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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流熏这才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死里逃生般的庆幸。目光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搜索,果然似看到一团红色的身影跑前跑后的蹿跳不停。
康公公气恼得挥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回话的小太监脸上,骂一句“混帐东西,舌头被狗叼去半截呀话只说个半截子。那是他们没那个造化,僭越了去坐主子们的轿子,死有余辜。都回去吧”
“可是,人命关天”流熏急得上前,被小贵子拼命拉着也拦不住她。
康公公眯眼笑了“谢大姑娘,您多有不知,这宫里的奴才的命,不值钱。太后娘娘在候着您了,快去吧。”
小贵子忙低声哭劝“姑娘,就是打捞上来,怕早也没气了,他们没那个福分,干爹说的是对的。”
因是乘轿之人腰上束缚了绸带绑在轿子上箍住身子,怕轿子飞快被卷带而出,谁想反是束缚了小太监逃命。也不知景璨何时将两名小太监换上了轿子。毕竟是人命关天,流熏心惊胆寒,脸色纸白,如何也不曾想她今日入宫,不过转眼间就眼睁睁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就成了地下鬼。
闻讯赶来的人越涌越多,将冬日的湖面围了起来。黑压压人头攒动,神色不无惊愕。
众人议论纷纷,更有人低声责怪十二皇子顽皮,害得两名太监无辜丧命,更险些害了谢家大小姐的性命,那可真是乐极生悲了。
景璨一脸丧气的跳上岸来,看到流熏诧异地惊叫“你,你的腿不是瘸了吗怎么说好就好了”
她忿然的挣扎起身,景璨跳前一步,凑去流熏肩头深深地嗅嗅,桃花眼眯成一道线陶醉般说“嗯,闻了表妹身上的花香味道,还能有安神的功效,如今本王的心也不悸了。”
人命关天,这浪子还有心在品美人香,可见没有人性
流熏一把甩开他,景璨却故作糊涂地问“哎,好歹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我抢了你的轿子,怕是此刻溺死的就是你了你该如何报答我呀”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若是没有景璨出来搅局,此刻坐在轿子里落冰溺亡的可不是她
待老太后派人来接了她去暖阁时,她一双小手已经冻得僵冷,口舌都似僵硬了。
“这孩子,养在深闺,没见过世面,许是被吓痴傻了。”老祖母自嘲的一笑,拉过流熏在身边。
老太后唉声叹气一番说“宫里这些奴才自己都说,说就好比那树上的老鸹,命最贱的,不定哪天就掉下来死在沟渠里。那两个溺水的太监,也算是死得其所,日后投胎不必为奴了。念在他们两个替你挡了灾,哀家已经下懿旨厚葬,再赏赐抚恤他们的家人。”
“太后娘娘菩萨心肠,慈悲圣明”一旁的老太监拖长声音恭维着,旁边附和声呼赞声连做一片,兔死狐悲,哪儿有心里不感伤的呢
出了殿堂,门外小宫女们正在窃窃议论“近日天暖,这湖面已经开冰,怎么还能用冰车拉轿子行进呢”
“说是端妃娘娘派人来接谢大姑娘去宫里谢恩的,就安排了冰车飞轿,图个快。”
“谢大姑娘可真是福大命大,若不是十二皇子顽皮抢轿子,怕是溺死的就是谢大姑娘呢”
