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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他猛然奋力跃身而起,一头狠狠顶撞去那老阉驴的胸口,竭尽气力将他顶撞去柱子上。





望族闺秀 第二百二十四章 虐杀
就听一声惨叫,那老阉驴倒在榻上再也无声,双眼突兀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沈孤桐大口喘息,生怕他起身来再蹂躏自己。
但定睛一看,桂公公突兀的眼已眸光散乱,唇角渐渐流出血来,他惊得向后闪避,忽然发现桂公公头后那铁木的榻旁的柱子上向下滴塘了污血。
沈孤桐惊得奋力挣扎想松开束缚,四下看看忙凑去老阉驴端来的红烛前将绑住双腕的丝绦烧断,他一把提上衣褌再凑去桂公公跟前一试鼻息,手指如被灼痛般倏然撤回。他颤抖着手又去试试,不觉周身瘫软坐地,那老阉驴桂公公已经断了气,分明脑后一滩污血,人躺在血泊中。原来是脑后撞在柱子上破裂毙命。沈孤桐一背冷汗周身凉透,心想大事不好,如今反出了人命,更是在劫难逃。这可如何是好
他颤抖了牙关,挣扎起身,心想要立刻去寻师母封氏讨个法子脱难。如今他误杀了人,也是失手,更是因为替封氏师母做恶人才遭此大劫。
那双惹事的靴子又名“平步青云履”,是师母封氏从文昌阁请来交给他,逢了大比之年,京城来赶考的举子都会去文昌阁拜文昌星君,讨双“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履”讨个吉利。
封氏给他鞋子前千叮咛万嘱咐,那鞋子千万不能搞错。鞋底绣了个芝麻结儿的是留给谢子俊的,鞋底里暗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沈孤桐为此哄骗谢子俊说,自己千辛万苦去文昌星君庙里为子俊请来,让子俊务必穿了讨个吉利;而另一双“平步青云履”是封氏师母为他讨来的,还许诺他说,但凡他能金榜夺魁得了状元,就能设法令流熏师妹嫁给他,让他成为阁老府的孙女婿,当朝中堂大人的乘龙快婿,日后定能借了谢家的提携高升扬眉吐气,或许他就是下一任的首领百官的中堂大人。他为此曾经兴奋过几夜难以阖眼,谁想竟然一切竟然要如烟云过眼散去。不,不能如此他苦熬了十余载,受尽苦难,就是期待冰开雪化出人头地的一天。
正这时,屋外传来一个怯怯地声音“师父,您老要的东西齐备了,是时候用了吧徒儿给师父送进来”
沈孤桐心下一惊,听声音是桂公公跟班的那位小僮,他四下环顾,情急中急忙奋力扯条被子将老阉驴掩了,颤声应一句“是哪个干爹睡下了。”
他眸光一转,机警的将桂公公的靴子褪了,只露了一双脚垂在榻外。更将自己的衣衫横七竖八的凌乱满地扔了,只着一件单薄的内单有意半袒了胸,一手提了腰间底衣一副慵懒的样子开条门缝探头出去看,见是桂公公身边的小僮,他故作镇静道“干爹乏了,睡了,东西拿进来就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似乎被人扰了春梦。
小僮一双眸子滴溜溜地打量他,见他懒懒的模样半睡不醒,猜是师傅手到擒来的又得了手,不觉暗笑,抱着盒子入内。沈孤桐接了盒子放去一旁,那小僮探头探脑的向榻上望望,透出几分狐疑问“师父何时睡下的”
沈孤桐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跟在他身后顺手抄起旁边一花瓶,狠狠朝小僮的头上砸去,哗啦一声响,碎片横飞,小僮应声倒地。
沈孤桐一颗心狂跳,看着倒地瞪眼的尸首,他心悸之余已没了初次杀桂公公时的恐惧,如今只得如此灭口,不露痕迹。
