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这件事发生在今年七月间,还上了城市小报,我自然知道,当时还呸了一声晦气。
这时谣言四起,换作往日我定会一笑而过,不予理睬,然而自己已是半只脚跨入这个行当里,自然会留心一些,却一直没有碰着,也不知真假。
不过也该是我倒霉,没想到
十月末的时候,天气转凉,生意也转淡,好在上旬和中旬业绩爆红,倒也让人精神振奋。我们店惯于中旬发工资,但是结算却是一定要在月末完成统计,所以那几天我一般都忙到很晚。金蚕蛊惯于和小鬼朵朵亲近,对我的作息十分不满,在我早上出门之时,竟然从谷道中溜出,盘在我放在书房的瓷娃娃上面,不肯走。
我自然愿意这小东西在外放风,再加上那段时间治安不好,小偷流窜,就留它看宅。
10月28日,我与阿根、小美和另一个店长古伟一直核算帐目到了晚上10点,而后又请手下这两个店长以及留守的几个店员,去附近一家食店吃烤火鱼。用完夜宵,再送员工回家。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
最后送回去的依然是小美,这小妮子现在对我的好感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直接了。经常早上给我带早餐,没事给我端茶倒水,找我聊天。小美全名江盈美,89年生人,在07年时虚岁才十九,但是她15岁初中毕业就跟着家人出来闯荡了,社会经验足,人又长得漂亮,所以业绩很好,她是我们最早的一批员工,没多久就升为店长了。
按理说小美长得真美,又主动热情,我本应安然笑纳。但是我已经过了对简单情欲追求的阶段了,又无法对小美生出太多热爱来,担心万一闹崩,店子凭空损失一顶梁柱,信任的人终究难找,于是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然而这终究不是一个事儿,拖久了也会出事,为此我愁眉不展。
在车库停好车,我走进大楼里,一楼前台的胖保安跟我打招呼,说“陆先生,晚上好。”我点头应付,正想抬腿走路,那保安又说“哎陆先生,”他拦住我,一脸歉意的说“很对不起,陆先生,今天的电梯坏了,要明天才能修好,请您走楼梯吧”
我曰我家在十楼。
我把这胖保安大骂了一顿,说那么多物业费白交了,他脾气好得很,笑眯眯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没再理会,推开楼梯的门,开始爬楼起来。
按理说我这年轻人的身体,爬一个楼什么的并不在话下,三步两脚的功夫,然而今天累了一天,晚上又喝了点小酒,没有金蚕蛊这个酒虫在,其实我的酒量并不是很好。满心期待着回到家中泡一个舒适的泡泡澡,没想到整出这么一出。不过再怎么埋怨,也改变不了苦逼的爬楼现实。
我住的那栋楼楼层比较高,爬也难爬,我这会儿酒气上来,就略带了点儿醉意,脚步轻浮。楼道里面是感应灯,走路声音小,就黑乎乎的,我扶着楼梯的铁扶手往上走,没上两楼,手中一阵滑腻,我抬手一看一坨小清新的鼻涕。我顿时火大,一边往墙壁上抹,一边骂骂咧咧“艹艹艹真td没有公德,没事乱扔什么东西”
被我的声音震动,楼上楼下的感应走廊灯一阵明亮。
突然之间,我没骂了,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脖子后面升起,不知道哪里起了风,徐徐地吹来,阴沁沁地,好像在地宫里面一样。我顿时酒意消散,猛地回头一看空荡荡地楼梯,并无它物。我集中精神察看楼上楼下,发现除了呜呜的细风声,并无其他声响。
这时我已经意识到可能有鬼的存在了,本来并不害怕,然而又突然记起了我可凭恃的金蚕蛊扔在了十楼的家中,心中懊悔不已。
