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老太太让白桃扶了她拖着脚步移到沈如萱的床前,老泪纵横道“萱儿,你母亲说的都是真的,你这几日好生养着,顶多再过几天,你脚上的伤好了,你就又能活蹦乱跳了。”说完,又想到将死的沈如芝,那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忍,望着将要离去的巫医道,“巫医请留步,这府里还有个跟她得了一样病的人,你可否去治治。”
巫医刚想点头,大夫人忽然大喝一声“老太太,巫医是我请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去治别人,如今你只有萱儿一个亲孙女,别妄想着那沈如芝能活过来。”
“二丫头就算活了不也是个”跛子二字她当着沈如萱的面实在说不出口,只改口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你竟不肯给二丫头一线生机。”
沈如萱刚好了点,一听老太太说要让大夫去救沈如芝,她心里仿佛被火烧了一般的恨,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她重重的挥手捶了一下床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里带着忿恨和不满冲着老太太尖声叫道“老太太,你疼我还是疼沈如芝,今儿我们两个的命你只能选一个,如救活了沈如芝,孙女立时就撞死在这里。”
沈如萱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逼了老太太,反正母亲在此一定会帮着她,她每日都活在痛恨里,想着过去她甚至奴颜婢膝的万般讨好老太太,她在府里抬不起头来,而那个沈如意和沈如芝却得意的不得了,她生来就是个强硬而高傲的人,如何能服输,更不能咽下这口气,这会子她好了,她怎能再让那沈如芝也好了,若沈如芝好了不是又要入宫了,她顶多就是个翰林夫人,怎么能容忍沈如芝的身份凌驾于她之上,她不过是个最下贱的庶女,她非要逼着老太太放弃沈如芝。
老太太望着沈如萱坚定的崩出火般的执扭的面孔,心痛又无奈,也罢就算二丫头活了也成了个废人,况且二丫头不像萱儿有这强大的慕容氏家作后盾,就是救活了也是个废人,她摇了摇手道“萱儿,我都依了你。”
巫医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本以为能再多赚一笔的,结果他骂了一句“他奶奶的。”便带着三箱银元宝告辞而去。
老太太心力交悴,忍着悲伤又说了几句劝慰话,沈如萱见老太太心里最喜欢的人还是她,她未免有了几分得意,又见老太太风烛残年的样子,生了不忍之意,泪潸然而下道“老太太,你会不会怨我”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是二丫头命中注定的劫难,怨不得旁人。”
大夫人正想说话,忽听得那沈如芝屋子里的大丫头沁夏满脸是泪,那裤子上还溅满了园子里的草泥花瓣,浑身的衣服脏秽不堪,似跌落在泥水里打了个滚似的,她跑了过来,连脚上的鞋子都掉了一只,踩了满脚丫的泥水,跑到老太太面前扑通一声跪到老太太面前,悲怆的大哭道“老太太,你快去看看二小姐,她快不行,呜呜”
老太太对如芝总有几分祖孙之情,一听到这消息心酸不已,再一次泪如雨下,伸手向着白桃道“快,快抬我过去,我要见见二丫头最后一面。”
到了如芝屋内,那里早已哭的惊天动地,如意早哭的提不来气,面色青黄的看着气息奄奄的如芝道“二姐姐,二姐姐,你若去了,以后可叫妹妹怎么办”
