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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勿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初七
那人吃吃一笑“咋老仙儿,这么着急打听我的底细,要是我凡夫俗子一个,没啥摆得上台面的东西,你是不是会直接把我一爪子巴拉巴拉撕碎”
“你要是没啥意见,这俩人我带走了。”那人一边用小拇指抠耳朵一边说道。
奇怪这人咋那么眼熟呢我暗自嘀咕。
只是我和孙天奇不仅坏了它修炼的好事儿,还杀了它狐子狐孙,按它的心眼儿,决计不可能放过咱们。
“带走可以,抬着他们的尸首回去”果然,这老狐狸王八吃秤,是砣铁了心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这俩人归我,你要动手,我奉陪,只是怕老仙儿您年老体衰,遭不住我这血气方刚,把您打残废了。”那人一副心不在焉,扣着耳朵,腆着大肚腩。
“打残小娃娃,你胡奶奶出道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踢脚呢”老狐狸也不废话,挂起刚才从寄宿坛子里取出来的那把铜锁。
那把铜锁异常诡异,浑身泛着灵光,那老狐狸将它挂在脖子上,鼓着腮帮子憋足了气儿。
呼那狐狸血口一张,喷出一团火球来,那火球旋转迂回,夹带着呼呼的风声,冲了过来,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火球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柳树枝一点即燃,噼里啪啦地冒起阵阵浓烟儿。
我捂着脸,那狐狸喷出的的火球,异常火热,地上的骷髅全化作了一堆白粉,强光耀得眨不开眼皮。
但还没等火焰吞噬过来,那红衣小子一伸手,手指轻轻一点,急速旋转的火焰竟然停下来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挡在前面,火焰离它的手指只有十公分,就像中间隔了一道天然屏障。
“像这种土到掉渣的火球,你也好意思吐出来”那人埋汰一句,手指轻轻一弹,火球就被弹了回去,碎了一地,化作粉末状的火星子,风一吹就散了。
我额头渗出了汗水,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
“老仙儿,你五脏俱损,吐火的时候,喉咙鼓动,明显是中气不足,你是不是觉得腹部烧胀,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烙铁这是补纯阴太过的症候。”那人一边悠闲地抠着耳朵,一边说道。
那老狐狸吃了一亏,也不敢再贸然出手,故作镇定地问道“明人不做暗事,敢跟咱们老胡家作对,就不怕被人知道底细。你到底是谁”
“对啊。”我喊道“大哥你到底是哪路的”
我打小不受人待见,别说这么厉害的角色,朋友都没几个,除了二爷有这本事儿,但体格不像啊,二爷瘦骨嶙峋,哪像他,大肚便便
“小七啊,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那人慢悠悠地回过头。
獐头鼠目,一副欺神骗鬼的模样,除了那老皮子王乾还能是谁
“王乾,你咋来了你是端公”我疑惑道。
他愣愣地抠着耳朵,一副舒服的模样“是啊,民间端公。我看你没回来,到沐老板家找你了,后来知道出事儿,就追来了。”
“瞧瞧你,缺练啊,身子糟践成这样”他啧啧地叹了口气儿。
我脑子嗡嗡的,谁能想到这个欺世盗名,爱耍把戏的老皮子,会是个驱魔治鬼的端公呢
不过,不由得我不信,刚刚上楼的那一手,就是老端公的绝技鬼抬轿。当初我和二爷在拐磨山见识过,错不了。
“小七。”王乾冲我身上嗅了嗅鼻子“你身边那只女鬼呢怎么不见了”
我心里一沉,难道这小子早就发现玉娇了
“你啥时候发现的”我问。
他擦了一把鼻子,然后伸出食指不讲究地抠了起来。
我苦笑了一下,能力越大,怪癖越多么,孙天奇是洁癖的面瘫,这王乾是邋遢的皮子。
“她三魂被打散了,正收聚在主心灯享受人间香火。”我答道。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十分不雅地把食指上的东西弹了出去,问道“咋我给你的那包天南星没用上么”
