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苗疆蛊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杂毛小道,他不见了。





苗疆蛊事 第四十一章 恍然若失,苗寨问道
杂毛小道中了那降头术,基本都没有什么行动能力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将朵朵留下来照顾她。
然而当我在这午间烈日最盛的时候走进洞口,却并没有找到他。
我站在草丛中,四处张望,心中莫名生出了一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痛苦这是闹哪样这是要闹哪样我他娘的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降头媒介的泥娃娃,马上就可以解开,怎么人就不见了呢杂毛小道不见了,朵朵也没了踪影,就留下我孤身一人,像一个二愣子,孤单地站在这里发呆,享受这一拳打空的郁闷。
我在江边四处找寻,却并没有找到杂毛小道的踪迹,那天帮他布置的法阵也乱成了一团。
我让金蚕蛊帮忙找寻气味,也许知道朵朵也跟着失了踪,这肥虫子分外积极,四处游窜,然后给我指出了一个方向西南偏西。至于具体的细节,因为所有的气息都被丛林中异常繁荣的生态系统所掩盖,所以它也很难找寻。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顺着这个方向直走,穿过好几个大山头和林子,那里的目的地是寨黎苗村。当然,这只是一个方向而已,事实上,在这一大片雨林区域里,并不仅仅只有错木克和寨黎苗村两个山民聚居点,有更多的民族和山民,在这一片丛林中生息繁衍着。
我前面说过,杂毛小道没有行动能力,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离开。那么是谁,发现他,并将他悄无声息地掳走呢或者是将他带走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日本人。这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因为树上的那具日本人的尸体也不见了,这里面肯定是有联系的。当然,除了日本人之外,这片丛林里还汇聚着各路人马,保不齐就有谁手痒,将杂毛小道给料理了。
而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去向何方
我人生二十二年的时间里,第一次陷入了这种难以抉择的境况。杂毛小道和朵朵含小妖朵朵的一起失踪,让我心神大乱,陷入了久久的恐慌当中。思索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决定为自己卜一卦。这行为说起来荒唐好笑,就像在考场的坏学生扔骰子决定abcd一般,是走投无路之举,然而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中,第七法门便是“占卜”。这门法子我所学不多,虽然曾经在乡间拿来糊弄乡民,但那都是花花把式,若真的论起来,便是给杂毛小道和虎皮猫大人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当然,我所说的仅仅只是我个人,十二法门中的占卜一卷,精妙之处,不比大六壬差分毫。
阴阳之术,有分别的更多是人,而不是殊途同归的法门。
人才是万灵之本。
卦毕,我决定朝着寨黎苗村进发。卦象表示在那个地方,有我想要找寻的答案,虽然杂毛小道不一定在那里,但是却能够让我找到线索。这是我第一次将事情的发展方向,交由一个虚无缥缈的推测来决定,然而我没有得选择,只有趁着天色不错,急着赶路。当初我们逃离那个异国的苗寨子,是为了躲避善藏法师组织的追杀,而此刻,由吴武伦带领的缅甸警方恐怕已经将他老窝端了,想来是没有时间找我麻烦的。
我背上行囊,又开始了漫长的行路。
我走着,还在想缅甸的贫穷是有一定道理的路况这么差,物流交通不方便,自然一辈子让人头疼。在翻过一座山的时候,我还碰到了两个本地人,穿着民族的服饰,好像是来挖药材的,既不是错木克的,也不是寨黎的,听不懂中文,我用蹩脚的英语跟他们交流了几句,无果,唯有离开。
我大概是在下午七点钟的时候,重新返回的寨黎苗村。
那个时候太阳已经完成了一天的责任,缓缓地沉入了远处的树梢丛林中,将天边映成了一片金黄的颜色。我走在寨黎苗村门前的路上,看到一大片荡漾的水田,和路上许多零碎的石块。依着那晚的经验,我知道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块,其实跟那地雷差不多,上面藏蛊,只要埋蛊之人心念一动,这石头便能钻入我的身体里,为非作歹,消耗我的生命力。
有的朋友会质疑,说石头这么大的东西,怎么能够进入人体里面去,这哪里有途径,笑话
