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我们往外走,这一活动真是浑身酸痛。我无意中撇了一眼,此时房间里光线很强,佛龛最上方的鬼王雕像清晰可见。我不看还好,一看脑子顿时炸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使劲看着。
“你又怎么了”梁憋五问。
我指着鬼王说“能不能拿下来,我细看看。”
梁憋五和陈平安对视一眼。梁憋五知道我没有开玩笑,他脚踩佛龛,快速蹬爬几下,伸手一抓,便把鬼王雕像拿到手里,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你看吧,有什么可看的。”他把雕像递给我。
我颤巍巍接过来,轻轻用手摩挲着,没有说话,心中的震撼却无法描述。
“你认识”陈平安轻声问。
手里的鬼王雕像,非是旁人,正是失踪很久的彭大哥彭亮。
还记得我最后和他分手时,是在他自造的阴间里。他当时踌躇满志,自造一方世界,要改造灵魂,创造新人类。真是没想到,岁月如流,天下沧桑,现如今他居然成了鬼王,而且在阳世间还有了朝拜的信徒。
雕像上的彭大哥,穿着一身中山装,坐在书桌后面,眼神深邃。似乎在看着我,严肃地说“刘洋,想好了吗,和我一起创建新世界吧。”
我吓得一哆嗦,手没有拿稳,雕像应声而落,砸在地上,顿时碎成无数白色碎片。
陈平安和梁憋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们两个一起看向我。陈平安挠着头说“刘洋,你反应很怪啊,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我没说话。因为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根本没法说清楚。
我勉强说道“刚才看到这尊雕像,忽然产生了一些错觉,手没拿稳”
陈平安还想问什么,梁憋五一摆手“别问了,先去医院。陈平安,这里就交给你了,搜搜犯罪的物证。”
陈平安看着满屋的鬼牌,咽下口水,明显害怕了。
我和梁憋五到了县医院,在外科简单检查一下伤势,还好没什么大碍,简单包扎就出来了。伤口到不深,就是位置太缺德,开在脑门上,大夫用绷带一圈一圈缠上,看起来就像是伤兵。
刚出来,就被医院通知,要我们给邢红交款。我拉住小护士“受累打听一下,刚刚送进来的邢红得的是什么病”
“肺癌晚期。”小护士道。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一起去了邢红的病房。现在正是住院高峰期,医院里人满为患,像邢红这样的医院都不愿收。绝症晚期,根本治不了,苟延残喘,只能躺那等死靠时间。死在医院里,据说还占用医院宝贵的死亡名额呢。
我们最终在一处特偏僻的小病房找到了邢红。现在的她是孤家寡人,唯一的女儿还不知去向。她忙活一辈子,临了临了,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靠窗的床上,连个守病床的人都没有。
医院一直催促我们交款,梁憋五急眼了“她跟我们有个鸟毛关系。”
我也上火。医院说病床实在紧张,如果交不起钱,就让我们把病人领回家。那潜台词意思很明白,反正都是死,躺家里也一样。
我们用医院电话给陈平安打了一个,让他务必查到邢红的亲属。这里麻烦事多了,住院费、死了以后丧葬费、火化费,那都不是小数目。
我和梁憋五站在病床旁边看着她,谁能想到昨晚形如鬼魅,动若脱兔的人,现在居然行将就木躺在床上,真是造化弄人。我隐隐有种感觉,鬼上身和她患绝症之间,似乎有什么关联。
“她如果就这么一直昏迷着,王晓雨可怎么办啊”我叹口气说。
这时,本来昏迷的邢红居然慢慢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我们赶紧凑过去,我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邢红不停咽着口水,嘴一直蠕动着,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口渴,要水喝。我问临床借了个纸水杯,倒了点温水过来。邢红已经坐不起来,梁憋五摇动病床,渐渐升起。她靠在床上,不停喘着粗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生命已经行到终点。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有些难受。要不是我们在跟前,她临死时甚至连口水都喝不上。
邢红抿了下水,嘴唇湿润,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笑意。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的。”
