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茅
周宣帝死后,尽管杨坚只握有京城,宇文氏的王爷遍布各地,通过皇权的分化打击,最后比杨家强的家族要么投靠,要么落得象尉迟迥这样,身死家灭。
杨勇记得有人说过,猜疑就象是一粒种子,一旦动了心思,就象是给种子浇上了水,只会越长越茂盛,即使是父子之亲,一旦有了猜疑,要想消除,几乎是不可能。
尽管章仇太翼等人都是足智多谋之人,只得面对皇帝的猜疑,也一时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这天,议到半夜众人才散去,以后东宫只能更加低调行事,以时间来换取皇帝重新对太子的信任。
开皇十五年的年关,可以说是东宫过的最低调的年关,多数官员除了在冬至祭天时见到太子,其余时间太子连东宫的大门也没有迈出,许多人对太子感染了风寒的说法变得将信将疑起来。
大兴寺的钟声在子夜悠悠响声,意示着新的一年开始,新生的大隋已渡过了十五个春秋,进入开皇十六年。
大隋的国势正如日中天之时,去年全国清查人口,竟然已经突破了五千五百万,全国的垦田达到六千五百八十五万顷,户部收入钱达到二百三十亿,布五百万匹,锦缎四十三万匹,粮二千二百万石。
这个收入,和开皇元年比起来,钱增加五倍,布增加了十二倍,锦缎增加了七倍,粮增加了四倍,去年新增可存数百万石粮的洛口仓,如今秋粮一收,整个洛口仓就已经堆满了,户部报告,明年必须再建相当于二个洛口仓面积的新仓,否则朝庭收取的赋税将面临无库可存的地步。
大隋蒸蒸日上,对于朝庭官员来说,无疑十分值得自豪,只是这些年,皇帝变得越来越刻薄,让大家有点无所适从,有时还胆战心惊,皇帝厌恶奢侈,痛恨贪污,这当然不错,只是皇帝却喜欢派人私下向官员行贿,然后以此为据抓人,虽然这个举动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许多官员面对贿赂时担心对方是皇帝派下来的人,不敢轻易接受贿赂,虽然每年还是有不少官员以身示法,只是比起前朝来,大隋的官吏还算清廉,只是皇帝此举却不免让一些重臣看轻,太过下作,不似明君所为。
第二件事却是皇帝这些年过于杀戳,猜忌无度,楚州行参军李君才只因上书:“皇帝宠高颍过甚。”就被杨坚命人在朝堂上用鞭子将李君才活活抽死,去年任刑部侍郎的辛亶因为穿着红裤上朝,杨坚认为辛亶这是避邪,把皇帝看成邪恶,一怒之下,就要推辛亶出去斩首,若不是大理少卿赵绰拼死据理相争,现在的太常少卿已成为死人,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好命,一年下来,死在朝庭上的大臣达十余人,皇帝几乎每月就要在朝堂上杀一人。
被杀的大臣不能说没有罪,只不过他们的罪行一般都较小,大部分人远没有达到需要杀头的程度,这让许多人自危起来,这些官员当然没有胆量造反,只是皇太子先行继位却有先例,周宣帝刚做皇帝一月,就将皇位传到了数岁小儿,自己称太上皇。
早在开皇六年,有大臣见皇帝每日只休息二个时辰,太过操劳,曾劝皇帝退位给太子,杨坚以四海尚没有平定,自己职责未清加以拒绝,提议之人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今年春时,皇帝更是因为以为皇后将现今的宣华夫人杖杀,要主动禅位,后来宣华夫人无事,禅位之事才作罢。这次众臣一呼百应到东宫贺节,心下未尝没有早日让太子登极的愿望,只是太子以生病之由不见众人,许多官员才死心,这些天也不到东宫打扰,让杨勇清静了不少。
大年初六之日,朝庭重开早朝,当值太监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话一落,杨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众人纷纷向太子看去,没想到新年第一天上朝,太子如此积极,杨坚点了点头:“准奏!”
“禀父皇,自古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儿臣身为皇太子,纲常论理更不可有丝毫瑕疵,父皇母后同为宫中二圣,朝中大臣是二圣之大臣,非是儿臣之臣,儿臣以为,当禁止朝中大臣在儿臣面前自称微臣,儿臣也不再以大臣卿之谓,望父皇恩准!”
