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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客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问江湖
江湖不仅仅是快意恩仇,更少不了这些精打细算。
除了那些已经做了神仙的真正高人,剩下的人谁不是要在江湖这个泥潭里打滚?
行走江湖要注意广结四方善缘,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如果谁不按这个规矩做事,那么紫府剑仙的经历便是明证,惹了一个,朋友连着朋友,最后便是惹了小半个江北。
虽说紫府剑仙最终还是一人一剑将小半个江北捅了个窟窿,但是世上又有几个紫府剑仙?
(本章完)





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六十六章 大雨倾盆
芦州靠近江南,所以难以避免地沾染上了许多江南习气。
对于江湖而言,北地和南地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北地多堡寨,往往在名字最后缀上一个“堡”字,如“金鹰堡”,而南地多山庄,往往是在名字后加以“山庄”二字,如“名剑山庄”。
岭秀山庄地处芦州,建筑偏向于园林,故而称为山庄,而非岭秀堡。
对于李玄都和胡良这两个老江湖而言,倒还算新奇。他们两人,走江湖时间不短,可是李玄都少年成名于江北河朔之地,声势最隆时身处帝京,都算北地。胡良就更不用多说了,从来都是只有叫错的名字而没有叫错的绰号,无论是“西北一枭”,还是“西北一刀”,都可见胡良是长年在西北一带活动,若非这次应李玄都之邀前来助拳,恐怕也不会出现在芦州。
就在三人在正厅等待大庄主何劲的时候,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进到正厅,陪侍在一旁的老管事赶忙上前,在其耳边耳语一番之后,青衫男子挥了挥手,示意老管事退下。
待到老管事退出正厅,青衫男子抱拳道:“原来是西北一刀胡大侠,在下岭秀山庄二庄主岳左,有礼了。”
这位二庄主看上去大概有不惑年纪,脸色略微发黄,双眼有神,望向众人的视线和煦,不卑不亢,分寸拿捏得极好,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胡良起身还礼。
然后岳左又与李玄都见礼,就连周淑宁这个小丫头都没有漏下。
看着周淑宁一板一眼地还礼,李玄都笑了笑,没有点破天机。
这位二庄主,虽然不曾佩戴任何兵刃,而且也不像三庄主王烈那般双掌满是老茧,却是个修为不俗的高手,恐怕还在三庄主之上,由此可见,这座岭秀山庄不管现在如何,祖上的确是阔过,底蕴之深厚,远不是那些刚刚崛起的门派可以比拟。
岳左作为整个岭秀山庄的大管家,待人接物,为人处世,自是八面玲珑,此时敬陪末座,说起些江湖轶事,倒是让气氛不至于冷场。说话之间,难免就谈到了这座岭秀山庄,尤其是他们此时所
在的正厅,曾经接待过不少大人物,官面人物中,有三位芦州布政使、两位按察使,一位都指挥使,至于知府、通判、知县之流,更是数不胜数。可惜待到大魏朝廷设立总督和巡抚一职时,山庄已经没落,没能让一位总督或是巡抚前来山庄做客。
至于江湖上的人物,也有许多,天南海北,八方来客,不过分量最重的还是某一任太平宗宗主,从荆州返回太平山的时候,路过九河府,曾顺路到过山庄。
换成其他宗门,难免要夸大一二,说太平宗的宗主其实是专门拜访山庄,难免失了真实,让人怀疑其真实性,可岳左不曾有丝毫夸大,就这般坦言相告,反而能让人深信不疑。
中途胡良曾经问起过山庄那块牌匾的事情,岳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所以没有提起这位死后灵位进入贤良祠的名臣,是因为徐世嵩当时已经向世宗皇帝上书乞骸骨,辞去官职,告老还乡,在归乡途中,路过岭秀山,造访山庄,然后在当时庄主的盛情邀请之下,留下了那件墨宝。
这位中枢重臣,又有“徐铁手”之称的美誉,第一是因为他乃当世首屈一指的金石巨匠,世人皆知徐世嵩单凭手掌便可以篆刻金石印章,以楷书为长,瑰丽丰腴,勾画极沉,堪称当世一绝。第二则因为他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高手,曾经在代天巡边时遭遇刺客,单凭一双肉掌,将十余块从天而落的万斤巨石生生震碎,这才让世人知晓,原来这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大人,原来也是一位一流高手,所以岳左不知道该把这位告老还乡的老大人看作是庙堂中人,还是应该看作江湖之人。
