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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扬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下官00
“勋贵藩王,这大明的毒瘤,来日你们施加在这些百姓身上的,杨某必当百倍奉还”
身边的郑龙连脖子都红了,拍拍胸脯“杨大人,俺也是大明武臣,岂能不知道敌我到时候等扫平他们的时候,你再瞧俺心软不软。”
“今晚项总督就会动手了,不出所料,这里的七八万流民百姓将会被全灭,罢了,对于他们来说,死了反倒比活着快活些。”杨明道了一声,继续凝神观看战场良久。
战场上激起的烟尘,渐渐散去了一些,就看见那些乱军,蚁附在堡寨上下,壕沟内外,到处都是用尸体铺出的通路。堡寨上下,都在红着眼睛厮杀,箭矢兵刃纷飞,滚水热油,浇在堡寨下涌动的人头当中,就激起一片惨叫。
堡寨上头也是死伤累累,寨墙也生生的扒出了几个大口子。寨子里面的人举着大木,一步步的顶向缺口处,连寨中老弱妇孺也趴在缺口两边,拼命的朝缺口处丢土石堵上。双方大群大群的人猬集在缺口处,两边用长矛对刺,人群是如此密集,被长矛刺中,尸身连倒都倒不下来。
这个时候寨墙上面,却渐渐稳住了局势,几处为乱军据住的墙头,都被堵上。几具被刺砍得乱七八糟的尸从寨墙上丢了下来。就听见呼喊声音响起“头领完了,拿不下来了,拿不下来了,大家快退,大家快退。”
一日扑击,就这样草草收场。
夜色慢慢的将临下来,田野之间,营寨灯火星星点点。太平军左军全军,在这片旷野当中散布出去只怕有几十里远。这散乱分布的全军,其间有十几二十处灯火更密集一些,扎下得也是稍稍显得正式一些的营盘,其他连寨栅壕沟帐篷都没有的破烂营头,就分别依附于这十几二十处聚集而居。各处之间,在夜色当中绝不联络,反而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些完整一些的营寨周围,到处都是成片成片的篝火。那些没有帐篷的乱军,携带着老弱,将一切能披上的东西都裹在了身上,在篝火边围坐着半睡半醒。苦苦挨着这初春的寒气。
营寨当中,却隐隐传来纵酒欢呼的声音。外间那些依附乱军中的女子,成群结队的披着布片毯子,尽力将自己收拾干净一些,围在那些营寨门口。每过一会儿,就有十几条汉子出来,举着火把端详着这些围成一团的女子,打量少顷,就动手拖一批进去。不知道再过多久,这些鬓散乱的乱世女子,就抱着或多或少的食物从营寨里面出来,营外等候的自家老弱,顿时涌上,忙不迭的接过这些食物。
壮者临阵,自有缴获犒赏。为了他们能上阵,也得将他们喂饱。对于这些老弱妇孺而言,这些皮肉换来的食物,也许就是他们下一天的渡日之资。
多少当日流民当中的金枝玉叶,此刻都是碾落成泥。至于挨过今日,明天如何,却谁也不敢多想。谁让大家生在这荆襄之地。
家破人亡,就是如此惨痛,如此触目惊心。
王彪策马,在诸多亲卫的严密监视下,就立马自己营寨外的一个高处,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一切。
现在王彪所在的左军中军营中,也只有三四百人马,不过都全是精锐。人人披甲持槊,更有双马。战力足可压制各处头领的那些基本人马。现在各处头领力量分得更散,每人麾下不过也就二三百人,装备战力更是远远不如大营。加上现在也算是一路顺风,大家也都还奉命唯谨,给足了大营面子。
左路由王彪统领,右路由王洪统领,中路由李原亲自统领,而除了这三军以外,李原亲自管辖自己的大营两万精锐,这是与官府作战最后的底牌了。