杨勇的话一落,殿中顿时嗡嗡声大作,谁也没有料到,新年刚开始,太子既然要对自己作出限制。
杨坚听到太子的提议,也是大感意外,这些天,他脑中一想起百官同贺东宫的一幕便不自在,天子富有四海,却不得接受一天比一天老去的事实,他心中明白,这天下终有一刻要交到太子手中,只得没有到最后的时机,心中又如何放得下?
见到太子愿意自削权力,虽然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呼,杨坚心中还是一阵欢喜,只得脸上却不愿表露出来:“太子之言,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到底是太子自谦,还是真心之语,若说纲常论理,皇后与皇帝并称宫中二圣才不合纲常,若是同意太子之言,未免觉得荒唐,若是不同意,又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太子自己的提议。
见众臣都不说话,杨谅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禀父皇,太子是储君,早晚要登上大位,君臣之道并无逾礼之处,儿臣以为并不需要禁止,若是禁止,太子的储君之位与儿臣等人又如何区别?”
听到杨谅的话,杨勇眼皮不由一跳,上次百官贺节一事,杨勇首先怀疑的便是杨谅在中间搞鬼,毕竟杨谅第一个先到东宫,只是调查后,却打消了对杨谅的怀疑,杨谅年龄最小,势力也最弱,又刚到并州,京中和杨谅相熟的官员就这么几个,一查就知,而且杨谅也没有道理也这做。
如今杨谅的话表面上是为自己着想,实际上却是无时无刻不是在提醒皇帝,太子之位的特殊性,很难说是有意还是无意,杨勇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难道皇家真是如此绝情,连最小的五弟也开始打皇位的主意。
杨凉话声刚落,众臣马上找到了理由,许多重臣纷纷赞同杨谅之言,倒是把杨勇的话否决了,杨坚脸上一片平静,心中却十分不悦,难得太子愿意主动削减自己的身份,偏偏这些外人却要推三阻四,只是群臣的话他无法出口反驳,只得道:“既然如此,此事容后再议!”
“皇上圣明,臣等遵旨。”
太子在新年第一次早朝提出自贬身份,许多人猜测肯定与百官贺节之事有关,太子以退为进。如今皇帝既然将此事拖到以后,必然也会不了了之,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从冬至到现在,早朝已停半月之久,许多大事都急待处理,众人纷纷转向下一个议题。
数天之后,皇帝突然下旨,圣旨中大力对太子褒奖,同意太子的请求,要求各人面对太子时不再自称微臣,只能以下官相称,而太子也不得称众臣为卿家,众臣接到圣旨,都是愕然半响,不过,此事已成定局,又是太子自己的提议,众人也无话可讲。
这天后,杨勇也越发谦虚,尽量少与朝中重臣交往,交谈时,对所有官员都是直接称呼官职,刚开始,许多人在杨勇面前还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自称,时间一久,众人也渐渐习惯了在杨勇面前不再以微臣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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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五十一章仁寿三年
仁寿宫临芳殿内,呈现出一股压抑的气氛,所有宫女内侍屏息着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许多人脸上还有一股惶惶然的神色。
今宫女太监惶惶然的是一个时辰前皇帝在临芳殿内突然摔倒昏迷,随行的太医正在进行抢救,只是现在皇帝还没有舒醒,谁也不知道皇帝的摔伤到底有多严重,能不能好转,毕竟皇帝已经年过花甲,若是皇帝一旦驾崩,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被认为服侍皇帝不力而被殉葬。
现在已是仁寿三年的夏天,去年皇后已经病逝,没有了皇后的管束,皇帝的后宫顿时象充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仅一年多时间就册封了二十多位年位貌美的妃子,虽然宣华夫人依然受皇帝宠爱,不过,另一位蔡姓贵女的宠爱也不在宣华夫人之下,半年时间就由才人升为容华夫人。
