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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杨伯伯,你吉人自有天相。”我不知说什么好。
杨慕云没说话,盯着随风飘逝,漫天如雪的樱花瓣,呆呆的陷入沉思。
我们到了一栋别墅前停下来。杨慕云打发走了员工,只有我和他,走了进去。一进去是一桩小巧别院,或高或低种着几棵树,最高的参天蔽日,枝桠伸出墙外;最矮的精巧玲珑,也不过一米来高,修剪的像一个顽皮孩子。真是别具匠心。
和风习习,树动而灵韵生。
还是有钱好啊,真是太会玩了。就这一院子,啥都不干,就在那干坐着,就是至尊享受。
我们穿过院子,进了主楼。里面都是古风家具,明朝的屏风,唐朝的书案,最惹眼的是一张清朝的卧榻。上面雕龙刻凤,放着梨花木的茶案,看着就那么精贵。
我叹道“杨伯伯,等日后有机会我得来你这静修啊,你这里简直是隐居的绝佳所在。”
杨慕云笑“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过来。”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只要我还活着。”
这句话一出,我就像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杨慕云很明显通过这种方式,婉转提醒我,想玩可以让你可劲玩,但必须帮我先把事情办成。
我意兴阑珊,跟着他到了二楼。杨慕云用钥匙打开一扇房间的门。这里的风格,完全和下面中国古风不同。有一扇几乎可以俯瞰全山庄的宽大窗户,光线充足。靠墙放着装满书籍的书柜,书柜上堆着一包包的稿件和报纸,几乎一直挨到天花板。在房间正中,光线最好的地方,是一张非常朴素的小小写字台,还有一把木头的安乐椅。后面靠墙放着一张小沙发,有很明显的凹陷,看样子杨慕云经常在上面休息。
这里给我第一感觉就是书多,第二感觉就是竟然没有一样电器,全是纸质媒体。
我走到写字台前,正中摊放着一本打开的厚书,书上做着密密麻麻的标记。我轻轻翻开封面看看,资本论。
杨慕云坐在安乐椅上,摇了摇,说道“我至今仍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一直在寻找物质世界最核心最根本的运作规律。马克思是我的思想导师。”
我虽然对文史哲也同样感兴趣,但不想和一个长辈切磋哲学问题,很别扭。而且父辈这代人,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不可能以客观冷静的方式来审视哲学和世界,必然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话不投机半句多。
“杨伯伯,那个图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提醒他不要跑题了。
杨慕云从写字台上的文件里翻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我坐到沙发上,打开来看,里面夹着厚厚的一摞手写资料。笔迹很潦草,看样子写的非常仓促,行文的这个人思维很跳跃,很多笔画都飞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我有点头晕,资料也有些凌乱,一时理不清思路。
我求助地看看杨慕云,杨慕云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他说“在香港有一个很特别的图书馆,叫军事情报资料馆。里面搜集了关于近代、现代,在亚洲范围内所发生的战争方方面面的资料。那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我花了很多钱,委托一位有背景的朋友,让他代我进去查阅。那个地方,不但不允许往外借阅资料,而且不让带笔和一切摄像器具,只能用两只眼干看。我那位朋友天赋异禀,记忆力十分惊人,你现在看到的资料,就是他在那里查阅相关资料,出来后默写下来的。”
让他这么一说,我手里的文件夹顿时沉重起来,我重新审视起这些文件。
杨慕云继续道“当时我委托他查阅有关二战日本关东军的文献和情报资料,凡是能查到的,不拘巨细。重点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火轮一样的图案。”
“这方面资料很多吧”我问。
“浩如烟海。除了官方的资料,还有各种报刊、回忆录、审讯资料、战争幸存者的访问见闻等等。各种线索汇聚,一件尘封的往事,逐渐现形。在二战期间,日本东京大本营曾经向关东军发去一份代号叫大红莲的绝密命令。”
“大红莲”我喃喃。