而自从李原将王彪派出统领左军之后,王彪的威望在太平军当中自然是甚高的。既然要当左军统领,就得有一个将军的模样,每日早晚两次巡营是少不了的。
依附于这各处营寨的那些乱军当中老弱妇孺之辈,除了总还有一个人守住篝火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裹紧身上破布,互相依偎着沉沉睡去。一片旷野当中,只能听见篝火里枯枝噼啪爆裂之声。
各处营寨巡视守夜的人马,也都倦了,寻一个避风处躲懒。或者看着还灯火通明的寨内羡慕。明日还不知道是怎般景象,谁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下一个夜色将临。这般没摊到轮值的家伙命好,算是多享受了一日。
各处营寨,就算戒备再是松懈,也好歹有值守打更鼓的人。各处营寨,终于次第响起打三更的声音,这些响动,惊起了营外一些老弱,他们揉揉眼睛,搓搓冰冷的身子,麻木的又再度睡去。
周遭诸将对杨明的话半是明白半是不明白,看着杨明回头,纷纷策马跟上,跃下土丘,朝着来路疾驰而回。而远处战场,那些乱军也再一次的如潮水一般败退了下来,却不知道,这一次扑击,又增添了多少尸冤魂。
就在这个时候,这旷野之上,三处营寨里面,突然不约而同的出了嘈号之声,一支数百骑的大明骑兵从地平线上出现,冲进了太平军的营盘之中,这呼喊啸叫之声,一下就直冲云霄。谁也说不清这些呼喊声音,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只是就像从一个个乱世余生之人胸中挤压出来的,那种在严酷的天意面前,绝望却又凶悍狂乱的呼号。
火光紧接着就升腾而起,照得四野都是一片通明。周遭野地当中半梦半醒的人们被惊醒,惶恐的互相靠紧,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还没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就看见营寨数门大开,一队队狂乱的兵马,挥舞着手中兵刃冲杀出来。





锦衣扬明 第九十六章 营啸动乱
这个时候,许多太平军人马都等不及从寨门冲出,直接就推倒了并不牢靠的寨栅,跟着涌出。这些涌出的人马都红了眼睛,冲着那些被惊醒的人群,挥舞着兵刃就砍杀了下来,一个个火把到处乱丢,营寨已然着火了,不少人身上也同样着火了,惨叫着四下乱滚。血光在四下里不住迸现,战马冲击将无力挣扎的老弱妇孺们踏成了肉泥,在短短一瞬之间,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丢了性命。
狂乱迅的蔓延开来,漫山遍野的散漫乱军,被裹挟的老弱妇孺,哭喊着从火堆旁挣扎起来,没头苍蝇一样四下乱窜。由几处营寨为中心向外蔓延开来。不断的死亡就在后面驱赶着他们,让密密麻麻的人潮向着四下营寨里撞过去,人们挤成一团,互相践踏,甚而互相攻杀,都想远远逃离背后那种狂乱。却让这惊慌惶恐的人潮更加的失却理智。
人潮已经不是被驱赶,而是自的撞向了其他的营寨。有的营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狂乱的人潮推倒了寨栅,拥了进去。每个缺口,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被践踏到土里。
