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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朝小树说道:“确实简单了些,但我们都觉得应该有用……你最大的弱点在于身体,你的身体和普通人没有太多区别,甚至更容易腐朽。我和那两个孩子都是普通人,就算你看破了我们的身份,也不会警惕……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只是一场游戏,你会陪我们玩这场游戏,那么我们便有可能囚禁住你。”
酒徒沉默片刻,说道:“能把我的心意算的如此清楚,是大先生还是二先生?”
宁缺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才开口:“是三师姐。”
“果然不愧是二十三年蝉……佩服,但也很不佩服。”
酒徒摇头说道:“她确实找到了我的弱点,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你们确实也足够多出手的机会,因为我不会随时动用无量境界来警惕你们,心意动也是需要耗费时间的,但她弄错了一件事情……这道阵法太弱。”
他看着宁缺说道:“如果是樊笼,或者还有些希望。”
宁缺说道:“就算当年我们能请动叶红鱼出手,她出现在小镇上的那一刻,便是你发起攻击,或者飘然远离的那一刻,没有意义。”
酒徒说道:“所以这是矛盾,普通人能近我的身,却没有力量杀死我。”
宁缺说道:“你太怕死,所以太警惕。”
酒徒说道:“是的,所以最开始的那些日子,我从来不喝朝老板的茶,因为我怕他下毒,我还是更习惯喝我自己的酒。”
宁缺说道:“你的习惯其实不好,难怪没朋友。”
酒徒笑了笑。朝小树却没有笑,他想起最近两年酒徒已经开始喝自己的茶,想着其间隐藏着的意思,沉默不语。
酒徒笑容渐敛,看着朝小树平静说道:“是的,我没朋友,屠夫更应该算是伙伴,我也想要朋友……我听说过当年春风亭雨夜的故事,我一直觉得你去老,属于剑圣柳白。
这是朝小树向柳白借的一把剑。
这是书院的一个局,来自夫子的一句话。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句话是用来形容:
但也有更简单的一种解释:朝小树的身体里藏着一把剑,等到酒徒想要杀他的那个时机。这把剑便会动起来,一动杀人。
器者,物也,在某种时刻特指兵器,尤其是剑。
器,也是勇气。
朝小树等了数年时间,就是为了刺出这把剑。
换句话说。他一直在等着去死。
此为大勇。
……
……
酒徒极痛,眼神震撼不解,甚至有些惘然。
这剑来的太快太陡,根本避无可避。
他隐约间明白了,这是柳白的剑,是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柳白的剑才能如此决然。如此迅疾,如此不留后路。
此剑出,哪怕他是酒徒,也必须身受重伤!
朝小树这一剑,断了他的九成生机,破了他的雪山气海!
酒徒脸色苍白,继续后退。身形继续虚化。
他不想死。
他想逃。
他一掌拍到街面,震起无数烟尘石砾,遮住宁缺的视线。
张三和李四,连滚带爬从书画铺废墟里赶了出来。拿着菜刀,便是一通狂砍,根本不理会砍的是神还是佛,两个年轻人砍的时候,甚至眼睛都是闭着的。
咔咔两声,菜刀砍掉了酒徒左脚的尾趾,还有右脚的脚后跟。
酒徒腹部中剑,鲜血横流,双脚也在流血,布鞋已湿。
他愤怒地痛嚎,自壶中抽出十七把剑,胡乱地向朝小树和张三李四刺去。
夜色里,忽然响起桑桑的声音,她说了两个数字。
烟尘那头,传来嗡的一声轻响。
一枝羽箭破空而至,准确地射中酒徒的膝盖。
鲜血飙射。
酒徒痛苦地大喊一声,难以保持身体平衡,向地面坐下,自壶里抽出的十七把剑,就像是散开的叶子般,散落到地上。
轰的一声,烟尘破散,夜色俱乱。
宁缺掠至场间,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右脚重重地踏上他的胸口。
啪啪脆响里,酒徒胸骨尽碎。
酒徒喘息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他还是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他拼命地召唤着天地元气,试图脱困。
宁缺拉开铁弓瞄准,铁弓弯如满月,弦上铁箭寒冷如霜。
事实上,不需要瞄准。
寒冷的箭簇直接抵着酒徒的眉心。
无论是谁,不会射偏。
先前战斗里,酒徒对他说过,有本事,你就射中我。
宁缺这时候说道:“有本事,你就躲开这一箭。
嗡的一声轻响。
铁箭离弦而去,刺穿酒徒的眉心。
小镇街面上,出现了一个极深的箭洞。
铁箭入地无踪。
酒徒的头颅也消失无踪,化为一片血水。
……
……
(我喜欢朝小树身体里的那把剑,我喜欢一箭射中酒徒的膝盖,我最喜欢抵着酒徒的眉心射箭,编故事,真是好工作,虽然累。请投月票。)





将夜 哇哈哈哈,最后一次……请假!
