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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嗯,果然是个傻大胆的。听你说话倒是清楚痛快,不似她们,如鸟儿似的,哼哼唧唧的,什么莺声燕语本宫最是厌恶那些卖弄风、骚的贱人”
一句话,如一柄刀子戳在流熏的心口,流熏不觉一惊。打狗须得看主人,这话是说给她听吗难道怡贵妃就不机会谢府的颜面
她故作糊涂的喏喏称是,心想我只听着,中听不中听的,左耳进,右耳出,出了你这万安宫,这些话就被大风刮走了,我自不去过心。
谁想怡贵妃轻呷一口茶,颇有些寻味地望着她又问“听说,十二皇子也去你府上提亲了鱼和熊掌不可得兼。十二皇子也是皇上的爱子,若是六皇子也属意于你,你更心仪哪个呀”
流熏又是被她一刺,这话问得毫无遮挡,锋芒毕露。若是喜姨娘之流口不择言出言不逊她也不计较,只是这殿堂上端坐的女人可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
流熏以不变应万变,诚惶诚恐道“回娘娘的话。臣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哪里敢专擅”
“哦你倒是会说话,我只问你的意思。”怡贵妃咄咄逼人。
流熏诚惶诚恐地应着“臣女哪里有什么主张,横竖自有家中高堂比臣女见多识广,定然为臣女的日后安排一桩好姻缘。若说宫里皇上和娘娘们的赐婚,那更是皇恩浩荡,为人臣子的,哪里敢妄议”
怡贵妃只剩了笑,笑过一阵,则是叹息。竟然如一针针扎去了棉花里,不痛不痒毫无感觉,令她这操针的人都没了兴致。
“哎”她长长一声叹,低垂了眼打量她问“谢阁老和谢中堂父子,可都是天下文人的楷模。想必谢大姑娘也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吧”
流熏的眼儿更是低垂,应着“臣女略识得几个字,不至做睁眼瞎罢了。”
“嗯,既然是读过些书的,你可曾听说过唐朝唐太宗的那位杨妃的轶事”怡贵妃问。
若是古人轶事,必定是野史,提到野史,是谢府不许子弟枉读的。虽然流熏私下也看闲书,但怡贵妃面前,她还是要故作糊涂的说“臣女孤陋寡闻,望娘娘赐教。”
怡贵妃唇角一勾,眉峰中更透出一抹凌厉的笑意娓娓道来“据说,那位杨妃娘娘本是隋炀帝的女儿,也是前朝大隋金枝玉叶的公主。当年唐高祖李渊灭了大隋,唐王的次子李世民和四子李元吉都中意了这位公主,可这位公主眼拙,偏偏相中了四皇子李元吉。也不知如何一时眼拙,棋错一步,步步皆输呀。后来,李元吉玄武门事变被李世民所射杀,这位前朝的公主,只能弟媳委身给二伯做了妾,就是杨妃,一女事二夫,不止她被世人耻笑,就是她所生的儿子蜀王少年才俊,也受她这娘的牵连。生母名声狼藉身份低微,空负他满腹才华被皇上钟爱,却与皇位无缘,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惨死。唉所以说,这女人最是不能糊涂,瞎了眼,日后贻害终身呀。”
怡贵妃徐徐端起一盏茶,低眼打量那缕热腾腾的轻烟徐徐云雾般飘散,娓娓絮絮地道来,说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嬷嬷和宫娥陪笑着随声附和,一唱一和的,都是说给她听。是劝她要当机立断,不要跟错了主子。话是说给她,明里暗里是要她转告给祖父和父亲吧谢家要当机立断保定新君,看来六皇子对夺嫡一事志在必得了。





