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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降浥不喜入世之人。

    他对这种沾惹了凡世烟火气的人没有一丁点好感。在他看来,打十丈软红之中过一次,便会有了五毒心——贪嗔痴慢疑,一旦有了五毒心,就会蚕食人的精魂,妨碍修行,造出恶业。

    降浥挥挥衣袖,收了威压。

    “去吧,缘到散时,多说无益。”

    “师尊,容我做一件事。”云岫赶忙起身,顺着一个个供桌找了过去。

    在一个微蓝火光的魂灯前站定。

    她突然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多谢师尊成全。”

    降浥平静地看着她,“阿凛,当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所有,又有什么意义呢糊涂一世,聪明一时,比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更好。”

    有时,不明白比全数明白更加快乐。

    “师尊,塔木族的大神通可是选择了后者”

    “塔木族”三字使得降浥动容。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屋外浓稠如墨的天幕,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地回过头来对云岫说道“阿凛,懂与不懂,全在一念之间。一念可成佛,一念可成魔,你想往前一步,还是后退一步”

    “我想站在原地。”云岫铮铮有声道,“极乐,炼狱,皆不是我所愿,我想在人间,我想做一个人。”

    “你当年可不是这么回答的。”

    云岫勾起唇角,“当年的我,选择了成佛。”

    “现在的你,站在原地,一身武功去了半数。”降浥冷冷地说道,“你不如自断筋脉,来得更快些。”

    还是没能瞒过他。

    云岫唇角的笑意更为明朗,“若非如此,我今日不会站在这里。”

    “阿凛,你的心境变了。”

    云岫答道“在几月前,我曾在云殊城里,忽而悟了,分合有天命,有了因就有了果。我想做一个平凡的人,拥有平凡到极致的人生。但我不能,我的命数不该如此。”

    降浥没再说话。

    在云岫踏过门槛的那一刹那,降浥花白的发已全白,仿若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没有回头。

    他的话在耳畔久久不肯散去,“阿凛,我无法渡了苦厄,却能予你成全。天命难违,不代表不可违。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会当如何……

    云岫不知。

    降浥没有说完。

    她握着手中的云轻剑。

    在松柏林里一夜无眠。

    次日下山。

    途中所遇弟子不禁为她侧目。

    能得降浥目送,这人好大的排场!

    云岫不以为意。

    虽说只是师徒一场,但降浥待她不差,一向不差。

    他不是她心中的神,从来不是。

    暮去朝来,朝朝暮暮,无人可解其中因果,无人能躲过更迭之命。

    而时序变迁里,燕去,燕归来,花谢,花重开,在每个人眼里都是不同的。

    失意者只见其中燕南飞,花凋零的落寞,孤寂,一寸一寸相思成灰烬。

    得意者却能望见燕飞时的青天白云,山长水阔,花落时秋风飒飒,草木零落覆着的是新生的希望。

    她本想着在求证心中所想之后直往花朝城。

    但她还是沿着官道去了一趟江枫城。

    短短的时间里,苏翊消瘦了许多。

    指头上的刀痕越来越多,新伤盖过了旧疤痕。

    琉璃盏的光彩黯淡了。

    他以口型说道“我终是要做了那云中客。”

    云岫想要宽慰他一番,腹中有千言,有万语,凝成了一言——安好。

    ------题外话------

    这一卷到这里就要结束了,故事还没有结束,即将写的是浅雾萦绕的花朝城里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划重点,一系列!

    花朝城结束后,就是我和大家等了这么久的盛京和神棍宝宝秦知年了(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期待,哭唧唧)

    开文到现在,七个月了,我从不后悔写的每一个文字,我也很希望读过我所写文字的人不会后悔。

    这本书的话,我会写的番外不多,应该就是云岫最想过的生活。

    如果有想看谁谁谁番外故事的请移步评论区哦(狗作者立个fg——我会全部满足)

    好了好了,要是没人和我知会一声的话,我下次再问一次就好。




第二四五章 天上人间
    空气中弥散着不明来路的花草香。

    刚过了花朝城的城门。

    暮春的草长莺飞之景像是永远定格在了花朝城一般。

    这是一座令人神往,且愿意久居的城池。

    刚入城,长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似乎人世间总会有这么一座城,也会有这么一座古朴而热闹的小镇,街边的铺子里有着一声高过一声吆喝,大街上有着形形色色的人。

    花朝城没什么特别的,但又处处特别。

    一只花猫在长街上穿行。

    它可能也觉得行人扰了它的清静,它后腿稍一使劲,便踩踏上了别人的屋檐。

    轻快的猫步踱过雨后初生了绿草的青瓦。

    草尖子上挑着的朝露到了它的尾巴上,润湿了带有花色的毛发。

    它不在意,甚至习以为常。

    浅雾萦绕。

    有了这一层轻纱遮掩,宛如天上人间。

    这就是花朝城的不同。

    薄雾浓云没有对这里的人的心情造成任何影响。

    暮涯就立在街角的一颗浓荫如盖的树下。

    “小姐。”鹿贞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睫毛扑闪若蝴蝶振翅欲飞,“公子在家中等你。”

    “你先回去吧。”动听的声音响起,咬在每个字上,谱了一首妙曲,“我想在外边走走。”