@@把最后的情节再拢拢,搞的再扎实点。
相信大家和我一样,都信心十足。
啧啧,我们是谁啊?
我们努力起来,连桑桑都怕啊!
明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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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 更新会很晚,另附一点说明
@@ 前天那章里有句话,单列的一行,我是这样写的:这句话是形容:
……可能有些同学没看出来,以为我只是打错了标点符,其实不是,在:的后面还有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的很长一段阐述,我当时写的时候,怎样也想不到好的,冥思苦想,然后就忘了,在此做出说明。
另外,今天的章节特别的麻烦,我快写吐血了,还在努力当中,待我第一章写出来的时候,想必都是深夜了,大家如果想等就等会,不想等就早早休息,明天再看也是,因为这段确实是有些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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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 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一百二十章 明月当空 上
小镇上空的雨早就停了,云却未散。
那根铁箭直入地底,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止,传到地面的震动已经非常微小,然而很奇怪的是,镇外的原野却剧烈地震动起来,枯苗倒伏,溪水乱翻,震动波及到镇上,已经残破不堪的民宅纷纷垮塌。
地面的震动在下一刻似乎传到了夜穹里,那片阴沉的云开始翻滚,如正沸的水,不停地绞动,却没有散开的征兆,像是人类痛苦的表情。
酒徒的尸身随着天地的震动,迅速地腐朽,或者说风化,变成近似于黄沙般的物事,然后被夜穹落下来的风一吹,便消失无踪。
看着这幕画面,宁缺想起多年前在荒原上打开天书明字卷时引发的天地异象,才明白杀死酒徒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他还是不明白酒徒的遗体会变成这样,只有桑桑懂,那是因为酒徒早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类的范畴,换句话,酒徒早已非人。
酒徒不是普通的修行者,是大修行者,是夫子、佛陀、轲浩然、观主这种级别的人物,甚至于,大修行者这四个字也不准确。
他和屠夫一道来自远古,早在佛陀之前便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千年之前的夫子观主一代以及数十年前的轲浩然一代都是他的后辈,他和屠夫是真正的传奇,甚至应该称之为传说,他已经活了无数年,并且似乎将永远这样活下去。
今夜,他却死了。
仿佛永远不死的人死了,说明生死之间并没有定数,宁缺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耗费太多时间和精神,直接走到朝小树身旁,然后望向桑桑。
从柳白处借的剑,破开了朝小树的身体——这是书院多年前便布置的局,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开局,朝小树便必死无疑,然而——既然生死之间无定数,谁说朝小树一定会死?宁缺如此想着,就算天命如此,他也不相信。
他现在根本不相信任何天命,因为桑桑就在身边。
“能不能治?”
宁缺看着她问道。当初他把观主千刀万剐,然后他自己又被她千刀万剐,熊初墨被断手打成废人,但无论多重的伤,只要她看一眼,便能修复如初,他虽然知道现在的她,远远不是当初那个昊天,但依然抱有极大的期望。
“就算以前的我,都很难治。”
桑桑走到断裂的石阶前,看着浑身是血的朝小树,面无表情说道,这是句实话,因为柳白的那一剑,实在是太过锋利,他伤的太重。
宁缺沉默,握着朝小树的手,眼眸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朝小树脸色苍白看着他,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不准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要辛苦地留什么遗言,只要唐国和书院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他相信自己那些放心不下的人和事,都会得到最好的照看,那么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这个时候,桑桑接着说了一句话。
“但我现在会治。”
宁缺有些茫然,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桑桑手掌轻轻抚在朝小树胸腹间那条恐怖的伤口上,清光渐显,右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袋子针线,平静说道:“我现在对这种伤有经验。”
是的。在宋国都城的道殿里,她的腹部也被一把剑剖开过,然后被她自己治好,在这方面,她确实很有经验。
……
……
看着针线在朝小树的胸腹间来回穿行,宁缺忽然想到,多年前离开渭城的时候,桑桑曾经担心过自己的女红在长安城里无法与那些娘子相提并论,却不知道,昨夜在那座道殿里,桑桑也想起过相同的场景。
朝小树的脸色依然苍白,呼吸却平稳了很多,开始昏睡——他放下心来,再也无法承受身体与心理的极度消耗,坐到了湿漉漉的地面上。
