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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四叔应了将府里的女儿嫁给荣国公府
流熏一惊,忽然一想,若是展颜能改嫁荣国公府,倒是她的造化了,眼下展颜已经失身与忠孝王世子,所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嫁了沈孤桐,还闹出不洁的名声去了庙里。那剩下的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只有三妹妹舞雩了,可舞雩又是和亲番邦,别的女儿年纪尚幼其他的人,荣国公府这种门第,怕她抬脚都够不到门槛的。
不过,这门婚事提得古怪,流熏寻思片刻总觉哪里不妥,却又摸不清个究竟来。
二夫人付氏见慕容思慧算计起府里小姐们的婚事,显然不拿她这个掌房的夫人看在眼里,她心里自然不快,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温笑了问道“且不说府里哪些小姐到了婚聘的年龄,只是荣国公府这位六爷是个什么品行,何等的人物,我同他二爷一无所知呢。”
人家的女儿,她倒是先给做主了。老夫人也觉得不妥,冷冷扫一眼慕容思慧责备道“让老四自己去向他哥哥们跟前解释去。”
慕容思慧倒是八面玲珑,眉眼一笑自我解嘲般说,“那家是什么人物老爷们自然心知肚明的,他四叔也没一口说定就是哪位小姐,府里的女孩子不止谢家小姐们。总能寻个妥当的。”
流熏更是糊涂,四婶婶故弄玄虚兜这么大个圈子是为什么





望族闺秀 第五百二十二章 高手对局2
流熏正在狐疑,却见慕容思慧的眸光溜溜地瞟一眼小姑母谢妉儿,叹息一声道“若论起女婿家的人才钱财,怕都是万里挑一的。只是他家虽然仕宦缙绅,如今却是走了商途,究竟逊了些。”
官府人家尤其像谢府这样首领百官的辅国柱石之臣,对商贾人家极为低看的。如此说来,小婶婶并未巴望着将谢府的女儿嫁给荣国公府,那她难道是指望她思绪飞也似的流转,思前想后,忽然眼前一道灵机忽现,她眼里浮现春旎姐姐那娟秀清丽的身影,心头一寒。春旎姐姐寄人篱下,如今四叔走口误应了一门亲事,莫不是小婶婶动了心思要将春旎姐姐嫁了过去
流熏贴在祖母身边,嬷嬷们正为她剥着花生,老夫人抚弄流熏的头发颇有些顾虑地担心道“老四不过酒后随口糊里糊涂应下的这门亲事,事出突然,便是人家的底细都未问清,怎么就这么应下了便是不图人家荣华富贵,起码要是个稳妥端正的人家。如今不知底细,怕是府里哪个姑娘如此仓促的嫁过去,都有些不妥吧3f”
“老祖宗,难不成他四爷还会害这些侄女甥女们不成”慕容思慧显然有些不快。急于为自己搪塞。
流熏见她心里有鬼,不由淡然一笑,心想旎姐姐可是个任人摆布的怕是后面的事情定然有趣。
只是不知这幕后的黑手是谁
从老夫人荣寿堂出来,流熏向后院去,才转过游廊,就见迎面表兄景珏悠悠地踱个方步向这边来,低垂个头,满脸的忧虑,似在沉吟。
丹姝扯扯流熏的衣袖轻声道“小姐,看世子爷。”
流熏停住步,直到走到近前,景珏才看到她,猛然一怔,惊愕的动动唇,挤出几个字“熏妹,你是你”
“炫哥哥,”流熏继续一笑装傻,痴痴望着他,伸手去摸他的脸。
她望着景珏,一双灵慧的眸光里漾着几分调皮的得意,“炫哥哥你脸上青了一块,是抹的油彩去唱戏吗”
景珏一怔,痛心的望着她说“熏妹,你看看我,你如此,可不是要活活怄死哥哥了。”
流熏打量他,淡淡的笑着,情缘如逝水,可为何她总对眼前的他放不下