这些狂乱的人潮已经忘记了他们在逃避什么,涌进各处营寨当中,同样开始杀人放火,同样开始自相践踏。喝得半醉的那些头领和他们心腹们被从营帐当中扯了出来,顿时就有无数双手和无数兵刃石块伸了过来,将他们转眼之间就变成肉泥。火头一处处的升起,不多时就已经成了燎原之势,映照着周围一切,如果有人能从云上观看,就能发现,这一片土地,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有的营寨当中戒备严一些,其间有些曾经在太平军马当中从军过的人,顿时就反应过来,这是营啸,大军在外,最为担心害怕的营啸。
这个时代,军法至严,军卒也是最为无足轻重的东西。军营当中,除了那些领军的将领,差不多人人心中都有一股郁结之气。哪怕夜间,一个人狂呼乱叫,都会引起营中所有一切作起来,顿时就会交相感染。人在这种状况下,就失却了理智,自相践踏,互相厮杀,破坏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将所有一切,都恨不得撕成粉碎,化为灰烬。
所以但凡军中,每到夜间。都是戒备森严。不仅防敌,也是防己。有人离开宿地乱入其他军帐当中,立斩。有人惊呼乱叫,巡营之人执下,同样立斩。营盘里面,各处路口还设刀车鹿砦隔断道路。就是为了万一生营啸,一个地方失控,其他地方还能掌握住,不至于全军跟着一起崩溃。领兵将领每夜都要巡营,这是为什么,同样是为了防止生营啸谁有怨愤表现,或者有什么流言传播,毫不犹豫的就马上拿下砍了。
正规军层层节制,如此戒备森严,还经常免不了营啸生。更不用说这支所谓的太平军,营号杂乱,统带乏力,各军混杂,更有多少不受约束的老弱妇孺随军。乱世中人,人人心中满满的都是惶恐,这营啸更容易生,而且一旦生,这破坏力又是加倍的巨大。
王彪侧身军中,一眼就发现了这支所谓太平军声势惊人当中的弱点所在。有精兵击之,一营散乱,其他各营也马上就跟着被带动崩溃。自己就将自己践踏垮了。
在一片狂热失却理智的混乱和自相屠戮当中。那三个乱起的营寨当中,都杀出了一彪人马,这些人马已经尽其可能装备完全,半数有马,半数步下跟随。人人都或持或负着长短兵刃,直直向着左军大营方向汇聚而去。
“朝廷的兵马,来了”
朝廷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是必杀,仅仅只出动了少部分人马,袭击三个营寨,放火烧营,就成功的挑起了太平军营啸。营寨大火在后,狂乱杀戮在一处头领的营寨,在狂乱的人潮当中苦苦支撑。本来他们这些营寨就扎得马马虎虎。壕沟草草挖了一阵,不过半人深就撂在那里。寨栅也扎得稀稀拉拉,寨墙上什么防御设施都没有。大家在乱军当中,有今天没明日的,今日掳掠所得,尽情享受就是了。还吃那个辛苦每日好好扎营做什么扎好营盘,也不见得你的性命就能多保全个几天。
营啸引起的疯狂,终于蔓延到这里,无数人冲下壕沟,然后被踩在脚底。而这些红了眼睛的人群,不管是壮健汉子还是老弱妇孺,挥舞着手中乱七八糟的兵刃器械,就被后面涌来的人潮推动,越过了壕沟,撞击在了寨栅上面。
这个头领算是警醒一些的,在营啸波及到这里之前,已经带领心腹之士做好了准备,守在了寨墙之上。人潮铺天盖地的卷过来,他们射了几轮羽箭,就跟落在海潮里面的雨滴一样,完全看不出能起什么作用。人群狠狠的撞上寨栅,撞得寨栅顿时就松动起来,不少地方顿时就被这巨大动量,一下就撞开了缺口。
几十上百根长矛从缺口处伸出来,从还未翻倒的寨墙上拼命朝下击刺。可是穿倒的人就挂在矛上,连倒都倒不下来。寨墙上的守卒也都疯狂了,长矛折断,就拼命的用任何在手边的东西朝下扔,缺口处的守卒,推上来车子,运来土石又在后面堆叠起障碍,然后矛手就守在障碍后拼命击刺。这个时候什么都没用了,只要这人潮席卷进来,大家就只有没顶的命运。
虽然每个人都在拼命抵抗,但是涌过来的人实在太多,实在太密。转瞬之间寨栅几乎就全部被推倒。寨墙上守卒不是被践踏在脚底就是调头就朝后跑,希望能跑过这疯狂的浪头。无数火把从人堆里面丢了出来,落在营寨各处,到处都是火焰升腾而起。
