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如意额上流着汗,转头道“玄洛,你赶紧抱住寂大人的头,压住他的上身。”
寂凭阑一急,脱口道“我来”
如意沉声道“你身体虚弱,力道不够,倘若压不住,拔刀时寂大人身子乱动反害了他。”
如意握住刀柄,正要将参片放入寂良言口里,寂良言的唇却抿着,他感觉自己正走到黄泉之边,只一脚,他整个人就要跌了黄泉再趴不起来,他微微动了动唇,又费力的睁开眼“如意姑娘,你等会,我我有话要对凭凭阑说不然我怕再也再也没时间说了”
寂凭阑只紧握着寂良言的手,哽咽道“你放心,如意姑娘是在世华佗,你一定会没事的。”
“寂伯父,寂伯父”如芝强忍着泪急唤了两声,“凭阑说的对,你一定会没事的。”
“凭阑,如芝以后你们要好好过好好过日子。”寂凭阑拼着力气断断续续说道,“如芝,原谅父亲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原谅凭阑让你受了苦你是个好姑娘,有你在凭阑身边我也可放心了。”
“寂伯父”如芝已是泪如雨下,如意也红了眼圈道,“二姐姐,你怎的还唤寂伯父”
如芝眼光深深切切,她感念的看了一眼如意,她哽咽道“父亲,凭阑身边不仅要有儿媳妇守着,还要有父亲一起守着,所以父亲你不会有事的。”
“嗯”寂良言努力点了点头道,“好孩子,若凭阑愿意,若我不死,我自当会守着凭阑。”
“父”寂凭阑话到嘴边只觉得难以出口,多少年了,父亲这个词早在他的脑海里被洗净了,喉咙口尤如滚着一块大石头,滚的他生疼,他张了张口,这一声父亲好似千斤重似的压得他一阵窒息,终究他喊了一声,“父亲。”
寂良言的眼角霎时间滚出泪来,那泪带着身体的余温和欣喜的意味,多少年了,多少年他都不曾听到这样呼唤,虽然凭阑在前几日就喊了他,可那时的凭阑却不是凭阑,那时的凭阑身不由已,是别人手中操控的傀儡,而如今从凭阑口里喊出这一声父亲,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珍重,他含笑带泪震动的盯着寂凭阑,衰弱道“凭阑,我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可你这样喊我我不知道有多高兴这会子哪怕死了也可瞑目了,还有你娘亲父亲不想杀她的,可她中了毒生不如死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了我不忍不不我不该那样糊涂,竟然没发现你就站窗外”
寂凭阑不想事实竟是如此,可父亲从来没有跟自己解释过,不是他不肯听父亲解释一句,他心里绞痛的厉害,只充满期盼的抬眸盯着如意问道“如意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事不宜迟,你赶紧拔刀吧”
如意点了点头,玄洛赶紧抱住了寂良言的头,如芝和寂凭阑死死的盯着如意握住刀柄的手,好似她这一刀拔去,就将寂良言的魂魄也随着抽走了,他们甚至忘了呼吸,两颗心都紧紧提着,如意深吸了一口气,手上一用力,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众人只觉得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溅落,好似那血如火般灼伤他们的脸,尤其是寂凭阑,那脸上心上已是痛灼的厉害,寂良言闷哼一声,人一软,头一歪便昏厥过去,脸色死灰的可怕,寂凭阑和如芝齐齐呼唤道“父亲,父亲”
如意赶紧取了止血药撒在伤口之上,又取银针扎入寂良言几大止血穴位,血渐渐不流了,如意又拿了绷带替寂良言包扎了伤口,又伸手搭三指号了号脉搏,虽然极其微弱,但总算保住了性命,她长舒了一口气,只道“可算没事了。”
寂凭阑和如芝紧悬的心才敢落了下来,又过了两日,寂良言才幽幽转醒,待醒来之时却是一个温暖的午后,他的脸虽然依旧苍白,却始终溢着欢喜之色,沈致远亲上了天云寨来看寂良言,见他醒了,不无感叹道“寂良言,你可醒了,若再不醒,我找谁商量婚事去”
寂良言笑了笑,虽然笑的有些苍白却是笑到心底的,他问道“侯爷,你怎么又上山来了日后要少来才是,最好别再来了,若让有心人看见不好,到时再牵联到你府上,我心益发难安了。”
如意笑道“寂伯父,你不用再担心这些了,朝廷的驻扎在山下的兵全撤了。”
寂良言不明所以转过头来问寂凭阑道“凭阑,如意姑娘的话是真的”
寂凭阑握了握如芝的手道点头笑道“父亲,是真的,如芝劝我隐退江湖,我已经答应了她了,我既已隐退,朝廷也不会再视我天云寨”说到此,他心里一痛,毕竟他做天云寨大当家多年,如今忽喇喇的解散了天云寨他心里到底有些不舍,但想着从此以后他要与如芝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心里又欢喜了几分,况且埋在他心里多年的心结已解,他从来也没这样松驰过,他摇头又笑了笑道,“再过两日,就再也没有天云寨了。”说完,他又对着玄洛道,“玄洛,多谢你让天云寨的兄弟又有了吃饭的地方。”