“寒气侵骨,皮肉分裂为红莲花。”杨慕云说“刘洋,你见过冻死的人吗”
我赶紧摇头。
杨慕云笑“我也没见过。但是我查过一些资料,据说在极冷的情况下,挨冻的人,会皮肉尽裂,全身变红,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色莲花。在让人恐惧之余,反而会诞生出一种妖艳到极致的美。饱受冻伤的人,是十分痛苦的,他在不停地挣扎,犹如一条上下腾挪,癫狂乱舞的樱花枝桠。”
说到这里,突然间外面本已明朗的光线,晦暗起来。房间里一下暗了下来,杨慕云被笼在一层深深的阴影里。
听他如此描述,我有点冒冷汗,后背隐隐发凉。房间里像是涌动着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我想起一个日本作家,形容那种感觉,叫做笼罩在爱的极致下的死亡阴影。很贴切。”杨慕云说。
我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咳嗽一声道“杨伯伯,这大红莲的命令是什么”
杨慕云道“在日本神话语境下,对地狱有过描述。他们认为地狱分为三大类,根本地狱、近边地狱和孤独地狱。根本地狱中,又分为纵横两大类,纵的有八大地狱,称为八热地狱。横的也有八大地狱,称为八寒地狱。这大红莲原意是指八寒地狱的最高层。”
听到这里,我有些不寒而栗,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迫感突然袭来,我隐隐感觉到事情开始不对劲了。这里的事情已经转向诡异和压抑的地方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大红莲命令的具体内容,不过能叫这么个名字,想来此任务一定上升到了十分重要十分危急的地步,能和地狱相提并论。”杨慕云说。
他站起身走过来,也坐到沙发上,用手指着一份文件“你读读这个。”
这是一张手写的纸片,上面的字迹应该还是那个记忆力超强的朋友写的。他写到大红莲命令被特别标记为军机。另注军机,为绝对不可外泄之等级。日本军事命令里把秘密分为秘密、军密和军机三个等级。军机是最高级别秘密等级,相当于绝密。再注当年珍珠港偷袭计划为军机中的军机。而大红莲为军机,仅次于珍珠港偷袭
我看得倒吸冷气“我靠,这到底是什么命令,居然能直逼珍珠港计划”
杨慕云笑的有些诡“怎么样,越来越有意思了吧。”他停了停又说道“这个大红莲任务的标示就是那个火轮状的图案。”
我完全傻在那,脑子嗡嗡乱响。我没有继续看下去,目前这些资料,已经无法消化了。
白婆婆给我那个火轮状图案,说是此物事关重大。千想万想,真是没想到它居然牵扯到几十年前二战期间,一项绝密的军事命令。
我重重抹了一把脸,什么事就怕琢磨和联想。我越来越觉得整件事情诡异莫测,隐藏着巨大的凶险。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六章 往事迷雾
日本,在我的印象里,虽然是我们的近邻,文化一衣带水,在传承上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还是不可捉摸的。我们接触的很多台本戏剧对日本大都是丑化类型的,即使不是丑化,也有一种看不清的隔膜感。
菊花与刀,日本双宝。它的文化里就带有一种既矛盾又融合的双重特性。在这里,我无意也没有能力去评价这样一个文化母国,有着千年历史的文化载体。看着手里这份沉甸甸的资料,联想到印象里的日本,忽然生出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阴森感。
在我感觉里,日本人行事很多都是不能用常理去度之,尤其是二战时的日本。那时候的日本完全陷入到一种癫狂的状态,行为特性充满了雪亮军刀般的刺骨嶙峋和烟灭废墟中漫天飞灰的末日气息。
我看着杨慕云,轻轻问道“杨伯伯,这个大红莲的军事任务和不死人清水亮有关系吗”
“清水亮当年一定加入到这个军事任务里。不过现在还无法确认,清水亮的不死状态和这个任务有什么关联。”杨慕云说道。
他看我在沉思,便问想什么。
我心里非常压抑,因为隐约猜到了这次秘密军事行动的内容。
我说“不知道起大红莲为军事行动代号的意义是什么。”
杨慕云看着我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这次军事行动的地位非常重要,用地狱的名字来冠以称号,表示了行动的地位和重要性。第二种可能,就比较匪夷所思了。”
“什么”我问。
“那就是,这次军事行动确实和”他停顿一下“确实和地狱有某种关系。”
“你说的地狱指的是真的地狱”我愈发肯定到杨慕云的猜测和我想的差不多。
他点点头“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在其文化语境里,都有地狱的概念。我们中国人也管它叫阴间,是人死之后去的世界。”
