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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云岫正想矮身以腿横扫。

    却见写烟剑尖转向,往栈渡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写烟擦过他的肩,逃了。

    长舒一口气,她或许是怕两人联手对敌,所以暂且放弃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云姑娘。”栈渡出声叫住了想要离开的云岫。

    “嗯”

    有那么一霎,他因她懒懒的鼻音出神。想起阳光下瞥见的金色绒毛,他的心尖好似被羽毛扫过,微微一颤。

    “我这有塞上的陈情酒,可要陪我喝上两杯”他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

    栈渡直起身,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两个酒杯,好像今晚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对月共饮一般,准备的十分周全。

    摆开的下酒小菜,让云岫不禁怀疑这人把一整个铺子都搬过来了。

    云岫抖抖衣裙,在屋脊上坐下,问道:“你是缺一个陪醉的人”

    “我缺一个像姑娘这般风华绝代的知己共饮三两杯薄酒。”

    他弯弯眼角,证实他所言非虚。

    云岫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你坐那么远,怎么打探消息”

    栈渡也不反驳,他摇摇头叹息道:“什么都瞒不过姑娘。”

    如果酒品即人品,那云岫酒醉后的模样实在有些……

    云岫用一只手指挑起他下巴,痴痴地笑着,“我瞧着公子面貌极佳,若是去了小倌馆,定能成为头牌。”

    栈渡试着深呼吸,但喷涌到他脸上的是唇齿之间的酒香,陈情酒原是偏辛辣,香味淡,入口酣畅。可如今嗅着这味儿,却是带着一丝甜甜的馨香。

    云岫水雾迷蒙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她轻轻转了下头,“公子要是做了兔儿爷,我得携着百两黄金去给公子喝彩。”

    他将她的手指小




第三十五章 新欢旧爱
    嚼着酱鸭翅上的肉,云岫含糊着说:“什么消息”

    栈渡睨了她一眼,这人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想让自己先交出有利信息,再考虑交换哪些不重要的东西。

    他轻咳两声,清了下喉咙,“刘家大少是写烟杀的。”

    云岫剜了他一眼,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事用得着他再提吗

    “我知道。”没好气地应着,她将鸭翅骨头随意往外一丢。

    “哎哟,是哪个挨千刀的。”扒着屋檐,这人露出个头,腆着脸笑起来:“是云姑娘啊,郎貌女貌,对对对,都有貌,然后那个把酒言欢啊,真是赏心悦目呢……哥哥好喜欢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栈渡把手中酱肘子对准他的脸砸过去。

    蒙歌的肩头冒出一只手,截住了酱肘子,一把戳进了蒙歌嘴里。

    小姑娘探出头,“络络不喜欢这样的,公子身边只能有蒙络一个人。”

    “……”云岫呆望着那张委屈的小脸儿,都挂上了两串泪花,现在的小丫头都这般早慧了吗。她下意识地往一旁挪了一拳位置。

    月色很美,酒很醇美,身边人也……美,只是一大一小两脑袋凑在一块儿,一泡鼻涕一泡泪地小声嘀咕,就破坏了意境。

    蒙歌在哭诉公子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还拿肥肘糊他的脸,新欢是谁当然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陈情酒。旧爱是谁自然是哥哥本人。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如怨妇,吵得人心里边焦躁。

    伏在他背上的蒙络,用脏兮兮的小手擦眼泪,白嫩嫩的脸蛋儿上几道黑印子,她还不依不饶地拔着蒙歌的头发,碎碎念着,“公子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新欢是隔了老远啃鸭翅膀的云岫,旧爱是她本人。

    蒙家兄妹的念叨如魔音灌耳。要是普天下的随从都像他们一样,爱自己主子爱的深沉,那就不会有卖主求荣的糟心事。

    两人的哭嚎越发凄厉,扰得云岫耳朵里开始震鸣。

    “嗖嗖”两颗瓜子自指尖弹出,打中了两人唇峰。

    唇上突然一麻,噤声



第三十六章 骗
    一身缟素,单薄的身子打街口走过。

    她捧着一个木匣子,匣子盛着叠放整齐的一件血衣。

    她的身后是一个婢女提着藤编篮子沿路洒冥钱,正抽抽搭搭地哭着。

    徐清慧停住脚步,用自己的绣帕为婢女擦掉眼泪。

    “我的小姐啊……”婢女没憋住,哭出了声,“你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徐清慧的帕子没拿稳,飘落在地。她手指竖起,放在唇上示意,“环儿,我不苦。”

