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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在蒙络看来,是这个理。虽不知叶惊阑如何想,但她仍是保持着自己这个看法。

    这个名叫迷谷的地儿,让她找寻到了久违的快乐,譬如啃烧鹅,啃烤土豆,哪怕啃到满嘴黑乎乎,手一擦便起了几道黑印子延伸到了下巴颏,她还是很快乐。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总该是要多一份恣意,她已然放飞自我,整日扛个小锄头跟着村口的小丫头溜达,别人锄草她便帮着挥锄头,别人垦地她也帮着挥锄头,就连隔壁住着的憨娃子拽了小丫头的辫子,这位喜欢玩各种小机关的叶府女魔头竟然……还是帮着挥锄头。

    叶惊阑一想到蒙络便觉头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她用药迷晕了塞进回盛京的马车里,待她一觉醒来,看见叶府的金字牌匾,再怒吼一声。

    而不是任由她在乡村小路上狂奔,花了这么多心思,养出了一个小村姑

    他捧着药罐子,俨然一个假药童。

    为何说是假药童

    谁家药童是这么个风姿卓越、遗世独立的

    但云岫迅速在心中划了两道斜杠,什么风姿卓越,什么遗世独立,都太过高看他了。

    叶惊阑可不知道那躺着的女子心中作何想。

    他放下药罐,瞅一眼被拉动过的木椅。

    “那只猴儿呢”

    云岫偏过头来,反问道:“哪只猴子”

    他微微叹一口气,说:“那只喜欢扛着锄头这里垦一块土,那里挖一条沟的猴儿。”

    云岫休养了好几日,亦或是说她昏睡了好几日,根本不知道外边发什么了什么天翻地覆的事。

    就如同……

    当时在锦衣巷小住的几日一般。

    酿出了的祸事,还未计得失。

    如今想来,这一路走过来,并不容易。

    云岫别过脸去,含糊着答道:“不知,适才在这里啃过烧鹅。”

    就算不知道蒙络这几日所作所为,她也能猜测出叶惊阑口中的“猴儿”指的是蒙络。

    “蒙歌……回盛京了吗”她突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管不住那只猴儿,定是牵猴儿的人没在这里。

    “护送陛下归京。”叶惊阑负手而立。

    这个房间里有一扇窗户,透过这个窗户正好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迷谷是沙城的一处小村落,却与沙城不同。这里的天,是湛蓝的。

    满院迎风左右飘摇的绿草,攀在篱笆上怒放的牵牛花,那些牵牛花和黄绿色的篱笆交映,显得格外可人,就像一个以十分为满,可得六分的美人儿仔细捯饬了一番,和一身素丽相称,正巧合了曼妙的景。

    瓣朵儿微颤。

    而在篱笆外,是一背着小药篓子男子拿着小锄头小心地攫着某处。

    他时而抹过额头上的细汗,左瞧右看,估摸着下锄头的地儿会否太过深入。

    时而捏捏耳垂,眉头紧锁,看似在思量刚才的过程是否有哪一处错了。

    时而抚着下巴,眉目含笑。

    这位年轻的男子,着浅淡的蓝色的长衫,腰上别了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一眼看过去便能估摸出价值连城。

    另外手腕上系了一指宽的与长衫同色的带子,带子下若隐若现的事物,隔得远了,是看不真切的。

    他就那么认真地挖着牵牛花。

    他将牵牛花连根丢入小药篓子时,愉悦地笑起。

    长衫干净而简单,合身且舒适。

    他拎着短小的锄头,站在篱笆外,一句话也没有说,身子也没动,只见得长衫有些微晃动。

    他看见了叶惊阑。

    他的口型在说:“天气不错。”

    当真就是这么简单。

    天气不错。叶惊阑扯起嘴角,以口型回应,“还行。”

    无声的对白,两人隔着一个小院子,对望一笑。

    苏翊,一个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大夫。

    叶惊阑回想当时敲开了苏翊的小屋,苏翊浅浅笑着婉拒了他的请求——“我已不是悬壶济世的医,我是跌入深谷的魔。”

