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茅
一股冷风随着打开的木屋吹了进来,大概是感到了寒意,数名陈军哨兵嘴里模糊的嘟嚷了几句,翻了一个身又重新睡下。
几名隋军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他们在山下作过无数种设想,甚至一些人已作好了最坏的准备,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一名隋军作了一个杀的手势,另一名隋军摇了摇头,手往后挥了挥,表示返回去报告,最终还是这名隋军的意见占了上风,这几名隋军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木屋,向大队隋军潜伏的地方退回。
“怎么样?”几名隋军刚回来,韩擒虎连忙发问。
“报告总管大人,值守的敌人全部喝醉,正在睡觉。”
以韩擒虎的沉稳,听到这几名担任斥候的隋军报告,心中也忍不住狂跳起来,半响之后才下达命令:“全体前进,尽量活擒。”
半个时辰之后,牛渚山三千守军,上至将军下至小兵都成了隋军的俘虏,其间唯有的一次战斗发生在茅房边上,一名陈军从茅房出来后,看到无数的人影在军营中走动,意识到不对,张嘴大喊一声:“敌袭!”
不过,他也只能喊出一声,刚刚叫出敌袭两字,十数支冷箭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马上将他射成一只刺猬,此人也成了今晚战斗中唯一牺牲的陈军,倒是隋军在渡河时失踪了四人。
尽管作了俘虏,大部分陈军依然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了何事,隋军也不管他们,收缴兵器后,让一些清醒过来的陈军将他们的军官指认出来带走,其余士兵则分成十余个地方集中关押。
“哗。”一盆冷水浇到酩酊大醉的牛渚山守将樊巡头上,樊巡打了一个冷颤,从地上跳了起来,口中嚷道:“下雨了,下雨了。”
“哄。”四周的隋军大笑起来。
樊巡摇了摇脑袋,还没有搞清自己的状况,不过看了地上的水迹和四周大笑的人群,总算明白了不是下雨,他气势汹汹的喝道:“谁敢作弄本将,来人,把他们拉去下打三十大板。”
这一说,四周的隋军笑的更加厉害,此时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左右,正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借着四周点燃的昏暗灯光,樊巡总算看清周围大笑的人衣服不对,他摇了摇头,刹时间酒意醒了一半:“你们,你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经过对樊巡的审问,韩擒虎总算搞清了今夜为何陈军上下喝的烂醉的原因,原来樊巡的父亲南豫州刺史樊猛此刻正在建康参加皇帝举行的庆年大典,所以命令樊巡暂代豫州事务,樊巡新官上任,为了与部下搞好关系,将姑孰(安徽当涂)城中的美酒大批拉到牛渚山军营,一到晚上全体官兵就开始了大吃大喝,今晚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让樊巡这个新任的长官很快获得了全体官兵的好感,也让他没有反抗就当了俘虏。
屈突通一脸郁闷,他好不容易让太子答应他参加今晚的突袭行动,本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拼杀才能拿下牛渚山大营,没想到连刀子也没有动一下对方就全成了俘虏,虽然对隋军来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结果,屈突通却很是不满意,一把揪住樊巡骂道:“饭桶,就知道喝,喝,喝,喝死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军三天前就发兵渡江攻占京口吗,还有心思喝的大醉。”
说完,屈突通忍不住踢了樊巡数脚,倒象樊巡是他的部下一样,樊巡不敢抵挡,他被水浇醒,上身大半湿透,虽然是在房中,依然冻的牙齿发抖,加上害怕,半免哆嗦:“将军……将军……说什么?三天前京口就被围攻了,小人当真不……不知道。”
“不知道。”屈突通心中顿时一喜:“你是说我军三天前的行动你们不知道?”
樊巡大感委屈,回道:“将军,小人又不笨,若是知……知道贵军三天……三天前就出兵攻占……攻占京口,小人如何……如何会不防备?”
“那姑孰城中的守将知不知道京口遭我军围攻的消息?”
“回将军,他们也肯定不知道,否则一定会派人……派人向小人报告。”樊巡边打着哆嗦连回道,他已经冻的鼻涕都流出来了,哀求道:“将军,还请给小人一身干……干净的衣服……哈欠!”
屈突通向韩擒虎望去,见韩擒虎点头才又踢了樊巡一脚:“滚,带他下去换衣服。”
“是!”两名军士向提小鸡一样押着樊巡下去。
樊巡一下去,屈突通双眼顿时热切起来,向韩擒虎拱手道:“韩大人,机不可失,趁现在姑孰守将还茫然不知的机会,末将请求率一队人马立即出发,拿下姑孰城。”
“大人,我也愿意去!”