莫奇怪,这便是蛊的神奇之处,也是它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方。
当然它也不是将一整个石头送入人体,从那天的情况来看,好像是石头蛊将这石块中的钙质蔓延到人体内,然后由下蛊者进行快速控制的一种行为。从某一程度来讲,这种石头蛊比我曾经解过的那个玻璃降更加厉害,也直观和明显效果不同,不好拿作实力对比。拥有金蚕蛊,我并不怕这种东西,然而却也不好贸然闯入,于是在村口等待了十分钟,安静地眯眼,看着夕阳和晚霞,叹息这瑰丽的自然美景,却没有相应的好心情来观赏。
终于,有一个人从寨子中的吊脚楼群中,缓步走了过来。
是熊明,那个热情好客的苗家汉子。
尽管我在前几天给他们带来了可以算得上事关生死的麻烦,而且还导致了他们寨子跟附近的强权势力差点翻脸,然而再次见面,他却只字未提,只是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随后出现的是寨子里的头人黎贡,他并没有对我说出什么驱赶的话语,而是朝我说了一声“蒙雾”,点了点头,把我直接领到了他的家中。
黎贡的家,是寨子里最气派的一排三层吊脚木楼。
一路上,有好多苗人在房前屋后摆门子,见我跟着黎贡、熊明走进寨子,都纷纷朝我撇来了诧异的目光。熊明告诉我,这几天特殊情况,所以族人们都没有再进山,只是在附近下田劳作,所以会见到这么多人。看得出来,熊明在这寨子里的地位其实不低,很多人看到,都纷纷跟黎贡和熊明打招呼,但是却对我选择性地忽略,只是友好地点一点头,不多说话。
当然,也有向我投来敌视目光的,我一概不理,脸上带着笑容,像个卖笑的小爷。
在黎贡家的灶房里坐着,黎贡跟我讲起来我们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古努虽然当时说走了,然而却狡诈得很,过不久又指使蛇群悄悄返回来。蚩婆婆自然没有懈怠,凭着石头蛊的凶性和历来的毒蛇驱赶药,将这些统统赶走。古努其实看到了我们离开,然而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在于我和杂毛小道,而是想探一探苗寨的虚实。当然,蚩婆婆给予了有力的还击如何还击,这里黎贡给我隐去了,没有提及。
没有人敢无视我们苗家人的尊严
黎贡很骄傲地对我说。
没说几分钟,雪瑞和女保镖崔晓萱踏着楼道木板,蹬蹬蹬,跑进了灶房里来。几人见面,好是一番寒暄,然而当问及杂毛小道怎么不在的时候,我这才又返回了焦躁的情绪中去,告诉雪瑞和在座的诸位,这几天的所有事情。我所遇到的事情,不说是雪瑞,连黎贡和熊明都不由得啧啧称奇,熊明高兴地说那格朗教派,果真是做尽了坏事,终于得报应了,活该这些人太狂了,人狂没好事,猪狂一刀子,如是而已。
然而黎贡却摇了摇头,说那伙缅甸警方未必有能力将善藏法师一伙人,给一网打尽。
为何,倒不是说缅甸警方的武力不够,而是这山林子太大了,遍地沟壑丛林,很多地方人迹罕至,莫说是善藏他们,便是毒贩子,他们往山窝窝里一钻,就是美国佬开着卫星瞧,都看不见的。
我笑,这苗寨子如此闭塞,没成想黎贡这个老头子还知道美国卫星的事情,不简单啊。
我说我倒不关心善藏一伙人的结局如何,我只是担心受了降头的萧克明,他突然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这山里面的那伙势力所为还请黎大爷念第一声指点一番。
这才是正题,我长途跋涉跑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听故事的。黎贡沉默了一会儿,问有没有可能是毒蛇或者野兽我坚决地摇了摇头,有朵朵或者小妖朵朵在,那些野物哪里能够伤杂毛小道分毫,还让他人影无踪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出现了。
黎贡说“这附近周围,最大的三股势力,就是错木克的和尚,大毒枭王伦汗和黑央族的聚居地。前两者已经联合,共同在格朗教这只是一个说法,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叫个啥名字的麾下,黑央族的人也厉害,魔音索魂、婆罗大阵都是看家的法宝,要是,也只有这两家能够做得成。当然也有过江龙,就像你说的小日本,也有可能具体的,要不然找蚩婆婆给你们卜一卦,给个方向”
我问蚩婆婆在家么,我这就去找她
雪瑞摇了摇头,说蚩婆婆今天闭门不出,整日锁在房里头,怎么找黎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话“她刚刚睡着没个把月,难道又醒了这可不好啊”




苗疆蛊事 第四十二章 尘封故旧,水池白茧
我和雪瑞来到了蚩丽花的门前。
