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只有小王八久久不拿开,他故弄玄虚地问道:“猜猜是谁赢了我有些可惜,刚才怎么不多从你们兜里掏一些。若不是张青今晚有事去了,我
第八十章 真容色
海上的大风暴,历来都是航行船只的噩梦。
当掀起的巨浪打在船身上。
顷刻之间,天旋地转的翻覆。
小王八当真如一只王八,入水后滑溜着呢,他怀抱着一个木箱子溜之大吉了。
云岫其实不大通水性,只能勉强在浅水里沉浮一阵。
可眼下是狂风大作伴随倾盆大雨,骇浪惊涛。
她艰难地从船舱里钻出。
然而她刚冒出头,就被自不远处袭来的浪头将她猛地掀入海面下,海水涌入鼻腔,没过头顶的窒息感……
在水中没有目标的抓扯,以及无法睁眼的恐惧,都使得沉闷的心挤作一块,忘记了跳动。
那种在海中飘零无依的无助感,一度让她失去求生的**。
约摸是快死了罢。
死了,也好。
不用再听人讲那些大开天光以桃枝相约的烂话。
有人的面孔,在脑海里零散开来,再也凑不完整。
她嗫嚅着,想要再次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有人猛扎入水中,双手自她腋下托起整个人,脚上发力,带着她浮出水面。
“张青!你还在干啥!浪头这么大,你是想要老子和这里的哥几个陪你一起死吗!”六虎子安然坐在小木船上大声喊道。
张青抓过一块木板,将她的手臂搁在上面,小声道:“河叔的情,我已经还了,希望你命大些,能撑过去。”
云岫下意识地抱紧木板,随着海浪飘荡。
张青往六虎子的方向游了过去,吴问伸出手一把拽起他,而后叹口气,“快走吧,爷还在等我们。”
……
“娘啊娘,儿为阿娘遮风霜,莫寡欢,莫惆怅,送了儿来莫要泪两行……”
身着花布小衣的孩童在河滩上蹦跳,有模有样地学着不知哪听来的曲。
头疼欲裂……
云岫的手虚虚地抓了抓,她的手,有些僵硬了,关节因小幅度动作而咯吱作响……
她手上的刀口,这些日子也没好生照顾,又经过海水的浸泡,终是溃脓了。
但她所感知到的疼痛并不只是来源于手掌。
浑身快要散架了,身下的石子儿硌得她很不舒服,可她没有力气挪开,甚至是翻身都做不到。
睁开眼。
久未见阳光的眼睛好像被这突然来的光明刺伤。
脑袋很重,双眼发黑。
她只得再次闭眼,等了好一阵才眯起眼,待眼睛适应后,慢慢打量起周边环境。
这是一处不知名的河滩。
“这……”她想要问这是哪里,可是喉咙如火烧一般,干渴得令人说不出话来,连一个字的音都无法吐清楚。
孩童唱的歌谣戛然而止,她丢下鸡毛毽子,往晒渔网的竹架子奔去。
“阿姊,那个姐姐醒了。”
“来嘞!”
