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不怒自威。
无风自动的衣摆。
他用内力撑起周身罡气,手腕一转,做出防御姿态,严肃地说道:“如果云姑娘是要打探这个,老夫劝你尽快走吧,刀剑无情。”
“龙老爷不应该很是惜命吗。”云岫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龙老爷说道:“老夫不嫌命长,若是云姑娘不识趣的话,老夫愿以性命将姑娘永远留在城西。”
“你应该很清楚,你打不过我。”
“你死或者我死,这个事都能解决。”
城西街上的人在缩小包围圈,他们警惕地盯着云岫,颇有一副“你再说一句,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云岫从宽袖里滑出一柄剑,这是她今早出门特意带来的。
银白的剑鞘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拔剑出鞘,带着杀气的双眸倒映在剑身上。
剑光惹得众人齐齐遮眼。
“你是……”龙老爷咽着唾沫,收了内劲,手在止不住地颤抖,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面色凄然,跌坐在那把枣红交椅上。
他惨然地咧着嘴,不知自己想笑还是想哭。竖起手掌,示意大家不可轻举妄动。
他在看到那把剑的时候就懂了,这里的人,全赔上性命,也拦不住她的。
收剑,一晃眼,连带剑鞘都不见了。
龙老爷掌心蓄力,想要自戕在他守护的这片土地上。
云岫出声道:“我不问你这些事,
第四十七章 一劳永逸的事
她的心,伴随着石头“咕咚”落地的声音,狠狠地颤了一下。
“普天之下,谁最美。”
话音一落,心跳加速。
“……”一时之间,龙老爷沉默了。
云岫觉得自己很认真,这是深思熟虑后的第三个问题,她隐隐地期待着龙老爷的回答,又怕大失所望。
脚尖在地面划拉,第一次有一种害怕真相的感觉。
龙老爷长叹一口气,“老夫曾以为大理寺卿大人已是天地之间的绝色,不曾想,在见到云姑娘之后,只觉自己活得太糊涂,竟让明珠蒙尘。”
云岫正想讥嘲几句,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又听得龙老爷说道:“云姑娘,你大可以把脸上的伪装去了,凭你的武功,这世间没人敢为难你。”
“你知道……”
“我知道。”龙老爷打断了她的话,“老夫再赠你一个消息,苏大夫的心病是好不了啰,除非你有活死人,生白骨的能力,否则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把他请动。”
“悟去吧。”
龙老爷说罢,只听得机关咔咔作响。
云岫腾空而起,站在屋檐一角看这翻天覆地的改变。
城西这片,景色忽变。
地面被划分成不规则的拼图板,按特定的轨迹重新打乱拼接。
铁桶已经不见。
方才那些奇人也消失了。
柳树还是柳树,只是没有了大洞。
原本放着大水缸的地方现在摆着一张石桌。石凳上有一朵小花耷拉着瓣朵儿。
舂糍粑的石舀也不见了。枣木棒被丢弃在路中央。
改头换面的城西,就是一片无人荒地。
云岫自嘲地笑笑,她为什么不问些打紧的事,偏要执着于谁更美这个问题。想起昨夜还嘲讽了栈渡喝酒坏了舌头,今日之事……看样子自己的脑子也被酒给灌坏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袍袖拂过,屋顶上被他扫出一块干净的地儿来,当作是贵妃榻一般躺下,“原以为,这世上只有我想与叶惊阑比上一次,从不敢想,云姑娘也对他那张脸不满意。”
云岫微微侧头,剜他一
第四十八章 野鸳鸯
云岫立在那,坦然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风。
手触触方才被亲吻过的耳垂。
竟然……被调戏了
该死的娘娘腔。
蒙歌扒在瓦房屋顶上,露出两个贼贼的小眼睛,眼珠子一转。
他腾出一只手,用指头戳了戳同样挂在屋顶上的蒙络。
“络络你说说……这女子是不是被我们主子给迷的七荤八素了,都乐得走不动路了,瞧瞧这呆样。”
“叫姐姐!”蒙络一脚踢中了他的屁股。
蒙歌吃痛,想要嚎出声,瞥见那袭任由风灌入领口和袖口的白衣,他赶忙把手腕塞进牙齿之间。
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他怨怪地瞧了蒙络一眼,几日不问,这妮子连鞋都装上了机关,鞋尖踢中他屁股的时候突然冒出一根针,硬生生地扎进他厚实的肉。
蒙络回他一记白眼。
他学乖了一些,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句:“姐姐。”
还没等到蒙络满意的点头,他又接着说:“依我看哪,公子是对这女子上了心。眼巴巴地追过来,就听到一句美不美的话,有什么意义但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真是……”
话没说完,腰上挨了一拳。
蒙络炫宝似的张开手掌,中指上赫然戴着一枚带锥指环,银白锥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在宣告所有权,凡是接近公子的异性,通通斩杀,除了自己,谁都不行。哪怕身边飞过一只苍蝇,那也得是只公的。
显然蒙歌忘记这茬了,他怎么又得罪了这个小祖宗,绝望地撒开手,让自己摔到地面,就势躺平。
一声闷响,引得云岫收回神思。
她回头之时,四周空荡荡,还是那一处荒凉地。也不知大龙虾能躲到哪里去。
顺着栈渡的行进方向走去。
在一处不大起眼的拐角,她瞄到了酒壶一角。
是他!