“二丫头,二丫头”老太太号啕大哭,想起过去种种,二丫头也算是个聪明孝顺的孩子,今日却是生离死别,她竟没有半点办法救她,心内更是伤感,众人怕老太太哭坏了身体,又是劝慰又想搀扶她歇息,老太太因着心里对如芝有亏,哪里肯听,只坐倒在如芝床边拉着如芝渐已冰凉的手哭的凄惨无比。
白桃见老太太这般光景,鼻子一酸也落下泪来,如芝已昏过去,心头口中只留下一丝微气未断,把个老太太和如意哭的死去活来,又见如芝唇上被咬的全是鲜血,老太太抖擞着袖子竟拿袖子直接替如芝拭血,又哭道“二丫头,到底是我害了你。”
白桃道“老太太,二小姐一向孝顺你,你若哭坏了身子,叫她怎能安生。”
老太太忽然一把拉住如意道“三丫头,你医术极好,当真是没有的救了么”
如意眼睛早肿的桃儿一般,脸被泪洗的泛着淡淡哀色之光,她哽咽道“老太太知道我与二姐姐一向最好,但凡有一点儿法子,我就算拼死也会救她,只可惜我没有那本事没有”说着,哭的已难说话,她身后的冬娘劝道,“小姐,二小姐一向待你好,这会子她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独留下小姐一个人在府里想想真叫人伤心。”
忽然,如芝脸色发红,双眼猛地睁开,伸手就紧紧攥住了如意的手道“三妹妹,今生咱们再无缘做姐妹了。”
“二丫头”老太太见如芝似有回转之状,急唤了一声,如芝松了如意的手又攥紧了老太太的手使劲说道“老太太,枉你养了我一场,叫你心血全都白费了,如今我是个不中用的人了,原指望还能孝敬老太太,不想我竟这般”气喘的急促起来,如芝轻闭上眼又息了一会,老太太知道如芝是回光返照了,半晌,如芝忽又睁开眼道“老太太,我自小没了娘亲,连梦里都梦到娘亲,孙女求你好歹让我跟娘葬在一起。”
老太太连忙点头道“二丫头,我都答应你,都答应。”
如芝说完了话再不言语,身上冷作一处,手一松,眼一翻呜呼香魂一缕飘远了。
屋内又哭成一片,第二日合府里便挂上的白布白灯笼,老太太已不能起床,白桃只劝道“老太太一向也疼二小姐,但寿夭有定,都在那生死簿上记好了,如今二小姐已经死了,无可尽心,只需将她的丧礼作上等的发送也可尽了老太太的心了,二小姐见老太太这样疼她,阴灵儿也少安了。”
老太太只干嚎道“是我弄坏了她,若不是劝了大媳妇出来,二丫头也不至于这样啊”哭着,又仰在床上抬手捶胸道,“若我强硬些,让巫医给二丫头治一治,兴许她就可以不死了。”
正哭着,大夫人派了赖嬷嬷来传话道“二小姐只是个庶女,死了也只能按照庶女的规格去办。”
老太太气愤道“她都死了,你们怎么还不放过她。”
赖嬷嬷哭丧着脸道“老太太,这是大夫人的意思,老奴也只是个传话的。”
“叫她过来”老太太喝道。
“大夫人说了,她身子不好忌三房,今儿不能出门。”
“放屁”老太太歪着脑袋啐了一口道,“我还没死呢有什么好忌的,要忌也只忌灵堂,你滚回去告诉她,别装个病秧子,让她到我这里来回话。”
赖嬷嬷弓着身子陪着小心道“大夫人正陪着大小姐,自从昨儿个救活了大小姐,大小姐便惊惧不已,需大夫人陪在一旁才行这会子大小姐已经搬到了盛园,若老太太非要传大夫人回话,老奴怕大小姐急出个好歹来。”
老太太一听,那心里的恨立时减了几分,有气无力道“你回去吧我知道了。”说着,又看向白桃道,“你看看,连个死人都不肯放过哪”
白桃只摇头叹息,一脸无奈,老太太挣扎着要起身说非要再去如芝那里看看,白桃无法,只得叫人抬了竹椅子过来,扶着老太太坐上,到了那里,一见如芝灵柩,又哭了起来,白桃再三劝住,老太太只挥了挥手儿道“白桃,你叫她们都出去吧”说完,又抬起了手道,“你去告诉三丫头一声,叫她多弄些银钱为二丫头办丧礼,她素来与二丫头交好,没有不愿的。”