“我也愿意。”
许多人都看到了立功的机会,纷纷请战,姑孰城离采石矶不过二十里的距离,若是采取急行军,一个时辰以内就可以赶到,樊巡现在代领南豫州刺吏,有他在手,很容易骗开城门,问题是那时天已大亮,即使隋军骗开城门,还要面对如何解决城中二千多守军的问题?如果八百人一起出动,解决二千守军的问题不大,可是这里的三千俘虏怎么办,一旦看守的人少了,他们暴动起来就麻烦了,何况就在牛渚山上游还有一个陈军水寨。
韩擒虎用眼扫了一下,将目光落到屈突通身上,其余人员都是他的老部下,有什么命令可以直接下达,唯有屈突通来自太子身边,韩擒虎多少要尊重一点:“屈将军,你需要多少人马?”
“末将只需要四百人马足矣。”
“四百人?”韩擒虎思付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四百人已是这里一半的力量了,眼下渡口和牛渚山都已拿下,只要等到天亮,隋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乘船过江,到时陈军上游的水军肯定会惊动,如果陈军水军发现山上被隋军占领,谁也说不定是否会拼命夺山,姑孰城的机会虽然难得,但和牛渚山相比,则完全无关要紧。
屈突通急了,若是等大军过江,那还有他什么事:“要不三百人,二百人,大人,二百人不能再少了,否则就是夺下了城也无法控制城门。”
“屈将军,不用说了,不是本官不答应你,实在是眼下我军已夺取了牛渚山,目前的任务就是将他牢牢控制住,姑孰只是一座小城,只要大军一过江,姑孰不过一齑粉而已,何况将士们都劳累了一夜,也该抓紧时间休息了。”
“这……”屈突通只得无奈退下,士卒虽然因为几乎兵不血刃就夺下了牛渚山显得异常兴奋,但毕竟是一夜没有休息,他若硬要靠二百人去夺取一座二千人的城池,虽然对方没有防备,实在也是太过冒险。
天色微亮,整个横江渡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一队队水军率先登上战舰,杨勇、杨广、王韶、薛道衡、杜彦等重臣都坐在另一艘五牙战舰上,在他们的四周,除了三百多艘战舰外,隋军还一下子出动了一千多艘各类船只用来运输军队,一次运输至少可以达到三万人。
站在五牙战舰的最高处,仿佛整个长江都尽收眼底,看到密密麻麻的船只扬风起帆,所有人心中都豪气顿生。
“咳,咳!”杨广张了张口就想吟诗助兴,只是看到杨勇在侧,突然一阵心虚,这半年来,兄弟两人几乎都在一起,杨广每次作诗时,杨勇往往也会跟着作一首,杨广的诗词水平虽然还可以,只是如何能跟杨勇后世名传千古的诗词相比,这给杨广的信心极大的打击,他已经不太敢在杨勇面前作诗了。
其实杨勇每次吟诗时也不得不搜肠刮肚,未必比杨广好受,毕竟隔的太久,许多诗词都已忘得差不多,平时杨勇若非必要,绝对不写诗,只可惜杨广实在没有信心,否则每天都和杨勇吟诗作对的话,杨勇脑中的诗词恐怕很快就会枯竭。
“大哥,不知道韩总管是否已经攻下牛渚山了?”杨广问出了眼下这个最关心的问题,若是韩擒虎失败,他们不但要面临一场强行的登陆战,还有面对南陈水军的夹击。
“放心,韩总管必定会不负所望。”杨勇虽然还不知牛渚山上的战况,但心中有强烈的信心,这种信心不但来源于他早知大隋统一南方会异常顺利,还在于他对陈国搜集到足够多的情报。
目前暗衣卫的组织已经发展到了南方,杨勇清楚的知道现在陈叔宝正忙于他登极后第一次改元的新年庆祝中,处在一个整日不上朝的皇帝统治下,又是正值新年时期,陈军的反应会如何迟缓可想而知,这也是杨勇明知在贺若弼先行出击下,还坚持原定时间进攻的原因。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你们看,韩总管的战舰返回来了。”一名东宫侍卫眼尖,指着前面叫了起来。
众人连忙朝那名侍卫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面晨雾间,韩擒虎所乘的那艘五牙大舰正破风乘浪的返回,按照约定,如果韩擒虎顺利拿下牛渚山,这艘战舰不用返回,直接留在采石矶渡口,众人心中顿时一紧,难道昨晚的袭击失败了,不由都向杨勇看去,杨勇勉强笑道:“没关系,以我军的力量就是强攻也可以把采石矶拿下。”
船上一时都沉默下来,刚才大家还豪气冲天,马上就迎来了一个失败,多少让人觉得心睹。整个舰队并没有因这点意外而打断,其余战舰上的水军不知昨晚的行动,看到自家的五牙大舰从前方威风凛凛过来,反而暴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打出旗号,询问一下韩擒虎具体战况。”
“是!”数名旗语兵站到船舷边,挥舞着各色旗帜将信号打了出去,旗语自然是杨勇这半年来训练的成果,可惜找不到纯净的玻璃,暂时做不了望远镜,否则必定会大为提高水军战船之间的通信距离,不过,这个旗语比起以前仅靠鼓声来指挥已经好了很多倍。
旗语兵连续打出数组旗号之后,脸上的表面变得奇怪起来,停下旗语后兴奋的来到杨勇身旁:“殿下,好消息,我军已经占领了整个牛渚山,俘虏了三千陈军。”
“什么?”一时反差太大,杨勇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旗语兵连忙又报了一遍,杨勇放声大笑起来:“好家伙,俘虏了三千人,那为何战舰要返回?”