玄洛淡然笑道“你也不必谢我,要谢也该谢莫尘希,你的人有一半都投了他。”
“世子爷于我天云寨有恩,不管是过去他一心护着我天云寨,还是现在他解了我天云寨的急难,我都应该感谢他,但你还是要谢谢,我天云寨的兄弟也还有另一半不愿意投奔朝廷的,亏了你将他们都安置好了,不然我还真要头疼。”
如意笑道“咱们如今都成了一家子了,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如芝拉着如意的手道“三妹妹,这不是客套话,你待姐姐的恩情,姐姐怕是这一生都无法还了。”
如意又笑道“二姐姐,妹妹不用你还,妹妹只想着你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如今寂凭阑”如意掩了口又道,“你都称了寂伯父为父亲,我自然也该称寂凭阑为姐夫了,如今姐夫退隐江湖,只与你过自在逍遥日子,妹妹的也为着姐姐高兴,明日大伯父就要来宁西了,想来姐姐的心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寂良听他们所言大喜过望,这是他心头最大的忧虑,他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能效忠朝廷,即使凭阑不肯为朝廷卖命,但也不能与朝廷对着干,如今凭阑要隐退江湖,他日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甚至欢喜的开始不敢相信,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这样的梦他做过无数回,他摇了摇头又道“侯爷,你掐我一下子。”
沈致远笑道“寂良言,好好的要我掐你做什么”
“我看痛不痛,我怕是梦。”寂良言激动道。
“父亲,不是梦,是真的。”如芝不想幸福来的这样快,她和凭阑经历了这么多事却是拨开云雾见天明了,凭阑心结已解,父子言和,而寂凭阑答应解散天云寨,莫尘希就飞鸽传书给瑞亲王。
瑞亲王向皇上禀报,皇上不动一兵一卒反添了兵力自然高兴,虽然宗政烨是天云寨的二当家,但天云寨一解散,这二当家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皇上看在瑞亲王和莫尘希面上答应放手,寂凭阑又回归寂家庶子的身份,虽然是庶子,沈致轩也没什么反对理由了,沈致远写了一封家书命人快马加鞭赶回府来,沈致轩本以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他看了信,他反倒感念沈致远为他女儿付出的一切,倒在玉凝脂面前自责自己没做好父亲,所以特别回了信,要亲赴宁西商量结婚事宜。
第二日,沈致轩便亲自赶到宁西,将婚期定下,虽然仓促了些,但事急从权,婚事就定两日之后。
两日之后,秋高气爽,风那样轻,云那样柔,天那样蓝,就连鸟儿都发出欢快的叫声,如芝身着一袭大红嫁衣嫁给了寂凭阑,她手中握着红扑扑圆滚滚的苹果,她本该是喜悦的,其实她确实是喜悦的,可世间哪有这样完满的事,她的手心微沁出汗来,她知道他的心里现在还住着两个人,这两天,他虽然没有问过慕容思,可她了解他,从他的眼眸时她就知道他想问她慕容思在哪儿,虽然她知道是情降未解,但难免有些心酸。
一日的繁华喧闹过后,她静静的坐在床边,洞房之夜,明月高悬,秋夜柔软的月光轻柔的洒落下来,屋檐之上落下一片清冷的白光,通天落地的鲛绡纱幔随风而动,任凭月光漫照,轻软的浅金色纱幔上斑斑点点银光,大红喜烛发出“哔啵”的几声响,映着重重花影,却是极吉祥的兆头。
她垂眸只听着有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却是他的,透过红盖头,她依稀可以他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她轻叹一声,必是那帮天云寨的弟兄见要散了,想趁着这最后的团聚喜庆之日灌了他酒,她欲掀了盖头去扶他,他却笑道“如芝,我没喝多,是看到你我才醉了,你别动,我自己过来。”
她红了脸,复又安静的坐了下来,他拿着一杆喜秤轻轻揭开她的红盖头,她朝着他露出一个流光溢彩的明艳笑容,她本就生的清俊美貌,今晚又是盛妆打扮,更是容色倾城,那一笑只让他愣了愣,竟呆在了那里。
