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勿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初七
“那咱们进屋也没发现啥佛像啊”
“怪就怪在这里,我怀疑金鱼盆栽加上反光玻璃,是用来形成聚阴格局的,那屋子极有可能是用来养鬼的”
我脑子一嗡,他说得不错,生魂属阴不假,但一只普通的闯客不能造成整个屋子都阴沉沉的,除非真像王乾所说的,那屋子是用来养鬼的。
金鱼死亡,盆栽枯萎,摆在了风水的煞位,又将窗户钉死,阻止外界空气流通,用反光玻璃避免强光照射。
“怪不得呢常人见到木马自己摇起来,起码会有个间歇性恐惧心理,但这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是知道有鬼压肩吧”我难以抑制内心地激动。
王乾点点头“这小子怕是下了一盘大棋,自己养鬼,出钱让咱们来捉鬼。”
“那不能够啊他费钱费力,瞎整这么一出,图啥”我疑惑道。
“还不清楚,不见对方老车出河,难说对方野心,一盘棋下得越大,就越有破绽。”
“破绽在哪”
王乾也不搭话,默默地注视着大楼的三楼,那里传出了阵阵哀乐,是阿婆死去的第七天。
我和王乾拦车回到了药济堂,刚到门口,就看到沐云雅在药堂里坐着。
“小雅,你咋会在这里”我问。
他爹不是因为背上了因果债,被老狐狸“夺舍”落下了半身不遂么
那小妮子水汪汪的眼珠子看着我,欲说还休。
“小雅可是咱们的老主顾了。”王乾冲我一笑,拿来一本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来这里捐款施善的财主。
这沐云雅就是一位,而且出手阔绰,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我乐呵一笑,难怪他和他爹都被“夺舍”,她反倒没事儿,做的善事多了自有神庇佑,不像他那死老爹,为了一己私利,拆人祖屋。
这沐老板没啥人性,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没iddotiddotiddot也没什么iddotiddotiddot”沐云雅掰着手指头。
“小七哥哥。”她羞红着脸,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上次我爸妈的事,对不起”
我有些不自在地笑了“没啥,我都快忘了,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替你爸妈多做好事积德。”
她使劲儿地砸了下小脑袋,开心地笑了,伸出三支银针“这个”
这当头,阿绵送给我的那部山寨手机响了起来,我摁开电话键,听见了阿绵的声音。
“捣捣对,捣烂糠,捣了烂糠卖干姜;
干姜辣,买琵琶,琵琶倒,切根菜;
菜儿长,领个羊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这是我和她小时候常念叨的一首童谣。
“羊儿瘦,你吃骨头我吃肉。”我笑笑地接下话茬儿。
“算你小子合格。”阿绵哧哧地笑了“没吃饭吧,我在三利桥等你。”
我愣愣地应允,一旁的王乾笑道“去吧,药堂的事儿,我和福伯就成。”
那沐云雅拧巴着两条柳叶眉“小七哥哥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那三根针你先留着当个纪念吧。”说完,我前脚已经踏出了门。
生人勿近 第四章 头七扫夜人
看到阿绵站在三利桥上,凭栏倚望,仿佛小时候坐在桥上,光着脚丫子拍水,嬉戏打闹但现在也只能感叹,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小七,在药堂的生活咋样”她问。
“除了有些枯燥,三餐一宿不愁。”
“对了,三叔公想请你回去,一家人好好谢谢你。”
我尴尬一笑,我估摸着三叔公还为臭子的事儿耿耿于怀,他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确实该比我惜命。
