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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这是个极瘦极瘦的老头,虽然外面裹着厚厚实实的黑色中山装,但是搭眼一看,就感觉比正常人起码能瘦三圈。看那双手就知道了,惨白到毫无血色,瘦骨嶙峋,说句不好听的,跟鸡爪子差不多。
这还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老头那张脸。
他的头颅像是撒了气的皮球,整个瘪了下去。长在头上的那张脸,五官也跟着凹了进去,扭曲变形,形成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哥特风格。打个不贴切的比方,就像是有人大力抽射,把球灌到老头的脸上,整个给打瘪了。
我本来就有点低烧,身体冷而五脏热,一看这具怪尸体,浑身不得劲,胃里翻腾,想吐又吐不出来。我强忍着不适,紧紧把住彭刚的胳膊。
彭刚他妈反应更是强烈,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就是一声尖叫,声音跟鬼也差不多了,叫得我头皮发麻,汗毛直竖。女人眼皮一翻,整个人软塌塌摔在地上。
陈警官虽也惊骇不已,但不愧是多年老刑名,这场面虽然诡异但还吓不倒他。他反应很快,一把抱住彭刚他妈。彭刚急的上窜下跳,就要背着他妈出去。
陈警官拍拍王馆长“你和小彭把他母亲送到外面休息,一定要照顾好。”他转过脸看我“小刘啊,你能行不要不你也出去休息休息”
我是真想出去,可不行啊,我一走了之,我们这边就没有人做目击见证了。再者,我对这个事也好奇到了极点,特别想知道彭大哥到底想干什么。
老田头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对这个人充满了无限的敬畏。别看他吊儿郎当,油嘴滑舌,手底下真他妈有两把刷子。他就这么裸着双手,直接捏着死人的脸说“陈警官,都不用法医,我上手一摸就知道,这老头的头盖骨没有了。”
陈警官嗯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得肺癌的老先生”
“是。车祸的小伙已经火化了。这老头明天火化,现在家属还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能把我们殡仪馆拆了。我们馆长要美容师想办法把这瘪下去的脸撑起来,只要混过明天,烧了就谁也不知道了。”
陈警官走到尸床前,从兜里摸出一根油笔,用油笔尖拨弄老头的脑袋查看,敢情他也嫌晦气。
“好像没有伤口。”他边看边说。
老田头道“是没有。出了这个事之后,我们几个馆里的人都检查过了,尸体脑袋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你们几个人”陈警官看他。
“哦,我,美容师小陈,还有个烧尸的老姜。馆里我们几个人胆子是最大的。”老田头还挺自豪。
“脑后呢”陈警官说。
“都检查过了,没有。”老田头当尸体是麻袋,大大咧咧抱着老头的尸体直接给翻个儿,背朝上脸朝下。
陈警官凑过去,用油笔拨弄死者的脑袋,很仔细地做着检查。我在后面看不清,也走到近前。陈警官看看我,没说什么。老田头倒是呲牙笑“小伙,挺有胆色啊,一般人看见这样怪模怪样的尸体早就吓跑了。”
我是久经沙场练出来的。当日,罗凤的干尸可是活生生在我手里化解成粉,骨灰洒了一身。此时,虽然身上很冷,对尸体也腻歪害怕,但是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占了上峰。
我在旁边看着,死者头发乱糟糟。在陈警官扒拉下,确实看不到有什么伤口。
陈警官把笔放到一旁,掐着腰,不住喃喃自语“真他妈怪了。还真没有伤口。不行啊,还得找专业的法医来鉴定。”
老田头吓了一跳“我说陈警官,你可千万别。这件事我们馆长交待了,内部消化就得了。你扯这么大,又是警察又是法医的,到时候真有什么大影响,老汉我可担待不起。单位这些人要是因为这个都下了岗,他们能骂死我,你给我留条活路吧。”
陈警官看他,也知道兹事体大,牵扯甚广。真要往下追究,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可是口头上不饶人“不叫也行啊,你总的给我个解释吧。”
老田头脑袋都大了,我一个臭烧尸的,上哪给你淘弄解释去。他逼急了,张口说道“陈警官,会不会是这样,那个变态偷死者头骨的时候,并没有从脑袋里拿。”
“那从哪拿”陈警官看他。
老田头说“会不会是从尸体胸腔或者是后脊背掏个洞,然后把手伸进去,一直伸到死人的脑袋里,把头盖骨给偷走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