“可不是福大吗听说谢大姑娘就要嫁给六皇子了,偏偏今儿遇险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一见流熏出了殿,众人忙敛住话,垂头恭送。
流熏面上故作不查,心里却一个不祥的念头顿时升腾。
宫里如今人尽皆知她入宫夺魁,经过皇太后和皇上的赞许考量,或是能嫁给六皇子做王妃。她才从怡贵妃宫里出来,要去端贵妃宫里去谢恩,却在两宫交界的地带因渡河不慎丧命。
原本她只以为是景璨这浪子存心戏耍作弄她,如今前因后果一联想,宫廷争斗如此险恶,步步都是刀光剑影,想来就令人后背一阵阵发凉。
如今她不知不觉的成为了皇子夺嫡的一盘对弈中关键的一子,靠她同谢家联姻来争取朝廷重臣的支持。那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毒手她深信那轿子破冰沉没不是一场偶然。
一位竹青色大襟的嬷嬷迎来对她传话说“怡贵妃娘娘有懿旨,传谢大姑娘去万安宫叩见。”
流熏心头一惊,平白的,怡贵妃召她去做什么此刻她才死里逃生,怡贵妃娘娘急于召见
流熏迟疑道“我去禀告祖母一声。”
“姑娘不必费心,老奴自遣人去禀告。”嬷嬷一笑,似怪她多事,只说“姑娘随老奴来就是了。”
兜兜转转,二人穿过庭院游廊,高高的殿庑,亭台楼阁,流熏随在其后来到一所偏僻的庭院。若她没有记错,这是后花园附近,果然抬眼看到了“凝晖阁”三字,心头一动。
“大小姐,娘娘就在里面,大小姐请进。”嬷嬷退去一旁。
流熏更是狐疑,怡贵妃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她进到殿,心里七上八下,身边的丫鬟没有跟来,她只身入了虎穴。
殿门咣当一声关闭,忽然身后响起巴掌声喝彩,一声声节奏清晰沉稳“表妹果然好勇气”
流熏惊得回眸,竟然见六皇子在暗处正缓步向她走来。他眉头虬结,透出几分肃穆的寒意。
“才那场救火的大戏,本王已听人夸赞表妹的临危不惧,如今裂冰,更见表妹的与众不同。佩服表妹处变不惊的勇气,倒有几分男儿气概。”
“殿下过奖”流熏恭敬的福了福,四下看,空荡荡并无一人,心里就添了几分忌惮。瓜田李下,她岂能无所顾忌。眉眼一低,她走出一副要夺路而出的姿态透出几分惶恐说“六殿下恕罪,怡妃娘娘在等臣女,流熏先行告罪。”
却冷不防他左臂一横,拦住她的去路说“表妹这是故作糊涂分明表妹心里也在疑心,时才冰上遇险,是谁在有意暗害表妹”





望族闺秀 第五十四章 相挟
六皇子紧张地向前,诚挚的眸光凝视着流熏语重心长道,满眼的关切。他一口一声表妹,呼得亲近自然。若非适才偶窥到他同珏表兄的一番露骨谈吐,还真险些被眼前人玉寒冰清不染尘埃的容貌迷惑。
世人称颂的贤王,如今约她来此,就是为了替她的处境担忧亦或要表白什么
流熏垂个眸苦涩一笑故作糊涂道“恕臣女愚钝,六殿下的话,臣女不甚明白。想今日的劫难不过是因湖面冰开,轿子落水,不过是天灾,也怨不得人。”
六皇子景琛眸光里透出一抹玩味般的笑意打量她,“哦若表妹果然如此以为,那自然是好。本王唯恐表妹在宫里受了委屈。”他顿了顿,看着昏黄的光影下眼前那容貌娟好的丽人,啧啧叹息一声道“岁月静好,表妹是厚福之相,更宜好自惜福。当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道理。今日出宫去,日后定然还有进宫那日。想是今日的不快,都随一梦烟消云散去,不会自寻烦恼。”他若有深意的逼近流熏一步含笑询问,“表妹,愚兄说得可是在理”