三日后,老夫人果然点头应下了方春旎嫁去荣国公府的婚事,谢妉儿更是为女儿备下了八字庚帖。只说是命中相和相生,大吉的婚事。再者方春旎也该出嫁的年纪不能再耽搁。流熏都奇怪,不知旎姐姐如今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难道是因为哥哥同公主的婚事一直耿耿于怀。
方春旎这些日子反显得有了精神,出门带着几分笑模样,仿佛女子待嫁静候佳期的欣喜。她破例开始穿鲜艳的衣裙,胭脂红、鹦哥绿、孔雀蓝,浓妆艳抹,格外妖娆,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人,令人眼前一亮。
就连母亲谢妉儿都觉出她的异样,不禁心疼地问“旎儿,娘知道你心里的委屈,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若是心里憋屈,就哭出来。这桩婚事,娘去见你祖父,拼命也替你回绝掉”
方春旎露出几分疑惑,旋即一笑说“娘说得什么话女儿欢喜尚且来不及呢。娘想想,你我母女寄人篱下,虽然有外祖母的呵护,舅父们倒也关切,可是舅母们和府里上下仆人的冷眼可忍了多少还不都是因为咱们方家穷没有钱,我祖父和爹爹又是太医院的医官,不如那些仕途考取功名的官员有头脸。如今有个京城首富肯娶女儿为正妻,又出此厚礼,当是女儿求之不得呢。什么少年俊才如俊表兄,日后大不过也同大舅父一般,百川入东海,都是一个样子,书呆穷酸,打肿脸强撑的胖子。女儿如今是看破了,什么夫婿横竖图一样,不如就嫁了。日复一日,青春已逝,徒增嗟叹。”
她叹息一声反笑盈盈的宽慰母亲说“娘莫急,待女儿在荣国公府立稳了脚,就设法接娘和兄弟一道过去过活。若严哥儿顽皮不肯读书,倒不如日后给他拿大把银子捐个功名。听说,外任的官员容易捐得,不如咱们就捐个扬州的盐道,日后风风光光的让严哥儿衣锦还乡做个肥缺,方家日后子孙殷实,也免受磨难了。娘好好想想,四叔父虽然这桩亲事应得唐突些,却歪打正着的成全了咱们母女,这可不是大好事儿”
听了女儿头头是道的一分析,谢妉儿也仿佛觉得此事并没她想的绝望。
方春旎转身吩咐外面探头探脑的小丫鬟说“拿二两银子给厨娘,就说从今日起,我日日要吃首乌乌鸡养颜汤,要买那嫩嫩的童子鸡去煲汤,首乌要那百年上品。”
“这丫头,怎么听风就是雨了这聘礼还没下呢,如何的就急上了”谢妉儿嗔怪着,却见方春旎得意的笑颜里透出一抹狠厉说,“娘,昔日咱们母女就说太拘着了,缩手畏脚的,才被府里这些奴才欺负了去。如今,我倒也要她们见见,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谢府的外孙女方春旎要嫁给荣国公府年过不惑的那六爷,一时令京城轰动。
换庚帖那日,荣国公府门口金丝红地毡一路绵延铺上天路,曲曲折折向前,不啻千金。送聘礼的马队都是唐古拉山的高头骏马,一色的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配上金鞍金辔头,结着红缨,昂首挺胸过市时,人人争羡不已。
谢四爷是大媒人,更是长辈,亲自在门口迎接荣国公府来换庚帖下聘的长史官。聘礼如十里红妆绵延而至,堆满了庭院。引来无数丫鬟婆子驻足旁观。
谁想过了午时及时,只见沿途围观的人群和红毯铺路,吹打声时而振奋响彻云霄,时而停住,断断续续的,搅得他的心也七上八下。
不多时,嘚嘚嘚嘚跑来一个小厮,噗通跪下气喘吁吁地回禀“四爷,不好了,不知怎么的,前面送聘礼的马队吹吹打打的忽然掉头回去,荣国公府的人开始卷收红线金丝毯,看那情形,似是不来了。”