阿绵看我灰着半张脸,叹道“你呀,还是那副小身板,臭脾气,心里打定了主意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只把话带给你,去不去也不强求。”
我不可置否地一笑“对了,我还没谢谢你照顾小七呢。”
“咱姐弟俩的谢啥你要过意不去,请姐姐吃顿好的。”
“那是自然。”我默然一笑。
几经兜转,我和阿绵找到了一家饭馆子,门面还算老道,装潢新颖,可是我却犯难了,钱袋比我的脸还干净。
“咋了咋不进去了”阿绵一脸疑惑。
看着我蔫巴揪心的模样,她甩头一笑“还有多少钱”
我摸索了一下,五个钢镚子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这店刚开没多久,味儿不正,咱上对面吃去。”她乐呵呵地拉着我到对面的小吃店。
这家小吃店店面陈旧,招牌已显得有些灰暗,桌子椅子不打搭配地摆放着,不过店子打扫得一尘不染,桌椅齐整。
“要不我等药堂发工钱了,我再请你吧。”我有些抹不开脸。
“别,姑奶奶今天就要吃。”她又像小时候那样,使出强硬的手腕拉着我进店。
只瞧见阿绵在菜单上扫视一眼,避开了那些牛肉面,她知道我们家忌牛。
“老板,一大碗卤肉面。”
那老板是个小老叔,弓着背,乐呵呵地笑道“闺女,你们俩就吃一碗”
阿绵愣愣地点头,说道“还记得小时候在喇子山,家里的米面不够吃,咱俩都是分着吃的。”
“我记得那时候姐的嘴老馋了,总要和我抢食儿。”
“有这么埋汰你姐的么”阿绵哧哧地笑了。
“年轻人就是好,有说有笑的。”那老叔端上面条,冲我们一笑。
这老叔心地不错,怕我们不够吃,特意多加了一颗蛋。
“谢谢老叔。”
“谢啥该我谢你们才对。”老叔眯着眼眸子乐呵一笑。
我有些疑惑,明眼人儿走到这个路段,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对面那家崭新舒适的馆子,像这种陈年的小吃店早应该被繁华的大都市淘汰了。
“小伙子,你是不是觉得老叔死脑筋儿,老顽固”那老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老叔也不想赚钱,就图个心安理得,乐得清净自在,有客人了,咱还能露两手,活动活动筋骨,没客人咱就歇着。”
我点头应允,舀了勺清汤,味道出奇的好。
“小七,给。”阿绵夹起卤蛋,把蛋黄剥了塞进自己的嘴里,鼓着腮帮子。
我愣了一下,打小我就有个坏毛病,不喜欢吃蛋黄,觉得粘牙,所以每逢吃蛋,都是阿绵帮我剔除。
“想起你这瓜娃子小时候又好笑又好气,每次让你去偷摘果子,姐帮你望风,结果你在里边吃了个肚歪舒坦。”
“可不是”我吞了口面条,说道“那时候被主人抓发现,你让我快跑,结果每次你都跑前头。”
“然后你这小身板就像被撵老鼠一样撵了回来。”阿绵吃吃地笑着。
这拉着家常,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了是王乾那小子。
“小子,没时间了,要想知道那郑弘有啥猫腻,葫芦里卖的啥药,你就立马回来”王乾一阵催促。
我沉下了脸,看来事情紧急。
“小七,你先忙吧。”阿绵说道。
我点点头,到前台付账,那老叔熟都不数,把五个硬币扔进了抽屉,然后老没正经儿地瞥了一眼,说道“小子,这闺女不错。”
我尴尬地晃晃脑袋“您老说笑了,她是我姐。”
我也不理这茬儿,打车回到了药济堂,王乾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脸急相。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着急问道。
“还记得今天下午那给咱们开电梯的阿婆不”他问。
“咋了那阿婆心善,死后还惦记着做些举手之劳的事儿。”
“不是这茬儿,那阿婆对我说,是这郑弘已经好几天没来了。”王乾说道。
见我一脸迷茫,他解释道“你想想,她说的是没来,而且你注意到没有,那小子开门十分费劲儿,一点不像搁儿自己家,我留意了一下,屋子里全是女人用的东西,像男人日常的烟灰缸都没有,这老小子有事情瞒着咱们。”