站在门外的沁夏只敢在心内呸了一口,老太太真够精明了,天天说亲道热多喜欢她家小姐,结果死的时候连个银子都不肯出,还想着让三小姐出银子,就算她想逼干三小姐的银钱,也不该自己一毛不拔,大夫人早传下话说二小姐不过是个庶女,不可铺张浪费,她本来还以为老太太会出私钱,谁曾想竟个铁公鸡,虽不愤,但也只能忿然的退了下去。
老太太扶着如芝灵柩,只心内五味杂陈,最重的却是酸苦之味,喉头里有浓重的痰堵头,上下翻滚,她看了看那冰冷的灵柩,不自觉的想起如芝临死前的样子,她一身素净衣衫,花白的头发用银簪绾着,双眼肿胀,青白色的眼底布满纵横交错的血网,她哭道“二丫头,我虽对你不如萱儿,但待你也有一份祖孙之情,若不是当年我误信了慕容湘兰,又怎会亲手将你娘沉了井,你到了地下若见到了你娘知道了实情休要怨怪于我,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
棺内的如芝虽然人昏睡着,但头脑却清醒的很,如意为了救她脱困将计就计制了假死药给她吃,就等自己躺在棺椁里出了这侯府大门,她便获得了自由,她不能开口说话,不能睁眼,就连身子也不能动得半分,可老太太的话如滚滚惊雷震裂她的心肺。
昨儿在自己吃假死药之前,三妹妹派了人去萱芳阁探听消息,那人来回报说鬼市巫医去萱芳阁救了沈如萱,原本她还抱着一份希望,老太太必会命巫医来救她,结果她等来的是绝望,也好她反正就要走了,何必在乎这些个
如今她亲口从老太太嘴里得到这个震人的消息,她几乎要震醒过来,她想动,想掀翻棺盖去当面责问老太太,她自小孤苦无依,老太太只拿她当木偶一样训练着,若有一舞跳的不好,便要拿最细最利的枝条抽她,若有一功没练好,便罚跪祠堂三天不准吃饭,若不是南宫婶婶,就算她不淹死在水塘里,也早饿死在那冰凉的祠堂里,但她从来没有怨过老太太,还劝说自己老太太都是为了她好,后来她长大了些,老太太对她稍微温和了一些,她也渐渐觉得老太太还是看重她喜欢她的,昨儿晚上老太太拉着她手哭的那样悲切,她不是没有一丝感动,不是没有愧疚。
呵呵感动愧疚她可真傻,错把杀母仇人当作亲人,她应该在老太太放弃让巫医来治她的那一刻便死了心,偏偏她没死心,如今却要她承担最痛的心,棺外老太太悲切之声仿佛成了一片最薄最烂的枯叶,在半空中飞转的时候就被狂风撕碎了。
她来哭她,是害怕自己入了阎王殿见了娘亲来向她报仇么真够深谋远虑,都虑到那虚无的鬼神之说上了。
到死了,老太太对她所有的看重若用最铜臭的银钱来衡量,她当真不值一文。
她怎能这样就走,怎能带着娘的怨,娘的冤这样一走了之,大夫人,老太太都是害死娘的罪魁祸首,她如何能听之任之,将这府里所有的恶毒算计交给三妹妹独自去面对,三妹妹为了她费尽思量,而她又为三妹妹做过什么
大夫人中了三妹妹下的青腰虫之毒,还能活过来,足可见她是个极难对付的人,何况她有强大的慕容家做后盾,如今不过回来几日,这府里竟调来了许多慕容家的家丁侍卫,她这般做无非是冲着三妹妹来的,三妹妹就算再厉害也需有个臂膀去助她,她不能走她要留下来与三妹妹共同面对。
老太太扶着灵柩自说自话的又哭了一会子,白桃将她扶走了,老太太一出门就撞见如意,便收了泪冷着脸吩咐道“三丫头,二丫头那孩子是个可怜无福的,我本想将她的身后事办的风风光光的,如今我老了有心无力,这府里是你大伯母当家,她说怎么办我也强求不得,你与二丫头最好,她的身后事我就全权拜托你了。”
如意穿着丧服,鬓角簪了白色绢花,清丽的面容在昏暗的屋内更显苍白,她心中冷笑一声,点了点头道“如意明白的。”
如意跨过门槛,又自扶了如芝的灵柩哭了起来,老太太在门口停留片刻,便命人将她抬走了,如芝在棺内急得想起身,却挣扎不得,一时血涌翻滚,竟从口里呕出一口血来,那手似乎能动了两动。