我呼吸急促起来,像是摸到一项巨大事物的边缘。
“如果联系到那个神秘的不死人清水亮,”杨慕云说“大红莲为代号的意义我更倾向于后者。日本人的这次行动,或许真的和地狱有关系。”
我有点冒冷汗,真是大白天谈鬼事,气氛也似乎凝重起来。
杨慕云继续说“有一点我实在是闹不明白。如果他们行动真的和地狱有关系,那是非常不合理。地狱这个概念,是属于民俗领域的,怎么会和军事行动挂上钩呢”
“你觉得地狱或者说阴间,只是一种概念,而不是客观存在的”我问。
杨慕云笑了笑,没肯定也没否定,他说道“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地狱的存在。”
听他说到这里,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个杨慕云是不是还掌握了什么特别的信息
我问“杨伯伯,你是不是找到了清水亮”
杨慕云笑笑摇摇头“至今没有下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吧”
我点点头。
他拿过文件夹,翻了翻,找出一张纸递给我。我看看,上面写着很短的几句话。
大本营军机第xx号命令
昭和十一年六月七日奉敕军令部兹命令陆军中佐水部岸次郎。一为帝国最高事业,有鉴于此,务于昭和十三年前完成准备。二所需一切之物资准备,军令部特批。三此行动为军机,最高机密,不得泄密。
杨慕云说“昭和十一年是1936年,昭和十三年是1938年。这位陆军中佐水部岸次郎就是大红莲军事行动的实际指挥者。1936年大本营发了命令,要他在两年内完成大红莲的初期准备。”
“两年时间还仅仅是个准备”我疑惑。
“对。”杨慕云欣赏地点点头“你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两年时间完成一项准备,还可以特批一切物资,这到底是个什么行动当时看到这个资料时候,我就诞生了一个想法,这似乎是一桩花费两年时间完成的某一样工程。”
杨慕云从资料夹里翻出一张老照片递过来。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的人一看就是日本军人。他穿着日本陆军军服,带着军帽,鼻梁上挂着圆形近视镜。人长的很正常,谈不上丑俊,看上去像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但是他的眼神我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一股很怪的气质。完全说不上来,因为有这股气质存在,让这个人透出了一种阴森。
知道他让我想起谁来了吗。我想起了李大民。这两个人当然长的不一样,但他们气质中却有相同的东西。我琢磨半天,才发现这种相同的东西,应该是一种鬼气。
半人半鬼的鬼气。
“这个人就是当年大红莲的行动指挥官,水部岸次郎。日本二战结束后,作为战犯他曾经押解到国际法庭审讯。后来又被秘密押解到美国,据说是死在路上。但是据我调查来的版本是,在押解他入美的时候,他竟然在诸多看守下,凭空失踪了。当然,这仅仅是一个版本,诸如此类的说法,能有七八个。”
我对那些不太感兴趣,只是说道“这个人长的真可怕。”
“你也发现了。”杨慕云说“这张脸确实让人看的不舒服,有种森森冷意。”
“还有什么”我翻着其他文件。
“我对这件事的兴趣越来越浓厚,继续调查下去,却发现竟然一切线索都断了。关于大红莲,居然在史料中连片言只语的记载都没有,这很不正常。”杨慕云说。
就在他的调查走进死胡同的时候,有一个专门研究历史的朋友给他指了条明路。说能历时两年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就算把当年相关档案都付之一炬,也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个朋友建议杨慕云去查查当年关东军的后勤记录。
这可就太专业了。
杨慕云还真有股韧劲,愣是花费了将近半年时间,终于查出一丝线索。
昭和十一年末,关东军确实调拨了很多物资,去向是东北内蒙境内兴安岭的腹地。具体做什么用途,完全没有记载。跟着物资去的,还有几千名中国和其他地区的劳工。
可以猜测,需要这么多人手,那肯定是要建什么工程。
我抬起头看看杨慕云,忽然心念一动“你到了那里”
杨慕云非常沉重地说“我当时觉得,这件事查到了这个地方,已经完全背弃了我开始的初衷。像是在路边掀开了下水道盖子,却没想到里面是一个庞大复杂的地下世界。说真的,我有点害怕了,有种掉入莫名深渊的慌张感。我不想再查下去。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咳嗽了两声“我就在那个时候查出了肺癌。”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当时吓懵了。因为那一阵我已经完全陷入关东军历史资料里,被告知得了绝症,我甚至有种感觉,会不会和我手头要调查的这份日本人的地狱计划有关系”
