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算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楚浩然的表情又开始梦幻了:原来不是《富贵公子偶遇贫苦丫头、痴缠爱怜终成眷侣》,是《尚书独子婚配王府小姐、门当户对比翼双飞》!
布景都能更升一等了,衬着他白衣如雪风流倜傥,台下看起来一定更赏心悦目!
楚尚书用一种看着孙子他娘的慈爱眼神看着小少女,笑着柔声说道:“我与你爹爹镇南王同朝为官,一向仰慕他威武神勇,没想到镇南王不仅用兵如神,教育儿女亦是有方!”
纪小离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和颜悦色的对她说话,她很开心,笑眯眯的一直点头。
楚浩然站在他爹旁边,含情脉脉的看着活生生的小少女,每一遍确认她还是活着的,他就多爱上她一分。
楚尚书嘴里说着喜庆应酬的话,眼前仿佛已经满地跑他楚家的大胖孙子了。
三个喜悦的人各自陶醉,只有国师大人的脸色一刻比一刻冷,黑色冰绸的衣袖宽大,覆住了越捏越紧的拳。
楚尚书的喜庆话终于说完了,带着“楚家再也不用担心绝后”的趾高气昂告辞。风流倜傥的楚公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跟着他爹走了。
楚家父子一走,万千堂安静下来。
师父一直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纪小离忍了一会儿无聊极了,转到他面前兴致勃勃的问:“师父,今天教我什么?”
陈遇白眸中雪原千里,黑眸紧紧盯着她,一言不发。
纪小离被他盯的发毛,不知道他为什么这幅样子,只直觉他似乎是不高兴,她怯生生的问:“师父怎么了?”
陈遇白冷着脸,仍旧是不答话,幽深黑眸中神情瞬息万变。
纪小离背上发毛,壮着胆子伸手扯扯他衣袖,可她手指刚碰到那寒意暗涌的黑色冰绸,就被一股力道拂的飞了出去。
小少女飞过大半个万千堂,屁股着地,摔的七荤八素,坐起来疼的哭出了声。
她从小镇南王夫妇疼爱、纪东南西北宠溺,虽然公主娘娘院里的嬷嬷有时会偷偷打她,也只是暗地里掐两把、推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打的飞出去这么远。
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脑袋被摔的一片空白,纪小离坐在门边地上,泪流满面,哭的十分伤心。
陈遇白遥遥的望着她哭泣,方才复杂动乱的心,此时又变得像是小时候练武时受伤的感觉:疼、以及不想被人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他暗暗震惊万分的问自己:她哭了、关他什么事?
方才那又是怎么回事?楚浩然携着她手,为什么他会差点将茶盖击过去卸下楚浩然那条膀子?
陈遇白面上冷冷无表情,心中却是已沸腾滔天。
他再不问世事也知道,自己此刻这种情绪与关切有关。再冷血无情,陈遇白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已动心。
年轻的国师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忽怒气滔天,紧紧盯着哭泣少女的目光杀机四起!
“滚出去。”他冷冷一声怒喝。
纪小离哭着抬头看向他,盈满了泪水的眼中写满了疑惑、惊恐、伤心……
“滚!”陈遇白像是被那目光灼伤了一般,一拂袖掌风满盈,将连滚带爬往外逃的小少女推的更远。
纪小离滚在门外地上,门在眼前“嘭”一声合上,她身上疼、心里害怕,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自从纪小离来了国师府拜师修仙,沉静的国师府时常有这样地动山摇的动静,老管家与下人们都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国师大人的怒吼响起时,扫地的继续扫地浇花的自在浇花,老管家正看着小天擦拭一套金贵的玉盏,主子暴怒的声音响彻楼宇,小天连手指头都没抖一下。
廊下肥胖如鸡的“蠢货”小脑袋埋在翅膀里,睡的香甜又安宁。
片刻后,隐隐传来了小少女的哭声。
扫帚顿住、水浇歪了,小天惊的差点打了手中玉盏!