我和梁憋五没说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邢红闭着眼说“我这一辈子是个操心命,伺候完爹伺候妈,伺候完汉子伺候闺女,现在躺下了,终于可以歇歇了。我啊,做了一辈子的老好人,尽心尽力想着别人,最后却犯个大错误。我不该,不该招魂啊。我死了是要下地狱的,是要下地狱的”
梁憋五道“你就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我也是为了女儿。两个小伙子,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们两个帮我消消罪吧。”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问她怎么消。
“屋子里,佛龛下面藏着黑罐子,里面是魂儿,你们找白白婆婆。她”说着,她一阵咳嗽,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阵阵发响,像要吐什么东西。
梁憋五看见地上有个便盆,一把抄起来,递到邢红嘴边,拍拍后背。邢红一俯身,张开嘴,陡然喷出一大口血,不光便盆,就连被单上都鲜血淋漓的。她躺回床上,呼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梁憋五急道“我去叫医生,你在这里守着。”
我撕下一块手纸,给她擦擦嘴。邢红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是好孩子,去找白婆婆吧,她能帮你们还魂。”
“白婆婆是谁”
邢红说了一句话,我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地址。邢红轻声道“你那个朋友要小心一点,他没有魂,没有魂”
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居然丧失了意识,微微张开嘴,似乎是死了。我吓得一颤颤,阿姨啊,你可别闹这么一出,太吓人了。我轻轻伸出手,放在她鼻子下面想探探鼻息。忽然她一阵猛烈咳嗽,把我吓得一哆嗦。
这时,梁憋五领着医生和护士走来。医生检查一下,对我们说“病人不行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天,上不上仪器”
“什么仪器”我们问。
医生说“推icu,重症监护。这样她能多活点日子。”
我说我们不是她亲戚,没权力决定她怎么医治。医生也没了耐心“那你们守着吧,什么时候感觉她不行了,招呼我们一声。”
这时,从病房外面进来几个人,一进来就喊“邢红在哪”直奔过来,看到邢红奄奄一息,都非常伤心。这是家属来了,我招呼梁憋五趁这个乱劲走出来。我把邢红刚才说的话告诉他,她让我们去找什么白婆婆。
她的亲戚已经找到,下一步很可能会去接收房子,那时候再想进就麻烦了。我们出了医院,直奔邢红她家,两个房间让警察翻得七零八落,不过我们还是在佛龛底下找出一个黑色罐子。
这罐子看起来特别古朴,看起来像是藏酒用的,很沉。罐口塞着木头塞儿,非常紧,上面还贴着几道符。我们没敢拆开,抱着罐子走了出来。
陈平安来了电话,这一天给他忙活的,声音有点沙哑“我去看守所找邢红的女儿。”
“怎么样找到了吗”我紧张地说“邢红可能也就这一两天吧,最好找到她女儿,能看到她妈妈最后一眼,送最后一程。”
“我知道这个理儿。”陈平安说“我确实很仔细地找了,不过看守所没有。”
“什么没有”我急道“你问问那些混子,他们应该知道她女儿的下落。”
陈平安苦笑“问不了。就在昨天晚上,这些混混集体昏迷,已经全都送进医院了。”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二章 白婆婆
据陈平安说,昨天夜里,那些混子就像是商量好了,集体发癔症。具体症状是躺在地上直抽抽,口吐白沫,人事不省,那样子就像犯了羊角风。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医治,不过情况很糟糕,经过检查,他们血液里都含有同样一种未知元素,能破坏血液成分,非常厉害。简单来说就是中毒了。县医院的医疗水平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已经和省城联系,那面会派专家过来就诊。
我看看梁憋五,我们心里都清楚,这肯定是婴煞尸油做成的迷烟里面有毒,鬼堂混子们吸食这种迷烟,全都变得如癫如狂。很显然,毒烟迷雾里含有某种致幻效果。
