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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算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芍药精一愣,随即嚎啕大哭。
哭声太凄惨,小离束手无策,回头问她家师父:“师父……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遇白不耐烦的冷冷。
纪小离一愣,有些意外的试探:“师父……你听不到她说的话吗?”
这世上的万物长在灵气充沛之地或者得成千上万年天地灵气的滋养,就会有灵气,渐渐成了精魅。纪小离从猩是他不说话没有用啊,纪小离得了两全其美的法子那么高兴,说个不停,还给他夹菜热情的劝:“师父!吃肉!肉好吃!”
国师大人捏着筷箸忍,忍下来后缓缓喘了口气,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了,饿着肚子观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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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算计 第十五章
第二日,纪小离真的就爬上了万千堂的老槐树。
在爬树之前她先去了观星楼,她家师父昨夜饿着肚子观了一夜的星,郁郁不乐整夜,此时正支着额在窗边榻上小憩补眠。
俊俏不似人间儿郎的国师大人,还是那身金线绣着祥云图纹的黑色冰绸,支着额的那只手衣袖滑落榻上,露着整只玉石般结实有力色泽完美的臂,与那清冷英俊的脸庞一色,鲜墨色泽的发散落,呼吸安静若有似无,静谧的似一幅仙画。
纪小离啧啧称奇,心中推崇不已的想她家师父就算没有展露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实力,就凭这仙姿风骨也能令人信服。
老管家已经叮嘱过她好多次国师大人喜静,所以她这回没有大呼小叫,捧着手上的东西轻手轻脚的走到他面前。
离近了看更好看了!纪小离捧着脸蹲在他榻前,欢喜的看着她家师父:师父脸部的轮廓比她丹炉上的兽头还要清楚明晰,鼻子挺挺嘴唇薄薄,一丝瑕疵都没有……这张脸一定是他的仙术幻化出来的,就像秦桑姐姐。
真人哪有这么好看的呢?
唔,下次托纪南要几匹白色冰绸吧!她期待的算计,师父穿白色一定比穿黑色更好看!
~无~错~小~说~~ledu~她的眼神太热切,陈遇白是被灼灼目光热醒的。
平日里那么警醒的人,今日却连她走进来都没察觉,一睁开眼就撞进一双欢喜热切的双眸中,那感觉实在开天辟地头一回的陌生,他背后都惊出了冷汗。
但脸上当然还是毫无表情的冷冷:“谁准你进来的?”
纪小离见他醒了便亟不可待的献上手中物——可陈遇白怎么可能会接?嫌弃的皱着眉盯着那团黑色冰绸问:“你偷我衣服?”
“才不是!这是我做的!”她骄傲又自豪的挺挺胸,“给师父换洗!以后师父就不用每天都穿这一件衣服啦!”
陈遇白琢磨了一遍她的话,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每日一身价值万金的黑色冰绸、同一件衣裳从不穿两次的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勿动怒,他心中颤抖的对自己说,留着她还有大用处,毕竟收拾一个天下比收拾她难多了。
可是……真的更难?
国师大人都无法说服自己了!
他那样挣扎着要不要一掌劈死她,纪小离毫不知情,抱着衣服笑眯眯的想:师父看来真的很感动呀!忍眼泪忍到眼睛都闭起来了!
“师父,”她的声音因为怜悯而软软的,听起来那么真诚,简直像是承诺:“以后只要有空我就给你做衣服,一定一定不让你总穿这么一件了。”
紧闭着双眼的人缓缓睁开眼,目光极其复杂难言的看着她。
她便又补了一句:“成仙之后也会给师父做的!到时候我念个咒语,师父天天穿新衣服!”