岳左将这些山庄的典故娓娓道来,如数家珍,让小丫头听得聚精会神。
就在这个时候,山庄的真正主人何劲终于是姗姗来迟,
岳左则顺势起身,与这位大庄主见礼。
如此一来,岭秀山庄的三位庄主算是悉数到齐了。
胡良也从椅上起身,抱拳道:“阁下就是岭秀山庄的大庄主?胡某有礼了。”
“不敢当胡大侠如此。”何劲赶忙还礼,“在下忝居于岭秀山庄
的庄主之位,实无所作为,不如胡大侠远甚,久闻胡大侠威名,威震西北秦州,又一刀动京华,实是当世第一等的英雄豪杰,今日终是得见,三生之幸。”
胡良淡然处之。
这些江湖上的客套话,他听得多了,也见得多了,还不至于被吹捧几句就昏了头,而且他也没想与这座岭秀山庄有什么交集,就是暂且落脚而已。
就在双方寒暄之间,门外本就不算晴朗的天色,又骤然变得黯淡,云色转浓,有东南风起。
李玄都看了眼门外,他行走江湖多年,许多时候要露宿野外,自然善察天时,知道这是一场大雨到了。若不是这场大雨,他也不会和胡良来到这座岭秀山庄。
果不其然,没多久之后,大雨倾盆而至,不一会儿,门前的青石地面上便可见水流汇聚。
江湖上有一个说法,叫做下雨时节好杀人,尤其是这样的滂沱大雨,就是因为血刚流下来,就混杂着雨水一起被冲走了,雨过天晴之后,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这场大雨蓄势已久,自然气力十足,眼看着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停下。南山园中刚刚蔓延开来的火势,因为这场大雨的缘故,未能肆虐,很快便熄灭了。
此时的南山园中可谓是一片乱象,原本投奔在园中的庄客们发现陈孤鸿等人身死之后,纷纷卷了细软财物逃走,自然是怕被这场神仙打架波及,历来江湖仇杀,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谋夺宝物,都不乏被灭满门的事情。就拿前不久一桩轰动江湖的传闻来说,牝女宗的一名女子因为情伤之故,只身一人赶赴中州龙门府,然后以一己之力屠灭龙门镖局满门上下六十四口,从总镖头到马夫仆役,无一例外,悉数被一掌拍死,然后这位女子又在其大门上以鲜血写就“负心薄幸,猪狗不如”八个大字,震动中州。
如今南山园分明就是被仇家寻衅上门,有龙门镖局前车之鉴在先,人人自危,所以此时的南山之上,尽是从山上往山下而去之人,生怕被累及自身。
大雨滂沱。
有一人迎着人流逆流而上。
(本章完)




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六十七章 目盲登山
此人身着一身靛蓝色衣袍,看上去已经极为破旧,脸色枯槁苍白,步履蹒跚,行走在山路上,看起来十分艰难。
雨势越来越急,有个小厮实在是扛不住了,便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他本是岭秀山庄的仆役,在陈孤鸿强占南山园之后,仍旧在南山园中做事,如今他看着大家都一窝蜂地往山下跑去,他便也收拾了东西跟着一起跑,只是那些江湖出身的庄客们,最不济也是个固体境,身强体健,可他却是没这份体力,再加上大雨倾盆,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敢在湿滑的山路上奔行,只能停下来避雨。
当他瞧见这个蓝衣汉子之后,看他似是行动不便,就热心唤道:“这位兄弟,紧走几步,来这儿躲躲雨。”
那人置若罔闻,仍旧是蹒跚而行。
小厮心中奇怪,又喊道:“不要去山上了,那里已经没人了。”
那人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却把小厮吓了一跳,原来这人的眼珠子已经被挖去,只剩下两个黑洞,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要把让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再配上他的苍白肤色和枯槁容颜,活似一具行尸走肉,半分生气也无。
这人缓缓开口,嗓音嘶哑难听,“没人了?”
