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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一想到刚才红毛那歇斯底里的诡异表现,我就寒气逼身。这小子现在精神异常,真要犯起浑,我们都危险了。
“刘洋,呆在原地别动”说话的是陈平安。他毕竟是警察,处理突发事件有经验。我听他的,站在原地。
梁憋五在黑暗中说“平安,把门打开吧,这里的事咱们处理不了。”他的声音在发抖,一听就是害怕了。
“开妈个逼门,真要出什么事,我一百张嘴说不清楚。先看看再说。”随着话音,一束光亮了起来。警察佩戴的警棍有手电功能。这束强光确实照亮了一大片区域。
我们清清楚楚看到,刚才锁着红毛的那把椅子现在空了连手铐子带椅子把手一起不见了。这红毛得多大的劲啊,竟然把椅子把手给拽折。
我们谁也没敢妄动,此时气氛实在是紧张压抑,而且怪异到非常,审讯室就那么大点地方,从灭灯到点亮手电,不过十来秒时间,那么个大活人愣是凭空失踪了。
这时,也不知从屋子里哪处的黑暗角落里,忽然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开始声音不大,我们还以为可能是寒风吹动了墙体缝隙,形成的特殊音效。可声音越来越清楚,我们听得很仔细,哭的痛不欲生,像是这孩子遭受到了什么虐待,听得人寒气侵骨,两条腿都颤颤。
也就那么一会儿,灯管不知怎么就好了,屋子里完全亮起来。我们三个人互相看看,脸色无一例外都是纸一样的惨白。
梁憋五指着椅子,磕磕巴巴说“他,他,”
审讯椅不知什么时候又立了回去,那个红毛还是照常坐在上面,只是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脸。我们面面相觑,那红毛缓缓抬起头,眼神痴痴傻傻的,看着虚无的前面,像是刚才根本没有动过地方。
陈平安长舒一口气,继而怒火中烧,大步走上前就要扇他嘴巴子。
红毛忽然一阵冷笑。梁憋五觉察不对劲,赶紧拉住他。
连我也看出来,红毛像是变了个人。两颗黑色的瞳仁完全扩散到整个眼睛,看上去就是黑黑的两个深洞。鼻子、嘴角都在往外淌血,表情又冷漠又木然,眼神非常空洞,就像是一尊逼真的人体蜡像。
陈平安走过去,试探着用手摸摸他的额头,继而皱眉“冷得冰手。”
我再也呆不住了,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别惹麻烦,赶紧走吧。”
陈平安阴着脸点点头,我们刚要出门,红毛突然裂开嘴,从他嘴里发出一声细细的类似猫的叫声。
我仔细分辨,不对劲,这不是猫叫,而是婴儿的哭声。陈平安那么浑的人,也有点害怕,让我和梁憋五连拉带拽出了审讯室。
我们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完全被刚才场景吓到。梁憋五摸出烟一人散了一根。我看到陈平安手都在颤抖,打火机半天没点出火。这时,记录员进了审讯室,时间不长出来,他苦着脸低声说“陈哥,你搞什么鬼,里面那小子怎么傻了也不说话,就在那傻笑。”
陈平安手颤得更厉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赶紧道“兄弟,不好意思啊,这其实不是我们的错。那个红毛嗑药了,不都说毒品能影响神经中枢什么的,他这是药劲没过。”
陈平安反应过来,赶忙点头“对,刘洋说得对,他嗑药了,药劲没过。”
记录员叹口气“你们那,就害我吧。”
陈平安看我们,磕磕巴巴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自从经历了阴阳观鬼门关之类的事情,我对于神神叨叨的事有一定的认识。刚才红毛一系列表现,非常诡异,我怎么看怎么像鬼上身。可是这话又不好解释,越扯越麻烦,干脆说不知道。
梁憋五倒是若有所思。陈平安道“憋五,你平时看书多,见识也多,你说说怎么回事”梁憋五苦笑“我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
陈平安心情烦躁,大口大口抽着烟。
这时,那个胖警察拿着一个资料本走过来,递给陈平安“小陈,这是那个逃跑的罪魁祸首佟三的资料。他非常狡猾,我们这次抓住的都是下面小喽啰,这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赌博淫乱组织,首首脑脑全都漏网了。所里准备年底再进行一次大行动,已经报到市里了。”
陈平安心乱如麻,应付两句,接过资料本打开,第一张纸上是本次行动的简单报告,写着捣毁的赌博窝点地址,整个抓获的经过云云。另外,在很显著的位置印着贼首佟三的黑白照。
我一看佟三的照片,眼睛就瞪大了。那天我坐长客回县城,半路上遇到一伙混混劫道,为首的那个男孩又咳嗽又吐血的,原来他就是佟三。
