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茅
杨勇心中叹息了一声,太监身体残缺,自古以来都对金钱贪得无厌,日后若是自己登极,要么不用太监,要么就得定下太监不得出宫的规矩,防止他们与外臣联系,否则宫中什么消息都会被泄漏。
杨勇到达皇宫时,杨爽、高颍、苏威、杨素等人都已先到,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见到杨勇过来,高颍、苏威等人纷纷向杨勇行礼:“拜见太子。”
杨勇连忙虚扶了一下:“各位爱卿不必多礼。”又连忙走到杨爽身边,恭身行礼:“侄儿拜见五叔。”
杨爽用手搀着杨勇,忍不住哈哈大笑,欣喜的道:“上次见过阿摩,孤王就不胜欣慰,心想杨家的第二代子侄已经长大,这次见到太子,孤王更感到我杨家后继有人。”
杨爽其实只大杨勇数岁,才二十岁出头,他是杨坚的异母兄弟,小时候由孤独氏抚养过数年,可以说和杨勇一起长大,只是在杨天代替杨勇的思想后,杨爽已经加入军队,从一个小校尉做起,数年也难得见一次面,杨勇现在见到过一个五叔的次数加起来也不到十次。
后世的隋唐演义中隋朝有一名靠山王杨林,他几乎一人支撑起大隋后面的江山,在靠山王死后,隋朝才被推翻,杨勇自然知道这个靠山王杨林是虚构人物,他的事迹都是取材于卫王杨爽。
“多谢五叔夸赞。”虽然年龄相差不大,杨勇对他却不敢丝毫露出不恭之意,紧挨在杨爽下方坐了下来,以示对杨爽尊敬。
杨勇坐下不久,各部尚书和此次击败突厥的几位行军元帅也陆续来临,这个殿上几乎集中了大隋权力最大的十余人,一时之间,殿上一片紫色,到处是紫带飘飘。
大隋衣服以青色最贵,皇帝可选青黄两色穿着,官服则是朱紫最贵,需四品以上大员才能用紫衣,大典时,官员也可穿黄衣,皇帝为示区别,往往加十二金环,而官员则加紫绶,金银缕(般革)囊、金饰剑、水苍玉佩、朱袜、赤晨等。
突厥虽然分裂成两半,但东西突厥都各自有近二十万骑兵,对于此次沙钵略使者的到来,大隋依然显得慎重无比。
“皇上驾到!”内侍首领张权阴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穿着一身青色皇袍的杨坚走进大殿,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参见皇上。”见皇帝坐了下来,杨勇和杨爽两人带头站在最前面向皇帝行了一个躬礼,殿上之人都是三品以上大员,非正式朝会时可以不行跪拜。
“免礼!”
“谢皇上!”说完这句话,众人重新坐了下来。
“各位爱卿,突厥沙钵略可汗的使者已来到京城向我大隋求和,这里有沙钵略使者的书信,是否要答应沙钵略的请求,就请各位爱卿今日拿出一个章程。”杨坚的话语中不无得意。
杨坚确实可以得意,大隋建立才三年时间,契丹人首先依附了,突厥人分裂成两半,西边的达头,阿波两人已先遣使者归附,如今一直桀骜不驯的沙钵略也向大隋低头,想数年前沙钵略只带十万兵马,大周上下也是惊慌失措,相比现在如何能不得意。
高颍道:“禀皇上,可否让臣等先行看过突厥使者的求和表。”
杨坚点了点头,示意张权念出来,张权阴柔的声音响起:“从天生大突厥贤圣天子伊利居庐莫何沙钵略可汗致书大隋皇帝:皇帝,妇父,乃是翁比。此为女夫,乃是儿例。两境虽殊,情境如一。自今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亲好不绝。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羊马,皆皇帝之畜,彼之绘彩,皆此国之物。”
沙钵略书中自称儿例,只是后面两句却让众臣听得都皱眉,此国羊马,皆皇帝之畜,彼之绘彩,皆此国之物。明显有平起平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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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二十七章殿前争论