“用上了,但是治标不治本,老狐狸是铁了心要杀过。”我叹了口气儿。
“喂你们太不把老身放在眼里了吧”那老狐狸喊道,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瞪了王乾一眼,说道“现在可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咱先摆平那只老狐狸。”
那王乾往身上蹭了一下手指,转过身对老狐狸说道“老仙儿,你喊我啊”
“老身东北胡家三排七座,胡莲花。”老狐狸自报家门。
“哦。”王乾掰掰手指,一副爱搭不理。
“哦什么大哥,按规矩,你也得自报家门啊”这小子骗人的那机灵劲儿哪去了,怎么关键时刻就犯浑。
难道穿上端公的法冠法袍就掉智商么
“阴阳造化百千般,太素还须四字量。
指下推寻宜仔细,妙旨精微不泛常。”
王乾逐字逐句,慢条斯理吐出。
那老狐狸听罢,手足无措,一双眸子凄零地颤抖着。
“你是济药堂的,那应鼓子是你什么人”老狐狸迫切问道。
“应鼓子是咱药堂掌柜,算我半个师傅,怎么,你们是旧识”王乾问道。
我心里纳闷了,王乾怎么念了句诗,对方就认怂了
“是太素脉诀中的四句口诀。”孙天奇解释道。
这太素脉诀相传是明代青城山人张太素,加以归纳总结,整理出的,流布世间,所以后来就管这种相法叫太素脉法了。
四库全书总目曰太素脉法一卷,不着撰人名氏,其书以诊脉辨人贵贱吉凶,原序称唐未有樵者,于崆峒山石函得此书。
“诊脉辨认贵贱吉凶”,也就是只需要手指一沾你的脉搏,你的生老病死,吉祥凶灾都只在这一脉之间。
这也便是我先前说的,过脉神术。
“那药济堂就是过脉出的名,尤其是掌柜的,被人称之为应鼓子。”孙天奇解释道。
“应鼓子”我诧异道。
“对。”他继续说道“因为他看病应手而愈,其效如桴鼓,得了个应鼓子的名号。他开方治病有几个特点一是快,望闻问切,理法方药一气呵成;二是用药量轻,寻常症候,异症邪风,一剂药就痊愈。”
“小子,你倒打听了不少嘛。”王乾笑道。
孙天奇愣愣地点头,也不搭腔。
“药济堂的小子。”老狐狸喊道“我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他们俩必须拿来祭我的狐子狐孙。”
王乾摇摇头“老仙儿,你错了,现在不是看你计不计较,是问他俩乐意放不放你走。”
“不成王乾,这里十几条人命,咱不能让它逍遥法外”我说道。
但是此话一出,我察觉到脖子一阵瘙痒,黑色的脓血流了出来,窜出一股狐狸的腥臭味儿,我只觉身子一软,扑倒在地。
“小七,你咋了”王乾扶起我,用手指沾了些黑血,冲鼻子嗅了嗅,顿时灰下脸“有毒”
“终于发作了么”老狐狸讥笑道。
“咋中毒的”王乾担心地问道,要想根治,先知来源。
我回想了一下,脖子上的伤是那只臭狐狸咬的,怕是遭了它的暗算。
“不错,是我孙女所致。我孙女从小食五毒修炼,体内储存毒素,你被它咬伤,加上刚才剧烈运动,怕是这会儿已经毒侵五脏。”
“别怕。我这就送你回药堂。”王乾眉头深锁,一顿焦虑。
但这当头,那老狐狸不安分,戴着那把铜锁,鼓足了气,吐出一条火龙,将四周的柳树枝点燃了。
滚滚的浓烟笼罩在大楼上空,遮天蔽月。
“你们就葬身火海,化为焦炭吧”老狐狸对着夜空狂笑不已。
王乾怒瞥一眼,嘀咕道“冥顽不灵”
只见他直挺挺地站在火海之中,左手提着一只铜色的小锣,右手拿着一支小木锤,轻轻一砸。
锵余音绕耳,回荡不绝。
只瞧见四周的火海被震开,王乾一个奔突,冲到了老狐狸的前面。
那老狐狸听了锣声,竟然怔住了,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王乾一把掐住了老狐狸的脖子,动作干净利落。
“我老胡家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老狐狸被掐的出不了气儿。
“不死不休是吧”王乾一把扯下它脖子上的那只铜锁,扔得远远的。
咔擦老狐狸的脖骨被掐碎了,七窍流出鲜血。
王乾慌张地抱起我,一边跑一边埋怨“你这疯子,就爱逞强,瞧瞧你的小身板,哪还有块好的”
我听他说话的语气,想起了我那心心软嘴硬的二爷,只是头晕脑胀,狐狸毒混着血脉四处游走,立马就沉下了意识。
大火肆虐,我想起了沐云雅还在楼下游乐场的玩具屋里。
“快iddotiddotiddot沐云雅在楼下玩具屋里。”但我说完这句话,就不省人事了,耳边全是呼呼的火声,楼下传来了一阵警笛,消防车急忙赶来。





生人勿近 第十五章 五灵锁 感谢若葙惜^吥蓠壕打赏!