好奢侈的咒语。
好慷慨的语气。
陈遇白觉得无力,从未有过的,抬手拍死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面对这样一丝杂念都没有的真诚与期待,他第一次尝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
“大人,武林盟主求见大人。”小天谨慎的在门外遥遥禀报。
陈遇白从未如此热切的对待过谁的的到来——从榻上翻起来,挥袖赶开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少女,他头都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麒麟令主李微然,出自武林第一世家李家,一手七十二式的麒麟剑法精妙绝伦、独步天下。
二十岁时他以剑术小胜暗夜谷主梁飞凡一招,承袭暗夜令出谷,五年后就已是号令武林的武林盟主。
年少英雄,又长得那样俊俏多情,一身青衣踏剑而来,当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许久不见!”翩翩公子抱剑温文一笑,“故人风采更甚从前了。”
国师大人最近很讨厌被人夸长相,冷淡的对当今武林盟主点了点头。
“你却是不如从前了。”童子上了茶退下,他淡淡的对武林盟主说。
李微然当年与他同年入暗夜谷,颇有交情,也深知他脾气,不以为意,反更笑着说:“国师大人尊贵无双,清闲将养,我们江湖中人自然不及。”
陈遇白抬眼看向他,黑色冰绸的袖搭在梨花木一角,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叩着坚硬桌面,语气冷冷:“再清闲将养也比不上千密一族的天赋异禀,那千密使秦桑倾城之色名动京城,多少人拜倒裙下,当真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微然笑的低下了头去,摇头笑道:“是啊,的确是美。”
他这样坦诚,陈遇白反而无话可说。
半晌默默,李微然忽淡笑而言:“你也不用如此挂怀,我对她,的确是……但我没有忘记我是谁。无论如何,故人爱护担忧之心,微然多谢了!”
谁要爱护担忧他?!
国师大人觉得自己周围怎么全都是自作多情之人?
“你没忘记你是谁,她手持的麒麟令是怎么一回事?李微然,你没忘记你自己是谁,但你似乎忘记了她是谁。千密一族蠢蠢欲动多年,端密太后把持后宫,大皇子身负千密血统又是长子,一旦暗夜令落入他们手中,天下迟早生变。”陈遇白冷眼瞧着好友眼里泛起无可奈何的苦笑,话意更冷:“圣上将青龙令传于二皇子,便是出于此意。你没忘记你是谁?如花美眷当前,这天下武林你当真没忘记?”
“我没忘。”年轻的武林盟主收了那一丝苦笑,微微笑着却是正色而言:“国师大人可知秦桑为何身负千密百年未曾出现的至阴之血?”
国师大人一哂。
李微然笑了起来,“哦,我忘了国师大人神机妙算,一定是知道的。”
“我推演过她的星宿。”国师大人冷冷承认。
李微然笑着点了点头,“我便是为此而来。”
陈遇白垂了垂眸,“你想知道她的事?”
“不,我想知道她的妹妹——那个孕于千密圣地、生于千密圣地的女孩子。她才是千密一族百年以来寻找的千密圣女。”李微然盯着他,缓缓的说。
陈遇白一滞,这下他相信他方才的话了。
他的确没有忘记自己是谁。
秦桑的身世是皇族的一个丑闻。当年她母亲怀着她从宫中逃出来,慕容天下与端密太后都派出了人追杀,却无功而返,据说是一家三口回到了传说中的千密圣地。
多年之后秦桑忽然出现,发色眸色皆是纯紫色,竟是传说中千密圣女的特征,端密太后以把持的朝政为交换,向慕容天下换了她的一条命。
那年秦桑才七岁,被端密太后上了十八道大刑,据说当时整个上京城都闻到了千密圣女血液的芬芳味道。她熬过了那十八道大刑,端密太后才相信了她的话:她的确回去过千密圣地,但年幼无知,的确不记得路了。
从此这个千密圣女就被端密太后养在了身边,千密圣女的血液珍贵,上京城的达官贵族们为此总是忌惮着端密太后,秦桑渐渐长大,手段毒辣,这些年来端密太后驱使着她做尽了见不得光的事,千密一族也因圣女降临而日渐人心归拢。
一个血液并不纯正的千密使尚且如此,而李微然问的是:那个孕于千密圣地生于千密圣地、血液能唤醒睡龙、秦桑同父同母的妹妹,她在哪里?
那才是端密太后与千密一族的指望,一旦被他们得知,才会真的令千密一族倾巢而出,使得天下大乱。
李微然并不是沉迷于秦桑,他是没有防备她的理由。
陈遇白眼前浮现起倾城千密使艳丽如朝霞万千的笑脸,忽觉得也没有那么刺目讨厌。
李微然显然是会错了意,将他神色间那一丝惆怅看做了无能为力,便笑着大度说:“星宿推演本就是时运推算,却是我强人所难了。”
国师大人垂了垂目,并没有否认。
“我今日来一是见一见故人,二是将此事告知,若有此女踪迹,还请玄武令主告知。”年轻的武林盟主仍是温柔笑着的,却口称玄武令主,正气凛然的眉目之间自有一份为苍生计的慨然,令人无法责难。
陈遇白修长的指抚着冰冷的黑色冰绸,静静的望着他。
李微然笑着抱剑告辞。刚走到门口处,身后传来国师大人清冷的声音:“你真的不想问一问她的星宿推演?”