杨爽腾的站了起来:“皇上,臣以为沙钵略依然没有心服,此或为沙钵略缓兵之计,皇上可宣沙钵略使者上殿,直接拒绝就是。”
“嗯。”杨坚面上现出一丝奇怪的神色,他大杨爽二十多岁,其实把这个五弟当成子侄看待,对他十分信任,此时却没有点头:“卫王请坐,各位可有其他想法?今日都可畅所欲言。”
杨爽一愣,知道皇帝可能对这个方案不满意,还想再说,杨坚已经摇手,杨爽只得坐了下来。
“禀皇上,儿臣以为卫王所说有理,沙钵略屡次侵我中原,如今只是说一句软话就想大隋对他既往不咎,那有如此便宜之事,不如令大军再度出击,与西突厥、契丹一起三路合剿,彻底将沙钵略消灭。”上面的话一半是杨勇真心,一半只是附合杨爽而已。
窦荣定冷哼一声:“太子此言差矣,眼下东西突厥分裂,若是发兵剿灭沙钵略,只会白白便宜达头与阿波两人,太子到底年少,不知事情深浅,臣以为当答应沙钵略请求,务必使东西突厥一直分裂下去,如此,才符合我大隋利益。”
众臣都有点愕然,没想到刚拜武卫将军的安丰郡公在殿上敢如此对太子不客气,杨勇望着窦荣定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下也有几分不解,窦荣定固然说得有道理,但他话中有必要如此得罪自己吗?
杨爽马上反驳:“安丰公,别忘了,达头和阿波两人都是大隋盟友,而沙钵略是大隋的敌人,若朝庭接受沙钵略的请求,达头与阿波两人必定不会善罢干休,达头与阿波进攻沙钵略,大隋到底是帮还是不帮,若是帮忙,为了一个敌人得罪盟友,此事决不可为,若是不帮,朝庭已接受沙钵略为臣属的请求,岂不是白白失去朝庭信誉。”
杨爽的话使众人都沉思起来,连杨坚也开始动摇,初看到沙钵略国书时,杨坚兴奋之下没有考虑完全,只以为接受了沙钵略的投诚大隋边境就会安定下来,可以腾出手来解决南陈,如今看来,若是接受沙钵略,恐怕大隋边境也无法安定。
“高爱卿,你怎么看?”
高颍听到皇帝点名,连忙站了起来:“回禀皇上,臣以为太子和卫王所言有理,沙钵略狼子野心,目前只是暂时走投无路才向大隋低头,若是打蛇不死,当心其反噬。”
杨坚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这么说高爱卿的意思也是不接受沙钵略的求和。”
“不,回皇上,沙钵略向大隋求和,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不可轻言拒绝,不过,沙钵略必须拿出诚意,证明他日后不会反噬大隋。”
“希奇,高大人,如何让沙钵略证明日后不会反大隋?难道是让他送质子,突厥人鹰狼之性,根本不会顾及子嗣。”窦荣定几乎是以嘲笑的口吻说道,他一说完,兵部尚书元岩,吏部尚书虞庆则都露出一丝微笑,显然是乐意看高颍受窘。
高颍虽然在建立大隋时立下颇多功劳,却全是谋划之功,真正的军功只有剿灭尉迟迥时一次,不过,那次他只是一名监军而已,而且太子当时还为副监军,没有军功却高据左仆射之位,不知有多少人对高颍之位眼谗,元岩,虞庆则两人就自认功劳远比高颍要大,更适合当仆射之位。
高颍洒然一笑:“突厥人送质无用,本官又岂会不知,其实要沙钵略证明诚意也很简单,千金公主是前朝余逆,她父兄都死于非命,对本朝岂有不恨之理,如今千金公主是沙钵略的可贺敦,听说很得沙钵略宠爱,有一个仇恨本朝的可贺敦在沙钵略枕边每日细语,又怎能体现沙钵略的诚意,沙钵略若真心与本朝求和,就该赐死千金公主才是。”
数人微张着嘴,对高颍的提议显然大为惊讶,大隋篡周自立,许多大臣都是周室旧臣,对于前皇室并没有仇恨,许多人反而是暗中同情,听说要逼沙钵略杀千金公主,一些人都大为不忍,只是杨坚篡位三年来,大臣都知道皇帝多疑的性恪,对千金公主无人敢多言。
杨坚听得大为心动,自己在千金公主下嫁突厥人是并没有对她多看重,只是突厥连续二年对大隋以倾国之力入侵,要说没有千金公主在中间捣鬼,杨坚怎么也不相信,如今可以借沙钵略之手除去千金公主,杨坚当然乐意:“高爱卿之言有理,诸卿还有何意见?”