我心里有点画魂,这个佟三据我所见,此人很不寻常,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联系到他手下这些混混今晚如此狂躁奇怪的表现,我心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这个佟三会不会在吸什么毒不但把自己身体搞完了,还把这些小兄弟都拖下水。
我也就想想,佟三就算折腾到天上和我也没关系。我又不是警察,过好自己小日子得了,操那个心。
陈平安这人我也很不喜欢,白白净净小伙子身上藏着暴力因子,下手极狠,和他在一起,非常不舒服。道不同不相为谋。就他这样还进市局,这格局这素质也就在县城蹦跶蹦跶吧。
我正要告辞,突然看到很怪的一幕。梁憋五紧紧盯着佟三的资料照片,双眼眯缝着,表情很奇怪。我无意说“憋五,你认识这个人”
梁憋五一晃神,赶紧摆手笑道“我怎么可能认识。”
他的神态很不自然,我也没往深想。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到此为止吧,已经有点恶心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辞别陈平安,从派出所出来,梁憋五一直魂不守舍。插着衣兜,闷头走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问他怎么了。梁憋五看看我,忽然从兜里摸出一张磁卡“刘洋,我可能会请几天假。其他事都无所谓,你上班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注意一点,如果那个马主任来了,要进资料密室,你就用我的卡打开。他看完也就走了,你别多事。”
我接过卡,心里另有盘算,那个屋子那么神秘,我也可以进去看看。梁憋五像是察觉了我的想法,赶紧道“你最好别进去。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好奇心泛滥,自己一个人千万别进去。好奇害死猫。”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五章 压抑得难受
回到家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里总觉得不安稳。这两天是周末,图书馆工作人员的休息时间和正常人是要错开的。但这条规矩和我们藏书室无关。我和梁憋五还是享受正常的假期。
在家睡了两天,把审犯人的事情基本忘得差不多了。周一上班时候,看到对面空荡荡的办公桌,这才想起梁憋五已经请假了。
偌大的藏书室就我自己。我上了会儿网,心烦气躁,背着手满地溜达。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做做俯卧撑,溜溜达达就来到后面的资料室。我翻出梁憋五的卡,看看电子门,在门口转了两圈,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工作也快一个月了,到时候发下自己的卡,我爱怎么进就怎么进。
别看梁憋五说得那么玄,但我觉得这里面不会藏着什么惊天的绝世秘密,无非就是县志和一些比较罕有的历史孤本,想必全是文言文,读起来晦涩费劲,想想就兴趣缺缺。
还是写我的小说吧。我转回办公桌,一边下着岛国电影,一边写小说。写到中午,溜达着去食堂吃饭,下午回来在破沙发上睡个中午觉,翻翻民国时候破案小说,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往家走的路上,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提前进了退休状态。我没什么大志向,觉得这也挺好。人生嘛,就是熬日子,慢慢混呗。
第二天梁憋五还是没有来,看看表眼瞅着要下班了,得抓紧时间把这一章写完。我正写着,忽然来了电话。
看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陈平安。我对这个人相当不感冒,和他没什么可聊的。可陈平安毕竟是老同学,手里还有点小权势,做朋友总比做路人好。接通电话我问他怎么了。陈平安在电话里很消沉“刘洋,下班来一趟所里,晚上我们一起喝酒。”我说你声音怎么听上去不对劲。陈平安犹豫一下,说道“前天夜里,徐佳男在看守所死了。”
“徐佳男是谁”我问。
“就是那天我们审问的红毛混子。”陈平安声音有些颤抖。
我听得一皱眉,心口窝就像突然堵住万斤巨石,连忙问怎么回事。
陈平安道“晚上吧,你来了我们细聊。哦,对了,憋五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说“他请假好几天了,根本见不着个人影。”
“这小子忙什么呢”陈平安口气有些不安“我给他打了n个电话都不通。算了,不带他,咱哥俩喝酒。我心里堵得慌,你陪我说说话。”