英姿挺拔的身影微一停顿,脚步仍旧从容。
“千密一族心怀叵测危及天下,左右朝政多年,如今更是对天下武林虎视眈眈,麒麟一门责无旁贷。”
这答案令人更无法责难。
陈遇白目光淡淡望着他的背影。
他又发现,那些自作多情之人,都比他这个自认天下最孤冷之人更冷情专注。
这左右多少人命运的一瞬,正苍凉无声,被院子里一道穿破空气的驽钝声响打破。
堂中正目光淡淡的人眉头一跳,心中还未来得及诅咒痛骂,人已飞身掠出。
从万千堂前的老槐树上往下跳的小少女正在半空中张着手,满脸的幸福期待,眼看就要砸到李微然身上去,国师大人一口真气提至最充沛、肺腑都已是微刺,总算赶在李微然张手接住她之前抢住了她。
李微然有些意外,收回手,笑着看看好友青白的脸色与怀中鲜泼泼的小少女,“这是?”
抱着满怀温香的人语气十分不耐压抑:“小徒顽劣,见笑。”di




白算计 第十六章
李微然带笑的目光落在了小少女垂落陈遇白臂弯的乌黑长发上,又移至她清亮的黑眸之中,他的笑容更加温和:“你方才那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
“我在学腾云驾雾!”小少女得意非常的说,“我师父教我的法子!”
李微然忍着笑看了面色阴沉的陈遇白一眼。
国师大人觉得后悔又丢脸,一怒之下把手里的人丢了出去。
身轻如燕的小少女蹦跶了两下就站稳了,还百思不得其解的仰着脸问:“可是师父,为什么我跳下来的时候往下掉、没有飞起来?”
“……你爬的不够高!”国师大人冷面一本正经的糊弄她。
“可是这棵已经是府里最高的树了!”纪小离忧愁的说。
李微然饶有兴趣的眼神碍眼极了,国师大人沉了脸打发她:“为师有客在,不许胡闹,退下!”
他这样严肃的摆师父的谱,纪小离十分给面子,抖索精神大声的应了声“是!”,掉头欢快的走了。
国师大人本想算了不管她,但还是没能忍住,在她身后扬声冷冷叮嘱:“不许再爬树,否则打断你的腿!”
小少女原本欢腾不已的背影瑟缩了一下,撒腿跑的更(无错)(小说)ledu快,一溜烟的没影了。
陈遇白收回目光,恰巧对上李微然那双温柔笑目。
“国师大人不仅保养得当,而且□有方,高徒真是……活泼可爱呢。”李微然笑容里某种幸灾乐祸的意味,与方才陈遇白提起秦桑时一模一样,“在下这就告辞了——不耽误国师大人教导高徒腾云驾雾。”
“滚。”国师大人耐心用尽,送了他一个字当临别礼。
年轻的武林盟主大笑而去。
不许爬树了,纪小离只能在园子里转悠着玩儿。
她扯扯芍药精的花冠,困惑不已的问她:“涟漪涟漪!我刚才从树上跳下来啦!可是没有腾云驾雾……但是也没有摔死,你说这算是成仙了呢还是没成呢?”
芍药精真想喷这蠢货一脸花蕊,但昨日险些应劫丧命,她后怕的很,敷衍道:“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唉,也是,你还没成妖,离修仙远得很。”
芍药精大怒:“你以为你就离成仙很近吗?!你这个……”
纪小离皱了眉,扯扯她叶子:“你说什么?”
芍药精忍气吞声,柔声哄她:“没什么……我是说,你就行行好,修仙之事你自己去问国师大人吧!我这还有几十年就能成妖了,你放过我吧!你已经害的我姐妹历劫,离我远点吧!”
她竟如此的不讲情义又嫌弃自己,纪小离很伤心,扭头去别处寻找温暖了。
可是这园子里一个开口说话的都没有,倒是奇花异草遍布,通通都是炼丹的好材料,她扯花惹草的玩了半天,兴致勃勃的蹲在一棵丹树前。
丹树的汁液辛辣,是炼霹雳弹的好物,这颗看上去是古树,想必汁液老辣,更为合适。纪小离从腰间解下钉锤,一扬手一锤子就钉了进去。
一声惨叫,划破了园子上空安静的风声:“啊!疼啊!”