从前面侥幸逃得性命的人,却发现,连退路都没有了,人潮已经早就从营寨两边蔓延过去,席卷起更多的人,将营寨前后都团团围住。那头领杀得浑身是血,似笑非笑的在满天火光当中停住脚步“他娘的,却没想到俺是这个死法,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一心等死,连外面又响起了另外一种呼喊声音都没听见。不过这些呼喊声音实在太过微弱,被人潮声浪掩盖住也是正常。不过只有寥寥数百人在嘶声力竭的大呼“王将军亲临,诸军镇静,王将军亲临,诸军镇静。”
在人潮之外,这个时候有区区一两百骑士,分做了两队,穿行在这巨大人浪的两侧。王彪就在其中一队当中。他们领骑士绕开这狂乱的潮流,贴着他们两翼逆向而走。不住的领人马插进人潮当中。
人群中间密而两边稀疏,只要他们不冲得太深,还有活动的余地。每次冲进不过数十步,就在王彪的带领下掉头,割出几百人出来。用马槊长矛驱赶着他们剥离出大队。人一旦离开裹挟,总算是能清醒一些,等他们跌跌撞撞的让开一旁,这个时候仿佛才听见了这些骑士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音。劫后余生的人群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一切,个个都是茫然。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眼前骑士高举着王彪的将军旗号,不住圈马回去,冲入人潮当中,再如前一般剥离几百人出来。这样反复十余次冲击,人马都已经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全部被营啸裹挟冲撞的人群,差不多有四五万之数,老弱皆有。一番狂乱下来,已经有万余没顶,现在还在奔腾席卷的,也不过就三四万人,少了五六千,顿时就松动了不少。
前面的人也不感觉到后面推动他们的动量如前一样巨大了,渐渐就放慢了脚步。那些被割裂出去,喘息一阵的人马也跟着这些骑士一起呼喊,这喊声就再也不是微弱而无足轻重了。在狂乱人潮巨大而不知所谓的哭喊呼啸声中,已经渐渐分辨得出来。
巨大的动量,密集的人潮,渐渐停下了向前滚动席卷一切的势头,越来越多的人从两边散了出去,眼前营寨已经完全被人潮淹没,火焰冲天而起,但这人潮向前涌动的势头已经放慢了许多,落在后面的人已经停步,茫然的就瘫坐下来。这场营啸,似乎已经有了被控制下来的希望。
王洪和麾下的数百精锐,屡次冲进冲出,已经是气喘吁吁。等他们再一次从人潮当中冲出来,两人都累得在马背上直不起腰了。身后跟着的骑士不过数十,其余的人或者落马,或者分散在四下,一时聚拢不起来。
身后有亲卫大声招呼“王将军,容俺们喘一口气罢,总算是让他们平静一些。聚拢了队伍,休息了人力马力,再冲进去,准保要不了天亮,就让这帮疯子停下来。”王洪望了一眼麾下精锐亲卫,人马都全部染红了。冲进人潮当中,要紧的就是不能停住脚步。一旦停住,被后面涌上的人群淹没,那是再容易也不过的事情。有人挡在前面,只有马踏枪刺刀砍,要救人,就先得杀人在这个世道,救人杀人,都成了一种有点分不清楚的东西。




锦衣扬明 第九十七章 铁血悍将
王彪喘着粗气,笑道“哈哈,可笑,俺第一次杀人是为了救人直娘贼,说不出的古怪,你们还成不成反正俺是要喘一口气了,这个时候这些人自己再互相踏死多少,却不是俺的罪过了。”
在乱民之后,就是朝廷的兵马,他们这些人马,本来就是发动这营啸之人,正在狂乱的人潮最后。他们一边杀人放火,驱赶人潮向前涌动,一边就借着人群藏身。营啸乱军后面本来就人潮不是多密集,他们汇聚在一起,也有两三百骑,谁也冲不动他们,只有被赶着向前。