放下电话,我脑海里浮现出红毛那天的诡异表现。我这个人想象力很丰富,而且一想起来就入神,一瞬间似乎回到了那个寒冬雪夜里的审讯室。正想着,我忽然打了个激灵,猛然醒悟,阴冷潮湿的地下藏书室里,此时就我一个人
没来由的身体有些发冷,天花板上蒙着灰白色尘埃的老灯泡正在嗡嗡响着,我情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这里静得出奇,可隐隐的又好像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慢慢涌动。
我实在是呆不住了,站起来跺跺脚,收拾包就要走。可是刚才那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像是一种不祥之兆。我后背发毛,牙床子都有点发痒。我强自镇定,顺着这种感觉慢慢走过去,穿过一排排陈旧的书架,就来到了最后面。
资料密室的电子门静静矗立在那里,我的不安正是从门里发出来的。看着这扇门,我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间资料密室防备如此严密,目的不是不让人进去,而是不想让门里的什么东西出来。
想到这,我浑身打冷颤,背着包赶紧跑出地下室,关灯锁门。心怦怦直跳。好半天,苦笑一下,是不是庸人自扰了本来好好的,非要自己吓自己。
晚上,我满腹心事的到了派出所。陈平安已经在门前等着,见我来了,拉着就走。我们这次没去什么海鲜酒楼,就找了一个烧烤摊。外面寒风大作,我和他在室内烤着肉串喝着啤酒,倒也自在。
我问他徐佳男是怎么回事。
陈平安一口喝干一杯酒,脸色潮红,望着火炉子半天才说道“为了这个事,所长差点没把我制服给扒了。”
“至于这么严重吗”我嚼着花生说。
陈平安苦笑一下“你想想,我刚动手打完疑犯,过了两天疑犯就死了。我说和我没关系,大家能怎么看”
“法医怎么说”
陈平安表情有些奇怪,五官都在哆嗦,半天才说道“说是心梗。”
我啼笑皆非“那小子十几岁的年纪,怎么会心肌梗塞说出去谁相信”
陈平安指着我鼻子“看看,看看,连你都不相信。知道的说那小子是死于心梗,不知道的都说是我打死的。操他妈的。”
“我这人尊重事实。”我说“到底怎么个心梗法他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史”
陈平安机械地咬着羊肉串“这就不知道了。法医检查说他是突发性心脏病冠状动脉什么的,我也听不懂。换成老百姓的话说,那就是”他犹豫一下说道“就是被吓死的。“
我急速眨眨眼“吓死的难道是受到同监牢犯人的威胁“
陈平安看着我,竖起大拇指“高。你这说法和我们所长想出来的官方说法一样,让全所上下一致对外都这么讲。”
“你别扯犊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耐烦地说。
陈平安这时候也没脾气了,他疲惫说“据当时看守所的犯人说,这小子自从关进去就很不正常,也不和人交流,就自己靠着墙角面朝里坐着。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谁要动他,他就歇斯底里像疯狗一样咬人。就在他死的那天半夜,有犯人听见,他好像正在和谁说话。仔细去看,墙角就他一个人,他就在对着墙说那场景太渗人了,犯人们都躲得远远。更恐怖的是,他居然像婴儿一样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
“后来呢”我问。
“第二天早上,犯人们报告。看守所同事过去检查,一摸身子,都他妈凉透了。脸色铁青,这人就这么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
我慢慢说道“既然有尸检报告作证,那就和你没什么关系。”
陈平安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看着天花板说“我到不在乎这个,就是那个混子死得太奇怪了。刘洋,我心里堵得厉害,总觉得哪不对劲。”
我晃着酒杯,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他们收尸的时候,看见混子对着的墙角上刻满了我的名字”
我睁大了眼,惊骇地看着他。
陈平安喝了一大口酒“都是他临死前写下来的。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我心说,你要不那么暴力冲动,就没这么个恶果。
陈平安拍拍我“刘洋,你等见着憋五跟他说一声。他歪点子多,看的书也多,他也认识一些什么大神的,帮我出出主意。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发现尸体那件事开始我就觉得不得劲,一直到现在,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一样。”
他说得我没来由全身发寒,咳嗽一声道“你想多了,纯粹庸人自扰。”
