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老田头讪笑“师傅厉害,我穿这一身工作服,是个人都能看出我在哪工作。”
洪辰也没理他,问李扬“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李扬垂着头,眼圈红了。洪辰直直地看他,颤声道“戚阿姨她,走了”
李扬点点头,哭得肩膀直动。
洪辰叹口气“行了,孩子,节哀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谁也躲不过去。你们来找我,不是为了要请她老人家的魂儿吧”
我操。这洪辰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我们愣愣地看她,洪辰说“你们也不用多想。我也是猛然想到的,你们大老远找我肯定不是光为了通知我一个死讯,必然有要事相托。我也没别的本事,只会东北请大神儿,所以很容易就想到。”
李扬点头,擦擦眼泪“姨妈师傅,姥姥走得古怪,她这件事不解决我心里不安生,现在只能求你了。”
洪辰没说什么,只是道“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给我听。”
老田头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故事听,他把凳子也拉到近前。李扬也没保留,从尹秋风探望姥姥开始,其中发生的一件件事都细说了一遍。
等说完了,老田头早就惊得目瞪口呆,频咽口水,连叫我操。洪辰倒是神色未变,一直眯缝着眼,掐着手里的佛珠,听了跟没听一样。李扬最后说道“还请姨妈师傅帮帮我们,请姥姥的魂儿还阳,把里面的事弄个清楚。”
洪辰站起来说“中午了,大家都饿了吧。我一般中午不吃饭的,你们要饿了,就去旁边包子铺买点包子吃。”
李扬急道“还吃什么包子啊,我现在急得都不行了。”
洪辰看看我们三人,把佛珠放到桌子上,问“你们真的要请”
老田头赶紧摆手“这里没没我什么事”话还没说完,李扬瞪了他一眼,唬得老头不说话了。
洪辰在原地转了几转,淡淡道“既然如此,跟我进来吧。”
她头都不回,大步往堂后走。李扬赶紧跟上。我叹口气,看看老田头,做个请的姿势“走吧,田师傅。上了这条船,你就认命吧。”
老田头苦着脸,低声说“小刘,你是个好孩子。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朋友不地道呢,你怎么能和他交朋友还有这个佛堂,别看摆着那么多佛像,我觉得阴森森的。我对这方面感觉可敏锐了,我要说阴森,那就绝对邪门。”
我嘿嘿笑“有你这尊命硬的真神在,诸邪不侵啊。”
说着话,我们撩动帘子走到后面。后面是院子,左右厢房还挺多,女师傅洪辰领着我们来到旁边一间屋子前。这间屋子十分怪异,居然没有门门口就挂着厚厚的门帘,里面影影绰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洪辰说“进这道门,是有讲究的。几同轮回诸位一定要保持纯净信仰之心,心怀邪念者,必原形毕露。”
我们互相看看,大家都有点后背发凉。
洪辰给了我们一人三根香,说这是开门香。然后她脱了鞋,赤着脚,举着燃烧的三根长香越过额头,毕恭毕敬穿过帘子走进屋子。我们三人只好学着她的样子,也先后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并不大,只是光线十分隐晦,或者说压根就没多少光照进来。这间屋子三面无窗,跟监狱似的,唯一的入口还挂着厚厚的帘子。
最里面靠墙放着一台高高大大的神龛架子,都能顶到天棚。最上面几层架子上放着数尊罗汉像。我对佛学宗教什么的认知有限,也分不清佛祖罗汉菩萨的区别,只觉得这些雕像非常的不同寻常它们一个一个的造型极为凶悍诡异,眉角上挑,怒目圆睁,还有的头上生着两只尖角。
这些雕像每个都半米多高,动作各异,有的怀抱大锥,有的盘膝而坐,有的嘻嘻怪笑,幽暗的房间里,只燃着几盏闪烁不明的莲花红灯,气氛之诡谲压抑,果真邪到让你菊爆尿奔。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就感觉,一踏进这间屋子,似乎神龛上这些雕像的眼神一下全部聚拢过来,从空中俯视,怪魅异常,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神龛架子最底下摆了一溜大小不一的黑色坛子,每个坛子的坛口都封着一张蓝颜色的符咒。在两个坛子的中间,还放着一些上供的果盘食品。
一尊极大的铜香炉摆在神龛正中,里面满满的香灰,插着三根又粗又长的香,徐徐而燃,冒出滚滚青烟。屋子里充斥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熏得脑瓜仁嗡嗡响,走路都打飘。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们谁也不敢说话。