陈警官也露出笑容“老田啊老田,你当这是西方人过感恩节塞火鸡那。”
老田头脸憋的通红“那我就不知道了。哎,对了,陈警官,会不会是那个变态用什么药物把头盖骨化去了就像武侠小说那样。”
陈警官没说话,直直盯着尸体,摇摇头“不可能。头盖骨是人身上最硬的部位,如果那种药物能够把它腐蚀,就更能腐蚀皮肤血肉。事实上,尸体除了没有头骨,其他完好无损。再者,头盖骨形状并不规则,要把它整个取走,是一项非常精密的手术。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匪夷所思啊。”
他拿出彭大哥的照片看了看,眼神有些不善。我心里偷乐,彭大哥你玩过了,在警察那里上了黑名单。
谁知陈警官忽然转过头看我“小刘,这个人你熟不熟悉”
我楞了一下说道“不算熟,有过一面之缘吧。”
“他真是开公司的”陈警官问。
“这个没跑,你可以去细查查。他不是什么医生,也不会手术,生前一直在开公司”我顺嘴说道。
“生前”老田头对这个非常敏感,瞪着眼睛看我。
我暗暗后悔,嘴下没留意。其实我已经猜到彭大哥是怎么偷走死者头盖骨的,现在最关键的两个问题是,他偷骨头做什么就是为了画地狱图他现在到底在哪猫着呢
陈警官追问我怎么个“生前”法。在他犀利的眼神下,我无奈只好零零碎碎挑不重要的讲了一点。我和彭大哥结缘,就因为他死过一次,到过阴间。
老田头和陈警官听得聚精会神,眼睛都不眨。我正说着,忽然停尸间的日光灯“嘶嘶啦啦”响了几声,冷不丁闪了一下,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中。紧接着,灯又亮了。
我停住话头,我们三个人站在尸床旁,谁也没说话。
我心头生起寒气,倒不是此时像什么灵异事件,而是这种一闪一闪停尸间的场景,好像唤起了某种记忆,似曾相识,像是在梦中见过。我真有点害怕了,觉得被什么给盯上,鸡皮疙瘩全起来。
我想起李扬的一句名言有感觉了。他这句话后面必然会跟着那个讲烂了的黑泽明和他哥哥的故事。
老田头和陈警官那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虽然害怕,倒也镇定。老田头说话声音有些发颤“我的大警官啊,我早觉得邪门。这个事不应该归你们公安局管,应该找个道士做做法事。”
陈警官没理他,对我说“小刘你继续讲。”
我的亲大爷,都这样了,还让我讲啊。我生出一个比较荒诞的念头,灯盟那帮富二代不是闲的蛋疼吗,可以和殡仪馆联系,组织一个停尸间午夜鬼故事大奖赛。
我没有了谈性,草草说了一下经过,有意往平淡里讲。还没说上两句,日光灯的灯管嗤嗤作响,一闪一闪,停尸间陷入一种断断续续的黑暗中。
忽然老田头大吼一声“赶紧走”
这老小子如此着急,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早吓得屁滚尿流了,也不嫌埋汰,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带我出去。还没走出多远,就听门口皮鞋声响,王馆长走了进来“你们要走啊”
陈警官冷着脸道“你这屋的灯管该换了。”
我们出了停尸间,来到外面。狂风怒号,乌云翻卷,天空灰蒙蒙的像是灌了铅,路上纸钱乱飞,一派死气的肃杀。老田头颤着手点上一根烟“马来隔壁的,邪门,邪门啊。”
“怎么了”陈警官问。
老田头咳嗽了几声“也不知是不是耳背,灯闪的时候我听到了哭声。”
“什么哭声”我问。
老田头猛抽了几口“尸体的哭声我听见那个死老头在哭。妈的,不讲了,心里堵得慌。但愿是我听错了吧。”他快走几步,消失在前面送殡的人群里。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七十六章 赶上了
现在只剩下我和陈警官,我们俩没什么话说,比较尴尬。他摸出烟来“小刘,会抽烟不”
我哪能要他敬烟,赶紧摆手“不会不会,陈叔叔你请便。”
陈警官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头也不回问我“小刘,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手心都是汗,喃喃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吓人的。”
“嗯,是吓人。那就这样了”他即是问我,也是在问自己。
“就这样吧。”我道,原本还指望警察保护我呢,现在一看也靠不住。只能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还得去找马丹龙。
这时,彭刚不知从哪跑过来“我到处找你们,原来在这啊。”他看我们神色不自然,追问发生了什么。
我拍拍他“等回去再说吧。”
我问他,妈妈怎么样了。彭刚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刺激,歇会儿就好。我们一起往回走,彭刚瞅陈警官在前面,他压低声音说“老刘,我爸爸有信儿了。”