玄衣墨发,果真是这个杀千刀的男人。
她攥紧铜云雀匕首,想要趁其不备,给他后心来上一刀。
蹑手蹑脚地靠近……
玄色衣袍一卷,将她罩在里边。
下颌抵住她的额头,顺手解开她束发的带子。
迎风飘飞的发丝被他虔诚地掬起,两条手臂搭在她的肩上。
低沉的嗓
第四十九章 生死有命
缠缠绵绵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依旧沉浸在浓情蜜意中。
墨发青丝纠缠在一起,忘我的缱绻,两人的脸被掩在杂乱的长发下,隐隐透着男子白净的脖颈子,女子的面貌却是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瞥见些许如玉的肌肤。
瞧这婀娜多姿的身段——似乎这么形容有些不对。
再看这白净嫩滑的脖颈子——好像是挺白嫩的。
目光最后定在男子站立的姿势上——果真是小倌馆出来的苗子,双腿妖娆的交叉在一块。
怎么看,都是货真价实的兔儿爷。
和兔儿爷偷欢的人,难道是正经女子吗
这么一来,两人的身份就对得上了。
一条黑蛇自没束好的领口滑入,绕过心口,盘上腰身,从裤腿处钻出,再回转,在宽大的袍子里游走。
两人身子先颤抖了好一阵。
而后,“兔儿爷”连同怀抱里的“玉娘”,双双倒地。
潮澈微微扬起下颌,使了一个眼色。
龙老爷闭了闭眼睛,凌城与北疆终归是是挨得太近,使得千绝山吹来的风沙笼罩全城,他竟在风中迷住了眼。
他挪着僵硬的步子,慢慢靠近躺在地上的两人。
是否该怨怪这两人偷欢的地没选好,偏巧碰上了他们……
可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生不同裘,死当同穴。他想要以这种说法来宽慰自己,使得心上好受些,这也算作是一种成全罢。
他哆嗦着手,先探探男子脖颈上的脉搏,体温还没开始涣散,手上触感仍然是温软。
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小人物的命,真是不值钱的。这地处偏僻,尸身不会被人发现,他们俩连乱葬堆都去不了。恐怕只能等饥肠辘辘的野狗嗅到味儿,啃食完后,随着它们的足迹,去到凌城各处。也算是不枉此生……
生前摆脱不了桎梏,在死后脱离出方寸之地,能在周边游历一番,倒也不错……
倒也不错……
他伸出手想要让死者瞑目。
第五十章 蛇肉的吃法
潮澈一怔。
这蛇是她用家族传下的秘法培养出的,大抵上是不会受雄黄酒影响。如今怎会……
有着点点花斑的黑蛇被栈渡卷成一圈,绕在手腕上。他从酒壶里倒出一点酒水,用手指蘸了点,在蛇头上画了一个“王”字。
黑蛇乖顺地垂着脑袋,任由栈渡摆弄。
死都死了,当然乖顺了。
“给你的小蛇驱邪,不用太感谢在下了。”传统习俗便是端午节这天,让孩子们拿了艾叶,戴上菖蒲,在额头上用雄黄酒写了“王”字,以辟邪防疫。
时间上未到端午,这是在辟哪门子的邪!