望族闺秀 第五十章 嚣张
若是寻常女子,怕早被怡贵妃一番下马威吓得不知所措。流熏垂个头,口里虽然喏喏,神色中透出几分惴惴小心。
“如何,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听懂本宫的话。”怡贵妃见她不语追问,透出一脸的嚣张,这番话太过猖狂了。
宝鼎香炉里泛着袅袅的沉香气,浓香甜腻中却掩饰不住一股凉寒,似是加了瑞脑。流熏深深嗅了嗅,一时间心神仿佛更是沉静,仅存的一丝惧意和惶恐也随了这扑鼻的香气散去。
再抬头时,流熏一扬小脸透出几分娇憨稚气“娘娘这个故事听来真有趣,臣女还是头一次听呢。可比戏文有趣多了。不过,关于那位太宗皇帝,臣女只听过一个轶闻是唐朝的,猜想娘娘也必定听过就不好班门弄斧了。”
怡贵妃见她笑意里透出几分憨态,看来自己一番话她竟然没有听懂,反当个典故听去过耳权作一笑了,看来也是个冥顽不灵的东西。
她面色就渐渐冷沉下来,透出几分败兴丧气,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无奈地悠悠摆手,慢悠悠说,“那就说来听听吧”
流熏微微抬眼,笑盈盈地说“听说大隋被唐王所灭,隋炀帝的萧皇后也在国破家亡后流落去了突厥番邦,多年后被唐太宗皇帝接回皇城,太宗就破例为萧皇后准备了一场盛宴接风。宫殿大内四处宫灯高悬,美人缓歌缦舞,席上珍馐美味。太宗自己在席间也觉得有些铺张,就问箫皇后依卿看,眼前这盛宴比起隋宫当年的排场如何。隋炀帝荒淫无道,日日笙歌达旦是令人发指的,隋宫夜宴时,廊下高悬的不是宫灯,而是一百二十颗硕大的夜明珠;殿前焚烧的篝火是用上好的檀香木,一夜能烧尽檀香木二百车萧皇后听了太宗皇帝如此问,就从容地答道,陛下一开国的盛世明君,怎么能同隋炀帝一个亡国之君来比”
流熏话音到此,顿了顿说“当今圣上八岁登基,平三藩靖四海,文治武功,早已非唐宗宋祖能比拟的便是皇子储君,又岂能是前朝诸王所能比的”
她淡淡一笑,眼见怡贵妃看着她的面色渐渐铁青,透出几分尴尬和惶然。
俨然怡贵妃刚才一番话引古喻今,将六皇子比拟成当年的唐太宗,让她以杨妃为前车之鉴,如今她巧妙的用萧皇后一番话来为自己解围,也希望怡贵妃能明白这段典故的深意,不要嚣张太过,自作聪明了去。
怡贵妃打量她,只觉得那双幽黑的眸子里一道光影如剑,眸光深不可见底。烛光摇曳中,那眸光忽隐忽烁,倒令她心头一抖,霎时记起一个人来,不觉一个寒战,手指都有些冰凉。
她定定神,冷冷笑笑,手下用力,卧在她膝上的玻璃眼琉球猫儿喵的一声叫,蹿身跳下去跑走。
“不知好歹的孽障”怡贵妃压抑不住怒气起身掸掸被猫儿爪子挠跳丝的百鸟满绣的大襟,又渐渐缓了缓神,展露一抹笑意打量流熏说“果然是谢家的女儿,口舌伶俐”
“谢娘娘谬赞”流熏极快的随口谢恩,一旁的宫娥嗽嗽嗓子瞪她一眼,旁边的小太监小贵子的袍襟簌簌颤抖,用手频频去拉拽流熏的衣袖,示意她慎言。
出了宫,流熏长舒一口气,雪霁天青,瓦蓝的天空上一抹浮云,天边一群雀儿盘旋在枯树上,时高时低。
大安子忙引了流熏在廊下擦把冷汗跺脚说“姑娘,可是吓死奴才了,祸从口出,你逞得什么能呀”
流熏糊涂地问“哦是娘娘问起典故轶事,我想,若故作不知,岂不是欺瞒娘娘吗难不成我的话可有什么不妥”