他说到这,我真有点不寒而栗。
日本人在二战时候有个地狱计划,现在研究追查这个计划的人居然得了绝症。
这是巧合吗日本鬼片里经常讲到凶咒,难道这是一个来自地狱的诅咒
“我索性豁了出去。”杨慕云说“我犯了轴劲,就算死也要挖掘出当年的秘密,要不然如鲠在喉。我派出两个人到那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工程在。”
“然后呢”
“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七章 闹鬼
“为什么会这样”我惊诧地问。
“我也不知道。”杨慕云说“疯的那个我是在精神病院见到的,他的表现似乎非常恐惧周围的人。听医生说,他被诊断出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也就是彻彻底底的疯了。我问医生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解释是,一个正常人能疯成这样,很可能是生理性的,也就是说大脑内部受了损伤,来自外界极为强烈的刺激。看到他的样子,我很愧疚,负担了所有的医药费,还留给他家里一笔抚恤金。”
“那个死去的人呢”我问。
“是在疯的人送到医院两天后发现的,死在山体隧道里。在那个地方,有一处废弃的山体隧道。据当地人说,是解放前日本人修的,现在荒废了几十年。他的尸体倒在隧道口,发现的时候脸色发青,法医诊断是心肌梗塞。我有感觉,他是活生生吓死的。”杨慕云说。
“杨伯伯,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果然,他说道“我想组织更多更有经验的人,再去那地方探索一次。刘洋,我希望你能加入到这个队伍里。”
我看着他。
他拍拍大腿说“放心,这次是我雇佣你,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我站起来,拄着拐走了两圈,苦笑说“杨伯伯,不是我不想去,你看我这个样子连路都走不了对了,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马丹龙呢”
“我不信任他。这个人太诡。”杨慕云说。
杨慕云看我这种情况就没再勉强,也不提这件事,只是热情地留我在山庄里小住。要么说商人做事就是贴心,不知他从哪找来个专门治疗跌打筋骨方面的老师傅,天天帮我拿捏。大部分时间,王晓雨陪着我,缓缓在山庄里步行看景。女孩十分贴心,知道我走路累,还时不时搀扶着我。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还真有些心猿意马。
闲聊的时候她问我杨伯伯有什么事,我便斟酌着把这件事说过她听。当然,我隐藏了关东军的历史背景没有说。这段历史太沉重,太压抑了,我下意识就没告诉她。
王晓雨来了兴趣,说她爸爸妈妈整天做生意,也不管她,闷都要闷死了。她要和我一起去。
我劝她就别去了。我这腿脚,能不能去还两说呢。再说那地方太凶险,出个人命。她看着我,眼波流转,忽然温柔地说“你关心我啊”
我笑笑没说话。
这时候我都恨自己,太煞风景。这可能是生活养成的自卑吧。我下意识感觉男女之情太危险,越是心动的女孩我越不敢承诺什么。
住了大概快一个星期。此地虽好,可不是久恋之家。我实在住不下去。每天白吃白喝不说,走到哪,接待的员工都笑脸相迎,有求必应。我这人生来就贱,实在受不了别人对我的好,心里过意不去,便想着找个时机提出回去。
正想着,机会就来了,电话是我妈打来的,一接听我就觉出事情不对劲。
我妈在电话里声音沙哑“洋洋,你忙吗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问怎么了。我妈颤抖着说“你爸住院了。”
我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忙问怎么回事。我妈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只是让我办完事早些回来。我心急如焚,拄着拐就去找杨慕云。
杨慕云查出绝症后,几乎闭门谢客,集团的事情都交给两个儿子和一堆副总处理。他整天就关在那个书斋里,看书写文章。
我找到他把事情说明白,杨慕云马上安排人给我买机票,又送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家里如果急需用钱,就先从卡里取。