我不敢停留,拔腿就往上跑。人一急起来,还真的是潜力爆发,我本就腿长,一步可跨三级台阶,鼓足了气一阵猛跑,没几分钟已跑了四五层楼。这人一慌张惊悸起来,情绪波动最大,我莫名感觉身后有呼呼地风声存在,不敢回头,生怕一转身,就有恶鬼扑来。
为什么我断然决定往上走而不是回大厅叫人呢因为若传言属实,这鬼即厉鬼、恶鬼,怨气重得如同腐蚀之物,凡物不能镇,反受其害。而若有金蚕蛊在,它虽是至毒巫蛊,但其性属阳,金灿灿的表皮一旦激发气劲,可破大部分阴邪之物。
所以对于我来说,家最安全。
如此这般我连续上了十几层楼,跑着跑着我停下了脚步,顿在一个标着五楼的楼道口。这个楼道口刚才慌乱不觉,此时心中念起,才发觉我已经路过了七八次了鬼打墙。我心中警兆,集中着精神默念着“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九字真言,推开门往走廊看去,只见到平时明亮的走廊里忽明忽暗,越发阴森恐怖。
我脸上有冷汗流下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d,死去的那个女子,就住第五楼。
那个时候的我,虽然熟读了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但是因为家里面两个小东西的缘故,重点放在研究育蛊、禁咒、躯疫和杂谈之上,坛蘸、布道、符箓等对付厉鬼之事有所闻,但是却终不擅长,也谈不上博知,更因为没有师傅带、无经历,使得我惶然失措,发挥更失常。
最重要的是,我虽然比起普通人来说要强一些,但是没了金蚕蛊,几乎什么也不是。
那一刻我的心,那个悔哟
正在我默念着真言、返回楼梯之时,我看见在对面白色瓷砖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粉红的女人脸孔,表情无限凄惨。我赶紧去擦,只见眼睛越擦越张得大,面容变得更加凄惨,更令人毛骨悚然。同时,第三个,第四个脸孔陆续出现各墙砖上,笑,诡异的笑着我不擦了,紧张地看像了四周上下。
一股如怨如泣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了过来,很缥缈,开始声音很小很细,然而随着瓷砖上的女人脸孔渐渐增多之时,声音越发凄厉起来,如夜枭啼叫,又像是夜猫子在教春。我听不懂其中的话语,但是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浓浓怨气。
渐渐的,我听懂了,她在说“我没有乱扔东西,我没有乱扔东西”
得,我嘴贱她没有乱扔东西,只是把自己给扔下去了。我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娘们给招惹上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从停在5楼楼道,往走廊瞅了一眼,回头看到瓷砖上全是女人脸,总共才不过十来秒钟。我下意识地感觉这层楼忒危险了,不顾鬼打墙在不在,就往楼上跑去。突然楼道的灯全部熄灭了,黑漆漆一片,凉风飕飕。
我下意识地猛回头
透过气窗飘下来的月光,我看见有一个穿着红色绸衣的长发女人轻飘飘地朝我扑来。我刚开始没看清楚她的脸,她冲到近前来,一抬起头,只见脸是摔坏的平板脸,一滩烂肉,上面蛆虫无数,两个白色眼球挂在脸颊上,白生生的牙床露出,大大张起来。
我擦
苗疆蛊事 第四章 不靠谱的茅山道士
我闻到了血肉腐烂的腥臭之气,这女鬼长长的黑色指甲尖已经快要抓我的背上。
我人生的二十一、二年里,从来没有一次像那日一般惊悸,在那一刻心脏都几乎停顿住。
