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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茅
这个歌声倒是将城外的喊杀声和战鼓声完全遮掩,仿佛整个建康都是歌舞升平,徐德言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只得早早退场。
驸马府离皇宫并不远,占地数十亩大小,比起一般人的宅子当然是华美无比,若是和周围那些王公重臣的宅子相比,驸马府的格局就有点狭小了,倚着柳太后对乐昌公主的宠爱,驸马府完全可以护建的比现在数倍大,不过,徐德言和乐昌公主都不是太过奢侈之人,几次柳太后要为自己的女儿扩建宅院都被乐昌公主婉推,徐德言也越发对自己的妻子尊重。
看到自家宅院,徐德言精神一震,将宫中的不快抛之脑后,门口两个下人见到徐德言回来,连忙跑出来为徐德言牵马解鞍,问候道:“驸马爷回来了。”
徐德言唔了一声,走进内院,一人忍不住道:“驸马爷,今天来了一人自称和驸马爷认识,我们看他衣着普通,本以为他撒谎,只是公主出来后却说确实是驸马的朋友,还领他进去,如今已等候驸马爷大半个时辰了。”
徐德言大奇,他时常交往的几个朋友都是文人,常有集会,门房都认识,什么人竟然公主认识而门房反而不认识,不由加快脚步,想看看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拜访他。
等他跨进内院正厅时,见乐昌公主正和一个青年男子相对而坐,妻子脸上好象还隐隐有泪迹,徐德言心中不由一惊,连忙问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丈夫的声音,乐昌公主连忙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才道:“驸马回来了。”
那名青年连忙起身,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张二牛拜见恩公。”
徐德言仔细一看,此人正是半年前和两名少年一起救下的张二牛,当初张二牛在驸马府养了十余天伤,伤还没有全好就坚决要求回家,徐德言挽留不下后,不但将狗主赔偿的二十两银子尽数给了他,还送了不少礼物,有了这些东西,张二牛一家至少数年内吃喝不用愁了,虽然徐德言此刻更想看到的是萧家那两名少年,不过,张二牛也算是故人,见他来看自己,心中泛起几分喜意:“起来吧,不必磕头了。”
“是。”张二牛口中虽然答应,却还是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
比起半年前,张二牛明显健壮了许多,全身充满了肌肉,脸上也有了光彩。
“二牛,这半年你过的如何?”
“回恩公,有了恩公赠送的财物,小人回家后,将以前买出的祖田又赎回来,现在兄嫂一家都过得很好,不过,小人听恩公说过,男人应当为国家效力,并没有留在家中,将财物留下后,找到军队投军,一直在汉口为朝庭效力。”
徐德言大叫一声:“好,二牛兄弟真是好汉子,后来怎么样,二牛兄弟又为何不在汉口?”
张二牛正要回答,乐昌公主在旁责道:“驸马,刚才二牛兄弟已经和妾身说了,他们是被荆州刺史陈慧纪大人派来建康增援的,你刚回来就对二牛兄弟盘问不休,哪能如此,不如妾身让下人整治一些酒菜,你们边吃边聊?”
“唔,好,好。”徐德言一边点头,一边却还是追问:“哦,援军到了,有多少人马?”