这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吊脚楼,跟寨子里一楼养猪养牛、二楼住人的格局不一样的是,神婆家的一楼空荡荡,除了支撑的柱子和柴火之外,别无他物。东南亚的天气潮湿闷热,用树皮盖着的屋顶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我们站在那扇虚掩着的门前,叩门良久,才听到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嗒嗒、嗒嗒接着,门开,我看到了稀疏头顶上挽着一个小螺髻的蚩丽花蚩婆婆,她一脸疑虑地看着我。
好一会儿,她点头,让我们进去。
我跟着这个又瘦又矮的小老太太,亦步亦趋地来到一个四下通透的房间里,她给我们泡了一壶罕见的清茶。是我们平时喝的那种茶,而且茶叶是很好的,好像是恩施玉露,而不是苗寨中常见的油茶,连茶具,都有一整套的紫砂壶和杯子。看得出来,在吃穿用度上,这个神婆跟寻常苗寨中的居民,有很大的不同。
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眼中,她是一个神秘的人,特别那天晚上,由寨子里发出来的那庞大气息,便是由她所主导的。有这种能耐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落座,由雪瑞开口,说明我的来意。
雪瑞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看得出来,这几天的相处,她和蚩丽花结下了一定的情谊,说话也随便。蚩丽花安静地听着,她那布满沟壑皱纹的苍老脸孔上,流露出安详的微笑。然而让我注意的是,她比我前两日所见的样子,略微显得有些衰老,眼睛上都糊着一层清淡的眼屎,显得十分混浊。
等雪瑞说完之后,蚩丽花看向我,说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找上的她
我说我走投无路,自己卜了一卦,于是就返回了这里,问黎贡头人,他又让我过来找你,于是我便过来了,就是这样。蚩丽花问我学的什么卦,我说这卜卦为家传,但是也属于文王神卦的一部分精华内容。蚩丽花便开始笑了起来,说有缘,真有缘。笑完,她问我,说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帮你么
这个提问让我变得沉默。
为什么帮我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寨黎苗村为了我们,得罪了格朗教派暂时就叫这个名字吧,将本来并不明显的矛盾一下子就给激发了出来,这是为何呢见我沉默半天答不上来,蚩丽花笑了,她粗糙得如同树皮的手在我面前一晃,然后抓住了我的左手,扣住我的手腕,三指呈弓型,斜按在我的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如蜻蜓点水。
她冲我笑,咧开没几颗牙齿的嘴说“你体内这本命金蚕蛊,是不是跟一个叫做龙老兰的女人有关”
她的这一句话,让我彻底地震惊了。
不是因为她轻轻一按就知道了金蚕蛊的存在,而是她提到了龙老兰,我外婆。
那个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晋平那个小地方的神婆,她的名字居然在千里之外,在另外一个垂垂老矣的神婆口中说出来,怎么能让我不惊讶
接着,从蚩丽花的口中,我听到了这么一件事情
蚩丽花有一个姐姐,叫做蚩丽妹,那是一个传奇的女人。她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走出了这片丛林,北上,出掸邦,过瑞丽,走通了云南驮马道,然后一直行到了苗疆一带。她的目标不是落叶归根,重返白河,而是要会一会千年传说的苗家三十六峒传人。经过了这么久的历史烟云和动乱,要说现在去找这些传人,肯定是很难,然而在那个时候,各家蛊苗之间,还是有一些联系的。于是蚩丽妹一路挑战,竟然连败了十二家,从滇地一直打到了湘黔一带,竟然没有一家能够与之敌手的。
一个女人,竟有如此战绩,壮哉
那个时候局势动乱,路难行,蚩丽妹这一路足足走了一年多。而后,她常胜无败的骄人战绩,终于在苗疆清水江流敦寨苗蛊一脉面前,终结了。当时她的对手只有一个,便是汉蛊王洛十八。洛十八只用了一个回合,便将蚩丽妹精修的灵蛊给破解掉,临了,他对这个来自异国的女人说,其实他的水平并不止这些,他有一个培育本命金蚕蛊的方子,若有时间,百年之后,必可笑傲三十六峒,无人能及。
蚩丽妹不信,然而落败之后,也无颜面反驳,意兴阑珊而返。
二十年后,蚩丽妹苦精求进,重返苗疆,却得悉洛十八已然葬身洞庭湖底,而他的七个弟子各自分飞,再无踪影。她仅仅见到一个洛十八的隔代传人,一个正处于花季的少女。那个少女,便是我的外婆龙老兰。她当时并没有为难龙老兰,只是说明了来意。那个少女告诉了蚩丽妹,说她已经在着手培育本命金蚕蛊,如果能够给予她时间,三十六峒第一人的位置,依然还是她清水江流敦寨苗蛊的。
蚩丽妹当时只是笑了笑,然后朝这神龛上洛十八的牌位拜了一下,返回了缅甸,终生再没有踏足中国。