皇帝已定下基调,众人即使有意见也得拈量拈量,一时都沉默下来,杨勇隐约觉得不妥,连忙问道:“父皇,若是沙钵略愿意赐死千金公主,大隋是否就同意沙钵略的求和。”
“当然。”杨坚有些奇怪的道。
“禀父皇,孩儿以为不妥,正如卫王刚才所言,达头与阿波已是大隋盟友,两人与沙钵略都有怨在先,阿波更是与沙钵略有杀母之仇,若大隋接纳了沙钵略必然导致达头与阿波不满,大隋徒失一盟友,突厥人鹰狼之性,即使沙钵略同意赐死千金公主也只是被迫无奈之举,根本不代表他对大隋有何忠心,反而更加激起对大隋的仇恨。儿臣以为对沙钵略切不可掉以轻心。
至于突厥分裂的问题,窦大人看似有理,其实却不通,大隋如果将沙钵略剿灭,完全可以扶持处罗侯重立东突厥,甚至可以让阿波从达头处**出来,使突厥分成三部,如此岂不是比留一个对大隋血债累累,威胁更大的沙钵略要好。”
对于沙钵略,杨勇素无好感,沙钵略数次入侵大隋边境,每次都是造成数十万人流离失所,甚至自己精心培养的一百学员也有十一人在沙钵略前年的入侵中死于非命,无论为国为己,都不愿看到沙钵略有翻身的余地。
被杨勇如此毫不客气的反戈一击,窦荣定惊疑的看着杨勇,仿佛重新认识杨勇一样,他心有不甘,却不知如何反驳,脸色涨得通红。
虞庆则站了起来:“太子所说未免太简单了,沙钵略身经百战,深通谋略,岂是说剿灭就能剿灭。”
“正因为沙钵略身经百战,深通谋略,才不能让他休养生息,否则大隋错失良机,日后悔之晚矣。”杨勇马上驳斥。
“好了,好了。”杨坚被吵得头痛,摆了摆手,望着其他人:“杨爱卿,你有何意见?”杨坚目光迥迥的看着杨素。
杨勇表情一凝,杨素的地位在皇帝心中恐怕与高颍也不相上下,心中微有一丝悔意,在自己任东京冢宰时不应该得罪杨素才对,不过,转眼就将这个念头抛开,既然得罪了就不要去后悔,自己是太子,没有必要对一个臣子害怕,想起吕沐霖呈给自己杨约的那些贪污证据,杨勇更是心安,心中冷笑:“杨素,你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兄弟太贪了。”
“回皇上,沙钵略该死,只是此时却不是时候,如今达头和阿波的实力强于沙钵略,太子曾以二千兵马就击败处罗侯数万大军,若是沙钵略身死,处罗侯根本对付不了达头。”言下之意自然就否定了扶持处罗侯的提议,不过也暗捧了杨勇一下,算是两不得罪。
其余大臣也都七嘴八舌起来,有同意接受沙体略议和的,也有同意趁着沙钵略势力衰退,将沙钵略趁底剿灭,顿时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直到天色快黑了还没有定下来。
杨勇的提议其实让杨坚颇为动心,比起处罗侯来,沙钵略无疑更加不确定,只是沙钵略困难,此时大隋也需要舔好伤口,无法迅速出兵,杨坚其实是倾向接纳沙钵略,让东西突厥交战不休,大隋可以坐收渔利。
“咳,咳。”听到皇帝的咳声,各人停止了争吵,高颍跨前一步:“微臣等争论不休,还请皇上圣心独断。”
众臣也都反应过来:“还请皇上圣心独断。”
“朕以为各位爱卿所说都有理,明日殿上接见沙钵略使者,可以先要求沙钵略赐死千金公主,再派使者赴漠北施之以恩威,且察其虚实,再决定是战是和。”
“皇上英明。”这个决定等于照顾了两边分歧,让沙钵略先赐死千金公主以示诚意,大隋无论怎样都不会吃亏,众人心中都是暗道皇帝果然精明。
“今日之议到此为止,各位爱卿退下吧。”
“臣等告退!”
