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不是皇上都开了金口替哥哥求情,爹爹许了哥哥重回谢府家门了吗
“谢子骏你该当何罪”谢祖恒冷冷地质问。虽然儿子忤逆背叛家门出走,如今重新回府已是载誉而归,但是谢府家规森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谢子骏单薄的身影跪在中庭,清冷冷的声音应道,“子骏违背家规,听凭父亲处罚。”
谢祖恒只剩冷笑。
“爹爹”流熏急得就要冲上去,却被身后的春旎姐姐一把拉住手腕,哀哀的眸光望着她,似觉得她是飞蛾扑火,更是无力回天。
“熏儿,不得无礼。”老祖母抢先了封氏喝止。
谢祖恒已朗声道,“大房嫡长子谢子骏,无事家规,忤逆家门,离家出走,所幸迷途知返。念其金榜夺魁光耀门楣,将功折罪,今依家法小惩大诫,”无数目光望向谢祖恒,满是紧张,呼吸都停滞。谢祖恒牙关里挤出几个字,“重笞二十”
众人都长舒一口气,这笞二十已是薄惩,虽然是皮肉之苦,可也微不足道。
封氏忽然起身乞求,“老爷,虽然依家法薄惩二十,”
流熏的目光瞪亮,心想这毒妇又要做什么名堂
她忙说,“爹爹是一家之长,一言九鼎,岂容”
“可是,子骏有功于家门,如今状元声名远扬,宫里皇上都夸赞他是才俊。若是老爷一意不肯轻饶,依妾身看,就减十板,以观后效,记下吧。如此,明儿骏儿还能去翰林院供职,不至于才去,就卧病,让人传说他张扬。”
作者题外话对不起诸位,昨天网络出现问题,抢修到现在才好。抱歉抱歉
望族闺秀 第二百九十七章 责难2
谢祖恒微微沉吟,封氏又劝说,“老爷虽然气恼子骏不孝,可是家规里也有如此先例,莫不如饶了骏儿这十鞭。”
封氏倒是乐得做个现成好人,或是她急于粉饰太平掩饰祸心,才开口为谢子骏求情减刑。流熏紧张之余总算微出一口气。
谢祖恒咬咬牙,稍有迟疑,目光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怨怒。
一旁的谢阁老终于开口道一句,“凡我谢氏子孙,无论爵位高低,家法面前一视同仁。”祖父平日为人古板,家法上不容含糊,流熏心知祖父一开口,便是无人再能从家法藤条下救出哥哥,心里焦急,却是无奈。
谢子骏平日对祖父颇是敬畏,如今他虽然跪在尘埃,却直了腰身凛然道“子骏犯了家规,理应受罚。”
说罢,谢子骏倏然起身,径直阔步退去庭院,一个举动,倒令众人刮目相看。大公子平日文弱,更在老爷面前透出几分胆怯,在女眷面前透出几分羞怯。如今,他慨然赴难,仿佛倒看出了文人的一丝风骨。
庭院正中陈了一张乌漆春凳,谢子骏沉默无语上前,一撩衣襟俯身趴上凳去。他身子骨瘦削,透出几分清寒,趴在那冷冷的春凳上,更显出几分单薄。
流熏的樱唇随着春旎紧握她皓腕的冰冷手指在发抖,她不知还能如何去救兄长,自哥哥蟾宫折桂回府后多少波折,总算千方百计得到父亲点头许了哥哥回谢家,谁想还有这场劫难。
管家谢安上前捧过带水的藤条家法,望着小主人都未免有些痛心不忍,倒是一旁伺候的家丁上前撩起了谢子骏的后襟掖压去腰间丝绦下。只那藤条高举起就要落下的刹那,谢祖恒忽然喝一声,“慢”
无数目光齐齐望向他,谢祖恒踱步上前,来到廊子下,他悠悠地扫一眼谢子骏,清咳两声,牙关里挤出两个字,“褫衣”