不知道别人,反正我后背都湿透了,腿肚子有点转筋,就想着早点完事回去。
洪辰师傅把手里三根香插在香炉里,对我们说“一个个来,都把香插上。”
李扬轻声问“姨妈师傅,这里是什么地方”
洪辰面无表情,她的脸在莲花灯的红光中阴晴不定“这里是地藏王菩萨堂。请阴间地府的阴魂都要跟他老人家打招呼。地藏王菩萨是九重阴地的幽冥教主,一会儿你们随我一起念地藏经。都给我精神的谁也不准瞌睡。”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二十章 请神
这个地方如此吓人,可来都来了,只好按照她说的去做。
洪辰师傅从神龛下取来三个红红的蒲团,示意我们坐下。又拿来三个木鱼,一人一个。告诉我们,一会儿她诵经的时候,就按照节奏敲木鱼,不要分心,精神专注。不管发生什么,木鱼声千万千万不能断,要不停地敲。
这些仪式之前,洪辰师傅领着我们跪下,给神龛上诸多佛像磕三个头。她指着神龛最上面正中的一尊像说道“那便是地藏王菩萨。”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地藏王菩萨。他的形象是慈眉善目的小和尚,身穿黄色袈裟,手持九龙禅杖,骑着一只斑斓猛虎。周身流光溢彩,做得非常精致。
洪辰师傅从角落里拿出地藏菩萨经,盘膝坐在蒲团上,轻轻翻开,冲我们点点头。
这就来了。对着经文,她低声吟诵。“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开始还能听清说的是什么,越到后面越是含糊,字句就在嘴边转悠,似是而非。这种轻声的呢喃飘飘渺渺,似有似无。加上此时屋子里灯光幽幽晦暗,气氛十分诡谲。
开始我还能跟上她的节奏,到后来整个节奏全乱了,脑子也糊涂。不知为什么,眼皮子沉重起来,头一下一下点着,困意一波波袭来。
洪辰师傅可交代过,千万不能打瞌睡。我强忍睡意,手里小槌一直没停,胡乱敲着木鱼。
诵经声悠悠,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忽然觉得屋子里温度降低了,一阵阵阴森森的冷意不知从何处卷来。我偷着抬头去看,只见神龛上几盏莲花灯的火苗闪烁不定,忽起忽灭,照的整个房间红色光影闪动,那些雕像身后影子拉得老长,映在墙上,形成一个个怪异变形的鬼影,十分吓人。
尤其那些雕像,灯火映衬处,眼波流转,神态活灵活现,表情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似乎在朝着我们怪笑,整的我全身压力突然加大,不敢再看。哆哆嗦嗦闭上眼,敲着木鱼,不停在心底默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屋子里阴风骤起,越来越大,那股子寒意像冷水一样钻进棉袄衣服,一直到皮肤骨髓,冻得我几乎手都僵了。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咚咚”响声,像是有人拄着拐棍慢慢走了过来。洪辰师傅的经文开始加快速度,越念越快,在我听来,每个吐字竟然都带着哭腔。
只听帘子“哗啦啦”响,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进来。屋子里温度越来越低,我的手都抬不起来,感觉所有关节都被冻上。洪辰师傅声音飘飘渺渺,忽低忽高,突然停了。
我愣了一愣,屋子里随即传来一个人的叹息声,“噗噗”几声,莲花灯的灯火全灭,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我毛骨悚然,头皮阵阵发麻,身体似乎僵住,根本动不了。隐约中,看见洪辰师傅站起身,把灯火重新燃上。
温度渐渐回暖,我长舒一口气,这才转转脖子,看到李扬和老田头都瘫坐在蒲团上,脸色煞白。
洪辰面色沉重,对我们说“起来吧。我们去请神。”
“刚才”李扬道“我好像听到有人进来。”
洪辰点点头“不错,是阴间鬼差送来了地藏王菩萨阴间的符碟。”说着,她朝墙上一指。
只见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古怪的人头像,椭圆的脑袋,上面三个黑窟窿。我一看就呆住了,这个图案正是彭大哥画的,也在姥姥生前医院的墙上见过。
我疑惑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听说是阎王爷的传票。”
洪辰说“可以这么理解。这个头像是三目鬼王,掌管阴间事务。刚才鬼差送来此碟,说明地藏王菩萨他老人家已经许可我们请神了。只是”
“怎么了”我们问道。