他定定神,忙出去寻多儿。
他一把反掩了房门紧张道“多儿,你大难临头了。”
多儿才被松绑,一脸惶然。
沈孤桐说“那老阉驴看上了你细皮嫩肉的,动了歪心思,诬你科场舞弊陷害主子和朝廷命官,要将你治个罪名,就此净身入宫去伺候他。”
多儿一听就慌了神,愕然半晌才缓过神,他噗通跪地哭求“公子救我,多儿是家里独子,还要为家门传宗接代呢。”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老阉驴逼迫得急,所以情急之下,我将他”
听沈孤桐道出杀机,多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牙关不知所措。沈孤桐道“我可还不都是为了你若你透露了,咱们两个都要见官,怕你就逃不过一刀我记得后山门外不远处是断崖,你悄悄去寻个独轮车,将这尸首推去山崖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待我金榜夺魁有了功名就凑些银子给你娶妻生子可好”
多儿胡乱点头,呜呜抽噎着,应了声出去。
沈孤桐咬紧牙关,此刻才觉得杀人并不是可怕的事儿,他将老阉驴的尸体狠狠踢踹了几脚还不解气,恨不得跺碎他的头颅。定定神,他拿些水将地上的痕迹擦洗清理,待多儿探了路回来,才略放些心,将两具尸体同多儿一起藏去了角落里。就等日头厝西后,好去销赃。
屋内光线昏暗,多儿吓得周身发抖,牙关发颤,哀哀地喊一句“公子,多儿怕”
沈孤桐也是满心突突的跳,突然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沈大哥可是在房里”
沈孤桐惊得险些瘫坐地上,本就魂不守舍的他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谢流熏,怎么会是流熏师妹,她如何此刻来了
沈孤桐看看角落里那裹好的尸首,更有浓郁的血腥气,他慌得一把捂住多儿即将惊叫失声的口,暗示他不要慌张,自己应一句“是师妹吗且莫进来,我在更衣。”
沈孤桐草草正正衣冠,闭目平复了心神,疾步推门而出,装作一副闲然的模样惊喜地问“熏妹,你如何来这里了”
来到门外,见庭院里立着一身淡妃色衫子的谢流熏,如海棠花般的娇丽,鸦鬓上斜cha一枚白玉牡丹花簪,分外夺目。她身旁立着含了几分羞怯的方春旎,蜜色的宝相花纹夹纱褙子,撒花雨丝薄绡裙,立在流熏身边果然如一对儿姐妹花。一旁更有几名丫鬟婆子及一名小沙弥引路。




望族闺秀 第二百二十五章 嫁祸
流熏一脸灿烂的笑容迎上来问“沈师兄这头场下来卷子可是答得如何才我和旎姐姐打赌,赌你和大哥谁能夺状元呢。”说罢向他身后看看就要向前闯进屋去,叨念着“哥哥莫不是偷懒在睡”
慌得沈孤桐一把拦住她,因臂膀用力,反是将谢流熏一把揽去怀里。众人惊叫声中,沈孤桐自觉失态,忙放下流熏向她赔罪,慌张道“子俊他,不不在庙里,他”
“哥哥去了哪里我同旎姐姐巴巴绕道来寻他,就是想看望他的。”流熏湛湛的眸光打量他,见沈孤桐一张白皙的面颊惨白,高鼻剑眉间透出几分张皇,再没了平日俊逸潇洒之气。一身冰青色直裰也显得散乱不整。流熏心头自然明白几分,心里暗笑,面上还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隔着他欠了脚向屋内望。
方春旎嗔怪一声“熏儿,”莲步轻移向前来问,“沈师兄可知俊表兄人在何处”
丹姝凑上前一脸取笑地说“听大夫人说,大公子离家出走,原是躲在这大慈悲禅院,被沈先生劝服收留了。咱们小姐和旎姑娘一听说,立马的就寻个去庙里进平安香的借口赶来了。兴许这会子老夫人和太太们都在赶来这里的路上了呢。”