流熏的惊呼声早已被四周的唏嘘声掩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褫衣,爹爹要剥去哥哥的底衣如教训顽童一般责打哥哥。可是哥哥如今是有功名之人,不再是小孩子。况且,读书人的颜面比什么都重要,爹爹竟然还要像打小五、小六这种顽童一样扒掉哥哥的裤子当庭笞责。
谢子骏惊得挣扎了要起身,无奈已被绑缚在春凳上,仿佛一只被俘获束缚了手足的小兽,他眸光里透出绝望,悲愤地望向廊子上的父亲,冷冽中透出几分惶恐。
谢祖恒的目光里就透出那么一点棋高一筹的快意,似在冷嘲热讽,你小子敢挑战父亲的权威,还拿来皇上来压老子,今儿就让你看看谁是你老子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儿子挑战老子,势必是以卵击石
封氏失声惊叫“老爷”但后面的声音却无力回天的咽回。
“爹爹不可”流熏不顾一切的挣脱方春旎的劝阻扑上哥哥的身上,用自己娇弱的身躯紧紧掩住哥哥在身下。
“把大小姐拉走”谢祖恒厉声吩咐,“谢氏家规,逃家擒回的子弟,非是断腿逐出家门,就是褫衣受杖。逃家如叛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爹爹不讲理”流熏气恼道,这番话太过牵强,她挺身而出,一旁的小姑母忙拉住她低声道,“家法却是如此的,当年你三叔父”
流熏不顾一切一把挣脱,母亲含冤莫名而死,就剩下她兄妹二人,她不能让哥哥受如此大的屈辱。
“不可,哥哥立有奇功,功过相抵,不信,爹爹可以入宫去问”流熏情急中忽然记起了救公主之事。她深信必是哥哥救了公主,她伸手去谢子骏单薄的肩头就要去扯开哥哥肩头的衣衫,让那救公主立大功的伤呈现众人眼前。有了这个伤,不怕皇上不保谢子骏,就是功过相抵,爹爹也要饶过哥哥这最后一顿箠楚。
“妹妹”谢子骏惊呼一声,“住口”他目光难得的凌厉,bi视流熏,示意她住口,仿佛知道她要说出什么。
沈孤桐也一声呼喊“熏妹,莫造次”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奔来流熏和谢子骏眼前,那惊恐的神色,生怕流熏道出什么惊天秘密。他低声提醒,“胡言乱语,当心欺君之罪”
流熏打量沈孤桐,一阵冷笑,“沈师兄好胆魄,怕什么欺君之罪”流熏反问,分明是他心头有鬼,但谢子俊的眼神,流熏忽然明白,或是哥哥叮嘱沈孤桐去欺瞒圣上和公主,谎称是公主的救命恩人,若此事昭然天下,哥哥和沈师兄都难逃欺君之罪。可是圣上未必会怪罪哥哥,但哥哥如今一心要袒护沈孤桐这兄弟。
“沈师兄,带熏儿退下。”谢子骏咬牙道。
“哥哥”流熏急恼跺脚,深恨哥哥为什么不肯道出其中原委,眼前,还有什么比为他眼前之急更重要的
“是子骏忤逆家门,理应受罚”谢子骏沙哑了声音道,他哀婉的目光望一眼流熏。流熏鼻头一酸,眼泪倏然滚落,心想“我的傻哥哥呀,都到了这种关头,你在顾虑什么”
“师妹,莫惹师父生气。”沈孤桐伸手去搀扶流熏起身,那双大手委实有力,将流熏拉劝去一旁。
流熏眼睁睁看着谢安来到哥哥身边,颤抖着满是老茧的手不安地探进谢子俊腰内,将那条单薄的暗花米色薄绫袷裤,一点点褪下到膝窝。众目睽睽之下,无不惊骇愕然,谁想新科状元竟然也逃不过家法严惩谢府家规森严,若敢稍有违触,后果不堪设想。猜想此刻谢子骏若早知今日的当堂羞辱,一定后悔自己当日的少年鲁莽。