众臣都施礼陆续走出大殿,杨勇和杨爽并肩而出,边走边向杨爽邀请道:“五叔难得在京,明日侄儿在东宫举起酒宴,还请五叔赏光才是。”
“也罢,明日就叨扰了。”杨爽也不客气。、
杨勇心中大为欢喜,杨爽虽然不如后世演义中靠山王那么厉害,却也不逊多让,他十余岁就在军中从小校做起,一直到统领数万大军,虽然不是从无败绩,却也是败少胜多,杨勇却更看重他的几次失败,那都是在杨爽十五岁以前经历过的几次败仗,他当时并非主将,失败之后也能保持败而不乱,损失轻微,从杨爽**领军以来就从来没有失败过。
百胜百战未必是好事,这样的人有可能失败过一次就难予翻身,有胜有败,而且败后能百折不饶才是最好的将领,若有杨爽支持自己,日后自然可以让他多统军作战,剥夺杨广立军功的机会,尤其是南下灭陈,自己宁愿让杨爽统军,决不能让杨广指挥大军灭陈。
历史上隋在开皇八年灭陈,当时杨爽在开皇七年已经病逝,死时才二十五岁,否则统领大军灭隋的机会很可能落到杨爽头上,杨爽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比杨广更适合作统帅。
杨勇不知道杨爽会如此早死,除非隋朝将灭陈的时间提前两年,否则他想用杨爽恐怕不可能,不过,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开皇六年南下灭陈也并非不可能。
与杨爽分手后,杨勇正想返回东宫,内侍陆中保匆匆走了出来:“太子留步,皇上有请。”
陆中保只有三十余岁,虽然品级只有六品,却是皇帝御书房的值班首领太监,就是四品的内侍对他也要正眼相看。
天色已经快黑,各处宫门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关闭,杨勇不由一愣,不过,还是只得跟在内侍后面重新返回皇宫,经过数座大殿,内侍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带着杨勇向太极宫的方向而去,过了太极宫便是后宫所在,独孤氏虽然对杨坚管得很紧,但宫中美貌的宫女也有不少,纵然是太子,入夜之后也不便前往后宫。
杨勇在太极宫门口停下脚步:“陆公公,是不是搞错了,父皇难道要在后宫召见寡人?”