她打量六皇子那温文尔雅的笑容里透出的几分深沉阴冷,心头一凛。
她自然明白,这不过是要挟之辞,今日入宫,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都要她缄口。
“本王要娶表妹,才掏心窝子叮嘱这番话。表妹莫不是还没看出,有人不想本王娶到表妹你才暗中做鬼生出这些事端来,哎连累了表妹无辜受这场惊吓。景琛之过。”他星眸熠熠地凝视她,欲言又止,满眼里都是关切,似有满腹心事欲言又止,摇摇头叹息转身摆手说“表妹速速出宫去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看他话语殷殷,眉头微蹙眸光含愤,似是心有余力,满怀对她的关切。
流熏徐徐一福,才转身才迈步离开,忽听外面传来一阵人语,笑声颇是熟悉。
环佩声叮咚轻叩,步履声杂沓,是有人向这边来。流熏反是步履踟蹰不敢向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骤然出去,怕是撞上什么人都未免生疑。
“妹妹可听到这春晖阁里有人说话”
“不该呀,本宫吩咐了小路子,一早打扫出春晖阁,请姐妹们过来吃酒赏雪呢。”特质的声音带了几分矫情高傲,可不是怡贵妃的声音。
“哦,分明听到是个男子的声音”有人含糊道。
耳听了那声音就迫近这里,流熏惊得望向了六皇子景琛。难道不是六皇子景琛巧合约她来此还是他有意为之,故意要让众人撞见
她露出惊惧之色,不由愤恨地望去景琛。
景璞也透出几分紧张,隔了窗缝向外窥探,猛然回头看她,眸光里似在寻问,似毫无提防,透出几分懊恼频频摇头,似也有几分束手无策。
忽然,他开口朗声道“表妹去吧。休要再为今日破冰毁轿一事纠缠不清庸人自扰。此事同十二弟无关,更同端贵妃娘娘无关。”
流熏眉头一皱,忽然心里透出几分凉意,这话说得毫无来由,莫不是说给门外的怡贵妃娘娘听的
还不等她开口分辩,忽然就听“哈哈哈”的一声笑,身后覆着帘锦的案几下钻出一人,一团玫瑰紫色的袍子,躬个身子掸掸土爬出来,反惊得六皇子向后退一步厉声喝“什么人”
定睛一看,竟然是十二弟景璨。流熏惊魂未定,此刻一见景璨,却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
景璨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六哥哥最是公道,总算替瑞儿解围了。媳妇,你可是听到了虽然那冰车轿子是本王扎的,可是那冰面好端端的如何就裂开个大冰窟窿,本王可也不知的。”
“十二弟,你,你如何在这里”景琛一脸尴尬,左右看看。
忽然门被撞开,康公公吆喝着开路“何人大胆”
“六殿下”康公公愕然,又见了十二皇子景璨和一旁的流熏,更是糊涂。
“媳妇,这回你总是信我了吧来来,咱们去放风筝去”景璨说罢拉住流熏的手就向外跑,却险些将迎面而来的皇上撞个满怀。
“父皇”景璨一见,惊得笑容僵持,搔搔头垂头丧气地规规矩矩叩见。
流熏慌忙倒身下拜。她暗自庆幸,若是景璨晚来一步,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众目睽睽下撞到,可是有口难辩清白。
她惶惑中眸光望向景琛,是他冒充了怡贵妃传她来春晖阁,如今又被皇上和诸位贵妃娘娘撞个正着,他用心何其险恶若是没有景璨的闯入,皇上听了他二人在春晖阁的一番对话,一定误会她同景琛又嫌隙。大臣的女子同皇子纠缠不清,原本就是禁忌,即便她日后道出六皇子那不能见人的秘密,怕是她的话也未必能让皇上相信。好狠毒的一对儿母子。
