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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思绪在云岫的脑海里奔驰。

    蒙络继续拉住她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暮家兄妹俩为什么要瞒下家主去世这一消息的原因还有……我那日在院墙上……”

    蒙络的话还没说完。

    瓶瓶罐罐破碎的声音从某一处传来。

    而那一处有暮涯的院子,还有暮家家主的灵堂。

    暮涯出事了

    暮朗倏然站起,四处张望,又想到孔宿闹肚子去寻茅厕了。眼下要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带他去查探一番。

    他还未定要点谁的名儿,就被叶惊阑一把抄起,连跳几个院墙,直奔暮涯的院子。

    宛若梦中。

    蒙络亦是追去凑热闹了。

    留下云岫和方梦白两人。方梦白不再脸贴躺椅,他平躺在上面,连眼皮都不愿抬一下,径直说道“云姑娘,你也要蹚这趟浑水吗”

    “浑水”

    “惹得一身骚的浑水。”方梦白毫不客气地说着。

    “我只是个凑热闹的。”

    “那为何你不去。”方梦白挑挑眉,以眼神指示声源处。

    云岫握着秋千索,垂睫。睫毛投下一片阴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去,许是他们都去了,唯独留下了她,晚了一步之后她就不想再凑上去了吧。

    方梦白活动着手腕子,“咔咔”两声连响。

    他离开了躺椅。

    “云姑娘,我方才听到叶大人他们在聊翎羽花。”方梦白俊朗的脸庞上那缺了一块的眉毛使人忍俊不禁,“或许他们是在试探,又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总之……翎羽花不仅仅是一种可采撷来放在瓶子里给人嗅香味儿的花。”

    “那它还能做什么”

    方梦白答得很干脆“杀人。”

    “如何杀人”

    “人杀人。”

    云岫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第二五八章 想的复杂才会不快乐
    方梦白稍一矮身,将脸偏向云岫,徐徐靠近。

    头顶上的天光穿过薄雾呈淡金色,投射在云岫的脸上,她脸上的短短的毫毛亦是化作了金色,变成了一种像梦一样的金色。

    方梦白的呼吸音就在她的耳畔。

    甚至能感觉到方梦白的呼吸由平缓变得急促起来,是隐隐的兴奋。

    方梦白哂笑道“我和她们有仇。”

    “他们”云岫初初以为这个他们是指的暮家,念头一转,暮家能和翎羽花有什么纠葛

    “她们。”方梦白重复道,他知道云岫并未理解他所说的话,但这并不碍事,她清楚与否都和他无干系,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翎羽花是一个标记。”

    “标记……”云岫呢喃出声。

    “或者说是令牌。”

    她蹙起眉头,低头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方梦白一面说着什么都不知道,一面又如嘲讽别人愚钝一般嗤笑。

    他大踏步地离开了。

    院门外有人守着,两把大刀交叉,只听得“咣”的一声,交叠似剪子之时绞掉了方梦白绛紫色衣袍的一角,一整块衣料飘飘然落了地,要不是方梦白躲闪的快,这两把大刀险些就削平了他的脸。

    故意的

    方梦白扬了扬眉,他那缺一块的眉毛当真是逗人发笑。

    把守院门的家丁板着脸,但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方梦白面无表情的时候还好,一旦有少许关乎眉毛挑动的表情在脸上展现,他的眉就成了吸睛的点。

    这么个五官周正挑不出错的人,被他这两条眉毛带偏了气质,实在是罪过。

    贼老天一向是喜欢遗憾的美,完美永远不会成为它的心头好。

    “方公子请留步,没有朗哥儿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放你出这个院子。”

    方梦白睨着他们,淡淡地说“我不想出去,我只想吃肉。”

    一想到“白嘴先生”的名头,两个家丁面面相觑,晚膳已经在备着了,等到暮朗等人回院子里便能摆上碗筷,这时候方梦白要吃什么肉

    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方梦白一偏头,“二两肉,做成肉末鸡蛋羹。”

    “……”