如意听棺内似有声音,一时大惊,她弄了假死药给二姐姐吃,只待将她弄出府外在赛姨娘坟前假做一个土馒头,之后的事玄洛和都穆伦都按排了,心中想着日后不能与如芝日日相伴,心内难免有些悲伤,所以那哭里倒带了几分真意。
二姐姐一心想跳出牢笼,怎好好的在里面有了动静,她连忙命沁夏和莲青把守好门,又叫来冬娘,因着大夫人对沈如芝的事不闻不问,连看也不看,所以这里并没有大夫人派来的人,这里树倒猢狲散,就连老太太派来看守的人见如芝死了,也都跑光了,一个个该吃酒吃酒该赌钱赌钱,如意想想也觉可悲。
因棺盖还未钉,如意和冬娘合力打开棺盖却见如芝紧闭着眼,脸色胀的通红,那唇间竟溢出血来,如意一惊,这假死药明明不会损害二姐姐半点,怎么好好的吐了血,莫不是刚刚老太太来哭灵时说了什么话激到了二姐姐,如意也顾不得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瓶,拿了一枚解药托了如芝的下巴将嘴捏起把药喂了下去。
如芝咳了一声转醒过来,一睁开眼,那眼里竟有泪盈在眶里,她一下爬了起来,一把抱住棺外的如意道“三妹妹,我不想走了就算皇上要选我入宫我也不走了。”
如意疑惑道“二姐姐好好的怎么了”
如芝将老太太哭的话一并告诉了如意,如意因听了慧晴的话早就对老太太起了疑影,只是如芝对老太太一心感念,万不肯相信老太太会害了赛姨娘,她想着既然二姐姐要走,不如无牵无挂的走,谁曾想老太太作死的跑来自己说了出来,她劝慰如芝一番,如芝目光怔怔的盯着她道“就算走,也要报了这杀母之仇再走。”
“二姐姐,你决定了”如意问道。
“嗯”如芝坚定的点了点头。
冬娘急道“合府里的人都知二小姐死了,这会子不走岂不惹人怀疑”
如意笑了一声道“这京城里不还有个鬼市神医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么”
冬娘恍然一悟笑道“小姐的话我明白了,今儿晚上必会请来那鬼市神医。”说完,又掩嘴笑道,“大夫人若知道二小姐被鬼市神医治活了,大小姐却被巫医治成了跛子,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如意眸光幽幽淡淡道“定要呕出血来。”接着顿了顿颔首道,“只想不到大夫人竟然知道那青腰虫毒,还剜了自己的肉,她心狠戾之处却胜过杜氏。”
“三妹妹,从今往后,咱们共同进退,姐姐再不会为着老太太瞻前顾后。”
“只要姐姐你能抛却后顾之忧,妹妹行事也方便多了。”
如芝盯着如意,微张樱唇,吐出来的字字字坚定“从今往后除了妹妹,在这府里我没有一个骨肉亲人。”
如意按住如芝的肩膀道“既如此,还要委屈姐姐再在这棺材里待些时候,到了晚间,必有鬼市神医前来医治你。”
说完,又拿了一粒白莹莹的假死药给如芝吞了,如芝沉沉倒下,如意和冬娘将棺盖盖上,又吩咐了沁夏几句。
夜风吹起条条丧幡涌起白色水波,悠悠荡荡和着阵阵哭声,轻而缓的拍打在人的心上,益发的悲怆凄凉了,沁夏跪在灵柩旁,独自烧着纸,腾烟阵阵,被风卷起一地烧成灰烬的黑色细碎沫子。
她悲的不是二小姐的死,因为二小姐没有死,她悲的是若二小姐真的死了,除了三小姐会管,竟一个人都不管,下午的时候大老爷来哭了会子就走了,还有府里的其他老爷姨娘也只跑来假哭了一下,因都顾忌的大夫人,没人敢尽半分力,都道世态炎凉,除了这屋子里服侍的几个小丫头婆子想着二小姐的好,真心哭着,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
忽然,府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逼近侯府大门,倏地从马车跳下来一个人,那人着一身白色衫子,脸上带着泪意点点,娇俏的身影似云中飞燕,她急跑着就要入府,却被府中守门侍卫拦了下来,明欣气的脸发白,怒斥一声道“张大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是谁”