我似乎沉睡了很久,身子像散架了一样。
期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二爷回来找我了。
这小老头还是那么瘦,眼眸子异常浑浊,他抱着我进了急诊室,满脸担忧,却又一边埋怨,埋怨我的犟脾气。
“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这么作践啊这小子是不是疯了邹占云啊,邹占云,这小子跟着你,连骨子里不服输的气性都学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把着我的脉搏。
“鼻骨、脖子、手腕关节,膝关节多处受伤,脊梁骨受损,体内还被注入了不明毒素。”这是医生的诊断。
那些护士,怀疑我是不是被恐怖分子袭击了,浑身的伤,还被注入不明毒素。
我苦笑了一下,真是个可怕的恶梦,但愿醒来一切如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惚睁开双眼,阳光有些刺眼,我发现自己躺在重症病房,头上包着绷带,手上打着石膏,像只木乃伊。
病房静悄悄的,一个女人枕着手睡在床边,睡梦香甜。
她豁开眼眸子,揉揉惺忪的睡眼,微笑道“小七,你醒啦”
“阿绵,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阿绵,也就是那个打小“寄名”住在我家的那位姐姐,林轩。因为她说话温柔细腻,像只小猫咪,加上她才大我一岁,所以我也不叫她姐,叫她阿绵。
“怎么,还不认你姐么臭小子,没心没肺,枉姐姐小时候那么宠你。”她嘟着嘴假装生气。
“阿绵,上次不认你是因为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好啦。”她轻轻锤了一下我的脑瓜子,晃晃拳头“下次再不认,姐姐让你吃顿拳头。”
“你啊,就是倔驴脾气,跟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都老大不小了,还到处去跟人打架。”她教训道。
我吐了个舌头,尴尬一笑,看来三叔公没有把实情说出来,这样也对,鬼神之事,常人尽少沾惹。
“对了,你的眼睛啥时候治好的”她问。
“是二爷治好的。”
“二爷住喇子山破庙里头那个邹瞎子”
我愣愣地点头,阿绵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家人离开喇子山,从那以后咱们两家就很少来往了。
“我记得你小子天天吃完饭就搁儿人家屋里跑,囔囔着要听古。那小老头倒不错,乐得跟咱们亲近。”
“他现在还好吗你奶咋样”她关切地问道。
我灰着脸,我奶老眼昏花一个人在喇子山无依无靠,二爷又下落不明,只有三年的寿命。
“好着呢。”我强颜欢笑。
正说着,王乾他们来了,手里提着水果篮。
“掌柜过脉过得真准儿,说小七今早会醒,还真一摸一个准儿。”王乾冲孙天奇笑笑,但孙天奇那小子冷冷地,也不搭腔。
“小七,待遇不错嘛。”王乾虎头虎脑地,四周扫了一眼,笑道“跟前坐一个,身边站一个,艳福不浅嘛。”
被王乾一说,我顿时感觉病房的冷气开得有些过头了,后脖子一路冰凉,我瞥了一眼,这才发现,玉娇呆愣地站在身边。
“你早就来了”我问。
她轻轻地点头,三魂已经充盈,看样子臭子媳妇儿按我说的去做,让玉娇享够了人间香火。
“是啊,早就来了。”阿绵答道。
“你来多久了”我问它。
她娇羞地瞥了一眼阿绵,吐字轻缓“三天。”
“三天啊,怎么了”阿绵以为我在问她。
王乾笑了一下“可不是三天么,一个守在床边,又是擦脸捂汗,又是换衣换药,还有一个,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觉着你热了,就吹口阴气。”
阿绵狐疑地看着王乾“两个你说啥”
“没”我赶紧打马虎眼儿,可不能把她吓着了“这小子快嘴皮子,说错了都不知道。”
阿绵尴尬一笑,掏出一只老人机“这手机你留着,里面预存了我电话,我得上课了。”
说着,她甩甩头,走出了病房。