小厮心中恐惧,却也不敢就此逃走,硬着头皮回答道:“是……先前庄子里来了几个客人,不知何事与庄主起了冲突,却是把庄主和杨管事都给打死了,庄子里的人都怕被牵连,所以便逃了出来。”
蓝衣人从嗓子眼中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嘶嘶”声音,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往山上蹒跚行去。
小厮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风雨之中,才蓦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背后上竟是生出许多冷汗,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浸透衣衫。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人行走在滂沱大雨之中,身上
的衣衫却是十分干爽,再加上这人说话中带出一股子鬼气,让他只觉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于是不敢再在此地多做停留,冒着大雨往山下去了。
越往上走,人也就越少。
当蓝衣人终于走到南山园的大门前时,这儿已经没有昨日的热闹景象,大门前没了迎客的管事,也没了等着拜访的江湖散人,大门就这么开着,透过门洞依稀可见院子里的遍地狼藉。
蓝衣人就站在门前,抬头望着大门上方悬挂的“南山园”牌匾,怔然出神。
在他的记忆中,这儿应该悬挂的是“岭秀山庄”才对,何时变成“南山园”了?虽说那块牌匾比不上悬挂在北边后宅上的牌匾,却也是一位太平宗长老的手书,字字千金。
岭秀山庄是那种祖上阔过却家道中落的门派,曾经也是鼎盛一时,否则也不会让堂堂太平宗宗主和徐世嵩这等人物屈尊拜访,曾经有过数十年的辉煌,就算一代不如一代,在九河府境内,还是名声斐然,尤其是老庄主,一身玄元境修为,又德高望重,乃是无可置疑的江湖名宿。
只可惜老庄主遇到了陈孤鸿这条过江强龙,重伤身死之后,新任庄主何劲文不成武不就,不但无法夺回山庄的基业,而且就连支撑起另外半数基业也很是吃力,便有了当下的惨淡局面。
若是换成以往时候,山庄内有先天境高手坐镇,根基深厚,人多势众,休说是一个先天境的外来高手,就是多来几个,也不怕什么。
毕竟岭秀山庄的背后还有太平宗。
太平宗是何许宗门?
如果要在正道十二宗中选出四大宗门,那么除了道家祖庭正一宗和佛家祖庭静禅宗之外,就以太平宗和清微宗最为当之无愧。若以当年正道十二宗结盟的法统而论,太平宗仅次于盟主正一宗,哪怕如今沉寂了数十年,甚至封山不出,仍是让人不敢小觑。
若是往前推移几十年,太平宗可以说的
事情实在太多了,历次正邪大战,甚至是改朝换代,都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宗内有一座天机阁,其中号称藏书百万,乃是天下第一藏书楼,更甚于正一宗的道藏阁和静禅宗的藏经阁,其中道法、佛经、医术、杂学、术数、毒术、星象、占卜、机关、奇门,无所不包,乃是所有江湖人都为之向往之地,那么坐拥天机阁的太平宗,又如何会缺乏高手?
只是如今的太平宗封山,如何门人不得擅自走动,纵使太平宗有再多的高手,也像满天神佛一般,不能下凡就是拜而无用的泥塑木偶。
所以在太平宗正式封山之后,芦州境内有各路仙魔纷至沓来,浑水摸鱼者有之,趁机寻仇者亦有之。
蓝衣人犹豫了片刻,迈步走入南山园中。
他一路来到正厅门前,此时陈孤鸿的尸体已经在大雨中化为一滩腐化血肉,不成人形,这也是修炼真传宗“千手无骨之术”的后遗症之一,先是体内骨骼,然后是各处经络,最后是窍穴,都尽数消融,化入血肉之中,一旦身死,便是一滩烂肉,可以说是死无全尸。
蓝衣人在陈孤鸿的尸体前驻足片刻,然后跨过门槛进了厅堂。
厅堂中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不知被何人带走,但堂中的打斗痕迹仍在,蓝衣人一寸寸地看过去,仔细端详许久,脸上露出些许沉重疑惑之意。
于是他缓缓蹲下身去,双手按住地面。
虽然他已无双眼,但是以双手代替双眼,勾连地气,回溯过往,使得脑海中浮现出先前在此地发生过一幕幕景象。
许久之后,他将双手离开地面,缓缓直起身子,兴许是身躯太过残破的缘故,竟是发出一连串好似黄豆爆裂的轻微响声。
可如果李玄都在此,就绝不会将眼前之人视为一个残疾之人,因为方才蓝衣人的神通,已经隐隐触及到归真境的门槛,其境界修为之高,还要胜过受伤的陈孤鸿。
(本章完)




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六十八章 雨滴夜长
岭秀山庄之中,胡良提出暂且留宿的要求之后,何劲自是一口应承下来,将一行人安置在岭秀山庄西侧的一座独门小院,何劲亲自领着两人去往住处。
这栋院落位于山庄的一角位置,少有人来,环境安静,院子中种着几颗竹子,平添几分雅气。
胡良站在廊下,轻轻摩挲着大宗师的刀首,说道:“老李,这座岭秀山庄可不简单,那块挂在庄子门口的牌匾,其中蕴含有一口真元,哪怕经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没有消散,可见当初写字之人的境界是何等深厚。”
“徐世嵩,天人逍遥境高手,曾经名列太玄榜第八。”李玄都缓缓说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些年来朝廷江河日下,明面上的高手已经少了许多,就是不知道暗地里还会不会藏着真正的高人。”
胡良迟疑问道:“当初帝京一战?”