洪辰表情有些凝重“我也不太清楚,事情有些古怪。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给地藏王菩萨上供的长明灯突然熄灭先请神吧,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跟她出了这间佛堂,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这个屋子的布置就比较平和,和一般东北人家的家居差不多。几台立式大柜,墙上贴着“万马奔腾”的水墨字画,挂着日历,还有一个非常老式的钟表。
柜子旁边放着的一样东西,显出了此地的非比寻常。那应该是一个幡,长长的杖子,上面挂着一大堆黄色蓝色的符咒,一条一条非常长,结扎在杖头。每张符上,都用红色朱砂写着一大串看也看不懂的图案。这东西看上去非常诡异。
洪辰让我们稍坐坐,她进到里屋去做准备。我低声问李扬,这位洪师傅到底是佛家的还是道家的,还是萨满教跳大神的怎么啥都搀和一点。李扬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也是,我们也不是术中之人,很多事都看不明白。
时间不长,洪辰走了出来,她的装束全变了。腰里扎着踩裙子,别了很多铃儿叮当的装饰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一只手拿着一面手鼓,鼓面纹着狰狞飞腾的龙和若隐若现的凤。另一只手拿着细细的红色鼓槌。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东北跳大神用的神鼓。
洪辰看看我们,说道“一会儿我要请神,你们商量一下,看上谁的身”
老田头当时就窜了“啥意思上身”
洪辰“嗯”了一声“我要从地府请老太太的魂儿还阳,必须要借用一个人的身子,你们仨人谁来”
老田头看看我和李扬,嘴急的都抽抽“我不行啊,别找我。”
洪辰说“你确实不行。你命硬窍死,老太太阴魂未定,上你身是要损她阴身的。”她看看我和李扬“你们俩谁来”
李扬长叹一声,拍拍我的肩膀。我以为这小子要主动请缨,谁知他说道“老刘,还是你来吧。我有很多问题要和老太太沟通,必须面对面问她。再说你已经有过多次借魂上身的经验了,轻车熟路,搞起来也方便。”
我就知道是我,想了想也没争辩。争也没用,白费口舌,最后这活儿还是我干。
我说“师傅,我来吧。”
洪辰点点头,拿过一把椅子放在屋子中央,示意我坐下,让李扬站到我的身后。然后她拿来一块红红的盖头,让我盖到头上。我张着大嘴说“这是什么意思”
洪辰不耐烦“这是乡下结婚时候新娘用的盖头,我要借用这件东西给老人家借阴间道路而来。赶紧盖上。”
看着盖头,我这个腻歪,磕磕巴巴问“啥阴道啊”
李扬说“你脑子成天想什么呢,什么阴道,是阴间的道路。”
我叹口气,把盖头盖在头上“行吧,赶紧整吧。”真是倒霉透了,这李扬就是我的煞星,跟他混我就没个好,次次拿我顶缸。
戴上红盖头,视线一下黑了下来。这盖头有股浓重的老油子味,不知哪个女人戴过,熏得头疼。
洪辰围着我转圈,说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莫要惊慌,我要请神上身了。”只听她说道“李扬,点香。”
从盖头下面缝隙看过去,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尊铜炉,里面插着三根香,飘出徐徐青烟。
她拿起神鼓,轻轻摇动。鼓边拴着两根细细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鼓槌轻轻敲击鼓面,发出“咚咚”的声音,洪辰开唱“嘿尔嘿尔呀日落西山黑了天”
刚唱出这第一句,只见三根长香忽然拦腰折断,齐刷刷灭了。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 小纸人
这一变故发生太突然,又活生生在眼皮子底下,我吓得一声惊叫跳起来。红盖头也落在地上。
李扬脸色有些发白,问洪辰“姨妈师傅,这,这怎么回事”
洪辰很凝重“断香乃大凶之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和地藏王菩萨打了招呼,相关通牒也已经下发,请魂上身应该没什么问题,怎么会这样”
老田头凑过来看看,咽咽口水说“会不会是阴间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洪辰面色阴沉,没说话。
老田头趁机道“要不咱们别整了,一旦整出点啥事来,后果不堪设想。”
洪辰冷笑“越是这样我越发有兴趣了,到想看看究竟会出什么事。”她看看我们“神还是要请的,但是很可能非常凶险,不能再借用你们的身窍。”
李扬倒吸口冷气“姨妈师傅难道你要请神上自己的身”
洪辰没说什么,让我们在此等候,她去准备点东西。说完便走了。
老田头坐立不安,嘴里不停念叨,要出事了要出事了,让我们赶紧走。李扬听得烦,背手在屋子里转圈。我看着断香,擦擦冷汗,暗自庆幸,幸亏刚才作法失败,要不然真让姥姥阴魂附体,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这时,洪辰师傅从外面走进来。手里多了一个物件。一看到这东西,我们都吓了一跳,全部站了起来。