潮澈也看穿了栈渡的把戏,小黑蛇哪是什么醉了酒,明明是死在了扎进七寸之处的一根针。
打着哈欠的云岫拈住几根针,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仰躺在地上。昨夜睡得着实不好,差点把颈子都给折了,今儿个躺平了,老腰被解放出来,自然舒服多了。
潮澈眯了眯眼,她讪笑着,这算什么阴沟里翻船
她本没有过多在意这两人,只是想着能避免的事尽量避免,在不清楚他们听到多少的情况下,送他们归西最好,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
“姑娘,在下偏好口腹之欲,私以为此种经扶桑秘法腌制后的蛇应当被做成蛇羹,就着米粥酱菜吃。鲜美而有嚼劲的蛇肉糜,配上一碟促进食欲的小菜,再喝一口软糯香甜的粥,这般滋味简直是人间难得啊……”
说罢,他舔舔嘴唇,好似他只在意吃喝,想方设法把这条蛇按照最好的食用方法给吃进肚里。
云岫顺着他的话茬说道:“我倒是觉着先将蛇切成肉丁,再用少许米糠裹上,放进滚油中炸至金黄酥脆,搭上几粒花生米,配公子的酒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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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求证
“我一直以为大巫师都只会拿着招魂幡,念几句听不懂的咒语,再跳个看不懂的大神,糊弄下那些愚昧的人,能骗几个小钱作生计。还没见过拿着锏和人打斗的巫师呢,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簌簌落下的蛇丝毫不影响云岫在角落乘凉的悠闲。她也是太悠闲了,才想着刺潮澈几句。
潮澈死死抵住栈渡匕首压下来的力,脚蹬着地,想要抓稳地面,却被逼着一直往后退,她何时这么狼狈过!
听见云岫的冷嘲热讽,她分些了神,咬牙说道:“我以为云姑娘的名字取自‘云无心以出岫’,人如其名,应当是个万事不管的闲散人。可如今这边敲锣有你,那边击鼓也有你,真真是瞎了这个名字。”
她还恰到好处地叹口气,对云岫表示惋惜与同情。
云岫在弹弹指尖,金针飞向潮澈的腿。
潮澈腿移一寸,刚好躲过云岫的暗招。
“扶桑这一代掌权人倚重不夷氏,族里都传不夷氏年轻这一辈领头人是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可这个年轻的弄潮儿并不甘心于安身的那一隅,所以叛逃了……”
“你说对了一点,我是不夷家族的孩子,可我没有叛逃!”潮澈渐渐乱了步子。
她没有叛逃,只是为了带领家族走向繁荣,她必须离开扶桑,寻找更广阔的天地。
云岫对她的反驳不以为意,世事自有史官去评判对错,身后数百年,也有人会翻着史书来发表言论,或褒或贬,都与他们无关。她现在只是陈述这件事罢了。
心神已乱的潮澈被栈渡捉住手腕,夺过黑蛇锏,将两条手臂一别,反剪在身后,用云岫的发带绑上。
云岫揉揉太阳穴,他可真会就地取材。
“匕首还我。”
“咣”,栈渡将铜云雀匕首丢到地上,嫌弃地说道:“我从未用过如此难用的匕首,雕个麻雀作甚,又不好
第五十二章 请战
潮澈偏头打量着席地而坐的云岫,灵动的眼,粉如蜜桃的唇,样貌虽说是清秀,但单放进人群中也不够出众,看上去只是大户人家用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小姐罢了。
再望向龙老爷的尸体,黑洞洞的伤口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她有些恍惚,在他那里,钱货两讫,她也得到了同等价值的东西。但除此之外,她没有套出别的有价值的消息。这个男人守口如瓶,根本撬不出话来,寥寥几句就把她给打发了,末了才听他提到一句,“小心云。”
小心云是指云岫吧,她今日栽在了这女子的手里,也就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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