王彪捧旗而出试图压住这营啸,朝廷兵马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但领头的大明将领却没有莽撞向前,而是等他们分开,人马体力在反复冲击营啸乱军当中消耗殆尽之际,才从混乱的人群掩护当中冲出,放开马,直直取向王彪。
王彪已经反应了过来,咬牙抽出马鞍旁边歩弓,搭箭上弦,一手抓四支箭镞,几乎是一眨眼间,就听见弓弦连响,四箭已经电射而出。
王彪身后那几十名亲卫,太平军中拣选出来的骑士,也都反应过来,努力的催马,想提气一点马,不论是战是走,不至于吃亏太多。一个个都持矛迎上前去,准备将明军所部的来势缓一缓,好掩护着王彪带着人马退回李原的中军大营当中。
王彪出四箭转眼之间就已经扑至来敌面前,这当先一员大名将领身边三名骑士哼也不哼的翻身栽倒。而这将领不过在马上扭了一下身子,让过羽箭来势,反手就捉住了羽箭尾巴,刷的一下就丢进自己箭袋之中“俺们军器不足,多谢赐箭。”
王彪射出四箭,身后骑士涌出。他立刻就调转马头,冲着麾下亲卫大呼道“走。”
这领头夫人大明将领又怎么会王彪轻易逃脱,他也不讲什么左翼迂回、右翼包抄,主力合攻中路的套路,领着三百多游骑散勇大呼小叫的一阵风般杀入敌阵,凭着一股锐气来了通冲锋绞杀,一支大刀队所向披靡,顿时血雨四溅,太平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杨明站在山头,只见一员黑袍将军浑身浴血,身后的披风犹如一朵黑云,掌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寒光一闪,便有一个拦路的太平军被连人带兵器一刀劈成两段,随在他身后的骑士也都凶悍至极,亡命相搏,状若疯虎一般。
杨明耸然动容,说道“此人好生悍勇,他叫什么名字”
一个锦衣卫应声道“大人,此人便是名噪三关的胡一刀本是在宣府抗击鞑靼瓦刺的将领,这一次被调来平定反贼。”
郑龙赞道“一刀连人带兵器劈成两半,他手中的刀至少也有五十斤上下,真是一员悍将”
杨明观山下战势,王彪所部太平军已无恋战之心,正在逐步退却,心中一松,笑道“嗯,此人冲锋陷阵确是一员铁血悍将,不愧一刀之称,只是不知战阵谋略如何,要是有勇有谋,那可是我大明之福了”
王彪正欲率军急急退却,不提防这支明军就杀将过来,而且全然不讲什么章法。
这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饶是这王彪身经百战,可是疲惫之师,又被冲得阵形大乱,一时竟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两军胶着在一起,顿时陷入苦战。
胡一刀身先士卒,手中大刀挥舞,人头飞抛,一具壮硕的身体轰然倒下。一个太平军亲卫远远看见,掏出一条绊索摇了几摇,窥得准了脱手掷了出去。
胡一刀正提马狂追一个被砍断兵器的鞑子,冷不防索绊马腿,战马轰然倒下,旁边几个王彪亲卫见机不可失,立即挥舞着兵器策马奔来。
这位将军反应极快,马匹轰然倒地的一刹那,他的双腿已脱离马镫,双腿在马背上一蹬,借着冲力和弹力一跃而起,战马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时,他也凌空落下,一个力劈华山,力量和速度完美地组合在一起,惊天介一声厉喝,长刀劈落
前边正策马横过眼前的一个太平军眼见势不可挡的闪电一刀劈下,偏身便滑便跃下了战马,这一刀在胡一刀沉雷般一声大喝中,劈断马鞍,劈开马脊,一匹矮壮的马,被活生生拦腰劈成两段,一道血光扑起,顿时把他喷得成了一个模糊的血人。