由于后宫的增多,皇帝也明显倦于政事,仁寿三年初春,皇帝就将大部分政务推到太子手中,自己搬到了风景如画的仁寿宫,太子这些年不但格守本分,而且连东宫卫队也自请裁减了大半,让皇帝重新放心不少,再说仁寿宫离京城快马也不过一日路程,尚书右仆射,兵部尚书等人他都带在身边,皇帝据可以享受,又不必担心权力会受损。
皇后死后,皇帝几乎过着夜夜笙歌的生活,这么一来,老房子着火,仅一年的时间,皇帝的身体就明显着跨了下来,以致和两位夫人提迷藏时体力不支摔倒在地,接着就昏迷了过去。
此时杨坚穿着一身便衣,仰躺在一张软榻上,他额头上肿起了一个鸽蛋大小的包,一名身穿淡绯色官衣的中年人正在仔细的替杨坚检查身体,身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掉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杨坚左右各坐着一名绝色丽人,脸上一片愁容,这两名丽人自然是如今最受宠的宣华与容华两人,宣华夫人自不必说,仍是前陈后主的胞妹,不但姿容美丽,而且身份高贵,皇帝差点因为她不容于皇后而禅位,而容华夫人的命运也和宣华夫人差不多,几乎一入宫就因为品性外貌出众而被封为才人,却因为皇后的善妒只能空守深宫,直到皇后去世,她才得到了皇帝真正的宠爱。
“许奉御,皇上到底怎么样了?”等待半响,见皇帝还没有醒来,宣华夫人忍不住发问。
许奉御是指当今的尚药典御许澄,一般的太医只有从七品,只有尚药典御为正五品,可以穿淡绯色的官衣,许澄的父亲许奭为前梁名医,许澄的医术传自于父亲,目前在太医院,可以说是排在第一人。
听到宣华夫人的问话,许澄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经过他半个多时辰仔细检查,皇帝除了额头上的红肿别无外伤,虽然皇帝是伤在脑袋中,只是额头并非要害之所,他已经问过皇帝跌倒的经过,皇帝只是腿脚无力,不支倒地,额头恰好撞到椅角才会有一个鸽子蛋大的青肿,排除了皇帝还有其他伤势的可能。
只是皇帝迟迟不醒,却是另有原因,他刚才替皇帝检查身体时已看出皇帝其实是纵欲过度,身体太虚之故,只是这种原因却如何能对宣华,容华两位贵人开口,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两位娘娘放心,皇上只是小伤,休息一夜,明天自会醒来。”
宣华和容华两位夫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皇后虽然已去,只是她们却没有什么根基,若是皇帝撒手一走,等待她们青灯古佛算好的,弄不好就是一怀毒酒,更惨的是要活生生的殉葬。
“多谢许奉御了,等皇上醒来,本宫一定告之皇上,让皇上对许奉御重赏。”宣华夫人毕竟出身皇家,又掌仁寿宫七八年,自然也会一些笼络人心的技巧。
“娘娘言重了,这是下官份内之事。”许澄已是尚药典御,是太医署最高官员,升无可升,皇帝最多赏一些钱财,只是他身为太医署医术最好的太医,每次到各个王公大臣家走一趟,赏钱远比俸禄高,又怎会缺钱?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反而是平平安安过一生就好。
“许奉御,既然皇上的伤没有什么大事,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才醒?”这次问话的是容华夫人,她美丽的眼睛中满是担忧,让年过半百的许澄看得忍不住为之心痛
这样美丽的女子只有一个都难得,何况是两人,许澄忍不住心中叹道:“皇上啊,难怪你会如此沉迷,只是难道你不知道色是刮骨钢刀?看来,老夫当尽快找机会造老回乡,否则哪天说不定就丢了性命。”
许澄心中一边想,嘴中回道:“娘娘不用担心,皇上只得熟睡过去,若是明天皇上不醒来,尽管拿微臣治罪就是,还请两位娘娘恕罪,微臣该给皇上上药了。”
宣华夫人轻拢了一下自己的秀发,露出一丝温柔之色:“许奉御尽管医治,本宫姐妹决不打扰许奉御医治便是。”
许澄看得又是一愣,连忙低头:“那微臣斗胆了。”说完后连忙打开自己的医箱,许澄曾写过一部《备急单要方》的医书,里面收录了各种突发医疗的处治办法,对于伤药更是有研究,这次陪皇帝到仁寿宫来,自然备好了各种所需的常见药材,小心的取得自己密制的药膏替皇帝敷上,又向宣华,容华两位夫人说了一下注意事项,许澄便起身造退。
一出皇帝的寝宫,许澄马上被人围了起来,数个声音急切的问道:“许奉御,皇上到底怎样了?”