望族闺秀 第五百二十三章 鸡飞蛋打
“这是什么规矩”谢四爷皱皱眉头不明就里,吩咐一声“再探”
又转身吩咐管家谢纯说“速速去问问,如此拖拖拉拉,做些什么”
谢纯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为难地说“四爷,怕是不妥吧。如今是咱们嫁闺女,这么贴上去问,岂不是显得咱们太过操切了”
一句话反将谢四爷的话噎堵了回去,他定神想想,这话也有道理,哪里有女方家急得去催男方速速过来换庚帖的道理呢
如此又等了一炷香的时分,眼见日头厝西,也不见人影,街上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似也扫了兴致渐渐散去,街衢上反显出几分冷清。
里面跑出来个葱绿衫子的小丫鬟纳个福说“咱们姑太太吩咐来问问四爷,前面的事儿如何了老夫人那边还巴巴的等着呢,怕失礼,来午饭都不曾用。就待四爷的消息了。”
四爷谢祖怀一怔,若是妹妹不厌烦来催他,他正没有好气要骂她回去,可是如今来人是打了母亲的旗号。他咽口气,又看一眼管家谢纯。谢纯才无奈道“那,奴才去前面看看去。”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谢四爷揉着疲倦的脖颈,就见远远的谢纯打马而来,翻身下马就让了他去一旁紧张地说“不好了,荣国公府,忽然反悔了,说是要庚帖不换了,婚事再议。这下了聘礼也不要回,就当给谢府赔罪了。”
这岂是儿戏谢祖怀一听火冒三丈喝问,“此话怎讲”
看了四爷目眦欲裂的震怒模样,谢纯才跺脚说“四爷,捏死奴才也于事无补了。奴才听说,是那六爷自己搞岔了,在大慈悲禅院烧香,见老和尚给一女子批八字,恰是他命中所求的。就是咱们方姑娘呀。可是,今儿一早不知如何得知了,其实那日庙里的八字,不是方姑娘本人的,”
“那是何人的”四爷急得追问。
“哎,说是方姑娘的贴身丫鬟鹦哥姑娘的。弄岔了,如今那六爷做生意的人,极其看重风水命数,一定要改娶这位鹦哥姑娘为妻。您看,这,这如何是好”
如今谢四爷可算是焦头烂额,云里雾里摸不到头绪。
待消息传去内庭,老夫人招来谢四爷指着鼻子劈头盖脸好一顿骂。老夫人挥手一巴掌虚打去,慌得谢祖怀撩衣跪倒哭丧个脸连喊委屈“娘,都是儿子糊涂。可是,那那家也太恼人了,自己不弄清楚,胡乱的就来换庚帖”
屋内被姑太太谢妉儿闹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她哭哭啼啼的不依不饶,揪扯着哥哥推搡着,又同四嫂子慕容思慧推搡着理论。
“亏得你们做叔婶的长辈,若是自己的女儿,就会如此粗心大意的让她去出这个丑吗”
慕容思慧也急了,甩开她的纠缠说“她四叔本也是为她着想,一个孤女,若他四叔不出面为他做主,两位伯父更是忙,不是怕耽误她的青春吗”
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吓得心惊肉跳,大气儿也敢喘。
倒是外面的丫头们趴窗在看笑话,怯怯议论,更有人在嚼舌说“呀,如今方姑娘可不是遭了退婚,日后可如何嫁人呀”
“方姑娘原本就是寄人篱下,四夫人好心给她说媒,既然不成,是她缘分不够,哪里能怨怪人家”
众人乐得看戏,那边老夫人也频频劝着爱女“你哥哥嫂嫂也是一份好心,这事本也怪不得他们。原本一门好端端的婚事,谁想闹到如此田地莫急,旎丫头是个可人儿,一定能攀门好亲事的。”