“你知道吗”他说道“现在网络上关于云村那件沸沸扬扬的杀人案,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说来那天也巧,我下乡去调查一个盗窃案线索,完事后本来想走,有人插了句嘴,说有间屋子古怪,好长时间没看到有人出入了。我他妈也是闲的蛋疼,想显摆,就装的像狗蛋子一样去调查。马戈壁的,一推开门,迎面就看见三具尸体吊在房梁上。你不知道我当时那种感觉,我操他妈的,就像是大石头块子一下堵在心里,就像是无数把小钢刀在割着心脏。要不是和老乡们一起进去的,我当场都能拉裤子里。”
说着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发颤“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全身关节酸疼,有气无力,像是得了重感冒,又说不出来那股劲。看似我风光无限,又是局长召见,又是同事吹捧,可我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压着什么东西,喘不上气,喘不上气啊。我现在和以前比,特别狂躁,点火就着,明知道不对,还控制不住,真他妈撞邪了。”
我听到他说开门看见三具吊在房梁上的尸体,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不知怎么,一下想起了洪辰,她当时就被王冬梅把魂魄封印在纸人里,吊在房梁上坠魂。
“那三具尸体是什么样的”我颤着声问。
陈平安瞪了我一眼“别勾引我说啊,刚才和你说那些已经犯错误了。不说了,不说了。”
我活生生把好奇心忍住,算了,他不说就不说吧。说了我也没能力解决,那些破事怪事离我越远越好。我从城市回到县城,离开李扬铜锁他们,有部分原因就是想和这些事隔绝。我本人不算是好奇心和探索心特别重的人,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喝了酒,我扶着醉醺醺的陈平安出来。他走到路边哇哇大吐,吐完了蹲在地上不住地喘粗气。我只能在寒风中守着他。
半晌,他站起来,竟然拉着我的手呜呜哭“刘洋,我没想打他,真没想打他,那时候我是实在忍不住了。”
我知道他心里憋屈,说道“没事,你别多想。生死由命,他也就那么大的寿命了,阎王爷说的算,跟你没关系。”
陈平安擦擦眼泪说“刘洋,咱们是不是朋友”
我点点头。
陈平安道“是哥们,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
陈平安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说“我听说徐佳男家里正在办丧事,你这两天如果不忙的话,去一趟他的家里替我烧点纸,给他上柱香。”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六章 套
对于他这个请求,于情于理我都要答应。
陈平安写了一个地址,我看了以后暗暗有些吃惊。原来徐佳男的家就是那天抄赌窝的老巢。
他家住在县城西面一处居民小区。
第二天下班后,坐车过去,在小区门口商店里我买了两刀纸。这片老楼群一看就是有年头,楼墙外面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墙体沉闷的灰色。走进楼洞,楼道两侧堆积陈年杂物,乌烟瘴气。
根据地址,他家住在五楼。刚到楼梯口,就看到地上摆着果盘、四碟八碗儿的祭品,还把黄黄的烧纸叠成三摞,用小巧的铜香炉压上。香炉里正点着三根红色的长香。
楼道漆黑,感应灯也坏了,加上我走的急,差点没一脚踩上去。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十分膈应。上去下来的楼内居民都小心翼翼避开,脸上全是厌恶的表情。
三摞纸折叠平压的方法是我们老家这边的规矩。人如果刚死,就要这么摆上,据说是贿赂小鬼的买路钱。
反正这家人有点够缺德的,死人摆供都摆到楼道里了。
这层楼一共住了三户居民,徐佳男的家在楼道右手边,此时大门敞开,里面传出阵阵声音很大的沉重哀乐,一遍一遍循环放着。真是恶心人不上税。不过没有哭声,隐隐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中年妇女从门里出来倒垃圾。我赶忙迎过去,她抬起头眯缝着眼问“你是谁”
晦暗阴森的光线下,我看到这个女人,心里咯噔一下。她大约五十岁的年纪,长得很瘦,面皮蜡黄,灰白色的头发散乱地披到肩膀上。看到她的眼睛,我心怦怦跳,她长了一双吊睛眉,这样的女人一般脾气不好,而且心思深沉,看人都是唆唆眼。
我很不舒服,还是有礼貌地说道“阿姨,我是徐佳男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过来看看。”
那女人咳嗽几声“好,好,佳男走的这几天,你是第一个过来看他的。我是他妈。进来吧。”
