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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她第一次这般顺从地照着一个人的话去做,再剥下一块鱼肉,在浓稠的蘸酱中裹满了整块。

    入口即化的鱼肉与香浓的奖状搭配,又是别种滋味。

    蘸酱看上去很普通,普通到只有些随处可见的葱姜蒜,但细细品下来,一点也不普通。

    “这碟酱汁是用什么调制而成的”云岫搁下筷子,饶有兴味地看向栈渡。

    栈渡挑起他好看的眉毛,只笑不答。

    析墨用筷尖点了一滴酱汁放在舌尖,眉眼含笑,“这肯定不是凌城风味。”

    “为何”云岫问道。

    析墨轻轻摇头,“去年这个时候,我也到过凌城,刚巧有人宴客,便试过了惊鸿楼的厨子做的酱汁蒸鱼。今日再次尝到这道菜,鱼本身的鲜嫩更加分明了,而且酱汁也有了一些变化,比起那个厨子的手艺还更上一层楼!”

    惊鸿楼是凌城最大的酒楼,以八道招牌菜闻名,数第一的自然是酱汁蒸鱼。

    可现在析墨这么评价,云岫也有了疑惑,这“客来”小楼一座,要是有大厨能做出超过惊鸿楼名厨的菜肴,恐怕这门槛都要被来往的人踏破。

    况且她这些时日都在客栈里吃喝,并没有发现令人惊喜的口味。

    如此想来……

    “莫非是栈渡公子亲自挽袖做鱼羹”云岫灵光一现,出声道。

    栈渡懒散地抬了抬眼皮,看样子真是析墨大早上搅了他的好梦,现在很是困倦,以致于他并不想答话。

    析墨接过话茬说道:“多谢公子盛情款待,析墨从未品尝过如此惊艳的菜肴。”

    只见栈渡揉揉太阳穴,低声应了析墨的感谢,离开了座椅。

    云岫投过些许关切的目光,随即被栈渡眼风扫回来了。

    她怨怪自己,何必对这种人上心,同情不能这么容易就滥发,下次一定要认清对象。

    掌柜的报的最后一道菜并不是真正的最后一道菜,接二连三地上了好些凌城特色菜,把之前那些王八,鸟蛋,烂番茄都给撤下去了。

    云岫无法评说栈渡这个人,玩心不及蒙歌大,正经比不上析墨,只能当他是一缕捉不到的风。

    不多时,门外出现一抹俏影。

    是一名异域女子。

    火红纱丽及脚踝,上面有些暗色刺绣,没有像其他来自外邦的女子一般用纱巾遮面,瞳孔的蓝是大海宁谧的颜色。

    她抱着弯尾古琴,怯生生地唤上一句:“公子。”

    稍稍往上勾的尾音,像羽毛一般搔在心尖,酥酥麻麻。

    栈渡还是那样懒怠地侧身躺在榻上,冲那女子挥挥手,眼皮也不掀地说道:“去给扶疏公子抚琴一曲,为他的午膳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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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阳关三叠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执茶的嗓音是婉转如江南烟雨的朦胧之声,同易棹捧上的焚香袅娜烟气交织在一起,缠绕至不可分割。

    初叠是低迷如缓缓行路,迷惘不知前方。

    她的左手在弦上取了另一个音,柔和,轻缓。

    二叠有如柔声嘱咐,一声声地念着离别之人的乳名。

    古琴的弦在执茶指尖拨弄下,又发出如敲击玉罄的声音。

    宽润的琴音伴着她如泣如诉的歌声,是一种分别后望着离人背影的难舍难分。

    有诗云:“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

    其实真正的琴曲正如曲名一般,只有三叠。

    阳关一叠思前尘;阳关二叠泪沾巾;阳关三叠盼重聚。

    然而就这样,也已经足够表达离别时的千般别恨,万种离情,似唯有发之于声,方能道尽惜别之痛,难分难舍之情。

    以一句“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作收尾。

    这时候,哪怕有千言,有万语,也只得藏于心间,待来日相见再诉衷肠。

    绕梁不息的琴音,使得众人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在执茶起身行礼之时,在座的几人才回过神来。