我问梁憋五有没有办法能够解毒,梁憋五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们对那些小混子也不放在心上,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王晓雨。我把找白婆婆的事和梁憋五说了,梁憋五伸个懒腰说“不着急,这个周末去,咱们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也是。这个神秘的白婆婆估计比邢红还要牛逼,是要打起精神来。到时候如果再有一番恶战,那真是要了人命。
黑罐子让梁憋五抱走,妥善保管。我回到家,老妈看我包扎的一头伤,急忙问怎么回事,要不要紧。我耐着性子编个瞎话搪塞过去,她又问那姑娘的家属什么时候来。看着像孩子一样浑浑噩噩的王晓雨,我心里不是滋味,随口应付几句。
这几天王晓雨在我家住的特别乖巧,不惹事不生事,我妈照顾不到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沙发前看电视。也不知能不能看懂,面无表情,眼神既茫然又凄迷。
有天晚上我在沙发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钻进我的被子。这些天经历了那么多诡事,我睡觉很警觉,一下惊醒。看到王晓雨穿着亵衣,像小猫一样拱在我的怀里。她的表情不在僵硬呆板,而是有了变化,呈现出浅浅的笑意,闭着眼睡得十分踏实。我抱着她,闻着她头发里淡淡香味,有些难受。她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可怎么办呢
我算是有节操的人,君子不欺暗室,没有趁机占女孩便宜。再说了,这种情况下占便宜还是不是人了。抱了她一会儿,我便把王晓雨送回卧室。
等到了周末,我实在等不及,约了梁憋五去找白婆婆。梁憋五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里面鼓鼓囊囊装着那个黑罐子。这东西可得拿稳了,里面是好几个人的魂儿,真要摔了,哭都找不着地方。
我们坐着长客出了县区。根据邢红给的地址,这位神秘的白婆婆住在乡下,一个叫高山村的地方。这个村子离县区还挺远,坐客车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现在天越来越冷,寒风如刀,又不是过年过节,很少有人出门。车上座位空空荡荡。我和梁憋五坐在最后排,随着车晃来晃去。这条道非常不好走,坑坑洼洼,车晃得我直犯困。
打了个盹,也不知多长时间,被梁憋五推醒。我们已经到了高山村。
下了车,路边是一块孤零零的车牌。天色也不好,乌云翻卷,寒风阵阵,道路前后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顺着指示牌,下了主干道,沿着山路往里走。走了没多远,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河上有座桥。过了桥,便能看到村屋林立,这就到了高山村。这个村子给我第一印象,应该是挺有钱。几乎家家户户都盖起了二层小高楼。有的就算还是平房,也是周围院墙高筑,前后两层大院子。
村路上根本就没什么人,每一家都关着大门,偶尔有几条大狗趴在铁门上,冲我们嚎叫。
正走着,迎面来了个赶着驴车的老大爷,我们拦住问他知不知道白婆婆住在什么地方。
“你们是找白神仙”老头问。
梁憋五反应很快,马上道“对,就是找白神仙。”
老头叹道“哎呀,你们恐怕来的不巧了。”
我心里一沉,不会又出什么岔子了。
老头说“白神仙就住在我家旁边。天天找她看事的人老鼻子了,可她有规矩,一天只能看两个,恐怕你们是白跑一趟。”
我们和老头好说赖说,他总算答应带我们去。在路上,他看我们是新来的,便洋洋得意介绍起白神仙。
白神仙,也叫白婆婆,多大岁数原名是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高山村之所以能这么富,跟她也有直接关系。据老头说,自从白婆婆开始看事起,她个人不收什么报酬,有人要给钱,她就要他们把钱捐给村子里。所以村民们都把她当成神仙来供着,村里特意捐款盖了一栋小别墅,专门给白婆婆住。白婆婆这么帮村里,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要村里每个月都要做一场法事,每个村民都必须参加,来表示对佛祖的恭敬。
这老头因为和白婆婆是邻居,没事时候串串门,两个人还经常在一起喝茶唠嗑。白婆婆以前的一些经历,他知道的非常清楚。
白婆婆并不是本地原住民,而是小时候跟着家里人一起逃荒来的。他们家在农闲的时候,还从事一项副业,非常特殊。
这项副业就是制香。
全家老小齐上阵,一起手工制作供香。那时候的香非常讲究,香根是用切细的竹条所做,香粉是用天然植物比如柏树叶子磨出来的,绝对不加任何化学添加剂。他们家一家子信佛,做供香一是为了多个副业糊口,二也是对佛表示恭敬之意。制成的废水甚至不敢倒地沟里,而是专门在后院空地挖一个水坑,把水倒进去。