“回恩公,有五千人马。”
“五千人马,少了一点,不过,有兵马到总算好事。”
张二牛脸上有点扭捏:“回恩公,这五千人马已经被隋军打散了,没有进城。”
“被打散了,没有进城,那你又是如何进城的?”徐德言脸上不由一片错愕。
“是隋军放我们进来的。”
“隋军放你们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德言越听越糊涂。
原来张二牛在京口当了三个月的兵后,正好碰到隋军来攻,经过拼死力战,荆州刺史陈慧纪成功的守住防线,只是听到建康被围后,陈慧纪再也顾不得在汉口与隋军周旋,尽起大军想到建康救援,只是水路却被隋军挡住,陈慧纪无奈,只得命令部将顾觉带领五千人走陆路先行救援建康,他自率大军与隋军作战。
张二牛正是在顾觉所率的五千大军中,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好不容易到了离建康数十里路处,正想歇歇脚,马上受到隋军突击,结果五千大军连半个时辰也没有抵挡就散了架,主将顾觉率先逃走,除了跟随顾觉的数百名亲兵外,其余人马死的死,降的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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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九十八章破镜
被隋军俘虏后,张二牛本以为必死无疑,因为在汉口作战时,陈军对待隋军俘虏都是直接杀死后割下耳朵记功,张二牛虽然没有割过隋军的耳朵,但看到同伴是如何虏待隋军俘虏,正在想自己会如何死时,谁知道他们只关了一天就被放回,除了武器被收缴外什么损失也没有,许多人还拿到了数天口粮供他们回家路上使用。
“全放了?”徐德言一阵失神。
张二牛以为徐德言怀疑自己,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恩公请看,隋军还给每人发了一份文告。”
徐德言将那份文告展开一看,上面正是隋帝杨坚的伐陈诏书,上面列举了陈叔宝即位来的种种荒唐事迹,诏书对陈叔宝评价为自古昏乱,无或能比,最后让所有陈军将士放下兵器回家,静待隋军到来,创一个安居乐业的盛世。
“自古昏乱,无或能比,君子潜逃,小人得志……”徐德言默默的念着伐陈诏书上的语句,心中苦笑,虽然有点夸大,但基本也符合陈叔宝登基以来的事实,徐德言直看得脸上发烧。
幸好此时乐昌公主已带着仆人进厅,摆上了一桌酒菜才摆脱了徐德言的尴尬。
“二牛兄弟,来,坐上来一起吃点酒菜。”
“公主,折杀小人了,小人如何敢和公主,驸马一起同桌。”见乐昌公主称呼自己兄弟,还要三人一起吃席,张二牛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乐昌公主脸现苦笑:“什么公主不公主,眼看这个朝庭就要亡了,以后我们夫妻的地位恐怕不如二牛兄弟,二牛兄弟在这个时候还能来看望我们夫妻,足见二牛兄弟是个知恩之人,我看你们两人不如直接结拜成兄弟好了。”
“对,二牛兄弟,你也不用恩公,恩公的叫了,当初把你救下来的是姓萧那两位小兄弟,你现在能来,就把我们当成你哥嫂看待好了。”徐德言也随着妻子含笑道。
“这……这好吗?”张二牛有点发懵了。
“有什么好不好,二牛兄弟,你说说,这大陈还有救吗?”
张二牛摇了摇头:“不瞒恩公说,小人进城后本想找家小店吃过饭再来恩公府上,只是找遍了全城却不见饭馆开门,一打听才知道所有的厨师去参加厨艺大赛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更别说路上尽看到隋军还没有过来,许多地方守将先已溜了,恩公,你说说看,这样的大陈还有救么?”
“你看,又恩公恩公的叫了,既然如此,哪你不怕什么?”
“是,大哥大嫂,既然你们看得起我二牛,那二牛就高盼了。”
乐昌公主亲自给两人斟上酒,笑盈盈的道:“这才对吗,二牛兄弟,一起干了这一杯,你们两人就是兄弟了。”
张二牛举起了杯子,道:“大哥,大嫂,那我就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徐德言也连忙举起杯子,将杯中的酒喝干,叫道:“好,痛快。”
两人这下结成兄弟,张二牛也放下许多拘束,酒过三巡后告诉徐德言,他被隋军放了后,本来是想直接回家,只是想到徐德言身为驸马,肯定还在城中,隋军虽然看上去军纪比较好,但是城破后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张二牛心想这份恩情不能不报,于是进城,想趁着城还未破时接徐德言两人出城,到时一起住到乡下。
张二牛动情的道:“大哥,大嫂,乡下虽然不如这里舒服,不过,只要你们到了乡下,凡是有我张二牛一口吃的,绝不会亏了你们,如果大隋当真统一,不用再打仗,不是我张二牛吹牛,张家的数十亩地再多几人也可以养活。”
乐昌公主和徐德言面面相觑,他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没想到张二牛竟然会为了这一点恩情就想供养他们终老。
回到乡下,山光水色,再也不管京城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徐德言倒是有一点心动,不由向妻子看去,见乐昌公主目光中一片悲伤,徐德言顿时想起,自己妻子是大陈公主,这江山毕竟是陈家的天下,如今皇帝还在城中,妻子又怎会先行逃走。
何况江山一旦倾覆,身为大陈公主的妻子又能逃到哪里去,张二牛一片好心,说不定会给他惹下杀身之祸。
“二牛兄弟,先不说我们夫妻能否出城……”
“可以的,大哥,大嫂放心,隋军并不限制人员出城,否则我也进不来。”
徐德言摇了摇头,象张二牛这样的普通人隋军当然不会限制出城,只是他们夫妻太过扎眼,隋军又怎会不怀疑,白白放他们走:“二牛兄弟你听我说,我们不会提前出城,若是大陈真要灭亡,我们也要等到大陈灭亡的那一天。”
张二牛急得跌足,气呼呼的猛灌了一杯酒:“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我告诉你们,刀剑无眼,真要等到隋军进城,万一他们杀红了眼,可不会因为你们是驸马,公主就放过你们。”
“我们知道。”
“知道那不快走,莫非你们如此娇气,舍不得驸马府中的富贵?”