“哦”我瞪大了眼“他在哪”
“你小点声。我爸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我看着他,似乎隐隐有些预感,心怦怦乱跳。
彭刚道“我爸爸也不知怎么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让我转告你,说是要找他,就到”
“到哪”
“老刘,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我爸爸以前公司的办公大楼有个奇怪的地下室吧。”
“嗯,记得。”
“我爸爸说,他就在地下室等你,还说让你一个人去。”
终于来了。
我看他,彭刚赶紧道“当然不会让你自己去,我陪着你,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没想到我爸爸变得这么古怪。”
我心乱如麻,勉强让自己镇定,问他“你不是还要给我看他的画吗”
“哦,对。”彭刚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封口的透明袋,里面放着一张涂鸦的铅笔画。我没有接画,因为看到它第一眼,我已经傻掉了。
怎么形容这幅画呢,我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史诗。画上的背景看不出具体年代,远处高山连绵,一座巨大的城池冒着滚滚黑烟,断壁残垣,阴风呼啸,很像是大规模战争之后的凄惨场景。最抓人眼球的,是城前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爬着的全是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真难为画画的人,这数十万计的人,每一张脸的表情都那么鲜活。这些人全都赤裸着身体,苟爬在烧焦的土地上,每一张脸都是扭曲的,痛苦的,甚至还有麻木的。天空飘着雪花,洁白的雪花和城市焚烧形成的黑色尘埃混在天空,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凄凉肃杀,满眼的悲惨。
画上的主体并不是那些蝼蚁般的人群,而是两个站在高处往下看的人。这两个人都穿着黑呢子大衣,倒背双手,衣角随风舞动,他们威风凛凛,指点江山一样看着下面的人群。两人侧脸对视,谈笑风生,颇有点以万物为刍狗的感觉。凭直觉,这幅画似乎不像历史的某一场景,因为我能感觉到,画上画的应该是一幕非人间的世界。
看到这幅画,耳畔中似乎都能听到画里那些苟且偷活人群的痛苦叫声,怨念至深,让我心里非常堵,像是塞了千斤巨石。我盯着那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嗓音沙哑“我在哪呢”
彭刚用手指点了点“你在这。”
我愣住了,那两个指点江山的人物,一个是彭大哥,一个就是我
彭刚看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我怎么知道。”
我浑身发冷,头一阵眩晕,差点倒下,幸亏彭刚扶住我。他不无担心地看我“老刘,实在不行咱们报警吧。我爸爸已经不是那个我熟悉的人了,我们用不着以身犯险。”
我摆摆手,这件事警察根本管不了。与其让彭大哥这么盯着,还不如一了百了说个明白。
“他说没说让我什么时候去”我问。
“明天晚上。”彭刚道。
和他辞别,在回去的路上,有很长一段路,我没有坐车。我在寒风中慢慢走着,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彭大哥的那张画。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彭大哥想干什么
想的实在头疼,明天见到他不就全知道了。我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十分难受,身上还发着低烧。
那会不会就是我的死期一切的终点。
我拿出手机想了想,给李扬打了过去。
“哟,老刘,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比诸葛亮都难请啊,今天是啥风把你吹来了”李扬嘿嘿笑。
“李扬,我现在正在殡仪馆。”
他听出我的声音很严肃,倒吸一口冷气“你跑那干什么”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就想问问你,马丹龙现在在哪呢”
李扬说“找不到他。他上次帮大民他妈招魂,招完人就走了。人家是萧洒人间的高人,行踪不定,根本没地找去。”
“没留电话吗”
李扬说没留。我想想算了,反正知道他的地址,一会儿到高乔小区去找他。