许澄团团的拱了拱手:“各位大人放心,皇上的伤没有什么大事,明天就会醒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这次陪同皇帝在仁寿宫避暑的有现任兵部尚书的柳述、尚书右仆射元岩、谏议大夫封德彝、著作郎王邵等人,,他们之间虽然职位有大有小,无一例外是皇帝极为信任之人,听到皇帝没事,这些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杨坚果然醒来,他一睁眼就看到宣华和容华两位夫人守在他床边,心中露出一丝感动,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虽然美丽,但宣华夫人已经二十七岁,容华夫人也有二十五岁,皇宫中更年轻的宫女多的是,要像她们两人一样美丽的女子虽然少,却不是没有,之所以她们最受宠爱,她们的善解人意无疑是重要的原因。
这次皇帝的昏迷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皇帝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严禁各人泄露,而在皇帝昏倒时,元岩和柳述两人已联手压下消息,让杨坚大感满意。
皇帝的伤好的很快,三天后,额头上的伤就已经消肿,皇帝顿时又感到了无穷的精力,他一直推迟回皇宫的时间,每天依旧和宣华,容夫两位夫人嬉闹到深夜,许澄几次想提醒皇帝注意休生养息,到底是没有胆量开口。
许澄的胆怯是有理由的,开皇十六年,韩擒虎在家中无疾而终,据说白天韩擒虎碰到一个算命先生,说阴间缺少一名阎王,马上要韩擒虎接任,结果晚上韩擒虎当真死了,这个传言让大家将信将疑,各种小道消息传的纷纷扬扬,最可靠的是因为韩擒虎据功自傲,屡次得罪皇帝,只是不足以杀头,才用这样阴私的手段除去。
开皇十七年,尚书右仆射虞庆则奉命出任桂州道行军总管,担任征讨李世贤叛军的军事总指挥。平乱以后,本应封赏,他的妻弟赵什柱向皇上诬告他企图谋反,朝庭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马上草草杀了虞庆则,而诬告他的赵什柱升为柱国。
开皇十八年,大将军王世积有一名亲信皇甫孝谐犯罪被朝庭抓捕,皇甫孝谐想找王世积帮忙脱罪,被王世积拒绝,皇甫孝谐怀恨在心,在被捕后供认王世积谋反,同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王世积被赐死,而皇甫孝谐事后不但所犯罪行被减免,而且升为大将军。
开皇十九年,担任朝庭十九年的尚书左仆射高颎被王世积之事牵连,据说审讯王世积时,王世积表示有宫中秘事从高颎处得知,法司因此认定高颎曾与王世积交通,若不是众臣作保,又加上这数年每年都有大臣被处死,皇帝担心名声不好,高颎也免不了赐死,最后高颎还是逃不掉免去官职,被废为庶民的命运。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这些年,基本上无人再敢触皇上的逆鳞了,半月之后,许澄找了一个借口,速速离开了仁寿宫,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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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五十二章黑手
皇帝身边不可无医官侍奉,好在此时大隋正是名医辈出之时,后世尊称为药王的孙思邈自不必说,曾经为太子治过病的许胤宗也可称之为一代名医,太医院内甄权、许智藏、巢元方都是箸书立说的医术大家,许澄推荐了自己的本家,太医博士许智藏前往仁寿宫,在许智藏一到,许澄马上带着两个药童乘马车往京城出发。
皇帝摔倒昏迷的时间是六月中旬,而许澄找机会从仁寿宫返回京城的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初,这段时间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从阴凉,舒适的仁寿宫出来不久,许澄顿时感到了一阵酷热难奈。仁寿宫真是一个消除酷暑的好去处,他若不是担任尚药典御,一般的太医根本没有资格跟在皇帝身边到仁寿宫避暑,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作想,仁寿宫比起外面再舒适,许澄也不敢再待。
仁寿宫离京城有一百多里,快马固然半天就可以到,若是行人赶路则要二三天的时间,在仁寿宫到京城的这段路上,每隔二十里就有朝庭驿站,可供皇帝和官员出行时休息,吃饭,赶了一天路后,许澄和两名药童出了一身大汗,身上沾满了灰尘,全身非常不舒服,天还未黑,就找了一个驿站停了下来,准备过夜休息。
许澄身为五品朝庭命官,若是到了地方驿站,恐怕驿站会当成大爷一样供起来,从京城到仁寿宫的驿站又自不同,在这些驿站中,接待一品,二品的大员都不希奇,中间的几个大驿站甚至多次接待过皇帝,对于许澄这样的一个五品官员自然是见怪不怪,好在现在正值淡季,许澄才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别院。
用过晚饭后,由于天气闷热,一时无法睡着,许澄和两位药童搬了几张椅子在院内乘凉,一名药童忍不住埋怨道:“大人,陪皇上在仁寿宫多舒服,为什么要走?”