直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大黑马的鞍旁多了两个竹篮,又才注意到桑桑的脸庞依然丰满圆润,但腰腹部却不像在雪域里重逢时那般臃肿了。
大黑马踱到他身前,屈起前蹄,好让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看着竹篮里那两个正在香甜睡觉的婴儿,宁缺很长时间才醒过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胸腹间一片温暖,觉得好生快活。
酒徒死了,朝二哥还活着,桑桑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生死之间也许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轮回,有大恐怖,原来也有大欢愉。
……
……
确认朝小树生命无虞,宁缺没有耽搁任何时间,带着桑桑,骑着大黑马便离开了小镇,以最快的速度向西方的土阳城奔去——土阳城是大唐东北边军的驻地,那里也有一座传送阵,要回长安城,那是最快的方法。
三更半夜,正是夜色最深沉的时刻,土阳城将军府后方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散播出一道清光,天地气息一阵扰动,然后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下一刻,长安城皇宫深处那座不起眼的小楼里,也散开了一圈清光,天地气息如云一般自由穿行,皇宫里的檐兽警惕地望向那处。
收到警报的大内侍卫以及天枢处官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小楼,确认传送阵已经开启过,却没有发现任何消息,不禁有些惘然,又过了会儿,李渔带着刚刚醒来的少年皇帝走到小楼前,看到了一根被折断的羽箭,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场战争一直紧绷着的心,瞬间便放松了很多。
宁缺回来了。
……
……
深夜的红袖招,惯常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但现在由于正是战争时期,歌舞行的姑娘们随军部慰问团正在战场上替士兵鼓劲,而且在上官扬羽严厉寒冷的目光注视下,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和富商敢前来寻欢,所以很是安静。
令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有匹异常神骏的大黑马和一个看着没有什么精神的青皮狗,这时候正在楼外,难道今夜有客?红袖招今天确实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只是那两位客人很明显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顶楼清静的房间里,简大家和小草一人抱着一个婴儿,情绪很是复杂——把刚生一天的孩子扔到一旁不管——这样的父母实在是世间罕见。
宁缺和桑桑这时候在雁鸣湖畔的宅院前,准确地说是在湖堤上,站在那些没有枝叶的柳条前,对着被雪覆盖的湖水沉默不语。
很久之后的重逢,重回旧居,他们没有追忆过往,也不是在感慨当年,而是在思考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宁缺的手里握着惊神阵的阵眼杵,桑桑站在他身旁,像在人间这些年很习惯的那样,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很像一位长者。
“那个字……我还是写不出来。”他说道。
桑桑转身看了他一眼,不确认他这句话里的写不出来,究竟是写不出来,还是不想写出来,即便她与他心意相通,竟也分辩不清。
因为这件事情太复杂。
“我忽然有些想隆庆。”宁缺又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他的这个故事里,隆庆才是真正的男二号,但和那些故事不同,他对隆庆没有什么样情感投射,自然也不会惺惺相惜,他只是想到怒河畔隆庆死前自己领悟到的那些东西,与那个大字相通的一些东西。
把重伤的朝小树扔给不怎么靠谱的两名师侄,把新生的一对儿女扔进青楼,不代表宁缺不负责任,他急着回到长安,就是要写出那个字。
只是那个字太大,大到他即便有了惊神阵的帮助,依然很难写出来,遥远的西荒与东南海畔,更远的寒域雪海,都太远了。
都说人类的思想有多远,便能走多远,可是从来没有人想过,思想这种事物本身就极缥渺,想要让它去到遥远的地方,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宁缺想到很多年前做过的那个梦。
那个初识时的梦。
在那个梦里,他看见了一片沧海。
做那个梦的时候,他正抱着桑桑。
如果有桑桑的帮助,或者,他能够把自己的念力,传到天涯以及海角。
然而,他如何开口?
桑桑转身,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柳条编成的小凳子。她看着他问道:“你说孩子会不会喜欢这种?”
宁缺说道:“我很喜欢,他们自然必须喜欢。””
桑桑静静看着他,忽然说道:“在那个小木屋里,你怎么说的?”
宁缺沉默片刻,说道:“我说……可以不做。”
桑桑说道:“可你还是想写那个字。”
宁缺说道:“是的。”
桑桑望向夜空。
今夜长安城无雪亦无雨,有一轮明月当空。
“哪怕……写出那个字,我会死。”
“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桑桑说道:“就算我愿意帮你,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帮你。”
宁缺说道:“我清楚情况。”
“然后?”