“那你的意思是咱回去找他”我诧异道。、
“对不过咱们不找那小子,咱们找那死去的兰婆”王乾一边说,一边取出两件黑油油的寿衣,一支扫把和香火纸钱。
“今晚便是她头七回魂”说罢王乾甩了一件寿衣给我,要我穿上。
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西藏度亡经“人死后头七返家探视。”
民间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著也应该要躲入被窝;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那咱们该怎么样才能见到兰婆”我问。
“头七回魂,会有鬼差押解兰婆回阳间,咱们扮死人就能躲过它们的法眼。要找兰婆,就得靠这支扫把了,也就是常说的,头七扫夜。”王乾穿上了寿衣。
在死者头七凌晨三点会有人沿死者出殡路线扫路,简称扫夜。所以如果身处农村或租房,千万要注意,扫夜是绝对不能冲撞。
死者去逝,然对世间诸多眷恋,徘徊不去,所以会有专门处理白事儿的先生持铁链,扫帚,柳条零点起自死者住宅角落开始打扫,三点出门,沿出殡路线扫至村口。
王乾说,如果在头七回魂夜的路上撒上香灰,扫夜的人是可以看见前面的脚印的。
现代人早已没了那么多繁琐的民俗,大化小,繁化简,王乾决定扮一回头七扫夜人。
收拾好东西,咱们就动身了,一出门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东道大楼。”王乾说道。
那时候瞥了一眼后视镜,一张老脸顿时灰了大半“鬼大哥,咋iddotiddotiddot又是你啊”
我眯眼一看,这老小子不是别人。就是前几次把我当鬼的那哥们。
要说他也真倒霉够呛,八字儿衰得冒泡,偏不凑巧我和王乾一身死人打扮就遇上了。
“赶时间,麻烦你有多快飞多快”王乾吩咐道。
那老小子是真心被吓哭了,驰车快得飞起,差点没把我的隔夜饭晃出来。
下了车,那老小子对咱们一顿相求,说是回家就给咱们烧纸,把垫床底下的私房钱拿出来,以后学生坐车,再也不绕弯,也不拨快表了。
我也不好意思吓唬人家,让王乾留了车钱就走了。
大楼昏沉沉的,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家家户户准备熄灯谁家,况且也都知道今晚是兰婆的回魂夜,要不先撞见啥,最好早点被子盖过头。
我望了一眼黑漆漆的七楼,阴鸷眼莫名地跳动着。
只瞧见大楼门口摆了两排白色的蜡烛,那是用来指引兰婆回家的,中间放了一碗“倒头饭”,即将一碗饭倒扣在大海碗里,然后插上一双筷子,这是用来给兰婆送行的饯行饭。
“小七,咱们动手。”王乾吩咐道。
按照他的说法,子时一到,鬼差就会押着兰婆上来,兰婆会沿着那两排蜡烛进入大楼,然后乘电梯到三楼。
但咱们真正能扣住兰婆问个明白的路段,只有到大楼之前。
所以我俩掏出一把香灰,准备从大楼门口开始一路均匀遍洒,只要兰婆踩在上面,就会踩出脚印。
至于鬼差,咱俩穿上寿衣,应该认不出咱们是生人,但为了争取时间,咱们投其所好,弄了一坛子的酒。
这酒不普通,是福伯酿的,加了老槐树枝进去,用来拖延那些鬼差,当初二爷在挂钟岭上和林老九对饮,就是拿老槐树枝勾兑的,鬼就好老槐树的味儿。
于是,我把酒坛子放在了十字路口,一般来说十字路也是阴间鬼魂游荡来往的地方,况且有正对着大楼门口,所以兰婆它们一定会从那里过来。
“头七回魂诶游魂让道,生人勿近诶”王乾掏出纸钱在路口遍洒,然后又烧了些纸钱,收买那些游魂野鬼。
一切停妥,我拿着扫把站在大楼下,王乾捧着一只香炉,开始往地上撒灰。
我瞅了一眼夜空,乌云滑动着,地上的月光逐渐腾移,被黑暗吞没。
“别分心,扫夜。”王乾提醒道。
于是我埋头扫开那些香灰,尽量平铺过去,两边的白蜡不住地摇曳着,只瞧着路口的纸钱冒着火星子飞舞在半空中,一阵阴风吹了过来。
“小七,它们来了。”玉娇提醒道。
生人勿近 第五章 阴阳鬼差
一阵阵阴风怒号,路口的纸钱窜起火舌,吹卷起来,三个鬼影子恍惚地出现在十字路口。
我的额头不自觉流了把汗,把白粉全刷干净了,王乾说过,头七回魂是咱们找兰婆的最后机会,但下界鬼差是不会允许咱们干涉的,唯有扮死人才能避过它们的法眼。