往她走来的女子,是普通渔家女的装束。
肩上披着蓑衣,腰上围着布裙。
女子往下压了压斗笠,蹲下身拍拍云岫的脸,“这太阳晒着可还行晒了好几日怎得没把你晒成人干。”
云岫没有答话,她脑中一片混沌。
“你叫挼蓝对不对”女子直勾勾地盯住云岫,在等待她的答复。
云岫还是以沉默回应。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尽管我不知你是从哪里漂来的,为何就到了这里。但那日,我问你叫什么名儿,你便答‘挼蓝’,虽说你当时还不清醒,可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
应该是叫挼蓝吧,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云岫如是想着。
她不想再去思考自己姓谁名谁,挼蓝便是挼蓝吧,这名儿也甚是熟悉,或许自己真就叫这名字,说起来这名字可真不大像闺中女儿那些软趴趴的名。
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漂来从海上漂来
第八十一章 忠告
云岫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得点点头。
真正被改变成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她总不能爬到河边上顾影自怜,亦或是要来一面铜镜瞅上几眼。
晋南笙见她点了头,满意地拍拍双手,“我就知道你很喜欢。”
她又自顾自地说着:“我的大妹妹,我现在说的话,你可要仔细记住了。我不管你曾经姓谁名谁,是哪家的娇小姐还是落魄户儿,你落到我这里,就是我的大妹妹蓝姑。在这个岛上能活下去的人,要么有天定的运气,要么有超凡的实力,要么是勤恳到连老天爷都妒忌,若是碌碌无为,好吃懒做,或是偷奸耍滑,指不定哪天便是尸首异处。”
“我再同你讲一句,你这大难不死的运气可不是这里需要的,别自恃幸运,总有人比你更走运。你的脸太容易招人妒恨,我先帮你遮掩一番,想好好地活下去,就得谨慎小心。”
云岫在脑子里再三思量晋南笙的话,在未知的海岛上,要活下去,只能听原住民的忠告。
“天定的运气,超凡的实力,勤恳到老天爷都妒忌。”这都是些什么规矩,上天赐予的好运,屹立于巅峰的实力,还有兢兢业业的勤奋做事。
前两类人,放眼于人海中也找不出几个,唯有第三个要求,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冒昧地问一句,南笙姑娘属于哪一种”
“我哪种都不是。”
晋南笙丢下一瓶金疮药与一把小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形的风带来远远一句:“自己将伤口处理了。”
她可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云岫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琢磨起这女子的脾性。
干脆利落直爽洒脱好像都能沾边,但都不足以概括她这个人。
云岫勉力支起身子,忍着钻心的疼痛坐了起来。
额上湿漉漉的,碎发黏在一块,都是因了方才挣扎起身时渗出的冷汗。
缓缓抬起伤手,她心中一沉。
祸不单行的自己,究竟是如何搞得浑身是伤手掌上的贯穿伤,铁定不是在海上漂流时不小心划破的,深可见骨的伤,明显是利器所致。
是得罪了谁吗
晋南笙刚巧提到了一个人——栈渡!
心上人大抵上是不可能了,晋南笙提起这人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半分触动。说不定便是仇家,所以才使得自己念念不忘……
如此想来,倒也能稍微理清这些乱如麻的事儿了。自己是有仇家的,到这里并非偶然,得亏贼老天眷顾,才捡回半条命。
手指还不够灵活,她只得用指头与掌心相扣,压住纱布的一角。
她咬紧牙关,撕扯下了早已被血水和海水共同染成肉粉色的纱布。
“嘶……”云岫倒吸一口凉气。
这快要同肉长在一起的纱布拽下之时,她长舒一口气。
云岫并未有丝毫松懈,她又颤抖着手指捡起小刀,猛然刺进皮肤,毫不怜惜地剜出溃脓处的血肉。
小刀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暗红的血迹顺着刀刃流淌,渗进沙石之中。
她浑身已是湿透。
小心翼翼地拨开血肉,尽可能地将伤口撑开,再吃力地握住金疮药瓶身,往伤口处倒。
“嘶……”她的眉头紧蹙。
很多人的伤口长时间长不好,就是因为惧怕疼痛,放任不管。但他们忘却了,如果是重新撕开伤口,让脓血流出,疼上一阵子,新鲜的血肉便会长好。
无论有多痛苦,只要还活着,就有新生的希望。
她,还活着。
云岫缓缓地直起身,长时间瘫在一处的身子有些不听使唤,她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平顺了些。
一步一步地踏稳了。
腿上虽然还有些发软,可她能正常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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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筵席
晋南笙并没有走上前扶起摔倒的妹妹,也没有关心她是否有磕伤哪里。
她向来都是寡淡的。
樱之很清楚她的性情,满不在乎地从泥地里爬起,连沾了泥土的地方都置之不理,只一心冲着晋南笙跑来。
“今儿个二哥哥设宴呢,阿姊你要捯饬一番才能去见他。”樱之抱住晋南笙的臂膀,如八爪鱼一般贴在她身子上,她清理渔网的手被迫停下。
晋南笙将樱之从身上扒拉下来,嫌弃地拍拍被樱之蹭上的泥土。
而后矮下身子,瞅见樱之膝盖上蹭的泥,手指蜷起,弹在了她的脑门上。
“呆头鹅,下次还敢不敢跑这么快了。”
樱之小嘴儿一瘪,委屈道:“这还不是阿姊说的,要我见着二哥哥就传信儿呢。”
晋南笙在她鼻子上一刮,“你说说,我有让你跑这么急吗”
樱之一听这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可我知道阿姊想二哥哥了呀。”樱之仰起脸,噘嘴道。
“我想不想他,你可能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你这小嘴翘得,都能挂壶了。”
樱之突然正色道:“阿姊,方才我同你讲的那事你听清了没,要仔细捯饬一番才能去见二哥哥!”