方春旎紧紧咬了手中的罗帕,泪水潸然而下,同流熏抱头落泪。
不过那须臾的功夫,谢子骏面颊滚烫,如烈焰焚烧,他夹紧腿,一颗头深深的埋低,恨不得低微去地缝里去。
空气仿佛凝滞,无数目光惊愕的窥望中,仿佛每一刻都是谢子骏难以挣脱的煎熬,二十藤打下,清声悦耳,一声声仿佛抽打去流熏的心头,她眼见那仆人手里的藤条高举轻落,想是手下留情,毕竟是府里的大公子,状元郎,日后的谢家主人。可是,那番羞辱远远胜过眼前短暂的疼痛。
望族闺秀 第二百九十八章 毒火攻心
二十藤抽得很颇快,柔韧的藤条掠过皮肉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就作罢。谢子俊的皮肉微红,也算雷声大雨点小,仿佛一出大戏急急风的曲儿里刚开场,就戛然止住,余味未尽。
谢安忙上去为小主人扯下掖在腰间的后襟,遮掩羞处,再为他提上袷裤扶他起身。
谢妉儿用眼四下瞄过,忙强堆气笑打破僵局地凑上前宽慰,“老子打儿子不羞,哪个男儿不是在老子的棍棒下成才的”
她向上才去搀扶谢子骏起身,猛然,谢子骏头一仰,眼睛瞪直,一口血直喷而出。
“骏儿”
“哥哥”
“大公子”
老夫人同众人失声惊叫,流熏不顾一切的同方春旎扑向前去扶住哥哥。
谢子骏的脖颈僵冷地扬起,他唇角一线殷红的血丝线点点滴滴向下滴淌,粘连在春凳上。陡然间,他的头突然噗通一声坠下,头猛然一垂,昏厥不醒。
惊呼哭喊声不断。
突如其来的惊变令众人措手不及,老夫人拐杖戳地嚷着吩咐,“快,快看看,这是怎么了”
封氏含泪道“老祖宗莫急,许是哥儿面皮儿薄,当众蒙羞心里堵着一口郁气,这急怒攻心又绑缚了打了几下,一口淤血就喷出来了。”
众人愕然的目光讪讪地打量着七手八脚搀扶谢子骏起身的人们,更有丫鬟急得去四下请郎中,人来人往乱作一团。哭喊声乱作一片。
“傻孩子,你这可是同你老子堵得什么气呀”老夫人叹息一声落泪。
谢祖恒原本想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几下,若此刻不在他夺魁荣光归府的关头当头棒喝杀杀他的威风,怕是日后更难管束,况且如今种种迹象,难道十公主看中了谢子骏
谢阁老的唇微微颤抖,眸光渐渐收拢做一线,却转身在一片杂乱中悄然离去。
谢祖恒也默默的目视众人抬走了谢子骏。
倒是妹妹谢妉儿含泪凑来他身边道“哥哥如何这般狠心,子骏自幼面皮薄,哥哥又不是不知”
“不过二十藤条,能伤去哪里分明这畜生存了心思给我难堪”谢祖恒毫不掩饰心头的忿意,又看一眼妹妹说,“你也莫心疼了他,自幼疼惜他,你以为他还是昔日唯唯诺诺的孩子”他想说,许是子骏就要攀高枝儿离开方春旎,当我不知你母女的心思。但终究觉得这话太过绝情,便不好开口。
“师父,”沈孤桐匆匆赶来,面色惨白,透出的憔悴。
“孤桐,你这是,脸色很差。”谢祖恒问。
谢妉儿撇撇嘴,哥哥反有心思关心外人,子骏都生死未卜呢。
“老爷,老爷,不好了”仆人慌张的跌跌撞撞奔来道,“大公子,大公子断气了”
彷如晴天霹雳,流熏守在哥哥病榻前都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祖母的哭喊声,众人的呼唤声,都喊不醒昏迷的谢子骏。
谢子骏昏迷不醒,脸色发白,毫无血色。哭声叹气声连做一片,令人心碎。