“瑞儿”满是嗔怪的一声呼,端贵妃上前又急又恼,“你如何在这里闯下大祸,你父皇正四处寻你呢。”
皇上冷冷一笑,打量春晖阁中的三人,眸光中颇有些寻味。
“谢大姑娘在这里”皇上问。
流熏心头一动,若说有人假借怡贵妃之命将她引来这里会六皇子,怡贵妃若一口否认反显得她在无事生非。
流熏忙抢先道“是民女不熟宫里的路,一时误入春晖阁,遇见两位殿下。”
她如此说,也堵住了六皇子的口。若是她同六皇子偶遇在此门窗紧闭或许惹人猜疑,如今是三人共处一室。
景琛装痴做呆的撒娇说“分明是那冰面不结实,好好的自己裂开一个大窟窿,轿子行过,下面的钢刀就把那冰层破开了。如何赖瑞儿呢六哥哥偏说谢家大表妹因我受惊,揪了瑞儿的耳朵给表妹赔罪呢。”
景璨悻悻道来,撒娇般地诉说委屈。
这纨绔王爷日日花痴一般疯癫做傻,关键时候插科打诨的还是别有高招,几句话就解围了。
端贵妃也气恼的摇头道“如何平白的就想起用那劳什子渡湖都是你顽皮惹祸。”又转向皇上跪地谢罪道,“是臣妾管教瑞儿不当。那冰车轿子锁在了偏殿不得使用,怕是今日太监们疏忽被这孽障拿了出来胡闹。”
不是端贵妃派太监来用冰车轿子接她过延禧宫去谢恩的吗流熏不由偷望一眼怡贵妃,若不是端贵妃,难道




望族闺秀 第五十五章 太平通宝
景璨拉住皇上龙袍衣袖扭个身子闹着“父皇,瑞儿冤枉。今儿那轿子下面绑的钢刀分明厚了几分,多厚的冰层也被破开了。”
流熏闻听一惊,难道是轿子下的冰车被人做了手脚
“父皇开恩。儿臣也替十二弟说句公道话。此番若非十二弟顽皮争抢了谢家表妹的轿子,怕是掉进冰窟窿里的就是谢家表妹,儿臣都不知该如何向谢师傅交代了。儿臣适才怪罪十二弟,不过是怪他鲁莽惊扰了谢家表妹而已。若论功过,十二弟该赏,不该罚的。”
“哦琛儿也觉得你十二弟不该罚”皇上笑意满眼的问。
景琛见了皇上鼓励的笑容,更是心领神会一笑应着“父皇英明。”
“嗯,亏得今日是有惊无险,你们各个平安,朕就暂且饶过这孽障”皇上佯怒地望一眼景璨,景璨却不依地追问,“那儿臣的奖赏呢”
边说还边对跪在一旁的流熏挤眼说“媳妇,若我得了赏,少不得分你一半,你就不恼了吧”
流熏的面颊腾然一赤,听他喋喋不休的喊“媳妇”就恨不得掐死他的心都有。
皇上长长的一声“哦”捋了长髯若有所思,旋即一笑问,“朕在想,是赏你二十板子,还是罚你去抄二十遍金刚经超度那枉死的冤魂。”那异乎寻常顽皮的神色,哪里像一个帝王,仿佛一位慈父在戏耍顽童。
流熏忍俊不禁,掩口窃笑,景璨嗔恼道“你还笑,这板子也要分你一半。这才是夫唱妇随相濡以沫呢。”
“越发的荒唐,说些浑话”端贵妃无可奈何的拉过景璨。
“父皇”景璨拖长了声音不依不饶道,嘴里不停恨恨地叨念“才儿子打听过,那两个淹死的小太监是敬事房今儿才派来母妃宫里的,想是他们两个急于邀功,打着母妃的旗号自作主张去怡贵妃宫里迎表妹给母妃去请安,用冰车轿子从冰面渡湖,才酿成大祸,死有余辜”
流熏一听,这傻子的言语颇是精明,处处点得恰是好处,她不由看一眼皇上身边的怡贵妃,一张脂粉掩盖的脸上的笑意都是僵持,怕是被景璨如此一刀刀的戳开包藏的祸心,该有多尴尬。
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不过瞬间,今日的所有谜团都迎刃而解。
夕阳残照,金光刺眼,迎面的人也愈发看不清。