那侍卫是从慕容家调过来,两眼一觑细一看却是明欣,连忙讨好似的笑道“这大晚上的,明欣郡主跑来这侯府里来做什么”
明欣冷喝道“我如芝姐姐去了,我是来吊唁她的。”
侍卫正想阻挡,又人马车里下来三个人,一个人莫尘希,一个莫尘寰,还有一个灰纱遮面也瞧不见模样,侍卫脚一软连忙跑进去回报了。
大夫人一听瑞亲王府的人竟然深夜要来吊唁那个贱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可这三人是得罪不了,明欣也就算了,一心想着慕容逸,偏是莫尘希乃堂堂世子爷,深得皇上宠信,这样的人得罪不的,又听侍卫来回禀说还有一个身份不明之人,大夫人虽有疑惑,但想着那贱丫头已然死了,不如卖给世子爷一个人情,侍卫得令,屁颠颠的将四人迎入府内。
嫡女毒医 092怒悔交加,定下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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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欣心急如焚,刚入府门就迫不及待的飞往如芝所住的芝馥院,一阵阵带着雨气的风扑在她脸上,耳边似乎有呼呼声音响起,她不自觉的有些心冷,今儿幸亏她跟哥哥们去鬼市找到了神医,只是如芝姐姐已死,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救,心底压抑着一种深切的悲痛,这么些日子以来,她与如意,如芝相笑相伴,怎么转眼间就惊闻到如芝姐姐已死的噩耗。
莫尘寰跟着明欣身后也跑的飞快,眸子里早纵横交错了许多血丝,尽管如芝拒绝了她,但他还是跟从前一般的喜欢她,那天明欣将如芝的话转达给他听,他知道自己此生配不上如芝,他只想她能寻到她口中的良人,却不想红颜薄命,香消玉殒,怎不叫他伤悲。
唯有莫尘希回头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神医两眼,他早已听闻神医之名,却从未见过神医的脸,单从神医的身段来看倒似的妙龄女子,但听神医的声音却明明是个男子,这也就罢了,他总觉得这神医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好似他们认识一般。
如意透过灰纱见莫尘希正打量着她,心内一阵唏嘘,本来她都已经按排好了一切,让二姐姐身边的心腹之人去鬼市请神医,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明欣和莫尘寰今儿得知如芝死讯,天还未黑的时候两人就跑到鬼市坐在自己平常坐诊的地方等着,她去鬼市时一见他两还以为是瑞亲王府出了什么不得了事,刚想问,那明欣急的一把就将她拉住,口里只呼救人,莫尘寰悲伤过度,见到她竟连话也说不周全了,倒是随之而来的莫尘希说明了一切,自己少不得只能装聋作哑的跟着她们回了侯府。
她不想让自己的事被别人知道太多,倒不是她不相信明欣和莫尘希,实在是明欣嘴快又单纯,一旦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整个王府乃至公主府都要知道了,这于她不利,至少在安全上不利,若让大夫人知道她就是鬼市神医还不知闹出多大的事了,所以也只得让明欣和莫尘寰受了那份悲痛。
如意还未跨入灵堂,就听到明欣放声大哭,莫尘寰扶着灵柩也哭的伤悲,她刚想进去,明欣突然跑了过来,哭叫道“神医,还求求你救救我如芝姐姐,快救救她”