“命都没了,要富贵又有何用。”徐德言摇头,脸上一片诚恳之色:“二牛兄弟,我们虽然不走,不过,大哥还是要你帮一个忙,这个忙可能会有危险,不知你肯不肯?”
“说吧,什么事?”见二人就是不肯跟他走,张二牛心中未免有气,语气变得重起来。
徐德言也不在意,看了妻子一眼,见乐昌公主含笑点头,显然也是猜到了自己要说的话,向张二牛一拜,道:“二牛兄弟,我们夫妻虽然不能出城,不过,还是要拜托你带一个人出去。”
“谁?只要大哥吩咐,二牛一定做到。”见徐德言给自己鞠躬,张二牛的不快顿时不翼而飞。
“就是乐宜,乐宜不比我们,她年龄还小,实在不应该留在京城这个险地。”
“乐宜小公主?好,大哥,大嫂放心,到了乡下,我一定把乐宜当成亲妹子看待。”张二牛几乎要拍着胸膛保证,他养伤时见过乐宜公主几面,对这个长得瓷娃娃一样美丽的女孩,张二牛自然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
谈妥此事,徐德言仿佛心中放下一块大石,与张二牛重新喝起酒来,席间张二牛再三向徐德言相劝,想让他夫妻两人改变主意,徐德言只是摇头。
夜色降临,整个驸马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唯有驸马和公主的房间还依然灯火通明,张二牛早已被下人安排到客房中休息了,徐德言和乐昌公主却相对难眠。
“驸马,你毕竟不是皇家中人,如果没有我的拖累,你未必会有隋军注意,不如明日你和小妹一起……”
乐昌公主还没有说完,徐德言已截住了乐昌公主的话语:“公主,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又如何会留你一人在城中?”
知道丈夫的心意,乐昌公主心中既甜密,又悲哀,怔了半响才从床边拿起一面铜镜道:“如果乱军入城,谁知会发生何事,驸马,你要答应我,若是我被隋军掠去,你不可以有寻死之念,这面铜镜是我幼时所用,你好好带在身边,如果老天不开眼,当真使我们夫妻分开,你看到这面铜镜就当成看到了妾身。”
徐德言接过这面铜镜,胸中如翻江倒海,这面铜镜只要双掌就能覆盖,驸马府中比它更大更好的铜镜多的是,妻子却经常喜欢用这面小镜,原来是从小使用之故。
他在铜镜上抚摩半响,突然将铜镜搁在地上,用脚狠狠踩去,只听“啪”的一声,铜镜从中间分为两半,徐德言将铜镜捡起,擦拭干净后将半面铜镜交到乐昌公主手上:“两半铜镜,我与公主各藏一半,日后若是分开,无论寻到天涯海角,我定要让两面铜镜团圆,天下女子,徐德言非执破镜者不见!”
