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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双生子之间是有特殊的感应的,而承继苍穹之力的神鸟后裔,更是将这种血缘联系发挥到了极致。可炼梵的记忆是有缺失的,她只能确定阿兰若已经死去,却不能说出其他事。

    炼梵在鸦黄的照顾下尚且恢复了些,花钿回到北疆后又同她有了几次交流,现在只能悉心照料着炼梵,待她真正恢复的那一天。

    云岫唇角边上忽然噙了一丝笑意。

    而这抹笑意落在了明如月眼底。

    “你在骗我。”

    “我骗你作甚于我又有什么好处能换来解药吗”

    云岫惨笑着,煞白的小脸儿,连同发青的嘴唇,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可明如月并不是怜香惜玉的有情郎。

    她饶有兴味地说道:“什么解药”

    “难道你没在这蜜果儿里边给我加些让我听话的药甚至这种毒,从我在明月楼的时候,便是一层又一层的叠加上了,现在的我,恐怕已是药石无医了吧只能依仗着你给我解药,让我再苟延残喘几日。”

    “你是真机灵,可惜人总是死得太快,聪明得太迟。”

    云岫抚上开始发烫的脸,她舔着嘴唇,伸手去提茶壶。她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应该是药物发挥作用了吧。

    明如月抢先一步提走了壶,顺势将云岫手边的杯子拂到了地上。

    “啪”一声脆响。

    门口出现一个高壮的男子——那个本该是一具尸体的虬须大汉。

    “真是滴水不漏。”云岫无奈地摇头,她赞着明如月的心计,每一步都将自己考虑到了她设下的圈套里。

    虬须大汉玩着手里铁锤,已经不能用拿或者提来形容他,这人力量大的惊人,铁锤在他指间任他把玩。

    一锤砸下,木桌立刻四分五裂。

    油灯倒在地上。

    “我听潮澈姑娘说你很厉害,今天我可得好好讨教一番。”

    云岫勉强用剑支起身子,她歪歪斜斜地站起。

    “承让。”

    大汉手里的铁锤几番抡圆猛砸,好像天上流星极速划过。

    云岫在他不留余地的攻击中拼尽全力地四处闪躲。

    明如月张狂的笑声在黑夜里格外刺耳。

    “嚓”,云岫用金针灭了窗边的灯火。

    万幸,她今夜怕给徐清慧过了风,早先便把窗户闭了个严实,也将月光关在了外边。

    她借着黑暗,蹑手蹑脚地摸到徐清慧床前,想要顺着边缘溜之大吉。

     




第七十五章 揭秘(3)
    大堂里灯火通明。

    没有留一处被黑暗笼罩的角落。

    这是易棹的杰作。

    易棹此时在做什么

    躺在栈渡的雕花木榻上悠闲地啃大饼。

    像一只松鼠,双手捧着芝麻大饼,因牙齿细细啃噬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夜里分外清晰。

    无法再翻起浪的明如月看到这一幕不禁嗤笑。

    “是什么时候换了人”

    栈渡回答道:“从你决定以执茶身份出现的时候。”

    明如月瞟了易棹一眼。她本是借这家客栈前一个小二哥染病的由头,让自己顺理成章地扮成易棹来当新伙计。

    可这个计划仅凭易棹这个角色是不行的,得里应外合,于是她安排了一个属下来顶替她,却没想到……

    竟然被他们悄无声息地换了人。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愚人,满心得意地以为将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最后遭遇当头一棒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自己早就被人做成了提线木偶,按照他们安排的戏码来演出。

    啃大饼的易棹踢踏着鞋子,走了过来。

    他卷起沾满了烧菜的油烟的粗布长裤,是木制高跷踩在脚下,难怪他走路姿势总是那么奇怪。

    又将脸上的伪装去掉,一张清秀的小脸儿露出真面目。

    “蒙络!”云岫顿悟,怪不得这几日没见过蒙家兄妹俩。栈渡竟然细心至此,让蒙络在暗处学了个**分相似,再不露声色地替换上了,能让明如月没有一丝起疑地将重要的任务托付给她,这期间付出的努力,她能想象到。