    “小姐!”鹿贞跺跺脚,娇嗔着。

    暮涯的手指微微卷曲,她想要握住这游走的丝丝白雾,可是雾气就是雾气,哪会因人的手掌收放而停留。

    她的心跳不知为何就加快了许多。

    她静静地站在这里,侧耳倾听。

    有人打城外而来,哒哒的马蹄声不会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那些从另一个季节里走来,揭开了花朝城的春帷的人儿啊,或许容颜似花朝城里盛放之花般绚烂。

    袅娜浅雾里,风不过,叶不落。

    那些可以称为归人的过客,她等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快要记不得等待的时日了。

    暮涯的看不见光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发自内心的欢愉。

    她的眉上,眼尾,唇角,纷纷阐述着她的快乐。

    “小姐,你在等谁”鹿贞偏了偏头,她好久没见到暮涯这么开心了。

    “你听。”暮涯温柔地笑着,她的笑是那么的平静和安详。

    鹿贞摇摇头,除了那些吆喝声,她什么也听不见,她不明白暮涯在这里等了几日是为了什么,从朝露未晞直至夜幕低垂,日复一日。

    而就在这热闹的街头,有人下了马,牵着马沿着这条街走。

    蒙络欢脱地拽着缰绳在街上一步一跳。

    “大人,是花朝城,花朝城!”

    她的兴奋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

    随风忽起一阵悠扬的弦乐之音。

    像花香一样,散落在各处,钻进了七窍,拨动了心尖尖上的那根透明的弦。

    “仙乐”蒙络愣了神。

    叶惊阑思量着,能在此情此景下抚出如此动人的琴音的人,不会是等闲之辈。

    可惊天人,荡山海的琴音……

    “暮朗。”他敲定了心上的答案。

    除了他,别无二人作选。

    在长街那头,风飒飒,吹卷了一人的衣袍。

    那人坐在树下,抚一张古琴。

    身侧的姑娘荡开了一笑,暮涯没想过暮朗会走出院子来寻她。

    热闹的小镇在一瞬间里变得静悄悄,所有人驻足凝望那个弹琴的公子。

    云岫牵着的马也停住了马蹄起落。

    她轻轻拉了拉缰绳。

    马鼻子里喷出了稀薄热气。

    “嘿,你怎得不走了。”蒙络牵着的马亦如是。

    叶惊阑远远地抱拳一礼,朗声道“久仰暮公子大名。”

    “幸会。”暮朗起身见礼。

    他扶着暮涯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

    “暮朗见过叶大人。”终是走到他们身前,暮朗再次一礼。

    暮涯柔声道“暮涯这厢有礼了。”

    没人会在意一个瞎子行什么礼。

    但暮涯确确实实将礼数做的很周全。

    鹿贞怀里抱着暮朗的古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走在她后面的是云岫曾在脑海里印下模样的骄躁少年——孔宿,三光圣使之一的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叶惊阑。

    “朗哥儿。”有挎着竹篮子的妇人路过,她笑吟吟地同暮朗打着招呼。

    又看见了暮朗扶着的暮涯,脸颊上的红霞飘飞,才不是羞涩,而是见着暮涯的欢畅,她高声喊着“二小姐。”

    暮涯“看”向妇人,她的眼尾上爬上了更多的笑意,“可是千姨”

    “哎!你这一声‘姨’,叫得婆婆我是心花怒放,可惜哟,再年轻个二、三十岁,我就认了这‘姨’。”千芝往上顺了顺竹篮,让它卡在她的手肘处,稳了稳篮子。

    千芝可不老。

    看面相并未逾越不惑之年。

    她却自称“婆婆”。

    “我瞧不见千姨,但我听千姨说话的声音便浮现出了一个美人儿的面貌。岁月向来是不败美人的。”暮涯丢开了暮朗的搀扶,上前一步执起千芝的手,“千姨正是岁岁芳华在的美人。”

    “就属你嘴巧。”千芝从竹篮里取了一把青叶子菜,“搁这哄婆婆呢。”

    暮涯顺着将那把青叶子菜放回了千芝挎着的竹篮里,“我嘴笨,不会哄人。还请千姨莫要忘了十月初十到暮家一聚。”

    “定是会去的。”千芝的腿脚不是很灵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长街上。

    徐徐风过,送来了她的呢喃之声“又到了十月初十了啊……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花红,人同,我……”

    最后那一句没能听得真切。

    她不一样了

    她还是那个她

    只有天知道,她知道。

    “前些日子收拾出了听竹轩,但望叶大人不嫌弃。”暮朗拱拱手,他喜欢结识江湖朋友,喜欢江湖上的规矩,与他交往不用审慎且拘谨的言行。

    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使人感到舒适,愉快。

    “有劳暮公子费心了。”叶惊阑本是不想叨扰暮家,一来是欠了人情债,二来是燕南渝的话让他心生膈应。

    并不只是燕南渝,连绪风也提到过暮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若是住了进去,整日面对那些粉饰之后的景象,会否离真相越来越远

    可是这么热情……

    当街迎人……

    实在是想不透暮家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法子。

    云岫正欲婉拒暮朗的邀约,她有着自己的想法。算日子的话,花钿她们几个已经到了花朝城了,她得快些与她们联系上。

    “云姑娘,你的故人托我带与你一句话。”暮朗截住了她的话,没让她将拒绝说出口,“白鹭立雪。”

    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地捏了一把胸膛里的心脏。

    云岫倒吸一口凉气。

    析墨……

    ——软软,不管我是愚人还是智者,我见你都是那万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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