    他曾以为,苏翊不会因一人而堕入无间,至少还存着一份善念,医者仁心。

    可事实证明,医者不自医,苏翊亦如是。

    如若说,踏遍千山,见到联袂青黛,会慨叹一句巍巍深情;走过万水,再遇波澜壮阔,只余澎湃激荡。而他,则是见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皆成故事,见云海江潮,雾霭霞光,浪涛卷白,虫鸣鸟啼,暗生情愫。

    但他见到了那个人,唯独见到了她,山河沉寂,不愿再翻腾任何一朵浪花,花鸟虫鱼与光影俱涣散,尘与土凝集,世间万籁永宁,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苏翊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包,搁在篱笆外。

    以口型说着:“多谢牵牛花。”

    身后悠悠传来一声轻叹,“这便是苏翊。”

    他回头,云岫扬起笑,又道:“老早听闻苏大夫很年轻,未曾想过这般年轻。”

    “无人知晓他的年纪。”叶惊阑的眼角余光瞥见篱笆外的人还在流连。

    想来,苏翊也在窥探屋中“病人”。

    云岫与他隔着窗棂相望。

    “姑娘好气色。”他终于开了口。

    云岫只觉自己的心被一人蜷起指头弹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却荡的心神晃晃。

    难怪他一直不愿开口说话,声音悦耳,听在他人耳朵里变成了酥麻的音,挠着心尖尖,一阵又一阵。

    “多谢苏大夫的药,让小女子苟延残喘了好几日。”

    &




第二零三章 龙阳之好
    成全

    哪门子的成全

    敢情这是拿他绪风开涮呢,求个当事人口中的真实

    叶惊阑合上小册子,又是一礼,“还忘了绪风大人曾对苏大夫有恩情,现在我欠上了你的人情债,不知多久能还,那不如便由我亲手将你那恨之切的小毛贼送进天牢,让她再也没办法拉着你拽着你四处折腾如何”

    “……”当绪风遭遇叶惊阑,只能用无言以对来回应。

    号称有着柔软之心的绪风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他咂咂嘴,打趣着叶惊阑:“叶大人,你这小破屋不行啊,金屋藏娇不提也罢,风大雨大时能一下掀了这屋顶,真是委屈这位姑娘了。”

    对于这人岔开话题,叶惊阑表示无所谓,并强行扭了回来,讥嘲道:“不管金窝窝银窝窝还是破窝窝,委屈与否全在云姑娘一念之间,而潇挽姑娘委屈与否,就得看陛下的意思了。”

    “……”

    看这人的架势,还真想把潇挽送进天牢里吃几年牢饭。

    绪风正欲说几句,叶惊阑压根不给他机会。

    他将绪风扶正了,“大人来迷谷看望我,就如同冰冷的冬季升起一轮暖阳……照的人,心暖暖的。”

    他一笑。

    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好话。

    绪风一口饮尽手中的茶水,再舔舔唇周,咽着唾沫,将杯子递出。

    他的尾指上有一枚戒指,古朴的花纹,竟让云岫瞧出了一点沉重的感觉。

    见云岫一直在瞅自己的戒指,绪风倒是不介意,反倒褪下戒指丢给了云岫,“尽管瞧。”

    大方而豁达的人……

    云岫将戒指放在一方锦帕上,指尖轻轻拨动,翻来覆去地看,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姑娘,你还未告知在下,你的芳名。”绪风再将戒指套在了尾指上。

    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引得云岫真觉得这不过是个装饰物罢了。

    “云岫。”她一如以往一般介绍自己的名字。

    绪风的眼底是稍纵即逝的光,他笑起时有两颗小虎牙露出,比起苏翊来,他更像一个有朝气的年轻人。

    一想到苏翊那张带着愁容的娃娃脸,云岫的心被揪紧了。常言道:相由心生。他那张酷似孩子的脸,看面相来讲,他本应该是个乐观的小大夫吧,如今这般那般的千言万语未说尽,佳人前缘不可续,令人没来由地心疼上了。