    被唤作环儿的丫头点点头,她猛吸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小姐,姑爷家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你怎么还……”

    徐清慧用指腹按在她唇角,“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没办法改变。还是快些走吧,再晚些你更怕了。”

    环儿抿抿唇,小姐的体温还残留在嘴角,她的小姐总是这样温柔体贴。她迈开步子追上去,抛洒着冥钱。

    嘴里低声念着:“大鬼小鬼快走开,别惊扰了我家小姐。”

    云岫坐在屋顶上看着主仆二人渐行渐远,嘲讽道:“如此有情义的女子,当真是这世间难得,这是做给人看,还是做给鬼看”

    “云姑娘此言差矣,”栈渡放柔的目光凝在枕着他大腿小憩的小丫头脸上,“徐三小姐现在还没被外界舆论压垮,单论她的心性,寻常闺中小姐是比不得的。今日刘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背负的压力就更重了……”

    想到惨死家中的上百口人,云岫胃里有些翻腾,那些残缺的尸身留存的画面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徐清慧确实只能在晚上祭奠,大婚之日新郎官被冒充她的人一刀毙命,次日刘家被灭满门,离奇的事件都被世俗归为“丧门星”惹的事,这个高帽一戴上,这辈子都甭想摘下来。

    她这一生不能再嫁,只能被困在徐家院子里度过余生。

    云岫竟对这女子有一丝怜悯。她并非悲天悯人的善类,徐清慧对她来讲不过是路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甲乙



第三十七章 月圆
    月圆。

    徐清慧感觉已是很久未见圆的这般周正的月亮了。

    她忍不住往天上看了好几回。

    慢慢的,雾气聚集。

    月色变得朦胧,徐清慧觉得路面都开始有些看不清,她捧着匣子,加快了脚步。

    浓雾遮挡了视线,徐清慧只得放慢脚步。

    就在这时候,拄着拐杖的老太婆出现了。

    从浓雾的那边走向了她们。

    她的拐杖也不能称之为拐杖,只不过是一截老树桠子,草草的剃了下乱枝,她皱巴巴的手就那么搁在上面。

    老太婆的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层阴翳,她颤巍巍地往这边走,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

    她垂下的那只手还提着一个篮子。

    这是一个很旧的竹编篮子,竹条都有些断裂,上面斑驳的痕迹是它的年龄证明,前提是,它需要用年龄来计算。

    篮子上盖着一块厚实的布。似棉,似麻,又都不是。

    “阿婆,你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徐清慧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止住脚步。

    老太婆闭了闭眼,有些茫然。

    “阿婆,你这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会这么香!”

    徐清慧不自觉地提高语调,她怕太婆耳朵不好使。

    老太婆这才有了反应,她沟壑纵横的手好不容易扒开了遮篮子的厚布。

    “姑娘,”太婆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垂坠的皮看起来令人可怖,“是翎羽花。”

    徐清慧抿嘴笑起,“我倒从没见过这种花呢。”

    老太婆将拐杖递给徐清慧,她接过拐杖,扶住了老太婆,任由她颤抖着手在篮子里拨弄了好一阵。

    鸟羽般的枝叶,蓝绿交杂的叶片与枝丫交界处有一朵朱红小花,一枝翎羽花上串了一溜儿小花。

    徐清慧拿着花枝放在鼻下嗅着。

    果然很奇异,这种花的香味应该分三个阶段,初闻,是青涩的果香,像



第三十八章 孰美?
    点绛扣住徐清慧的腕脉,沉思着。

    云岫本想把徐清慧丢地上,免得脏了她睡觉的地,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细皮嫩肉的姑娘家,已经奄奄一息,再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躺个一夜,兴许就没了。既然决定要救她,就犯不着计较一张床。