千钧一发,无数念头涌上了心头。
这时候,十二法门里面的坛蘸里面的一门降三世明王心咒,鬼使神差地浮上心头,同时我已然双手结出大金刚轮印,作降三世羯摩会,扭腰、前推,然后将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抛弃,沉气,猛喝了一声“镖咄”这一声吼叫,集中我全身的精气神,顿时间轰鸣若响雷,在整个楼道里面震动。
世界像镜子一般破碎,灯光昏暗的楼道,闪烁的视觉,红色的纱裙和腐烂面容、狠戾哀嚎的厉鬼,都化作了无数漫天的小碎片化作不见,唯有明亮的灯光在走廊里无言地对我嘲笑这样的描写似乎有些视觉化,好吧,其实当时我就是感觉心脏一张一缩,惊悸过了一个点之后,所有的恐惧感都潮水一般退去。
我大概是失神了三秒钟,听到楼道里有“哒哒哒”的脚步声,很急,也很沉重。
我这时候已然回过魂来,想起道行浅薄的厉鬼一般都是用幻觉吓人,亏得我还是半个专业人士,没想到擅泳者溺毙,我自以为可以有金蚕蛊辟邪凭恃,却没想着娘们竟找上了我来可恨,当我好欺负么好吧,之所以这么气愤,是因为此时我的裤裆,已经湿哒哒的了。
“陆先生,陆先生”
下面有人喊我,是楼下遇到的那个胖保安,他跑上来,旁边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保安,我也认识,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胖保安气喘吁吁地问我怎么了我说我遇鬼了,你信么他瞪着眼睛,说你今天也遇鬼了
我一听这个“也”,心里面就知道这事闹大了,就问也有人遇到胖保安说是,有一位b座14楼的单身女子也遇到了,现在赖在保安室不肯走呢。我说你们怎么上来的他告诉我在监控室里面看到我围着楼梯在打圈圈,感觉有点奇怪,然后就来看看,刚刚走到二楼,就听到我大吼一声,更加着急。
我说你们等一等,我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一口气跑到十楼的家里。打开门来到客厅,发现黑咕隆咚的客厅沙发上坐着朵朵,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紧张地看着电视,金蚕蛊在她旁边飞,嗡嗡嗡,看见我来了,嗖地一下飞到我面前,想从我嘴里钻进去。我一把挡住它,一看电视,是某卫视午夜档播放的香港鬼片山村老尸,看着朵朵一副紧张害怕样,我很无语都是鬼,而且这是真鬼,那是假鬼,怕个毛啊
朵朵也想来抱我,我拦住了她,跑去浴室草草换了下裤子,出来后让朵朵继续看,拎着金蚕蛊放兜里,然后跑到5楼的楼道口与两个保安汇合。
在物业的监控室,我看到了显示屏里自己刚才的那副蠢样一个人埋着头使劲地在四至五楼的楼梯里上下转圈,然后推开楼道门凑了一眼,退回来,然后死死盯住楼道的瓷砖,接着又往下跑,然后停住,大喊一声“镖咄”
啊,跟个神经病一样
监控室里面坐着一个女人,鹅蛋脸,皮肤白皙,眼睛大而亮,年纪二十四五,算得上是个艳丽娇媚的女子,只是脸上煞白,浑身发抖,显得有几分可怜。我看向她,她也看向了我,犹豫了一下,哆嗦地说“你,你也碰到了那脏东西”我说是啊,我也遇到了,你什么情况
她说在半个小时之前碰到一个一脸碎肉、身体僵直的女人在追她,吓得她胆都快裂了,瘫软在地上不敢动弹,幸好碰到保安巡逻,把她带回来的。我笑了笑,说没事的,要真有鬼,那她也就只有吓吓人而已,还真能把你怎么样不成转过头来问两个保安,那个七月间死去的女人在哪个房间,住人了没
胖保安说没有,死了人就是凶宅,挂在交易所了,没见过人来看房。
