡品,毫不留情的一剑刺向陈遇白之时,连空气都被锋利剑芒割开一般。
陈遇白却没有避开这惊艳一剑。
他纵身而上,当剑气几乎刺穿他身体的瞬间,微一侧身,贴着剑身轻巧的避开。光滑轻薄的黑色冰绸如弥漫的黑色雾气在紫眸的千密使眼前遮蔽,她一声低叱,已是来不及,手腕瞬时巨麻,剑已脱手。
这一剑不过一呼一吸的功夫,一紫一黑两抹身影一错而过,快的令旁人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的国师大人一招夺下剑,错身而过时以剑柄在她背上一击,紫衣的千密使背后重穴被点,扑倒地上。
那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上京城中多少王孙贵族公子哥儿肖想的人,被万千少女闺阁梦中人击倒在地,毫不怜惜。
不仅毫不怜惜,陈遇白连看她一眼都懒得。
他曲指轻弹手中紫光潋滟的剑身,那剑发出曼妙龙吟之声,他又弹了两声来听,然后两指注入内力一折,轻轻巧巧的将那柄万金难求的名器折断,废铁一般扔回她脚下。
“陈遇白,”秦桑声音低低的,“你当真以为自己是谪仙么,如此得罪千密一族,就不怕后患无穷?”
“怕啊,端密太后与大皇子身份贵重,千密使手段了得,在下如何能不怕?”话是如此,他嘴角的冷笑里可一丝怕的痕迹都没有,目光清冷俯视着地上的人,“那种下作的药物千密使都敢借六皇子之手往在下府里送,在下又敢称什么谪仙?”
慕容宋送个泻药来捉弄纪小离是情理之中的事,那盒令他情动无法自抑的媚药却是掺了千密族人血液的,慕容宋没理由送这么一盒药给纪小离。况且药中掺了千密之血,药效又那样强烈,他不用掐算都知道是谁做了手脚。
千密圣女之身果然神奇,不过这一问一答的功夫,秦桑被点的穴道已解开,手在地上一撑,她缓缓站起来,对眼前的黑衣男子微微一笑:“我与六皇子有以往过节,这才玩笑捉弄,怎知那药会送往国师大人府上。”
“如此说来,方才朝阳殿内之事,千密使应当得偿所愿心满意足才是,如何又埋伏在此处欲置我于死地?”国师大人也笑吟吟的。
秦桑抬手掠了掠鬓发,笑的艳光四射:“听闻国师大人剑术无双,我特来讨教,不想令国师大人误会了,该死该死。”
这女人避重就轻狡辩的功力更甚于那张惹是生非的脸。
可惜国师大人并不喜欢她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脸蛋,更厌恶她的巧言狡辩。
“你的确该死,却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他语气凉薄至极,“如此说来,你费尽心机把人送进我府里,又千方百计点出她的身世,是为了托孤么?”
他这样直接的说出来,饶是秦桑也不禁变了变脸色。不过她很快笑了起来,“原来是国师大人服了那药?难怪今日如此心狠手辣。”
上天垂怜,竟果真令她心想事成。
陈遇白冷笑一声,拂袖即走。
哎哟~秦桑心里愉悦的想,害羞了呢~
“国师大人!”她追上几步叫住了他,“请留步!”
她这时完全没了方才的怒意与艳色,垂眉低目,神色甚至有了几分谦卑恳切,低声的说:“那药的确是我换了,的确掺了我的血使得那药效更烈,若服食之人遇上千密族人,药效更可发挥至百倍。”
所以六皇子服了那药先前只是难受,后来陈遇白借皇后娘娘之手将她宣去,六皇子顿时暴起如求欢小兽,逼的她不得不打晕了他。
“她确实是孤儿,也确实是千密族人。”她的声音已低的近乎耳语,“镇南王府已不安全,如今这世上只有国师大人能护她周全。”
她所说的陈遇白早已推断出来,方才也拿她与六皇子验证过了,所以他听的兴趣缺缺,目光也淡淡。
“秦桑听闻国师大人的规矩:若为人算一命,需此人答应为国师大人办一件事,可是如此?”绝色的紫衣千密使忽然轻声问。
陈遇白更觉无趣了:“就凭你能为我办什么事?别人稀罕你的血,我可看不上。”
“那是自然。”秦桑轻轻一笑,袖中滑落一物,紫衣轻起,白玉似地手掌,掌着一枚乌黑玄铁令牌从他眼前一瞬而过,“不知此物,国师大人可还看得上?”
麒麟令!
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并称暗夜谷五大令的麒麟令!青龙令由慕容皇室世代传承,白虎令由大夜第一将门纪家传承,玄武令由历任国师传承,麒麟令则是由历任武林盟主传承,这五大令主命中注定守护大夜王朝,令牌如同令主性命一般,怎么会落入他人之手!
年轻的国师冷了眸色,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看来是够了。”秦桑甜蜜一笑,“国师大人庇护她一年,十二个月后的今天,秦桑双手将此令物归原主。到时天下仍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令主守护的天下。可好?”di
白算计 第十四章
陈遇白一回国师府,迎面就是他家“爱徒”扶着门望穿秋水的楚楚模样。
国师大人垂了眸,眼尾控制不住的隐隐一跳。
国师府的老管家守在纪小离身后,见主子回来了,乐呵呵的向主子汇报:“大人可算回来了,小离姑娘等了大人一天了!”
陈遇白心中叹了口气,勉强抬目看了她一眼,“有事?”
“师父!”纪小离两眼亮晶晶的盯着他,期待不已的神色:“师父昨日说教我修仙!”
她竟还敢提昨日!陈遇白眼尾又开始跳,怒的暗暗咬紧了牙。
“有么?我不记得有这回事。”他冷冷的说。
纪小离一听顿时急了,立刻提醒他昨日许下承诺时的情形:“师父忘了?昨日师父在榻上将我……”
“咳!”国师大人立即一声清咳打断了她。
在老管家“蹭”亮起来的眼神里,他紧抿了抿唇,克制的对她说:“走,为师……这就教你修仙。”
修仙小少女心满意足的笑眯眯,用小狗追着肉骨头的表情跟着她家师父走了。
陈遇白将她带到观星楼后院的一个园子里。
国师府的`无`错`小说`ledu花草名贵清奇,天下有名,这个清爽幽静的园子亦是遍地珍奇,许多花草树木连皇宫里都难得一见,且大多是已有了灵性的精魅,纪小离一走进来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精灵魅动。
可惜不知为何,一个闲聊说话的都没有。
她东张西望,忽停在一株球花台阁前,“咦”了一声,兴高采烈:“涟漪?!”
那株芍药花团锦簇、美艳异常,与艳阳公主院中那株光秃秃的“涟漪”完全两个样,但是那灵气掠动间似曾相识,她不会认错。
原本安静的只有风声的园子里抽气声一片——那些树妖花精早听说了十里雪琼林与百年绿藤阵的妖界惨剧,彼此相约赌咒发誓,绝不在这个古怪少女面前开口说一句话。可“涟漪”这名字正是这株球花台阁整日嚷嚷成妖之日要用的,谁也没开口这少女居然就道破!
被点了名的芍药精眼见国师大人清冷无情的双眸转向自己,吓的尖声否认:“我不认识你!我没见过你!你快走开!走开走开!”
纪小离伤心了:“你在公主娘娘院里的时候我给你浇过那么多次水,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那是我同根的姐妹!不是我!”芍药精崩溃了,“我们只喝天水!一定是你浇水所以把她浇死了!”
“不是的,”纪小离忧伤的反驳,“她是被纪北拔了根踩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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