    “难不成偌大一个暮府竟做不出一碗肉末鸡蛋羹”方梦白望见了院门外的青石板小路上信步而来的孔宿,“罢了,不吃了。”

    他又躺回了躺椅上。

    像极了一个闹脾气的孩童在碰见自家大人之后赌气妥协。

    孔宿显然不知这人在闹什么。

    两个家丁收起了大刀垂手对他解释道。

    孔宿再询问了一番方才他走后院子里的情形。

    两个家丁一五一十地说了。

    “孔先生。”云岫一礼。

    孔宿傲然而骄矜的神色乍现,但他确实有傲人的资本,云岫毫不怀疑。

    “云姑娘累了吧,不妨先去歇息这里交由我便好。”孔宿想起适才把方梦白交托给了云岫,收敛了一些。

    “孔先生把云姑娘支开,是为了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吗”方梦白眼皮子都没有抬,他在估摸着孔宿的功夫,预测自己是否有一击必中的能耐。

    可是在他试图勾起孔宿胸中不平之气之前,孔宿已然避过他往院子里走。

    方梦白还想着趁机探探他的功夫深浅呢。

    “方公子说笑了。”孔宿随意找了一处干净地盘坐下。

    方梦白又将自己的脸埋进软枕里。

    他从未有过这样不敢下手的憋屈。

    他在心底思量着,暗暗骂着自己,方梦白啊,人都到了手边了,还不敢斗上一斗,那些追求极致的勇气怎么就像是被狗吃了呢

    “孔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哪里人听口音和这一片有些不同。”方梦白为求证心中所想,又把自己翻了个面儿,支起身子问着孔宿。

    孔宿在闭目打坐,随口应道“青宁城人氏。”

    “嗯……”方梦白又倒回了躺椅上,双手枕着头。

    “我原以为孔先生的名讳和云姑娘的芳名相近。”方梦白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嘴唇嗫嚅便说了这么一句。

    云岫愕然。

    孔宿屈着的手指动了动。

    无人应答。

    鹿贞推开门,神情凝重。

    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小姐这午觉睡得有些久了,我去打盆水给她擦擦脸。”

    孔宿颔首,挥了挥衣袖。

    “星错还没有醒。”云岫从鹿贞的神情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方梦白却道“就算醒了,她可能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千百种念头在云岫心中闪过,千百句话在她的舌尖翻转,可是她终归是静静听着。

    院子里很静,没有人再说上一句话。

    一片落叶从疏落有致的树冠里飘下,盖在了方梦白的一只眼睛上。

    方梦白拈起这片叶子,又把眼睛贴了上去,略带失望地说道“一叶障目,我还有另一只眼睛可以看见外边的世界。”

    “如果说这片叶子足够大,方公子绝不会这么感慨。”孔宿收了绕在身周的罡气,回沉丹田。

    他对方梦白的态度因那一句“相近”改变了一点儿。

    方梦白已然猜出了他的身份。

    哪怕没有实实在在地得到答案,但他还是了然于胸。

    孔宿微扬的唇角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

    按照族里予他的身份,他的名儿取自星宿之意。故,方梦白没有说错,他的名和云岫的名的音是一样的。

    良久。

    急急跑回来的鹿贞一言击碎了他们营造出的沉默之境。

    “小姐……小姐不见了!”

    鹿贞张皇失措地跑了一路,气喘吁吁,还把绣花鞋给跑掉了一只。

    “孔先生,孔先生,求求你,快些去小姐的院子里。屋子里的物件东倒西歪,床榻上还有两个大洞……”鹿贞的脚尖踢到了一处凸起的石头块儿,跌在了不平整的地面,磨破了手掌。

    她的手掌里是一道一道的血痕,不敢再撑在地面。

    鹿贞以手肘缓缓撑起自己的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腿上没了力,想必是摔到了膝盖。

    骤然间,她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失去了她得到的一切,包括她尽心照顾的暮涯,还有她自己。