怡贵妃似并不甘心,眸光锐利在流熏面颊上狠狠一剜,旋即唇角掠过一抹凉薄的笑意娓娓叹息“谢大姑娘果然是非同凡响,这才一入宫,就闹得风生水起。不过是请个安,还闹出两条人命来。亏得有十二皇子这天赐祥瑞在宫里坐镇着,否则真不知要闹出什么祸患来。”
怡贵妃随口几句话似有口无心一般,流熏却窥到皇上的神色一怔,似颇在心这话。
倒是端贵妃见流熏垂个头敛个眉诚惶诚恐的模样,仿佛被指责称了兴风作浪的狐狸精,也不觉怜惜的宽慰说“莫怕,怡贵妃娘娘不是在怪罪你,不过是感叹世事无常而已。”
上前就要搀扶她起身。
景璨凑个头上去问“如此说来,熏表妹当嫁给瑞儿了。只有瑞儿才是定海神针,能拿住她呀。”
流熏此刻心知肚明。怡贵妃根本不想让六皇子娶她为王妃,她是想同谢府联姻为六皇子赢得谢府在朝中的支持,但是那作为筹码易为她所驱使的当是四妹妹谢展颜,怡贵妃的亲甥女,而不是她。如今她已是碍脚石,若是六皇子娶她,俨然她非是那种对怡贵妃唯命是从的女子;若是六皇子不娶她,任她嫁给了景瑞或是旁的皇子,那就失去了谢府在朝中的支撑。所以,怡贵妃要她死,而且就是溺死她的这场意外,也要归罪于去给端贵妃请安的途中,杀了人还将一手血一滴不剩的擦去端贵妃的裙衫上,神鬼不觉。
只是重生一世,她含了满腔义愤而归,绝不会再忍气吞声。眼前这对母子的猖狂,已经令她忍无可忍,难道皇上熟视无睹难道皇上果然要立六皇子为储君分明前世里六皇子同储君之位失之交臂,可如今见皇上看着六皇子那副欣赏赞许的眼神,父慈子孝,哪里有分毫对六皇子心存不满的模样。难不成是她错了
起身的瞬间,她双手紧紧捏罗衫袖笼,猛然捏到一个圆圆的硬物,令她心头一怵。
不过那片刻,她心头一动,计上心头。
她双手撑地起身,顺手将那硬物塞去自己的裙摆下,起身时恭敬的退去一旁,只是见众人在说笑无心顾她,偷偷的绣鞋尖一挑,将那物踢飞。
当啷一声金属坠在镜面乌砖地上碎玉的声响,连跳几声滚落去皇上的龙袍下。
“呀,这是什么”端贵妃诧异地低头去看,小太监附身向前拾起那枚崭新赤金的通宝双手高举过头奉上,慢悠悠地说“回娘娘的话,是一枚太平通宝。”
端贵妃伸手去接过,不过一看,面色生疑,扫了一眼众人,一把握住那枚通宝递给皇上面前。
只是流熏已看到怡贵妃的脸色顿时纸白,眸光呆滞,旁边的六皇子倒还是气定神闲,旁若无事。但他的手紧紧握住,远非他面容上显示的悠然。
皇上结果那枚太平通宝,对了日光一晃,那上面清晰的刻着“皇天大吉”四个字,背面是“甲子天祥”四字。新铸的金币,但这太平通宝若无圣旨或礼部的拟定,哪里就能私自铸币的
流熏惊得“咦”了一声,又咽了话。
端贵妃好奇地问“谢姑娘,莫不是你见过这枚太平通宝”
谢流熏看一眼景璨,又看一眼怡贵妃身后一脸紧张的康公公说。
“才臣女从恒春殿去太后娘娘宫里请安时,路过长廊,见这位康公公带了小太监们抬箱篋,洒出许多太平通宝,可不正是这皇天大吉的字样。”
“一派胡言”怡贵妃气得面色大变喝道,“本宫今日倒是搬挪些不用的珠宝放给河南赈灾,里面倒是有些往年皇上赏赐的太平通宝,但不是这字样,许是你看走了眼。”
流熏一惊,怡贵妃倒是狡猾,再看皇上一脸温笑,那枚币在指尖玩耍片刻扔给了景璨说“赏你去玩吧。”
景璨一把接过那币在袖子上擦擦说,“谢父皇赏,这币,果然是金灿灿的新通宝呢。”
流熏忙告罪道“贵妃娘娘恕罪,许是臣女看错”
但眼下景璨摆弄在手心的太平通宝,犹如一把灼目的利刃,令怡贵妃心跳不已。更是一枚针,扎去了皇上的眼底,虽然他引而不发,却未必不心有所动。




望族闺秀 第五十六章 荣归