我瞥了一眼床边的杏仁,她还记得我喜欢磕杏仁,小时候她家境不错,都会从城里捎些零食,当时磕了一颗,我就记住这个味儿了。
满堆的杏仁粒,我顿时心里一暖。
“小子,别顾头不顾尾啊”王乾瞥了一眼玉娇。
玉娇一脸沮丧,低着小脑袋,掰着两只手指。
“阿绵是打小玩到大的姐姐,你们别误会。”我说道。
看到这小女鬼没事儿我倒安心了,我和它是未冥婚的鬼嫁,注定了咱们一阴一阳,谁也分不开谁,除非像二爷说的,女鬼流泪。
但女鬼流泪谈何容易,自古也只闻其事不见其传,这种无稽之谈,压根儿没戏。
“对了,沐云雅咋样了”我担心地问道。
当时老狐狸费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楼顶的柳树枝全点燃了,她就藏在楼下游乐场的玩具屋里,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儿
“放心吧,好着呢。”王乾点头一笑,眉眼一开“你小子到底对她做啥了,她被烟熏过去了,我从里屋扒出来的时候,她一直攥着三支银针,嘴里还念叨着小七哥哥。”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不过一时情急编谎诓她,三支银针再普通不过。
“不过她爹瘫了,说是腿废了,一生都站不起来了。”
我点点头,“夺舍”让这个作奸犯科的老小子尝了恶果,这也是天理昭然。
“那我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我疑惑道。
狐狸毒非同小可,不在寻常的医疗病症之内。
“是掌柜的。”王乾答道。
“掌柜的他来了”我惊喜道。
我敢断定,他就是二爷让我找的张海楼,二爷说过,张海楼身处药济堂,拥有过脉的相术,这掌柜的被人称之为神算“应鼓子”,掌握一手断人凶吉的太素脉诀。
“咱们前脚刚走,掌柜的后脚就到了,后来我忙着救小雅,是掌柜的送你到医院的。”王乾说道。
“那你为啥骗我说药济堂没张海楼这个人”我有些气愤。
“确实没有,掌柜的姓张,但不叫张海楼,叫张一脉。”王乾赶紧说明。
错不了,这张海楼一定有什么苦衷,才隐姓埋名,藏头露尾的。
“对了,掌柜的说了,你以后就是咱药济堂的伙计了。他还留了句话给你。”王乾冲我一笑。
“啥。”
王乾顿了顿,说道“邹占云未死,你唯有苦练十三针,才能救他出生天。”
听闻这个消息,我记得眼泪都砸下来,这小老头果然没死,掌柜的是神算,他说二爷没事儿,那就一定没事儿。
“瞧瞧你这点出息。”王乾指着我,叹了口气儿“自己身子糟蹋成这样,愣是一滴眼泪没掉,现在倒哭嚎上了。”
我像个鳖孙儿一样抹了眼泪,虎虎地笑了,但是胸口一抓,手上一探,急眼了“我五子镜呢”
我慌张地摸索着,这五子镜是二爷交给我的,贵重非常。
“呐。这不是。”王乾甩过一个包。
我的虎撑和大定五子镜都完好无损地在里面,不过还有一把铜锁。
“这是,那只老狐狸的吧”我质疑道。
“对,我走的时候,顺回来的。”他说道“咱们和东北胡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那只老狐狸在野仙教派中,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野仙报复心极强,咱们杀了那么多狐子狐孙,怕是有麻烦。”
“怎么,你后悔了”我一边把玩这那只红色的铜锁,紧致小巧,老狐狸就是借着这玩意喷火的,铜锁上面还刻着火焰图腾。
“后悔啥,老狐狸滥杀无辜,我这是替天行道。咱药济堂不还有掌柜的在么谁敢动咱们”
这倒是实话,药济堂的名号往外一挂,黑白通吃,就是野仙都犯怵。
“不过这疙瘩到底是啥,能有那么大威力”我抛着那块铜锁。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应该是五灵锁。”孙天奇说道。
这老孙也算和咱共过生死的,他的肚子里全是些古籍典载,说不定真能看出里面的门道。
那是一个传说,盘古开天辟地,清气上升为天,浊气沉降为地,形成山川,而剩余没有成形的灵力,被分解成了五灵水、火、雷、风、土。