白婆婆就因为做香,还捡了一条命,从此开启了她的“神仙”之路。白婆婆到四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发高烧,拉到医院救了几天,还是不见好。那时候医疗水平也不行,医院直接下了病危通知,让家里准备后事。就在这个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白婆婆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里见到了白衣大士。白衣大士白衣飘飘,手拿净瓶,端坐莲花,告诉她,因为你们一家信佛,其情感召天地,福缘深厚。所以你现在遭此大难,我被佛祖派来解救你。白衣大士让她用猫骨头磨成粉做药引,并辅以秘制中药喝下,就能治病。
白婆婆醒了以后告诉家里人。全家人都是信徒啊,跪地磕头,感谢白衣大士托梦。从老到小,开始天天满大街找死猫。为什么找死猫呢,因为一家人信佛,他们相信白衣大士托梦,用意肯定不是让他们杀生去宰活猫。还别说,找了一圈,居然在他们家那个倒废水的水坑深处,发现一只死猫。
这只猫死了很多年,全身皮肉风化,就剩下一套骨架。这玩意真是邪门,也不知怎么就跑到她家了。他们觉得这是天意,从水坑里捞出猫骨,研磨成粉,配置中药。可也别说,还真挺灵,这中药一喝,白婆婆立马烧退了,不但如此,她还多了一项很奇特的本领。
什么本领呢开了地眼通,能够走阴通灵。
地眼通,也俗称叫“阴阳眼”,能看清九幽之地。那何为走阴呢,就是能够随意出入阴间。听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个老朋友,老马,马丹龙。如果白婆婆真能走阴,那不是和马丹龙一样吗。
说着话,我们来到了白婆婆的住所。眼前一座二层小楼,有些地方用瓷片镶嵌,样式是极为古朴苍劲的古代砖石建筑,飞檐屋脊上按着一枚圆圆的八卦镜,砖雕檐角上悬着几盏红色灯笼。这么漂亮的小楼,用色却非常暗,整栋楼呈暗红色,打眼看去,显得特别阴霾,给人一种非常压抑沉闷的感觉。来到院门口,大院门没锁,老头使手一推,一条大黄狗陡然站起,冲着我们就跑过来。这狗东西又高又大,跟一只小黄牛差不多,吓得我倒退几步。
只听铁链子挣得嘎嘎响,大黄狗立在院中间,尖声咆哮。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穿着粉色练功衣,三十多岁的妇女。她挽着发髻,走路又轻又快,别说,还真有点武林人士的洒脱劲。她来到狗前面,重重一拍狗头,那狗呜咽着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那女人冲我们抱拳“是来找白神仙看事的吗”
“是。”梁憋五答道。
“不好意思,今天看事已经排满,等明日请早再来。”说着转身往里走。
我急了“大姐,十万火急,通融一下,我们有急事。”
“哪个来的没急事呢”那女人回头看看我们,呲牙一笑。
“我们是来找白神仙招魂的。”梁憋五沉声道“她惹出的乱子,难道就不管了吗”
那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我们,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东西带来了吗”
我正愣着,梁憋五解下行囊,打开锁链,从里面抱出那个黑罐子。
女人道“白神仙掐指算过,早上还说有要客来访,果然是你们,进来吧。”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三章 算账
“傻愣着干什么,人家要咱们进去呢。”梁憋五一拍我。
那老头看看我们,“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声“没想到两位小伙子还来历不凡呢,能让白神仙这么高看一眼的人,我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
梁憋五道“谢谢老人家,咱们回头聊,今天事多。”
等真正进了院子,我们才发现,占地面积还真不小。除了正对面是二层小高楼,院子两边还各有厦房,种着一些树,光秃秃的叶子都落光了。院子的空地上,还停着三四辆私家车。估计都是从城里县里开车来找白神仙看事的访客。
我们往前走着,那只大黄狗陡然站起,抖索全身黄毛,目不转睛盯着我们。
我紧紧靠在梁憋五身旁,有些害怕。我从小就有点怕狗,总觉得狗有种潜在的攻击性,说不定啥时候就咬你一下。尤其这样的大号猛犬,看着就哆嗦。梁憋五一笑,等来到狗身边,他突然双腿微微一屈,身体矮了一截。那只狗像是受到惊吓,连退数步,低声吼着,声音在喉迹打转。
梁憋五冲我眨眨眼“你没在农村呆过,不知道对付狗的绝招。看见它只要慢慢矮下身,它就害怕了,以为你要揍它,一般的狗早就跑得远远的。”