“蠢货”猛的昂起了头,不敢置信的“咕咕”两声。
老管家心急火燎的匆匆赶到万千堂前。
万千堂大门紧闭,浓重的寒气正从门缝里溢出来,老管家靠近时打了个哆嗦,赶忙叫小天上前去把门前地上大哭的人扶起来。
“这是怎么了?”老管家吃惊不已的问小少女。
纪小离满脸泪水,抽抽噎噎:“师父……师父他……呜呜呜……”
她一向虽常干些气的人无可奈何的事儿,但总是开开心心的,叫人一见她不由自主就乐了,眼下哭的这么可怜,那一声声凄惨难过的“师父”,倒叫老管家想起了当年老国师大人过世的时候——小主子那时候才十多岁,在灵堂前不眠不休守了五天六夜,一滴泪都没有掉,到了出殡那日,凌晨时分,熬了这么多天的下人们纷纷昏昏欲睡,连他都熬不住了,恍惚里听到一声极低的“师父”,他悄悄看去:一身孝衣、腰间坠着沉重玄铁令牌的清瘦少年,手扶着那高大的棺木,额头抵在上面,缓缓、缓缓的闭上眼睛。
从那以后小主子只穿黑衣。他也再没见小主子露出过会心笑容。
老管家想着这些,悲从中来,一时间竟老泪纵横。
小天已被纪小离的眼泪吓的不轻,轻声劝了她片刻,正惶惑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回头见老管家亦是泪流满面,童子年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扁了扁嘴也哭了起来。
万千堂大门紧闭,门外哭成一片,门内寂静无声。
从那日起,陈遇白就不肯见纪小离了。
起初两天纪小离生气他打飞了自己,可气了两天她就忘了,又开始跑来跑去的找好玩的事情,还不计前嫌的跑去找她家师父练功修仙。
可她家师父根本不见她。
陈遇白当真不想见她,连童子守着都不用,只把观星楼前后布上阵法,让她在里头转悠了一个上午都没转出来。
她累的坐在地上,小天念着口诀从她身边跳着过去,手里托着个盛茶盏的小几,怕忘了口诀也似她这般走不出去,童子念念有词、目不斜视。
纪小离灵机一动,爬起来跟着他亦步亦趋,可眼见他顺利走到廊下推门进去,她却眼前一黑又撞到了那棵大树。
小天回头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身不由己的走进了观星楼。
观星楼里有些冷,一走进去似夏日镇了冰那般寒气阵阵的。小天秉着呼吸,小心的把茶盏放到桌上,轻声问道:“大人要不要用些点心?”
持着书卷的人面如寒冰,微摇了摇头。
小天回想着来前老管家教的话,壮着胆子继续问:“那……要不要给小离姑娘送些点心?她被困在阵里好几个时辰了。”
“你去领她走。不许她再来。”
小天默了默,小心翼翼的说:“小离姑娘说了,您不肯见她,她宁愿被困在阵中。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卷书砸过来,小童子吓的立刻闭嘴。
“那就别拦着她,让她去死!”终身为父的人怒吼,脸色比方才还要吓人了。
小童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一句,再也不敢多话了,收好了书卷默默的出去。
“咦?”他打开门后一惊,站在那儿自言自语的喃喃:“小离姑娘爬到树上去做什么?这阵的阵眼又不在树上。”
话音刚落身旁就寒风大作,童子缩着头往后一看,刚才还在榻上的人已经飞身而起,一道黑影箭一般的从楼上掠了下去。
才清净了几日的国师府上空又响起了国师大人暴怒的吼声:“纪小离!不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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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算计 第二十三章
晚了。
纪小离奋力爬到树上高高的,闭着眼睛跃身已是一纵。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心里大声的念着“师父”。
果然!她只念了两声,往下坠落的身子一轻,已被人拦腰抱住,纪小离睁开眼,高兴的大叫:“师父!”
她家师父脸黑的都快跟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了,刚落地就扬手把她扔了出去。
纪小离当空一扭腰,借力趁势两个空心翻,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地上——这是前几天师父刚教她的。
毫发无伤的人得意的起身,昂着小脸沾沾自喜的说:“师父教的果然都是对的!”