“喂,喂,到底怎么回事”李扬问。
我叹口气,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李扬比我见识广,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对策。李扬听得连连抽气“我靠,老刘,这么有意思。用不用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我隐隐感觉,彭大哥既然敢让我去,就说明他一定是有什么准备的,何苦拖无关的人下水。
李扬说“你等一下,大民在我身边。”
紧接着电话里声音变了,非常低沉“老刘,是我,李大民。”
和他出画之后一别数日,中间没有见过面。我轻轻咳嗽“你还好吧”
李大民道“挺好。咱俩就用不着寒暄了。你把刚才验尸的经过再说一遍,一定要详细。”
我只好又说了一遍。
李大民道“这是抽骨换胎术。”
“对。你也想到了。”
李大民道“那个姓彭的很可能是要用你的骨殖做什么邪术。你多小心我现在是个废人,帮不上什么忙,如果需要叫李扬去。”
“不用。彭大哥很邪门,李扬去了也是当炮灰往里填。你们要真想帮我,就尽快联系到马丹龙,也只有他了。”
“好,就这样吧,保重。”
电话挂了。我看着远方没有尽头的路,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路边打了个车,第一时间赶到高乔小区,凭着记忆,我七扭八拐终于找到了马丹龙的住所。可铁门紧闭,上面还挂着重锁。我踩着砖头跳到门前,隔着窗户往里看。
窗户上糊了很多张旧报纸,看不清里面。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缝隙,眯着眼往里看。屋里空空荡荡,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遍地垃圾,十分荒凉。地上有一片黄黄的东西,仔细看,原来是挂在门楣上驱邪的道符掉了,我看得咽了下口水。
屋子里光线极差,加上有这么一张道符,感觉有一种阴森的寒意。
我正看着,突然背后有人喊“干什么的”
一回头,看见个老娘们出来倒脏水。我赶紧道“大姐,我来租房子,看看。”
那老娘们脸色一变,左右瞅瞅,低声说“小伙儿,可别在这租房子。这,这间房子不干净。”
“啊”我回头隔着玻璃又看了一眼屋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踩着砖头跳回来。
老娘们道“这房子里据说死过人,不干净,一到晚上里面就有响,像是有个皮球弹来弹去,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吓死个人。我是为你好,赶紧走吧。”
我不太甘心,说道“我听朋友说,这里好像不久前有人住过”
“那个人就不正常,早出晚归的,关屋里就不出来了。要不是怕多事,我们早就报警,不定从哪潜逃来的通缉犯呢。前些日子就搬走啦,没声没响的,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走的。不说了,天这么冷,赶紧回家吧。”她提着脸盆走进巷子里。
我操。这马丹龙果真是江湖浪人,行迹飘忽,说走就走,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看样子只能等他自己现身了。
这一晚上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第二天去上班也是晕晕乎乎。经理看我这德性,骂都懒得骂,我知道自己快滚蛋了。还有更虐心的消息,在食堂吃饭时候,听同事说,集团总部老大来本公司视察,王雪居然成了随行大员,贴身秘书。两人关系不一般哟,老大五十多岁的年纪,老牛吃嫩草,走哪都带着王雪,估计王雪已经被拿下了,嘿嘿
我看看自己,眼瞅着三十的人了,身无长物,朝不保夕,还被阴邪之物缠身,真是命衰啊。王雪跟了老大也好,哪怕做小三呢,也能吃香喝辣的。老男人还知道疼人呢。
熬到晚上下班,彭刚来接我,我们一起到了彭大哥以前的公司大楼。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大楼里人走得差不多,方便我们行事。我们进了安全通道,顺着那条暗道楼梯,一路向下。别说,这个鬼地方比花园小区那倒霉大厦都不遑多让,黑漆漆的,连个楼灯都没有。
两个人走互相还有个伴儿,我们一直来到一楼的底部,楼梯口被一堆杂物堵住。楼梯上横七竖八全是破木板子和一些铁架子,我俩打着手电往下看,在杂物中间,被清理出一条细细的窄道,仅能供一个人侧身行进。这条窄窄的道路,一直通向漆黑的楼梯深处,手电光亮根本射不透,越看越吓人。
彭刚这小子真有担当,他确实长大了。他拍拍我“老刘,我先走,你跟我身后。”