“哟,太子爷,奴婢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带错路。”陆中保嘴里叫起屈来。
杨勇当然不会怀疑陆中保敢假传圣旨,只得继续跟在陆中保后面,此时太极宫已开始燃起宫灯,都是直接用灯油,此时蜡烛都是由上好的动物油脂做成,极为贵重,即使是皇宫也用不起,只有杨坚的书房或者寝宫才会用蜡烛,油灯不但有烟雾,而且亮度也不够,杨勇只能勉强看清数十步远之路,路上不时有小太监和宫女看到陆中保到近前,都赶忙请安。
穿过太极宫,跨过一座大门就到了内宛,杨勇在大门再次停了下来,望着大门上灯火掩映的三个大字出神。
玄武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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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二十八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皇宫内有两座玄武门,一座是太极宫北门,一座是大明宫南门,数十年后发生的玄武门之变显然就是这座太极宫北门,此刻玄武门前空无一人,只有数盏灯芯燃烧发出轻微的毕剥声,杨勇幽幽的看着玄武门三个大字,心中想道:若是杨广发现无法以正当手段夺取太子之位时,是否也会演出一幕玄武门之变。
若不以成败论,李世民和杨广两人确实很相像,都是排行第二,从小就开始显露出聪明才智,杨广平突厥,灭南陈,李世民领兵打下大半个唐朝,区别在于杨广军功里面有太多虚假成份,杨广虽然为主帅,但无论是平突厥之战还是平南陈之战,大隋都占有压倒性的优势,统帅只是作为一个居中调停的角色,只要不是太无能,基本上没有失败的可能,而李世民却完全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几次还差点失败,这也决定了两人掌握政权后各自的命运不同吧。
杨勇并非初次到太极宫,只是以前都是白天行走,从来没有感觉到异样,今日灯火闪烁下,玄武门三字却仿佛充满狰狞之情。
陆公公每日都要进出这座门数次,见杨勇停下来看着门上的三个大字,脸上神色变幻,不由大为好奇,玄武门三字再平常不过,太子为何会如此感兴趣,若不是怕皇帝等急了,他恐怕也要研究一番,这三个字莫非有什么奥妙不成?
“殿下,殿下。”看到杨勇半响不动,陆公公不得不大声喊叫。
听到陆太监的喊声,杨勇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陆公公,前面带路吧。”历史已经改变,没有大唐,又何来玄武门之变,这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宫门罢了。
穿过西苑就是含光殿,此时整个含光殿一片明亮,里面只点了两支蜡烛,其余旁边还是点着油灯,杨坚和独孤氏穿着一身便服坐在主位上,中间正摆满了一桌酒菜,旁边还侍候着数位宫女太监。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杨勇躬身行礼,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从汉武帝独尊儒术时就开始实行,不过由于五胡乱华,向来是以力服人,儒术势微,直到周武帝重新排列三教,以儒为首,道次之,佛最末,儒学才有重新抬头之势,从周武帝重新尊儒开始,毕竟时日还短,现在的规矩相对于汉武帝之后,还是宽松了许多,起码杨勇不用动不动就下跪。
见到杨勇到来,杨坚和独孤氏都露出笑容,独孤氏用手招了一下:“睍地伐,你坐到母后身边来。”
“是,多谢母后。”见是摆下家宴,杨勇顿时放下心来,自从成为太子后,虽然一般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杨勇才会和父母一起吃饭,只是元清儿进宫看望独孤氏时,独孤氏也经常会将元清儿留下用饭,有时也会把杨勇叫到宫中作陪,杨勇以为今天也是同样情况,只是他左看右看,元清儿却不在,心中稍微纳闷起来。