只她心里想,这六皇子当不上储君,怕是多半败在他这位故作聪明无知跋扈的母妃身上。因是心知前世里那场命数,六皇子同皇位无缘的,她对怡贵妃也不十分恐惧,唇角掠过冷冷的笑,问大安子“公公,咱们这是向哪里去”
“前面,去给端贵妃谢恩请安去。”大安子一脸落寞,口中嘟哝着,“败兴,这些日子怡贵妃出手阔绰的,逢人来就打赏。可今儿大子儿都没赏一个。”他瞟一眼流熏,分明责怪她惹怒了怡贵妃,牵连了他的好事儿。
流熏佯作不知,仰头望天,见夕阳西下,在殿堂积雪上沐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分外刺目。
忽听一声吆喝,“怎么耽搁了这许久,皇上怪罪了,打发奴才们来催呢。”
前面匆匆跑来两名小太监,吆三喝四的迎上来。
一听说是皇上怪罪,大安子和小贵子都显得恭敬了几分。
两名太监陪个笑同流熏见个礼说“谢大小姐,这边请吧。”
“急什么,这不,才从怡主子、宫里出来,耽搁了。”大安子无奈地说,懒散的瞟一眼身后高高的宫墙。
“哎,都说端主子好性子,原来也等不及坐不住冷板凳。冷风往皇上耳边一吹呀,害得我们兄弟跑断腿儿。”两名小太监抱怨着,原来是端贵妃不快了。
流熏心想,怡贵妃留住她说了那么多点拨的话,怕是有意拖延她,惹得端贵妃被怠慢不快吧。心里不由一笑,看了宫院深深,人心更是深不可测。
“得,快走吧。不然去晚了少不得挨板子了。咱们就抄近道,从湖面滑冰车轿子过去。端贵妃一早把十二殿孝敬她的冰车轿子都赐来接谢大姑娘了。可见隆恩呀。”小太监话音幽幽的,神秘的一笑。
大安子诡诡地一笑问“如此说,端贵妃那边也是巴巴的候着谢大姑娘呢”
“嗯,可不是吗。”瘦高的太监酸酸道,又吩咐他们,“你们回太后跟前去复命吧,这里不用你跟着了。”
不容分说就护送流熏穿廊绕院地向前,一面说“端妃娘娘是个大度的,可也不容如此的怠慢呀。听说,因等着姑娘去谢恩,端妃娘娘本是要去看望病重的杜美人,都没能去。在宫里等着姑娘呢。”
大安子乐得应了声退下,小贵子却随在流熏身后担忧的提醒“姑娘慢些走,雪地路滑,跌倒了脏了衣裙可就失礼了,一步步走稳了,不出差错还是要紧的。”
流熏回身看他一笑,分明见小贵子面色中透出几分迟疑,心头不觉一凛。




望族闺秀 第五十一章 冰车轿子
绕过长廊,过了一道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湖面,隔分了南北宫院。
一阵寒风掠过湖面,流熏紧紧狐皮披风,打个寒颤,见湖边垂柳干枯的枝条轻轻摆动,一片萧疏的冬景。
“姑娘请这边行”小太监们引了流熏下到湖边,冰面上停了一乘小冰轿。轿身是青呢面,看似寻常,只是轿子底端绑了两条光滑的竹杆,下面是尖利雪亮的冰刃,好让轿子在冰面行走如飞。轿子后插了几面小旗,迎风招展。这不过是民间的冰爬犁,记得儿时在郊外别院小住,大年节里,珏表兄还曾带了她兄妹几人去堆雪人,坐这小狗拉的冰爬犁。但还是头一遭见到有人将轿子改装成冰爬犁。
“姑娘请上轿”小太监让着流熏上轿。
丹姝打量着眼前的冰车轿子担忧地问“这东西,冰面上行走,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小太监一扬眉不快地抢白她“你这丫头,不识好歹,这可是咱们端主子的冰车,可是十二爷亲手为端主子扎的,皇上还赞不绝口十二爷的孝心独具呢。端主子平日坐了这乘冰车轿子行走宫院,少了多少脚力周折呀。”
“可是这冰面”