一走进正门,我当时就傻了。
屋子里光线很差,并没有开灯,黑压压的让人心里不舒服。最亮的光源是遗像旁边的两盏长明灯,灯泡里发出幽幽暗红色的光,照的整个客厅沉闷压抑。
借着微弱的红光,能看到客厅面积很大,大概能有四十来平,散落着满地的垃圾,什么一次性饭盒塑料袋,啤酒瓶子易拉罐,废报纸烟头子遍地都是,糟蹋的就像狗窝。不过,这些东西都不像是摆在那里很久的感觉,看起来像是最近几天才弄的。
大厅靠墙根处,放着供桌,上面摆着徐佳男的黑白遗像。遗像前面放着水果烤鱼鸡腿这样的供品,香炉里落着厚厚的香灰,插着三根燃燃飘烟的长香。
供桌前面还有一个火盆,里面落着黑黑的一层烟灰,旁边放着一刀黄色的烧纸。
屋子里坐着四五个老娘们,正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看我进来,全都安静下来。眼睛里充满了不友好的神色。
一个娘们看着我冷嘲热讽“你们还好意思来小男男就是被你们带坏的他今天会这样,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坏小子有脱不掉的责任。”
徐佳男他妈一声咳嗽,脸色阴沉下来“今天来给佳男烧纸的都是我家贵客,如果看不惯可以走人。”
那娘们闹个红脸“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帮小子太坏了,佳男我是看着长大的,本来好好一个孩子,就因为跟这帮混子瞎混,才会落到这么个下场”她呜呜哭了起来。
我真是坐立不安。这屋子里吧,不但场景诡异,而且还充盈着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道,估计地上的那些垃圾都臭了。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徐佳男的妈妈不收拾收拾,就用这么一个破屋子为自己儿子摆供。
还是早烧完纸早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几步来到供桌前,从桌子上拿起三根香点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遗像鞠了三个躬,然后走过去,把香插在炉子里。
遗像上的徐佳男是个很清秀的少年,和他那天晚上狂躁的表现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遗像里的他脸庞瘦弱,眼神显得非常安宁,还带着青少年的迷茫。现在,他就这么死了。
我看着遗像,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就在这时,我看到遗像上的徐佳男突然流下两行眼泪。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眼花了,仔细一看,那是两行黑红色的眼泪,非常明显,顺着眼角一直往下淌,形成了两条深深的轨迹。
待看仔细了,我脑子嗡一下就炸了,动不了喊不出,两条腿就像是钉在原地,骨头缝都往外冒凉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重重一拍我。我一个激灵回过神,看到徐佳男他妈站在那里,她晃动着满头白发,死死盯着我“你怎么了”
我再看看遗像,根本没有两行血泪,才知道自己看岔了。我勉强笑笑“没事,想别的事,有点走神。”
屋子里静静的,所有人都在看我。晦暗阴森的房间里荡漾着无法言说的冷意,我很是不舒服,赶紧蹲下身拿起几张烧纸点燃,想早一点离开这里。烧纸扔在火盆里,一点点燃了起来,渐渐化成飞灰。
我始终想着那两行血泪,心跳加速,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旁边有女人说“大姐啊,要不咱们把屋子收拾收拾吧。这两天来吊唁的人就多了,地上不干净也不好看啊。”
“不收拾。”徐佳男他妈口气又硬又冷“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这个当妈的有责任,但也赖他自己不争气都说人死了头七之夜会回魂,我就要让他的魂儿回来看看看看这个家让他糟践成了什么样他要还有点触动,下辈子就好好做个人”
这当妈的是真冷静,到现在一滴眼泪不掉,她直勾勾看着遗像说“从他辍学那天起,我就当他死了,再没这个儿子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提出告辞。他妈说“你先别急着走,阿姨要你帮个忙。”
我没说话。
她自顾自说“你能不能帮我把里面屋子的地面打扫打扫。阿姨这几天太累,实在干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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