听到独孤氏的召呼,不容杨勇多想,只得紧挨着独孤氏身边坐下,旁边一个宫女马上为杨勇摆上碗筷,独孤氏笑语盈盈的向杨勇碗中夹菜:“睍地伐,你在东宫过得颇为俭仆,多吃一点。”
杨勇虽然有钱财,除了刚发现自己转世重生时过了一段大手大脚的日子外,本质上并非奢侈之人,又加上知道杨坚厌恶奢糜,自然不会在这点上犯错,平时东宫所用颇为节俭,这点自然得到杨坚夫妇的赞许。
“多谢母后,儿臣祝母后青春永驻,越活越年轻。”杨勇一阵甜言蜜语灌了过去。
此刻独孤氏才三十出头,加上平时保养有方,依然有如二十几许的丽人,听到儿子的赞美,轻轻的在杨勇手上打了一下:“都这么大了,怎么变得油嘴滑舌。”脸上却全是笑意。
杨勇以前进宫吃饭时,最少也有元清儿陪着,如今只有自己单独一人,心头未免有点忐忑,先抱住母亲的大腿再说,省得等下有什么事也可以由母亲给担着。看到杨勇轻滑,杨坚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母后,这是鲤鱼汤,最是养颜。”坐下之后,杨勇打定主意继续讨好独孤氏,一说完,就将盛好的鲤鱼汤端到了独孤氏旁边。
“母后,这是鸭舌,清肝明目,儿臣给你夹着。”
这桌菜丰盛无比,杨勇几乎每一样都亲手夹给独孤氏,让独孤氏眉开眼笑,杨坚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连咳嗽了数声,无奈这母子两人就是充耳不闻。
五个儿子中,独孤氏最喜欢的无疑是杨广,只是这些年大儿子也得到她颇多赞许,现在几个儿子都分封到外地,经常能见到的只有杨勇,独孤氏也不免将疼爱儿子的心思大部分放在杨勇身上,这么多菜她虽然一半也吃不下,见儿子孝顺,却是分外高兴。
“父皇,母后,儿臣有一事请求,还请父皇和母后允准。”眼看吃得差不多,父母还不说明让自己来后宫之意,素性先抛出自己的要求。
“睍地伐,说罢,什么事,母后一定答应你。”
“慢。”杨坚总算找到机会插话:“皇后,不是还有一件事需要询问一下睍地伐。”
独孤氏恍然大悟,却是白了杨坚一眼:“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一头牛吗,睍地伐在营州一战为我大隋剿获一万多头黄牛,即使杀一头牛又有何不可?”
杨坚哭笑不得,独孤氏白天得知儿子虐待耕牛时还表示一定要痛斥一顿,没想到一顿饭吃到半响就改了主意,营州已是数年之事,怎么可以拿到现在来比,暗道了一声:“慈母多败儿。”
听到牛,杨勇心中已经有底,心中苦笑,怪不得突然会有这顿家宴,父母不会是认为自己平时俭仆,突然之间想吃牛肉,才给牛穿鼻孔吧。
“杀牛?父皇,母后,儿臣不明白,杀什么牛?”杨勇只得装糊涂。
“睍地伐,是这样,今天有两个御史进宫言道农学院出十贯钱购买一头耕牛,把耕牛鼻子弄破,死去可以宰杀,十贯钱虽然值一头耕牛,只是朝庭终究有法令,耕牛不能随便宰杀,你是太子,还是要多注意才是。”独孤氏说得轻描谈写,天知道今天二名御史进宫时说得多么严重。
杨勇鄙视了这两名御史一下,这不是捏造谣言吗,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杀牛了,嘴里哈哈大笑起来。
杨坚脸色一沉,周室就是前车之鉴,若不是摊上如此荒唐的周宣帝,何至于让自己篡位:“睍地伐,你虐待耕牛,若是一般百姓,免不了数月牢狱之灾,你虽是太子,更该谨言谨行,做错了事非但不认错反而大笑,你莫非要故意气父皇不成。”
“父皇,孩儿非是虐待耕牛,只是笑这两名御史不学无术,没有弄清情况就胡乱加人罪名,实在可笑。”说完,将给耕牛穿鼻子的好处详细说了一遍,杨勇才道:“父皇,此事古书早有记载,若是农民没有见过世面也就罢了,偏偏两名御史还以此来弹劾儿臣,儿臣不笑他为何?”
其实杨勇也不知古书是否有穿牛鼻记载,他根本来不及查询,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才借用古书,反正穿牛鼻是切实可行之事,若是父皇要问自己从哪里看到的,大不了推说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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