“大夫人”沈孤桐含混地问,难以置信。谢子俊藏身大慈悲禅寺不过是这几日的光景,是他受了封氏的叮嘱,花言巧语骗了离家出走的谢子俊来此同住的。也是为了在那鞋里下手脚方便。如何封氏要在此刻道出谢子俊的下落
沈孤桐不及细想,只笑了说“说来奇怪呢。我同子俊师弟入闱的时候走散,出了闱场至今未见到子俊师弟,我正要外出去找寻呢。可巧你们来了,不如同去江大人府里看看去”
“江大人,哪位江大人”流熏不解地问。
沈孤桐一脸诧异地反问,“师妹不知吗入闱时,是江维宇带走了子俊,说是师父大怒,已将子俊从今科考生名册除名,此后我就没能见到子俊师弟。”
“除名”方春旎一听,身子一晃,险些跌倒,亏得一旁的丹姝手快一把扶住她。流熏忙宽慰说,“旎姐姐,莫急,许是哥哥出了贡院不敢连累沈大哥,住去客栈了。咱们去问问江家表兄吧。”
流熏忙过来搀扶方春旎,急于要去寻兄长,忽然记起什么回眸对沈孤桐嫣然一笑叫一声“沈大哥,”
沈孤桐一怔,凝视眼前女子灵动的眸子弯弯的笑眼,心头悸动。
“桂公公捎来的八宝吉祥如意芸豆卷,沈大哥可是尝过了可还可口那是流熏亲手烹制的。”流熏嫣然含笑,笑意里反有几分羞答答的惬意。
只一听“桂公公”三个字,沈孤桐惊得险些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他恍惚间定定神陪个笑脸勉强问“师妹说得是什么糕点”
“八宝吉祥如意芸豆卷呀,莫不是桂公公贪嘴自己私匿了没有拿给沈大哥你”流熏翘起小嘴矫情道,“都怪母亲多事。本是我要亲自来庙里给师兄你送来的。可是母亲责备熏儿是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正理。恰是桂公公逢了太后旨意去府里赐赏开春的杏花饼,母亲就将师兄你好生夸赞一番,更说师兄你是爹爹的得意高足,有望今科夺魁的,就央告了桂公公将熏儿做的八宝吉祥如意芸豆卷代为给沈师兄你捎来,就是不许熏儿外出。”流熏说着气恼地转向方春旎认真道,“旎姐姐,你看,果然不出我所料,好在只送了一笼,若是那三笼都给了桂公公,怕是沈大哥还是连个渣都吃不到呢,真真的可恶呢”
说罢,她不依不饶地挽起袖子问小沙弥,“如何没见桂公公,他不是在庙里给太后的长明灯添香油吗人躲去哪里了看我不去拔他的白毛”
忽然一寻思噗嗤自己一笑说,“这老货是没胡须的,且饶了她了。”
“熏儿,休得无礼。桂公公何等尊贵的身份,是太后身边的人,就是舅父们都要尊重几分的。”方春旎嗔怪着,对了脸色惨白的沈孤桐一笑告罪道,“熏儿就是如此口无遮拦的,师兄莫怪。”
小沙弥讪讪地望着流熏回禀说“那位公公的几位徒儿也在四处找寻他呢,听说才见桂公公向后院这边来,可问了沈公子身边的小厮,也说没曾见到他的踪影。贫僧们还在说笑,莫不是遁地去了呢”
“怕是贪嘴匿了我的糕点,没脸出来见我了”流熏愤愤道,对沈孤桐一笑说,“沈大哥莫恼,等会子熏儿回府去派人捎一笼给沈大哥尝鲜。我先同旎姐姐去寻哥哥,若是哥哥回来,沈大哥务必代为转告,让他给家里捎个信儿,爹爹虽然动怒,心里还是惦记他的。”
沈孤桐心头一阵澎湃汹涌,这桂公公是封氏派来的封氏分明知道他在庙里,如何这么巧,他才出考场,桂公公的手下就同多儿纠缠间在他鞋底发现那私匿的赃证,桂公公可巧出现,借机要挟对他无礼凌辱,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可封氏为何要如此对他心头百思不得其解。
流熏转身离去时,忽然回头一笑说“沈大哥入夜关好门窗,听说四婶婶那娘家侄儿慕容七公子就是在这庙里夜里遇到鬼,被鬼缠身吸得精尽人疯的。”