“为何”晋南笙敛起笑意,她深知樱之不会平白无故有这种要求。
樱之忿忿地说道:“二哥哥从海上带回来一个好漂亮的姐姐!”
好漂亮!这三字猝然戳中了晋南笙的心窝。
她拎起樱之的耳朵,“难道你阿姊的美貌没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吗”
樱之呆望着晋南笙的凑近的大脸,咬着下唇摇摇头。
云岫打篱笆边上路过。
樱之的视线定在了云岫孱弱的身子上,那几欲被风吹走的身子骨,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
她吞咽着唾沫,斩钉截铁地说着:“那个人比蓝姐姐还要美上三分!”
云岫微微偏头,看定樱之。她觉着自己不在意容貌,所以听得樱之这话,只好以浅浅一笑回应。
樱之的眼睛往上瞟了些,“阿姊……这是蓝姐姐吗”
蜡黄的面色,还配上几颗传神的黑痣。樱之觉着自家阿姊的易容技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如果这可以称为易容术的话。
“二哥哥真带了漂亮姑娘回岛上”晋南笙刻意在“漂亮”二字上加重了音,她知道,他出海归来时偶尔会带上几个丫头来照料自己的饮食起居,可樱之这般提及,此事不能一笑置之。
樱之点点头,她又详细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那个女子的面容。
晋南笙沉吟片刻……
“我得去看看!”她的手在腰上系的围裙上擦了擦。
云岫茫然地看着冲进里屋捣腾自己的晋南笙。
这俗世间的情情爱爱总是让付出真心的那一方患得患失。
可若是世上都为冷情之人,失去了这种付出的意义,那么也不会有半夜隔墙吟诗抚琴的人,不会有故意丢帕待情郎的人,更不会有背弃所有义无反顾地伴彼此日暮天涯的人。
这五月的日头晒得自己有些晕眩,她不顾形象地蹲坐在晒网的竹竿旁,她捏捏鼻根,想使自己清醒些。
后又想起,应该是好几日没进食了,她抚上肚子,舔舔嘴唇,腹中饥馑,一直未得食。
樱之适时地递上了一块馒头。
“喏,先填填肚儿,晚些时候我们都要去二哥哥那的。”
“谢谢。”云岫接过白面馒头,一口咬下,含糊不清地问着,“为何都要去到那边”
樱之对云岫解释着,每当二哥哥回岛上便会设宴请全岛的人,所有人不得缺席,若有缺席者被巡查的人发现了,就会依照二哥哥当时的心情决定是挨板子还是束住手脚挂上大石沉海。且席间会有各种各样的游戏,每个人至少要参与一项,赢则受奖,输……结果由天定。
 
第八十三章 面熟
晋南笙猛地回头。
冷眼扫过。
“这位姐姐”晋南笙的目光落在了她染了蔻丹的手指上。
这蔻丹也染得不匀称,像是一个生手自己琢磨出的法子。
女子识趣地缩回手,有些难为情地低声说道:“对不住,我见你背影太像我一位故人了。”
“姐姐见我很是面熟,可我倒是见姐姐面生着呢。”晋南笙掸了掸刚被搭过的肩。
虽说这个女子容貌并不出众,放到人群中别人也不会多瞅几眼,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曾见过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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