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可是……
怎么能认命呢
潮澈蜷起手指,在身后捏了一个诀。
嘴里念念有词。
栈渡手里的黑蛇锏开始震颤,锏身忽闪忽闪。像极了当日云岫在刘府里见过的招魂幡的路数,也是金色有规律的微闪,似在呼应她的召唤。
烟雾从脚边腾起,将潮澈包围在里边。
黑袍无风自动,她的头发在空中飘浮,整个人好像镀了一层金光。
锏身的温度升高,竟有些烫手了,栈渡将它直直插进墙壁,再不放手,他可能会成为一个笑话——被黑蛇锏烫死的第一个人。
潮澈阖上眼,不知什么时候,束缚住她手的发带被盘在她手臂上的蛇咬断了。
她伸展双臂,如同大鹏展翅,双眸映上了红光。
手一招,便起了风。
古朴花纹的青黑手环也在发光,浅淡而微弱。
咬断发带的蛇穿过手环,蛇头卡在环上便直挺挺地不动了,就那么挂在上边。第二条蛇盘绕第一条蛇身上,最后衔住了手环。第三条蛇也是同样方法献祭了自己。
她的黑蛇锏,原本就是一对。
拔出稳稳插在墙上的黑蛇锏,两两撞击,摩擦出的金色火花,在一瞬间射出,烧着了巷口大树。
一声暴雷撕开了沉寂已久的城西顶上的天空。
风起云涌。
翻滚在天际的层云,黑压压地罩住了城西这一片。压抑
第五十三章 决生死
习武之人,左掌右拳定切磋,右掌左拳决生死。
这是一种特殊的宣战,自报家门,一对一决斗。从请战的那一刻,就立下了生死状,生死由天定夺,不关乎任何人,只求死后被另一个人用草席一裹,草草葬了,也算是留了个地头。
铮铮话语,使得潮澈抬了抬眼。
如此胆识……
可惜了。
栈渡寻了一处干净地,垫了一块锦帕。
他似乎忘了刚才往地上随性的那一倒。
“二位姑娘做出如此决定,在下便做个见证吧。”
潮澈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面貌。
现在她是骑虎难下,应战,不清楚对手实力,赢,理所应当,输,贻笑大方。不应,栈渡话都亮出来了,不夷潮澈从此成为贩夫走卒的饭后谈资。
云岫取出剑。
剑出鞘之时,天幕瞬间被点亮,而后归于平寂。
“云岫在此立誓,无论生死,与不夷潮澈无关。”
潮澈的双锏一撞,闷雷炸开,地上平添了几只暗鸦尸体。
“承让了。”
言毕。
云岫的剑身擦过双蛇锏,带起的一串金光,蹦出了火花,跃到地面点燃了鸟羽,暗鸦在火中炙烤,竟有一种凤凰涅槃的意味。
潮澈双锏相碰,乍起的雷声惊出了城西老林里的一头野猪。
长而硬的黑鬃毛上铺了一层“霜雪”,它年岁已大。外露的獠牙一路拱过地面,腥臊的气味扑鼻而来。
云岫长剑如虹,自它嘴里穿过,在黑鬃之间透出剑尖。
“今晚给公子再添一道下酒菜,全当是谢公子招待的那些酒了!”
拔剑之时,血喷如柱。
栈渡轻轻摇摇头,这女子真是一点便宜也不愿意占,相反,自己占了她不少便宜。
云岫一脚踢起,庞大的猪身凌空翻滚。
手上不停,几招几式后,猪皮完整地被剥下,平铺在地面,上边搁着光溜溜的猪肉,完完整整地摆在栈渡跟前,而带着獠牙的猪头被她踹向了潮澈。
潮澈一愣,硕大的猪头直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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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答案
在用言语分散潮澈注意力的时候,云岫已经用匕首截断脖子上的蛇,匕首尖划破她的肌肤,渗出点点鲜血。
她左手持剑,一剑斩断了脚上桎梏。
一个鲤鱼打挺,又稳稳地站到了潮澈身前。
剑,指着潮澈的鼻尖。
“是我低估你了。”
潮澈还是那般淡淡地说着。
“你把最重要的这条蛇捆在我手上,不就是为了废掉我右手吗”
“被你猜中了。”潮澈面露惋惜,“能用自损的办法脱困,也难为你了。但你流出的血,会成为它们的养分。”
蛇唇吻过她脖子,再吞噬掉地上的鸟雀,蛇身又诡异地变大一圈,手腕上的蛇游了出去,随后三条合拢,又一次变成了潮澈手中锏。
云岫觉得,自己也低估了这女人。
她提剑再战。
恰好一道闪电劈在地面,团成一团光球,在地上飞速滚动。
云岫用剑尖挑起这一团不安分的光,光球在剑身上绕了好几圈。
她默念清心咒,关键时刻更是不能乱了心神。
旋转的光球开始涣散,匀称地罩在剑身上,电光火石之间,与剑身合二为一。
潮澈手中的双蛇锏汲取了地面所有消逝的生命的能量。
龙老爷的尸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皱巴成老树枯枝。
“你就不怕遭天谴!”云岫朗声责道。
潮澈勾勾唇角,“胜利者是不会遭天谴的。她不仅不会遭天谴,还会被载入史册,千古流芳。”
她说得没有错,成王败寇,胜利就是一种荣耀,被万民景仰,被史书歌颂,何来的天谴之说
云岫直直飞过去,潮澈也拿着双锏撞上来。
当剑尖与双锏撞上的时候。
天地间乍起一束光芒。
冲上云霄。
凝聚在一个点,快速扩散开,冲散了厚重的云层,卷走了闪电惊雷。
一片光亮。
使人睁不开眼。
栈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云岫的剑尖正抵在潮澈的脖子上。
潮澈已然失了心神。
她茫然地抬眼看向云岫,她不明白,怎么就输了。
在光芒退去之时,她手上双锏掉落在地,性命也被眼前的人拿捏住了。
她的骄傲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不由得自嘲,井底之蛙,果真是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威胁……多么可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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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好看的皮囊
云岫在前面拉着板车。
打小就没做过这些活,她使力也找不准地儿,好不容易才摸到些许窍门,还没能轻松过一条小道,又没来由的觉得越发吃力。
他们俩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起方才的事。
她心里知晓,栈渡大可不必和她“假戏真做”,却偏偏……
她摇摇头,不能再深想。他就像一缕风,刚开始,她还能抓着一点风的微凉,只是风就是风,总是消逝的那么快,只剩下手心里的一点若有似无的微凉触感。
无法掬住那阵风,不如让它顺着掌纹流过。
现下已确定潮澈不是毒害徐清慧的那个老妇,毕竟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撒谎。
当她回头之时,一抹玄色离众多尸身远远的,和野猪肉各占了平板车一角。
她撂了车,一脸怒色。
为什么车身会突然加重,这不明摆着!