“太医呢,太医如何还不到”老夫人急得用龙头拐杖戳地敦促讯问,封氏一脸忧虑道,“已经派人快马去请,想是有些路程,还要些时候。”
“旎姐姐,旎姐姐你懂医理,你为哥哥把把脉,哥哥这是如何了”流熏急得推了方春旎向前。
方春旎看外祖母点头,这才敢揉着泪眼上前,她轻敛罗裳坐去榻边,眼睁睁望着人世不醒的表兄,心碎的侧头落泪。她轻轻将二指搭去子骏的脉搏上,静静去感受,忽然她的倏然撤回,如被蜂蛰,惶然的目光没有逃过流熏的眼睛。
“旎姐姐,哥哥这是怎么了”流熏急得问。
方春旎极力定定神,又去把把脉,脸色沉白,泪水潸然道,“春旎道行浅,实在号不准这脉象。若是依着这脉象,虚而玄,飘忽不定,怕是”春旎频频摇头。
“不过是二十鞭,这皮肉都未损伤,能痛得吐血吗骏儿这xg子,可也真是”封氏感慨。
方春旎接话道,“俊表兄就是急怒攻心,也不该脉络大乱。”
“什么脉络大乱”流熏惊问,难以置信。
老夫人闻听身子一抖,几乎瘫软,喊一声“我苦命的儿呀,”捶胸大哭。屋内仆人进进出出一片混乱。
谢祖恒赶至,老夫人苏醒过来落着老泪,一眼看到儿子,气得她痛斥,“你,你还来做什么他咽了气,你就出了心里这口怒气了俊哥儿的娘去的早,你对他横竖的挑剔,如今你可是心满意足了”
一片呜呜的呜咽声,谢妉儿扶住母亲规劝,“这也不全怪哥哥,哥哥心里是疼惜俊哥儿的。”
只是子骏昏厥不醒,双手紧握,眉头似有无限痛苦。
太医赶到,众人闪开一条路,待洪太医为子骏号过脉,目光里也透出疑惑,自言自语频频摇头道“这脉象,好奇怪”他吩咐左右,“可否请状元公翻个身,查看一下伤处”
待伤处揭开,谢子骏臀腿上除去几道微红发赤的檩子,也不见青紫,更没有破皮,这可更是怪异了。
洪太医只开了几贴药,多用些牛黄散毒火的药,却言语见颇是含糊。
“洪师叔,表兄这脉象,可是心脉乱了春旎才疏学浅,如何看表兄的眼,都觉得似是”方春旎追了几步上前轻声问,又将一方带了血污的帕子递给洪太医道,“表兄喷吐的血污,色泽暗黑,似是”
洪太医脱口道“怎么,你怀疑是”洪太医又嗅嗅帕子上的血渍摇摇头道,“不可但凭血污就断定,”但是那眸光里也透出几分不安。
“请太医院的莫太医来看看吧。”太医多少谨言慎行。
众人熬到后半夜,焦灼的期待中,谢子骏的呼吸渐渐虚弱,谢阁老这才忍不住过来查看谢子骏的伤势,他摸摸子骏的额头滚烫,又翻看子骏的伤处,分明皮肉完好不见异样,就是用刑的奴才们或许还是手下留情了。难道谢子骏果然气xg大,二十藤条就气得吐血欲生欲死了众人一筹莫展。
不多时,莫太医赶到,号过脉,也是一脸难色摇头叹气,仿佛遇到棘手的难题。
谢子骏趴在榻上,莫老太医用手掌去试探那臀上的伤,隆起微红的檩子透出亮泽莹透,方春旎毕竟是女子,有些害羞,不敢去看,不过见莫老太医好奇的“咦”了一声,方春旎才循声望去,更是惊问,“这皮肉下,仿佛掬了一滩水亮。”
端药来的小丫鬟叫如意,是四房慕容思慧的丫鬟,她忽然惊呼一声,“呀,大公子这伤,奴婢见过。”
一句话惊得众人的眼光齐齐转头去看她。
望族闺秀 第二百九十九章 解药
“如意,你快说,你曾在哪里见过如大公子这般的伤情3f”流熏焦虑的敦促如意快讲,此刻,她心头已是一沉,先时她的猜测果然渐渐的被证实,哥哥这情形,分明是被人所害。早些时,祖父和爹爹对哥哥期许颇深,哥哥也没少挨过责打,比这家法重的比比皆是,如何这轻描淡写的几下藤条就令哥哥不省人事