    高跷往旁边一丢,脱去了满身油污的粗衣,露出她花花绿绿的小衣服,夺目的缤纷色彩又重现了。

    蒙络横冲而来,脑袋狠狠地撞上了明如月的小腹,使得明如月闷哼一声,末了还愤愤不平地踩了她的“仇人”几脚。

    “谁让你摸我家公子,我都没摸过!你快给我说说啊,摸他下巴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嫩,很滑,心里很开心……很开心……”带着哭腔念叨了好一阵,蒙络仍旧不死心地咬上了明如月的胳膊。

    “……”

    四周一片沉寂。

    栈渡又觉头疼。

    这丫头在口无遮拦地说些什么,下次得让蒙歌好好训诫一番。

    待蒙歌带走哭得鼻子眼儿都不见了的蒙络之后,花钿用粗绳将明如月捆在了梁柱上。

    点绛看着云岫,无声地淌着泪。

    不由她辩驳就被当成了罪人,她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她的难受来自于云岫的不信任。如今见着云岫伤成这副模样,心上的难受更是雪上加霜,这伤,也有她一份责任。

    她扶着云岫,倚在栈渡的榻上,为她包扎着手上的伤。

    在徐清慧落刀之时,电光火石之间,云岫捏着金针反手插入徐清慧的手掌,同时,也挨上了一刀。

    豁大个刀口,深可见骨。

    徐清慧下的是死手。

    点绛捧着她才缠绕上白纱的手,心疼地说道:“小姐,留疤了,可就不好看了。”

    “这是胜利的印记。”云岫勾起一抹坦然的笑,她不是需要攀附的菟丝花,留疤与否,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明如月惨然地扯起一边嘴角,“天道好轮回。方才我应该相信你那句‘坏人死于话多’,我落在你们手里,也是命数罢了。时运不济,何须怪罪他人。”

    她的悲怆源自于盲目自信导致的后果。

    明如月又道:“能同我解释一下吗”

    “你想要什么解释”栈渡拈起一颗沾满了糖稀的蜜果儿,也没理会云岫眼里的不满,径自塞进她嘴里。

    “我输在哪里了。”

    明如月的骄傲不同于潮澈,她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女人,尽管现在处在不利的境地,她仍旧愿意虚心请教自己失败的原因。

    云岫吐掉果核,冷静地说道:“我们只是为你设下的局量身打造了另一个局。”

    “栈渡公子收到的帛条,是你故意发的。其实你给很多人都提供了线索,让他们纷纷聚拢到明月楼,以便于达成你的目的。以族女为契机,你在台上等待真正识货的人,栈渡公子,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个。”

    “至于缥缈叶,是有人指使你放的,这个人,深谙武学之道,多数高手都是精于某一派功法。通过潮澈,你得到了货真价实的缥缈叶,也知晓了如何增加毒性。”

    “有人洞察了你的局,开始破坏,而玉华姐妹则是痛下杀手,将你的明月楼变成人间炼狱。在做完了这些之后,你准备来坐收渔人之利,解决我这个索罗族族人。”

    “可玉华姐妹的阵被我们给破了,但你压根就



第七十六章 凌城入春
    原以为有一场恶战,潮澈却只是在暗鸦的掩护下救走了明如月。

    他们也没想过留下明如月,想知道的事都已经有了答案,再留着她也没什么作用了。

    在潮澈离开之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析墨也离开了,他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今晚的他,格外安静,安静到都快听不见他尽力隐在角落里传出的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那个踏月而来又踏月而归的男子,归属于皎皎的明月。