她手里赫然捧着一口袖珍的红木棺材。
这口棺材也就半米来长,周身刷着鲜红的漆料,闻起来还有股浓浓的漆味。棺材做的非常精美,两侧还用金笔画着十分古怪的云纹图案,古香古色,非常神秘。她把棺材放到桌子上,示意李扬把香炉放在前面,然后她又取来三根崭新的黄香插在炉子里。
洪辰让老田头把门关上,老田头苦着脸,嘟嘟囔囔“大白天关门干什么。”可还是走过去把大门关紧。洪辰又让李扬把窗户的窗帘拉上,顿时屋子里暗了下来,黑洞洞,像是到了深夜。
洪辰点燃两盏长明灯放在棺材旁边,静默片刻,对我们说,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李扬低声问“姨妈师傅,这是什么法术”
洪辰正用毛笔在一个小碟子里拌着朱砂水,她拿起毛笔在自己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痣,红红的,非常扎眼。整张脸看起来戾气十足,十分怪异,透着难言的阴森之气。
她道“这叫走阴,我让身上的老仙儿派堂口里的清风下十层阎罗殿打探老人家的信息。”说着,轻轻打开棺材盖,我偷偷往里一看,差点没吓尿了。
棺材里躺着一个纸扎的小人,穿着粉红色上衣,下身是黑裤子,头上戴了一顶红色尖顶帽子。张手张脚,眉毛眼睛鼻子嘴都是用朱砂笔画在上面的,五官小巧,活灵活现,此时咧着嘴角笑嘻嘻看着外面。
这个纸人躺在红色棺材里,真是邪到无法言说,看一眼就能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浑身冷飕飕的,泛着寒意。
李扬喉头窜动,估计也是后脊背冒凉气,他问“姨妈师傅,清风是什么东西”
洪辰猛然转头,恶狠狠盯着他。你们想吧,一个额头点了红点,长得眉粗眼大的怪女人,眼神阴毒地盯着你,那是啥感觉。
李扬差点跪了,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浑身哆嗦成一团。
“清风,是堂口里专门走阴去郢都打探的魂儿,不是东西听见了没有”她的嗓音十分尖锐,和太监似的,唬得李扬汗如雨下,都快哭了“是,是,我嘴臭。姨妈师傅,别见怪,对不起,对不起。”
“给清风磕三个头,它就原谅你。”洪辰阴着脸。
李扬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给棺材里那个纸扎小人磕了三个响头。我在旁边看着,大气不敢喘,现在这气氛又诡异又凝重,别说让下跪了,让喊爹估计都能喊出来。
洪辰面无表情,一挥手“全都退下,全部噤声”
我们三人哆哆嗦嗦来到墙角,谁都不敢说话,静静看着。
洪辰一俯身,“噗”吹灭了一盏长明灯,只留下一盏灯。火苗幽幽,燃成一豆,映得墙上黑影闪动。洪辰手持神鼓,围着桌子转了两圈,身体开始摆动,腰间别的腰铃,“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她拿起神鼓,轻轻敲动,脚下一边走一边打着节奏拍子,嘴里开始唱“日落下山黑了天,家家户户门关严,十家又有九家锁,只有一家没关严敲锣打鼓我请神仙,左手敲起文王鼓,右手拿起五王鞭”边跳边扭,腰里就像是放了震动器,摇动得频率特别快。
她越跳越嗨,嘴里的词虽能连成节奏感很强的一句句话,可是含糊不清,几乎听不出来唱的是什么。就像吃了摇头丸,那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头长发散乱,左右摆动,表情非常投入非常嗨,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
跳着跳着,那一盏孤灯的火苗乱窜,像是被风吹动。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门窗紧闭,窗帘拉下,怎么可能进风。
忽明忽暗中,我就看见从洪辰的背后,慢慢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这个影子出来的非常缓慢,像是一点点从她身体里挤出来。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看到李扬和老田头的表情,就知道不光我一个人看到。
他俩睁大了眼,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神态极惊骇,胸口激烈起伏。
那团影子应该是个女人,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到了。这团影子就像是女鬼一样,整个挤出来,趴在洪辰的后背,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起伏。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团影子有些熟悉的感觉,因为她的两个特征引起我的注意。一个是她应该是女的;还有一个就是她的身材,呈现一种诡异的佝偻,像个老人。看了一会儿,我实在看不下去。此时此景实在太邪门,比任何看过的恐怖片都要恐怖,太像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了,让人透不过气。