    析墨从不吝惜他的赞美之词,连连夸赞执茶精彩的演绎。

    这时,有一个虬须虎眉的大汉来住店。

    掌柜的客气地回绝了。

    栈渡却出言调侃道:“你这掌柜的打开门竟不做生意,成何体统。”

    掌柜的擦擦额上渗出的密密汗珠,这不是你的吩咐吗自己就是一小小客栈掌柜,敢得罪重金包下这一间客栈的贵人吗

    刚一得到栈渡的首肯,掌柜的立马命易棹将大汉引上楼,又唤来壮小二打扫内堂。

    只是壮小二摇摇晃晃地提着扫把从后院掀帘而入。

    掌柜的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肩上砸了一拳,估摸着他又去偷喝米酒了!

    “拿一副棋来。”栈渡朗声说道。

    听曲之前还是恹恹欲睡的模样,准备收菜碟之时,他又像打了鸡血一般。

    这人真是捉摸不透。

    待棋盘摆好,析墨和他落了座。

    “我认为扶疏公子应当执黑子。”栈渡伸手抢过装白色棋子的小篓子。

    析墨淡淡笑着,他不必问这人原因,若是问了,栈渡定会说一句:黑狐狸就该和黑色为伍。

    他掀开小盖,两指拈住一枚棋子,落在了盘上。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布着局。

    云岫在执茶身边坐着,让她弹些清平的古调,不要使这屋子太过冷清。

    执茶拨弦,红色的纱丽服帖地裹住脚踝。

    听见一枚一枚的棋子落下的微弱响声,她望着执茶的手出了神。

    她不想去看方盘上落的乌鹭双色子,遑论两人谁输谁赢,都不过尔尔。

    “这样着实无趣,不如我们定个彩头吧。”

    云岫收回了神思,稍稍偏头,出声的人竟然是析墨。

    栈渡点点头,回答道:“无趣的棋局实在提不起精神,既然扶疏公子这般说了,我倒想从公子这讨些什么回来。”

    “一口一个扶疏公子,未免太生分了些,我们既然已经同食过一桌之菜,那便算得上认识了,公子叫我析墨便好。”析墨又落一黑子在纵横线上。

    “那为何你还唤着我公子”栈渡反将一军。

    “是析墨疏忽了。”析墨掰回了一城。

    虬须大汉在楼上大喝道:“给老子烧点洗澡水来。”

    易棹利索地应了声,又打着手势让他压低声音,别吵着了在下棋的二位公子。

    虬须大汉狠狠地“啐”了一口,“两只小鸡仔。”

    说罢,他便回了房。

    “他在骂你,”析墨捏着黑子在棋盘边上敲敲,“落魄的凤凰不如山鸡,如今又成了小鸡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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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天赋
    析墨请了凌城最好的大夫。他命人快马去北疆请大巫医来,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允许徐清慧有任何闪失。刘家满门被灭,仅剩一个她与刘家关系最为密切,约摸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徐清慧也算是个命大的,经历了几番磨折,竟还留了一口气。大夫来瞧的时候,还长松一口气,道了一句“还没伤及心脉,万幸。”

    环儿留在房中伺候。

    一切安排妥当,栈渡的午觉也睡好了。

    日暮黄昏。

    一黑一白在棋桌上对弈。

    玄色衣袍的男子用食指在棋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他让易棹给自己准备了一张厚实的毛毯。

    用来铺平地面,他则是侧躺在上,以手支头,懒懒地在篓里拈棋子。

    白衣男子将他的墨玉笛搁在茶盏边上,始终含笑地看着坐在古琴前的女子。

    析墨只要了一个软和的坐垫,和一盏香炉。

    当易棹问起他是否需要毛毯铺地,析墨摇摇头婉拒了,并解释自己不需要那么多物事来纵容惰性。

    栈渡瞥他一眼,当没听见,又命易棹准备新鲜果子,洗净,削皮,切成小块,还得同样大小,再用盘子放整齐后端上来。

    “彩头可是定好了”析墨问道,将黑子放于栈渡刚下的那个子的一旁。敌不动我不动是他惯常的手法。

    栈渡执棋子沉吟,此刻他的心理活动挺复杂的。

    坑,与不坑,这是个问题。

    如果坑挖大了,这只骚狐狸不愿往下跳,坑挖小了,自己又折损不少。

    赢,与不赢,这又是个问题。

    若是自己定了彩头,赢了固然使得心情很是美好,输了这局又当如何还得给他当牛做马洗犊鼻裤不成不成。

    他恍然大悟,这是攻心之术!