她微微偏头看了看他,他坐在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上好的大襟右衽交领宽袍是鲜艳而喜庆的颜色,袖口边缘绣着精致而吉祥的纹样,他身上有男人独有气息,夹杂着扑鼻的酒味,只叫如芝有些头晕目眩起来,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发,只轻轻的揉搓着,他喃喃道“如芝,从此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虽满身酒气,心却是醒的,他多么想灌醉自己,好叫自己忘掉慕容思,他不能,不能在新婚之夜抱着自己的挚爱的妻子还想着别的女人,可越是不想想,他越是想起,两个不同女子的脸交织在自己面前,他很想知道慕容思在哪儿,尽管他努力克制自己不问如芝慕容思的下落,可他的心一刻也不曾放松过,娶到如芝,他感动无比幸福,可他要的不够,他想着,若有两个女子作伴,他才能此生无憾,他甚至有些恨自己的不知魇足,可他无法,无法说服自己忘掉另一个女人。
他的手在触到她柔软的唇时停滞住了,他心内动情,眼角处却有了湿意,她虽就在他的面前,可他还是感觉那么的不真实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他离得她又更近了,隔着喜服,他能感受到柔软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疼惜的,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害了她似的,他的唇落下如轻柔的羽毛,她轻闭上眼,睫毛颤动,有重重暖意和激荡在心底漾开,四周寂静无声,铜漏滴答,锦衾滑软,贴在肌肤上微有些凉意,很快,她的身体渐渐沉沦下去,她不再感觉冷,脸上沁出薄薄汗珠,她所有的声音都吞没在他的吻里。
喜烛之火跳跃着,这是一个良宵之夜,连月光也似羞红了脸一般躲进了云层里,细柔的夜风静静的吹着,他的指尖流淌着灼热的温度,身上已然是被汗水浸湿了,如芝的心在被彻底软化之后又多了一份紧张,虽然有些事她不懂,但她的心却是敏感的,她能感受到他心里还隐藏着别人。
其实三妹妹早就交待过她,也给了她药,只是她总抱着希望,想不用药物单凭感情试一试,可终究还是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他与她都失败了,他有些颓然,而她却觉得伤感,可她明白三妹妹话里的意思,情降不仅是感情还是肉体的牵绊,中了情降之人,若没有解降,在面对其他的女子之时是很难成功合二为一的,除非承欢的人是慕容思,否则不管寂凭阑有多爱如芝都无法欢好,情降之毒会控制他的身体使他无法成功,如芝在心底叹息一声,指尖微微颤抖伸向枕间,轻拧开白玉瓶盖,无色无味,却是上好的药。
如芝脸色越来越红,连气息也跟着凌乱不堪,她的手指如春水涟漪,所到之处便是大地回春。
芙蓉帐流苏金钩微微晃动,发出一阵阵细琐的声响,十指紧扣,如同踏上云端,一切都那样美好而快活,不知为何,她眼角的泪沾湿鬓发,混着汗液,已无法辨清哪滴是泪哪滴是汗。
痛,她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而他却忽然将另外一个女子忘了,他轻唤着她的名字,那心底的欢愉冉冉升腾,他拥紧她的身体,无比郑重道“如芝,此生必不负你。”
她流着泪道“凭阑,这样的一天我等了好久好久。”
“从此以后,我带你骑马打猎,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嗯”她低低嘤咛,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原不用在意那么多的,有他,便好。
她不再说话,只转眸凝望着那两盏红烛,烛火依旧明艳,她脸上似被桃花染花,动人之色映在他的眸子里,他捧着她的脸,只低低的,再低低的覆了下去。
这一次,却是他最真实的自己,没有其他的女子,唯有她,而他们唯有彼此
嫡女毒医 154如意回宫,赏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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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再入宫之时又将阿月一并带了过来,如芝大婚的第二日,她取了慕容思的心头血制成了一碗甜羹送与如芝喝了,唯有此,如芝体内才不会残存情降之毒,慕容思在恐惧和不甘之中身死异处,而如芝和寂凭阑携手游历天下,她与玄洛一起回了京城。
她微微抬眸,巍峨宫宇前,三个金铸大字“正安殿”在暮色的斜阳下灼灼耀目,踏上汉白玉台阶,台阶上精雕细琢的莲花纹样,两侧扶拦莹白如玉,映着阳光温暖无比,高庸笑盈盈的迎回来道“早起皇上就念叨郡主要回来了,这会子龙心大悦,还说郡主立了大功要赏郡主呢。”