“嚯!”纪小离被吓的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会说话的啊!你吓了我一跳!”
“快□!你砍了我十年的修为!要死了!”丹树精顾不得不得开口的誓约,惨叫连连。
纪小离连忙向它道歉,用力往外一拔却只把钉锤的手柄拔了出来。
她用力过猛,人往后摔出去滚在一片铆草上。那铆草精刚成精不久,这几日听闻十里雪琼林与百年绿萝的悲惨命运,已是日夜提心吊胆,这时被这祸首少女一滚,立刻哭出了声。
惨叫声与哭声回荡在整个园子里,精魅们都窃窃私语,芍药精在旁拼命的煽风点火:“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我们的劫数!劫数啊!”
一园子都热闹起来,附和咒骂,纪小离眼看自己要被群殴,害怕了,爬起来握紧钉锤的手柄冲着他们,结结巴巴的吓唬他们:“你们……再胡说!我去叫我师父来!把你们通通砍了!”
国师大人威名赫赫,精魅们竟然真的被吓傻了,集体安静,一声都不敢再吭。
狗仗人势的小家伙得意极了。
低低冷冷的男声就在她得意万分时响起:“纪小离,谁准你砍我的树?”
小离吓了一跳,没想到那群精魅怕的根本不是她,是她家师父真的来了!
“我……我没砍啊……我只是想凿一块下来炼丹……师父!”她连忙摇着手诚恳解释。
陈遇白目光冷冷,抿着薄唇不悦的看着她。
纪小离心虚的跑去拔丹树身上的钉锤,插太深了拔不出来,她一只脚蹬在树干上,两只手往外拔,丹树精疼的低低呜咽,却不敢在国师大人面前哼出哪怕一声来。
她那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实在有伤大雅,陈遇白看不下去,一拂袖把她轻拂到了一旁地上,他袖中手掌一翻,那□丹树的钉锤轻轻巧巧的到了他的手上。
纪小离眼睛一亮,崇拜的谄媚着“师父好棒”,欢天喜地的爬起来拿她的钉锤。
陈遇白垂着眸,钉锤递出去时在她手掌上划了一道。
他下手极有分寸,伤口浅浅一道,只出了一线的血痕便已止住。
他收回手,衣袖垂下的凉凉的黑色丝绸滑过那伤口。
纪小离未觉的疼,只是手上忽一凉,她下意识的缩回手,一看顿时大叫一声。
鲜血虽未及涌出便已止住,那丝似兰似麝的奇香却已飘散园中,一干精魅嗅到了那血液的芬芳,哗然骚动,陈遇白虽听不到却也察觉到园中气息涌动、非比寻常。
他将目光压的更冷了一分,扬眉环视一周,震慑的那些涌动的气息冷了好几分。
目光落回面前的少女脸上,少女正哭丧着脸瞪着他,等他解释这残暴行为。
他便冷冷对她说:“这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你插了它一刀,就要还我一刀。”
“……”纪小离捂着伤口流下了泪水,抗议不公:“那早些日子师父还把十里雪琼树都拔了呢!她们也都是成了精魅的!师父怎么不给她们偿命?!”
“谁害死她们谁偿命。”陈遇白理所当然的淡淡说,“你没来之前,她们可都长的好好的。”
纪小离流着眼泪呆在那里。
然后国师大人云淡风轻的一扬袖,那把钉锤落到了她脚边,半截扎进土里——偿命吧,就用这个,开、始、偿、命、吧!
纪小离“蹬蹬”后退两步,弯腰拔起那钉锤,飞快的将手柄安好,插回腰间皮囊袋中,流着眼泪拔腿就跑。
真是娇气。
时隔好久,都已经回到观星楼中,陈遇白想起方才她跑走时跌跌撞撞的惊慌样子,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明明只是一道血线而已,也值得对他大呼小叫,平日里说的那样动听、师父长师父短,看来都是假意奉承。
小天端茶进来,见国师大人很不悦的沉着脸,大气不敢出的上了茶。
陈遇白没发觉自己表现的很不高兴,如常的饮了口清茶,他起身示意童子为他更衣。
小天自然而然的从榻上拿起那件衣裳,服侍国师大人换上。
“咦?”童子看着国师大人身上的新衣,歪着头疑惑不已:“大人终于准绣娘换花样子了么?大人穿这身可真好……啊!”