封氏在一旁笑而不语,似在奚落,付氏看她一眼,也不敢多话。
“原本闹得轰轰烈烈的,这许多的聘礼都送来了,人家也不是故意耍弄咱们。许是真是一时失察也是有的。”
“还一准是哥哥厌恶我们母女了。”谢妉儿哭哭啼啼不依不饶的同四哥哥拼命。
忽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悠悠的沉稳“妈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母女在谢府叨扰这些年,承蒙外祖母祖父和格为舅父照拂。落叶终须归根的,女儿的姻缘怕还是要在江南。”
堂上众人霎时无语,无数目光望向一身喜服的方春旎。
方春旎盈盈下拜说“外祖母莫怪,舅父舅母恕罪。春旎替母亲给长辈们谢罪了。这份恩德,春旎永世难忘的。只是京城,旎儿怕住不下了。”她泪水涓涓而下,不管有意无意,她的名声坏了,京城是容不下她了,一个退婚的姑娘,大户人家谁敢去娶她
“是珏哥儿,都是珏哥儿是他央求我帮他提亲的,他还替那韻荣小五爷说了许多好话”谢祖怀恨恨的骂着。方春旎惨然一笑,也不言语,兀自打量老夫人,待她定夺做主。心里一阵苦笑化作无奈的摇头叹息,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众人正在感叹,谢祖怀愤愤地就要去寻景珏算账,方春旎淡然一笑劝道“四舅父如此匆匆的去,反是拂了姨母和姨爹的颜面。再者,古语说君子宜静拭冷眼,甚勿轻动钢肠。”
老夫人不由夸赞道“果然旎儿是个可人怜的孩子。”
方春旎雍容大度地说“既然荣国公府要娶鹦哥儿,也是她的福分,难为她伺候我这些年。还求四舅母成全好事,收鹦哥儿做个义女,也有堵住市井的议论,成就了两家联姻。也免得日后舅父们同荣国公府的老爷们同朝为官,见面尴尬生疏了。更令大姑母难做了。”
众人一听,方春旎的提议倒是不无道理。
如此让四夫人认了鹦哥儿做义女,也是谢府的小姐出嫁去荣国公府,倒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珏儿这个天煞的,快擒了他来问话看我不啐他一脸,再让他老子绑了他去狠狠的打烂腿。平日里稳稳当当的,如何做事突然如此毛糙”老夫人气恼的抱怨,众人知道老夫人不过是咆哮而已,她心疼世子景珏这外孙,一如偏疼孙儿谢子骏,定然不会拿景珏如何的。




望族闺秀 第五百二十四章 无事生非
方春旎只剩苦笑,她心知这一场大戏才开始奏起引子,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
“老夫人,老夫人,听说珏世子今儿得了皇上的旨意,打发他不日就去边关筹集粮草,许是边关又有异动了。赵王爷身子不适,留在京城养病了。”管家谢安进来禀告。
“难怪,赵王妃今儿都没来府里凑这门子喜事。”付氏随口替赵王妃遮掩,珏世子的罪过也如此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倒是方春旎去意已决,老夫人惆怅的望着小女儿,反有些依依不舍。
谢妉儿落泪跪下道“母亲,旎儿这孩子如今出了这事儿,也只好回江南为她觅一门子婚事了。夜长梦多,若果然京城里什么不利的言语传去了江南方家,怕是为时晚矣。”
老夫人点点头,因不放心,叮嘱四爷谢祖怀亲自护送方春旎母女回江南去。
谢府。
谢四爷要出远门去护送妹子回娘家,一路舟车劳顿,慕容思慧放心不下,为四爷打理行囊,嘘寒问暖一番。自四夫人慕容思慧同四爷重修旧好,夫妻二人反显得如胶似漆,日日如春燕呢喃不肯轻离。四爷搂住娇妻亲昵一番,叮嘱她说,“你好好养胎,待我送了妉儿母女回到方家,就速速回转,更给你带些江南上好的衣料回来。”夫妻二人依依惜别。