“熏儿,愈发的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了”春旎气恼的拉扯流熏,做个姿势要去撕拧她的粉颊,流熏委屈道,“人家说得是真的吗。慕容七公子那么俊俏个人物,如今疯疯傻傻的。”
话音渐渐远去,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沈孤桐的脑海,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莫不是封氏以为借他之手除去了谢子俊,就趁机也将他灭口。借桂公公之手作践了他,让他生不如死,日后永无翻身之地,再也无法涉足仕途,或是和那慕容隽一样,被那变tai惨然的老阉驴蹂躏至疯傻痴呆,那所有深藏的罪恶就永远不会被人所知。实在可恶可怕这女人真是心如毒蝎
眼见了众人散去,小院里恢复宁静。




望族闺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毁尸灭迹
沈孤桐见日色将晚,谢子俊不在庙里,想是老夫人和夫人们也不会再来此。
他慌忙闪身回房带上房门,暗处的多儿已经不再害怕,径自好奇的鼓弄小太监送来的那个乌漆提盒。提盒里满是瓶瓶罐罐,更有银针银勺和一些不知名的器具膏粉。多儿提起一个尖长嘴儿的小银壶,凑在鼻子边嗅了嗅好奇地问“好香,这是香油吗吃的吗”
沈孤桐面颊腾然一赤,这些都是桂公公折磨娈童所用之物,这是他无尽的羞耻。他忽然记起桂公公要挟他时所说的那些狎昵侮辱的话,心有余悸,更有些胆战心惊。
“啪”的一巴掌,他忍不住打在多儿的头顶斥骂“还不麻利些,仔细被人查到,就让你入宫去做太监去”
多儿缩个头应个声,掀开门缝溜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多儿跑回来低声禀告“独轮车备下了,还有些柴禾做遮掩。公子要搭把手,一道将两个包裹推出后门去。”
月明星稀,一盏白纸灯。两道修长的人影推了独轮车从后山门悄然而出,径直奔去半山小径。
扑棱棱一阵响,头顶昏鸦掠过,吓得沈孤桐哎呀一声跌坐地上,多儿更是大呼“娘呀”手一松,车上两具尸体险些滚落。就这么提心吊胆的总算来到断崖,一轮孤月当空照亮山峦。
多儿同沈孤桐奋力一推,连车带尸体齐齐滚落山崖下,沈孤桐闭目仰头长吁一口气,这才略平静了心。
多儿呆呆地望着山下,反是抽抽噎噎的哭起来,哭得痛心哭得心惊胆寒。
沈孤桐只打量他,也不说话。
他轻轻的立在多儿身旁,忽然对他说,“多儿,你看,那人爬上来了”
多儿惊得猛然回身去看,沈孤桐顺势一把推去,就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山谷,多儿的声音消失在空寂的山崖下。
面对了黑暗中肃立的群峰,沈孤桐反是纵声大哭,他抱头蹲在山崖处哭得痛心疾首,无尽的屈辱,挥之不去,自幼遭受的冷眼不公,挣扎到今日,他一个男儿竟然遭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心里的恨意随了冰凉的夜风渐渐的升起,咬牙切齿间,他叨念了一个名字“封月容,封月容,你不得好死”
谢府,花荫寂寂,月华如水。
流熏坐在窗前,望着那轮圆月,耳边听了丹姝低声回禀“小姐吩咐的事儿,明珠都依照小姐叮嘱的办妥了。明珠果然是个伶俐的,那双平步青云履针线以假乱真,看不出半点不妥的。”
流熏一笑,心下明白,今儿一看沈孤桐那眉眼间失魂落魄无比悲恸的样子,他就知道明珠早已得手,不然不会如此的。
“明珠还说,小姐让她放出的风声给大夫人,说小姐要去庙里借给沈公子送糕点之际去劝大公子搬去江府小住的事儿,她也趁伺候梳头之际有意无意的说给大夫人听了。”
流熏更是一笑点头。