“回殿下,陈军在江边打下木桩,大舰无法通过,昨晚韩大人是乘小船登岸,如今船上除了船老大和水手已无一兵一卒,为避免已陈军水师相遇,战舰不得不返回。”
“木桩,那岂不是说这次我军许多战舰一样无法上岸。”
“恐怕正是如此。”旗语兵无奈的道。
“好,告诉前方,马上从二十艘大型金翅战舰上抽调一半人马登上五牙大舰,让大舰归队,随时准备迎敌。”隋军大型金翅战舰每艘可以载五十人,二十艘战舰每艘抽调一半人马加起来就是五百人,只有到达五百人的编置才可以发挥出五牙大舰的全部威力。
五牙大舰刚好与整个舰队在江心相遇,一艘艘大型金翅战舰靠近五牙大舰,许多水军甚至不等铺上木板相接就用绳索搭上五牙大舰的下层甲板,从金翅战舰滑入五牙大舰,此时由于没有大炮,水军交战往往需要短兵相接,这种登舰的本领正是水军平时训练的内容,很快,这艘龙牙大舰各层甲板重新排满了军士。
“咚!咚!咚!”前面的战鼓声响了起来,待到隋军舰队已过了江心,陈军水师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出寨迎战,只是他们刚刚出寨就看到前方隋军战舰扑天盖地过来,顿时吓呆了。
采石矶上游陈军水寨共有七千精兵,二百余艘金翅战舰,偏偏数天前因为皇帝要检阅水师,抽调了一大半人船到建康,如今采石矶只有一百零五条战舰,人员三千,而隋军除了除了这两艘龙牙大舰外,战船几乎是他们的三倍,何况后面跟着的大小船只,更是他们的十倍,这仗还怎么打?许多陈军士兵腿都打起抖来。
陈军水师统领蒋元逊壮着胆喝道:“江边打了木桩,他们的大舰根本过不了,怕什么?何况我们还有山上的支援,传我命令,所有舰只不得靠近江心。”
“是。”主将的镇定感染了身边的亲兵,短促的鼓声很快将蒋元逊的命令传了下去,所有陈军战舰停止了向江心前进,轻快的转了一个身,开始贴着打了木桩的江边游曳,隋军的大舰自然可以挡在外面,若是他们的小舰敢过来,那就尝尝大陈水军的厉害吧。
南船北马,历来南方的水军都要比北方强盛,除了五牙大舰,隋军的金翅战舰其实都是仿造南陈战舰式样打造,但战舰可以仿造,那么多的水军可不是短时间可以训练出来的,陈军深信若是短兵相接,这些北人连船能不能坐稳还是一个问题?