如意感念明欣一片赤诚之心,但顾及自己目前的身份,也只沉着嗓子道“姑娘,莫急赶紧将棺盖打开,看看还有救没救”那声音粗嘎的好似嗓子受过伤一般。
莫尘寰一听,都来不及等莫尘希来帮忙,一个人将棺盖推开,见如芝面色如生,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好看,那心里一酸对着如意道“神医,你快来看看,必是有救的。”
如意正要走到灵柩边,忽从门外闯进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见莫尘希在此也不敢太过放纵,只恭敬道“大夫人吩咐过死者为大,不宜开棺,这是对二小姐的大不敬。”
如意只冷笑一声,想不到这大夫人动作真快,一知道明欣他们带着陌生人来了灵堂,赶不迭就派了人跟了过来,起先那大夫人可是连理都不理的。
她自想着,明欣从腰间抽出一条银白色长鞭子,脸上气的通红,挥起鞭子往那两名侍卫身上打去,怒喝道“谁说如芝姐姐死了,这会子好不容易求来了神医,你们还想阻拦,若再敢废一句,我手里的鞭子就打烂你们的嘴。”
莫尘希脸色一冷道“人命关天,你们赶紧退下。”
那两句侍卫也不敢再作辩驳,只灰溜溜的退出屋外,脚一飞就飞往盛园禀报大夫人去了。
莫尘寰将棺材里的如芝扶起又抱了出来,如意替如芝搭了脉,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半晌不语,莫尘寰急问道“神医,可还有救”
明欣眼里含着泪接着问道“神医,你瞧瞧我如芝姐姐,一定还没死是不是”
如意点了点头,灰纱随着夜风似波如浪,益发显得神秘莫测,她淡淡道“诸位莫要着急,这位姑娘因中了火蚁之毒,毒气攻入心脉导致气血淤堵,一时闭了气,所以跟死了一般,幸而赶的及时,却还有救。”
明欣和莫尘寰一听长吁了一口气,如意挥了挥手道“你们且在门外守着,只需一柱香的时间必会救过来。”
明欣尤还不舍,沁夏连忙将这几人引到屋外,自己独守在里面伺候着,如意拿了解药给如芝吞了,如芝刚吞下解药,就听到屋外明火执仗的有人冲了过来,掀起阵阵喧闹之声,只听得一声冷喝之声“住手死者为尊,不可冒犯二丫头的阴灵儿。”
如意心中压抑着极度的恼怒之情,一股火气腾地窜起,这大夫人忒恶毒了,这会子竟然亲自带人赶了来阻止她救人,真真可笑她以为她带了人来就救不了如芝了么如意低头看去,如芝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睛,刚想说话,如意冲着她嘘了一声,又听见外面有人声音。
大夫人道“世子爷,郡主,你们都是有尊贵身份的人,怎好好的半夜三更的不在王府待着,跑到我侯府来闹事,刚侍卫去回报说你们竟然不肯让死者安息,掀了她的棺盖,这事就算闹到皇上那里去,你们也没理。”
明欣气愤愤道“我们是来救人的,你这会子带这么多人来挡着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将我和我两个哥哥绑了不成”说着挥了挥手里的银鞭怒道,“你若再敢阻止神医救我如芝姐姐,我手里的鞭子可没长眼睛。”
莫尘寰红着脸接口道“现在神医正在里面救人,你们若想强行闯,就得从我身体踏过去。”
大夫人冷笑一声道“人都死了一天了,还救什么人没的这里胡说八道,我倒要亲自派人去问问瑞亲王爷,干这搅人阴灵的事缺不缺德这可是伤阴鸷的事,我劝你们还是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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