李玄都脸色有些晦暗,“除了明面上的诸多归真境,必然还有天人境在暗中出手,不过我们不知道就是了。”
胡良点了点头。
李玄都看了眼外面的雨幕,转而说道:“至于岭秀山庄,谁家祖上还没阔过,当年我好歹也是归真境的高手,现在还不是要靠你来保驾护航。所以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两码事。”
胡良靠在廊柱下,看了眼外面的雨势,道:“这场大雨少说也要下个一天的功夫,不知明早能否动身离开此地。若是不能离开,会不会夜长梦多?”
“会,也可能不会。”李玄都道:“这当然是一句废话,不过接下来的路,绝不会是坦途。”
胡良从廊柱上直起身,问道:“老李,你说青鸾卫为何要这般揪住不放?”
李玄都想了想,缓缓道:“八成是涉及到朝堂上的争斗,自从顾命四大臣身死之后,太后和晋王共同掌权,一山难容二虎,两者之间必有一番争斗,再加上小皇帝年纪渐大,今年应该有十六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及冠,所以依附于帝师孙松禅的文武百官也不在少数。如今的庙堂
之上,太后一党、晋王一党、帝师一党,三党鼎足而立,其中以太后一党最为势大,晋王一党次之,帝师一党再次之。”
“周听潮是个刚正之人,敢说话,敢直言。可他不在内阁,不在中枢,通政使司完全能把他的那道奏疏淹掉,偏偏没有淹掉,这就有文章了。据我所知,如今的通政使是帝师孙松禅的人,所以周听潮这道疏之所以能震动朝廷,那是因为他背后有人要震动朝廷,这便涉及到了党争一事,波谲云诡。虽说我们此来救人是为了一个‘义’字,但涉及到了朝堂上的党争,便不再是一个‘义’字能够囊括的,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胡良挠了挠头,“老李,你不曾做官,还懂这些弯弯绕绕?”
李玄都叹息道:“当年帝京的形势那么凶险,我敢不懂吗?若是不懂,一不小心就要做了别人的手中刀,所以不得不懂,也不敢不懂。”
胡良啧啧道:“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老李,你不去做官真是可惜了。”
李玄都不置可否,看了眼正在闭目炼气的周淑宁。
玄女宗的功夫属阴近水,正所谓上善若水,而雨天又被视作天地交泰,故而在近水之地或是大雨天气时修炼玄水功,可以事半功倍。小丫头这会儿正专心采集水精化为体内气机,无法顾及李胡二人的对话。
胡良从外廊走进屋内,说道:“老李,我们这次南山园之战,其实胜得有些侥幸,毕竟从明面上的实力上来说,他们想要胜过我们,并不难。”
李玄都没有否认,“他们觉得自己是以有心算无心,太过大意,与其弄些阴诡手段,倒不如明火执仗地打上一场。”
“这话不错。”胡良笑道:“如果陈孤鸿不是想着下毒,而是直接开启南山园的山水大阵,说不定我们二人就要被他活活耗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下毒之事成了,那边不费半点力气,说到底还是他们贪心了,想要用最小的力气拿下我们,而不是用最稳妥的办法拿下我们。”
李玄都对
此未置可否,从手腕上的十八楼流珠中翻出一本残卷,正是得自陈孤鸿的真传宗“人仙炼窍法”,虽然只是残卷,但是也有可取之处,李玄都打算在没事的时候翻看一下,也算是充实一下自家所学。
胡良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视线,同人不同命,有些人涉猎诸家,就是杂而不精,甚至还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而有些人就能做到融会贯通,自成一家。
这种事情也早有先例在前,据传当年江湖上曾有两门上成之法,分属水行和火行,曾经有不少人试图同时修炼两种功法,要么是水火相冲炸体而亡,要么是阴阳错乱走火入魔而死,几乎所有人都将其视作险途,可最后有一位大宗师,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形下,将两门功法融汇于一身,水火相济,阴阳相合,成就大成之法,得以天人之境。
所以专一还是驳杂,因人而异,就拿他们两人来说,老李就是那种可以融会贯通的宗师人物,而他练好自己手中的刀就够了。尤其是到了先天境界之后,刀法近乎本能,所谓的练刀已经不是平常江湖人士的练习刀法,正所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刀法一事,不管如何精妙,终究还是要靠自身的底子支撑起来,所以已是先天境界的胡良开始涉足仙家玄妙,更不能再有半点分心。
大雨泼洒而落,厅中陷入寂静之中。
李玄都读书,小丫头练功,百无聊赖的胡良就望着雨檐上垂落下来的白亮水线,落在廊前的台阶上,溅点水花,他没来由记起一首诗,好像是叫“雨入空阶滴夜长”?