“丹姝,放肆”流熏呵斥一声,回眸深深递她个眼色,吩咐说,“若你胆小害怕,就在此等候,不然去祖母身边等我。”流熏心想,即便是此行危险,也须得有人回去给祖母报信。
她目光四下巡视,宽阔的湖面一望无际,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竟然空无一人。
她再望那两名揉着鼻子冻得跺脚连连的两名太监,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谢大姑娘,谢大姑娘”小贵子挥个手奔来,气喘吁吁地来到她面前说,“大姑娘把这个东西落了。”
流熏一看他伸手,竟然拿出一枚赤金的太平通宝,不由一怔。这太平通宝,八成是替小贵子和太监们解围时撞翻的箱子里散落出来的,可她并没有去拾。难不成小贵子要对她暗示什么
“有劳贵公公了,可巧了,流熏能否请贵公公送丹姝先去太后宫里我祖母身边”
小贵子喏了一声,打量流熏,眸光似会说话,深深递她个眼色叮咛“姑娘,冰上滑,仔细不要崴了脚,若是崴了脚,怕是就走不动了。”
他说罢带了丹姝离去,流熏扶着小太监的手徐徐下到冰面。心里在寻思小贵子的话,崴脚,脚不能行再看看眼前的湖面,一阵北风吹起湖面积雪,如迷雾飘转眼前。
心头一阵狂悸,更是不安。难道前路凶险她深深抿唇,难道这冰车轿子有鬼
端贵妃,冰车轿子,十二皇子景璨
只在想起那个名字时,一张顽劣绝美的面颊似晃在她眼前,流熏恍然大悟,莫不是这疯疯傻傻的十二皇子憋了要在今日报那火烧聘礼当众出丑的一箭之仇
这冰车轿子不宜上,耽搁了去给端贵妃谢赏又是罪过,那眼下如何能免于责难呢
她脚步放缓,灵机一动。
眼见到了湖边,两名小太监纵身跳下湖面,伸手去搀扶堤边的她,“请姑娘上轿。”
流熏笑盈盈地伸出手去,握住瘦高太监的小臂,道一句“有劳公公了。”
她一手提了石榴裙,轻移莲步迈步探下石堤下的冰雪覆盖的湖面。一脚才站稳,一脚随之迈下,忽然她身子一歪,周身失重,冷不防地想瘦高太监身上倒去。瘦高太监措手不及,慌得去拦,流熏却娇羞的一把推开他横胸而来的手,身子就歪坐在雪地里痛苦呻、吟“哎呦,我的脚腕。”她紧颦秀眉,眼里珠泪莹莹,瘫坐地上,一脸痛苦的揉着酸痛脚一头冷汗说“我的脚,滑倒,崴了。”
“哎,这是怎么话说得,姑娘快快上轿,我们兄弟来扶姑娘上轿。”小太监一左一右搀扶流熏上轿。
“啊,不行,我的脚,”流熏痛苦的呻、吟,眼泪落下。如今她受伤崴脚而误了去端贵妃宫里谢恩,自然不会有人怪罪。也可借口托辞速速出宫回府,免去诸多是非。
“这可如何是好,端贵妃娘娘还候着呢,就这几步路了,去端贵妃娘娘宫里去请太医来正骨吧。”
话音未落,忽听咯咯咯一阵清朗肆意的笑闹声传来,太湖石后闪出几道人影“这边,就是这边。太好了冰车轿子在呢。”
那声音颇是熟悉,转瞬间一团火飘来眼前,更不必问,她心头已是一沉。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
健步如飞蹿来几人,为首那团火跃上湖面来到流熏眼前,恰是十二皇子景璨那混世魔王。
他一眼看到被太监们搀扶起身的流熏,露出一脸花痴的笑容惊喜着“媳妇,你在这里呀这才是如影随形。不,夫唱妇随为夫走到哪里,媳妇你就跟来哪里。就像十八皇叔去戍守边关,十八婶婶就随了他一道去顶那塞北风沙。”
景璨不容分说,扬手拇指食指一合,迅猛的在流熏额头打了清脆的一记爆栗,旋即咯咯咯的一笑说“你我互不相欠了聘礼的事儿,不怪你了。”