我当做是故事,听完这么一长段历史,第一个想法不是去关心我外婆当年发生的事情,而是在思考蚩丽妹的年龄问题。作为一个与我太师公同辈之人,若活到如今,那不是得有一百好几十岁了而我面前的这个老太太,即使养蛊人年老之后普遍都显得衰老,但是却一定不会比我外婆的年纪还大。
蚩丽妹是蚩丽花的姐姐这可真是一件让人称奇的事情,不过若算起来,这老太太的辈分可高得吓人。
说实话,我听完之后,头便有一些晕了,而在旁边的雪瑞,则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我问蚩丽花为什么跟我讲这些
蚩丽花说“金蚕蛊的饲养之法,并不是只有你们一家所有,至于蛊中至尊,也只是无稽夸大之谈。然而这话出自于汉蛊王之口,却又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很好奇,成长之后的金蚕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所以,她不让你死。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故旧的事情,是想让你明白,万事皆有因果还有一点,她醒了,想见见你”
“她”我疑问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老太太,她则咧开了嘴,笑着说“对,她醒了,想要看一看你。我所有的本事,不及她百一,你有什么想问的,还是亲自去请教她才好。”说完这些,她站起来,带着我往里间靠坡地的那方向走去,雪瑞跟着,她也没有阻止,缓步而走。
我们出了神婆的家,隔壁便是苗寨的祠堂,走进去,她颤颤巍巍地朝地上三拜九叩,然后来到侧堂的三个蒲团坐下,她则默默念着话。在我们诧异地注视下,这几个蒲团下面突然一阵晃动,接着往下一沉,我们竟然开始往下掉去,一片黑暗。
不过好在这时间并不算久,几秒钟后豁然一亮,我们来到了一个墙壁上尽是火烛的土洞子里。
这洞子很大,至少有两百多平方米,分成几进几出,蚩丽花站了起来,带着我们往前走。我没走两步,便被雪瑞紧紧拉住了衣袖。她一脸紧张地指着西边的方向,尖叫,说有蜈蚣,好长的蜈蚣。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西边整整的一面墙壁上,遍布着红色的、黑色的以及透明色的蜈蚣,不细数,但是约摸得有上千条。这种五毒之首的蠕虫类节肢生物生长十分缓慢,一年才长三四厘米,而我见到的这些,至少都有二三十厘米长,可见都是年份长久的家伙。
如此多的蜈蚣汇聚在一起,别说是有密集恐惧症的雪瑞,便是我,脸色也发了白。
蚩丽花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说养蛊人还会怕这些小虫子
我摇了摇头,说怕倒是不怕,就是看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虫子,心理面有一些膈应,很不舒服。蚩丽花说我们蛊师一身的本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源于这些虫子身上的,所以一个正统的养蛊人,看见虫子的心情一定是愉悦的,是发自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这地下密室的各个区域里养着很多虫子马蜂、蜥蜴、蜘蛛、蟋蟀、金蝎、蛤蟆、马陆、桑蠹虫、斑蝥、僵蚕、乌梢蛇、金钱白花蛇、水蛭、九色蜘蛛常人看着蛮荒的雨林里,有着养蛊人梦寐以求的所有宝贝,这便是她们栖身这里的主要原因了。
每说出一种虫子和毒物,雪瑞的脸便白了一分,直到说完,雪瑞已经化身为传说中的白雪公主了。
而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过了三道门,一直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这个房间完全是一个水池子,我们站在门口往里看,黑黝黝,然后有好多蜘蛛网在房间的上空密布。水池子里的液体荡漾,呈现出一种浓郁的绿色,也有紫色和红色在其中漂散着。这气味还算好闻,放得很有多的香料,丁香、肉豆蔻、肉桂以及檀香混杂着,然而偶尔翻滚,有好多蛇段及毒虫的尸体也在水里面。
我吃惊地望着蚩丽花,难道她姐姐就是在这个水池子里面
正惊讶着,从黑暗处突然漂出来一个很大的白色蚕茧,缓缓而来,一直来到了水池边停住,稍微尖的一端朝上。我转身看去,只见这蚕茧的蛹衣破口处,露出一张紧闭着眼睛的美女脸孔来。




苗疆蛊事 第四十三章 神婆授蛊,结伴同行
这白色蚕茧十分巨大,半浸在池水中湿湿嗒嗒的,还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巨型昆虫呢,没想到这一翻转过来,竟然是这个样子,让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就像襁褓里面的婴孩,周身都被蚕茧所包裹着,只露出脸。说句老实话,我觉得雪瑞的皮肤已经足够晶莹了,黄菲也足够美了,然而与这张脸比起来,却又有着一些差距在。怎么讲