梨雪馆,丫鬟们哭做一片,争了要随旎姑娘回江南去。
无奈方春旎不肯,生怕她们受苦,只留了鸾秀等四名新来的小丫鬟在身边伺候,就连黄芪白术都留下在谢府,分给了各房安顿下来。
“与其能漫游江海,如何一定要相濡以沫”方春旎惨然一笑,对了窗外说“娘,您但放宽心,女儿不会做糊涂事儿。过几日咱们一早回江南去修葺爹爹的墓地,女儿姓方,终不是姓谢的。”
“你,不要恨俊哥儿,他也是,无奈。”谢妉儿感慨,听屋内女儿声音淡定“娘,这都是命数,怪不得旁人半分的。”
“是呀,命数”谢妉儿抹一把泪深深摇头。
“旎姑娘,大公子在门外呢。才奴婢去倒水,看一人在雨地里葡萄架下逡巡不前的,一看,是大公子,他也不肯进来。”黄芪说。
“这傻孩子,快快喊他进来避雨。”谢妉儿心疼的起身道。
“母亲”方春旎喝止,淡然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母亲自当不曾看到。”
流熏随了老祖宗和公主从宫中回来,径直去寻兄长子骏。
公主不在房中,子骏坐在书案前拿着那只玉坠儿发呆,那玉坠儿上的流苏穗子已被解去,光秃秃的仿佛少了些什么。那个同心结,是春旎表妹为他打的,那么的精致。
记起春旎提着这枚玉坠,痛心而奚落的扔去他脚下所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他心如刀割,百思不得其解。
流熏进来,一眼就看到他手中那枚玉坠,急得一把夺过,她真想去厉声呵斥“哥哥,莫不是疯了若被嫂嫂见了”但她转作傻笑了说,“真好看,可是哥哥送菀儿的”被谢子骏一把抢过。
谢子骏眼眸红红的,呢喃一声,“她走了,一早悄声不语的拜别老祖宗和祖父就回江南去了。选在你我都进宫的时分。”
唉声叹气后,谢子骏神色恍惚。
流熏一惊,旎姐姐已经动身了不知为何,她心头一阵怅然若失,更是深深愧疚。
她原本还想撮合旎姐姐和十皇子,亦或是申府的表兄,让旎姐姐寻一桩真正不含朝局中权利交易的姻缘,可是旎姐姐走了。
“妹妹,你那日替我邀她,她是如何讲的”谢子骏喃喃道,忽然苦笑,“你如今这样,也记不清什么了,这样也好,潇洒自在,哪里像哥哥我,日日煎熬”
流熏一怔,言语含糊,她如何告诉哥哥呢她亲口告诉旎姐姐,让她断了对哥哥这份念想,还说是哥哥托她转告,这番话,何其无情
“是她恨我”子骏摇头叹气,流熏却扬起头,却又咽回了话,她想当头棒喝他,“哥哥,莫不是糊涂了,旎表姐如今离开,就是怕哥哥做出什么荒唐事儿来。若是再有那夜对公主无礼的事儿闹出来,若被宫里的娘娘得知,怕是旎姐姐的性命都堪忧了。哥哥可是要害旎姐姐吗”
她笑嘻嘻说“江南好,江南好,菀儿也要去江南去采菱角。”
谢子骏惶然的坐回椅子上,沉吟片晌。
流熏上前落寞的牵牵哥哥的衣角,望着痛苦不已的系诶在就,抱住了他的头,轻轻的安抚,仿佛此刻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小兄妹相依为命。
赵王府。
景珏早已拿了韻荣小五爷一家的谢礼,满心欢喜。想是待韻荣小五爷一家回味过来,吃了哑巴亏大势已去。
他手里掂量那图纸,更有无数银票,还有边关骏马,他心里的笑意都流溢去眉梢眼角。
只是,如今他心里更有一段心事未了。
“世子爷,王爷回府了,传世子爷去书斋回话呢。”宫娥锦虹打个帘儿进来回话,景珏起身,深深看她两眼。锦虹生得娇美,更是才情颇具,是罚没为奴的罪官之女,皇上因他办事得利,新赐给她的宫娥之一。