生生吞下那个“看”字,小童子差点没噎死。
一样的黑色冰绸,原本每一日的都是金线绣着祥云图案,连每一朵云朵的位置都不曾变化。可今日这件却绣的是一种新奇花样子:衣袖与衣摆处,金线栩栩如生的绣出了枝蔓花叶,那花眼生的很,不知道是什么名堂,花朵小小的叶子细细长长,令人一眼望去就生怜惜之心。
这绣工实在精致,看着像是活物一般,令冰冷的黑色冰绸竟看起来深沉可依。
小天啧啧称奇,国师大人却黑了脸。
这是那个娇气丫头之前捧来的那件,他没碰便一直搁在榻上,童子不知,以为是绣娘送来的新衣。
只是此时他心中有事,等不及计较这个了。
“衣服放下,你出去吧。”他冷冷吩咐。
童子笑眯眯的出去了。
闭紧了门窗,一室安静,陈遇白端起那盏清茶,扬手泼在刚换下的那身衣裳衣袖处。
那沾染的血迹虽只有一丝,但清茶香味微苦,腾起的那缕甜蜜异香便确凿无疑。
当今千密使据说幼年时曾回过传说中的千密圣地,以至于血液芬芳胜于族人数倍,可解这世上许多奇毒。当年老国师病弱,皇帝派来千密使救治,陈遇白曾接触过这种异血。
可千密使割破手指后的小半盏鲜血,竟不如他这衣袖蹭到的一丝血迹来得芬芳浓郁。
所以,若那千密使果真是因为回过圣地而身负奇血,那么李微然要他找的那个孕于圣地生于圣地的真正千密圣女,他已找到了。di




白算计 第十七章
天已完全黑下来,天空浓云遮蔽,今夜一颗星都没有。
年轻的国师大人缓步走过长廊,沿途灯笼朦胧的光亮照在他轮廓深刻的脸上,黑眸深深,一丝表情都无。
一路走到铸星小院,他在院门口顿了顿脚步,抬头想要望一望星空,却只望到了一片浓烈诡谲的暗黑。
大夜国命定的守护者,心头浮起了从未有过的一丝感觉,竟似惆怅莫名。
他伸手推开门,里头的人并未发觉他来了,倒是廊下那只被喂的肥胖如鸡的战鸽,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叽叽咕咕”的。
纪小离跑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把鸽食,拖长了声音:“小白你又饿啦?”
跳过门槛乍一眼见她家师父站在院中,小少女吓了一跳,蹬蹬倒退两步,警惕的看着他,满脸的敢怒不敢言。
陈遇白心中了然,忍不住一哂:“不过一道小口子而已,大惊小怪。”
被他划了小口子的小少女闻言怒了:“修仙之人不能受伤!流血会损伤元神的!师父不是神仙吗!难道连这不知道吗?!”
陈遇白眉眼微抬,“这样说来,难道你从来没有受伤流血过?”
“唔……小时候有过,后来秦桑姐姐给了我仙丹,流:无:错:小说 ledu血了立刻吃一颗,元气就会大增!”
“胡说。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仙丹。”陈遇白淡淡的激她。
“谁说没有?!”小少女果然急了,急切的为秦桑正名:“秦桑姐姐每个月都给我吃仙丹!吃了延年益寿身轻如燕!”
陈遇白“哦?”了一声,“何以见得?”
纪小离用力想了想,大声说:“有两次她来晚了,没有及时给我吃仙丹,我就生病了!躺在床上,很热很难受……后来她来了给我吃了仙丹,我立刻就好了!所以一定要吃仙丹才不会生病!”
她很笃定,并且极力想要他相信。陈遇白静静望着她急切的神色,不知怎的竟问不下去了,转目避开了她的目光。
屋里的灯从小离身后照亮他,小少女看着光亮里的男人,忽然双目一亮,神色高兴起来:“你换上啦?嗯!真好看啊!”
陈遇白心中正是滋味难明,被她喜的一愣,转念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着的正是她裁制的衣。
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微微垂了目算作回答。
纪小离却以为他是特意穿着这身来道歉的——毕竟她家师父的性子是那样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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