陈遇白站在树下,肺腑之间隐隐作疼,一半是方才运气太急,一半是被她给气的,“纪小离!你就不怕真的摔死?!”他咬牙切齿的说。
纪小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语气笃定极了,就像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一样:“为什么会摔死呢?师父你会接住我的啊!”
我知道怕那么高很危险,我很怕的!
但是……有你啊。
不是吗?
树荫漏下太阳的光点斑斓,风靡上京城万千闺阁少女的俊脸在那斑斓的光线里神色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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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压抑的神色,纪小离都不忍心了,主动和好说:“师父不要生气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陈遇白望着她,静静的问她:“你不生气了?”
“嗯!”纪小离点点头,笑眯眯的。
“如果下一次我再打你呢?”陈遇白问。
她的神色有些为难:“那……我当时肯定还会生气的……太疼了……”
冰雪千里的冷眸,紧紧锁着她,陈遇白的声音轻而冷:“然后呢?不疼了你就不生气了,完全忘记这回事,对不对?”
小少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陈遇白唇边泛起冷冷笑意:“我早该明白的。从你到我身边起,你只是来修仙的,师父是谁……根本不打紧。”
这话……即使纪小离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但这话一点错都没有啊!
“所以你总是转瞬即忘、开开心心,谁对你怎样,好或者不好,其实你根本不在乎。”陈遇白笑得很冷很讽刺,“你谁都不在乎。”
这人世间对她来说只是暂时逗留,没有必要花费心思,他陈遇白对她而言和艳阳公主院里那些嬷嬷没什么区别,她以后不会记得,因此不必记恨。
世人都道国师大人冷血无情,可为什么冷血无情的人这几日连梦里都懊悔出手打了她,当时被打的放声大哭的人却已经不生气了呢?
那颗被整个大夜国认作铁石材质的心日夜难安,而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你回家去吧,我放你十日的假。”陈遇白默了良久,目光沉沉的说,“十日以后你若是还想来……还能来,你派个人来告诉我,我自会派人去接你。若是你来不了……我们师徒一场,就此别过。”
纪小离呆了,她不明白师父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不在乎呢?谁对她好她都记得啊:父亲母亲从小照顾养育她、纪东南西北带着她玩儿、公主娘娘院里吃不完的点心、秦桑姐姐每月一次的探望、老管家和小天……还有师父,虽然整天拉着脸不高兴,但是师父教她轻功和仙法,她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都不会摔死!
至于谁对她不好,比如公主娘娘院里的嬷嬷有时候会打她,那她不和她们玩儿就是了。
怎么才算“在乎”呢?往她们脸上仍霹雳弹算不算?
纪小离试图把自己的“在乎”表达给他知道:“那这样吧:下次师父再打我,我就用霹雳弹扔师父!”
这样够在乎了吧?!
原本还神色难明望着她的国师大人,黑了脸转身就走。
“师父!”纪小离磕磕绊绊的追在他后头。
“把那棵树砍掉!”经过匆匆赶来的老管家身边,国师大人冷着脸吩咐。身后小少女的“师父”一声一声,他终究心头发沉。脚下一顿,他扬声冷冷的对身后追着他的人说道:“纪小离,你要是再敢爬到树上往下跳,我绝对不会出现,你会摔死!”
说完本该扬长而去的,可是良久等不到小少女的应诺,他咬牙转身,目光如电,“听懂了么?!这仙术收回了!以后不许爬树!听懂了没有?!”
“懂……懂了!”纪小离被他吓的不敢再上前,结结巴巴的连忙答应。
师父大人身影一闪不见了。老管家摇着头招呼人一起砍那棵不走运的大树。纪小离失落的想:再也不能爬树了,好可惜……爬墙还要搬梯子的好麻烦啊!
小离忽然回来,还说要在家中住十日,阖家除了艳阳公主的院子,俱是欢欣不已。
镇南王妃原本担心这丫头是闯了祸被赶回来的,可是国师府派了掌事的老管家亲自送她回来,还带来了一车的珍贵花草送给镇南王府。国师府素来清高难攀,这样的排场还从未有过,王妃喜不自胜。
“看来国师大人很喜欢我们小离呀!”王妃揽着养女欣慰的说。
小离心虚的低着头不说话,脚尖在罗裙下动来动去。
直到用膳的时候她还是怏怏不乐的神情,王妃觉出不对,柔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和你胃口?你想吃什么?”