一日之内被抛置风口浪尖中颠沛身不由己,流熏惊魂不定,宫宴在万寿殿,笙歌乐舞管弦绕梁,只是她却神驰物外。总算辞宫回府,满载了无数赏赐和众人羡慕的眸光,祖孙几人在车轮辘辘中出了皇城。
流熏同祖母共乘一车,一路上祖母却是无言。只三妹妹谢舞雩羡慕的贴去流熏身边,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轻轻触碰她那顶牡丹花冠,口中还艳羡着“颗心四妹妹闹腹泻没能入宫,若是见到姐姐这顶花冠,说不准又要一把抢去呢。”谢舞雩说笑着,几句话活灵活现的勾勒出霸道任性的四妹妹谢展颜,流熏心中暗念,许是这顶花冠是怡贵妃处心积虑留给四妹妹的,却被她不识眉眼高低的一味夺了去。
转念一想,许是她同这顶花冠有缘呢。于是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行过市集,华灯初上,处处繁华。老祖宗依旧微阖双目在养神般,也不听姐妹二人一路兴奋的说笑。
“老祖宗,可是熏儿做错了事”流熏似察觉祖母神色的异样,才如做错事的孩子,双手握紧老夫人冰冷枯瘦的手,低垂个眸忽闪乌亮的眸子有些懊恼地嘀咕。
老夫人并未睁眼,只是反手轻轻拍她的手背,许久才叹气连连,不置可否地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一丝苦笑漾在唇角,又忍不住叹一句,“狂风下,劲草先折。”
一句话倒是触动了流熏的心,劲草先折,前世里祖母曾经无数次告诫骄矜自恃的自己,可她从未认真听过。
“是,老祖宗的训导,熏儿铭记在心。”流熏应着,转眼车已停在府门外。
流熏在宫里智勇双全展露头角一事早有人回府报喜讯,府门口张灯结彩,平日里年节才用的八宝宫灯都高高挑起,以示隆重。一时间仪门许多人迎了祖孙几人回府,道喜恭贺。
更有丫鬟婆子们上前深深一福笑眯眯地说“老祖宗大喜,大小姐大喜。”
更有小姑母谢妉儿径直迎向前,搂住了流熏左右看着,捏捏她红扑扑的小脸欣慰道“可见你祖父祖母没有白疼你。如今一鸣惊人。”
念在孙女在宫里光耀门楣得了皇上和太后的嘉许,不亚于子孙金榜题名的荣耀,老夫人也敛了面颊上那丝担忧,旋即笑逐颜开的吩咐看赏,丫鬟婆子们更是喜气洋洋。阿谀迎奉声包围了祖孙二人。
灯影下,封氏率领女眷们款款而来迎接凯旋而归的祖孙三人,更是搂住流熏上下看看心疼道“自打你入宫,娘这心就噗通狂悸不定的。遣去打探消息的跑断了腿儿,听说你们姐妹被困火海,可是吓掉了娘的魂儿。怡贵妃娘娘可也真是,如何不早透个信儿,害得人提心吊胆的。”
流熏笑靥灿烂的挽住继母的臂说“劳母亲担忧了,有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照应,熏儿自然化险为夷的。”
封氏转身,看见影壁旁远远的立着女儿谢展颜,她怀抱小狗哈哈,巴巴地望着春风得意的流熏,恼得“哼”了一声跺脚转身。
“颜儿,哪里去还不过来给你长姐道喜。”封氏嗔怪着,谢展颜满心的不快,徐徐转身碎步挪蹭过来,眸光在流熏头上那顶花冠上掠过,深深抿了樱唇,恨不得将那花冠一把捏得粉碎。
“晚晴给大姐姐道喜了,大姐姐此番入宫为谢府光耀门楣,大姐姐辛苦了。”一个柔弱的声音,晚晴斜挽个芙蓉髻,额头几绺散碎的刘海,面色苍白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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