如意笑道“高公公有心了,如意还未来得及谢谢公公呢。”
高庸一双眼微微眯着,打了拂尘道“郡主说的哪里话,奴才不过是尽了自己本份罢了。”
“高公公,如意的话你自然能明白。”如意目露感激之色,低声道,“玄洛之事有劳公公了。”
高公公花白的眉毛略动了动,唇角牵出深深纹路,又是叹息又是高兴道“郡主,奴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说完,高庸便引着如意入了正安殿,只见皇上正端坐在那里,融融暖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背上,他正低头披阅奏折,如意恭敬的示了礼,皇上抬眸和颜悦色道“如意,你总算回来了。”说着,又问道,“这一趟宁西之行,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如意浅浅微笑道“皇上心里明镜似的,臣女这趟回来是请罪来了。”
皇上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笑问道“朕正要赏你,你怎么反倒请起罪来了”
如意唇角微勾,烟眉淡淡扬起,小巧的耳垂上蓝翡翠滴珠耳环轻轻晃动,映着光,衬着她别样的清冷娇美,她平缓道“宁西之行,虽是为了给父亲治病,但也还为了臣女二姐姐的事,当时臣女也未向皇上如实言明,实乃犯了欺君之罪,所以臣女请罪来了。”
皇上眉色松动下来,只点头笑道“你倒是个实诚的孩子,不过此罪可大可小,有功要赏,有过要罚,朕就罚你做个厨娘,日后朕的一日三餐由你负责。”
如意笑着福了福身子道“臣女甘愿受罚,只是怕皇上吃厌了臣女做的东西。”
皇上伸手指着如意,连眉宇间都有掩不住的喜意,只笑道“这些日子未尝到你制的茶,做的糕点美食,甚是想念,就连太后也时常在朕的面前念叨着你的好,太后还怨怪朕将你这样一个伶俐通透的小人儿白白送了别人当媳妇,这几日太后身子一直不松快,待会朕还要去寿康宫去瞧太后,你到时随朕一起过去便可。”皇上略了略又笑道,“朕倒扯远了,你立下了大功,使得朕收了那半枚虎符,还让朕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天云寨的事,朕正想着要如何赏你,如今你已贵为郡主,又是朕身边的女医官,朕就赐你丹书铁券,到时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朕都可免你一死。”
如意连忙跪下道“臣女叩谢皇上隆恩,只是丹书铁是颁发给功臣,重臣的奖赏,臣女何德何能怎敢受这丹书铁。”
皇上笑道“朕说你受得就是受得,你使妙计助朕得虎符,解了朕的心头大患,这是有功于社稷的大功劳,今早刚传一为捷报,朕的暗影骑兵已斩下平南王的首级,平南和三王之乱不攻而破,这又免了多少生灵涂炭。”说到此,皇上起身亲扶了如意道,“你这孩子跪着做什么,朕说过在朕的面前你不必太过拘礼。”
如意眼里微有泪意,只笑道“如今听皇上这让夸赞臣女,臣女竟真觉得有些飘飘乎了。”
皇上转口笑道“朕既赏了你,罚也是不能免的,这几日朕的膳食你还是要做的。”
如意笑道“臣女自当竭心尽力管好皇上一日三餐。”
皇上笑了笑又默默沉思片刻,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之色淡声问道“朕还有件想问问你,那降术之事果然是真”
如意如实道“果然是真。”
“那倘或真有等级高的降头师,岂非可以任意控制想要控制的人了”
“若真是一等降头师的确可以任意控制想要控制的人,只是臣女也不知这世上有没有一等降头师。”
皇上“哦”了一声道“朕听闻那降头师是慕容剑从南疆找来的,厉横在南疆兵败被慕容剑斩杀,皇后为了此事着急上火,就连太后也伤心的两夜不能入眠,朕又命离忧带兵征战南方,离忧大败慕容剑,还俘虏了他手下上万战俘,只是慕容剑不知所踪,朕怕他去又找了什么降头师,到时兴风作浪却是后祸无穷。”皇上说着又叹道,“朕原本从不相信什么降术,只是寂凭阑之事我听尘希都细细说了,事实在眼前由不得朕不信。”
“皇上是真龙天子,自有佛神庇佑,何况一等降头师有没有臣女也不敢确定,就算有慕容剑也未必能请得动,若他能请来一等降头师他何苦还要弄出这么多事来请了个四等降头师,皇上不必太过忧心。”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甚是有理,只是放虎归山终是祸患,慕容剑一天不死,朕心里始终难安。”皇上略沉了沉眉又转口道,“这会子也不说这些,你先随朕去寿康宫吧,太后身子不适,朕却是忧心的很。”