    小客栈也恢复了往日的安宁,谧静。

    万籁俱寂的时候,唯有杯子相碰的声音犹自清脆。

    屋顶上,两人在月光下举杯。

    剪影落在坐在不远处高树上的一对兄妹眼底。

    “我不喜欢她。”蒙络用小手撕扯着乳鸽肉,往蒙歌嘴里送。

    蒙歌嚼着半生不熟的乳鸽肉没有应声。

    他当然知道蒙络说的是谁,是那个提着茶水壶往自己杯中添水的女子。

    尽管是早先便有所防备,但今夜为了力求真实,她还是受了伤,因故不能放纵自己醉一场。

    他无奈地耸耸肩,但望蒙络在之后的成长过程中,会慢慢改变。

    可他又不想这个小丫头有所改变,他希望自己能为她撑起一片天,任她在他的羽翼之下恣意欢笑,纵情哭喊,无须隐藏自己的小情绪。

    “蒙歌,你说话啊。”蒙络摇晃着蒙歌的臂膀,她的不甘与落寞,似乎在自家兄长眼里只不过是玩笑。

    蒙歌侧过头咧着嘴笑起,“你要哥哥说什么”

    “说你也不喜欢她。”蒙络用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戳蒙歌的肩膀。

    他将眸光投向那个坐的笔直的女子,喜欢吗不喜欢吗

    都说不上。

    他并不想用这种幼稚可笑的言语去配合妹妹的游戏。

    “为什么当初你要给我城西三巷的指引”云岫忽然问道。

    栈渡看向远方,眼里尽是虚无。

    “我没有姑娘聪明,若是没能识破大龙虾,岂不是落个大笑话。”

    “你和蒙络一样。”

    “可爱吗”

    “爱撒谎。”

    他讪讪地笑笑,没有答话。

    今夜的月色很美。

    朦胧的令人心醉。

    本就是醉意上了头,再瞧着那一轮蒙了轻纱的月亮,更是不知人,不知己。

    他偏过头,看定了云岫。

    “云姑娘。”

    云岫也微微转了头,挑起她好看的眉毛,似在表达疑问。

    “今宵过后,明日便要道别。不知再次相逢是何时。”栈渡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纵然你将与我相忘于江湖,我只望你逢夜雨时心不冷,想越千山时行路易,万花落尽时春常在。”

    “感激不尽。”云岫拱拱手。

    栈渡唇抿成一线,久久没有下一句。

    云岫放下茶杯,伸出一根手指,他迟疑片刻也伸出手指。

    两人的指尖相碰,霎时触到彼此的温度,在心上燃放了一场花火。

    时间都被定格在这一瞬。

    “别忘了我。”云岫轻声道。

    她想要起身之时,让栈渡给拽住了手腕,被他大力一拉。

    正巧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垂眸,瞧见了她眼中的诧异与慌张。

    一笑。

    手指抚过她鬓发,埋下头。

    唇齿相依,一半是茶水的幽香,一半是离人醉的清冽。

    青丝交缠,不知是谁的秀发先散乱开来。

    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

    以及在风中渐渐散去的那句“我真的不喜欢她。”

    云岫一阵吃痛,这人竟咬破了她嘴唇!

    “这样,你便不会轻易忘了我。”栈渡抹掉唇角的丝丝血迹,“再见之时,我定要同你说道今日的天光与桃枝。”

    “……”

    云岫望着他跳下屋檐,而后消失在无边黑夜里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居然将那事当真了。

    说道又能如何

    难不成真她要与他私奔不成!

    耳根发烫,她冰凉的手按在唇上的小口,暗自责骂自己,还顺道问候了栈渡的族谱。

    ……

    凌城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入春。

    以天为被,以青瓦为床的云岫在熙熙攘攘的市集叫卖声中用力睁开了眼。

    举起还有伤的手,看看被血染透的白纱。

    她往后院里跳。

    壮小二正好在给驴子刷身子,他对这头驴是用了十二分心力去爱护的。

    “姑娘,你起得晚了些,最后一碗稀粥我已倒给了驴爷吃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只能用狰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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