    绪风的脚尖勾过另一把椅子,“云姑娘,屋中两把椅子,你一把,我一把,让那坏人无处可坐如何”

    被戴了一个“坏人”的高帽儿的叶惊阑径自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

    咧嘴笑着。

    绪风和燕南渝都是叶惊阑的故友,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完全不同。

    与燕南渝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平静,潺湲,源远流长,永不断。

    与绪风则是同绪风的穿衣选择无异,怎么舒服怎么来,适度且愉悦。

    “不巧,这把椅子是我的。”

    “你能将它叫答应”绪风跷起了二郎腿,足尖轻晃。

    晃晃悠悠的软底布鞋,和这个冠名了天下第一的神捕身份完全不符。

    可他偏偏就是那个天下第一。

    云岫再度认真地端看这人。

    怎么看,怎么不像传言。

    她甚至怀疑上了眼前这个绪风是被没做足功课的人剥了皮套在自己身上的另一个绪风。

    可惜,下一瞬就被叶惊阑打消了。

    因了她发现……

    怎得叶大人和他一起魔怔了

    只听得叶惊阑清了清喉咙说道:“绪风。”

    “嗯……”绪风转着尾指上的戒指,漫不经心地答着。

    突觉不对劲,他抬眸,刚巧撞见了那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又不是你的椅子。”

    云岫下意识地捂住了眼,只因偷换概念的叶惊阑往绪风的大腿上一靠,仿若就势要压上去。

    绪风的腿儿不抖了,一脸严肃地望着这个即将行动的人。

    云岫默念:龙阳之好,少见多怪。

    绪风一脚轻轻踢中了叶惊阑的小腿,另一只脚踩在地上借势往后一蹬,“胡闹!”

    叶惊阑站直了身子,没看那人惊恐的神情,只淡淡一句:“绪风,我以为你终是记挂着我……”

    “……”绪风摸了摸头,颇有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奇怪模样。

    他也不知道叶惊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该死的同僚,可别真成了一个断袖。

    他想要开解几句,世界如此美妙,断袖实在不好,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对,是放下奇怪癖好原地自灭。

    无奈又被那人硬生生地压回了喉咙里,憋得难受。

    叶惊阑转过身来,正了正衣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原以为你会顾念着我领了这样一顶乌纱帽,司天下刑狱。没想到你当着我的面妄图徇私枉法。”

    然而绪风压根就没说什么,想说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口,想要冲破那道防线,又好像被人扼住了出声地儿,想要咽回去,又不甘心自己怎么就认怂了。

    云岫握着茶杯的手里冒出薄薄细汗,一霎间,她长舒一口气。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绪风收敛起他的嬉皮笑脸,正色道:“叶大人,你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越发精进,你枉顾我们多年情谊,硬要掰扯,还想送她去天牢中待上一阵子。”

    “不,不仅仅是一阵子。”叶惊阑伸出一根手指,在绪风眼前平移了过去,“是一直。”

    “威胁”

    “是。”

    “你想要什么”

    叶惊阑忽而笑起,“我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聪明人”绪风狠狠地“啐”了一口,“白瞎我常常为你收拾烂摊子,事到如今竟威胁上了我。我要是聪明,绝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要是不答应,恐怕只能赔夫人了。你要是答应,一切好商量。”

    说起来,还是一个“度”的问题,如是他们之间并不大好,那么叶惊阑定会一本正经地交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云岫在窗边坐下,提起笔,在铺开的白宣上简单地落了几笔。

    闲来无事,不如听听故事。

    绪风又恢复了他那为求舒适随意摆的姿势。

    他将旁边摆着的椅子撤到身后,不愿给那人再坐上一坐。

    云岫心想,可真是小孩子脾气。这到底是真性情呢,还是戴着面具伪装谁也不知道。就像她现在还没有摸准叶惊阑真实的脾性一般,没头没脑出现的绪风,她更不能放下心来坦然地接受这人的存在。

    “你先说说,我再决定赔什么赚什么。”

    “解决苏翊。”

    只四字,惊得绪风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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