    “刚才暮公子也去了那一边。”云岫的手一指叶惊阑他们离去的方向。

    她小心地扶起摔在地上的鹿贞。

    方梦白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地。

    几步连点,“先行一步。”

    世上哪有他方梦白走不通的路

    若说没有路,那他就自己走一条出来。

    事实上,他有了另外的想法。与其在这里等待他人救赎,不如自己先把自己从浑水里捞出来再等待甘霖降临。

    “朗哥儿定是在灵堂中,且是有事绊住了,否则不会没发现二小姐不在院子中的。”孔宿一捏拳,提气,往院墙上一跃,远远地抛下一句,“我寻到朗哥儿便去二小姐的院子里!”

    鹿贞想要站直了,膝盖处传来的伤痛教她苦不堪言,这两条腿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她咬咬牙,下定决心道“云姑娘别管我,救小姐要紧。”

    “你在这里陪着星错吧,我去瞧瞧。”

    “多谢云姑娘。”鹿贞想要福身,在意识到腿一动便有如撕裂样痛之时,她还是福了福身。

    眼见着额上的汗水润湿了她的发。

    鹿贞能感觉到衣裳里滚动着不该属于这个凉爽秋季的豆大的汗珠子。

    云岫伸手去阻止鹿贞的动作,袖间掉出了一串檀木珠子。

    这是苏翊让她交给暮涯的。

    到花朝城这么几日了,她还是没能完成苏翊的遗愿。

    ……

    暮涯的屋子里陈设很简单。

    不像一个闺阁女子的屋子,倒像是一个常年以书卷为伴的男子的屋子。

    也许是因了暮涯看不见,就省去了那么多繁复的物事。

    可是,这么简单的陈设也被人破坏了。

    如鹿贞所说,屋子里乱糟糟的,与那些为劫财翻箱倒柜留下的破败样儿差不离。

    而且,暮涯的床榻上当真有两个明显的大洞。

    床榻上的软被褶皱明显,应该是暮涯为躲过直直刺下的两刀而翻滚所致。

    叶惊阑就着那两个大洞丈量了一下宽度,“这种刀普通人用不着。”

    “普通人用不着”暮朗上前一步仔细地查看。

    他自小没习过武,对十八般兵器只了解粗浅的皮毛,最普通的刀剑他能分清,可是要说这刀剑的差异在哪里啊,他顶多就知道细长轻灵的是剑,宽大笨拙的是刀。再深入些,就不知道了。

    方梦白蹲着身子看碎在桌脚边的瓷瓶,他拾起一块碎瓷片,默不作声。

    孔宿倒是学着叶惊阑,对这两个大洞进行比对。

    “确实是普通人用不着。”孔宿如是说。

    云岫闭了闭眼。

    她已经看过了。

    这两个洞是由牛尾刀捅穿了被褥造成的。

    牛尾刀是衙门里官差捕头用的刀,这种刀和薛漓沨手下人手一把的弯刀不同,牛尾刀的刀头比较宽,但是刀身却做得很薄,故而强度不佳,这种刀不会用在战场上。

    想来,这么两个洞会让那把刀卷了刃。

    “官府有参与其中不,不可能。”暮朗从孔宿那里得到了关于“普通人用不着的刀”的解答,心上一凛,“暮涯是个从不惹事生非的文静姑娘,这世上没有谁比她更温柔体贴了,这么个不得罪人的姑娘……谁会对她下此毒手!”

    他不由得庆幸起来,被子上没有血迹,证明带走她的贼人没有伤她。

    “暮小姐没有仇家,敢问朗哥儿近来可有得罪过人亦或是令尊……”叶惊阑并不想提起死去的人,尸体都横陈在灵堂中了,生前事已成过眼云烟,再牵扯上便会让人觉着膈应。

    暮朗看一眼孔宿。

    孔宿沉吟片刻,劝说道“朗哥儿,事态不容我们隐瞒……”

    暮朗点点头,说道“家父过世之前到现下,我已遭遇暗杀数次。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里,只有使用的飞刀是同一种。其余,我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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