“不是的……”小离放下碗筷,叹了口气。
王妃索性命人收了膳,携了女儿的手,将她带到一旁的花厅,细细的问她为什么不高兴。
“我们小离大了,有心事不能告诉母亲了?”
纪小离闷闷不乐的摇头,“不是我不高兴,是师父……我师父他不高兴了。”
她将陈遇白那十日之约学给王妃听,忧愁的说:“师父还把仙法收回了,以后我想见他还得搬梯子爬到墙上去。”
她用词古怪又说得断断续续,王妃哪里能知道实情,只以为是这丫头闯祸太多,国师大人终于受不了了,送她回来反省几天。王妃轻声问道:“你一定又闹了许多事,烦扰了国师大人。我问你:你哥哥们上次去看你,回来说你毁了国师府许多珍贵花木,可有此事?”
纪小离老实点点头。
“难怪国师大人特意送了那些花草来,想来便是暗示此意。”王妃叹了口气,“母亲嘱咐过你多少次,你怎么在外面还那么调皮?”
“有些也不是我的错啊,有一株绿箩和我玩,玩着玩着就死了!”
王妃叹了口气,摸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好在国师大人并未逐你出师门,你在家反省几日,回去后好好的向国师大人赔个不是。”
“我赔了不是师父就不会生气了吗?”小离滚在养母怀里,半信半疑的问。
王妃笑的温柔:“母亲教过你的:你做错了事,就得向人家赔不是,人家会不会仍旧生气是人家的事,你得做好你的事情。”
母女俩正说着,倩姨从外面走了进来:“娘娘,王爷派人过来说:楚尚书府上给我们小离姑娘下了帖子。”
当日楚尚书从国师府回去后就派了人在镇南王府蹲守,今日国师府的马车刚进城,楚家就已经知道——他们楚家金孙的娘亲回来了!
楚浩然一听这消息激动的掉头就跑,楚尚书拉住儿子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可不敢就这么跑去镇南王府!”
他怕儿子唐突了镇南王府的小姐,镇南王与他那四个武夫儿子可都不是好惹的。可他明显多虑了,楚公子焦急又兴奋,一脸羞涩与梦幻:“我脑中有些乱,不知如何见她,我要去翻翻我的话本!”
“你这傻小子!她是镇南王府的小姐,轻易能让你见着?”
“不能吗?那太好了!”楚浩然眼睛一亮,“要翻墙吗?找丫鬟递话?!镇南王府的花园里有没有小溪通往府外?快来人!给我找枫叶来!我要提诗在上头!顺着溪水飘进去给她!”
“那倒也不用,”楚尚书拍拍激动不已的爱子,得意洋洋的捋着胡子说:“我已经命你妹妹向她下了帖子,请她明日过府一聚。”
大夜名门望族的小姐之间互邀做客是寻常之事,纪霆对楚尚书的印象不坏,想着小离也到了应酬朋友的年纪了,便应承了尚书府,又叮嘱王妃给小离带足丫鬟婆子。
这是纪小离第一次受邀请单独去别人家里做客,王妃对那平素不怎么热络往来的尚书府疑惑,为慎重起见,第二日她把倩姨派了跟着小离去做客。
金碧辉煌的尚书府,全府上下热情的款待了纪小离。
尚书夫人笑眯眯的如同一尊弥勒佛,至始至终她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小离的肚子,仿佛她家金孙已经在那儿就等着出来了。
倩姨一见尚书夫人这阵势就明白了,心里正又喜又愁,有个小丫鬟捂着嘴跑进来笑着说:少爷来了。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卦,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项上金离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作者注:此段描写引用了《红楼梦》原文)
这身装扮委实猎奇,倩姨都看呆了。
小离盯着楚浩然脖子上那块玉,蠢蠢欲动。
尚书夫人见惯儿子各式各样戏服,早已见怪不怪,正笑眯眯的要拉拢他和小离说上几句、培养感情,楚浩然原地转了一圈,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外走去。
“浩然,你去哪儿?”尚书夫人叫他。
楚公子回头嗔怪的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去了。一时回来,再看,已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凌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作者注:此段描写引用了《红楼梦》原文)
楚公子不满方才母亲不按话本、串了词,这次他自己来,走到小离面前一作揖,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见过妹妹。”
离的这么近,纪小离更细细研究他脖子上那块玉:绿白分明、质地均匀,是难得的白底青翡翠。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楚公子含情脉脉。
纪小离眼睛盯在那玉上,嘴里答应着:“是呀,前几日在我师父那里见过。”
这词又不按话本走了,好在楚公子是个中高手,直接跳过“虽然未曾见过她,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这一整段,直接另起一行、直奔主题:“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有过一块,比你这块更大一些呢!”小离说。
楚公子正要演摔玉那一段,闻言愣住。
这么改……似乎也不错呀!