我闭着眼睛,心里不停念叨,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忽然听到旁边老田头牙疼似的吸口冷气,我好奇,悄悄睁眼去看,只见洪辰身后的那团黑影竟然渐渐从她背上下来了。
老田头嘴都抽了,眼神一直瞄着大门,敢情他一会儿想跑啊。
那影子慢慢站到地上,双手垂立,好像在哀悼着什么。而洪辰又唱又跳,整个人已经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一团影子一个人,一静一动,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像是一幅哥特风格的抽象画,充满了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那影子开始动了,动作非常僵硬干涩,像是玩具一样。她慢慢转向了我们,我们三人一起向后退了几步,可都没有就此垮掉。我们仨可以说,都是见多识广的鬼大胆,这种场面如果换了王晨或是铜锁,估计早就吓出羊角风了。
影子慢慢在地上走动,一步一步竟然来到桌前。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好像一阵黑风吹进了棺材。接下来一幕,我是彻底垮了,私下里和大家说一句实话,当时我尿裤子了。
那个邪邪的小纸人,“腾”一下从棺材里站起来。红色光影中,它的影子拉得老长,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忽然,它的头动了,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整颗头颅能够毫无阻碍的180度来回转。身体不动,而脑袋缓缓转到我们这个方向。红红眼睛,死死盯着我们三个人。只听“咚”一声,老田头吓得连续倒退,一下撞在大衣柜上。
声音不大,可是来得太突然,又在这么紧张恐怖的时刻,吓得我当场裤裆就湿了,李扬也不遑多让,连连放了几个屁。
那纸人没再看我们,整个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线往外猛地一提,忽忽悠悠蹦到了棺材外面。
洪辰的鼓声越来越疾,点儿密得如狂风暴雨,人已经失控,嘴里那些神词就像是加快五十倍放出来的,人类就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语速。
纸人的表情永远都那么笑眯眯的,戴着红帽子,在桌子上向前走。说是走,其实它的脚根本迈不开,纯粹是在半空飘。
我们三个人已经吓呆,大脑都短路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纸人在桌子上走了两圈,还在继续绕。洪辰已经渐渐缓了下来,满头大汗,胸口起伏,如同跑了五千米。也是,像她那么折腾,就算体育健将也有力气耗尽的时候。
不知不觉中,纸人在桌上已经绕了七圈。洪辰大口喘着气,词也念得断断续续,两只手沉得如同灌了铅,抬都抬不起,半天才敲一下鼓。
李扬担心地看着她,急的直搓手。我们都看出来了,事情肯定出了什么岔子。
这时,怪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个纸人身上突然窜出一股火苗,开始烧起来。火苗子并不大,火星四溅,冒出滚滚黑烟,纸人有时飘起来,有时落在桌上,发出“吱吱”怪声。
最后它落在桌上,居然向棺材艰难地爬去,表情虽然还是笑眯眯的,可怎么看怎么带着惨绝的意思。眼看就要爬到棺材,忽然从小人身上飞出一团黑影,迅速钻进洪辰体内。而小人在距离棺材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不动了。飞窜的火苗把它烧得浑身发黑,四肢都卷曲起来,成了一堆堆黑色的碎末。
洪辰终于停下来,她痴痴地看着纸人,手里的神鼓“当啷”一声摔在地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屋子里安静极了。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二十二章 殡仪馆
好半天,李扬才清清嗓子,轻声问“姨妈师傅,这失败了”
洪辰捡起地上的神鼓,阴沉着脸“事情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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