如意满眼认真地问,“若是不信,可以去探探,大公子伤处的皮肉可是滚烫的,周身却该是寒凉如冰柱,那伤处下面都应是溃烂的脓水,若过几日脓水聚去一处,就能看清楚,再若拿根绣花针挑破,里面溃烂的血肉就会如豆腐渣一般烂臭的涌出,可是骇人呢”
“浑说危言耸听”封氏斥骂道,狠狠瞪了如意一眼。
如意是新入府来伺候慕容思慧的,有些稚嫩,更有些呆愣,毫不察觉大夫人脸色认真地说,“如意没有扯谎,如意所言句句是实,奴婢的父亲曾被仇家陷害遭了官司,仇家买通了狱吏,行刑时做了手脚,家父被打过的皮肉粉红滚烫,看似毫发无损,可是肿胀溃烂。后来,多亏了有知情的人指点,我娘这卖了房舍换了钱去打点牢里,总算保住了爹爹一条命,可爹爹的伤耽搁的久了几日,双腿却是残了,这才把奴婢买身为奴的。”
一句话,仿佛振聋发聩,莫太医恍然大悟惊道,“是了是了,老夫就觉得这伤眼熟,原来是那个古代狱卒尝用的什么豆腐渣酷刑。这毒气攻心,难怪大公子吐血不醒。”
众人唏嘘议论,面色惶恐惊骇。
“休得胡言乱语不过是大老爷责打大公子几下,哪里就成了酷刑了”方春旎叱责一声,但眉目间也是犯了迟疑寻思。
如意满眼委屈道,“旎姑娘,如意所言句句属实,若不信,旎姑娘可以去查,是不是我爹爹当年入了刑部大牢,关押了一旬有余,我家倾家荡产去上下打点救出爹爹,爹爹就就残了身子。”如意说到伤心处,呜呜的掩面啼哭。
惊骇之余,老夫人忽然问,“刑部你是说,这刁钻的害人的法子是刑部造的”老夫人忽然发难问,眸光犀利的转向一旁的封氏,封氏微愣,动动唇哑口无言。众人渐渐恍悟,那刑部可不是同大夫人封氏的娘家逃不脱关系刑部,封尚书,封家,封氏这继母,一切都同谢子骏被害一事息息相关。
封氏微开了口怔了神片刻,竟然无言以对。方春旎机敏的劝说,“外祖母,如今救俊表兄要紧。便是大舅母的娘家哥哥掌管刑部,可是下面狱卒黑心的那么多,干出见不得人的勾当,封家舅父未必就能知晓的。更何况大舅母。再者,谢府又不是大理寺,如何的就会有人对俊表兄下次毒手,还在众目睽睽的厅堂上。”
一句提醒,流熏眼眸一亮,转身催促二管家谢安“安伯,速速去把刚才掌刑的两名家丁传来问话。”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一查便知。
封氏一副哀婉的模样凄凄切切道,“婆婆,媳妇冤枉呀。便是要害俊儿,也不会糊涂到在大庭广众下下手呀
老夫人这才微定了神色,叹一句,“还是旎丫头是个明事理的,我都被气昏头了。”口中如此说,那含了责难的目光还是直视了封氏似在揣测眼前人是人是鬼。只不过为了息事宁人,免得造成府内大乱,老夫人不得不给封氏个台阶。
“老夫人,老夫人,”派去传唤家丁的仆人转回,一脸惊骇,“才掌刑责打大公子的两名家丁怕是被大公子的魂魄追缠了。一个回到房里就周身发烫打抖,不省人事,口说胡话,似得了瘟病;另一个才迈进后院的门,就一头磕在台阶上,断气了,被抬去城外的义庄了。”
惊噫声四起,人人神色自危。若果然是大公子魂魄出窍寻仇闹鬼索命倒也罢了,或者,就是有人在伺机杀人灭口
“呵呵,呵呵,这人,死得倒也巧了”流熏悲怆的目光望向封氏,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中。果然是她,果然这蛇蝎妇人藏在暗处,不动声色的蹿出来狠狠咬向了哥哥子骏的脖颈。