“轰!”一声巨响传来,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正砸在陈军舰队中间,幸亏石头落空,否则一旦砸中船身,足以让一条战舰断为两截,不过,砸起来的水花依旧打在附近的几条战舰上,一些倒霉的士兵顿时成了落汤鸡。
“混蛋,我们是自己人。”那些被水花打湿的陈军将士气得跳脚,对着山上大喊起来。
“轰!轰!”山上仿佛毫无所觉,这次是两块巨石一起从山上投了下来,一块巨石依然落到水里,另一块巨石却砸中了一条战舰的船身,只听咔嚓一声,这条战舰破了一个大洞,汹涌的江水马上从洞口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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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九十三章巧匠
“这是怎么回事?”水师统领蒋元逊愕然的望着山上。
若第一次是意外的话,第二次大家就都意识到不对了,所有人都向山上望去,一些人开始破口大骂。
不过,等待他们的是山上更大的打击,五块象小型磨盘般的石头块带着巨大的呼啸声从高空狠狠砸了下来,正处于巨石打击范围的战舰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拼命的划动船浆想逃离,只是巨石下落的速度何等快捷,绝望之下,许多水军纷纷跳进江水中,不过,他们显然忘了现在正是冬季,许多军士一跳下去后马上被冰冷的江水包围,迅速浸透他们厚厚的冬衣,只挣扎了数下就向江底沉去。
“哗!哗!”
“咔嚓!咔嚓!咔嚓!”
前面是大石砸到江中的声音,后面却是砸到战舰上的声音,这次有三艘战舰受损,其中一艘战舰直接断为两截沉入江中,战舰下沉处马上形成一股旋涡,江水慢慢变得鲜红,数支断腿残肢从旋涡中涌了上来。
巨石过后,头上又是一阵令人发麻的“咻!咻!”声,上百支手臂粗细的弩箭从天而降。
“啪,啪。”弩箭射到战舰上,直接将战舰射穿,江水先是从缝隙中慢慢渗透,接着象水箭一样飙了上来,这样的小洞虽然暂时没有问题,若是挨的多了战舰也避免不了下沉的命运。
“啊!”一些躲避不及的陈军被巨大的弩箭洞穿身体,钉在战舰甲板上,偏偏一时无法死去,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无论是有没有受到攻击的战舰,看到如此威势,陈军脸都绿了,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得越远越好,也不需统领蒋元逊下令,陈军都拼命的朝江心划去,忙乱之中,许多战舰自相撞成一团,至少有数艘战舰被自己的战舰撞沉。
牛渚山上,数百名隋军正操纵着五台巨大的投石机,另外数百人则踩着床弩,一刻不停朝山下发射巨石和弩箭,一台投石机需要五十人操纵,而一架床弩也不少于三人,牛渚山山高一百三十米,靠近江边一面全是悬崖峭壁,从这样高的山上砸下去的巨石威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些巨型的投石机和床弩当然都是陈军所留,没想到没有用在隋军身上,倒是用在了自家的水师身上,看到下面陈军乱成一团的模样,韩擒虎也不由有点后怕,若是要强攻拿下采石渡口,恐怕就是五牙大舰也承受不了几下巨石的打击。
等陈军水军惊魂未定的逃离山上床弩和投石机打击的范围时,已损失了近二十艘战舰,刚好与隋军水师迎面相撞,陈军水师还有八十余艘战舰,实力还在,只是他们都是小型的战舰,不要说与隋军的五牙大舰相比,就是和隋军中型,大型的金翅战舰也相差许多,最严重的是本应当是自己助力的山上守军却突然之间变成自己的敌人,严重打击了剩余陈军的信心,没等蒋元逊下令,脱离危险的水军已争相向下游逃走,谁也没有勇气向隋军迎战。
见陈军自行乱成一团逃走,隋军顿时大喜,前面的战舰马上开始追击。
“咻!咻!”无数的箭支从隋军战舰发出,几乎是遮挡了半边天空,许多箭支半路就力道用尽,落入江水中,一些箭支却能追上陈军战舰,舰上的陈军不时发出惨叫,有些中箭之人更是一头载入江中。
“快划!快划!”陈军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所有人都拼命划水,他们心中想的就是赶快脱离隋军的接触,隋军太强大了。
“砰!”一艘小型隋军战舰冲到最前面,与一艘陈军战舰相撞,顿时发出巨大的声音,两艘战舰上的军士都站立不住,摇晃起来,战舰也慢慢停了下来。
等到停稳了舰只,这艘隋军战舰上的军士暗暗叫苦,由于一时冲的太快,离他们最近的己方战舰至少还有三四百米远,而他的周围一百米内包括被撞停的那艘战舰,至少有七八艘全是陈军战舰,也就是说他们已闯入了敌窝。
“哗”两艘陈军战舰从他们十数米的地方划过,却对他们却看也不看,其余陈军战舰也是如此,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这艘隋军战艘上的官兵顿时大喜过望,用飞爪牢牢抓住先前相撞的那艘陈军战舰,同时用弓箭对准船上的陈军,这艘战舰上的陈军无可奈何,只是悲愤的看着四周的同伴逃走,却无人肯帮他们。