“哎呀”流熏一声惊噫挣扎,瘫软坐地。揉着脚腕愤懑道,“殿下不可胡言乱语。若是殿下要这轿子,自管去用。臣女绕湖过去给端贵妃娘娘请安去。”
说罢挣扎了起身要走。
两名小太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忙跪地请安“给十二爷请安,十二爷吉祥。”
“免了免了,都一边去,别碍了我回宫去给母妃请安。”景璨不耐烦地摆摆手,吩咐一声“这轿子本王要用。”
“可是”太监正在犹豫,景璨却骂道,“可是什么”
忽然看一眼流熏诡诡的一笑,侧头甜甜道“熏儿妹妹,你是本王的媳妇,本王就许你共乘一轿。”
一旁的小太监嬉皮笑脸提醒“十二爷,这轿子窄,只能坐下一人。”
景璨上下打量流熏,忽然灵机一动,“本王爷就将就了,赦你无罪,坐本王腿上”
“你”流熏想挥手打向那张嚣张放肆的脸,可是毕竟是宫里,她不可造次。




望族闺秀 第五十二章 裂冰
流熏极力定了定心,望着那张灿烂的笑脸,也堆出一抹天真的笑说“想流熏是个福薄之人,原本不配坐娘娘的轿子的。还是请殿下先行一步吧。”
十二皇子平日举止诡异乖张,宫里人人尽知。太监们只能无奈赔笑,见也劝不得,只得面面相觑。
倒是瘦高太监不甘心,凑过去说“十二爷,您看,这是端贵妃娘娘口谕,要谢大姑娘称乘了这顶冰轿去延禧宫谢恩的。不然十二爷先在此玩耍一阵子,待奴才们送了谢大姑娘过到延禧宫,再来接十二爷”
“滚去一边”景璨俊脸一沉,飞起一脚踢去瘦高太监的小腹上,一副纨绔霸道的模样。再转头看一旁的流熏,正蹲坐冰面去揉伤痛的脚腕,风拂过她的乌发,碎发飘展。
景璨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痴愣愣半晌,凑上前去像小狗一般深深嗅嗅,“香,真香,今儿媳妇你用的是茶花头油。”
流熏一脸尴尬,懊恼转身。
景璨恍然大悟的笑了拍手说“本王明白了,媳妇你是怕掉进水里哈哈,这冰面可是结实了,昨儿父皇还看御林军在冰面驱马打冰球呢。不然,本王亲自抬轿子送你渡江”
流熏扭过身,不去理他。
“媳妇,你生气了呀不像呀哎呀,本王明白了,是你胆小如鼠,不敢称作冰爬犁。你看,女人就是这么麻烦。不然,本王先过河去给你看看,然后再回来接你过去”景璨歪头看着坐在冰面揉脚的她试探问。
流熏看他抓耳挠腮的模样格外滑稽,不由一笑,心里那几分不安也随了见到景璨那一刻,不知不觉的平静了许多。
一见流熏笑了,景璨转身吩咐护送流熏的两名小太监说“你们两个,快来推冰车轿子”
一群人闹哄哄的上了轿子,景璨一会儿推那个,又一脚踢那个,忽然一把揪住护送流熏的那个瘦高太监的耳朵吩咐“这轿子里太冷,你们两个先坐进去,给我暖暖轿子本王亲自来抬轿子。”不容分说就将两名小太监望轿子里塞,更促狭的对岸边的流熏挤挤眼。
果然是个名不虚传的荒唐皇子。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奴才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殿下抬轿子呀”小太监们慌得连连摆手向后退缩,一脸尴尬赔笑。
景璨哪里肯依,揪耳朵提脖子的将两名太监塞进轿子里,呵呵笑着同跟班的小太监们闹哄哄的推着冰车扬长而去。
景璨率领小厮们叫闹着笑嚷着一路连推带拉将个冰车轿子在冰上如飞般疾驰。肆意的笑闹声,小太监们哄闹的附和声,仿佛故意在引她瞩目,果然是个顽童,寒风中不时揉揉冰冷的十指,又捂捂通红的小脸,回眸对流熏得意一笑。