我心想还好没人来,要不然买房的人真的要经历比旁人更加揪心的遇鬼经历了。我说我能去看看不里面有什么脏东西,定是有牵挂的,把那东西毁掉,这栋楼才能平安。胖保安笑嘻嘻地奉承说陆先生你是开公司做老板的,还懂这个我说我懂啊,你不信胖保安直摇头,说他没有钥匙进屋,去不了。
这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肥人走进来,在沙发上坐着的年轻女子立刻跳了起来,乳燕投林,把自己塞进了肥人的怀抱中去,两人一阵软语缠绵,女子哭哭啼啼地抱怨着,说自己的见鬼经历。肥人听完,朝两保安大吼,两人维维是诺。肥人骂了一阵,气喘,脸涨成了猪肝色,搂着女子就出去了,说要去住星级宾馆,滚床单去了,还说那费用要找物业报销。
我冷汗,看着那女子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怎么能够承受那近300斤肉的压迫
两保安脸青一阵白一阵,胖保安连忙给上头汇报。
我站起来,那个老成一些的保安问陆先生你也要出去他是四川人,说话一口川普,很亲切,我笑了笑说这倒不用,只不过你们上头要是不处理,以后遇鬼的人会越来越多的,这栋楼恐怕就废了,能不能打开门,让我进去瞧瞧胖保安挂了电话,包子脸上有些歉意的笑“陆先生,不好意思,今天真不行,老板说他明天找人来解决”
他的说法,有点像外交部的官方发言。
我没有再说话,独自走楼梯回家,经过第五楼的时候,我拐到五楼的走道里,借着金蚕蛊的灵性,去看各家的房门,发现东首第一间的房门有些特别,怎么讲是那种有点淡淡黑雾的笼罩,书里面叫做“阴宅怨地,不加复生”,是有邪物停驻的典型征兆。
我念了一段十二法门坛蘸中的一段内容,持续地念,然后结手印。
过了一会,那黑雾淡了一点。
我估计房间里面有些见不得光的脏东西,但是我毕竟是半调子,楼道里安检措施又周全,我这种身份也不能够破门而入,于是对着门口大骂几句这是骂魂,有的同志小时候应该看见父母做过,凶狠一点,其实也有一些驱邪的效果。
回到家里,我从书房里面拿出前些日子在香烛店里买来的黄符纸和朱砂、毛笔,香墨,也不管有用无用,照着电脑加密文档里的十二法门影印原本,将精气神凝聚,集中精神在脑中模拟了许久,然后一口气书写了四张“涅罗镇宅符”。画完,我感觉一股疲倦之感升到头顶,我叫来金蚕蛊,让它喷点血上去。
金蚕蛊不肯,扭着肥肥的虫躯在我上下左右飞,黑豆眼不时地冲我瞪。
我拉着朵朵的手,跟它沟通这也是为了朵朵的安全,要是那女鬼没事跑来这里串门,鬼鬼相吸,把朵朵给害了,以后谁还陪你玩金蚕蛊停在空中,然后附在朵朵的灵体上,滑梯一样的溜到地上来,过了一会,自己爬到桌子上的黄符纸上,蠕动,扭着屁股,又过了一会儿,四张黄符纸金光灿灿。
“涅罗镇宅符”终于完工,我把这四张分别贴在房门口、卫生间、客厅窗口和卧室窗口。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外邪进入,稳定镇宅。
有件事情值得一提为什么朵朵也是阴魂灵体,但是为什么不受影响呢
首先她现在已经是我养的小鬼了,心灵上面跟我有一定契合;其次她与金蚕蛊亲近,金蚕蛊智慧并不多,但是对亲近的人其实非常照顾的,所以并不会对朵朵驱害。“涅罗镇宅符”出至我与金蚕蛊之手爪,自然不受伤害。
普通金蚕蛊爱干净,对主人是福星,养蛊的人很少生病,养猪养牛容易长大,更厉害的是把人下金蚕蛊害死后,可以驱使死者的魂魄为他干活,因此主人致富。但是,养金蚕的人,必须在“孤”、“贫”、“夭”三种结局中选一样,法术才会灵验,所以养金蚕的人都没有好结果。于是,也诞生了一种叫做”嫁金蚕“的风俗,所以劝一劝路过少数民族地区的同志,地上有金银,千万莫捡,切记切记这是题外话,略下不提。