陈军水军还是占了船小速度快的便宜,大部分战舰渐渐与隋军拉开距离,杨勇,杨广等人站在五牙战舰最高层,战场形式一揽无疑,见陈军已逃远,杨勇吩咐道:“传令收兵,让他们去吧。”
“是。”得到吩咐,信号兵马上打出收兵的旗语,收到旗语的隋军陆续停止了追击,慢慢返回,虽然有些官兵还有点余味未尽,不过,今天隋军的主要任务是护送大军过江,主要任务并不是与陈军交战。
本来杨广才是行军元帅,所有进攻收兵的命令都应该出自行军元帅之手,只是此时却没有人觉得杨勇下达命令有什么不妥,杨勇本身是太子,虽然是监军,到底君臣有别,而且这半年来与水军一同训练,杨勇本身远比杨广更令人信服,光是一个旗语就不知解决了水军多大难题,水路不比陆路,依靠鼓声和鸣金声很难指挥自如。
杨广虽然有点不满自己被架空,只是他在得知杨勇是监军时就有此觉悟,连诗词也输给杨勇后,杨广已没有什么自信,只得无奈接受。
陈军水师逃走后,最让隋军头痛的就是打入长江边上的木桩,有了这些木桩存在,所有中型以上的船只都不能通过,如果仅靠小船运输,隋军十数万水陆大军,加上无数的粮草,军械,就是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运完。隋军只得一边用小船运输,一边拨除水下的木桩,以便给大船开出通道。
只是这些木桩藏在水面数尺,下头又深埋江底,并不是那么好除,隋军首先要一名士兵脱下衣服下水,用绳子绑在木桩上,然后全船开始划动,依靠船力将木桩拨起来,这样一来,每拨一根木桩都要耽搁很久时间。
整整花了一个时辰,隋军的大船依然游曳在江心,前面负责拨桩的船只不过开出了一条数十米长的水道,而陈军打庄的距离至少有二三里远,当初也不知陈军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在江中打下如此多的木桩,可惜这些木桩没有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不过按隋军这个速度下去,光打通水道就要花去数天时间。
众人都大为不耐,尤其是刚才追击陈军的将士更是都露出焦虑之色,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一直将陈军追下去,也胜似在江中等待。
杨勇自然知道不能这么久等下去,接现在的速度,天黑前有一万人能登陆就算不错了,难道晚上还要返回北岸。
“诸位,你们可有何法加快清除江中木桩之法?”
众人都是缓缓摇头,若有方法他们早就献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传令下去,若有人想出加快清除木桩之法,赏钱五十贯,官升三级!”杨勇无奈,只得察出重赏之法。
太子的命令很快传了下去,众人不以为然,虽然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眼下之事却不是勇可以办到,五牙舰上这么多才智高超之人都没有办法,难道那些目不识丁的普通士兵有什么办法?
果然,虽然很快有人声称想出办法,却全是不切实际,火烧,那木桩在水下数尺,如何火烧,刀砍,更是不行,除非真有削铁如泥的宝刀,否则水下根本使不上力。
“殿下,又有人报上办法来了,不过,此人更是荒诞不经,他说可以在船底安装利刃,只要大船开动,自然可以把木桩削平,只是要安装利刃,至少也要数月才可以改装完毕,另外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加快速度,只是要亲见到太子殿下才肯说出来。”一名护卫匆匆报道。
“荒唐。”杨广哈哈大笑起来:“谁可以在船底安装利刃,何况即使能安装,等到数月早已无用,看来又不过是一个大言不惭之徒而已。”
“是,晋王殿下,那小人把他赶走好了。”护卫说完,马上就要下去。
“慢,你说把他赶走,他现在在哪?”杨勇却听得一动,这个方法算是奇思妙想,虽然眼下无用,未必以后就无法实行,反正现在无事,不如见一见此人。
“回太子,此人就在五牙舰上,他只是一个普通士兵。”
“带他来见本宫。”
“是。”
护卫下去,杨广忍不住埋怨道:“大哥,你莫非真以为这个小兵的想法可行,何必耽搁时间?”
“行不行,见了面再说,反正现在也闲来无事。”杨勇微笑着回道。
脚步声响起,护卫去而复还,身后跟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穿着一身普通军衣的士兵,这名士兵虽然就在这舰巨大的战舰上服役,但可能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这么大官,脸色涨的通红,微微有一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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