“我在东道派修行的时候,曾翻阅五行阴阳论,上面提及水之润下,无孔不入;火之炎上,无物不焚;木之舒发,无阻不破;金之肃敛,无坚不摧;土之养化,无物不融。”孙天奇推了下厚厚的眼镜。
当然,盘古开天辟地只是一个传说,五灵锁还有另一个记载。
相传,五灵锁为野仙所有,是修炼仙体的法宝,但东北野仙教派,曾经出现过一次大动乱,“胡黄白柳灰”出现分歧,五灵锁在混乱中分散,被人盗取。
五灵锁分为五块,而我手中的这一块,是从老狐狸,胡莲花手中得来,想必是其中的“火灵锁”。
“这不是凡间之物,不该咱们拿,咱们把它送还给东北野仙,物归原主。”
“小七,你是不是缺心眼儿”王乾问道“咱们杀了它们狐子狐孙,还自投罗网么”




生人勿近 第一章 鬼压肩
半个月之后,我从医院出来,这次我算知道啥叫“改头换面”,“脱胎换骨”了,身上撂下一道道的疤。
我跟着王乾进了药济堂,但却是福伯的学徒。
这福伯秃脑门,声如洪钟,佝偻背,白须眉,耳朵还有些背。
我有些诧异地问王乾福伯也会施针问药
王乾就说,别看福伯现在老了,不中用,他老人家身上掉根腿毛下来,比咱们的腰还粗呢,随便教你点东西,够你受用一辈子。
这欺神骗鬼老皮子的话,果然信不得,福伯带着我到后台干捡药的苦差事儿。
“你的骨头刚接上,得多活动活动筋骨。”他递过一筛子的草药给我。
“那福伯,掌柜的啥时候回来”我问。
“能见你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福伯择些叶片完整的草药扔进筐子。
“呐,不管学啥,针法也好,把脉也罢,不能图快,走一步望三步的,应该练够火候,就像这捡药。”
说着,福伯抓了一把叶片儿在手掌,用手指轻轻拨两下,去根,去脉,一气呵成,然后顺势往竹筐里一丢,全是好叶儿。
“你福伯在药堂干了十几年,这药材孰好孰坏,哪片缺角,哪片去脉,我闭着眼睛都摸得熟络。”
我愣愣地点头,这说法跟二爷一样,当年二爷为了让我学习十三针,就让我给他捏肩探穴,日积月累,我的小手对十三道穴位早就轻车熟路了。
“那福伯,你也会太素脉诀吧”我兴奋道。
“我哪会,学这本事除了名师,还讲究这个。”他用手指了指秃脑门,意思是天分。
“那王乾呢,他不是掌柜的半个徒弟么”
“本事儿只学一半,所以叫半个嘛,王乾这小子就是嘴滑溜,不老实,太素脉诀是参透生死,窥探天道的相术,由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掌柜的只教他相面。”
这倒是真的,要是让一个皮子出去糊弄人,不是毁了这相术的初衷么
捡完了药材,在筛子上铺开,用太阳烘干,散出水气,工序繁杂。
平时掌柜的不在,都是王乾坐堂,也就是负责给人瞧病。
福伯说,药堂要想生意兴隆,得有个“三响”齐备。
所谓“三响”齐备,是指算盘响,冲臼响,碾槽响。
王乾负责坐堂,福伯负责捡药,至于我,负责戥秤,就是用一只小巧的铜秤将药材分批量包好。
一天下来,无所事事,但是黄昏的时候,却接了个“阴活”。
阴活,也就是异症邪风,寻常药理根治不了的症候,像先前的“打阴撞”,“夺舍”之类的。
起先我也没注意,漫不经心地秤药,只是那人祟祟地在门口徘徊,来回踱着步子,愣头愣脑的,一脸急相。
“再不进来,咱可要打烊了”王乾唬道。
那小子当即一拍大腿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踱着步子进来了。
那是个中年男子,穿着随意,头发蓬松,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肩膀松垮,络腮全是胡渣子,显得异常颓废。
“进门都是客,有患无类福伯,贵客两位,上茶诶”王乾扯着唱腔吆喝道。
我愣了一下,咋是两位不是明显只有一个男子进堂么
但那福伯看了两眼,倒了两杯茶指着捐款用的大药鼎说道“大医至诚,止于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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