“李氏,看清回家路,斩断阳间思,这一去便堕入阴间轮回,去吧”空旷的大楼前响起了异常空洞的声音。
“小七,它们来了,记住,千万别开口说话,一说话,阳气外泄,到时候就麻烦了。”王乾嘱咐道。
我收敛心神,攥着扫把,将地上的灰平铺均匀,手心已渗出了冷汗。
这当头,只瞧见地上突然多出了两排脚印,两边的白蜡无风自动。
王乾阴沉着脸,低着头,轻声说道“兰婆留步。”
此话一出,脚印停了下来,一只半透明的鬼脸凭空露了出来,兰婆笑眯眯地看着咱俩。
兰婆笑道“小伙,又是你啊”
王乾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问道“兰婆,我问你,你认识七楼的郑弘吗”
兰婆晃晃“不算熟络,电梯内倒是撞见过几回,楼上楼下低头不见呢抬头见的。”
“那他住这里吗”
“他不住,住七楼的是一位姑娘,那姑娘半年多前搬来,心眼儿不错,每次上下楼都跟咱小老太打招呼,那郑弘每个月都会来几次,一来就左右拎包的,带很多东西。”兰婆说道。
王乾的推测没错,那小子果然有事儿瞒着我们。
“对了,有件事倒是挺怪的。”兰婆半眯着老眸子说道。
她颤颤地望了一眼八楼,嘀咕道“八楼是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兰婆你为何还不进楼,在此停留”不远处响起了鬼差的呼声。
“兰婆,八楼怎么了你快说啊”我和王乾心急如焚,眼看在这节骨眼儿上出岔子。
“兄弟,不对劲儿,好像有人”另一只鬼差说道。
糟了,一定被它们嗅到了阳气,我和王乾当即闭嘴,不敢开口过问。
兰婆已经消失了,地上的脚印又开始显现,一直沿着两排白蜡踩进去。
但地上的灰却突然多出了两对一大一小的脚印。
“老哥,你闻着味儿没有”
“老弟,闻着呢,像是生人在附近。”
“这次押解李氏头七回魂,咱可不能出岔子啊。”
我听着耳边的声音,除了一双脚印根本见不着影子,只愣愣地憋着气,一口气都不敢换。
“呦,老弟,有两个死人在这里扫夜呢”一只鬼差说道。
只瞧见,两只鬼影慢慢地浮现,一高一低,一胖一瘦。
胖的那只,头大得像西瓜,浓眉粗须,没有脖子,两只手掌像蒲扇,一双大脚像帆船。
瘦的那只,脑袋像被削尖,白净脸面,一身精瘦,一双手又细又长,双腿瘦得像麦秆。
只见它们探头探脑地左右观望,不住地打量我和王乾两个。
王乾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像个没事人似的,拿着扫把一路扫夜。
“这块地没扫干净呢。”那只瘦鬼差突然说道。
我嘿嘿抬头冲它一笑“这就来。”
当时我的心彻底灰暗了,明白自己说漏嘴了,但为时已晚,两片嘴唇一打,阳气一出,那鬼差顿时发现了不对劲儿。
“好小子敢阻碍阴间执法”两只鬼差一晃身形,彻底现出真身。
他俩拖着铁链,手提一只黑色的哨棒,将铁链用力一拽,将兰婆的阴魂扯了回来。
“兰婆,阴间规矩,头七回魂,生人勿近,这两小子坏了规矩,你立刻跟咱们回阴间接受处罚”那鬼差不由分说,拖着兰婆就往外走,两边的白蜡当即掐灭。
“鬼差大哥”王乾笑嘻嘻地贴上热脸“头七是阴魂最后一次回阳间,探望至亲,我俩不过是有两句话想问个明白,烦请鬼差大哥高台贵手。”
“小子,枪打出头鸟,不打勤不打懒,只打没长眼睛的,头七回魂,按规矩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被你们一闹,误了时辰,到了下面怪罪下来,你们扛么”胖鬼差吹胡子瞪眼。
“不瞒阴阳二位差使,我和这小子都是吃阴间饭的。”王乾拱拱手。
“你倒知道咱们的底细,不错,咱们是阴间遣魂差使,阴阳鬼差。你说你们是吃阴间饭的”瘦阴差板着脸,十分不和气。
“小弟王乾,民间端公,我哥们是鬼门路挡子。”王乾笑道。
“端公倒是不稀罕,这路挡子”那阴差上下打量起我来。
“老哥,你瞅瞅那小子的眼睛。”胖阳差捻着胡子提醒道。
那阴差怔怔地望了我一眼,郁闷地说道“出来吧,女娃娃。”
我脑子一荡,玉娇一直隐伏在我体内,阴差如何发现的