我这本命金蚕蛊比较老实,对我要求不高,也没有叫我做选择题,除了刚开始不听话、拼命折磨我外,一碗黑茶功德汤喝下之后,服服帖帖,虽然也偶尔闹脾气、爱喝小酒之外,其他还好,大事从来不掉链子哦,它回住处的方式也让我不喜,当然,习惯就好。
一夜无事。
第二日我心有牵挂,于是早早地回到家里,时值下午六点,看见一楼大厅里有一个穿得青色旧袍子的男青年,跟神雕侠侣里面全真教老杂毛们的穿着一般,大襟大袖的道袍,裹腿,着布鞋,头上没戴方帽,挽发髻,两缕青须,正在楼下与人侃侃而谈。
跟他说话的是物业房的一个什么经理,我见过,但是印象不深。周围为了一圈人。
倒是那个胖保安看见了我,叫住我“陆先生,你来得正好,你昨天不是也遇到脏东西了么跟茅克明师傅说一说。”他昨天晚上值夜班,不过这会儿倒也精神,只是眼睛上糊着眼屎,显然也是被临时叫过来的。那年轻道士看着我,作了一个揖“这位先生,贫道这厢有礼。”他没叫我为居士,反而叫先生,让读过一些道藏的我有些意外。
而且,这道士没有个道号,也好意思出门
旁边的经理给我介绍“茅道长是上清派茅山宗第七十八代掌门的亲传弟子,玄机莫测,法力无边,有了他来为我们超度亡灵,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失敬失敬”
我一边回礼一边看着杂毛小道就这鸟样就号称掌门弟子,我还真的有些怀疑。
茅山道士这玩艺,他们长期活跃于各种影视剧里,多是以捉鬼降妖而名闻于世,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我也知道,所谓茅山法门多见于附道外道的民间巫术,殊不知茅山宗的教义精华却跟这些毫无瓜葛。真正的掌门弟子,自有供奉给养,定是在山中盘腿打坐,磨练心神,哪里会劳累得四处奔波,装神弄鬼、骗吃骗喝
我正在疑虑中,那自号为茅克明的道士冲我微微一笑,说“这位先生印堂发黑,眼角含煞,定然是冲了晨星、走了北火。无妨,来,来,贫道为你助一臂之力”
苗疆蛊事 第五章 驱鬼无术
杂毛小道跟我随意聊了几句,言语中倒也是对道家典藏、玄学古例十分熟悉。
我眼皮子浅,毫无经验,也分不出真假,只是应付。讲完昨天的经历之后,茅克明向周围鞠礼一圈,朗声说已然查明来源,定是七月间跳楼的那女子作恶,这便去把它超度,引渡回地府。
说完,他收拾起自己的家当桃木剑、八卦盘、乾坤布袋、招魂幡这些吃饭的家伙什倒也齐全,周围有闲的业主也都想跟着去打一回酱油,物业公司的经理阻止不成,杂毛小道淡淡说道“妖邪之物,气息阴残,沾染一些,一会体弱生病,二会财运消散,若有不怕者,无妨,自可跟贫道来。”人群立刻散了大半。
我笑着说我倒是个傻大胆,也好奇,去看看也好。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不说话。
来到五楼东首第一间,物业经理打开房门,杂毛小道用桃木剑挑一张符箓,不点自燃,念念有词地一阵乱舞,尔后进入。我跟着他、工作人员一起进去,这是一个宽敞的三居室,装修风格很女性化,粉红加淡紫,这时外面天色还早,但是里面却有一股阴沉之气。许是几个月没有住人了,有一股子的灰尘味。
有人拉开窗帘,又把灯打开,房间里明亮如白昼,这才好了一点。
我眯着眼睛瞧上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娘们生前明显很偏好堪舆风水学,或者说那港商很喜欢风水之说,画作、盆栽、墙面鱼缸都摆放到位、讲究,显然是经过高人指点。照理说这样的环境里是生不出什么厉鬼的,然而我偏偏昨天经历过一次,也否认不得。