这只狗倒退几步,到没有吓跑,而是直愣愣冲着梁憋五。梁憋五矮着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它。一人一狗就这么对峙,气氛很是紧张。
这时我看到,小高楼的门口有几个人探出脑袋往外看。二楼窗户本来拉着厚厚的窗帘,此时微微掀开一角,似乎也有人偷窥过来。我耳朵根有些发烫,一是怕狗,二是被这些陌生人盯着,心里很不舒服。低声催促梁憋五,让他快走。
梁憋五笑“这狗有点意思。”
他慢慢站起身,转身就要走,这条狗突然朝我们快跑几步,狗鼻子不住地闻来闻去,还呈现出一种极为焦躁的表情。梁憋五脸色有些发阴,像是对狗有着深仇大恨,说道“给脸不要脸。”他把黑罐子递给我,慢慢向狗走去。
这时,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能有四五个,男男女女,穿什么的都有。他们站在不远处,冲我们指指点点,颇有意思地看着。
我要拉梁憋五,可他已经走远了,正慢慢靠近那条狗。大黄狗随着他的逼近,慢慢后退,退了几步,一下站住。突然抖索毛发,冲着梁憋五张开大嘴,一声尖锐的嚎叫。
“汪”
这声音一出来,如同迅雷奔疾,倾泻千里,简直就像是铜针穿耳,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叫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我还算好的,院子里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摔坐在地上,目眩神迷,哎呦呦直叫唤。有个中年汉子最夸张,脸色煞白,居然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我们所有人都有很强烈的反应,梁憋五却像没听到,背着手巍然不动,依然笑容满面。
那条狗四条腿紧紧蹬着地,全身长毛乍竖,正待叫第二声,只听小楼的二楼一扇窗户后面,传来一声稚嫩的女童音“闭嘴滚回去”
别看这狗那么牛逼,被这嫩嫩的女童一骂,乖乖夹着尾巴跑回狗窝。
梁憋五朝着二楼,抱抱拳。
“禅如狮子吼,无魂不动心。”那女童音忽然念了一句诗。
我正琢磨着,忽然看到梁憋五脸色很难看,有些发青。我问那句诗是什么意思。梁憋五瞪我一眼“妖人妖术,有什么可解释的。进去以后不要多说话,解决了麻烦我们马上走。”
说着走进别墅正堂。正堂地上铺着青砖,四面窗棂雕花,当堂合并放了两张土漆黑方桌,上面摆着一些没喝完的茶水,应该是接待外客用的。桌旁的椅子非常特殊,是非常少见的圆鼓形蹲凳,古香古色,很是别致。堂里周围还布了一圈屏风,上面画着春夏秋冬花鸟山水。不过屋子里最别致的,居然在正堂墙上,挂着一张主席像,穿着绿色军装,站在城门楼上,正向远方挥手示意。这张画像和屋子里整体布置看似有些不搭,不过细瞅下又觉得非常和谐。
这幅画挂在这里,也可以理解。白婆婆大致算算年纪,估计解放前生人,从那个时代走过来,身上带着鲜明的烙印和深刻的记忆,有着特殊感情。挂此像以示纪念,在情理之中。
我们正看着,从二楼下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引我们进院子的妇女。她朝我们笑笑“两位贵客请上来。”
梁憋五拉住我,低声说“一会儿别乱说话,我来应付。”
看看他,我心里非常不爽。从刚才女童吟诗开始,他的反应就很怪。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有两位身穿练功衣的妇女笑容满面地迎接我们,把我们引进一间很大的房间。一走进去,屋子的光线马上暗下来,窗户上挂着厚厚窗帘,又没有开电灯,只是在四角燃着红红的灯笼,气氛显得很是诡秘。
屋子里还飘荡着一股很难描述的香味,很沉很重的感觉,荡漾在空气里,浓得像是被潮汐包围,懒洋洋竟然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妇女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坐在一边。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我才看到,在地上还跪着一个女人,正对着里屋紧紧关闭的门磕头。一下一下,磕的特别重,头头带响。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觉得很怪异,可没有冒然说话,看看再说。
好一会儿,里屋的门忽然无风自开,里面传来一个很老的声音“知道了。”
“老神仙,我女儿,她在哪”那女人抬起头,满怀希望地问。我心里咯噔一下,又一个找女儿的。这年头,怎么小姑娘都流行私奔,不声不响就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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