“你当真是不要脸。”
栈渡稍稍偏头,戏谑道:“我怎会不要脸,我还指望这张脸能迷倒万千少女,以后不愁吃喝。”
“如今你仪态万千,美艳动人,天姿国色,无人能及。我敢打包票,你把脸往卖猪肉的案板上一搁,不出一炷香,成百上千的大娘能把案板掀了,把你这张脸剁碎,每个人抢些肉末子回去掺在水里,捏鼻喝下,等着下一胎生个和你一般的女儿呢。”
“噢生个女儿”栈渡跳下车。
“是啊,都想有你这般惊天动地的容貌。”云岫出乎意料的坦坦荡荡,直接承认他的美。
栈渡用手指戳戳自己脸颊上挂的梨涡,“这世上恐怕没有女儿家生来就有我这样好看的皮囊。”
他又补上一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而我,百万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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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求放过
云岫一掌拍掉他勾着自己下巴的手,再将他掀下车把手,拉起板车,迈开步子往山路上走。
栈渡三步作两步走到她身边,“惊扰亡灵这种事,我还是不做了。不管是红颜还是枯骨,如今都是尘土相依,我只是想见见那女子的英姿,是如何将飒爽的气度与女儿家的娇艳结合在一起的。”
云岫没好气地说道:“说不定是个夜叉。”
栈渡伸出一只手指,摇晃了下,“非也非也,若是夜叉,口口相传的便是她英勇作战,须眉不及巾帼。而不是津津乐道她的容色……”
“也许是在传言中被神化了呢”
“云姑娘说得很有道理,传闻始终是传闻,耳听都是虚,只有双眼见着的才可能是真。我瞧着姑娘也是个天仙儿,若是能同姑娘共享这头野猪,是我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点子上了。
套了这么久的近乎,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云岫瞧着他,这人就是嘴上说嫌弃,心里边却一直挂念这野味,念念叨叨跟了她一路,就是为了这头要做他下酒菜的野猪。
“多谢抬举。”多说无益,她也不想与他多说。
云岫避开风口,找了空旷地,将板车丢在一旁。
“你去埋了他。”云岫指着龙老爷的尸首,他的死,其实是无辜的。
栈渡撇撇嘴,不大乐意地说道:“不夷氏当真是个会找事儿的,管杀不管埋。”
“栈渡公子也是个会找事儿的,管吃不管做。”
栈渡快要涌出的话,硬生生被这擦着额上汗珠的女子给噎了回去。
他嘴角一掀,“死龙虾还是留给你埋吧,我怕经你手做出的东西,只有鹤顶红和长生丹。”
“……”
她把野猪肉掼到他跟前,推着车往密林走。
犹豫了好一阵,该怎么挖坑埋人
伸出双手,反复翻看自己的手掌——指甲修整得十分整齐,干干净净一双手,不适合挖坑。
捡了一截树干,往地上戳了好几下——枝端粗平,也不适合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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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三媒六聘
听到这句话,蒙歌心中也是绞痛。作为蒙络的哥哥,哪会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
在他看来,妹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在他们饥寒交迫,快要死在街头的时候,公子给他们提供食宿,教他们识字、习武;不幸的是,蒙络太早遇见公子,再见其他人,都只能被划为庸俗之列。
误终生。
可是……
公子就像是凤凰,栖息在梧桐木上,饮的是千挑万选的醴泉水。
他怎么会因为一只小百灵而放弃广阔的天空,不再翱翔,甘心在鸟窝里啄几粒小米
蒙歌背着蒙络在枝头跳跃,回望一眼,那个女子还在专心地挖坑。
看她偶尔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蒙歌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每次出现,都令人耳目一新。
让人惊艳的女子。
不管在明月楼里和一帮大老爷们竞价的随意,讥讽公子体虚。
花街上帮他解决风尘女子,打趣调笑。
“客来”酒楼里任由他和妹妹打闹,始终在一旁浅笑。
没有因为他和妹妹偷马换驴而恼怒,甚至给老驴做好了周全的打算。
月下饮酒,酒醉后调戏公子。
在城西与潮澈一决生死。
还有……
敬畏着生命,挖坑埋尸。
无法具体形容这个女子,赞她冷静沉着,未免有些僵硬。道是风流大胆,却折煞了她的机智勇敢;有血性,又太过男儿气,与她恬然静好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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