    狐狸果然还是那只狐狸,先乱他心神,再赢上这局讨他好处。

    栈渡落一子,他的布局因了这一步,又回转过来,盘活了整个棋面,“既然是你提出,那不如由你定下吧。”

    析墨一笑,在他想来,栈渡定会挖一个深坑摆在眼前任他跳下。

    他把这事当皮球一般踢回,落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其实不大妙。

    析墨沉思一阵,说道:“赌一个真正凶手的处置权吧。”

    “我是否可以怀疑你与真凶有瓜葛牵连”栈渡提起茶壶为析墨添了一杯茶。

    析墨微微抿唇,浅浅笑着,说道:“也许”

    “那我得赢了这一局,而后花上三天三夜好好审问你这共犯。”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楼上与楼下好似两个天地。

    楼上是凝重的气氛,无一声调笑,只有环儿一盆接一盆的血水端出,又捧着清水回房。

    楼下则是悠闲自在,吃喝玩乐样样有。

    譬如云岫。

    紧锁眉头的云岫在同执茶学古琴。

    “左手是放在这里按弦取音吗”云岫如是问道。

    执茶捏住她的手指往上带了一些,发音略不标准地说:“请姑娘手指放松,切莫这般僵硬,否则会走音。”

    云岫心领神会地放柔了手上力道。

    指尖点了好几处,在轻重之间感受琴弦的存在。

    执茶左手带着云岫的手,右手手指在弦上一抹,再挑,轻灵的琴音泻了一注。

    云岫惊喜地笑起,她从未学过这些闺阁女子的风雅事,过往的年月里,除了修炼功法便是无尽的历练,闲暇时光只习得一些诗词歌赋,画艺大抵上还行,琴艺为虚无……

    如今得空与清倌学上一些,倒也算得上陶冶情操了。

    掌柜的已经在后厨嘱咐烧菜,不可得罪了贵客。

    现在都到了晚膳的时辰,还不见点绛的身影。

    然而没人关心点绛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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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云雀
    云岫覆在棋篓子上的手有了稍许颤动。

    她抬眼,卷翘的长睫扇动,目光正好投进花钿若有所思的眼眸。

    “小姐”沙哑的声音来自那个团团脸女孩。

    花钿在她的眼里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失落以及惆怅。

    她的小姐本不该是这种愁容满面的模样,在她的印象当中,云岫当是一个处事不惊,从容到掀不起任何风浪的女子。

    她打起精神,想要扯起嘴角对云岫笑笑,却不知道疲惫的自己硬生生勾起得弧度并不漂亮。

    “见着点绛了吗”

    “她没有在徐小姐的房内吗”花钿反问道,她知道点绛最近都在想办法让徐清慧醒转过来,应该是在那个房间里,“可是去买缺的药材了”

    花钿的衣襟上还沾染着北疆的沙尘,她连夜奔来,已经是疲乏不堪。云岫突兀的问话使得她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云岫拧着眉头,“那待她回来再说,先吃饭吧。”

    “喏。”

    花钿去到后厨,从锅里盛了些小菜,再拿了两个馒头。

    她跪坐在饭桌不远处小口吞咽着。

    习惯使然,她从未想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几双眼睛盯住了她。

    栈渡搁了筷子,“云姑娘治下严谨,但这并不是宾客筵席,不如让花钿姑娘同坐”

    花钿放下菜碟,起身恭敬地行礼,“多谢公子美意,主仆有别,请收回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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