我跟着杂毛小道在房间里走了一下,来到主卧,只见宽大的床上,铺着大红色的绸被,看得我很不舒服,由于之前就被警告说该房间主人是个hiv病毒携带者,于是不敢乱摸。杂毛小道看完之后,对物业经理说这家主人本应是个富贵命,说不得还能扶上正位,享尽一世荣华,没想到一步走错,万丈深渊,故而愤恨不平,魂魄留念人间,无妨,待他开坛做法,超度这执迷不悔的鬼魅。
说完,早有准备的物业方立刻搬来了八仙桌、香炉神龛等一应之物,至于客厅之中,那杂毛小道从乾坤袋中拿出各种零散道具,净手焚香,开坛做法起来。工作人员站成一堆,我挤后面,见那家伙念念有词,然后舞着桃木剑,时而挑起一张黄纸符,置于香烛之上点燃,舞弄,踏着禹步。
我仔细听了一会儿他的经诀,好像是登真隐诀,又好像是神打。听不清是什么,过了一会,他高吼了一声“太上老君,众位当值仙班,急急如律令,赦”这句话倒是明了,只见他说完不动,如同僵了,三秒钟之后,他开始用另外一种声音说起话来“兀那女鬼,人间苦难,万勿逗留,魂归魂,土归土,早日踏上黄泉路,莫耽搁,莫耽搁,今日一别,遥遥无归期”
这会儿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一套别人不知道,我确实晓得的这人身上毫无神光投影,自说自话,完全就是在糊弄钱财。这也印证了我的想法,果然是个骗吃骗喝的假道士。说完这些,杂毛小道仍又在跳着禹步,幅度更大,也夸张,我懒得再欣赏猴戏,沟通金蚕蛊,仔细地瞄起房间里面的不凡来。我扫了一圈,发现房间里幽暗,但是气色最浓郁的,莫过于卧室的卫生间。
闹了一场,天色也暗了下来,小区外华灯初上,千家万户的窗子点亮起来。
我移步,走向了卧室里,一直来到了卫生间的玻璃隔断门,正像伸手去拉,只感觉有人猛拉了一下我,我回头一看,是胖保安,他面无表情,说你不能进去。我说艹,我看看都不行啊他说未经许可,任何人都不能乱动。这边的争吵惹得物业经理的注意,他过来劝我,说陆先生,还是别乱动了,让茅道长来吧。
我隐约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甩开胖保安的手,懒得理他。这厮人挺肥的,手却凉得很。
客厅里的杂毛小道已经请完了神,假模假式地超度完了亡魂,然后拿来一口粗瓷碗,里面有净水,混合了香灰,残留的黄符纸碎末,喝一口,开始往房间四周喷,他肺活量大,一口水能够喷出一大片雾来,喷完客厅,他又朝房间里的人喷,物业经理、四川老保安和另外一个年轻小伙都皱着眉头承受了这一喷,他朝向了我,这东西太不卫生了,我连忙躲开,说不用了不用了,这玩艺我真的没福享受。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我,然后转头看像胖保安,胖保安也闪,他就生气,一口朝空喷出后叨叨“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喷完这一下,邪气全消”他提溜着桃木剑,又灌了一口香灰水,来到卧室,知道原主人有病,他就用剑尖去挑红绸床单,一大口水雾喷出,蔚为壮观。喷完这些,他心满意足,踌躇满志地四处张望一下,说“此间事已了,贫道自去也,王经理,不是我说,你们这大楼的风水格局真的有问题咦”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注视到了卧室连带的卫生间门处。
想来这厮本来是想要从物业这里敲一榔头的风水咨询费,就此结束,然而他或多或少也是有点儿常识的人,看着隔着毛玻璃的浴室,黑乎乎,里面似乎有物晃动,心中所有诓语都停留在喉结里,咕噜一下,死死盯着浴室旁边的一盆吊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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