只见这厮一抹脸,垫步拧腰,大刀横转,一声厉吼中,刀片子如同风车一般,呼地削向一匹前蹄惊立、骇然长嘶的骏马
两片马尸倒下,鲜血喷了胡一刀一脸,他双腿蹲立,手挥大刀,面目狰狞,尤如厉鬼降世一般。
狂奔过来捡便宜的太平军见了这惊骇的一幕骇得魂魄出窍,几乎已抓不住马缰,马儿也吓得狂嘶一声,霍地惊立而起,不敢再向前一步,这虽只是片刻的功夫,已足以令那位胡将军再挥出两刀。
胡一刀立在地上,沉腰坐马,大刀横向抡出,一刀划过,四条马腿落地,变成一条巨蛹的战马狂嘶一声嗵地跌落在地,痛得翻滚出去,将随之跌落马下的太平军士兵辗于身下,滚出一路鲜红。
胡一刀随之刀柄反撞,将一个发愣的太平军士兵撞得吐血落马,然后一扯马缰,抢马翻身而上,血红着一张脸,象九幽地府的鬼判似的狞笑着又向敌阵杀去。
王彪等人看了这情形也不禁暗暗咋舌,原来官兵中也有如此凶悍勇武的战将。不止胡一刀一人如此,随他而来的骑士每个身上都染满鲜血,敌人的、自己的、战马的,刀枪的锋刃上也是血迹斑斑,这等杀气与他们见过的卫所官兵全然不同,看得这帮悍匪也不禁心中发冷。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阵沉雷般的响声,明显是大队骑兵狂奔而来,激战中的太平军听了都心中一冷,此时、此地,绝不会是他们的人了。
杨明等人扭头望去,山的另一侧,无数大明骑士滚滚而来,蹄声震耳欲聋,旗幡招展俨然是大明真正的精锐,山上的锦衣卫齐声欢呼,山下的三军将士越战越勇,士气更盛,真是人如虎、马如龙。
王彪身边的亲卫骑士虽然悍不畏死,此时也不禁为之大乱,王彪地眼见再不走便来不及了,立即命人挥动大旗,令全军后撤,这支亲卫到底日日征杀战阵经验丰富,虽慌不乱,开始迅速收缩后退,后阵的精锐太平军张弓搭箭,不断发射,阻止那群像是发了疯似的杀人狂靠近。
胡一刀的身形,已经一马当先和涌来的太平军亲卫骑士撞上。他手中换了一杆普通长矛,重重撞在当先一名骑士胸前护心镜上。稍一接触,胡一刀就已经撒手,长矛带着他的冲量不减,一下就将那名骑士撞下马来,两柄马槊从旁边斜刺过来。胡一刀空出来的右手已经一把扭住一根,左手电闪一般抽出背后大刀,刷的一刀挥出,挡开左边伸来的马槊,槊杆弯曲,在他左臂上面一带,已经挑走了他左臂一副札甲,还撕破了札甲下面麻衣,血光顿时迸现。
胡一刀大吼一声,已经一把将自己右手骑士从马上扯了下来,劲力之大,那名骑士竟然是连人带马一起滚落尘埃,左手大刀已经跟着就递了出去,“啪”的一声,让左边那名太平军亲卫骑士半个天灵盖都被戳得粉碎,哼也不哼的就栽落马下。
右边那名落马骑士还死死夹着马槊不撒手,胡一刀手腕一滚,那落马骑士就觉得掌心似乎跟脱了一层皮也似,再也把持不住,撒开了手中马槊。他胯下战马已经侧倒在地,压住了他一条腿,完全动弹不得,这个时候也只有闭目待死。
却没想到,胡一刀理也不曾理他,打马就从他身边直冲了过去,只是大吼了一声“谢你的马槊”
就看见胡一刀一人一马如电,在涌上的太平军骑士之间,直直的就穿了过去,他的马已经完全提起,而太平军战马都已经疲惫,而且是从静止当中加力,能正好挡在他面前的不过就寥寥几人,已经被他打下马来,其他人只能在胡一刀从身边递出兵刃,试图拦他一下。威胁到自己要害的,胡一刀就遮拦一下,要是递向无关紧要处,胡一刀连理都懒得稍理,只是咬牙催马转眼之间,他就带着几处轻伤,已经冲过了太平军骑士拦截,只是追在他后面,也只有跟着吃灰的份儿。更不用说,后面胡一刀所部大队,也已经狠狠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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