    “点绛,怎么样了”云岫停止了来回踱步,她在之前就把过脉,脉象虽然有些弱,但还算稳定,不像将死之人。

    点绛摇摇头,“按脉象来说,早就该醒了。可照身体情况来看,中毒已深。而且我们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无从对症。”

    大夫不会只看浅显的脉象来诊断疾病的。点绛综合了所有,得出了回天乏术的结论。

    云岫拍打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

    难道就让徐清慧这么死了

    她蹲下身,拍拍环儿的脸,顺手带回来的丫头只是被吓晕了,并无大碍。

    “该醒了,”云岫扒开了她眼皮,“再不醒,你小姐就没了。”

    “没了!”环儿猛地惊醒,又被凑的很近的脸给吓倒,脑袋一歪。

    云岫用两只食指顶了顶自己唇角,想要勾出一个笑容,转头问道:“点绛,我这模样很吓人吗”

    点绛再次陷入沉思。

    云岫变换了好几个表情,又认真地问道:“点绛,说实话。”

    “在点绛心中,小姐是世间唯一的绝色。”

    “那叶惊阑排在你心上什么位置”

    “点绛不曾见过少卿大人。”

    云岫想要纠正点绛话里的毛病,转念一想,无论是大理寺少卿还是大理寺卿都和她们没有任何牵扯。

    什么时候这般在意自己的样貌了莫不是喝了栈渡的酒,传染上了他的坏习气。

    她指着环儿,“把这丫头叫醒。”

    “喏。”

    点绛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九章 山大王
    点绛拉开了门,一袭玄青色映入眼帘。

    她往上一瞧,刷地红了脸。

    这人,怎会……

    袒胸露怀!

    话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是衣襟敞着,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她微微别开脸,还是把栈渡迎了进来。

    “来此何干!”云岫大喝一声。

    点绛认为,云岫今晚是喝酒上头,整个人都不对劲。她得让鸦黄来劝劝小姐,不要偏好杯中物,酒是**汤,酒是穿肠毒药,不可贪恋。

    栈渡抬手把衣襟束了起来,自打在屋顶上被她挑过下巴,他莫名的有些惧怕这个行事大胆的女子。

    “我是来给云姑娘送消息的。”栈渡腿一跨,就着桌边圆凳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环顾了一下房中各处,并没有对躺床上和倒地上的两个人有过多观察,似乎她们并不存在,自己只是来讨云岫一杯茶的闲人。

    “多谢云姑娘好茶。”

    云岫看他悠哉悠哉地品茶,听着他时不时评说几句,始终没有切入正题。

    “公子不会只是来我这喝一杯粗茶吧”

    “在下觉着,你壶中的茶水,比起千绝山的茶尖来,更有滋味。”

    “依我看来,公子是舌头给酒毒坏了,连优劣都分不清了!若是需要,我让点绛给公子瞧瞧,开几服药回去吃吃,以免公子以后吃着米糠咸菜还觉着比山珍海味更鲜美。”云岫夺了他手上茶杯,丢出窗外。一步跨过,坐到他对面,自己慢悠悠地取过一个干净杯子,斟满一杯茶。

    他双手交握,淡淡地道:“私以为这几日一来一往之间已与姑娘熟稔,不曾想过,姑娘还是拿在下当个陌生人,不仅带着怒意迎客,还一口一个公子,实在是令人心寒。讨了三两杯淡茶,我和丢掉的杯子一样让人嫌恶。”

    “我当真就这么讨人嫌”

    他拍桌而起,身子探出大半,和云岫对视。

    云岫也不惧,直盯着他眼睛。

    他看进她的眼,漫天星辰,照亮无边黑夜。

    她却是望进一汪海洋,深不可测,波澜不惊。

    “是。”

    这次是他先败下阵来。

    云岫冲他眨眨眼,之前丢掉的局终于在这里找了回来。

    “既然如此,在下便不扰云姑娘休息了。”作势要走。

    云




第四十章 突破
    “什么麻雀”云岫矮下身,注视她的眼睛。

    环儿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卖花的老太婆穿着桃粉色的鞋,鞋面上有一只绿眼睛麻雀。”

    栈渡神色如常,查看着徐清慧的瞳孔,再探她的脉搏。他用一根细棉线验证徐清慧是否还有呼吸,棉线微弱的晃动,她还没有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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