我十分惭愧,他爸爸犯错跟他是没有关系的,本来是我的事,非给他牵扯进来。我正要说什么,彭刚一马当先,打着手电走了下去,我揉揉额头,轻叹一声,跟在后面。
走进楼梯深处,真有一种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整个被黑暗给包裹住了。此时寂静无声,只能偶尔听到不知从哪落下的水滴声音。
走了一会儿,他停下来,用手电照照“到了。”
我走到他身后往下看,在楼梯尽头,有一扇铁门半掩半开,露着黑漆漆的缝隙。铁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福”字。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七十七章 恐怖的地下室
我和彭刚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手电落在铁门上形成两道光斑,门上布满了黑褐色的铁锈。
彭刚揉了把脸,一步步走下去,我紧紧跟在后面。来到铁门前,他正要有所动作,我先把手伸出来,抓住了把手,坚决地对他说“我来吧。”
他没说什么,让开位置站到旁边。
我使劲一拉,铁门发出一阵令人牙倒的声音,“吱呀呀”开了。里面是浓墨一样的黑色,什么都看不着。我打着手电照射进去,可那黑色像是黑洞一样能吞噬光线。从外面看进去,里面是骇人的黑,如雾气一般消散不开。
彭刚喉头直窜,他站在我身后声音有些发颤“老刘,怎么手电不好用呢”
他这句无心的话,忽然提醒我了,我一下想到罗凤修仙的密室。那间密室也是手电光照不亮,只能用自然的光亮。我想了想,把手电熄灭别在腰上,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轻轻一擦,一团火苗燃起。
我举着打火机伸进黑暗里,果然照亮了方寸之地,里面似乎空间很大,空气流动的声音非常响,呼呼的,像是山风在黑暗中呜咽。火苗子被风吹得乱动,火光闪烁不定,我照了照,实在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正要往里进,彭刚一把拉住我,声音苦涩“老刘,我不抽烟没有打火机。”
“那你在外面等我。”我平静地说。
彭刚瞅瞅铁门里,又回头看看楼梯口,抚着肩膀,表情犹豫。
我拍拍他“你不用担心,我经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我比你想象的有能力有经验。再说,你爸爸找的是我,你进去只能添乱。”
彭刚不以为然,苦着脸摇摇头,他以为我是安慰他。他想了想说“我拽着你吧。0咱俩一起进去,看情形不对就赶紧出来。”
我叹口气“行吧。咱俩不能全军覆没,总的有个出去报信的,要不然平白无故失踪,那死的多冤,呵呵。”
彭刚点点头,他伸出手拽住我的衣服。
我举着打火机,带着他,走进铁门。
里面温度非常低,而且有风吹到脸上的感觉。打火机亮光有限,能看到的东西不多,我在脑海里勾勒出草图,这个地方应该是一块面积特别大的地下停车场之类的所在。空旷,是我最直观的第一印象。
黑灯瞎火的,又是如此之大的地方,根本就没个方向感。我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尽量走猫步,沿着直线前行。
走在这样的鬼地方,浑身都别扭,觉得步步危机,每踏出一步都要鼓足莫大的勇气,神经绷得紧紧的,就跟走钢丝一样。
走出去没多远,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东西,“咔”的一响。彭刚在后面冒出一句“什么”
前面那一声没感觉怎么样,而彭刚冷不丁的这句话到让我吓得头皮发麻。我回头看他,这小子整个人被黑暗淹没,只能看到拽住我衣角的那只手。
我颤着声说“你下次说话能不能打个招呼,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他的脸被火光照亮,显得有些苍白“老刘,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往下照,地上是一个p3播音器,在播音器旁边,压着一张a4纸,上面似乎有字。
我蹲下身,捡起那张踩了脚印的纸,把打火机凑过去看。这时,彭刚也把头凑过来,我觉得有热乎气喷耳朵上,一回头看他那张大脸,差点没吓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纸上的字。
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两个黑色大字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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