“小子,身为道派,竟然养鬼”阴差怒眼一瞪,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长长的铁链,喝道“尘归尘,土归土,我就收了你,回阴间受罚”
还没反应过来,那条铁链发出清脆的击撞声,像条长蛇一样,往玉娇身上一缠,束缚住了三魂。
但玉娇身子一震,变成了黑色,一把撩开了铁链。
“老哥,不对劲儿啊。”胖阳差一把拦住了阴差的手“这女鬼好像是魂煞,你瞅瞅那周身的煞气,灵体已成黑色。”
阳差听闻,更是怒火中烧“小子,误了头七回魂事小,你可知道魂煞不该存留在世上吗”
我暗道不好,阴阳鬼差手上的铁链叫魂锁,专门克制三魂业力,鬼魂一旦缠上,就越缚越紧。
这可不成,我必须阻止它,于是我掏出大定五子镜,拔出三支银针,紧紧捏在手里,但王乾一把抓住了我。
“小子,你疯了,打鬼差那是犯法的,咱们惹不起。”
“我管它是谁,我和玉娇既然互为一体,就不会撒手不管。”我忿忿不平。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阴差怒眼一沉,提着那支黑色摄魂棒。
还没等我出手,那只阳差和王乾拦在了我俩的中间。
“瞅瞅你俩,脾气性子还真差不多,两头倔牛胡同撞,谁也不让着谁。”阳差一笑。
只见那阳差凑过阴差的耳朵嘀咕道“一个魂煞而已,不记录在地府内籍,况且这事儿不归咱们管,而且你瞅瞅那小子手上的针,是专门克制鬼魂的,路挡子大金朝传下来,我记得有个叫金”
“金诣修。”我提醒道。
“没错”那阳差笑呵呵地说道“可不是那个闯了地府的金诣修。”
听它这么说,阴差的杀气有所收敛,板着一张鬼脸,暗自思量。
王乾趁热打铁,说道“天无二日,人无二理,理亏确实在咱们,误了头七回魂,可咱们也只是尽本分。你瞧瞧这栋楼,可看出啥端倪来吗”
两只鬼差暗幽幽地望了一眼大楼,只瞧见一层阴气罩住大楼,像一层薄纱。
“老哥,记得前几天老白老黑来这里勾魂,按着簿子,该是一大一小的阴魂,老白它们你是知道的,从未失手,但这次竟然无功而返。”阳差一边惊叹一边思量。
它口中的老白老黑,应该就是位列阴间十大阴帅的黑白无常,民间信奉它俩是勾魂阴神。
阴差听了它的分析默然点头“你是说,这栋楼隐藏着未归入地籍的阴魂”
“确实如此,别看我俩年纪不大,但都是打小和鬼神打交道的,从未失手。”王乾拍拍胸脯,笃定地说道。
沉默有顷,那阴差阴沉着脸,转眼看了看玉娇,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大定五子镜,终于松开了口“竟然是吃阴间饭的,按规矩咱们也得大行方便之门,但你俩破坏了头七回魂,明显是知法犯法,要是怪罪下来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放心,小弟知道该怎么办。”王乾眉眼一开,躬着身子,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作这个数如何”
“那路边的酒是你们弄的,倒是挺对胃口。”阳差露出一副贪婪之色。
“好说,我明儿就备齐。”王乾答应道。
谈好了话,那阴差小手一抖,抽回了锁魂链,牵着兰婆往回走,那兰婆此刻被收了神识,愣头愣脑地。
只瞧见地上的一碗倒头饭不知何时消失,十字路口一阵阴风怒号,三只鬼影子凭空消失。
“王乾,你答应它啥了,那阴差的脸比砂锅还黑,你咋就让它抹开了,放咱们一马呢”我问。
王乾松了口气儿,擦了把额头上的热汗“我这可是赌了一把,对方看咱们都带着家伙,又有一只业力已成的魂煞,双手动起手来,保不齐两败俱伤,谁都没好果子吃。所以我只能先让一步,给了它们一个台阶下。”
至于王乾所应的条件,就是七亿的冥币和两坛子老槐酒。
都说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人心,阴阳两界都逃不开这个法则,无论身处高位,还是平头小老百姓,谁敢说自己拂手过花丛,不染一花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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