景珏张开臂,锦虹为他更衣,换上淡蓝色日月小王袍,束了玉带,阔步去了书斋。
书斋里,还未进书房,就听了桂姨娘尖酸的声音“王爷,妾身听得真真的,是世子爷生事,去给什么方姑娘说媒,结果惹得人家谢府鸡飞蛋打,落了一肚子埋怨。谢阁老要来寻王爷算账呢。怄得谢府姑太太带了方姑娘赌气回江南去了。”
“好了,不必多嘴”赵王不厌烦道,但声音里掩饰不住对桂氏的偏护。
“珣儿,你近来忙些什么”赵王问。
“回父王的话,儿子在潜心读书,习文练武。”大哥景珣的声音。此时此刻,父王忽然召了被他放在京城外的大哥回府来,更是何意景珏自问绝非肚量小的人,但对这对儿母子他满心的恨意难解。
他在门外自己报门“父王,儿子景珏来给父王请安。”
“进来吧。”赵王吩咐一声。
景珏进屋见礼,桂氏得意的一扬头,透出几分狐假虎威的得意。景珏不同她计较,只对赵王说话。父子问答几句,赵王吩咐说,“你就要离京,东屋书房,暂时给你大哥去读书用。”
景珏应一声是,庶子依例是不能用东屋书房,但父王平日深嫌大哥景珣不争气,却处处袒护他。景珏面上丝毫不流露不快,只笑了说,“前儿三爹还吩咐儿子说,待此番从边关归来,就去宫里南书房陪十二弟去读书。”
一句话,赵王一惊,旋即透出几分不快,呵斥一声“孽障,那份轻狂就省省吧,先去把圣上的差事办好,再回来得瑟”




望族闺秀 第五百二十五章 家世1
景珏回房,在庭院里立了一阵子才进屋。这书房就要易主,他不由四下望了望,心里不免有些惋惜。转念一想,如今他想要的又何尝把握住什么,这一个房子又何足挂齿想到此,他自嘲的一笑。
锦虹悄声跟来,馨上一炉沉香,淡淡的气息润了过来。景珏搁笔打量她些许,沉吟片刻询道”锦虹姑娘祖籍是苏杭”
“西子湖。”锦虹笑应道。
“西子湖,难怪,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景珏轻叹一声,又打量她一笑道,“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话反似是有意赞美她,锦虹听罢绯红了脸。
“入宫多久了”
“四个月。”
“想家”
锦虹默然无语,含羞偷望一眼景珏,点点头。
“每逢佳节倍思亲,人之常情,我是懂的。漂流在外戎马生涯的日子里,景珏也是夜夜挂念母妃的。”景珏慨然道,“伤痛交加的月夜,就想哭。”
“世子爷生性淳厚孝顺。”锦虹应道,心下却不免伤感。
又见景珏舒舒腰,边踱步在书房边仰头叹息“十载中秋九天涯,皓月如昔两鬓华。,逝日如水,深宫如海,一别慈音,几度春秋。再有一旬便又是重阳节了。这该是你离家后的第一个重阳吧”景珏说罢长叹口气。回头看时,锦虹已是满眼蓄泪,他忙内疚道3a“景珏想起昔日漂流在外的日子,便忘乎所以的信口胡言了,惹姑娘伤心了。”
锦虹抹抹泪,强笑道“世子爷言重了,锦虹失态,惹世子爷笑话。”
“过几日景珏正欲派冯晟往临安府办货,我看你有什么东西要捎到家里的,便吩咐他们去办妥。咱们最近还分了不少各地进贡的重阳糕,这几天没去看,怕陆陆续续的更多呢。我去叫笑儿挑两盒上好别致的给你带走。别忘了抽空写封家信报个平安。”景珏一一叮嘱着,打量锦虹时,越发觉得她像一人方春旎,心比天高,无奈身世漂泊如浮萍。
锦虹迟疑一下,欣然下拜道“多谢世子爷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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