“哼,舒服,到了丢命之日你就不会说舒服了。”许澄没好气的道。
两名药童听得大惑不解,以他们的身份是不能进入临芳殿内,许多事情自然不知晓,一名药童连忙问道:“大人,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你们不要瞎想。”许澄意识到说漏嘴,连忙否认。
“大人,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一定保密不说出去。”二个药童都是鬼精灵,他们一下就听到许澄话中肯定另有所指,他们正处于一切好奇的年龄,尤其关系到宫中一些秘闻,更是兴趣勃勃。
许澄严肃起来:“别问了,知道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两名药童顿时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言,整个院中安静下来,只是身后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若是我想知道呢?”
“谁?”许澄吓了一大跳,连忙扭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白衣人,他正要喝问对方为何敢擅闯进来,只是眨眼间,见到白衣人腰间鼓鼓,顿时觉查到对方来意不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心中清楚,这里毕竟是朝庭的驿站,只要他喊一声,就算驿站的兵丁不足持,也会惊动住进这里的官员护卫,那样,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只有遁走一途。
许澄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他刚要放开嘴吧喊人,脑后突然被人重重一击,顿时一头载倒在地,他昏迷前总算反应过来,原来对方不是一个人。
“扑通,扑通。”在许澄晕过去的同时,他的两名药童也被人敲晕倒了下来,院中一共闪出六七名黑衣人的身影。
“娘的,差点让这个家伙坏了大事。”将许澄敲晕的一名黑衣人小声的咒骂道,用脚在许澄屁服上踢了一下。
白衣人皱了一下眉头,轻声喝道:“不要多事,快,把人和东西全部带走,不要留下丝毫痕迹。”
“是。”几名黑衣人应了一声,将许澄和两名药童用麻袋套住,运送到围墙边,二名黑衣人唆的一下,窜上了驿站的围墙,稳稳站在围墙上,下面两人抬着麻袋往上一丢,墙上两人接住,又往另一边的墙下丢下。
等人和东西都运走,那名白衣人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才跟着越上围墙,消失在墙头另一边,第二天,驿站的驿卒来来小院想给许澄三人送早饭时,才发现院中没有了人影,对于许澄的失踪,驿卒也不太在意,这样的热天,许多官员会贪图凉快天刚亮就赶路,他到许澄寄放马车的地方一看,马车果然已经不见。
驿丞得到驿卒报告,翻开帐薄,记下开皇三年七月初三,尚药典御许澄带仆二人宿于驿站一晚,共费钱一百七十一文,许澄的失踪毫无波澜。
京城,太极殿一侧的尚书省办公地点,杨勇正和尚书左仆射苏威还有尚书左右丞四人一起批阅各种奏折,朝中各个大臣的奏折,有太子和尚书左仆射二人的签署就可以发下去执行,不过,一些重要之事却会有尚书左右丞两人附署之后,送到仁寿宫供皇帝定夺。
各个大臣的奏折都属于机密文件,除了尚书左右丞这样辅助官员外,一般大臣根本都没有机会进出尚书省,除了杨勇和苏威翻看奏折偶尔传来的嘶嘶声,四五个人的办公区显得静悄悄。
由于皇帝一直在仁寿宫避暑,每天的早朝也暂停,官员们有事都靠呈送奏折,每天至少有数百件奏章送到尚书房,大部分奏章多是一些平常小事,若是每件都要看一遍,杨勇就是整天时间待在尚书省也不够,幸亏这些奏章有尚书左右丞和尚书左仆射先过一遍。
苏威无疑是非常有才之人,在开皇初年曾身兼五职,只是开皇九年时被人告发在吏部结朋党才被免官,后来又屡次起用,屡被免官,沉沉浮浮之间,变得非常滑头,尤其在前任尚书左右仆射高颍,虞庆则两人一贬一死之后,苏威基本上变成了一个应声虫,面对太子也好,皇帝也好,全无当年据理力争的勇气。
不过,苏威的水平还在,处理事情来基本上滴水不漏,正因为如此,苏威才在高颍走后,坐稳了尚书左仆射这个位置,也大大减轻了杨勇的负担,有了苏威的批语,多数奏章杨勇只需要在后面加上一个可字就算完事,因此杨勇的奏折处理速度极快。
吕沐霖匆匆的走进皇宫,脸上微微带有一丝焦虑的神色,尽管吕沐霖是太子的心腹重臣,但他在进尚书省时,还是被把守的侍卫毫不客气的拦住:“吕大人,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吕沐霖当然知道尚书省不是他说进就进的事,只得陪着笑脸道:“两位大人,本官有急事求见太子,还请通融一下。”
两名侍卫一起摇头:“大人,尚书省重要之地,没有太子或尚书左仆射大人手令,谁也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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