乐昌公主含泪将半面破镜紧贴着自己的胸口,顿时痴了,当初多少男子向皇帝求亲,其中大部分都是朝中重臣之子,自己独相中了一身布衣的徐德言,固然是爱慕他的文才,也是希望也找到一个真正能心疼自己的如意郎君,如今患难见真情,自己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入夜后,建康城异常安静,唯有北风咝咝在响,只是这风中,似乎还夹杂着皇宫中阵阵婉转悦耳的丝竹声,伴随着宫女甜甜的歌唱:“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第二天天刚亮,乐昌公主就把乐宜接到自己的府上,将乐宜公主打扮了一下,使之不会太过扎眼,又遣了一个心腹丫头随同,马上催促着张二牛带乐宜公主出城。
乐宜公主听到要去乡下,却是大为不乐,她在听到张二牛来到驸马府后,误以为化名为萧靖,萧咢的李靖,韩世咢两人也回来,才兴冲冲赶过来,哪知道却要跟一个憨头憨脑的张二牛到乡下去,还要认张二牛做大哥,乐宜公主哪会愿意。
不过,在乐昌公主苦劝之下,乐宜还是点头答应,委屈的跟着张二牛出城。
北城外,两军交战仍在进行,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人死去,经过半个多月的作战,陈军已经伤亡过半,之所以现在还能支持下去,是因为鲁广达,樊毅等将领都身先士卒,带着亲兵一次次冲到前线将隋军击退,危急时,连任忠,萧摩坷两人也亲自上阵。
天色又一次昏暗下来,战场上的喊杀声慢慢变小,隋军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陈军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庆幸着自己又过了一天。
隋军的尸体都已经带走了,阵地前留下的都是陈军自己的尸体,战场上到处是断腿残肢,前线的陈军懒洋洋的看着这些尸体,谁也不想动,反正现在是冬天,留着就留着吧,说不定明天还能阻挡一下隋军的进攻。
萧摩诃站在白土岗小小的山坡上,目无表情的望着退下去的隋军,目光重新转向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嘴角微微抽动:大丈夫马革裹尸,或许明天他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一名侍卫来到萧摩诃身边,轻声禀报道:“大都督,府上来人了,说要见你。”
府中这时派人找自己何事?萧摩诃不由疑惑:“传,让他上来。”
“是。”
不一会儿,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被带了上来,萧摩诃一见此人,心中顿觉不妙,沉声问道:“小亮,怎么是你,你不在城中保护夫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萧摩诃生性风流,拥有众多妻妾,为了不让妾氏给自己带绿帽子,他对自己宠爱的妾氏都会特意安排两名心腹进行保护,其实也是一种监视,小亮这名少年正是萧摩诃安排在第七房小妾小蝶身旁的一人,而小蝶正是萧摩诃目前最宠爱的一名妾氏。
小亮期期哎哎起来:“夫人,夫人……”
“快说,夫人怎么啦?”
“夫人被请去皇宫,连续十余天都没有回家。”小亮终于道了出来。
“啊”萧摩诃大叫起来:“气死老夫也。”
对于女人,萧摩诃并不会看得太重,有时候他甚至会随手将自己的小妾送人,只是那是在自己乐意的情况下,若是不乐意,就是皇帝动了也不行,否则就是男子的耻辱,他刚才还在想着或许明天就会马革裹尸,现在却恨不得马上返回城中,把小蝶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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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九十九章咫尺
任忠在亲兵的簇涌失魂落魄的打马向城中逃去,败了,败了,城外八万大军全都没了,今天天一亮,隋军象往常一样发起进攻,就在鲁文达、樊毅等人率军将隋军挡住时,右路的孔范军率先崩溃,阵线被隋军凿穿,马上引发中军崩溃,结果数万大军乱成一团,再也无回天之力。
鲁文达、樊毅等人还想挽回,率军拼死力战,任忠却看出战局已经没有希望了,没有了阵线的陈军再怎么抵抗也避免不了被隋军优势兵力歼灭的命运,若是再晚一点,他就是想逃进城也不可能。
建康城南面二十里的新林,张二牛,乐宜公主,还有一个丫环荷花三人组在一起,夹杂在数千民众的队伍中缓缓朝隋军设立的关卡走去,建康城东南数门每天只会在上午辰时和下午酉时各开半个时辰供百姓进出,每当此时就会有百姓拖家带口逃离城中。