我赶紧谢绝,拿人手短,我可不想占这个便宜。推辞了一番,杨慕云只得作罢,他忽然问我“刘洋,你和晓雨关系挺好”
我脸有点红“行,挺好,她挺可爱。”
杨慕云哈哈大笑“感觉好,就好好把握,好姑娘不会专门等着你。”
让他说得我老脸通红,落荒而逃。
急三火四从吉林飞回来,我第一时间打车到了家。一开门就看见我爸坐在轮椅上,脸色蜡黄,神色有些颓唐。我妈正在厨房熬粥,看到我回来了,擦擦手出来说“挺快啊。”
“爸,你怎么了”我跑到轮椅前,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脸,心里不是滋味。
我爸摇着轮椅,张开嘴想说什么,可始终没说出来,只是用手指了指我的房间。
我妈把一锅粥端出来,又摆了几个菜“先吃饭,吃完再说。”
我拉住她,着急道“我哪还有心情吃饭阿,到底怎么回事你真是我亲妈,想急死我是不”
我妈拉着我到厨房,低声说“洋洋,你在家住的时候,还好”
“到底什么意思神神叨叨的。”我皱眉。
我妈叹口气,低声说“你爸他他遇到鬼了。”
“什么玩意”我瞪大了眼,我靠,这是怎么话说的。
我妈说,本来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我爸,在我出差到吉林后,那天也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到我屋子。见到屋子里乱七八糟,臭袜子杠铃报纸塑料袋散了一地,实在看不过去,便去收拾。就在收拾的时候,他看到了鬼。
就在我的房间里。
那是个女鬼,恍恍惚惚似乎就是个影,穿着一身白色孝服,坐在床边往窗外看。我爸觉出有个人,当即吓了一跳,仔细去看时,床头空空荡荡又没人。他觉得可能是看错了,可心里又有点发毛,没继续收拾下去,转身想走。就在这个时候,一眼就看见有个白衣服女人吊在房门后面,他吓得脚下不稳,一跤摔在地上。
本来就上岁数,这一下摔了个骨裂,送到医院诊断两个月没法下地走路,我妈只好从亲戚那里借了一辆轮椅先给他坐着。
我一听是硬伤,心里这个石头放下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屋子里怎么出鬼了。
此时我房间大门紧闭。我轻轻推开,里面还是那么乱七八糟。屋里大白天的拉着窗帘,没什么光线,黑糊糊的确实有几分阴森。我踏进去的时候,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几张黄色的符咒。
我捡起来看看,我妈过来说,闹鬼之后她去拜大仙,大仙说家里不干净,给了几张符,镇邪驱鬼的。
我对这东西倒也不排斥。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确实感觉到屋子里温度很低,而且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我在这里除了上大学和在外地工作那几年,其余时间都住在这里,二十年是有了,熟到不能再熟。
现在,却突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确实有点邪门。
我妈让我今晚在客厅睡。我摇头拒绝,我倒想会会这是何方神圣。
说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点不托底。别看我经历过那么多诡异的事情,但害怕和恐惧,是人类的生理反应,就像看见闻着香味肚子饿一样,根本抑制不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房门打开,想了想又把手电筒放在手边,真要来什么妖魔鬼怪,好歹先砸它一下。
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我抄起一本书看。谁知道看着看着,睡意朦胧起来,眼皮子怎么睁也睁不开,打了个哈欠睡下了。
心里藏着心思,睡也睡不踏实,做了许多离奇古怪的噩梦。隐隐约约中,我忽然感到床头那似乎有人,猛地惊醒。四周一片漆黑,被窝里冰凉,我躺在床上,愣是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硬。
也可能是我敏感吧,我确实感觉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屋子里。
好半天,我才慢慢动了一动,脖子有点僵直。我缓缓抬起身,往床头去看。眼神撇过去,我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站在那。旁边还一闪一闪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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