两块宝玉相遇、碰在一起,风流潇洒的公子揽过活生生的少女,两人浪漫相拥……楚公子手里托着玉,望向她的眼神更加缠绵:你、懂、我!
小离兴高采烈的接着说道:“这白底翠绿,敲碎了磨成玉髓,炼丹时撒入一些,能练出青色的霹雳弹来呢!”她从腰间摸出一颗给他看。di
白算计 第二十四章
两块宝玉相遇、碰在一起,风流潇洒的公子揽过活生生的少女,两人浪漫相拥……楚公子手里托着玉,望向她的眼神更加缠绵:你、懂、我!
小离兴高采烈的接着说道:“这白底翠绿,敲碎了磨成玉髓,炼丹时撒入一些,能练出青色的霹雳弹来呢!”她从腰间摸出一颗给他看。
炼丹?楚公子愣了——这是……宅斗串仙侠了?
楚浩然一阵兴奋,挑了挑眉,目露惊喜的望着她:这本子改的——如此流畅、自然、信手拈来!
楚浩然顿生棋逢对手之感!
心中豪情万千,与她换过那青色霹雳弹,他将之高高举起,且悲且怒大喊一声:“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小离被他塞了那块玉心中正喜,低着头耳边听倩姨大喊,她茫然抬头望去,身子已被倩姨一拉一抱,从堂中飞身而出。
她们在外头刚刚落地,只听里头“轰”的一声!
金碧辉煌的尚书府,顿时绿烟笼罩……
一片哭爹喊娘声里,楚浩然泪流满面的坚定了他的此生挚爱:连特效烟雾都能自带!他娶定她了!
纪霆下朝后听[无错小说][][ledu][]了府中管家哭笑不得的禀报,朝服都未换下就急急的往南华院来了。
王妃与艳阳公主都在,小离垂着头立在当地,一旁惊魂未定的倩姨正说着当时情形。王妃娘娘望着女儿,愁眉不展,艳阳公主倒是笑的东歪西倒的——自从纪东去了西里打仗,这还是她第一回笑的如此开怀。
纪霆匆匆进门,坐定后茶都未端就急问王妃:“怎么回事?怎么听说将尚书夫人吓晕了?”
王妃满脸通红,简直都要哭出来了,艳阳公主刚听完了整出,乐的不行,绘声绘色的给纪霆复述了一遍故事的来龙去脉,最后她笑着说:“那楚尚书家的儿子克死了少说十几个未过门的老婆,你们也不问我一声竟就让她上门做客去了!不过呀这也真是咱们府里出去的姑娘了!不仅没被他克死不说,还把个尚书府掀的底朝天,闹的是鸡飞狗跳,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一旁齐嬷嬷听不下去了,轻轻的扯了扯主子衣裳,提醒她:如今有人主动求娶这小孤女,不正是她们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么!
艳阳被点醒,想起这件正事,语气生生一转,说:“呃……不过,这两个孩子倒是天生的一对!”
一旁纪西俊脸笼着寒意,一言不发,纪北愤愤的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屁i是……他望着眼前鲜活美丽的小姑娘,可是——这么多年,日日夜夜的喜欢、年年岁岁的等待,全部的情窦初开与情深不移,她是他一整个的青春。如何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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