“只是明珠说,四夫人今儿去寻大夫人,哭哭闹闹的,大夫人还打发她去二夫人院里帮忙不经传唤不许回来。事后大夫人就派人去寻她娘老子要八字庚帖,明珠害怕,担心大夫人就此打发了她”
流熏拈玩手中一朵扶桑花,淡然一笑道“让她尽管放心,不出七日,四老爷一定会迎娶她,纳她为妾。只要她肯听话,依计行事。”
流熏将花瓣一瓣瓣揪扯下,投入水榭外的河水里。月色下,粼粼波光如银,散乱满池。
丹姝担心道“小姐,四夫人那么厉害,河东狮都没她厉害,简直是母夜叉,四老爷岂敢纳妾呀若是肯纳,早就纳了,何必要等四夫人如今身怀有孕时候才纳妾呀”
流熏唇角勾出几分胸有成竹的笑意吩咐说“听说明珠同四夫人房里的丫鬟银碟是表姐妹,”
“哎呀小姐,银碟多奸猾呀。一见明珠如今得罪了四夫人,再不似昔日在大太太面前得宠,这些日子对明珠都避而不见了,走个照面都不打招呼了。生怕被明珠牵累了去。”丹姝气恼不平道。
流熏更是笑,“这你就不懂了,过几日,明珠依旧风光,那是她的命。银碟还会来亲近她巴结她的。如今银碟不理会她,明珠可以去寻银碟呀。毕竟是姐妹呢。”
丹姝更是不解,满眼茫然。
流熏一笑道“你只需让明珠如此说就是”
晚妆楼,慕容思慧才卸罢妆,丫鬟银碟就捧了碗羹汤过来说“大太太吩咐送来给奶奶将补身子的。”
“哦是谁送来的”慕容思慧放下簪子悠悠地问,这几日,她心情不顺,倒是封氏自觉理亏一般,反对她百般哄慰。
银碟怯怯道“是明珠本该是宝相送汤来,可是宝相出门时滑了一脚扭了脚腕,就遣了明珠送来,”
见慕容思慧的面颊忽然变冷,银碟忙机敏地应一句“可是太太,有个事儿,倒是奴婢从明珠口中套出来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思慧见她警觉的四下望望,似是有什么机密之事,银碟这丫头平日谨慎聪明,她颇是器重,于是慕容思慧吩咐婆子丫鬟们“你们都退下吧。”
见众人退下,银碟才倒豆般口齿清晰道“明珠说,今儿大夫人遣个公公去了大慈悲禅寺,后来大小姐和方姑娘去了大慈悲禅寺,好像是去寻离家出走的大公子去了。”
“哦大公子躲在寺院吗”慕容思慧随口问,似对这话题不感兴趣。
银碟认真道“大公子在哪里都是不打紧,不过大小姐回府后,就吩咐丹姝把挂在院子里那些驱鬼的桃木符等器具一应的收了,送去让明珠收回府库里去。明珠好奇就问为什么,平日大小姐最信神鬼之说了。大小姐却说,前些时候咱们府里的七公子遇鬼惊疯,怕不是闹鬼,是人祸,人在做鬼。”
“是人祸”慕容思慧手中的簪子当啷坠落,她惊诧地望着银碟。




望族闺秀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人祸
银碟更是四下看看无人凑上前低声回禀“听说是有位有头有脸的大人,封府在一力的巴结那位大人,偏偏那位大人有不可告人的龙阳之好,封府就投其所好,偷偷寻觅些美童送去大慈悲禅寺通向那位大人别院的密道的房子里,供那位大人享用”
“胡说八道”慕容思慧腾然起身,气得粉面纸白,目光惊骇又有几分难以置信。
一见四夫人动怒,慌得银碟跪下道,“奶奶恕罪,奴婢也觉得此话不可信,所以才不知当不当讲给奶奶您听,只是”她偷眼看看余怒未消的四夫人,看那那又气又疑的目光打量她,知道她虽然不肯去信,但毕竟是心存疑虑。
于是银碟更是怯怯道,“奴婢跟随奶奶这些年,听了明珠的话,就觉得若不告知奶奶来定夺,有意隐瞒了,反是奴婢不忠。此话真假几分,奶奶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比奴婢更能判断真伪。”