如意跟着皇上御辇一起到了寿康宫,太后见了如意自然高兴,只是她身子虚软,只侧着身子半躺贵妃榻上,明然正替她按揉着太阳穴,如意行了跪拜之礼,太后脸上溢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太过怆然了些,她对皇上道“这些日子如意这朵解语花不在,哀家倒觉得伤神的很。”太后蹙了蹙眉头,又叹道,“一年之后,如意就要出宫嫁到清平侯府,到时哀家这把老骨头还能放心交给谁去。”
皇上默默垂首片刻笑道“如意,你瞧瞧,太后让现在还怨怪朕给你赐了婚事。”
如意目光微微一动,已含了几分动容之色,只诚然道“太后爱惜如意,是如意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就算一年之后如意出了宫,只要太后不嫌弃,如意也还会时常入宫来与太后说说话。”
太后因心里隐着事,又不好在皇上面前提起,所以近日总是觉得有些伤悲,兴许是她觉着自己老了,连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又或者是她身边如今也只有皇上和平阳一双儿女,她不忍再见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出了事。
平阳的事愈演愈烈,为着此事,她亲自去了一趟霞隐影,她更加害怕了,那无情竟和无心一个模样,怪道平阳那样执迷不悟,也就是在她见到无情的那一刻,她知道她再也无法说服平阳,原本她想着或以利诱或以情晓理说动无情离开平阳,不想无情油盐不进,她自己甚至动了杀意,却不想平阳竟胡闹到跟她说今生今世要与这个无情和尚同生共死,她动了大气却也无可奈何,就算她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全平阳和无情,但皇家颜面绝不允许堂堂一国长公主和一个和尚偷情,皇帝这些日子为了国事根本没心事再管别的事,如今平南王和慕容剑之乱已解,皇帝岂不能不知平阳与无情之事,这样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要烧灭她的女儿。
想到此,她心里益发难受,不由的眉心皱到一处,又按住胸口咳了两声,如意赶紧走到太后面前为她号了脉开了药方,又亲自给太后顺气,皇上劝道“母后再伤心也该顾着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如意不在,母后的身子都交给御医调理,不想却调理的一日不如一日,竟不知太医院这帮御医是怎么做的,竟一个个都成了庸医。”
太后摇头道“与御医无碍,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不过都是老毛病罢了,如今如意也回来了,哀家的身子也有望大好了,皇帝你不必忧心。”
如意瞧着太后一脸憔悴病容,脸上灰蒙蒙的似染了重重哀意,殿内一时静默片刻,唯有檀香的安宁香味淡淡袭来,这檀香是如意为太后特意调制的,这当中还夹杂着几味草药的草香,太后到底是老了,就算保养的再好,那眉宇间也有掩不住的细纹和苍老,只是她尽管病着,却半分不减威仪,那威仪从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纹里都自然散发出来,由不得叫人不恭谨敬重。
刚她给太后号了脉,太后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兴许是平阳公主的事让太后一直悬心不下,再者太后历经白发人送黑发人,晋西王身死,厉横兵败被杀都足以让她忧心忡忡的,如今再加上平阳公主的事,她更是郁结在心,这件事太后不主动跟她提,她也不好说,正想拿别的话来劝慰,忽然听到一个极清脆了的声音传来,如意心中一喜,却是明欣。
太后见明欣来了,紧拧的眉心微微一松,也只是刹那,眉头复又隐着愁思,只是脸上作出笑来道“这小猴儿一听说你回来了,就忙不迭的跑来了。”
正说着,一抹粉色已到了正安殿,明欣跟皇上和太后行了礼只笑道“太后又打趣明欣,明欣可是想着太后身体不适,特意进宫来看望太后的。”说完,她嘻嘻一笑,颊边露出两个浅浅梨涡又道,“不过明欣也是顺便来看如意姐姐的。”说完,她走到如意面前又道,“如芝姐姐大婚,明欣得了庚贴,只是一时竟发起热来,连如芝姐姐的婚礼也未能参加,明欣心里懊恼的什么似的,这不,一听说如意姐姐你回来,明欣可不就急赶着跑过来了。”
太后笑道“这会子哀家看你还能抵赖不成,明明就是你急着找如意,还偏说是来看哀家的。”
皇上亦眉开眼笑道“这会子母后有了说话的人,儿子瞧着母后高兴心里也可安了,儿子这就先回去了。”
明欣笑道“怎么明欣一来,皇帝伯伯就要走了”
皇上笑道“莫不是你还有话要对朕说”
明欣道“这会子明欣瞧着皇帝伯伯高兴,要求皇帝伯伯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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