建康城之所以每天开城,当然不是为了让百姓逃走,城中数十万居民,每天清耗的物质和产生的垃圾非常巨大,如果隋军将城围死也就算了,可是既然隋军没有将城围死,陈军自然要加以利用,每天一个时辰的开门时间,正是将城外的东西运进和将城内垃圾运出的时候,这个时候也就免不了有些百姓借机出城。
看着道路两旁站着的隋军,丫头荷花紧张的牵着乐宜公主的小手,此刻两人穿着的都是普通旧衣,乐宜公主雪白的脸蛋上涂上了一层腊黄色,将她漂亮的小脸蛋遮盖住,只是她的眼睛充满好奇,小脑袋四处转动,不停的打量着那些身穿盔甲的隋军。
对于乐宜公主来讲,除了皇宫,驸马府,连建康城内也很少有机会观看,更别说是出城,开始她还不满意离城去乡下,不过,一出城,她的强烈好奇心被引了出来,道路上行走的牛羊,鸡,鸭,两旁的沟壑,茂盛的杂花,杂草,乐宜公主都是第一次见到,更别说隋军的盔甲,式样,甚至兵器都和她以前见到的有区别。
荷花却是紧张万分,在宫中没少听过别人议论北方人的凶残:身高一丈,眼似铜铃,嘴似血盆,一人就能吃下一只烤羊,手中的大刀一挥,顿时人头滚滚。
虽然此刻看来这些隋军和陈军也相差不多,无非是高大一点,眼睛凶一点,不过,也没有见到过有身高一丈之人,更没有看到有人嘴巴似血盆,心中还是忍不住恐惧。
“快点!快点!”前面传来隋军不耐烦的催促声。
“官爷,行行好,这可是小人的救命钱,你不能拿呀。”
“滚,再不滚当心抽你。”军士粗爆的喝声传来,与徐德言预料的一样,隋军并不限制普通百姓出城,但对明显是官吏,或者大户人家的人都会盘查,没有问题才会放行。
不过,既然要盘查,就不要指望能不受损失的过关,许多人的包袱被翻捡一遍,值钱的东西都被军士顺了下来,这个时代不要指望军纪能够做到多好,只要不胡乱杀人,不强抢民女,顺一点财物,已算是军纪难得之军了。
隋军出动五十万大军攻陈,这五十万大军九成以上都是不拿军饷的府兵,他们作战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给家中减免徭役和税赋,打了胜仗还会有赏赐,如果打了败仗,不但赏赐没有,更有可能连命都丢了,又焉能指望这些府兵能做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哗。”无数的金银从一个破旧的包袱里抖了出来,一个衣着陈旧的中年胖子心疼的大叫:“哎呀,我的金子,我的金子。”
他正要伏身将地上的金银捡起,一名隋军军官喝道:“此人是奸细,带走!”
“哎呀,官爷,小人只是普通百姓,不是奸细。”那名胖子吓了一跳,连忙分辨,只是隋军根本不听他解释,两名隋军很快将那名胖子架起,拖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许多人心中都砰砰跳了起来,也不知隋军会对拖下去的那名胖子如何处理,荷花更是紧张的要命,死死的抓住乐宜公主的小手,低声道:“公主,怎么办?”
乐宜公主却毫不害怕,打了一下荷花的手:“死丫头,你刚才嘴里说什么?”
“我……公……小妹。”荷花想起刚才称呼的不妥,连忙改过。
张二牛有一次过关的经验,腾的想了起来,脸色一变,连忙向乐宜公主询问:“小妹,你包袱里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吧?”
乐宜公主摇了摇头:“没有。”
张二牛还是有一点不放心,不由后悔出城时没有查看一下乐宜公主的包裹,即他所知,一般包袱中没有带值钱东西之人基本上都能过关,如果查出金银或其他更贵重东西之人,不但那些东西会灭收,就是人也会带走,乐昌主公交给他的金银,他都贴身收藏,若是荷花后带包袱里有碍眼的东西,那就糟了。
只是现在张二牛担心也没有用了,马上就轮到他们过关,一名隋军已经用手指着他们喝道:“你们几个把包袱打开!”
“是,军爷!”张二牛连忙上前一步,把自己的包袱打开,隋军用手翻了翻,里面只有几件旧衣物,十来个僵硬的馒头和一小串铜钱,那名隋军顺手将铜钱收起,不耐烦的喝道:“快走,快走。”
“是,多谢军爷。”张二牛连忙将包袱扎起,拉着乐宜公主和丫头荷花离开。
“慢。”一杆长枪伸了过来,将乐宜公主和荷花拦了下来:“你们的包袱也打开。”
“军爷,她们是小人的妻子和妹子,包袱里只是一些女人家的衣物,就不用打开吧。”张二牛连忙求情,他心中有一个不妙的预感,荷花所带的那个包袱里恐怕有什么扎眼的东西。
“闪开。”那名隋军理也不理张二牛,一把从荷花手中将包袱夺了过来,三下两下就将包袱打开,包袱里果然都是一些女子的衣物,只是精致了一点,那名隋军正要放过,用力提了一下,一颗圆圆的珠子从包袱里滚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隋军连忙从地上将珠子捡起,珠子通体翠绿,在阳光下反射出碧绿的光线。隋军脸上一片喜色,赶忙将包袱又翻了一遍,从里面一共找出了十余颗五颜六色的珠子,这些珠子无一不是拇指大小,光滑圆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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