“没有然后。”
宁缺看着她,说道:“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要求你去死,哪怕所谓的为了整个人类,我更没有资格说出那句话,所以,没有然后。”
桑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注意到他握阵眼杵握的很紧,指节有些发白。
对宁缺来说,长安城是安全的,就算观主到来,也无法做些什么,但这场战争没有结束,观主与大师兄以及西陵的胜负,都很重要。
他看似平静,实际上,心里有波澜难定。
……
……
小镇上空那片绞动不安的云,像极了人类痛苦的脸。这张脸看着大地,看着人间的每一处,于是能够看到它的人,都看到了。
贺兰城外的山崖间,观主与大师兄相隔数百丈而立,青衣已然残破,棉袄上更是有很多血迹,两天一夜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在这片山崖里发生的这场战斗,没有旁观者,也没有记录者,不然,一定能够排进历史里的前五,无论是层次还是程度。
观主看着南方那片云,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酒徒居然真的死了。”
即便是他,对这个仿佛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感到有些震撼。
大师兄看着那处,没有说话。
观主转身望向他,说道:“他们回了长安,你不需要再拦我。”
大师兄平静举起木棍,再次横在眉前,没有说话,却把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宁缺和桑桑终于摆脱重重阻碍,回到了长安城,观主又进不了长安城,那么按道理来说,他不需要再继续燃烧生命拦阻才是。
观主问道:“为何?”
大师兄回答道:“老师看过七卷天书。”
观主沉默片刻,说道:“看来你知道我想做些什么。”
大师兄说道:“关键是,我知道您想怎么做。”
这句话的意思,不像横于眉前的那根木棍表达的意思那么清楚,但如果认真琢磨,便能懂得其间隐藏着的很重要的一些信息。
长安城或者可以帮助宁缺战胜观主,却无法阻止观主夺取桑桑的神格,夫子看过七卷天书,知晓道门的一切秘辛,其间自有道理。
观主若有所思,然后消失。
大师兄随之消失不见。
这片旁观了世间最强大的两个人之间战斗的山崖,依旧沉默无言。
……
……
从这个世界任意地方向北走去,最后都会走到那座雪峰下。那座雪峰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数年前,因为那颗如流光般落下的陨石,雪峰断成两截,上半截落入山后那片黑暗的海洋里,但这座雪峰依然还是世间最高的那座山。
不需要问世间,这座雪峰便是最高,也不需要问世间,观主和大师兄就是最高,所以最后战场选择在这里,真的非常合适。
观主的剑映着满天星光,来到大师兄的面前,夜穹里的繁星是那样的美丽,令人眼神迷离,这把剑也同样如此,根本看不出是怎么来的。
大师兄也看不出来,所以他没有看,握着木棍,就这样简单地向前刺出,只听得嗖的一声,棍头便已经来到了观主的身前。
天下溪神指封,满天繁星随剑而归,挡住了这凌厉至极的一棍,剑面上有颗星跃出了夜穹,落在了大师兄握着木棍的手上,鲜血微溢。
棍挡住了,棍意却在继续向前。
嗡的一声轻响。
观主道髻上的乌木叉应意而折。
黑发披散在肩上,随雪风而舞。
他看着大师兄赞叹道:“李慢慢,今后谁还敢说你慢?”
……
……
(这是第一章,还有两章,肯定很慢,我不是李慢慢,慢慢来。由于写的比较苦,这章肯定错别字和语句问题比较多,请谅解,没精神修改,等以后再来论。)(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将夜 第六卷 忽然之间第一百二十一章 明月当空 中
一个人的名字往往有其出处或者说意义。比如宁缺,比如桑桑,比如君陌,当然,像翠花、二丫这种名字要除外。
李慢慢之所以叫李慢慢,自然是因为他很慢,他说话行事的节奏很缓慢,他走路很慢,就连修行也很慢。
他用了整整十七年的时间才不惑,完全不能和师弟师妹们相提并论,当然,在那之后他忽然就变得很快,只用了三个月便洞玄,然后,傍晚知命。
李慢慢就是这样一个人,起始极慢,然后极快,走的极慢,却世间最快,同样,他以前从来不会打架,无论面对叶苏还是谁的时候,他都承认过这一点,只不过从来没有相信那是事实。后来他学会了打架和杀人,于是慢又变成了快。
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掌握了无数种打架的方法,陈皮皮的天下溪神指,君陌的相敬如宾意,浩然剑,还有夫子的棍,包括他先前刺用观主的这一棍。
他用的是柳白的剑。
这样的剑当然不慢。
这就是李慢慢,最慢的李慢慢,最快的李慢慢。
观主站在雪峰上,举头望向夜空里被繁星包围着的那轮明月,赞叹说道:“你教出来的好徒儿。”
这句话里没有任何怨毒的意味,只有佩服。
虽然是晋入清静境的大修行者,对世间一应贪嗔痴爱已可看淡,但看淡终究不是无视,观主依然有所追求。自败在夫子手下,他便没有奢望过能够赢过对方,但他希望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能够赢过夫子的学生。
事实上,他教出来的两个学生确实都很了不起,叶苏创建新教,最终成圣,然而他很清楚,叶苏的转变离不开李慢慢在长安城里的点化。还有隆庆走上了一条从来没有前人走的道路,最终却还是死在了宁缺的手里。
听到赞美老师,大师兄微微躬身回礼。没有想什么。在他看来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不然观主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拜在夫子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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