这女人的脸蛋冰肌莹彻,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让人一见到,心中便不受控制地砰然作响,觉得她占尽了天下间的美丽。然而当这么美丽的事物出现在一个虫蛹之中,那么效果便不仅仅只是皎如秋月的曼妙了。更多的,是无边的诡异和恐怖来。
反衬便是这样,越是美丽,越是吓人,这世间很多事情,皆是如此。
我的手臂被紧紧抓住,扭过头来,只见雪瑞吓得一脸煞白,贝齿紧咬着粉红的樱唇,眼睛迷蒙,几乎都要哭了出来。我知道她的视野跟常人的不一样,所以看到的,也许比我更多,不知道这多出的部分,又是些什么。我带着雪瑞往后退了两步,扭头问蚩丽花,说这是
神婆眼帘低垂,平静地说道“这便是我的姐姐,蚩丽妹”说完,她竟然将手中的竹竿扔在了一旁,然后整个人都跪了下去,伏身在这个白色巨茧面前,喃喃自语,不理我们。
我心中大惊,我原以为她姐姐蚩丽妹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头发花白而稀疏,一脸的老人斑和皱纹,牙齿脱尽,嘴巴瘪陷然而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个二八年华、国色天香的女人虽然整个身体还在这个巨茧当中。
我强迫着自己回头看去,只见那水池当中的液体十分的黏稠,就像鲜血或者浆液一般。
尼玛,这是天山童姥么
我心中暗自骂着,正想带着雪瑞离开这个透着诡异的虫屋子时,这张紧闭着眼睛的美女脸孔突然睁开了眼睛,不悲不喜,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如同漫天的繁星一般璀璨夺目,瞳孔里呈现出一种绿色和红色交织的诡异形状,我浑身一僵,竟然有一种气场被锁定,动弹不得的感觉。
这如斯庞大的气场,竟如那山巅一般沉重。
这个女人头往前面一拱,竟然从蛹衣里面伸出了几分来,好多滑腻黏稠的浆液随着她突出来的脸孔溢出。这让我终于看明白,她并不是简单地用蚕茧将自己包裹,而是整个人都和那东西融为一体了。对于她来说,这蚕茧就如同母亲的子宫,是最温暖的所在。
她盯着我,我就像中了点穴术,僵直不动。很难跟大家形容我当时的状态,就像趴在桌子上睡觉醒来时,全身麻木的那种感觉。而就在这时,我体内的金蚕蛊则被一下子激发出来,它浮出我的胸口,然后摇头晃尾地挡住了美女的目光。肥虫子一出现,我的压力立刻减轻了很多,肌肉都松弛了下来。
雪瑞突然往前一站,用着她特有的清丽声音说道“蚩姐姐,我是雪瑞,他是我哥哥陆左,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帮忙给我们找一个人”
这个小妮子居然不顾现在诡异的情形,直接将我们过来的目的,一一地跟白色蚕茧中的蚩丽妹说起来。
我至今为止,仍然为雪瑞那一天跳脱大胆的行为,感到由衷的惊讶和佩服。
要知道,那一天,她才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
蚕茧中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金蚕蛊身上,这个浑身金色如玉材质的肥虫子也识趣,并没有冲撞这个看着似乎厉害之极的女人,而是露出它无害卖萌的状态,装疯卖傻;除此之外,她便是看着我和雪瑞。当雪瑞问起杂毛小道在哪里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没两秒钟,睁开来,看向了地上跪着的蚩丽花。
地上的神婆指着西北方向,说翻过两座山,过一大片林子和两条小溪,在大山的背弯处,有一小片望天树林,树林的尽头,便有你们的朋友
蚩丽花说着话的时候,语调与刚才的竟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像一个历经沧桑苦难的人虽然她也很老了说出来的,有着粗糙的杂音。我能够明白,她已经进入了半附体的状态。如此说来,这个蚕茧中的女人也许不是完全苏醒,她甚至有可能还是处于半梦状态,仅仅只是一部分潜意识醒转过来。
得知了答案,我抱拳感谢,而女人的眼神依然停留在肥虫子身上,不知道听没听到我的话语。过了一会儿,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抽动,然后闭上了眼睛。池中的蛇虫翻滚,将她缓缓地往后拖去。蚩丽花爬了起来,拄着竹竿,带着我们缓步往外面走去。然而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一声蛇信子吞吐的声音,蚩丽花停住了脚步,枯瘦的手搭在了我雪瑞的袖子上“回去,她有东西给你”
1...100101102103104...55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