夜长梦多。
就在此时,蓝衣人在大雨之中,步履蹒跚地出了南山园后门,沿着李玄都他们曾经走过那条险峻山路,缓缓下山而来。
因为大雨的缘故,干涸的河床中又有了积水,倒像是一条河了。
他走入其中,身形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被水流冲倒,可又始终不倒,就这么走到了对岸。
然后他抬头“望”向藏于雨幕后的岭秀山庄。
(本章完)




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六十九章 出掌离合
待到黄昏时分,雨势仍不见小,眼看今日是难以动身了,岭秀山庄的三庄主王烈亲自过来,邀请三人去正院赴宴,要为三人接风洗尘。
李玄都和胡良未曾推辞,而且也没有撇下小丫头,三人一起跟随王烈去往岭秀山庄的正院赴宴。
正院自是富丽堂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桌一椅,一字一画,都透着老物件的岁月气息,无不彰显着岭秀山庄曾经的辉煌。
此时的宴客大厅,在四方位置分别放置了四个一人之高的烛台,每架烛台又能插上三支两指粗细的红烛,总共十二支红烛将整个厅堂照彻通明,岭秀山庄的大庄主何劲和二庄主岳左都未入座,正在等待初次莅临此地的胡大侠,在其身后还站着许多山庄老人,年纪最轻的也已经是不惑年纪,可见岭秀山庄已是倾巢出动,有话语权的人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李玄都以传音入密对胡良道:“看这阵仗,岭秀山庄八成是把你这位威名远扬的胡大侠当作山庄的救星了,我估计待会儿酒过三巡之后,这几位庄主会主动开口相求,无外乎是托庇于你胡某人的威名,收回南山园的基业。”
胡良淡淡一笑,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虽说三人之中以李玄都为主,但是在外人面前,李玄都没想着去抢胡良的风头,由着胡良和何劲互相谦让一番之后,分而落座。
胡良坐了主客位置,李玄都坐在胡良的下手位置,刚好与那位二庄主岳左相对而坐,这位像账房先生更多过像江湖中人的岳先生冲李玄都微微一笑,儒雅温和。
李玄都也报之一笑。
开席之后,气氛还算热闹,除了小丫头有些不太习惯之外,其他人都显然是“久经战阵”之人,话语含蓄地赞颂胡良,不管其中有多少诚意,最起码是话不难听,胡良不信归不信,但也不排斥,以此佐酒,倒是比平时多饮了几杯。
正当酒酣之时,门外忽然撞进一个家丁,脚步踉踉跄跄,险些将一架烛台撞倒。
坐在主人位置的何劲轻轻皱眉,坐在最靠门边位置的一位中年男子已经豁然起身怒斥。
偌大一座山庄,绵延百余年,自是规矩森严,远非那些平地起高楼的骤然富贵人家可比,按照常理而言,此时一声怒斥之后,就该有人进来将此人拉下,可整个屋外却是只有哗哗的雨声,根本没有半个人应声。
在座诸人都是微微一愣,起身的中年男子还以为是雨声太大,遮挡了
自己的声音,便提高了声音道:“人呢?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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