慕容思慧愣愣地坐回原处,听了银碟继续说,“明珠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毒誓不得说出去。她只说念在一场姐妹情深,要奴婢多提防大夫人。还说她自己就是不提防,被大夫人巴巴地送到四老爷房里讨死,自己还糊里糊涂呢”
慕容思慧更是脸色大变,无风不起浪,难怪慕容隽惊疯后,封氏让她息事宁人,忍气吞声,不让她去悉查。
“明珠还说,若不是她这些天多个心思一力去巴结迎奉大小姐房里的丹姝,指望攀去大小姐房里谋个生路,丹姝才不会拿她当自己人,把如此机密的事儿透露给了她知道呢。”
“明珠,她倒是待你姐妹情深”慕容思慧幽幽道,眸子上下扫了银碟几圈,银碟忙解释说,“那是奴婢的母亲对明珠一家有恩,当年明珠家闹饥荒,是奴婢的娘借了一袋子青稞面才救了她一家没饿死。”
慕容思慧闻听后只是冷笑,时而笑,时而发呆,细细思忖更是怒不可遏,陡然起身,在房里逡巡不定,又忽然坐下。手中的一方帕子在指尖缠来绕去的揪扯着,恨不得撕裂粉碎。难道是封氏,果然是封氏所为为了封家去巴结什么有权势的大人,竟然不惜断送了她慕容家那么一位如玉般男儿的前程。口口声声道是同她是亲姐妹,亏得她深信不疑的一心为了她,原来她心里还暗藏了这些鬼心思。
“奶奶,这汤快凉了,快趁热喝了吧。”银碟见慕容思慧动怒,忙劝道。
慕容思慧望着那碗汤,不由心里犯了寻思,她拿调羹在那汤里搅来搅去,推去了一旁。
“奶奶,这汤可是安胎的,奶奶一直喝呢。”银碟劝道。
慕容思慧揉了小腹,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依我看,喝与不喝都是两可。”狡兔死,走狗烹,不知哪日就轮到了她。她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又何尝不是有把柄握在人手呢
“奶奶,”银碟慌得四下看看,低声道,“奶奶,明珠的话不过是一听,奶奶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忽然,银碟望着手中的汤也有了几分犹豫。
正在说话,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丫鬟们齐声敬道“四爷万福。”
慕容思慧忙起身定定神,摆摆手示意银碟退下。
外面小丫鬟玉珰伶俐的声音“四奶奶,四爷回府了。”那声音里满是欣喜,似为她高兴一般,实为报信。
一脸丧气进来四爷谢祖怀,一脸疲惫带了些酒气进来。
银碟忙上前见礼,口中说着“四奶奶为四爷炖的润肺的银耳雪梨汤恰在火上温得真好呢,奴婢去取来。”
谢祖怀根本不搭理银碟,只冷冷地看一眼慕容思慧道“才我回禀过母亲,那明珠我纳定了。”
“什么”慕容思慧面色大变,惊愕地望着谢祖怀,又气又急,眼泪扑哒哒的落下,一把推开他指着鼻子骂“你,你,你还当我是你的发妻纳妾竟然都不同我商议”
谢祖怀漫不经心的一笑,从桌上取了那碗滋补的汤问她“是养胎的”
寻味地眸光打量她,看了又看道“今儿醉仙楼来了一位算命的老道,颇是灵验。是兵部那位太史侍郎举荐给我的。那仙道算了说,你这一胎定然是个丫头,你我夫妻命中乏水,缺个水命的水牛为妾圆房,当头ru牛,第一胎定然是个男胎,你才能有嫡出子嗣。这女子须得是江南水乡人氏,生辰八字都被列出,那道士说,只需在府里方面一里内就能寻到。我也懒得生那事儿,不过求大嫂子去把府里奴婢的名册来查了一查,巧了,恰巧是那明珠。难怪那日她忽然闯入我的眼,原来是命中注定。你也不必小家子气。你这肚子,我看来看去都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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