“快快些再快些跑得快的爷重重有赏跑得末尾的打他二十板子”景璨叫嚷吆喝着,挥舞着几根干枯的柳条鞭叫嚣,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气。
太监们敢不从命一个个奋力飞奔,更有好事阿谀的在一旁随声附和催促“十二爷让你们快些呢,快呀”
就见噗通通,缕有几名太监跌滑倒地,你压我叠,闹做一团,流熏也被滑稽的场面逗乐,不觉低头一笑。景璨立时精神抖擞,挥舞柳条冲上去嚷“还不快快起来,鞭子来也”
小太监们连滚带爬的起身,你推我搡笑闹做一团。
不多时,冰车轿子打个转回到流熏眼前,景璨对了岸边的流熏一笑说“媳妇,不如你坐进去耍耍,本王推你过河”
景璨认真地说,犹如没有长大的顽童,用绣蟒的箭袖揩着一头的汗得意涔涔。
流熏噗嗤一笑,侧头顺了风拢了口嚷一声“臣女胆小如鼠,更不敢坐什么狗拉冰车爬犁”
景璨原本一脸的笑,忽然搔搔头,恍悟一般,气恼的跺脚骂一句“可恶”
哼了一声扭头掀开轿帘子,将一瘦一矮两名小太监揪扯出轿子,自己坐进去大模大样的喊着,“起驾”
小太监们说笑着推了冰爬犁轿子飞跑,一溜烟的踏飞积雪而去。
流熏扶了垂柳树干起身,看着那冰面开阔,一望无垠,一阵风过,卷起残雪如雾般在冰面漂移。
远处笑声未落,就听噗通通一声声响,伴随刺耳的惨叫声声,远处行在冰面的小太监们噗通通落水,那飞驰的冰车轿子瞬间没下了湖面,只剩一个轿子顶。
“救救人呀”
“冰窟窿裂了,救人呀”
“来人呀”
嘶号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流熏被眼前的突变愕住,措手不及,她惊得四下寻望大喊“来人呀,救人快救人”
恰见一队人影移来,为首一人正是小贵子公公,身边是丹姝。流熏如遇救星,声音沙哑的嚷着迎过去,“快轿子里,十二皇子在”
她自己也不顾一切要向那冰窟窿冲去。
“哎呦,大小姐,您就省省吧横竖有大内护卫在呢。”小贵子上前张开双臂将流熏拦住,急得跺脚说,“您再大的本事,能大过宫里巡宫的护卫吗”
湖面上也有太监三三两两的呼叫着奔来救人,一时间场面混乱。
“小姐,小姐”丹姝吓得小脸惨白,更胜过流熏苍白的面色,她一把抱住流熏问“小姐,你没事儿吧听到呼救声,可是吓死丹姝了”
流熏仍不放心,隔了小贵子眺望远处冰面奔过去的太监和护卫们,黑压压一片让她想起枝头那聚去一处盘旋的雀儿。
她一颗心紧提,叫嚷声中陆续有落水的太监爬出冰面,但众人喊着“将轿子提起,一、二、起”
咔嚓一声,冰面破裂,那轿子又沉入水中。
“不,不行呀,水太冰,手足僵住了”
“快拉住我的手”
“这边”
七嘴八舌的叫嚷声中,人越聚越多,更有无数宫娥太监齐集在岸边翘首观望,各个神情肃穆。
岸边的人越聚越多。
康公公闻讯赶来,在岸边扯了脖子嚷“这是怎么了”
小贵子公公忙凑过来哭了禀告“干爹,冰面破了,轿子掉进去冰窟窿了。”
“轿子里可坐了人”康公公急得问。
“是,是十二殿下”一旁的小太监回。




望族闺秀 第五十三章 替死鬼
“什么”康公公惊得身子一晃,险些瘫软在地,慌得小贵子一把扶住他解释说,“是十二殿下吩咐了两名奴才坐了进去,十二殿下安然无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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