“熏儿”方春旎谨小慎微,生怕流熏以卵击石忙拉劝流熏。流熏却忽然扮出几分哀婉的小模样,噗通跪去封氏脚下哀求,“母亲,还求母亲托舅父去刑部打探个解药来救哥哥一命。好歹是万物相生相克,既然那些黑心的狱卒有这法子,就必定有个解数的。若是母亲不好开口,那只有熏儿连夜入宫去求十公主去设法讨来解药救哥哥了。”
封氏目光里透出些许惊惶,若果然惊动了圣上,她这恶毒继母的名声定然不被所容,就是刑部这些恶贯满盈的勾当,怕也要昭然于世。
她强自镇定地转去问如意,“你说你爹爹保全了性命,不过是延误了医治才断腿。那么当时是用什么灵药疗伤治病的呢”
如意眨眨眼,似在寻思,又神情不定地望望流熏,才深咽一口气为难道,“那时奴婢年幼,旁的药倒不记得,只清清楚楚的记得爹爹被众人按在竹篾席子上灌那童子尿解毒,足足灌了一罐子下去。”
众人的目光里无不困顿惊骇,流熏惊得问,“灌尿3f”
还不等如意回话,就听嘻嘻哈哈一阵大笑从窗外传来,一个肆意的声音叫嚷着,“灌尿吗有趣有趣本王还奇怪怎么大晚上的府里空无一人,原来都齐集在这里还吃尿吗好臊好臊”
不用看人影,就知道是谁来了。轩门处大摇大摆的进来十二皇子景璨,一脸春风,笑得如三春桃花一般灿烂。他面颊上抹了浓重的胭脂,额头扑了雪花香粉,滑稽的模样仿佛戏里的小丑。流熏本还在纠结担忧他的安危,更在猜疑那救命的蒙面人或许是这位深藏不露的十二皇子。可眼下,那位引救她而受重伤的蒙面恩公岂能如此快的逍遥放浪的出现在她眼前莫不是她看错了人
景璨手里摇着一把泥金面的桃花扇,乱点胭脂色桃花瓣,那扇面的花都透出与众不同。他猎奇般凑个身子挤去人前四处看,唯恐落后,直到他看到趴卧在榻上不省人事的谢子骏,才惊叫一声,“哎呀呀,羞死了羞死了你们这些妇人好不知羞,摆个美男光了腚来观瞻吗莫不是秀色可餐”
望族闺秀 第三百章 童子尿
原本那病榻垂了一道密织的冰蚕丝帘,半明半透隔开两重天地。太医本在帘幕内认真的查看谢子骏的伤处,被这突如其来奔至眼前胡搅蛮缠的皇子一唬,也慌得起身给十二殿下见礼。倒是一旁的小厮眼疾手快扯过被单遮掩住子骏的身体,流熏狠狠瞪了这纨绔一眼。
景璨揉揉鼻子问,“才你们说什么吃童子尿本王游戏花丛,可是十足的童男子,莫不如本王直接去尿给谁个吃,连碗罐那些劳什子都省了。”
众人又惊又羞,更有谢舞雩等未出阁的小姐臊得慌忙退避。那些无事来凑热闹的婆子丫鬟们也难堪的退下,不知这荒诞不经的皇子还要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堂上只剩些家眷,担忧的目光透出六神无主。
方春旎泪眼阑珊对老夫人禀道“童子尿解毒在古方里有记载,如意的话或许有几分可信。可是表兄的xg子,他若清醒,定然不肯。”
如意急得说,“哎呀,老夫人,太太,小姐,不管是不是那刑部的毒刑,都死马当作活马医,按照那法子救救大公子吧。耽误不得的。不止是童子尿解毒,还有那腐烂在皮下的肉,是要用刀子一点点的剔除,还要刮去骨头上的余毒才能活命的”如意说着提起伤心往事,满眼泪水。
“刮骨疗毒”流熏说出口就觉得心惊肉跳,这是什么解药又是什么偏方如此折辱哥哥,哥哥若是醒了,宁死也不会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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